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端網絡觀察:阿富汗動蕩,與你同樣年輕的她們正在戰火中如臨深淵】
「世界可能沒辦法做點什麽,至少世界不應該朝哭泣著的他們祝賀,不該替深陷痛苦的她們說她們非常幸福。」
「當塔利班掌權時,學校將不會再有女孩子,而此時,阿富汗有900萬個女孩在上學。就在這幾周,塔利班摧毀了多所學校,200多萬女孩將被迫輟學。」
上周日(8月15日),最後一個阿富汗主要城市首都 #喀布爾 被塔利班士兵攻佔、#總統府被佔領,一日之内,總統阿什拉夫·加尼宣佈辭職逃亡,塔利班宣佈從政府將移交權力、戰爭已經結束…
阿富汗政府軍在兩周内快速敗退引發全球譁然,一則城陷前喀布爾商店主緊急用白漆覆蓋女性廣告的影像快速傳遍社交媒體。在這些被掩蓋的廣告中,美麗的女性模特穿著西式的白紗裙,長髮自然披散未被頭巾覆蓋;但這樣在西方國家司空見慣的造型,在奉行伊斯蘭教遜尼派中原教旨主義宗教思想的塔利班看來,卻是「傷風敗俗」的。
如今塔利班即將重新執掌阿富汗政權,在嚴苛的塔利班律例之下,阿富汗的女性們還能穿上美麗的紗裙嗎?
#重返黑暗時代?
「他們屠殺我們的人民,他們綁架許多兒童,他們將女孩作為童養媳賣給了他們的男人,他們因為一個女人的打扮謀殺她 ,他們活活挖掉一個女人的眼睛,他們折磨並謀殺我們最受愛戴的喜劇演員之一…」(相關中文翻譯來自公眾號《同時》,已取得授權,相關內容已遭微信刪除)
知名阿富汗電影製片人薩拉·卡里米(Sahraa Karimi)8月13日在個人社交帳號上發佈的這封公開信,在國際輿論引起震盪。信中她指出阿富汗女性 #因塔利班大量失學、藝術家被威脅;面對國際的沉默,她痛苦的說:「我無法理解這個世界。我無法理解這種沉默。」
不少推特網民難過於她信中提到的女性殘酷處境:「很難想象當她寫這封信的時候有多絕望」「我們不應該生活在一個 #受教育女性被迫害、#兒童被强制結婚 的世界」。大量網民嘗試tag聯合國(UN)、世界衛生組織(WHO)、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等人權組織尋求幫助,詢問「我們是否有能力為這些女性提供生命援助?」也有人質問失去美國援助的阿富汗的軟弱,「一個嚴肅的問題:20 年來,美國和其他國家向阿富汗政府派遣了軍隊、提供了財政援助和軍事援助,所有這些金錢和努力有帶來什麽改變嗎?為什麼沒有正確使用它們來建設一個國家?」
在聲援的評論中,不少印度網民感同身受、呼籲印度施以援手。一位印度網民寫道,「當克什米爾的印度教徒撤離之時,當印度的無辜者被强奸殺害之時,沒有任何國際論壇聽到我們呼救的聲音。今天阿富汗的境況與我們當初多麽相同,每個人都只是冷漠的注視、卻無人發聲反對。這就是殘酷的世界,現實更加痛苦。」鄰國伊朗的用戶也留下評論:「最傷人的是這一切的野蠻侵略、掠奪破壞都是以神的名義做的,而狂熱的人類只是玩具。」
然而,除了在推特上轉發呼籲,不少網民也感到力不從心,「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麽,太無力了,除了流淚我什麽都做不了」。更多的人開始擔憂卡里米的安全:「請一定要平安」「如果有可能請多用英語更新情況」。
在卡里米隨後的更新下,確實出現了幾則讓人憂心的阿拉伯語評論:「卡里米女士,如果阿富汗情況平定了、塔利班沒有像你預計一樣對待你,你會怎麽辦?」「塔利班會因為你的異見殺掉你。」
#人權危機?
