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次行人走行人穿越道被公車撞事件看到台灣人生病的地方
台灣人真的很喜歡檢討被害人,無論是在什麼地方。到頭來我們才發現,台灣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當一把刀畫出一道傷口時,不會去思考要怎麼防止那把刀去傷人,而是檢討傷口怎麼沒有去防範被刀劃傷。所以間接的將"那把刀去傷人"這件事給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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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一位安駕教練口中說出的『行人走在行人穿越道上沒有留意四周,是三寶行人』,就能很清楚的驗證了這個說法:把犯罪或錯誤合理化。
#因為錯的永遠不會是製造錯誤的那個人
#而是受害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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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車過路口被闖紅燈的撞,大家檢討你過路口為什麼沒有減速查看後再通過?
跑山路盲彎出彎被出彎處無敵大迴轉直接擊落,大家檢討你為什麼沒有防禦駕駛出彎沒有減速查看?
#防衛駕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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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士說真的,如果你騎車開車真的都這樣,那你騎車開車上路,一定不會比較安全,但是一定會很痛苦。因為所謂的防禦駕駛除了技術上的精進外,更重要的是觀念上的強化。
#所謂的防禦性駕駛並不是能讓你完全避免危險發生
#而是當你有正確的觀念你就能降低意外發生的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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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我們把交通安全當成買車一樣區分標配選配。
#遵守交通規定與法律就是標配
#防衛駕駛就是選配
#但現在台灣人反而不重視標配而是怪為何沒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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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為什麼會需要路權?為什麼會需要規則?為什麼會需要法律?那就是因為要保護相對應的群眾,但是在今天的台灣,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了,因為當意外發生時,大家都會把焦點放在受害者身上。
為什麼沒有那樣閃?為什麼沒注意看?為什麼沒有小心提防?
#如果真的要這樣那我們要法律和路權與規定幹麻
#大家就各憑本能上街大亂鬥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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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走在行人穿越道,本當就是擁有最大路權,每位道路駕駛人就是有義務行經行人穿越道時減速、查看,確認後再通過,今天那位教練說「那個行人被視覺死角給擋住了」、「行人過馬路就是要快步通過」。看到這段我真的白眼都翻到喜馬拉雅山上去了。照他的說法,那如果是坐輪椅過馬路是不是也要站起來用跑的才安全?
#那我們要行人穿越道幹麻大家就各憑本事自己跑就好了啊
#請問你以為全台灣的70歲老人都有著強健的體格可以跑步過馬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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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我們看到一位從事安駕教育訓練的教練,說「那個行人是三寶行人」,真心替那位無辜的受害者感到不捨,人都按照規定,安安份份的走在行人穿越道上被撞,走了後還要被一個教練說是三寶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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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討到最後,最有事的不是那個左轉搶快、不注意看前車路況的公車駕駛,三寶這個罪名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冠到了一位無辜的受害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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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該名教練事後有發篇文章「澄清」他所說的是想要大家重視自身安全、不要用生命捍衛路權應多加查看路況之類的。但事後的解釋的再多,也很難掩飾他一開場所說的那些「檢討被害人」的話語。被他這樣一搞,搞的有問題的不是職業駕駛的道德,而是行人有沒有自己注意路況避免被人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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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人會說"那是教練失言",但今天如果發表這個言論的只是一個鄉民,教士也不會在這邊講這些東西。但今天講出這些話的就是一個"從業中的職業教練",那是不是就該檢討一下這位教練他的實際用路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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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像教士今天如果在這邊和大家宣導戴全罩式安全帽不安全,會減少視野、增加出意外時頸椎折斷或胸口被安全帽擊中挫傷的風險。事後被大家砲翻了後再馬上出來澄清滅火說:我說的不是指全罩式安全帽很危險,而是說全罩式安全帽有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害,所以請大家小心騎車平安上路。
#這和譙完乖乖照規定走在行人穿越道上被撞死後被罵是三寶行人事後澄清是要大家上路要提高警覺有沒有87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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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會質疑這位教練的技術與其專業性,但看到一個這樣老練有經歷的教練說出這些東西,真的讓人覺得心寒,寒的是看到這樣檢討被害人的觀念連專業從業人員都會有,所以才會說,今天的台灣,真的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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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的好像違法、違規的人是正常,那些相信路權、相信法律卻無辜受害的人才是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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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討檢討的永遠不是受到路權與法律保障而受到傷害的被害者,而是檢討該如何讓那些會破壞路權、法律而造成他人傷害的人消失,或受到重大的懲罰以嚇阻下一次破壞規定的人出現。
大家就各憑本能上街大亂鬥就好了啊 在 重車日誌-教士 Facebook 八卦
#從這次行人走行人穿越道被公車撞事件看到台灣人生病的地方
台灣人真的很喜歡檢討被害人,無論是在什麼地方。到頭來我們才發現,台灣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當一把刀畫出一道傷口時,不會去思考要怎麼防止那把刀去傷人,而是檢討傷口怎麼沒有去防範被刀劃傷。所以間接的將"那把刀去傷人"這件事給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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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一位安駕教練口中說出的『行人走在行人穿越道上沒有留意四周,是三寶行人』,就能很清楚的驗證了這個說法:把犯罪或錯誤合理化。
#因為錯的永遠不會是製造錯誤的那個人
#而是受害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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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車過路口被闖紅燈的撞,大家檢討你過路口為什麼沒有減速查看後再通過?
