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柳和五斗
陶淵明的文學地位是死後才被肯定的。宋朝歐陽修盛讚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是晉朝唯一可以讀的文章。從此他的作品列入暢銷排行榜!
陶淵明,字元亮。又一名潛(東晉改朝換代後他就改名為陶潛,從此潛龍勿用)自號五柳先生!
他最被人傳頌的是不屑為「五斗米折腰」,最後的官職是縣令,只做了81天。離職原因是有長官來縣府視察,主任秘書叫他一定要服裝儀容整齊親自躬迎,陶先生就不幹了,辭官歸隱。最後固窮自守。62歲病死。喪禮菊花不用買,東邊籬笆種很多!
學生最喜歡問「五斗米」等於現在多少薪水?意思是人的腰部的柔軟度可以根據薪水的多少來決定。
「五斗米」教科書都翻譯成微薄的俸祿,當時的薪水是半錢半穀,陶淵明的薪資是月錢2500,米150斗,換算起來一天有5斗米加83塊錢。(以當時的物價計算,不差)
介紹一下他的祖先,陶淵明的曾祖父陶侃,就是那個為了北伐中原每天搬磚練身體的人。和庾亮還曾一起合作平亂。後來也是知所進退,才能安享晚年,活到76歲。可惜富不過三代,到曾孫陶淵明這一代已經家道敗落!
《桃花源記》只有320個字(不含標點符號)。這篇散文真的厲害。時間地點人名(南陽人劉子驥)都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11個字人事時地就交待清楚了。
太元是東晉孝武帝司馬曜的年號。太元8年打贏淝水之戰後,這個皇帝就開始喝酒喝到35歲,被後宮的張貴人用棉被悶死!
「桃花源」用寓言的方式,描繪出一個豐衣足食,恬靜祥和的烏托邦世界!令人嚮往!
各位同學,在亂世,人能活著就是一項成就了,所以很多人沒得選。
陶淵明不願與統治者同流合污,他的選擇是寧可粗茶淡飯也要挺直了脊背不受束縛的活着。
人生的選擇很難,蕭伯納說過人生有兩個失望,一個是得不到你想要的,另一個是得到你想要的。
桃花源是回不去的家,
還是醒了的夢?
人生是一場打不贏的仗!
PS:聽說我的學生是8歲到88歲,這樣很難寫啊!晚安!週休二日喔!
下課
同時也有4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太子新填地街尾段,晚上黑森森,唯獨路口三間食店人聲鼎沸、光如白晝,是打冷老號陵發相連三鋪。舊日,浴德池在旁邊,隔籬上海街、砵蘭街霓虹舞動,麻雀館、舞場、卡拉OK……燈紅酒綠漸黯然,陵發至今64年,愈做愈旺。經營老店的魏家三兄弟年過花甲,早已衣食無憂,但仍兢兢業業,要讓92歲的老父見了開懷。古有70歲...
搬磚意思 在 譚蕙芸 Facebook 八卦
[作為一個老師,目睹防暴警察攻入大學校園]
昨晚還跟記者朋友們討論,今天網民的「三罷」會搞得如何?有人把今天稱為「黎明行動」,意思是晨早就要堵路,讓大家被逼罷工,記者還說,有沒有人參加呢?
怎知,晨早七時,看手機得悉香港警察在鬧市開了三槍,把一名青年的肝和腎射傷後,整個社會又沸騰起來,我擠了一個小時交通,到達開槍的港島東區西灣河,那個十字路口,我曾經住在附近,隔壁有一楝「太安樓」地下塞滿小吃店,現在地上只有衝突之後遺下的垃圾,一攤傷者遺下的血,和憤怒的街坊。
逗留到中午,再看手機,赫然發現,中文大學的正門,俗稱「四條柱」的地方,警方竟然向大學的大門開催淚彈,這裡是同學畢業拍攝的勝地,中大的地標,我激憤得在街上胡亂攔截義載車輛,直奔20公里以外的母校。
採訪衝突五個月來,一直不太想採訪關於中文大學的東西,因為太貼身。我是這裡畢業的舊生,也在這裡教書長達十年,對這間校園滿有感情。我沒法子像在外面採訪一樣情感抽離。我們早前說黑色笑話:「會不會有天防暴警察會攻入中文大學?會不會在這裡射催淚彈?」悲哀是,竟然今天成真了。
情感上,無論外面的街道、商場、屋苑,衝突如何劇烈,大學校園總是那最後的和平堡壘。學生和老師都愛說:「中大是我的家。」不是矯情,中大人很有歸屬感的,早前,不知道誰在Google Map谷歌地圖的程式裡惡搞,把「中文大學」修改為「暴徒大學」,中大人一邊自嘲,一邊有點歡喜地擁抱這個名字。中大人關心社會,中大人富人文關懷,中大人懷抱公義,這是大家都相信的。
今日(11月11日)之前,防暴警察不敢大搖大擺進入校園,更不會在校園範圍發射武器,或進行拘捕,今日,一切都被打破了。
下午1時許,我趕到中大校園,正門外的馬路設有路障,但防暴警已撤退。戰線轉到校園近鐵路站的一條名不經傳小天橋上。中大是全港佔地最廣的校園,雄踞整個山頭,這條小橋位處偏僻,但為何成為今日重要戰線,因為天橋下正是新界區的命脈高速公路和鐵路路軌。
為了癱瘓交通,有示威者把雜物投擲到公路和路軌上,而防暴警察駐紥這裡,表示是為了阻止這事發生。但至下午,雙方卻演變成對峙和激戰。
當我到達現場,看到警察和學生互罵及對峙的畫面,我生起很複雜的情緒。這條「環迴路」平日杳無人煙,旁邊的研究生宿舍,我曾經住了整整兩年,這條又長又直的環迴路,我曾經在這裡跑步,鳥語花香,身心舒暢。怎麼現在卻成為一個戰場?百計的學生,穿了黑衣,蒙了面,與數十名防暴警察在小橋和環迴路對峙。