據BBC報導,1990年代塔利班統治下,婦女被迫穿著全身罩袍、10 歲以上女孩的教育受到限制,包括公開處決在内的殘酷刑罰被推行。就在一個月前的7月16日,《印度斯坦時報》還曾報導塔利班發表聲明,要求阿富汗當地宗教領袖提供 15 歲以上女孩和 45 歲以下寡婦的名單,以供與他們的戰士結婚。
「阿富汗的婦女和女孩都被抛棄了。 她們的夢想和希望呢?她們為之奮鬥了二十年的權利呢?」著有《追風箏的孩子》等暢銷書的阿富汗裔美國小説家哈立德·侯賽尼(Khaled Hosseini),在個人推特賬號上轉發一名阿富汗女孩的視頻、表達對塔利班占領後女性權力的擔憂。視頻中女孩表示,「我們什麽都不是,因為我們出生在阿富汗…我們在被歷史慢慢絞殺。」侯賽尼所發起的 #PrayforAfghanistan 詞條,成為了網絡聲援阿富汗的標簽。
根據聯合國的數據,僅在過去一個月,就有超過 1,000 名平民在阿富汗的戰火中喪生。戰亂之中,比起大國局勢更值得關注的,可能是此刻正在生死邊緣掙扎的阿富汗人。阿富汗人即將面臨什麼?雖然各國都表示「尚不明朗」,但其實2001年前塔利班的統治已經給出過答案。誠然,塔利班剛剛表態「將允許婦女出門上學、工作」,但這種口頭保證在1990年代就做過好多次,每次都以「阿富汗缺少基礎設施、不能保證婦女安全」為由變卦。
處境更為危急的是阿富汗60%的非普什圖人口,尤其是至少10%的什葉派穆斯林。根據聯合國難民署的不完全統計,從5月末塔利班發動進攻以來,已有250萬阿富汗人流離失所,其中80%為婦女和兒童,這個數字還在呈指數級增長。戰火讓農業活動幾乎停擺,目前境內有1/2的兒童處於嚴重的營養不良中。這還不是全部,在上一輪統治中塔利班有大肆屠殺被佔領城市的平民的記錄,而本輪進攻雖然注意國際輿論影響,但也已經有數起針對曾與政府合作的阿富汗人、什葉派以及女學生的爆炸襲擊。
塔利班在戰鬥中不會刻意迴避平民目標,橫死街頭的人更無法統計。很多阿富汗人通過媒體呼籲國際社會關注阿富汗即將發生的人道主義災難,聯合國也要求各國向塔利班施壓、並對難民開放邊境。然而作為回答,為了應對可能湧入的難民潮,奧地利、德國、丹麥、比利時、荷蘭、希臘等國立刻收緊了移民政策,甚至開始驅逐已經在境內的阿富汗難民。
「我處於危險之中——(但)我不再考慮自己了,」在8月14日接受BBC蘇格蘭廣播的采訪時,卡里米含淚解釋她站出來的原因, 「我想到了年輕的女孩們……這個國家還有成千上萬美麗、年輕有才華的女性,她們需要保護。」
端傳媒今日刊出評論:「殘酷的事實就是,站在民族國家視角上,只能看到民族國家。很多國家關心阿富汗,沒有國家關心阿富汗人……塔利班的極端案例讓國際政治中『人』的缺席以一種最諷刺、最災難的方式呈現,而實際在人格化國家的爭鬥中,關於人的考量的缺席存在於大國博弈的每一瞬間。」
「當我們津津樂道地談論國際政治、品評阿富汗風雲中中美各國的進退得失時,需要不斷提醒自己:中國、美國、俄國……尤其是阿富汗的人民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他們從大國博弈中獲得過什麼?他們未來會受到何種影響?作為主權國家人口一部分的自己,跟被主權世界驅逐的阿富汗人,究竟有什麼本質區別?」https://bit.ly/2VQ5Z1x
圖:2010年6月26日,阿富汗第三大城市赫拉特,上學途中的女孩們向裝甲車內的美軍部隊揮手。攝:Chris Hondros/Getty Images
📌卡里米公開信全文:https://www.facebook.com/karimisahraa/posts/369984744490720
📌端傳媒即將刊出深度文章討論為何塔利班能迅速拿下阿富汗;以及資深報導阿富汗的記者的手記,反思對國際媒體在阿富汗戰爭中扮演的角色,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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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頭巾綁法 在 貝莉 Facebook 八卦
#今天要看這一篇
這邊應該比較少朋友看軍事新聞吧😂
但很久沒看到老朋友阿吱翻譯國際新聞了。
故事太好看,未來一定會被拍成電影啊!
她精選的國際新聞都很好看,寫得也很精彩,幾年前我有在粉絲頁推薦過。
這幾年因為比較忙,她就沒有每日精選,就是偶爾嚴選了。
上月底,紐約時報旗下《The Daily》Podcast 報導一名美軍海豹突擊隊特別行動組長 Edward Gallagher,被自己手下七名隊員以「戰爭罪」向上告發,接著在去年九月遭逮補的新聞。
Edward 九月遭到逮捕前,海軍高層曾警告那七名隊員,在海豹部隊告發自己上級是很不智的行為,有違海豹的傳統。高層還說,突擊隊員是永遠的家人跟弟兄,戰場上的骯髒事,不能就留在戰場上嗎?