跑山路盲彎出彎被出彎處無敵大迴轉直接擊落,大家檢討你為什麼沒有防禦駕駛出彎沒有減速查看?
#防衛駕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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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士說真的,如果你騎車開車真的都這樣,那你騎車開車上路,一定不會比較安全,但是一定會很痛苦。因為所謂的防禦駕駛除了技術上的精進外,更重要的是觀念上的強化。
#所謂的防禦性駕駛並不是能讓你完全避免危險發生
#而是當你有正確的觀念你就能降低意外發生的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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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我們把交通安全當成買車一樣區分標配選配。
#遵守交通規定與法律就是標配
#防衛駕駛就是選配
#但現在台灣人反而不重視標配而是怪為何沒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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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為什麼會需要路權?為什麼會需要規則?為什麼會需要法律?那就是因為要保護相對應的群眾,但是在今天的台灣,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了,因為當意外發生時,大家都會把焦點放在受害者身上。
為什麼沒有那樣閃?為什麼沒注意看?為什麼沒有小心提防?
#如果真的要這樣那我們要法律和路權與規定幹麻
#大家就各憑本能上街大亂鬥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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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走在行人穿越道,本當就是擁有最大路權,每位道路駕駛人就是有義務行經行人穿越道時減速、查看,確認後再通過,今天那位教練說「那個行人被視覺死角給擋住了」、「行人過馬路就是要快步通過」。看到這段我真的白眼都翻到喜馬拉雅山上去了。照他的說法,那如果是坐輪椅過馬路是不是也要站起來用跑的才安全?
#那我們要行人穿越道幹麻大家就各憑本事自己跑就好了啊
#請問你以為全台灣的70歲老人都有著強健的體格可以跑步過馬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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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我們看到一位從事安駕教育訓練的教練,說「那個行人是三寶行人」,真心替那位無辜的受害者感到不捨,人都按照規定,安安份份的走在行人穿越道上被撞,走了後還要被一個教練說是三寶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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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討到最後,最有事的不是那個左轉搶快、不注意看前車路況的公車駕駛,三寶這個罪名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冠到了一位無辜的受害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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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該名教練事後有發篇文章「澄清」他所說的是想要大家重視自身安全、不要用生命捍衛路權應多加查看路況之類的。但事後的解釋的再多,也很難掩飾他一開場所說的那些「檢討被害人」的話語。被他這樣一搞,搞的有問題的不是職業駕駛的道德,而是行人有沒有自己注意路況避免被人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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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人會說"那是教練失言",但今天如果發表這個言論的只是一個鄉民,教士也不會在這邊講這些東西。但今天講出這些話的就是一個"從業中的職業教練",那是不是就該檢討一下這位教練他的實際用路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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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像教士今天如果在這邊和大家宣導戴全罩式安全帽不安全,會減少視野、增加出意外時頸椎折斷或胸口被安全帽擊中挫傷的風險。事後被大家砲翻了後再馬上出來澄清滅火說:我說的不是指全罩式安全帽很危險,而是說全罩式安全帽有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害,所以請大家小心騎車平安上路。
