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鳥，他很嬌小，可是他可以靠快速拍打翅膀，像是停留在半空中般地飛，甚至，他是唯一可以倒退飛的鳥。
有一種鳥，他曾經是人類的使者。在印第安人描述下，古早的人類起初活在黑暗的地心，於是他們派了一隻善於飛行，身材不受阻礙的使者去尋找光明，後來這個使者找到了通往光明、能看見太陽的路，將人類帶到地面上來。
有一種鳥，在另一個神話裡，眼見惡魔讓地球著火，他去四面八方搜集雲朵，降下雨水，才拯救了萬物生靈。而穿梭雲朵間之際，彩虹絢爛的顏色，從此留在了他的羽上。
有一種鳥，存在於更多傳說中：有時候，他是太陽神的化身；有時候，他是將火種帶到人間的福星；有時候，見到他是幸運的象徵；有時候，他是戀人的橋樑⋯⋯
這個鳥的名字，叫做「蜂鳥」。
他們的體型很小，但是飛行技術高超，羽毛比花朵還鮮豔；他們的樣貌特別，長長的嘴採著花蜜，你見過就難忘。
所有奇幻的傳說，都是人類的想像擅自浮想聯翩，寓言往往抓住了一兩個特徵，希望藉由故事，帶給人心一些什麼。那些什麼，就像是心裡長了翅膀，如蜂鳥一樣振動，看不見振動的影，甚至停在半空中，根本無法被察覺出正在飛翔，卻已經在瞬間拍打了無數次雙翅。
這首歌，就是蜂鳥的種種飛翔，在我心中振動後，產生一陣對流、一縷風、一股熱能，在拍打極度快速到看似靜止的畫面中，音符如搜集的雲朵，降下的一場雨。
你有時候像是活在黑暗中嗎？你曾經想找光卻無跡可尋嗎？你也有時候覺得自己渺小到何必存在嗎？會不會你需要自己的心靈如派一隻蜂鳥尋路般，想像各種不同的路徑呢？會不會在尋找太陽的過程中，找著找著，開始自不量力，希望自己也成為別人的太陽呢？
那一隻蜂鳥，沿途中也曾被人指指點點外型沒有鷹般英姿，而竟是嬌小如蜂，驚訝他的特別而感到嫌惡甚至亂石攻擊，譏諷他鮮豔的顏色異於常鳥，嘲笑他細長的喙不倫不類⋯⋯這樣的鳥，憑什麼成為找到光的英雄？但人們不知道，他因為拍打翅膀的速度特別快，消耗的能量遠超過自身負荷，所以必須一直調整心跳與呼吸的速率，要不就快到超乎想像，要不只能降到極低以對抗飢餓。他總在自身與世界的不斷磨損中，想辦法與生命平衡相處。
十年前的我，在一場演唱會中，聽著齊豫姊唱〈橄欖樹〉前，講了一番話：「唱了這麼多年〈橄欖樹〉，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為自己的橄欖樹。夢想除了去追尋、去實踐，更是要去『成為』。」那一番話，救了我，讓我歌唱至今。
是啊，那一隻力量微弱的小小蜂鳥，只被動地知道自己的任務，自己沒有夢想，也沒發現自己其實被身後的夢想追著飛。飛累了，有時候忘記自己有懸在空中看一看的能力，忘記自己有倒退飛的能力。但是，卻在追尋光的過程中，開始想去成為自己的光，成為別人的光。
如果你有時候，也像是一隻蜂鳥，希望你，成為自己的光。讓我們這些渺小的光，在廣袤的黑暗裡聚合，相互輝映，抵抗扛不動的寂寞。
你，聽到我在為你寫著、唱著了嗎？
【〈蜂鳥〉倒數五小時上線】
#吳青峰
#蜂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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