但七名海豹突擊隊員心意已決,他們認為隊長 Edward Gallagher 的行徑已觸犯「戰爭罪」,他們無法昧著良心當沒事,決心不顧一切要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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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美國海豹突擊隊,你想到什麼?我想到電影《黑鷹計畫》,哦不對,黑鷹計劃是陸軍三角洲部隊聯合遊騎兵一起到索馬利亞跟當地民兵巷戰被打得很慘的故事,《黑鷹計畫》不是海豹部隊,我記錯了。
提到海豹突擊隊,我想到的是《13小時:班加西的秘密士兵》、布萊德利庫柏演的《美國狙擊手》,可能還有很多部,但我戰爭片看得不多,只知道這幾部。
但我知道海豹突擊隊隸屬海軍,算是海軍特種部隊裡最令敵人聞風喪膽,而且也是執行最多秘密任務的美軍突擊隊。在前線時,他們可以不必遵守美軍服裝儀容的規定,不必剃鍋蓋頭,不必剃頭刮鬍子。他們大多滿臉鬍渣,頭髮也可以留很長,衣冠多不整都沒關係,因為帥,哦不是,是因為抓到海珊的是他們,擊斃賓拉登的也是他們。他們太厲害又太兇悍了,長髮蓄鬚可讓他們容易潛入敵方老百姓中,不那麼明顯(?)我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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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四月我在《The Daily》聽到的那集 Podcast ,這集來賓,是專為《The Times》報導軍事新聞的記者 Dave Philipps(我們就稱他大衛吧)。
大衛說,去年九月,他聽聞 Edward Gallagher 遭逮捕的事,他的好奇天線立刻活絡起來。因為被逮捕的,可不是什麼普通海軍小阿兵哥,而是盛產愛國英雄的海豹突擊隊特別行動小組,而且還是戰功彪炳的隊長 Edward Gallagher。(我們就稱他愛德華吧)
海軍調查小組(應該就是我們看美劇熟悉的那個NCIS吧?)逮捕了海軍菁英中的精英,這其中一定有故事。但讓記者大衛不解的是,愛德華在海豹突擊隊近20年,他是那種不斷被頒獎章、總是接受總統召見的英雄典範。不僅如此,愛德華還是一名專業軍醫,一個精準的狙擊手、爆裂物專家、海豹部隊學校 ”BUDS“ 的訓練官。當你在海灘上頂著烈日趴在燙死人的沙地上匍匐前進時,他就是站在最前面對你怒吼咆哮的人。
愛德華在海豹部隊就是硬漢的象徵,享有英雄般的聲譽, 人們尊敬他、愛戴他 ….. 聽聞他被逮消息,記者大衛覺得事有蹊蹺,決定要深入了解。
大衛調查得知,2017 年,愛德華與他麾下隊員被派遣到伊拉克時,愛德華的行為舉止似乎有點走鐘。絕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搜尋藏匿的狙擊手。海豹部隊發現狙擊手,一般都是一兩槍打中就停了,但愛德華卻瘋狂地連射好幾槍,少則五發,多則十發,甚至不止。
不僅如此,愛德華還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射殺平民百姓。
有一次,他開槍將一個戴著花頭巾(hijab)的小女孩打死,而這個女孩正要去河邊找朋友玩。其中一名海豹隊員透過望遠鏡看見其他小女孩們哭著扛起死去女孩的屍體離去。
還有一次,愛德華朝街上一名老人開槍,老人癱倒在地當場死亡。
大衛說,這些都是提出指控的七名隊員的說詞,雖然那是戰區,但還是有無數平民百姓住在那裡。也因此,誤殺事件對當地百姓來說,已是習以為常的悲劇。
但對愛德華的下屬隊員而言,看著隊長這樣隨意射殺百姓,實在令他們憂慮。因為一般而言,他們執行任務時,若百姓忽然走出來,海豹部隊會朝空中開槍以示警告,意思是要百姓們離開街道,讓他們執行任務。
去年五月,發生了一件事。
在一場伊拉克與伊斯蘭國 (ISIS)的對戰中,愛德華帶著小隊跟在伊拉克特種部隊後面。在對戰中,一名年約 14-15 歲的 ISIS 少年兵被擊傷腿,伊拉克部隊將他從前線移到後防交給海豹部隊。大衛還找到這名少年兵阿拉伯語講話的錄音,那是一位戰地記者錄下的。
大衛說,錄音聽起來,小兵當時非常清醒,口齒清晰地接受戰地記者採訪。
他被送到後防的美軍海豹部隊,一名海豹隊員對伊拉克士兵說,我們會讓他躺下,然後幫他治療腿傷的。當海豹隊員開始要為俘虜小兵處理傷口的時候,隊長愛德華走了過來,他一言不發地拔出隨身攜帶的特製短刀,朝小兵頸部跟身體猛刺下去。愛德華當著所有隊員面前殺了小兵。
過了一會,他召集一群海豹隊員,為這名小兵進行了一場儀式,當時還有人拍下照片。這種儀式很平常;每隔一段時間,你必須自願重新入伍,舉起你的右手,並發誓維護憲法。而愛德華當時就對著這個死去的小兵屍體進行這個儀式。這樣的行徑不僅詭異而且毫不合理。
對於這些駭人的指控,記者大衛一開始的想法是,這就是一個海豹部隊的典型戰後心理創傷的案例。愛德華從 2001 迄今執行了八次嚴峻任務。這麼多艱鉅的派遣任務,極可能讓愛德華產生戰爭心理壓力,或甚至腦部損傷,使得他的行徑呈現失序的激烈狀態;記者大衛當時這麼想著。
假如這事件是真的,大衛覺得這是個很需要被大眾所知的故事。大衛開始聯繫愛德華的家人,採訪他的兄弟、採訪他的妻子,大衛與他們聊了很多愛德華過去的事蹟和家庭生活狀況,他試著找尋支持自己對愛德華戰後壓力創傷的蛛絲馬跡。而這些蛛絲馬跡,海豹部隊高層是否真的完全沒意識到?