這裡的示威用品,全部和學校有關。學生把附近運動場的設施全搬來,有跨欄運動用的欄杆,一套12個,連手推車推來成為障礙物。有禮堂考試用的椅子東歪西倒的,也有人搬來雙人牀的牀墊,作為擋子彈用的屏障。一些公物,上面寫上了CUHK(中大英語簡寫),保安處,物業管理處字樣等。
當然,行人路的粉紅色地磚,挖起了打碎,也有人找來玻璃瓶製燃燒彈。學生舉起傘陣,用巨型帶輪子的垃圾桶掩護自己。雙方相隔約百來米。中間有一個標誌性「更亭」,過了這條界線,就是校園範圍。大家都在揣摩,究竟那條線到那裡。
警察以揚聲器喊道:「黑衫示威者,你們正參與非法集結,請你立即離開!」
學生佔領了研究生宿舍的制高點,以樹木及傘陣掩護,也拿着咪高鋒回應:「這裡是大學校園,無所謂非法集結。」
警察不甘示弱:「你們別攻擊警方,我們已經瞄準了你們,也在錄影,你們別以為我們看不到你。請你們立即離開,否則警方會以武力還擊,將你拘捕。」
學生則模仿警察口吻,從山頭上回應:「前面的綠色生物(防暴警制服為綠色,之前警方曾稱示威者為「黃色物體」,故學生反諷),這是香港中文大學的範圍,跟據香港法例1109條《香港中文大學條例》,你們正入侵中大校園範圍,這是中大學生的警告,命令你們立即離開!」
防暴警則回應:「這間大學不是屬於你們(學生)的,是屬於政府的!」
學生進一步取笑警方:「你們怎樣,都不會夠我們的考試成績好!你們毅進仔(警員一般學歷)公開考試成績只有2,我們這裡很多人都有5 (5為最好成績)」說完,眾笑。學生再下一城:「呀!你們沒有人讀過大學!」
但現場畢竟不是講究文鬥,警察很快就拿槍瞄準有異動的學生:「大學生拿擲汽油彈的嗎?大學生來的,這樣子的嗎?垃圾,大學生!」警員口中「垃圾」兩個字咬牙切齒的。
學生從傘陣和制高點向警察扔磚頭,汽油彈,警察則以海棉彈,橡膠子彈,催淚彈還擊。由於中大校園空曠而安靜,平日在鬧市聽不到的音效,這天有截然不同的感覺。海棉彈那槍枝帶點空洞的「扑」一聲,與防暴槍開催淚彈那個狠勁的刺耳「嘭」聲,橡膠指彈撞擊到路牌的清脆的「亨」一聲,在山嶺海港之旁,清晰可聽到。學生扔出的玻璃瓶落地碎掉,磚頭撞擊地面的沙啞聲音,加上記者的鞋子磨擦着秋躁乾草的「沙沙」聲,戰場的環迴聲響,像一首交響曲。
警察和學生,你來我往,有警員趨前,扯開手擲催淚彈的鎖匙,拋進學生群中,那白色的濃煙升起,有時以槍枝射催淚彈,那彈藥可以進入校園深處達百餘米,連網球場上也升起白煙。
決戰至2時半,戰況變得緊張,學生的傘陣緩緩移前,警方再發放催淚彈及橡膠彈,學生一次過扔五支燃燒彈向警察方向,在混亂的催淚煙霧之中,警察忽然突破了界線,一舉衝前,奔進校園範圍,一邊開槍,一邊制服了四個學生,其他學生狂奔走避。
我親眼看到,有學生在煙霧中被警棍毆打,有警察大喊:「落手扣!落手扣!」估計是害怕學生逃走,然後有警察猛然醒覺,要把示威者帶離校園,於是有警察把身體軟弱無力,其中一隻鞋子甩掉了的學生抽起他的衣領,把他癱軟的身體在地上拖行了五秒,有被拘捕學生向記者喊:「中大政政XXX」(學系和自己名字,希望得到法律支援),他的頭在流血,他喊「白車!(想要救護車意思)」另有一名女學生被拘捕。
其後,警察已越過了更亭界線,有防暴警察以校園指示路牌為掩護,也有警員走入校園範圍的環迴路,向着前面那百計欲反擊的學生,至少開了數發橡膠指彈,直至有指揮官大喊:「回來!回來!」防暴警才退回原來橋上的位置。
雙方繼續攻防至接近4時,有學生在校園收集乾枯樹葉,把路障焚燒起來,秋風助燃下火球升到半空。藍色的天空,綠色的林蔭,偶爾還有鳥鳴,這樣美好的校園,這天見證了一場頑強鬥爭,忽然,學生們大舉離開,原來手機傳來「警察要搜查宿舍」的訊息,大家趕回宿舍收拾物品,但最後證明這是一個謠傳。
戰況最激烈的兩小時,本來正是我要教授「新聞寫作課」的上課時間,這天,因為交通混亂,多間大學宣布今明兩天全日停課,創下了香港近代史的另一紀錄。我的教室就在二十分鐘路程以外,這一天,作為一個老師,一個校友,一個記者,見證了大學校園一場轟轟烈烈的抗爭,百般滋味。
有一些蒙着面,全身穿黑的學生,一聽到我是學校的老師,眼神又由憤怒無助的春青激情,變得溫柔而有敬意,他們,在老師眼中,從來都是單純的孩子。我又想起,世界知名的大學,加州柏克萊、延世大學、京都大學,都有過其社運的抗爭史,中文大學的這一天,一定會載入歷史。
今天傍晚,特首林鄭月娥表示,「激進示威者的所謂政治訴求不會得逞」。
當下午戰況激烈的時候,有一位微胖的外籍女生,一直站在旁邊觀察,我跟她聊起來,她說,她來自美國,來中大做交換生。
我問:「你們美國很多示威吧?」
她答:「是的,我會分清楚,是示威還是暴動。(protest versus riot)」她主動提出這個分野。
我問:「那你親眼看到,你覺得那一樣?」
她說:「很難說,美國也有大規模的堵路,申訴都是和平的。」
我問:「你覺得學生不和平?暴力嗎?」
她答:「我理解,暴徒是為暴力而暴力。今天我看到的是,警察先進攻,學生回應,即使有汽油彈,但警察用槍,美國警察好像也沒有這樣。」
我問:「那你覺得他們是『暴徒』還是『示威者』呢?」
她答:(沉思)「我知道之前你們有百萬人和平示威,政府也沒有回應訴求,搞成今天這樣,我願意相信他們是『示威者』。」
搬磚意思 在 譚蕙芸 Facebook 八卦
[作為一個老師,目睹防暴警察攻入大學校園]
昨晚還跟記者朋友們討論,今天網民的「三罷」會搞得如何?有人把今天稱為「黎明行動」,意思是晨早就要堵路,讓大家被逼罷工,記者還說,有沒有人參加呢?
