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放假, 約媽媽飲茶.
媽媽70多歲, 有D寒背, 走路慢慢的.
最大特色, 卻是她的一頭銀髮, 永遠散開, 呈波狀, 遠看就像'爆炸狗'一樣.
每週一會, 已成習慣. 飲茶期間, 閒話家常.
甚或, 可說是廢話連篇:
例如, '牙媽, D珍珠雞入面無雞既?' '米雪係奸架, 佢係慈禧太后牙!'
跟住牙媽會接話, 講米雪老公係尹志強, 踢波既! 我又問米雪點解唔同劉松仁拍拖, 牙媽就話劉松仁而家有4房......
兩母子, 就係咁, 飲茶期間經常雞啄唔斷, 蔚為奇觀.
飲完茶, 兩母子四圍行, 已是我倆的默契.
今日, 我帶咗牙媽去海洋公園玩.
無錯, 係海洋公園.
甫下車, 牙媽喃喃自語:
'對上果次黎, 30幾年前啦.'
30年!
她續道:
'果次黎, 牙妹走失左牙, 搵左半個鐘都唔見......'
'牙媽, 咁你有無喊牙?'
'有牙! 好彩嬲尾海洋公園唱歌, 話有個男仔走失等人認領, 我地先去接番牙妹黎!'
'咁牙妹有無喊?'
'無喎! 佢企係度咋喎!'
我停左廢話, 諗緊牙妹係咪弱智......
我突然醒覺, 又問:
'明明唱歌話係男仔, 牙媽你又識去認領既? 呀, 我知啦, 牙妹細個似男仔?'
但牙媽呢個時候又話:
'牙妹果日係著裙架!'
呢個時候, 我覺得我先係弱智......
同牙媽去左熊貓館.
隻熊貓, 肥騰騰.
牙媽望住隻熊貓, 我卻望住牙媽.
只見媽媽微笑著, 眼光隨熊貓而移動, 間中鈴笑, 活脫是一個小朋友.
'咦, 佢軟琳琳, 無骨架? 哈, 行埋黎啦佢......哎呀, 佢瞓覺啦喎!' 牙媽邊笑邊說, 一臉憐愛地注視著熊貓......
走到熊貓紀念品STORE, 一隻電動TOY PANDA在貨架盒上搖頭爬行.
'牙媽, 隻熊貓HIGH左野牙! 佢FING頭呀!'
呀媽無理我, 拿起TOY PANDA放入D, 說:
'唔好跌落地.'
其實, 盒邊有欄, TOY PANDA渾沒跌落地之虞. 其設計也令牠懂得轉彎.
但我的心卻一陣緊搐, 廢話不出了.
拿起TOY PANDA, 關了掣, 說:
'牙媽, 佢瞓左了. 唔會跌架啦!'
媽露出滿意的笑容, 才與我離開了這裡.
回程, 我車番牙媽出去, 約埋家姐牙妹黎埋食晚飯.
一路揸車, 一路同牙媽介紹沿路風光.
'牙媽, 呢邊係養和醫院, 好貴架! 呢度係跑馬地, 好多馬架!'
'係牙, 不過跑馬好危險架!'
'係牙係牙, 有句話唔知咩野......咩咩跑馬三分險!' 我扮傻OUR野講.
'係行船跑馬三分險呀!' 牙媽邊扣袖口鈕邊說.
沿途, 談笑聲不絕.
一小時後到又一城, 扶牙媽上酒樓.
坐在牙媽身邊, 赫見她的袖口鈕還未扣好.
'扣左好耐, 唔知點解扣唔倒......' 牙媽說.
我鼻子一酸, 主動伸手幫媽媽扣好袖口鈕.
才知道,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幫媽媽扣鈕!
是的, 人老了, 反璞歸真, 可不是嗎?
帶她去看看熊貓, 已夠她樂上半天.
30年前, 媽媽牽著我的小手去海洋公園;
那天, 我不也是樂滋滋地笑嗎?
30年後, 我牽著她的手, 重臨舊地.
媽媽也如我當日笑得一樣甜.
年老的媽媽, 呆在家, 最想見的, 是子女; 最想聽的, 也是子女.
不要推說忙吧.
打個電話噓寒問暖都好, 即使是廢話也成.
膝下承歡.
當年媽媽用盡方法氹我們吃飯吃奶,
為什麼我們為人子女的,
長大後不去氹番年老的媽媽?
當年媽媽, 不知為我扣了多少粒鈕.
我今天, 才為她扣上第一粒.
就是呀,
她將時間全數花在子女的照顧上, 根本沒餘閑出街.
什麼跑馬地, TIMES SQUARE, 海洋公園, 紅館.....一切地方, 都是陌生的.
70多歲了, 我要趁媽還能走時, 帶她走多些地方;
趁媽還能看時, 看多些像熊貓般的東西.
趁媽還能聽時, 對她說多些廢話爛GAG沿途風光米雪劉松仁!
其實, 我們每天都有大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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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
現實中,
年老的母親,
反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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