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色】
絢麗多彩的秋季風光往往令人沉醉，也成為藝術家們創作時取材的絕佳季節。美國畫家威廉．特羅斯特．李查茲（William Trost Richards，1833-1905）所畫的這一幅《十月》（October，1863）便精彩捕捉了秋日時分，林間深處的斑斕景色。
李查茲出生於費城，自小在繪畫上已展現藝術天分，可憐時運不濟，13歲被迫中斷學業，開始工作貼補家用。幸虧憑藉過人畫技，還是讓他找到一份金屬裝飾設計工作，並有餘力再重返校園習畫。
19世紀中期的歐美畫壇各有發展，法國有德拉克洛瓦領軍的浪漫主義以及庫爾貝帶頭的寫實主義，已經透露了現代藝術的端倪，雖然印象派還要過陣子才出現。英國則有三位年輕人不滿藝術表現被學院派限制規格化，而傾慕於拉斐爾和米開朗基羅之前優美古典風格，沒錯，就是『拉斐爾前派』（Pre-Raphaelite Brotherhood，或稱前拉斐爾派）。
至於美國本土，風行的是『哈德遜河派』（Hudson River School），因為起初有一群浪漫主義風景畫家專注描繪紐約州哈德遜河谷周邊景物而得名，後來再延伸至其他地方，擅長表現美洲大陸的大山大水磅礡景色；既然主題都是戶外景色，許多作品也被歸類為外光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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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查茲一開始也是遵循哈德遜河派風格，浪漫卻大器地畫出廣闊鄉村和野外。但人生轉折常常就是來得如此不經意，1855年李查茲進行了數次歐洲之旅，歐洲藝壇詮釋風景的方式讓他很感興趣；接下來1858年時，在費城觀看了一次拉斐爾前派畫展後，那些細膩鮮豔，雖涉及古典歷史文學或宗教，卻又有點超現實主義的風格，深深撼動了他。
從此，他的風景畫產生巨大變化，變得更加細緻和精確；他甚至放棄哈德遜河派典型全景式構圖，以更緊密的方式聚焦於森林角落，並且具有非常詳細的前景。
細看這幅《十月》，可知道拉斐爾前派對於李查茲影響甚鉅。
透過精心觀察和謹慎描繪，前方形色優美的岩石和植物，被斑駁落葉所覆蓋，清澈水漥中的小石頭，樹木上柔軟的苔蘚和各式各色的樹葉，藉由從樹梢透進林間的微微光線，除了色彩鮮麗更顯得晶瑩動人。往遠處看去，森林沐浴在斜陽光輝和溫暖色彩中，樹幹、樹葉間也都映照點點光暈。
這般精彩傑出的林間畫面，彷彿也讓人聽見了潺潺水聲，感受徐徐秋風輕撫過耳邊的涼爽，鼻尖還繚繞著泥土與植物的大地氣息，尤其此時正當美國南北戰爭如火如荼之際，更需要寧靜安逸的優美景色撫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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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詩人柳宗元雖被後世尊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與韓愈同為中唐古文運動領導者，賦詩行文均精彩傑出，卻是時運不濟仕途困頓，因政爭落寞離開長安，謫居偏僻貧苦的永州（今湖南、廣東交界處），這一待就是10年，也耗損了他最寶貴的青春和健康。
但有時候苦難可能也是創作的原動力，柳宗元在永州時期寫下了300多篇詩文。其中一首詩作《秋曉行南谷經荒村》中描寫：「杪秋霜露重，晨起行幽谷。黃葉覆溪橋，荒村唯古木。」的秋野景緻，某個程度上也呼應了李查茲勾勒出的畫面。
雖是時空各異，詩意或失意，心情寫照自不同，然而千百年來歲月遞嬗，始終流轉；透過畫家之眼與詩人之筆，我們也才能跟著察其所觀，體其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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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氣逐漸消褪，終於不再那麼燠熱難耐，正好走入《十月》林間，隨著腳踩落葉發出的窸窣聲響，閒步其中，靜靜品味季節之美。
圖片來源 : Junie Wang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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