怎知,晨早七時,看手機得悉香港警察在鬧市開了三槍,把一名青年的肝和腎射傷後,整個社會又沸騰起來,我擠了一個小時交通,到達開槍的港島東區西灣河,那個十字路口,我曾經住在附近,隔壁有一楝「太安樓」地下塞滿小吃店,現在地上只有衝突之後遺下的垃圾,一攤傷者遺下的血,和憤怒的街坊。
逗留到中午,再看手機,赫然發現,中文大學的正門,俗稱「四條柱」的地方,警方竟然向大學的大門開催淚彈,這裡是同學畢業拍攝的勝地,中大的地標,我激憤得在街上胡亂攔截義載車輛,直奔20公里以外的母校。
採訪衝突五個月來,一直不太想採訪關於中文大學的東西,因為太貼身。我是這裡畢業的舊生,也在這裡教書長達十年,對這間校園滿有感情。我沒法子像在外面採訪一樣情感抽離。我們早前說黑色笑話:「會不會有天防暴警察會攻入中文大學?會不會在這裡射催淚彈?」悲哀是,竟然今天成真了。
情感上,無論外面的街道、商場、屋苑,衝突如何劇烈,大學校園總是那最後的和平堡壘。學生和老師都愛說:「中大是我的家。」不是矯情,中大人很有歸屬感的,早前,不知道誰在Google Map谷歌地圖的程式裡惡搞,把「中文大學」修改為「暴徒大學」,中大人一邊自嘲,一邊有點歡喜地擁抱這個名字。中大人關心社會,中大人富人文關懷,中大人懷抱公義,這是大家都相信的。
今日(11月11日)之前,防暴警察不敢大搖大擺進入校園,更不會在校園範圍發射武器,或進行拘捕,今日,一切都被打破了。
下午1時許,我趕到中大校園,正門外的馬路設有路障,但防暴警已撤退。戰線轉到校園近鐵路站的一條名不經傳小天橋上。中大是全港佔地最廣的校園,雄踞整個山頭,這條小橋位處偏僻,但為何成為今日重要戰線,因為天橋下正是新界區的命脈高速公路和鐵路路軌。
為了癱瘓交通,有示威者把雜物投擲到公路和路軌上,而防暴警察駐紥這裡,表示是為了阻止這事發生。但至下午,雙方卻演變成對峙和激戰。
當我到達現場,看到警察和學生互罵及對峙的畫面,我生起很複雜的情緒。這條「環迴路」平日杳無人煙,旁邊的研究生宿舍,我曾經住了整整兩年,這條又長又直的環迴路,我曾經在這裡跑步,鳥語花香,身心舒暢。怎麼現在卻成為一個戰場?百計的學生,穿了黑衣,蒙了面,與數十名防暴警察在小橋和環迴路對峙。
這裡的示威用品,全部和學校有關。學生把附近運動場的設施全搬來,有跨欄運動用的欄杆,一套12個,連手推車推來成為障礙物。有禮堂考試用的椅子東歪西倒的,也有人搬來雙人牀的牀墊,作為擋子彈用的屏障。一些公物,上面寫上了CUHK(中大英語簡寫),保安處,物業管理處字樣等。
當然,行人路的粉紅色地磚,挖起了打碎,也有人找來玻璃瓶製燃燒彈。學生舉起傘陣,用巨型帶輪子的垃圾桶掩護自己。雙方相隔約百來米。中間有一個標誌性「更亭」,過了這條界線,就是校園範圍。大家都在揣摩,究竟那條線到那裡。
警察以揚聲器喊道:「黑衫示威者,你們正參與非法集結,請你立即離開!」
學生佔領了研究生宿舍的制高點,以樹木及傘陣掩護,也拿着咪高鋒回應:「這裡是大學校園,無所謂非法集結。」
警察不甘示弱:「你們別攻擊警方,我們已經瞄準了你們,也在錄影,你們別以為我們看不到你。請你們立即離開,否則警方會以武力還擊,將你拘捕。」
學生則模仿警察口吻,從山頭上回應:「前面的綠色生物(防暴警制服為綠色,之前警方曾稱示威者為「黃色物體」,故學生反諷),這是香港中文大學的範圍,跟據香港法例1109條《香港中文大學條例》,你們正入侵中大校園範圍,這是中大學生的警告,命令你們立即離開!」
防暴警則回應:「這間大學不是屬於你們(學生)的,是屬於政府的!」
學生進一步取笑警方:「你們怎樣,都不會夠我們的考試成績好!你們毅進仔(警員一般學歷)公開考試成績只有2,我們這裡很多人都有5 (5為最好成績)」說完,眾笑。學生再下一城:「呀!你們沒有人讀過大學!」
但現場畢竟不是講究文鬥,警察很快就拿槍瞄準有異動的學生:「大學生拿擲汽油彈的嗎?大學生來的,這樣子的嗎?垃圾,大學生!」警員口中「垃圾」兩個字咬牙切齒的。
學生從傘陣和制高點向警察扔磚頭,汽油彈,警察則以海棉彈,橡膠子彈,催淚彈還擊。由於中大校園空曠而安靜,平日在鬧市聽不到的音效,這天有截然不同的感覺。海棉彈那槍枝帶點空洞的「扑」一聲,與防暴槍開催淚彈那個狠勁的刺耳「嘭」聲,橡膠指彈撞擊到路牌的清脆的「亨」一聲,在山嶺海港之旁,清晰可聽到。學生扔出的玻璃瓶落地碎掉,磚頭撞擊地面的沙啞聲音,加上記者的鞋子磨擦着秋躁乾草的「沙沙」聲,戰場的環迴聲響,像一首交響曲。
