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法務部執行死刑的決定來得突然。
馬政府在廢死的議題上曾經有不同的立場,以至於在國際間造成混淆,我們也看到了歐盟對馬政府的批評。
廢死其實是一個普世的目標,這個目標的達成需要有過程,需要社會的溝通、說服,還有很多政府機制和程序上的配套,我們現在看不到馬政府有這個願景,也看不到馬政府有採取任何行動積極的去跟社會大眾溝通,進行必要的社會說服,還有很多政府和行政上的準備,我們都看不到。
在廢死問題上的立場混淆,以這種突然的方式執行死刑,對社會來講造成非常大的混淆、困惑,以至於在我們整體的立場上,政府沒有告訴我們一個明確的方向。」
這是2012年的蔡英文,對馬英九政府執行死刑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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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和團隊在暴雨中跑地方行程。下午五點多,正當我躲進車子準備暫時休息時,接到鏡傳媒記者來電。
「法務部今天執行了一個死刑,請問你可以評論嗎?」
一時之間,我實在不知道能說什麼。但或許2012年的蔡英文,已經把話都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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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該被談論的,並不是死刑要存還是要廢的問題(已經無限迴圈好幾年了,雙方誰也沒辦法說服對方)。
我想談的,是政府到底認真把死刑當成是實現正義的政策,還是選舉提款的工具?政治人物到底把理想當成從政的目標,還是進步主張只不過是選舉的文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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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打算說李宏基是冤枉的。殺害妻女的男性,毫無疑問,就是性別暴力的加害者。而且是最惡劣的那種。
或許我們有一百種理由(例如情感教育出了問題),可以解釋為何李宏基如此偏差、暴力。但理解不代表包容,這樣的行為,絕對是極大的罪惡。
李宏基的罪行非常重大,這點毫無疑問。
***
但,我們談論的,並不是哪個人是不是王八蛋或哪個王八蛋該不該死的問題。
問題是,一個國家的制度,就算非得要有死刑,就算死刑短期內就是不能廢,那麼,死刑是否應該成為政治操作的工具?
2012年的蔡英文說得很好。
2012年蔡英文對馬政府的批判,一字一句,套用在2018年的蔡政府,都不會有違和感。現在的蔡英文總統,會怎麼評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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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遠的理想與眼前的利益,不一定總是一致。
曾經有一次,我在菜市場,被一個阿伯大聲質問「你讀到台大法律,為什麼要保護壞人!」
他說,在網路上,看到我的影片,我都在保護壞人,為壞人說話。他情緒很激動,幾乎不讓我解釋,也不願意聽我說。最後,他講完他想講的,就離開了。
有好幾次,在地方上有長輩告訴我,有人在line傳影片,說我都為壞人說話。要我莫再提廢死的事情。長輩是好意。他們希望我以後少講,這樣才好幫忙拉票。
如果民進黨有一百萬個苦衷,我都懂。我超懂這種壓力。
我知道現在檯面下有許多政治人物(尤其是號稱新政治的)都反對死刑。但沒有人會公開向民眾直接說明自己的主張。
因為,說出來,就要面臨排山倒海的壓力。就要面對同選區的競爭對手,把你談論死刑的影片斷章取義,放到基層當中流傳。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這就是我現在直接面對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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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的利益,誰都會猶豫。
根據民調,我距離勝選已經非常接近。在風頭上談死刑,那些製作斷章取義影片的人,又會得到新的素材,又能在地方發動一波新的耳語攻擊。
即使是像我這樣堅定的反死刑論者,也會猶豫。更何況是那些,其實根本沒什麼信念的人。
政治家和政客的差異,並不是政治家從不為眼前的利益猶豫。而是當有公共性的理想與眼前的個人政治利益衝突時,經過猶豫之後,政治家還是會選擇理想,而政客則會拿出一百個自我合理化的理由,選擇利益。
在長遠的理想和眼前的利益之間,你怎麼選擇?這會決定我是一個政客,還是有可能成為一個政治家。
這個問題,也可以問蔡英文總統。
***
「正義」應該是支持死刑者和反對死刑者之間一個可能的公約數。
死刑是不是正義,容有論辯的空間。但我們可以確定的是,把死刑作為政治操作的工具,絕對不是正義。
如果要保留死刑,那應該如何執行死刑才不會讓死刑變成民調提款機?
