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最近去參加了睽違約30年的大學同學會,這是自1982年畢業後,大家第二次重聚首。當然,變化可大了,有人是老闆、有人在銀行工作;有人身材變形、有人頭髮少了一些……
唯一不變的是這群為人父母的談話內容,總脫離不了孩子的話題;而每個人在談論自己或聽著別人孩子的近況時,都有近乎一致的反應,什麼反應?只要聽到誰誰誰的孩子念台大、或者出國念哈佛,所有人的態度都是,「哇!這個孩子好優秀!」
陷入這樣的情境中,我忽然想到,如果我說我的孩子在做麵包、或者在做廚師,會有人發出驚嘆聲說:「哇!妳的孩子好優秀」嗎?我猜想讚嘆聲絕對沒有我的孩子念哈佛來得大聲。為什麼每個身為家長的人都是用「會不會念書」來衡量一個孩子優秀與否呢?
會念書等同優秀,不會念書就不優秀嗎?而父母親似乎也習慣同方向思考,所以從來不會有人說「我的小孩在某某不起眼的私立大學當班聯會會長,他很優秀」這句話。於是念到博士去賣雞排會引起社會廣泛的討論。
我曾經看過一個電視報導,一位台大碩士一畢業就考上公職,月薪4萬多元,但他沒興趣,湊了20萬元,開了一家一人搬家公司,自己當起搬家工人,家人當然非常反對,但他沒有放棄自己要走的路,現在,他已經是一家頗具規模搬家公司的老闆。
同學會中,我則觀察到一個有趣的現象,過去好成績的乖寶寶,多數的身分是「公務員」;反倒是那些經常補考、或曾經延畢的壞壞牌,現在有幾個成了公司的老闆。
有一句成語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沒有錯,讀書確實可以得到很多知識與學問,但「讀書」與「學歷」又是兩碼子事,不能因為一個人會念書、進了不錯的學校、拿到較高的學歷,就證明這個人百分百的優秀,事實上,學校教育的重點應該是在品德的紮根。
看看現在很多受尊重的名人,像吳寶春、阿基師、嚴長壽……哪一個人是高學歷?而且台灣已經正在承受不重視技職教育的苦楚,另外,大家苦談的22K,嚴格說來也是文憑泡沫化的結果。所以,一個孩子優不優秀,從大人的觀點開始扭轉起吧!而每個母親也都應該接受自己小孩最原始的「模樣」,讓他發揮屬於他的天賦本能,用不著一定要形塑他成為僵化的、傳統社會所認定的成功樣貌。
本文曾刊載於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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