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法則已經影響了電視圈
第54屆金鐘獎,我坐在台下。然後我相信有一天,當我們再回頭看這份名單的時候,會覺得這是一個台灣影視產業新舊時代分水嶺的時刻。無論在軟體(人員、文體)或硬體(設備、器材)都是如此。
至少我真心這麼認為。猜想評審們是不是這樣認為呢?但我希望你也是。
網紅將是演藝圈源源不絕的人才庫
話說回顧2016年金鐘獎典禮,吳宗憲直接點名當時聲勢很強的5組網紅:蔡阿嘎、這群人、林進、小A辣、亞洲統神等人,還呼籲電視圈要團結。後來呢,到了隔年,2017第52屆電視金鐘獎頒獎典禮,場子裡的網紅YouTuber變成13組:黃大謙、阿滴滴妹、放火、千千進食中、小玉+笑笑、異鄉人、安啾+小安啾Venita、古娃娃+藏鏡喵、Meg今天穿什麼,啾啾鞋、壹加壹(ILLY and LEAN)、阿翰po影片等。
他們預錄的一系列bumper,作為金鐘獎廣告破口前的影片串場。這群網紅雖然沒有親自站上金鐘獎的舞台對著全國觀眾耍寶或展現才藝,但重要的是,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是象徵性地第一次踩入了傳產電視圈的場子。
兩年後,也就是2019年的今天,已經可以看到有越來越多網紅陸續進入傳產電視圈。網紅們主持或客串參與各類電視節目,從最大宗的綜藝類、戲劇、或是有特色的脫口秀與談話節目,甚至還有的成為新聞台的議題主角。或許這是金鐘獎有最多網紅活生生站在台上的第一次。先後登場的網紅包括:「這群人」茵聲、「眼球中央」視網膜、以及「一日系列」資深電視咖邰哥。他們或許與電視圈有些淵源,但這一刻,他們在這個場子的身份,是「大號網紅」。他們活生生地站在專屬於電視圈金鐘獎的舞台上,與主持人插科打諢。但其實,電視圈對這幾位網紅並不陌生:視網膜陳子見曾是華視的新聞主播;茵聲雖是於網路影片走紅,但坦言自己其實最早出道於電視選秀。
正處在風口上的網紅圈,將會是電視演藝圈源源不絕的人才寶庫。要成為網紅,得先自己在網路上練習,為自己凝聚聲量,給自己找到了支點與合適的社群標籤,養成垂直市場。其實這種「聲量」,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收視率」的變體。我想,或許很老派的「網路收視率」稱之,也不算離譜吧。老實說,直到現在,當我在向一些傳產客戶說明網紅的時候,我有時也會脫口而出的說,「像這樣的rating就很不錯」。
至於網紅們呢?大號網紅挾帶著分眾市場的高知名度而獲得電視圈的邀約,錦上添花,更加提振全國知名度,影響力更因此打開。但特別的是,可想而知,當網紅踏入了電視圈,從「分眾市場」走向「大眾市場」的那刻起,他們專屬的垂直粉絲、社群標籤也將會因此而有了變化。換句話說,就是「貨就沒那麼純了」。
「分眾」與「大眾」,本來就是艱難的選擇,卻又是必經之路。
內容第一法則:互動,互動,互動
很早之前我有講過「17Q」。它最早是搶答型益智遊戲,特別之處就是玩問答互動。「聲林之王」最早的內容型態則是歌唱PK競賽,玩的也是互動,包括投票、戰況等互動環節。另外,還有同樣也是即時互動益智節目的「一呼百應」。姑且不論三者製作成本規模的差別,網路硬體技術的難易程度,以及獲得三個獎項評審觀點的差異,(17Q是導播獎,聲林之王是綜藝節目獎,一呼百應是益智及實境節目獎),但這其中是有共同點的一件事,就是「線上與線下互動」。對電視圈來說,是「能不能讓不愛看電視的人也能參與?」對數位圈來說,就是「把電視觀眾撈到平台上來」。而這三個得獎節目,反映出的正是電視圈的技術焦慮。
第一個技術焦慮,是製播。