在美國,有部分州已經完全廢除死刑,有部分保留死刑但不再執行;也有部分州仍然執行死刑。但這些持續執行死刑的州,都有共通的規定:執行死刑的決定,必須在數個月至半年之前公告執行的時間與對象。
這一方面是要為搶救冤判保留最後一次機會;另一方面,是避免死刑成為州長拿來短期政治操作的工具。
民進黨政府可以拿出一百零一個理由,說自己和殺人救民調的馬英九政府不一樣。但,光說不一樣沒有用,要拿出行動。
目前的死刑執行,並沒有明確的標準。每一個死刑犯在判決書裡都是罪大惡極,為何有人先、有人後?政府從來沒有拿出一個清楚明確的審查基準。決定死刑執行的時間和對象,也是黑箱程序。
就算死刑不能廢,民進黨政府敢不敢立法,規範選擇死刑執行對象的標準與條件、規定在執行死刑半年前公告執行時間和對象,並將政府機關內部決策死刑執行時間點和對象的會議記錄公開上網,避免死刑成為執政者可隨意操弄的工具?
如果做不到/不願意,就真的不用再說有哪裡不一樣了。換了哪個黨,都捨不得放掉這個提昇民調小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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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化的權力者,都是從為了短期利益犧牲長遠理想開始的。政壇的聰明人已經很多,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很多,不差我一個。
我從政不是為了當一個可以勝選的政客,而是要當一個在各種艱苦條件下仍然能夠把理想化為現實的政治家。
即便把我當政敵的人正在期待我提供他們新的攻擊素材,我還是要在此時此刻跟有相同信念的群眾站在一起。
我個人反對死刑,也認為台灣應該積極尋求廢除死刑的可能性。在死刑未廢除之前,死刑的判決應該有更嚴謹的程序,把錯誤判決的機率降到最低;死刑的執行也應該有清楚的作業標準,杜絕死刑成為選舉提款機的現象。
這是我個人基於信念而做的選擇。
***
對我而言,這幾天非常戲劇化。
昨晚,平權公投奇蹟式地在37天內達標33萬份連署書,創下歷史紀錄。後來,收到楊偉中大哥的壞消息。今天,收到蔡英文政府執行死刑的消息。
前陣子當輿論壓力最大時,我還以為,蔡英文政府頂得住壓力,不會殺人救民調。我還以為蔡英文政府和他們以前批判的馬政府,還保有一個最清楚的差異。
但是今天證明,是我誤會民進黨了。只要有短期的利益,他們願意站到長遠理想的對立面。雖然我在臉書上看到很多民進黨的朋友並不贊成法務部的決定。但一個執政黨在這樣的情境下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正是代表,它的體質出了問題。
***
民進黨政府在長遠的理想和眼前的利益之間,做出了選擇。我也做出了選擇。
如果連我這樣一個什麼都還不是、什麼權力都還沒有的人,都會選擇理想,為什麼擁有這麼大權力的執政黨,會選擇眼前的利益?