#這和譙完乖乖照規定走在行人穿越道上被撞死後被罵是三寶行人事後澄清是要大家上路要提高警覺有沒有87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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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會質疑這位教練的技術與其專業性,但看到一個這樣老練有經歷的教練說出這些東西,真的讓人覺得心寒,寒的是看到這樣檢討被害人的觀念連專業從業人員都會有,所以才會說,今天的台灣,真的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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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的好像違法、違規的人是正常,那些相信路權、相信法律卻無辜受害的人才是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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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討檢討的永遠不是受到路權與法律保障而受到傷害的被害者,而是檢討該如何讓那些會破壞路權、法律而造成他人傷害的人消失,或受到重大的懲罰以嚇阻下一次破壞規定的人出現。
大家就各憑本能上街大亂鬥就好了啊 在 林剪雲小說性別書寫之研究 的八卦
筆者於屏東求學,日日浸淫於大武山的風姿容貌中,自對這塊土地的作家有. 所關注,希望能對屏東文學研究有所助益。故本論文以屏東小說家林剪雲文本中. ... <看更多>
大家就各憑本能上街大亂鬥就好了啊 在 [創作] 鬼封印(2) - 看板marvel - 批踢踢實業坊 的八卦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位處河堤街道尾短的「碧波潭大旅舍」並不大。
太陽餅沒有太陽但有餅,碧波潭大旅舍不大,可當然有房間,在老舊公寓改裝的建築物裡
頭,扣掉違法的鐵皮頂樓用來曬被單、床套跟衣服,一共四層樓,可以提供無數隔薄木板
的小房間。聽說在碧波潭觀光全盛時期這裡也是供不應求,能登山、遊湖、野餐、有夜市
、有小鋼珠店、有即將無數店家進駐的美食街等營建計畫,一片欣欣向榮的大好前程中,
碧波潭大旅舍不太大,也都是人滿為患。
但這一條可能的美食街現在清一色鐵捲門深鎖,只剩曾經「很有型」的大紅燈籠造型路燈
有一盞、沒一盞眨眼,格外孤寂,並不是因為此刻快要半夜一點,現在的碧波潭風景區日
夜並無二致,當年計畫胎死腹中,早吸引不了人潮,只剩下記憶中的美,跟「髒亂、不衛
生、東西貴」等評價在那些不會再出現的遊客嘴邊。
沒落了。
阿星回頭瞥了一眼被時代遺忘的街道,一股不捨的懷舊感油然而生,明明他根本沒有經歷
過年代,小時候也不曾來遊歷,不明白怎麼會有一股腦的戀舊滋味。
「算了,今晚不明白的怪事也不只這一件。」
阿星搖搖頭,沒多想,打算「接案賺錢」為第一優先,其他都先擱置。動手拉開沒有門禁
、也沒通電的老舊自動玻璃門,鋪滿灰塵的櫃台一個人都沒有。那一本躺在泡麵碗旁的「
住宿登記簿」比剛才天鵝船老闆的線裝簿還破舊也不簡單。
「慘,連小偷都不防。」
阿星聳聳肩,逕自上樓。用肚臍眼看也曉得這裡生意不好,其實整個碧波潭生意最好的大
概是去檢舉違建跟擺攤的達人,登記簿上的人名寥寥無幾,上一次能寫滿一頁的日期是不
知是猴年馬月,但是阿星並不在乎,反而慶幸能趁機撈一筆。
阿星就是為此來挖寶的,財富藏在這!
咿-
轉開發出牙酸響的喇叭鎖,離開連燈都懶得開的二樓走廊,阿星走入204號房。
立刻退去全身都快被風吹乾的溼衣服,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的他試圖打起精神,昏黃燈光的
小房間當然不盡人意。不,應該說爛透了,缺角的書桌、纏繞蜘蛛網的梳妝台跟像停屍間
的擔架床,連床頭櫃都沒有。真懷疑這裡以前怎麼經營的?
映入眼簾的被單上有一只鱷魚皮夾,阿星鬆一口氣,開心地又打了三個噴嚏。
「他媽的,誰敢擋老子賺錢,神來殺神,魔來斬魔!」
在潭裡夜游一遭感覺快感冒,可不能讓病毒擋了財路,一下脫得赤條條的大男孩鑽入浴室
大喝一聲,可當轉開蓮蓬頭才發現不管多久都只有冷水,他又忍不住幹老闆親娘,任何落
湯雞想洗熱水澡卻發現只有冷水,辱罵三字經都算是好修養。
要是他的明鏡老師父來,鐵定會怒噴祖宗十八代。
「幹你祖母。」
升級成四字經,因為阿星發現蓮蓬頭不只噴冷水,冷水在微光下還是「土黃」,那種水塔
與管線淤積堵塞的泥土黃,土黃中還夾雜著一縷縷金頭髮,金黃髮絲一根根匯聚在生鏽的
排水孔上,像深怕別人無法發現他的噁心,「當我死人啊!」
怒氣沖沖的阿星披上外套,準備撥電話給老闆,剎那他頭皮沒來由一陣酥麻。
滴答!