警察和學生,你來我往,有警員趨前,扯開手擲催淚彈的鎖匙,拋進學生群中,那白色的濃煙升起,有時以槍枝射催淚彈,那彈藥可以進入校園深處達百餘米,連網球場上也升起白煙。
決戰至2時半,戰況變得緊張,學生的傘陣緩緩移前,警方再發放催淚彈及橡膠彈,學生一次過扔五支燃燒彈向警察方向,在混亂的催淚煙霧之中,警察忽然突破了界線,一舉衝前,奔進校園範圍,一邊開槍,一邊制服了四個學生,其他學生狂奔走避。
我親眼看到,有學生在煙霧中被警棍毆打,有警察大喊:「落手扣!落手扣!」估計是害怕學生逃走,然後有警察猛然醒覺,要把示威者帶離校園,於是有警察把身體軟弱無力,其中一隻鞋子甩掉了的學生抽起他的衣領,把他癱軟的身體在地上拖行了五秒,有被拘捕學生向記者喊:「中大政政XXX」(學系和自己名字,希望得到法律支援),他的頭在流血,他喊「白車!(想要救護車意思)」另有一名女學生被拘捕。
其後,警察已越過了更亭界線,有防暴警察以校園指示路牌為掩護,也有警員走入校園範圍的環迴路,向着前面那百計欲反擊的學生,至少開了數發橡膠指彈,直至有指揮官大喊:「回來!回來!」防暴警才退回原來橋上的位置。
雙方繼續攻防至接近4時,有學生在校園收集乾枯樹葉,把路障焚燒起來,秋風助燃下火球升到半空。藍色的天空,綠色的林蔭,偶爾還有鳥鳴,這樣美好的校園,這天見證了一場頑強鬥爭,忽然,學生們大舉離開,原來手機傳來「警察要搜查宿舍」的訊息,大家趕回宿舍收拾物品,但最後證明這是一個謠傳。
戰況最激烈的兩小時,本來正是我要教授「新聞寫作課」的上課時間,這天,因為交通混亂,多間大學宣布今明兩天全日停課,創下了香港近代史的另一紀錄。我的教室就在二十分鐘路程以外,這一天,作為一個老師,一個校友,一個記者,見證了大學校園一場轟轟烈烈的抗爭,百般滋味。
有一些蒙着面,全身穿黑的學生,一聽到我是學校的老師,眼神又由憤怒無助的春青激情,變得溫柔而有敬意,他們,在老師眼中,從來都是單純的孩子。我又想起,世界知名的大學,加州柏克萊、延世大學、京都大學,都有過其社運的抗爭史,中文大學的這一天,一定會載入歷史。
今天傍晚,特首林鄭月娥表示,「激進示威者的所謂政治訴求不會得逞」。
當下午戰況激烈的時候,有一位微胖的外籍女生,一直站在旁邊觀察,我跟她聊起來,她說,她來自美國,來中大做交換生。
我問:「你們美國很多示威吧?」
她答:「是的,我會分清楚,是示威還是暴動。(protest versus riot)」她主動提出這個分野。
我問:「那你親眼看到,你覺得那一樣?」
她說:「很難說,美國也有大規模的堵路,申訴都是和平的。」
我問:「你覺得學生不和平?暴力嗎?」
她答:「我理解,暴徒是為暴力而暴力。今天我看到的是,警察先進攻,學生回應,即使有汽油彈,但警察用槍,美國警察好像也沒有這樣。」
我問:「那你覺得他們是『暴徒』還是『示威者』呢?」
她答:(沉思)「我知道之前你們有百萬人和平示威,政府也沒有回應訴求,搞成今天這樣,我願意相信他們是『示威者』。」
搬磚意思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評價
太子新填地街尾段,晚上黑森森,唯獨路口三間食店人聲鼎沸、光如白晝,是打冷老號陵發相連三鋪。舊日,浴德池在旁邊,隔籬上海街、砵蘭街霓虹舞動,麻雀館、舞場、卡拉OK……燈紅酒綠漸黯然,陵發至今64年,愈做愈旺。經營老店的魏家三兄弟年過花甲,早已衣食無憂,但仍兢兢業業,要讓92歲的老父見了開懷。古有70歲老萊子,為了逗樂雙親,穿上彩衣,扮作小孩跳舞。戲綵娛親,有力又有心,於古於今都是一種幸福。
陵發相連三個鋪位,左右兩鋪招呼客人,座無虛席;中間鋪是明檔廚房:一碟碟切好的鵝掌翼、凍魚大眼雞烏頭、鹹菜花生蜆仔肉陳列檔前;砧板師傅在起鵝片;熱盆韭菜豬紅炆門鱔炆春菜冒着白煙;滾油炸蠔餅、明火燴蠔仔粥,不消幾分鐘就上桌來。「打冷,好似快餐,即叫即有。」老闆魏鎮南說。
以前打冷講求快,他謂求求其其放鹽放糖去吃就算;現在打冷高級了,講求醬料和調味。磨豉醬、普寧豆醬他選最靚最高級的,蝦醬從大澳入貨,連豆瓣醬買貨回來也再加工;豆腐雞腳自家炸好或炆或滷,保證新鮮。