愛德華的家人堅決地說,沒有!這事不是大衛所想的那樣。
愛德華的家人對大衛說了一個令他大吃一驚的故事。他們說,這純粹就是愛德華的麾下隊員背叛他,因為這些隊員想要除掉他,所以他們聯合起來捏造莫須有的謊言。愛德華家人接著說,這種謊言的一開始,可能只是很小的,接著開始胡扯說愛德華的領導和戰術很糟糕。 當這些隊員發現這些小謊言不足以擺脫愛德華時,他們開始捏造更可怕的故事。 最終說他謀殺了人。
愛德華的家人堅持愛德華沒有戰爭創傷,而是那七人想要換個可以讓他們輕鬆點的隊長。
所以當愛德華麾下七名隊員將指控提升到「戰爭罪」時,愛德華的家人認定這些隊員說的故事都是假的、這七人恨愛德華的嚴厲、這七人不但不想再受愛德華指揮,甚至還想要毀了愛德華的事業。愛德華的妻子表示,她無法形容這些惡毒的謊言多麼可怕,這種莫須有的指控已經毀了他丈夫。
愛德華的家人開始主動找上媒體,首先是聖地牙哥電視台採訪;海豹部隊基地就在此。他家人在電視上表示,他們家族對於接受媒體採訪這種事一向很反感,但為了替愛德華申冤,他們管不了這麼多。
聖地牙哥電視台之後,他們又去上了 NBC。他們在 NBC NEWS上說,如果你想知道一個海豹部隊菁英是什麼樣的,看看愛德華,他們的任務就是在面對死亡。
接著愛德華的家人又上了 FOX NEWS,他們在 FOX NEWS 上說,這七人捏造謊言毀謗愛德華,而檢察官就全然接受地吞下這些謊言跟故事。
愛德華的家人拼命在媒體上將他塑造成偉大的軍人,而這樣的愛國英雄,此刻卻被他所誓言效忠的國家錯誤地當成修理的箭靶,「這就是你們對待一個偉大的海豹部隊英雄的方式嗎?」愛德華的家人在電視新聞表示,這一切如此荒謬。
在此之前,愛德華的家人找到一位共和黨議員 Duncan Hunter 為他們發聲。這位議員同時也是退伍軍人。議員對媒體說,這些戰爭罪行的指控非常惡毒,隨便一個狡猾骯髒的說詞就能得逞。議員接著說:「就算每一項指控都是事實,嗯,我們假定愛德華殺了一個已被證實是 ISIS 訓練出來的士兵,我覺得,那又怎樣?殺敵就是他的工作。」這位共和黨議員接著更加激動地說,愛德華就是個被國家虐待的英雄。
不久,愛德華開始陸續得到許多議員支持,大約有四十位議員簽署一封請願信,要求即刻釋放愛德華,讓愛德華在審判庭開始前可以為自己發聲。
愛德華的家人很希望川普總統能介入協助。他們懇請總統看看這些請願信,「這一點都不是正義,我們需要您的幫助....」愛德華的家人說,「整個軍隊系統都壞掉了,所以我們呼籲川普總統出面整頓!」
到了今年三月底,川普發推了:「為了向愛德華過去為國家的貢獻致敬,在愛德華等候庭審開始的這段時間,他將即刻移轉到環境較佳、管制較輕的地方。」
幾小時後,被海軍調查處關在艦艇上的監獄已經好幾個月的愛德華,被移轉到聖地亞哥一家海軍醫院,他將在那裡等待五月的軍事審判。
而在這段期間,大衛得到更多機密文件。那些文件顯示,這個案子比愛德華家人說的故事,和那七位海豹隊員的指控,都更加複雜。
那是一份針對十幾名海豹部隊訪談的總結報告,那份總結報告顯示,愛德華之前就已經做了一些事,只是沒有被舉報。而其中還包括了數百則愛德華與麾下其他隊員的簡訊。這些簡訊在他被軍方逮捕時一併被沒收,成為證據;也就是那種典型的「不能在大眾面前見光」的證據。
長久以來,海豹部隊擁有美軍精英的盛譽,是眾所皆知,而且英雄般的傳奇故事不斷流傳,就是他們殺了賓拉登的啊!所以我們也知道,他們是特別神秘的軍種組織,他們被派遣到全世界各地,因為他們的任務都很機密,所以絕對不允許出錯。也因此,海豹部隊逐漸發展出屬於他們自己的文化。有些海豹部隊會稱自己是「海盜」。
大衛說,現在討論的這些戰爭流氓,他們確實在戰區幹了壞事,而且他們有一種把這些壞事當傳奇在吹噓的文化。是真的,戰區的海豹隊員真的把幹壞事當成一種文化。他們頌揚強悍跟頌揚殺戮的方式令人害怕。他們重視機密任務的達成,勝過對軍紀的重視。必要時,他們會彼此掩飾失誤。
而記者大衛得到的這份文件,證實海豹部隊不言而諭的「海盜文化」確實存在。但這份文件也讓我們看到另一種文化,就是除了「海盜文化」的海豹隊員外,還是有另一種海豹存在的,這派人極力抗拒做違紀的事,而且不會想著僥倖逃過懲處,他們認為犯錯就需要被呈報。這派人被「海盜」戲稱是「童子軍」
大衛從這份文件中看到兩派海豹隊員的分歧。海盜派的會為自己辯駁說:「嘿!戰爭就是這麼亂啊,我們不能老是被政府某張辦公桌上所訂下的規矩給綁住吧!」而被戲稱童軍派的海豹隊員則覺得那只是他們油腔滑調的藉口。童軍派認為身為正直的海軍菁英,必須恪守規則。