阿星分得出來這「麻」絕對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後頭有髒東西,有邪物。他沒急著回
頭,而是先佩服自己實在明智,那怕洗澡也攥著桃木劍,沒給邪物一點機會,緊接他呵呵
一笑,一個翻身搶出浴室,霎時蓮蓬頭「嘎-」一聲跌落,軟管像鞭子甩了個滿堂,後頭
牆微微顫動、搖動時一顆覆滿綠繡的腦袋破牆而出。
「來者何物?」
那一顆頭很大,從小就被師父說頭大的阿星也自嘆弗如,大頭上密密麻麻全是水繡纏住濕
漉漉的髮絲,與凝固血痂擰在一塊,活像一團染紅的海草瘋狂蠕動。
嗚嗚!
阿星睜大眼,一時無法分辨這藏在牆後頭的偷襲者是什麼「邪物」,只能引劍相指,退避
到門邊喝斥,「放肆,邪物何方來歷,我乃道門傳人,現出你真身!」
泱泱陰陽邪物何其多,一般人說「不乾淨」的東西,並不一定是指「鬼」或傳統上的「好
兄弟」,因為哪怕鬼之中也區分甚多,有常見遊蕩的孤魂野鬼、有後人祭拜的家鬼祖先、
有困在某地域的地縛靈、有等抓交替的水鬼與吊死鬼等,如果不清楚對方來歷,很容易在
收服與驅逐時發生錯誤,更遑論不乾淨的也不止鬼。
嗚呀!
髒污磁磚「劈哩啪啦!」作響下整片剝離,邪物一霎破出牆,阿星見狀也忍不住反胃,對
方腦袋比起身體簡直可愛太多,只看那割爛成碎布疋的衣衫滿是深紅血汙,活脫脫的「渾
身浴血」,血肉模糊間布滿千瘡百孔,像是一塊洗碗的海綿凹凹凸凸,有些傷口淺,還牽
連一層發黑的皮脂隨風飄搖;有些深可見骨,可一窺五臟六腑的點點滴滴,讓人分不出哪
一處才是致命傷,也或許根本就沒還致命。
如果他是鬼,這就是他死前的樣子。
「何方妖孽,休怪我不客氣!」
血衣鬼一出連電燈也不知何時熄滅,邪物發出「咿-呀-」斷斷續續的慘呼,像一坨腥紅
爛泥匍匐,毫無畏懼七星驅魔劍,直朝阿星逼來時呢喃碎語著,「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饒過我、放我離開這……」,意義不明的話沒引起驅魔人注意。
「靠!找死!」
驅魔人擺開陣勢,自12歲閉關的十年道行。
「四方邪物盡退散!」
阿星雙臂一振,露出精煉如鋼鐵的上身,右手引劍朝天,左手食指與中指併攏掐出「劍訣
」,房內空間雖狹小,可他腳下踏「七星法訣步罡」極為流暢。劍鋒一轉欲正面對敵,不
管什麼邪物能好好挨這一擊想必不多,可哪知踏斗才踩第一步「貪狼」,血衣鬼竟像看到
貓的耗子,登時就「縮」回牆壁裡頭,宛若液體往低處流一樣迅速無比,作祟的意願蕩然
無存。
「嗚!去還,還掉就沒事了。」
留下意義不明的話後杳然無蹤。
「哼哼,還三小?滾吧。」
霎時陣陣陰風颳過,窗簾被揚得老高,外頭「稀哩嘩啦」下起傾盆大雨,阿星像一杵鐵槍
,瞪眼佇立邪物匿跡的牆面,看來對方鐵定知道道門的厲害,被自己一逼怕頃刻魂飛魄散
,才不得不退去,這樣看來對方是孤魂野鬼的可能性大一些。
七星劍回鞘,今夜連戰皆捷讓阿星心情大好。「爽啦,這修為還能不發財嗎!」
叩!叩!