「我們做事,最緊要放一個心下去。」南哥說。這裏的滷水鵝注重濃郁肉味,藥材只是添香。大廚黃師傅透露,一煲滷汁歷史悠久,他03年從老闆手上接過來一直保養至今。凍魚鮮甜不柴,也是沿用傳統方法在魚水中慢慢浸熟。所謂「魚水」,即用浸過魚的水,加鹽加薑,魚就不會浸淡了。
炸蠔餅、蠔仔粥人人讚好。蠔肥量足,有的大似鵪鶉蛋;因着水域和品質,貨源經常改來改去。蠔仔粥鮮甜無比,靈魂在於湯底,用大地魚老雞豬骨螺片黃豆,熬足五小時出味來。
鹹雜仍是南哥親自調味,譬如生鹹菜,啤水兩小時,搓透撈糖,加入南薑粉、麻油添香;指甲大小的蜆仔肉工夫最多,女工逐粒逐粒揀,啤水啤到無沙無泥,南哥方入味,少有店家肯去做了。鹹雜或鮮香或爽脆,送一碗綿稠的潮州白粥,其味無窮,絕不比豐腴鬆香的鵝片遜色。
父親 大牌檔起家
70歲的南哥,四歲起就在檔口「掹人衫尾」幫父母招徠客人。話說父親魏林盛和平後由鄉下潮陽來港,最初給大牌檔運煤炭,又賣過經濟飯,1955年來到新填地街尾浴德池旁邊做起大牌檔,檔名「陵發」取「零舍發」諧音。最初兩枱八凳賣魚蛋粉麵;未幾在旁多開一檔「陵記」,開始打冷。
89年,陵發入鋪浴德池後面,多了「潮州白粥」四字,「冷字我們潮州話是人,打人打人比較粗俗,不如說食白粥,踏實些。」南哥解釋。05年,浴德池舊樓拆卸,搬到隔鄰三間自置地鋪。今天,陵發和陵記兩個字號依舊掛在店前,由他這個大哥和二弟魏鎮坤(Martin)、三弟魏鎮輝合力經營。
「阿爸在大牌檔賺了第一桶金就去了做物業投資,供樓供鋪。」Martin回憶。人稱「六叔」的父親,買下不少物業。「阿爸45歲已經退休,無做幾十年了,看着你們做。」南哥笑。當年在店,父親的角色是和事佬,夥計扭計、想不通,由他疏導勸解;店務全落在妻子和兒子們身上。
兒子 陸續回歸
73年,南哥和鄉里在父親佐敦道上兩個鋪位搞潮州菜館,間中返陵發幫手。為了子女升學,他87年移居加拿大,照樣做潮州菜。接着老二Martin 89年也移民去了,父親召回在匯豐做文職的老三來接力,舅仔負責廚房。
「媽媽那時是檔口的主力人物,洗切,整大腸,樣樣都是她做。阿爸只是深夜夥計收工去麵檔企三句鐘淥麵。」南哥說。96年,母親因腦瘤做手術,他返港陪伴,頂替母親在店幫手。幫着幫着,父親要求他留下來。一留,就到今天。
「阿媽最辛苦,永不退休。潮州女人又慳又勤力。」Martin也很疼惜母親,母親08年健康惡化,他回港侍奉在側。「我本擬阿媽百年歸老就返回加拿大,我老婆仔女全部在那邊。阿爸叫我留下,說:『阿媽走了,還有我你要照顧噃!』自小,阿爸都好疼惜我,我永遠不會逆他意思。」
事實上,父親心清目明,起居有家傭照顧,Martin還是回鋪了。「阿爸教我們做生意,今日生意好,明日生意不好,唔緊要,顧好出品,保持水準就得喇。」當年,他覺察有出品要改善,忍不住出手。從13歲起,他就在檔口幫父親,主力到街市入貨。回歸陵發後,他也負責早上收貨備料,在廚房幫廚,而最撚手的滷大腸至今仍親自炮製;傍晚開市他轉看樓面,做到凌晨才收工。
夜檔的艱難
雖說64年老字號,除了位處近70年歷史的舊樓,陵發鋪內完全不見殘舊痕迹,磁磚白牆異常光潔。「清潔那方面,阿輝夜晚就算夥計做完,他仍會再做兩三個鐘,夥計抹了他都用乾布捽過。」南哥很欣賞弟弟的勤快。
「用過的東西都爛掉了,現在最舊的是人,我自己都70了,兩個弟弟也六十幾。」南哥哈哈笑。當初,他帶領夥計做廚房,教會夥計就退出來。
每天傍晚,他五點半返鋪開檔,八點左右三弟阿輝回來接手開檔,他就跟樓面,在街上時站時坐,一眼關七。三兄弟各司其職,一埋位就無停手,整晚也沒交談一句。「三兄弟做事一定有摩擦,通常今日鬧完,明天就無事。也沒空去理,沒空去記,明天又開始了。」
這頭新填地街尾,也曾有過霓虹不夜天,陵發不乏江湖捧場客。「回歸前,六幾年七幾年那時代的人很複雜,有時他們打打殺殺,周圍『吹雞』去哪裏哪裏打架,通常有好多在這裏傾大佬指示去做事,他們辦完事回來吃,吃完就走,又不會托你水龍(走數),打架出去打。」南哥在新填地喊打聲中打長大,只記住人家的好。「我們做夜檔好辛苦的,大佬知道我們搵食艱難,也會叫細路仔不要來搞事。」
沙士一役,百業蕭條;自從深圳24小時通關,才是夜檔的真正難關,「跳舞場客、卡拉OK,那些人一班班來消夜,現在都無了。」以前陵發開到凌晨五點;現在兩點已沒甚麼客人,不得不打烊了。
為父 心事
