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悲涼的夢裏 ◎#羅智成
「在最悲涼的夢裏
你的美麗與青春
屢屢和我的愛情
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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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羅智成(1955年1月21日-),籍貫湖南安鄉,出生於臺北市,臺灣詩人、作家、文化評論者、媒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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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許宸碩
攝影來源:markusspiske(https://goo.gl/JYx6YK),加上文字及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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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賞析
此詩收錄在詩人羅智成的《夢中邊陲》一書中,《夢中書房》、《夢中情人》之後,本書為此「夢中」系列之第三部曲,而夢中邊陲也是小編我在其中最喜歡的部分,全書以黑底白字作成,如封底小詩「基本上/我們作夢/隱隱然都/暗藏一個竄改世界的企圖」,承襲他在夢中書房提出的「夢想詩學」,在現實與虛構構築了一個深邃的世界。
多少有關青春的戀愛故事從小傳頌,這個題材歷久不衰的程度令人驚訝,讀者更囊括了各個年齡層,更常成為創作者豐沛創作的來源,而讀此詩首先令我聯想起歌德的傳世名作「少年維特的煩惱」、日本動畫導演新海誠的「秒速五公分」乃至於前陣子十分熱門的台灣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你瞧,簡單四行的小短詩竟能激起我那麼多聯想,稍微觀察我提出的幾部創作,都是有關愛情的故事、男女主角都曾占據對方生命中的一部分、男女主角最終都沒有在一起,但都受到觀眾的喜愛,為什麼?觀眾是被虐狂嗎?我想不是的。
青春期的戀愛最為純淨無暇,因為不會有生活上的壓力、不必衡量身分、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也更因為如此,更容易墬入愛河、迷戀旁人,身旁若沒有值得迷戀的人,便找了偶像來沉迷(也許我太過武斷的敘述青春),張愛玲女士的「紅玫瑰與白玫瑰」替這種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心態做了相當好的詮釋,詩人特意用了上下引號來說這段話,彷彿囈語夢話般的傾瀉心情,夢境總是悲涼,所迷戀的人啊,最美麗、青春的時刻都停留在夢中錯身,全詩和詩集名稱做了相當好的呼應,你是否也回想起青春時那放蕩不羈、橫衝直撞的情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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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玫瑰與白玫瑰賞析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八卦
玫瑰週記 ◎李宜靜
1. 晨起
沉默是妳的哀悽
隔一個次元,人群不曾聽見
豔麗、高貴
所有定義受到操作,所有
真實都被掩蓋
(他們稱為髒汙,我卻覺得可愛)
一切都是因為
愛
妳開綻的不是浪漫美麗
妳歌頌的不是甜蜜
紅色濃烈愛情
妳的葉瓣不該被誤認為心形
因為一切不只為了歌頌愛情
歌頌愛情
(所有人都不明白)
2. 贈與
作為一種贈禮
擾攘城市裡,不是甜蜜圓舞曲
妳從未習慣做為一種關愛的象徵
並不是一種浪漫
像一種危險,帶著最多髒污
造作那種
而我們看起來都異常感謝
仍舊對待妳若旁人珍愛一束玫瑰的方式
仍舊微笑不語
供養陽光與水以延遲凋萎,靜靜期待
褪色乾枯那天
(如同所有的,我唯一的期待)
3. 隱喻
妳仍是一束玫瑰
凋敝速度和緩 和靈魂崩解競速
輕輕重重的各色祝福被收起
(或者說是一種詛咒)
輕撫妳迷人花瓣,大雨來的時候
枝條末段無刺
像世界隱藏溫柔
卻扯去所有包覆,那些
塑膠外衣、人造綠葉與真實
其實虛假的枝條
為了世界因擁有鮮花而灰樸
用極端中的極端映襯所有
逝去的鮮豔
像我僅有的沸騰而即將冷卻的血
陪妳一起告別世界,將新鮮
都封存於保鮮袋中
於是一切被掌握
玫瑰、市場、贈與、珍藏
與凋敝,都是實驗一場
如最初的信仰:
「我們都是人工世界裡的,人工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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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梁芸瑄
攝影來源:梁芸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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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宜靜,九五年冬天生於溫暖的南方,因此有了冰冷和熾熱的兩面。喜歡唱歌、喜歡看書、喜歡寫字,但更喜歡放空和胡思亂想,自由是唯一信仰。認為誕生的那一刻就直指死亡,熱愛文學,卻走在離文學最近也最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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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作賞析:
一朵花、一個贈花的動作、一個陌生卻不算陌生人的人,單獨看好像都不該構成一個悲傷的故事,但所有一切加起來卻讓美好的事物變調了,也突然讓人覺得所有的一切都並非真實,所有的美好都受到操作,我們所看見的世界並不真實,就像是象徵浪漫的玫瑰,在作者眼裡卻是一種危險。
「所有定義受到操作,所有/真實都被掩蓋」、「妳從未習慣做為一種關愛的象徵/並不是一種浪漫/像一種危險,帶著最多髒污/造作那種」,在這些句子裡,我們都能夠感受到作者對於「美好」的一種不信任,甚至是一種嫌惡,「供養陽光與水以延遲凋萎,靜靜期待/褪色乾枯那天/(如同所有的,我唯一的期待)」更讓人能夠直接看見作者赤裸的排拒,看起來令人費解,卻直白的說出作者對於世界的不信任。