還沉醉在自鳴自滿時,房門驟然響起,眨眼間電力恢復,房內通明,阿星才察覺自己還渾
身赤裸,冷得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耳聽門外傳來陣陣親切呼喊:
「阿星師父,你在裡面嗎,我是老闆啦,你在嗎?」
「來了。」披上道袍,冷冷扯開門把的阿星師父擺起架子,「有何貴幹?」
外頭走廊不知何時點上了燈,白燈管熠熠放光。
門外旅舍老闆雖堆滿笑容,但也掩蓋不住長相猥瑣,地中海禿配上一對不懷好意的瞇瞇眼
,鼻如蒜頭,嘴巴長年被檳榔荼毒成腥紅外翻,花襯衫口袋鼓鼓的一包綠足以證實,垮掉
的西裝褲不管搭配多高級的西裝外套都顯得很下流,可手上與脖子戴滿各種閃閃發亮的玉
珮、鐲子與戒指,鑲嵌的寶石與玉石絕對要價不斐。
「阿星師父您沒事吧,我剛聽這裡好大聲,碰碰叫,趕緊來看。」
阿星雙手抱胸,冷哼,「沒什麼大不了,解決一個小小邪魅而已。」
老闆喜出望外,又有一點不好意思搓動油膩的雙手,問,「唷唷,您是說已經處理掉這間
房裡『不乾淨』的嗎?我的天,未免太可靠、太厲害,聽之前那個台中來的師父說,這裡
東西太兇,一個人難搞定,結果就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呢。」
「哼,別把我跟那些無名之輩相提並論。」阿星不屑道,「房間沒熱水,搞啥?」
「不會吧,不可能的,現在這邊只剩二樓還有開放,熱水絕對沒問題。」
老闆一臉裝模作樣跑進廁所,阿星一看廁所頓時恢復了原貌,而且裝潢得有模有樣,剛才
那像荒廢阿嬤家的破爛樣消失無蹤,只見還有分離式衛浴跟免治馬桶,當然,猥所男人一
扭動,蓮蓬頭裡自然噴出嘩啦嘩啦的熱水,立刻蒸氣騰騰。
「哼,我懂了。」阿星一下了然於心,淡然道,「原來如此,是鬼遮眼。」
那頭血衣鬼並不是破牆而出才開始攻擊,而是很早就開始了,大概打從他進204號房那一
刻就著了對方的道,放「鬼遮眼」製造出幻境,那殘破不堪的陳設,讓阿星分不清現實跟
虛幻後才予以偷襲,對方確實不簡單,不是一般尋常的孤魂野鬼能為,這裡確實不簡單。
不過老闆當然不懂,阿星也懶得解釋,只是森森道:
「你們這的邪物很兇,光剛剛這間房裡的惡鬼,就會弄咒術,難怪房客連一個晚上都住不
下去,太嚇人了,難保其他房間裡沒有道行更高的,你該知道的吧?」
老闆是明白人,撫摸光禿禿的頭頂,「那您的價碼……怎麼算呢?」
攤開手掌,阿星自信滿滿比了一個四,老闆隨即道,「一晚四千?」
阿星搖搖頭,「當我出來賣嗎,一口價。」
老闆吞了一口唾液,「四萬?」
阿星搖頭。
老闆嘿一聲,有點難為情,「這……這可得經過我老婆同意。」
「你們這裡多久沒客滿了?」
老闆咬咬下唇,「不是我們的錯,請過好多師父都收服不了,清不乾淨……」
「所以我來了,你們等到我了。」
阿星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像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傑來到一座長期受惡霸欺壓的村
子那樣,準備大展身手的企圖不言可喻,拍拍腰懸的七星劍劍柄,真如一位不可一世的驅
魔真人,朗聲,「有我星道人在,必斬盡旅舍內一切邪物。」
「好、好的,那就四十萬,您是真材實料啊,不像上次台中來的連夜跑路……」
「哼,那來的騙徒?算了,等等先付訂金,不過我今夜都開工了,就25%吧。」
緊握阿星雙手,老闆點頭如搗蒜,驅魔青年不禁感覺飄飄然,他喜歡當英雄的感覺,尤其
喜歡被人崇拜之餘還有大把大把鈔票匯入自己戶頭,這滋味好極了,雖然他自己有幾倆重
,騙不過自己,但白花花送上門的鈔票哪有不要的傻瓜呢?
「他媽的,吾等驅魔修士,怎麼可以被錢收買!」
可惜,他師父就是這種傻瓜。傻瓜,真他媽是個老笨瓜,難怪一生窮困潦倒。
禿頭老闆阿莎力,一疊疊千元大鈔很快抬進房裡來,把他的背包給好好填滿。
好多錢,他這一輩子都沒把這麼多錢拿在手上過,那重量、厚度、氣味,是那麼迷人、是
那麼地令人陶醉,只要有這一筆十萬塊,他可以在外頭逍遙好長時間,可以換最新款的手
機、買喜歡的衣服、褲子、鞋子,最重要的是有這些錢……
「對了,小師父,有沒有需要準備些啥,雞血、糯米還是砂紙之類的,我看電影都是這麼
演,哈哈,對了,我老婆香港人,上次回娘家跑去要林正英簽名……」
察覺自己提著放有十萬塊的背包半天不放,目光呆滯,嘴角微笑略顯詭異,阿星趕緊「咳
咳」兩聲抽出一枚黃色靈符,符上硃砂書有「奉敕青龍白虎辟邪除穢靈符」,乃道門最基
礎的符咒,可阿星偏要故作神秘盤腿打起坐,雙眼緩緩闔上,極盡演戲之能事,輕輕搖首
高深莫測道,「你退下吧,今晚千萬讓人打擾我。」
看大師開始打坐,想必很快要出手,老闆趕緊自己比一個「噓」躡手躡腳退出,到門外才
傳來幽幽一句,「對了,上次台中那騙子自稱龍道人,真是白賊啊。」
204號房內剩一臉錯愕的阿星。
龍道人?