這份調查報告中指出,在 ISIS 小兵遭俘虜殺害後,兩派海豹部隊的分歧開始擴大。那天晚上,愛德華麾下一名形同他的副手的海豹隊員,將所有隊員集合起來。他們背著愛德華秘密地開了會。這名副手對大家說:「各位,今天發生的事,有人覺得可以接受嗎?」在場所有隊員都搖頭表示無法接受。他們認為有必要阻止隊長愛德華再度幹出類似的事情。他們決定,要讓愛德華遠離所有俘虜。不但如此,還要儘量讓愛德華遠離無辜百姓,以免他們遭到傷害。
當這個秘密會議進行時,愛德華忽然走進來了,而且他顯然很清楚這些人在討論什麼。根據大衛取得的文件顯示,愛德華當下的反應很和善,他說:「我們一向都是這麼幹的,假如有人覺得不舒服,沒關係,我以後不會在你面前再做相同的事。」
隊員們仍試著勸說愛德華,但愛德華卻說:「你們知道嗎?他們對我們做的事比我做的事更壞更惡劣。」
幾小時後,隊員們決定向上級指揮官呈報。指揮官是個年輕的中尉,名義上來說,他是愛德華的上司,但他的經歷比愛德華差多了,而且還比愛德華小十歲。這名中尉指揮官對海豹隊員說:「我會處理的。」但顯然他什麼事都沒做。
幾週後,海豹隊員又去找他,說他們仍然對愛德華隊長的行徑感到憂慮。他們問中尉打算怎麼做?中尉又說:「我會處理的。」但中尉還是什麼都沒做,而且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這些隊員私下計畫 2017 年底任務結束回國後,要向海軍高層呈報愛德華的罪行。他們回國前仍試著找中尉的上司,但得到的答案一樣是:「我會處理的」。
幾個月過去,他們懷疑他們呈報的事根本就石沉大海。
對這七名隊員來說,他們可以輕易忘卻這件事,繼續做自己的事。但他們擔心的是,愛德華極可能被拔升,甚至被授權管理更多海豹部隊。
2018年三月,隊員們在美國召開了一次機密會議,他們終於約到了部隊司令官-一位負責好幾個海豹部隊的上尉。上尉的助手將這些海豹隊員叫進位於科羅拉多州海軍基地一間空教室,他們坐下來開始說:
「我們希望長官能了解,愛德華殺了一個無辜的女孩、他還殺了一個老人、他甚至用刀刺死俘虜,我們希望長官能就此人展開調查。」
文件顯示,這名上尉告誡這些隊員說:「你們確定要這樣做?這是個很糟糕的主意哦!你們要知道,一群低階海豹隊員要對功勳卓著的隊長作出指控,海軍可是不會對你們客氣的哦!你們可能會因此失去你們在部隊中的地位,他們甚至會拔下你的鳥(指海豹部隊的金屬胸針),他們還會把那令人垂涎,且上面有老鷹的海豹部隊專屬徽章扯下來。」上尉的副手說,這事若真的爆開來,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大衛說,「戰爭罪」的調查,會牽扯到更多海豹隊員,甚至可能造成更多人被起訴。
這場密會,就在長官的警告下結束。這名上尉要這些海豹隊員好好思考他說的話,別再去討論或想向上呈報什麼戰爭罪了。
這些隊員十分沮喪,他們擔心愛德華會被擢升,而雪上加霜的是,海軍高層確實對愛德華讚譽有加,說此人太優秀,不但命他為海豹部隊 12 支小隊的最高司令,而且就在海報隊員與上尉密會後不久,馬上頒發一枚銅星獎章給愛德華,表揚他在伊拉克的英勇戰績。
那些決議頒授他獎章的高層們,大概也都已經知道海豹隊員對愛德華的指控。但他們不在乎,也不打算做任何調查,因為在他們認知裡,戰爭就是這樣,不可能有誰是完美的。
升官又獲頒獎章的愛德華知道他的部屬正在告發他的罪行嗎?知道,他很清楚,而且正是給他升官的那些海軍高層告訴他的。
二十年的海豹部隊生涯,讓愛德華的人際關係遍佈四方;從高層到正在接受他訓練的新兵,甚至退伍的海豹隊員,全都有他的朋友,很多人視他為最佳海豹典範,還有人當他是自己在部隊中崇拜的英雄與偶像。
愛德華利用自己的人際關係脅迫這七名告發他的海豹隊員,甚至想方設法阻撓任何可能的調查行動。他放話說:「這幾個傢伙是令人不齒的抓耙子,不論他們被分配到哪個小隊,都應該被以最嚴格的方式對待,完全不要對他們客氣。」
愛德華這招很厲害,因為這幾個人都才剛要在海豹部隊站穩腳步,愛德華等於在摧毀他們爬升的軍旅生涯。他們才從伊拉克回來,即將有新的派遣任務要出發,每個海豹部隊單位都知道他們幾個是「抓耙子」,無論他們被派到哪個小隊都不受歡迎,而且還會被冷落。永遠坐冷板凳的球員,能有什麼發展?