金牌導播李麗芳因為17Q而獲得非戲劇類節目導播獎。如何能夠同時同步控好一個節目在網路上與電視機前的鏡頭語言與影音節奏,這是非常高難度的技法。如同先前講到過分眾與大眾的問題。在製播節奏上,網路節目與電視節目,兩者也有分眾與大眾的問題。
第二個技術焦慮,是硬體。
三個節目運用的互動技術硬體各不相同,花俏各異。當然這也直接與成本有關。貴的硬體不一定效果好,便宜的硬體也不一定做不到。但要能夠克服硬體技術問題,需要更多的是數位產品的知識做為技術創意的基底,但數位產品與技術都變化的太快。這麼多年來,顯然這一向不是傳產電視的長才。
第三個技術焦慮,是內容。
從腳本的設計,到節目的主持、來賓人選,都是內容的一部分。這些人與這些橋段,能同時在電視與網路上吸引觀眾來互動、炒板子嗎?線上的互動,能帶來現下傳產電視度量成敗的收視率嗎?線下收看的收視率,又能在線上帶來互動率與轉換率嗎?這可能是製作人最深的焦慮。
說到內容的技術焦慮,就不得不提「我們與惡的距離」。編劇與劇組運用文字data mining產生腳本的過程,開創首例。關於這個「大數據劇本」實驗,在過去這段時間以來,已經有許多報導,在此不贅述。但若以結果論,要做出叫好叫座還能引發網路社群聲量與互動的內容,或許得獎名單的啟發是:傳產電視不能再忽視數位內容的數據力量。但節目創作流程要從「找靈感」走到「爬數據」,也需要很多的技術基底汰舊換新,像是social listening 與data mining。然而這些都需要投資。
左右眼各8K的VR來了:台灣特有種
創新節目獎得主,是公視與Funique VR Studio合製的「台灣特有種」。 這是台灣電視史上首次結合VR 技術拍攝製作的兒少生態節目。
VR 這個議題,我之前也稍微提過一些。無論是Facebook Occulus的VR規格,或是其他主流廠牌的規格,各有高下。大廠一路車拚,製作方也是一路摸索。那麼台灣呢?從2016年起,市面上開始出現各種「兩眼HD」的行銷實驗活動,以及「左右兩眼各4K」的電玩產品,ㄧ直到今天,我們看到足以在金鐘獎舞台上領取影視專業獎項的「左右兩眼各8K」,台灣的這條路可說走了三年。
如同受獎者所說,VR專案與組建團隊的機會,是因為文化部與前瞻計畫而有的。但電視圈的創作者,期待著更多如「前瞻計畫」這樣充沛的資源,讓更多創意十足的年輕人,把先進的影視科技帶進台灣的電視圈。
結語:電視不會死。它只是換個樣子,換個方式。
這是我的老調,但也不是老調。
話說2016年, DMA報告指出數位媒體廣告量首次超越電視廣告量,黃金/死亡交叉首次出現。廣告投放板塊的移轉非常的清楚。但有趣的是,根據資誠2019-2023台灣娛樂暨媒體業產望報告:「2018年,台灣電視廣告量總收入年增率達到1.4%,中止連續三年下滑的態勢。付費電視可望協助台灣電視廣告總收入在未來五年,以1.7%年複合成長率走揚,並跨越10億美元大關。」
走過低谷的電視產業,總有一天會融入各種新的技術,新的表現方式,把更有互動感的內容,帶進觀眾的客廳。當電視產業結合了網紅、互動、VR,然後,或許這一天已經來了。這一點,對於曾經身為電視圈一份子的我,不管是不是太過樂觀,但必須樂觀。
必須樂觀。Because the show must go on.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2萬的網紅Bryan Wee,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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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要從政,二千年來不外有兩條途徑:正路是科舉,如上述,讓文人讀書晉升;另一條邪路,以明朝的王振、汪直、劉瑾、魏忠賢,為其中惡劣的代表。清末的李蓮英則亦有所附亂,一代男性,沒有確切的本事,只求生理自閹,short cut 上位。