聞此道號,如雷貫耳,一股不適襲來,剛才自信滿滿的驅魔青年不禁打起冷顫。
「怎麼可能?」
阿星打坐的姿勢亂了,心中泛起一絲絲本來沒有的顧忌。
每一個世代都有屬於自己的傳奇,如果說半世紀前初出茅廬就一鳴驚人,無懼無畏登上「
魔山」橫掃食人魑魅魍魎,將天下正道的旗幟插於魔山之巔的師父,是上一個世代的傳說
,那17年前深入「潛龍潭」鏖戰三天三夜,終於降伏那一尾孽龍,被尊稱「龍道人」的男
人便是這一個世代的傳奇,也是阿星打從小就極為崇拜的前輩,雖然師父總不以為然,「
不過是個後生小輩,毛都還沒長齊呢。」
「我要像龍道人那樣,排山倒海,一劍降龍!」
兒時的豪言壯語言猶在耳,那時哪個修道者不想成為龍道人名震天下?
但龍道人失蹤多年了。
有人說他已入化境,不再問紅塵世事,隱藏起來潛心修練;也有人說,他不禁隱居修練,
甚至早就突破肉體限制,得道成仙,一飛沖天不再歸還人間;還有人說他為習得一種秘咒
,觸碰了禁忌而走火入魔,現下是成繭狀態,不羽化便成魔。
可如今竟聽聞此道號,阿星怕這些眾說紛紜都錯了。
「不可能。」
比修為跟神通更廣為人知的,是龍道人的做人處世,這一點連脾氣古怪、自視甚高的師父
都不得不承認--龍道人捍衛道門與天下己任的胸懷,足以扛起一個世代道家大旗,堪為
表率。所以你說他會騙人錢財,拿錢不辦事,這絕無可能!
「八成是個騙子。」
阿星下了這結論,因為這是唯一的可能。龍道人來這裡自知不敵,兩個小時就逃之夭夭,
逃跑時甚至來不及歸還訂金,或刻意斂財,都不可能,他寧願相信是哪一個三腳貓道士冒
充的,這在驅魔圈子並不罕見,欺世盜名者本所在多有,幾年前也有人打著「明鏡真人」
門下首徒的名號出來騙財騙色,被老頭子親手制裁。
深深吸了一口氣,阿星重新打坐,試圖讓情緒平凡,可心悸還是不止。像有一隻無形的手
捏住他的心臟,另一隻擾動自己的大腦,讓他無法迴避另一種可能:那個既不是假冒,也
沒人拿錢不辦事,更沒落荒而逃--而是他敗了,客死異鄉。
強烈不安感油然而生……
鈴!鈴!鈴!鈴!
阿星驚坐起,房內老舊的轉盤式電話倏忽響鳴,聲音尖銳如用生鏽菜刀滑玻璃,在這死寂
的旅舍房內刺耳異常,「鈴-鈴!」一長一短交錯著好似來催命,像要揮去種種不安的怪
異感,阿星狠狠擺弄靈符,一把抓起了沉重聽筒,高聲質問:
「喂,幾點了,要不要讓人睡覺啊!」
話筒另一頭「嘶嘶、呀呀!」雜訊不斷,阿星又問一次,「找誰?」
「找你呀,少年師父,我是老闆娘啦,嘿,阿星小師父還沒睡啊?」
「不是叫你們別打擾嗎?」
中年婦女的聲音粗裡粗氣,可偏偏裝得又軟又嫩,自稱老闆娘的女人嗓音裡諂媚帶有輕浮
,輕浮裡藏著一點點的不懷好意,嗲聲嗲氣,「唉唷,歹勢啦小師父,阿姨是想問你今晚
須不須找個人陪呀,我們這邊有服務喔,就在二樓202……」
阿星翻了個白眼,「不需要。」
「唉唷,少年師父啊,我家的小姐白嫩嫩、幼咪咪,剛滿18歲……」
他一向對賣身還是賣藝沒意見,反正大家各憑本事。如果是那個迂腐老師父,鐵定罵罵咧
咧說不賣藝更不賣身,然後跟他吵,但現在不是時候,還是賺錢要緊。
「不好意思,今晚麻煩所有人不要離開房間,不管發生任何事,非常危險。」
掛上電話,裝得很威風的阿星撇撇嘴,「這一間旅舍的秘密看起來還真不少。」
心亂如麻的阿星拿出背包裏成堆資料,厚厚一大疊,有掃描舊報紙、泛黃文獻冊跟一些「
驅魔圈子」裡特有管道弄來的珍貴「情報」札記,這一次北上,他密謀已久,有備而來,