這些被戲稱為「童子軍」、「抓耙子」的隊員,並不氣餒,他們與海軍上尉又約了一場密會,他們這次變強硬了,直接對上尉說,請立刻上呈海軍調查處,不然他們就要去找媒體,或直接找海軍更高層。
上尉說,好吧!我們立刻上呈海軍調查處。海軍調查處立刻成立小組,開始約談當時跟隨愛德華一起派遣伊拉克的豹部隊隊員,並且突襲搜索愛德華的住家。接下來,愛德華便被海軍調查處監禁到艦艇上的牢房裡。
海軍調查處為了搜集資料,甚至去了一趟伊拉克,他們試圖從這些被指控是愛德華殺害的屍體中尋找蛛絲馬跡的證據。而記者大衛也取得了這份調查報告。
大衛說,愛德華隨即被以「預謀殺人」與「企圖殺人」等十幾項罪名起訴。假如他對第一項指控認罪,那他大概就得在牢裡待一輩子了。
從大衛蒐集到的所有資料看來,隊員們的堅持與始終如一的態度,再加上他們不畏高層壓力,終於讓調查展開,而且海軍調查處的調查報告似乎都顯示愛德華的罪行是錯誤且應該遭譴責的。
但問題是,美國人迄今還未聽到愛德華本人的解釋,或任何他為自己辯護的說法。大衛提醒,類似這種案件,大部分時候,真相並不重要。這件事關係到的不只是海豹部隊,而是整個軍中文化。
在這種不斷發生的戰爭罪案例中,美國人都覺得戰爭本來就是很可怕、很多殺戮的事啊!所以會用一種類似英雄濾鏡的視角來看犯行者的所作所為。也或者,將這些犯了戰爭罪的軍人,視為無情戰爭下,無可奈何的受害者之一。有些人會不分青皂白地力挺這些觸犯戰爭罪的軍人,畢竟那是發生在伊拉克、發生在阿富汗,如此遙遠,認同感自然就模糊;即便這些人的罪行是如此清晰可見。就像愛德華在伊拉克犯下的罪行,便受到海豹部隊龐大的內部文化壓力掩護而不受揭發。除非這七個隊員的努力不懈,不然沒有任何美國人會知道,美軍高層也不會有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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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犯下的戰爭罪,最殘酷惡名昭彰的就是當年越戰的「美萊村大屠殺*」,現在每個人提到這件事,都會說那是泯滅人性且該遭譴責的。當時一個叫做 Calley 的年輕海軍上尉因此案被判定有罪,美國真的就有人遊行示威力挺他,還寫歌讚頌他,那首歌還進了 Billboard 前 40 名,歌名就叫做《The Battle Hymn of Lt. Calley》
*「美萊村大屠殺」:https://zh.m.wikipedia.org/…/%E7%BE%8E%E8%90%8A%E6%9D%91%E5…
*《The Battle Hymn of Lt. Calley》 https://youtu.be/kv5tMx1MO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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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重點不是在討論大眾該不該為愛國者辯護,現在討論的是,一支海豹部隊隊員,他們用自己軍旅生涯做賭注,去對抗這詬病已久的軍中文化。即便高層施壓叫他們閉嘴,他們仍堅持要站出來。
記者大衛得到的調查報告中,包含一串愛德華與海豹部隊老友的通聯簡訊,愛德華在簡訊裡提到這起調查,他寫說這幾個人就是叛徒。他的友人回覆說:「我真不敢相信咱們海豹部隊的大家庭裡竟然有這種抓耙子!」愛德華說:「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那些好日子已經沒了..」
大衛追蹤這則報導時,他所在意的是,這整個事件是否意味著美軍,尤其是海軍的海豹部隊,即將迎來新時代?