「如果不是阿爸,這裏散了。」嚴肅的老三阿輝提起父親,開始有點笑容,「阿爸對我好好,我傷風感冒看醫生看不好,他就拿藥給我。」
當年兩個哥哥移民,阿輝臨危受命,除了煮、切,甚麼都做,「阿爸教我做人做生意都要老實,兄弟間不要計較。」過去整整30年,除了農曆新年店休6日和每月例假,他不曾放心走開一天,「做飲食要親力親為,我病假一日都無請過;62歲了,歐洲都沒去過。」
「舊老闆六叔日日在窗口同我們打招呼。他眼和耳仔都好好,只是腳行不到。」做了近20年樓面的阿鄭指一指對面大廈說。原來92歲的六叔就住在店鋪對面,雖然要爬一層樓梯才有升降機,也不肯搬走。Martin替他找了一部爬樓梯輪椅回來,圓他的心願。
「阿爸好和善,講理由。以前我在店鋪跟人吵,他就會拉開我去飲杯茶,傾偈緩和一下,回來我就不覺一回事了。」Martin指,父親從八十年代已不過問店鋪事,現在每日望鋪,只是一種懷念、關心。
「看着兒子在做生意,他從樓上望下來都很開心。所以我們有煩惱事都不敢跟他說,只說開心事給他聽。」南哥補充。陵發生意上軌道多年了,客人常回頭,就算市道淡靜,來打冷的仍然絡繹不絕。「現在不做好似好可惜,阿爸又在,他那麼開心,惟有維持下去啦!做得幾耐得幾耐。」南哥身體大不如前,最近才入過醫院;但老父的心,他明白。
Martin和阿輝不約而同希望多做幾年退休去,一個想返加拿大享受晚年;一個想去見見外面的世界。而三兄弟的子女都無人想接手,南哥了解:「以前十五六小時我們一樣捱,回家只是一張床,睡下去,起身就出來鋪頭了。有了錢好像沒了家庭,我不想他們翻版像我一樣。」從前多辛苦他也甘心,「就是想仔女多讀書,到外面找好工作。」
潮州人出名慳儉,「賣花姑娘插竹葉,好嘢、滷水鵝自己捨不得食,要賣出去的。就算鹹蛋一隻都只食半邊,有時花生送粥,自己都是食粗嘢。」南哥一生習慣,吃飯「求其要快」,每晚夥計吃甚麼他就吃甚麼。這夜,他為自己加餸一碗「魚凍」,「即是結凍的魚,汁好似啫喱膏。鯇魚用豬肉汁煮了,又甜又鮮。我由細到大最鍾意食。」
珍饈不及家常菜,最堪咀嚼的,還是親情滋味。
撰文:韓潔瑤
攝影:關永浩
陵發潮州白粥
地址:太子新填地街625-627號地下
營業時間:從缺
電話:6440 7169
詳情: http://bit.ly/2Llve08
搬磚意思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評價
舊鏡面折射着晨光下的元朗大馬路,人潮如螻蟻四竄,車龍不絶,紛紛擾擾。
稍稍遷移目光,鏡中風景截然不同,映入眸底的,是一家老店。白色的瓷磚牆,偶偶滲雜着橙啡色的紙皮石。鏡子、掛畫、舊日曆及菜單,都亂糟糟地散佈於牆上,木製的卡枱及方桌擺放得井然有序,硬木櫈的腳丫踏於粉肉色的磚地板上,老派得不行。往上一瞥,是一個古舊的長方鐘,隨逐秒每分,滴答滴答地洗滌了繁喧。
平心細瞭,方才發現粉褪的殘鏡角落,鑲製了「好到底麵食專家」七個銀字。哈,好直接的名字。
起步皆難
暗忖之際,一塊白布倏然伸到銀字之上拭抹。抬頭一看,是位戴着金絲眼鏡的大叔,頂着青銀參半的側分短髮,一臉穆然。店裏的收銀姐姐見大叔,即禮貌地點點頭,稱他作事頭。他,是陳祺欽,老店的第二代,人稱「大哥」。他拍拍抹巾,說起這「好到底」,正是他已過身老爸陳波,即第一代事頭所起的名字。他先拭起第一個「好」字來,「好」就是品質好的意思,店裏的所有食材,都由陳波親自挑選研製,一直沿用至今;輪到第二個「到」字,意思很簡單,就是招呼周到;布子擦到第三個「底」字,他噗哧一笑:「底咪就係抵食囉!攞個諧音呀嘛。」語一出,他收起笑意,把餘下數字都一一抹淨,甚是疼惜。
時針踏正八時一刻,一名老婦步進店內。問起店子歷史,大哥即指一指老婦,着她解畫。眼前嬌小的老人,白髮蓋頂,燦笑如花,正是他的媽媽,人稱「好姨」。她自四十年代起,已經與陳波一同擺街邊檔賣雲吞,她笑言:「我個名冇個好字㗎!好字係代表好到底,元朗老街坊好多都識得我。」其實不止元朗,香港九龍各區,都見小店影子,但都一律只賣乾麵,要吃一碗煮好的生麵,就只此元朗一家。一直生活於元朗的好姨,瞬間陷入了思憶。她說,那個年代很艱苦,住木屋,食米碌。陳波跟隨兄長入行做麵,及後合力開麵檔,擔擔挑到圍村賣雲吞麵,當時好姨剛好申請來港,就於麵檔幫忙。奔波兩年,在現時合益街市的位置租地鋪,正式經營麵店,並取名「好到底」。最初只賣生麵,並無乾麵餅出售,至五十年代,陳波見港九地區客人眾多,他們投訴太遠,於是就想到做乾麵餅,讓客人買回家保存。如此一來,生意漸佳,終於一九六一年,將店鋪遷往現時的三層高唐樓。偌大地方,地下及二樓為堂食,三樓作廚房。那時候,孫子還未出世,好姨包雲吞、收錢、賣麵、寫外賣,可謂一腳踢。一做,就做到一九九一年,才正式交由大兒子祺欽接手。今時今日,她年已八十七,退休、退休,退而不休。當初為何偏做飲食業?她呆住了,彷彿從未遇此一問。那年頭,根本沒有選擇餘地,一切只為生活。