決定這一票幹最大的,等一口氣賺大錢,就可以逍遙自在……
自由自在。
『碧波潭大旅舍一夜四死兇案』
映入眼簾的標題怵目驚心,舊報紙頭條登載出一場令人髮指的血案--
二十二年前,強烈颱風七號過境的秋日清晨,張姓清潔婦人照例來到工作地--碧波潭大
旅舍,跟往日不同的是老闆林某不在櫃台,婦人逕自上二樓開始工作,怎料推開虛掩的
201號房門,立刻聞到刺鼻焦臭味,床鋪上有兩具焦屍,面貌已不可分辨,婦人趕緊打電
話報警,警察來到後陸續在二樓儲物間發現一具男性無頭屍;又於204號房發現另一具血
肉模糊男性屍體,法醫相驗後推測其被砍了上百刀,總計一夜四人陳屍碧波潭大旅舍,兇
手殘酷的作案手法令人不寒而慄……
「當下連身經百戰的員警都忍不住嘔吐。」
報社記者紀錄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幕,大篇幅報導現場的血流成河,這樣的大案子引起大
街小巷百姓的關注,一夜就殺光整個旅舍包含老闆在內所有人,不免造成社會人心惶惶,
大家每天都問:「啊人抓到沒?」,使「碧波潭旅舍四屍案」給了當時警方極大的壓力。
可嘆的是當年再多的壓力依然沒有讓真相水落石出。
至今二十二年都沒有將當年的殺人凶手緝捕歸案。
後續報導有一一歸結出該命案疑點,阿星簡單羅列大致有三:
疑點一:儲物間被斬首的男子似乎具警察身份,而警方一直未正式澄清。
疑點二:當夜強颱過境,大旅舍曾經淹水至二樓,是否有證物因此遺失?
疑點三:老闆夫婦被縱火焚燒,兇手是不是想趁機湮滅什麼不利的證據?
誰撕掉的登記簿?有警察在竟然還是被犯人得逞,對方人多還是武藝高強?
「縱火又還淹水……」細細打量這一些疑點,阿星實在沒什麼靈感。
只能推測:兇手逍遙法外可能是棲息或困在此的惡鬼「執念」無法化解之主因。
阿星畢竟是驅魔人,不是警察、更不是偵探。身為驅魔道士他可以大膽假設:當時四位死
者,林姓老闆、老闆娘、疑似警察身份者跟204號房的青年,都已化為另一種形式,可能
是冤魂、怨靈、地縛靈甚至厲鬼,二十二年來旅舍騷動與不平靜都與之有關,這假設很合
理,那怕只是初出茅廬的小道士,都可以做出的簡單假設,何況是阿星?別的小孩玩玩具
寶劍時,他玩的可是桃木劍;別的小孩塗鴉時,他早開始繪靈符;別人學彈鋼琴、唸英文
,他唸咒語、踏步罡、掐手訣。
可碧波潭大旅舍鬧鬼如此多年,懸而未解,鐵定還有蹊蹺,如果龍道人真在此遭遇滑鐵盧
,絕不是四頭徘徊厲鬼足以說明,「一定還有其他邪物在這做怪……」
阿星目光轉向手中另一份鋼筆紀載的手札:〈碧波潭中鬼王紀實〉
碧波潭現在雖沒落,但曾是勝及一時的觀光勝地,而唯一不變的是它詭異的黑幕從來沒有
散去,最為人熟知的即是潭中「溺斃事件」,只要是在地人幾乎都很清楚,時不時目睹警
消開橡皮艇在水上搜救;隔三差五就會有浮腫屍體被抬上岸;出現在岸邊的線香、祭品還
有飛散的冥紙見怪不怪,這些都是碧波潭日常生活。
這些溺斃可還不包含跳水自盡。
關於碧波潭,一直都有種種傳說,例如,繪聲繪影說走過大吊橋的情侶必定會分手,先不
管全國情侶何其多,走過吊橋的占比多少,跟是不是本來大部分情侶能走進婚姻墳墓的都
是很低比率,碧波潭作為殉情集散地的歷史可說源遠流長,至少在還可溯的日本人統治年
代,就有紀載。自然這裡聚集了大量冤魂跟水鬼。
但真實情況究竟為何?
水鬼、冤鬼、加上那奪走四條人命的厲鬼……阿星不禁感慨這錢不好賺。
叩!
叩!