愛德華案件,將於 5/28 開庭審理。
最近忙死了,但還好我還是趕在開庭前把這則 podcast 翻譯完了。呼~
阿拉伯頭巾綁法 在 天堂島嶼.撒哈拉.蔡適任 Facebook 八卦
標題:《Touria Chaoui,摩洛哥第一位女飛行員》
今天就來談談摩洛哥第一位女飛行員,Touria Chaoui(1936-1956).
〈渴望自由的靈魂〉
1936年,Touria Chaoui出生於菲斯一個中產家庭,自幼聰明伶俐,在很小的時候,便對所有會飛的東西充滿激情,喜歡摺紙飛機,拋向空中,還喜歡看鳥兒飛翔,對小小的她來說,那象徵著自由.哪怕飛過菲斯麥地那的飛機只發出一點點聲音,她都能馬上覺察出來.
Touria Chaoui有一個開明前衛的父親,Abdelwahed Chaoui,他是摩洛哥最早的法文新聞記者之一,也是個重要的劇場人,被視為是摩洛哥戲劇開拓者之一.
父親極為重視她的教育,讓她在家學習語法、歷史和寫作。1944年,她前往民族主義者舉辦的an-Najah學校就讀,於1946年取得初等教育證書,爾後開始學習阿拉伯語速記,1949年,前往突尼斯就學,六個月回來.
Touria Chaoui有個極為特殊的經驗,便是她很小就曾與父親參與法國電影演出.1948年,法國導演AndréZwobada前來菲斯拍攝《第七扇門》(La Septième Porte),當時年僅十三歲的Touria Chaoui,參與電影拍攝,在當時,女孩子出現在影像裡,是一件拋頭露面的羞恥事,然而她父親支持她參與,也讓她因而有機會進入飛行員這個行業.
〈不放棄飛行的渴望〉
年紀愈增,Touria Chaoui飛翔的熱情愈來愈炙熱,渴望前往飛行學校就讀,當時摩洛哥唯一的飛行學校在卡薩布蘭加附近的Tit Mellil,且只保留給法國年輕菁英,怎可能有名額給一個摩洛哥鄉巴佬,而且還是個女孩兒呢?
完成學業後,父親讓她到卡薩布蘭加的新聞社當秘書,Touria Chaoui堅持要前往Tit Mellil的航空學校就學,當時新聞社辦了一場文學比賽,她跟父親約好,若得獎了,就讓她去唸飛行學校(les Ailes Chérifiennes),爾後果然得獎,即便學費高昂,她父親依然信守承諾,答應讓她申請.
前往飛行學校申請入學那天,父親決定跟她一塊兒去面試,說:「我們不需要寄任何郵件,直接去跟主考官面談!」父女倆跟主考官自我介紹後,引來對方嘲諷甚至羞辱性的回應,父親堅持要見校長,校長一聽說有個摩洛哥女孩兒想申請入學,語帶諷刺地跟圍觀者說:「打開你們的耳朵,這個小法蒂瑪說她想上飛行課!」周遭哄堂大笑!
即便飽受侮辱,Touria Chaoui仍不放棄,終得以入學.
到了飛行測試的那天,主考官有兩位,一位嚴厲而輕蔑,帶有種族歧視,另一位則很欣賞她,非常友善地鼓勵她,當天恰巧碰上禁止飛行的惡劣天氣,然而校長說:「其他日子都已經排滿了,要不今天考試,要不放棄.」勇敢接受挑戰,以熟悉靈巧度,順利拿到飛行員執照.
1951年,年僅十六歲的Touria Chaoui,成功跨越「摩洛哥年輕女孩」這個身分帶來的種種阻礙,通過Tit Mellil飛行學校考驗,成為摩洛哥第一位女飛行員,同時還是穆斯林與阿拉伯世界第一位!Touria Chaou是當時世界上最年輕的飛行員,在她之前,沒有十八歲以下的女孩子曾經在四千公尺高的高空飛行過.
傑出優秀的表現引來國際媒體爭相報導,Touria Chaoui瞬間成了偶像,收到所有婦女組織的慶賀,以及法國第一位女測試飛行員Jacqueline Auriol的簽名照.
Touria Chaoui試圖喚醒摩洛哥婦女關於獨立的重要,希望女性能解放自己,擁有專業工作.
〈對政治的參與〉
1912年,摩洛哥成為法屬保護國,民族主義潮流隨即席捲而來,從里夫戰爭(1920-1926)到1944年的獨立宣言,要求獨立的聲浪愈來愈強烈.
1947年的摩洛哥為法國與西班牙保護國,蘇丹Mohammed Ben Youssef在之為國際區的坦吉爾發表演說,主張自己的國家須從殖民主義底下,進行全面解放,因而助長殖民國與摩洛哥之間的緊張對峙局勢.
十八歲時,Touria Chaoui加入當時支持摩洛哥獨立運動的政黨l'Istiqla,也從不掩飾自己的政治立場.