本心續行
說着說着,不自覺尾隨着兩位上了二樓。同樣是木枱木櫈,但四面牆則換上了淡淡然的黃,配以舊式的鐵窗花。看着看着,大哥也就掉進憶潮。他記起了小時候,因為讀書不成,老早就到店裏幫忙學做廚房。以前主賣雲吞麵、水餃麵,當時爸爸陳波教他做麵,但對於淥麵,他更具心得,強調要水滾方能煮麵,並且要看麵的粗幼,濕還是乾,濕麵不能煮太久,要拿揑。這一來講經驗,二來講心,自己研究如何煮才好吃,就是用心來做麵:「最用心嗰個就係我囉。」沒有丟爸爸的臉,他一臉自豪。
一陣馥郁喚回思緒,「香哩?我個仔喺樓上廚房炒緊蝦子。」大哥開腔,遂領頭步上三樓,看來,第三代即將出場。腳踏樓梯之時,見其腳步有點不穩,他即搔搔頭坦言自己將近七十,現時已交棒予第三代,自己則從旁指導。甫至廚房,就見一個大爐頭,一男子手執鑊鏟,使勁地炒起蝦子來。一頭清爽黑髮沾上濕汗,同樣是戴着眼鏡,一臉敦厚之人,就是老店第三代,陳仕傑,阿傑。看他年約四十五,功夫卻已十分熟練。原來早於廿來歲時,已經到店裏工作,對於廚房一切,甚是了解,如今所有師傅,都由他親自調教,但這裏的所有調味之方,都只可由陳氏親自落手,不傳外人。大哥教其炒蝦子,蝦子一定要炒過才夠香,最重要不能猛火炒,感覺到有香味上升就可。一旁的大哥,忽而講起蝦子麵的由來。以前蝦子很便宜,一百幾十元一斤,初初用來煮湯,後來陳波覺得熬完湯後,把蝦子丟掉很浪費,於是想到把蝦子混入麵內,變成蝦子麵:「阿爸叫做蝦子麵嘅起源人,好受歡迎,鮮味之餘又唔使自己熬湯,後來愈嚟愈多人跟住做。」由陳波那代開始,他們一直用同一種蝦子,縱使現時蝦子要一千元一斤,都不改用廉價貨。又堅持親力親為,麵類全都自己製造,有粗麵、幼麵、伊麵等。做麵不能有鹼水味,於是他們一直用優質鹼水,走鹼時間亦足夠,味道十年不變。
炒畢蝦子,阿傑走到後廚房,開始做小店的靈魂——雲吞。每日用新鮮豬肉,先把豬肉起筋,再於切肉機絞碎,雖用機器,但仍需人手過機十遍八遍,再加入肥豬肉,方有口感。處理好肉類,把蝦脫水,加入調味混合,秘訣是加入蝦子。餡料一做好,好姨與一眾女工已坐於長桌旁,包起雲吞來。好姨年紀最大,手卻巧得很,其他人根本追不上她的速度,而且粒粒大小勻稱,一口一粒,這是他們的堅持,她解釋傳統雲吞麵是一個小食,一啖雲吞一啖麵,爽。她又續指自家雲吞麵的好吃之處,在於喝湯後不會口渴,她直言:「冇落味精係呃人嘅,只係我哋用好啲嘅,落少少就夠,我講真話㗎!」一旁的阿傑聞言,即為奶奶的直率大笑,又邊笑謂:「整嘢邊呃得到人?最緊要用心製作,過到自己,過到人。」朗笑背後,是一腔熱誠。說他是否一直如此生性,倒也不是,十來歲開始落鋪幫忙,及後開始跟爺爺學整麵,只是後來好玩,畢業後就到懲教署打工,兩年後,陳波想退休,他就回來幫忙。起初,做廚房學得慢,嫌其又熱又髒,甚至會中途離開崗位。當時,他心態是父母必然照顧自己。不久後,陳波過身,又有師傅辭職,他才硬着頭皮奮發,不讓爺爺失望。
大哥聽畢,臉帶淺笑地離開廚房,似乎是放下心來。邊走,他邊呢喃着,這份本心,外間難尋,幸而兒子繼承下來。
穩步就好
回到地下食堂,已經滿座,牆上舊時鐘指向十二,正值午市。這又是大哥最開心的時刻。雖能退休,但大哥仍然天天回到老店坐鎮,以為是他不放心兒子一人,其實是捨不得一眾街坊熟客,畢竟有些客人從小吃到大,現在還會光顧,十分熱情及支持。故此,他都特意保留傳統裝潢,讓人懷舊一番。他不忘本,記得自己都是靠街坊才有今日:「唔會忘記街坊,街坊賞面,搬走咗都返嚟,為咗食碗麵,又見我哋一面。」說起遠道而來的街坊,他又想起一件往事。九十年代,他曾經於旺角豉油街,試過開一間分店,好讓客人不用特地來元朗進餐。只是,附近太多食店,大多用低價錢賤賣,他們成本高,實在辦不到。結果,分店只維持一年左右,就沒有再經營下去。