敲門聲來時正好凌晨兩點,樓下櫃台後大掛鐘傳來嗡嗡鳴。
阿星提高警覺,這一間旅舍並不如想像中簡單,他躡手躡腳看向貓眼,只見外頭空無一人
,只有黯淡的走廊如一幀黑白照片。可都還沒反應過來,一陣更為劇烈的敲門聲「碰!碰
!碰!」傳來,像是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可偏偏外頭沒人。
「誰?」
阿星大叱一聲,他不敢大意,訓練多年在驅魔知識很明瞭「鬼敲門」是怎麼一回事,也知
道該如何應對--先聲奪人是第一步,通常對一些愛惡作劇、只想嚇嚇人的的孤魂野鬼來
說,修行者的這一吼也足夠嚇得他們退避三舍,不敢來犯。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可敲門聲不僅沒停,反像是發瘋狂般傳來,小小一扇木門讓人害怕將被敲碎,阿星見狀也
不再姑息,知道這來者不善,絕對不是一般的頑皮鬼而已,想想也是,這一棟極惡旅舍,
哪來什麼善類?想必都是含恨而死的怨靈厲鬼,等報仇雪恨。
阿星「唰!」地拔出七星劍,一把推開房門,大聲怒斥,「媽的,又不是我殺你們的,有
種去找兇手啊!」,雖然他也曉得,如果成為可憐的「地縛靈」,這些含恨鬼魂恐怕都被
鎖在這旅舍哪裡都不能去,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罵兩句才舒服。
門外空無一人,阿星定神掃視這一條灰暗走廊。
只見不遠處有一道倩影,泛黑色光澤網狀絲襪、深紅連身極短裙,還小露香肩的女人背對
他一言不發,長髮挽成端莊公主頭,鮮紅的高跟鞋踏木板「叩、叩!」作響,撲鼻來的香
水襯其銷魂好身材,在這深夜時分實在會讓男人想入非非,格外沉醉,可是下一秒,瞄向
對方若隱若現的大腿根部時,一股厭惡感油然而生。
「喂,小姐……」
阿星不明白為何,像吃到某種很苦又噁心的東西,大概如苦瓜炒狗大便,剛產生一點男性
本能就由衷感到不適,只能將目光避開低喊,「小、小姐,你等……」
對方恍若不知,踩著高跟鞋遠離,輕輕拉開202號房那一扇房門,兀自進入。像是完全聽
不到阿星講話。好在「被當場空氣」這一件事,他從小學經驗就很多。
「跩個屁啊!」阿星沒在意,只是哼哼兩聲,「咦,202號房?」
「唉唷,少年師父啊,我們202號房有上好的小姐唷,今晚免費招待。」
想起之前掛掉自稱老闆娘,實際則為的老鴇電話,阿星不禁苦笑,聳聳肩自嘲:「靠么,
我也是蠻慘的,連應召女郎都不想理我呢。」,突然回想起小學時那些不堪回首,大部分
時候都自己一個人遊玩的童年,青年道士長吁短嘆歌唱起來:
「我寂寞、寂寞就好!」
不太悅耳的歌聲迴盪長廊上,正自高歌的阿星忽地被一股寒氣迎面侵襲,這寒氣來得又快
又急、又冷又利,像一根冰錐從砲管打出,讓人汗毛直立,留上神的驅魔人很快找到寒氣
來源,202號房關上後,發出寒氣「者」陡然現身儲物間前。
喀!
那個人,其實不知是人是鬼、是男是女,但不管性別還是存在形式,都有一點可確定,他
沒腦袋,雙肩上空空如也,凝固成血膏狀的斷裂脊髓與頸骨雜揉一塊,剛才應召女郎的芳
香撲鼻很快被一股惡臭篡奪,這腐爛的臭味濃郁無比,早已忘記上一餐是什麼時候吃的阿
星都沒忍住,扶著髒兮兮的牆壁當場就乾嘔起來,但不忘裝模作樣斥問。
「……來者何物?」
沒回應阿星,無頭邪物聽聞人聲,忽地渾身顫抖,隨亂顫的身子一團團慘白煙霧飄出,煙
霧瀰漫很快宛若一座小火山,裊裊煙幕沒有一絲熱氣反倒是一陣陣冷風「颼-颼!」,那
刺骨的陰氣一點點浸入阿星肌膚,雞皮疙瘩一下爬滿渾身。
「幹,不會吧,看這動作……」
阿星登時清楚這是啥玩意,撲鼻惡臭似一整簍腐敗的魚內臟;雙手鋒利如鐮刀蜷曲的長指
甲,相隔十幾米肌膚也能感到如被虎頭蜂蜇的疼,口乾舌燥的年輕驅魔人見這忽然跳出的
無頭邪物,陣陣頭皮發麻。
是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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