1953年,蘇丹被法國殖民者罷黜,被迫流亡,法國殖民者扶植的繼任者Mohammed Ben Arafa不得民心,衝突四起,血腥鎮壓頻仍.
1955年,蘇丹Sidi Mohamed ben Youssef(未來的國王穆罕默德五世)終於結束流亡,得以歸國,在返回Rabat之前,Touria Chaoui率領女性代表團,飛到法國的Saint-Germain-en-Laye拜訪了他,希望能用她想要的方式來紀念蘇丹回歸,蘇丹答應了.
11月16日當天,她駕駛一架白色單人機Cessna,如和平白鴿一般地滑翔天際,在Rabat皇宮所在的Touarga區上空盤旋,灑下數千張歡迎蘇丹的傳單灑在皇宮上.
在當時,這不僅是Touria Chaoui個人相當勇敢的行為,更具有極大象徵意義,對虔誠的摩洛哥人來說,從天上紛飛而下的傳單,具有精神上的意涵.
爾後,在兩位公主Lalla Aicha及Lalla Malika陪伴下,蘇丹邀請她入宮作客,慶賀她的成功.
〈嘎然而止的青春〉
Touria Chaoui的成就與女性身分,以及她所展現的自信與自由,讓她成為媒體矚目焦點,同時惹火了許多人,摩洛哥保守菁英與法國殖民政府支持者尤其受到挑戰,Touria Chaoui與家人開始飽受騷擾甚至是生命威脅,數度遭到預謀暗殺行動,有一天,他們的房子被放了炸彈,還好當天他們得到密報,事先移居他處,否則無人能幸免於難.
然而,如此自由勇敢而美麗的青春靈魂,依舊難逃厄運.
1956年,法國與摩洛哥預計於三月二日聯合宣布摩洛哥獨立,前一天,街頭巷尾歡天喜地,所有人皆處在喜悅慶祝氛圍中,等待正式宣布摩洛哥獨立的那一刻.
那天,Touria Chaoui在甫成立的l'Association Lalla Amina pour les œuvres sociales度過一整下午,剛回到家,正打算把弟弟送回家後,開車回航空俱樂部,就在她父母家住宅外,當她下車,探頭跟她母親說話,她母親正在陽台,這時,一顆子彈正中頭部,才剛慶祝十九歲生日的她,緩緩倒在十一歲的弟弟面前.
她的死,讓卡薩布蘭加市民群情激動,數千人參與她的葬禮,送葬隊伍長達數公里.
Touria Chaoui的弟弟Salah Eddine Chaoui是暗殺案唯一的目擊者,事件發生後幾天,報紙宣稱兇嫌已被捕,正進行調查中,爾後再無下文.
至今,沒有人知道兇手究竟是誰,以及行兇動機.
據說行兇者名為Ahmed Touil,效命於當時某個暗殺組織,案發幾個後,他也神祕地死於非命.他曾被指控綁架摩洛哥第一位助產士Fatéma Thami,引起群情悲憤,爾後他們發現綁架錯人了,真正的目標應該是Touria Chaoui,這才放了Fatéma Thami.
坊間有些傳聞認為法國殖民政府是謀殺案的始作用者,因Touria Chaoui是摩洛哥1950年代初取得獨立勝利的標誌,且向來支持獨立與蘇丹,故法國殖民政府想要剷除這個代表自由、獨立、新摩洛哥的象徵.
然而Touria Chaoui的弟弟,同時也是暗殺案唯一的目擊者,認為兇手是摩洛哥人,在當時保守主義者眼中,Touria Chaoui象徵摩洛哥婦女西方化,威脅傳統價值觀,必剷除而後快,藉以消滅Touria Chaoui所代表的女性自由與進步意象.
當年暗殺Touria Chaoui的人究竟是誰?動機是什麼?六十幾年過去了,家屬至今等不到一個真相.
Touria Chaoui一如摩洛哥婦女運動先驅Malika El Fassi,皆出身菲斯富裕家族,幸而擁有開明的父親,讓她們受良好教育,也支持她們對人生的決定.可以想像當時一個不包頭巾、身邊圍著工作上的男性,甚至著褲裝的年輕女孩兒,臉上帶著自信坦然笑容,勢必激怒傳統保守份子.
在短短十九年生命裡,追尋自由,同時也活出自由的Touria Chaoui,鼓勵摩洛哥女性尋找自己的自由與獨立,若她並未因暗殺而早夭,繼續為女性運動而努力,摩洛哥發展是否將有所不同?
Touria Chaoui被當街暗殺同時也顯示了五O年代的摩洛哥對女性的自由獨立並不樂見,或許正是這樣的社會集體氛圍讓Malika El Fassi不曾與政治或社會正面對槓,而是採取「教育」的方式,慢慢改變一個個女孩兒,為後續運動累積能量與實力.
Touria Chaoui為摩洛哥女性開擴了一片廣闊天空,雖然她再無法駕駛飛機,翱翔天際,但我相信她的靈魂在天堂微笑著,注視著一個個隨她而來的自由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