而第三部分〈隱喻〉卻比前面兩部分還要來的直白,從「輕輕重重的各色祝福被收起/(或者說是一種詛咒)」、「卻扯去所有包覆,那些/塑膠外衣、人造綠葉與真實/其實虛假的枝條」到「像我僅有的沸騰而即將冷卻的血/陪妳一起告別世界,將新鮮/都封存於保鮮袋中」作者逐步揭露內心的真實,最後的「如最初的信仰:/『我們都是人工世界裡的,人工製品。』」道盡了作者對所有一切美好的結論-所有的真實,都是由虛假構成。
真與假難以分辨,美好與詛咒對作者來說亦同,看來也許是來自一顆太過敏感的心,但作者依然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這樣敏感的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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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詩社想對一般讀者說的話
什麼是詩?有人說詩是一門藝術,也有人說詩是探求真理的一種方式,說法各異,而長廊卻讓人感覺詩是一切美好的結晶。所有有形或無形的一切,無論正面或者負面,無論快樂或悲傷,都是一種隱喻、一首詩,看來隱晦、卻又那麼明白,那樣灰、卻也那麼美麗。
總是說不清什麼是詩,無論與詩相伴長短,沒有定義、沒有邊界。感謝有長廊的日子,感謝詩與愛詩人相陪,因為有長廊與夥伴們,於我而言詩是一種生活方式,詩是一切可能,詩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詩是連接起我們的橋樑,詩是表達愛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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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玫瑰與白玫瑰賞析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八卦
財富 ◎密絲特拉兒著,陳黎、張芬齡譯
我有可信的幸福
和渺茫的幸福:
一種像玫瑰,
一種像刺。
即使被人偷走,
它們依然歸我所有;
我有可信的幸福
和渺茫的幸福,
富擁豐沛的紫紅
卻又滿懷憂傷。
啊,我深愛玫瑰,
又被那刺所深愛!
彷彿一對孿生的果實
雙重的形貌:
我有可信的幸福
和渺茫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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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密絲特拉兒(Gabriela Mistral, 1889-1957),智利女詩人,拉丁美洲唯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女性。當年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如是稱讚她:「她那注入濃烈情感的抒情詩,使得她的名字已然成為整個拉丁美洲世界渴求理想的象徵。」
她歷任智利駐外使館及「中南美洲國家聯盟」中之要職,是二十世紀西班牙美洲女性成就的代表,智利的5000披索上甚至印有她的頭像,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晚年成為熱情的人道主義者,喜愛旅行,1957年病逝於美國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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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簡介
陳黎
一九五四年生,台灣師大英語系畢業。著有詩集,散文集,音樂評介集等二十餘種。曾獲國家文藝獎,吳三連文藝獎,時報文學獎推薦獎、敘事詩首獎、新詩首獎,聯合報文學獎新詩首獎,台灣文學獎新詩金典獎,梁實秋文學獎翻譯獎等。二○○五年獲選「台灣當代十大詩人」。二○一二年獲邀代表台灣參加倫敦奧林匹克詩歌節。二○一四年受邀參加美國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畫」。二○一五年受邀參加雅典世界詩歌節,新加坡作家節及香港國際詩歌之夜。二○一六年受邀參加法國「詩人之春」。
張芬齡
台灣師大英語系畢業。著有《現代詩啟示錄》,與陳黎合譯有《辛波絲卡詩集》、《聶魯達雙情詩》、《死亡的十四行詩──密絲特拉兒詩選》、《達菲──世界之妻》、《拉丁美洲現代詩選》、《帕斯詩選》等二十餘種。曾獲林榮三文學獎散文獎、小品文獎,並多次獲梁實秋文學獎翻譯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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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林佑霖賞析
〈財富〉的的開頭寫:「我有可信的幸福/和渺茫的幸福:/一種像玫瑰,/一種像刺。」將可能的幸福與幾乎不可能的幸福合而為一,幸與不幸本同是一體,你懷揣著願望,就會有失望的可能。接著寫:「即使被人偷走,/它們依然歸我所有;」這種雙生的幸與不幸是精神的層面的,是他人所無法奪走,是自我所擁有的財富。
「富擁豐沛的紫紅/卻又滿懷憂傷。/啊,我深愛玫瑰,/又被那刺所深愛!」人們追尋可信的幸褔,卻又被渺茫的幸褔追趕,或許擁有就意謂著失去的可能,在死亡的時刻生命才真正展現。
「彷彿一對孿生的果實/雙重的形貌:/我有可信的幸福/和渺茫的幸福……」接續前面的玫瑰與刺,密斯特拉兒調解內在的悖反,將幸與不幸揉合成一體:彷彿一對孿生的果實。
詩人最末又再呼喚了一次:「我有可信的幸福/和渺茫的幸福……」明白了又能如何?可信的幸褔支撐著我,渺茫的幸福傷害著我,但這些,不都是我所擁有的財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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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林宇軒
圖片來源:林宇軒
#諾貝爾文學獎 #林佑霖 #密斯特拉兒 #渺茫 #幸福 #外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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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玫瑰與白玫瑰賞析 在 《紅玫瑰與白玫瑰》:其實哪種女人都不好惹 - PTT新聞 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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