文人從政,做到曾國藩,即使有機會可以取天子之位代之,他也不敢,也不想。閹人上位,卻知道太監永遠不可能成為皇帝,對權力之狎弄,有所痴迷。
至於另一后妃集團,女人陣營:天子有后,內廷有三夫人,有昭儀婕妤之類的眾寵妃,有九嬪,有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女。
此兩大系統,沉積大量的肥膏、膽固醇、血糖,令中國人的思維嚴重堵塞,也決定了中國人看古裝電視劇的囗味基因,不是康熙雍正大帝紀曉嵐劉羅鍋韋小寶那個系統,就是甄嬛傳小燕子金枝慾孽那一支。
這兩大支柱,加上帝王世襲,遇到智商低下缺乏判斷力者,即成為中國歷代朝政黑暗的主要人事原因。「北史.恩幸傳序」說:「況乃親由褻狎,恩生趨走,便僻俯仰,當寵擅權。」這幾句話,準確演繹了中國政治以帝王為中心,閹宦和后妃為兩大基本點的結構。
當然,中國歷史上出現過女帝武則天,基本上是一位女子性徵、男兒性格的雄才偉略領袖人物。但香港的這位女特首,不屬於這個稀有類型,而更多是宮廷電視劇裡妃嬪群中機緣巧合幸運被拔高上位的一個。
英國文化絕不是唯一的優越典範。最重要的是 21 世紀,一個香港領袖,必須有中西文化薈萃、兼容並包的多元性(Pluralism)和「現代性」(Modernity)。香港 1997 年 7 月 1 日之後,英國設計的制度,不幸遭到嫁接(Grafted into)另一個據說三千年燦爛文化傳統加上列寧史達林之魔幻 Fusion 境界,加上中英聯合聲明又被中國視為廢紙,曾經承諾過的普選,次次食言,拒不推行,但本身又無法推出一個如李光耀的人物,香港出現騷亂,自毀自棄,只是時間問題。
中國往美國送再多的留學生,經 NBA 鬧劇,美國人發現,對中國人講常理也是枉然,卻發現香港下一代,水土不服,向西方文明伸手呐喊求援。
這是世界格局板塊重組之際,在社會科學的軌道之上,西中之間,必然出現的歷史悲劇。香港不是西柏林,但中國卻歸認西柏坡。
西方文明世界,必須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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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楊牧
或許是心動也未可知,苔蘚
從石階背面領先憂鬱
而繁殖,蛇莓盤行穿過廢井
轆轤的地基,聚生在曩昔溼熱擁抱的
杜梨樹蔭裡
在熱帶離海不遠的山區
比夢更深邃,長年高温
隨月暈開闔的地層多次陷落的
弧狀地帶,在果核屆時的爆裂聲中
啟示地流血
昨夜微雨一說是殘餘的記憶
霎時領悟,隨即透過沉沉垂落的
薔薇形象意識到慾望在雙唇間
膨脹,料峭晨寒擋不住
求救的眼光
看見未來搖盪著燈籠盡皆絳紅
迢迢水中央逝者躺下遂獲取完美的
角度,且仰望弦月小船上亮著此生熄滅
再度點起的光,烘照一張戀愛的臉
訴說著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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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哲佑賞析:
自我與外物之間的拉鋸滲透,時常是楊牧詩作的主題;這首詩題為「心動」,藉著景物與思緒的交雜互見,鋪排愁思與愛欲,重置因果,以被動的口吻來敘說心動,藉著場景的轉換,串連過去、預想未來,為自己當下的生命定錨。