回過頭來,一頂銀絲穿梭於人潮之間,原來好姨也下來湊熱鬧了,步經大哥,她即接話:「好到底呢,由我嗰代開始都冇諗過賺大錢,我哋腳踏實地,足夠開銷就得。」扔下一句話,她就走到樓面姐姐跟前,打着哈哈。此時,阿傑也來到麵檔幫忙,他負責淥麵,大哥則於對面盛湯放配料。明顯地,二人默契雖有,卻沒甚話題,因為自他小時候,爸爸就於店裏做主力,二人聚少離多。然而,一碗雲吞麵對阿傑而言,依然是快樂的回憶,他壓低了聲線道:「爸爸煮麵我食咪開心囉。」大哥還是聽見了,雙方尷尬一笑,又把話題牽扯到麵上,大哥說到自己的表現,他毫不忌諱地自誇比爸爸做得好,亦覺得兒子保持到九成水準,希望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旁的阿傑頗感壓力,低喃着要保住爺爺的金漆招牌,真的不易。「好到底」嗎?「好」,他說做到了九成;「到」嘛,由於請人艱難,請到好招呼的阿姐不易,如若自己,招呼一定好;「底」,以新界區而言,他認為這個價錢對得住人。前來捧餐的好姨聽着,又搭訕:「係咁解咩?我就話好到底意思係一路做落去,好到底!」三人面面相覷,終於嘻哈大笑。
時針又轉兩圈,人潮依舊未減,看來這一家老店,確實被三代好好守護着。閒來,又注目鏡中似遠非遠的大馬路,你看這啊,到底是人走得比車慢。只是,生生不息,跬步終究千里。
採訪:黃寶琳
拍攝:胡浩賢﹑謝本華
好到底麵家
地址:元朗阜財街67號地鋪
電話:2476 2495
營業時間:10am-8pm
詳情: http://bit.ly/2Pn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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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磚意思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評價
銀色的大枱擱於餅房的中央,與破舊的紅磚有着說不出的默契。
麵粉撒滿一枱,雞蛋﹑小鍋﹑擀麵棍無一幸免。
沾滿白粉的,還有數雙手。
巧手搓啊搓……
嗯……是舊日的味兒。
這是一家老牌唐餅店。
正值初春,乍暖還寒的微風飄至,撫摸寫着「生隆餅家」的大黃招牌,穿過前鋪,溜到後方狹小的餅房中。空間內的三人只套上短袖外衣,微汗表示他們全不覺寒。
三人分工有序,一人搓餅皮,準備做燒餅;一人把小瓦缽整齊地放到大盤子上,再逐個放入紅豆,倒入米漿做缽仔糕;一人高速地壓着桌子上做光酥餅的麵糰,再急促地扔到盤子上入爐。此時,金髮的大漢逕自走入店內放下行裝,穿上圍裙洗手後,就拿起麵棍包起皮蛋酥來。看着他純熟的手勢,不難想像他做餅已有近二十年經驗。他正是小店的第二代老闆,阿強。
阿強邊搓着皮,邊說着小店的歷史。生隆餅家於一九九八年由他爸爸開辦,今年正值二十周年,他們都從一而終地做着唐餅,「做唐餅複雜好多,一款粉糰只可以做到一款餅,唔似西餅咩都係靠嗰個粉糰做出嚟。」正因為如此,他們為着自己是屬於小眾的唐餅師傅而自豪,到目前都保持着手搓的傳統,「機做味道始終冇咁好,口感係唔同㗎。」
說到自己十多歲就入行,阿強笑着放下麵棍,走到老舊的焗爐前:「開始嗰陣唔係學搓餅㗎!係學企爐,呢個位好重要,唔可以成日睇,要用個心嚟焗,我嘅專心就係喺呢幾個爐身上學番嚟。」語畢,一盤新鮮的雞仔餅出爐,香氣四溢。
只是,巧手畢竟難擋洪流。堅持一切不變,租金卻翻了兩倍,生意更艱難。光顧餅店的客人,都是老人、主婦、小孩子,深水埗始終是貧窮區,價格不能加太高。阿強唏噓:「如果真係捱唔住租就唔做㗎啦,好多嘢搬唔走,換晒就冇意思。」他想守住的,是老爸的招牌,對餅店的戀棧,包括店裏的格局,一櫃一爐、一瓦一磚,「地下嘅磚補完又補,每一樣都係歷史同感情,搬唔走㗎。」
幾輛貨車怱怱駛過,吹散了甜膩的馥郁。
採訪:黃寶琳
攝影:周文禧
剪接:歐陽進
生隆餅家
地址:深水埗北河街68號
電話:2360 1359
營業時間:早上7時至晚上8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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