詩作開頭的「或許是心動也未可知」,彷彿把自我的主體感受交付外在來定義。石階、廢井皆屬人造,可以是實物,但也不妨將之視為人事陳舊衰敗的象徵,而苔癬,蛇莓,也暗示時間的覆蓋與蔓衍;人與自然交纏,在此不是由己身來體認,而是讓苔癬「領先」憂鬱,自我心神反倒追不上外在景物的流轉。植物青綠象徵離別愁思,這是漢文學自古的文化典故,石階一綠,荒蔓一生,才讓人醒覺時間匆匆而逝,從而牽引了內心;進一步,內心與外在的共振,又詮釋了各種物是人非之慨,讓當下的蓊鬱也有了曩昔擁抱的濕熱。如果情景之間不是單純的景生情或情映景,而是不斷的交織共融,有沒有可能,種種心神起伏未必只屬於人?由此再看首句推測的,或許外物的草青草黃花開花謝,它們都將對映著某些心動,那可能是某些尚未被揭露的,更深邃的解釋。
或許許多身在其中的情境也是如此,未經點破,不知周遭的一切正與自己同情共感。次段詩人設想更遠,此詩寫於2002年,正是楊牧返回故鄉花蓮任教之後,「熱帶離海不遠的山區」,可能即指台灣,甚至是弧狀的「花東」,這自然是常年高溫,且有著板塊變動帶來的週期陷落與流血。延續上一段,既然外景可能早一步預約與心神呼應,那麼不只當下的觸動,更往前推演,景物便可無處不富有「啟示性」,這近乎等同預言了。值得注意的是,此處「月暈開闔的地層」、「果核屆時的爆裂聲」和「啟示性的流血」,似也隱隱暗示了女性的身體特徵,進一步串連第一段的「濕熱擁抱」與第三段的「欲望在雙唇間」,因而這個心動,亦帶有情愛悸動的意涵。
只是,無論什麼樣的心動,當然是主觀的、甚至先驗性的──我們不能說自己設計了一場心動,甚至也不能徹底追索它的根源。開頭的「或許」透露了這個危險性,在第二段將時空拉遠之後,第三段又回到當下,如果微雨讓人聯想過往,那還是自我靈性的發揮;但此處言「昨夜微雨一說是殘餘的記憶」,「一說」一詞又把詩人的主體隔絕在外,彷彿越老成、越洞悉,越貼近世界的客觀,就越無法迎接那景物與自我相撞、近乎神啟的一刻,儘管仍相信它的存在。那些殘餘的記憶,可能是青年、少年,胸懷熱烈,在同樣的土地上初嘗愛戀動心,但當時濕熱,今日料峭,昔日心動不言而喻,今日卻必須自我說服、自我證明,甚至發現一切可能只是欲望展演,包括自己存在的欲望。
在詩集《介殼蟲》的後記中,楊牧敘寫藉由小學生而看見蘇鐵介殼蟲的經驗,說明自己停滯的好奇被撩撥了;但我們其實不能確定,若沒有小學生的牽引,自我的好奇心還在不在?或者,我們能不能夠期待自己,主動去捕捉那些瞬間的、看似被動的神啟時刻?楊牧說:
我難道不能於沉靜安詳的腳步裏自我調度,保留或揚棄一些即興,偶發的思維?並且在適當時刻,當午後的太陽持續傾斜到一個位置,四垂彷彿無聲,輒為人行道上一接近不存在的白點駐足,甚至蹲下來加以觀察,看到前生或今世幾已失去的記憶裏,一似乎看過的意象,迢遞而遙遠,心智觸覺於是重複反應,再一次震動,看到那介殼蟲,看到我自己。
實際上,我們冠以性靈的,那些像孩童一般的天真與好奇,除了自我以外,沒有任何外在事物可以佐證。於是在〈心動〉這首詩的最後一段,楊牧陡然切換了一個聲腔:愛戀是真的,心動也是真的,一切逝去之後將又重返,既然冥界存在,靈魂亦在,所有的未知都將收納進來,這是自我「求救」之後的安慰,也是將一切景物投射心神後的必然結果。而也唯有如此,我們今日為生的一切,我們曾銘刻心中,種種動人心神的愛戀,都有了存在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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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編:花椰菜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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