是不是擁有的越多,越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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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死刑誤判率 在 謝金魚 Facebook 八卦
[魚泡泡] 我不贊成廢死,死刑是一種最高的刑度,你可以留著、而且我認為走到這刑度的每一步都必須非常小心,可是未必就要走到廢除。
但是一直在那邊靠北立即死刑的人,你們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小妹妹的死誠然遺憾,但是真正兇狠的殺人者,用的不是刀,他們把人逼到認為自己沒有活路、然後自殺,但他們說那是你個人行為、自殺不能解決問題。
等著看吧,掀起這波全民獵巫、即將強調自己絕對會判重刑讓嫌犯速死、把所有政敵通通貼上廢死標籤的獲利者,除了死而不僵的國民黨,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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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求無期徒刑、訴求改善經濟分配不均、改善監獄制度,都是能懲罰加害者、避免錯殺冤枉者、顧及冤案受害者、顧及大家被冤殺賠到脫褲的稅金,且同時讓自己生活更安全更穩定的方式,但短視近利的政客不會這麼做,一般民眾也不想理解。反正詛咒廢死聯盟被姦殺、全家被殺死光光、威脅公布地址要去殺他們,都比監督政府訴求改善社會問題還要來得最簡單最方便最爽快。
我想,「明明是國家施政不力但老幻想台灣已經廢死都是廢死害的」的議題應該還有得繼續吵下去吧,反正去年可能有冤的杜氏兄弟才被處死,又有誰關心了呢?
[幾個資訊提供大家參考]
1.網路謠傳說支持死刑民眾有97%是社會多數,這是錯的。台灣1990年以來做過不少民調,支持死刑從來沒有超過85%,堅定支持廢死的民眾則維持在9%~21%之間,2014去年則有12%。
馬英九政府從2010年年執行死刑後,去年2014年中研院做大型超過2000份的有效面訪市調中,台灣民眾支持死刑達到85%創20年來歷史新高。但是,當死刑改採無期徒刑25年才可以申請假釋(台灣現狀)時,支持廢死有41%,改採無期徒刑不得假釋且獄中工作要給受害人,支持廢死則有71%
可見支持死刑民意沒有謠傳中佔絕對多數,在得知配套資訊時,支持廢死民意則可至40~70%之間,並非絕對少數。
2.廢死聯盟是自以為用愛感化犯人道德高尚好棒棒惡魔代言人不同理受害者的垃圾團體。
就我理解,廢死聯盟訴求不是說要用愛感化人家⋯⋯那是除了台灣以外基督天主教的訴求。
台灣會有廢死聯盟,主因是徐自強的冤案,原本他們就已經在長期進行司法改革。因為實務上死刑制度被發現不可能「絕對不會造成冤案錯殺」(美國1973年以來已經發現有153個死刑犯是冤枉的,最近冤枉的還是2011年,沒有很久遠),簡單說就是死刑沒有「處理人會誤判產生冤案錯殺」的配套,因此才希望用無期徒刑避免有無辜的人被國家錯殺。這是風險考量的結果。
有一個重點一定要注意:廢除死刑不是要保護罪犯,而是要盡可能保護可能的冤案受害者。死刑制度的存在,卻遏止了冤案受害者「活著」平反的可能性。
很多人都以為冤案只要避開不執行死刑就好,可是實際上卻沒那麼理想化。因為冤案都是「罪證確鑿」被判死刑的。知名的冤案江國慶就是測謊+自白+DNA被判死,沒有時間的考驗根本很難釐清是否錯判。實務上死刑制度的難處就在於,無法只要求執行極端值就好而其他先暫緩(畢竟還沒釐清前,每個看起來都是「人神共憤」),如果可以的話,2014年杜氏兄弟就不會死了。其他還可查詢盧正、鄭性澤、邱和順。
因為台灣死刑相關資料政府並未完全公開透明,或許讓人覺得台灣司法應該很完善、冤案是特例,但在美國都已經累積153個冤案死刑的狀況下,台灣司法真的比美國好嗎?還是只是因為資訊不公開所以我們不知道而已?
補充:2016廢死聯盟提出了《台灣死刑判決報告》,針對台灣已經定讞的死刑判決做詳細的檢視,就已經發現瑕疵的比例非常高,例如光靠自白就判死刑、找不到凶器就判死刑等等。
(http://www.taedp.org.tw/story/2989)
儘管美國相對台灣司法品質較佳,但美國仍十分謹慎,死刑定讞後通常會隔15年後才執行,目前已累積3000多個死刑犯並未執行,台灣對比美國,從判決定讞到執行,台灣的執行效率可說是十分光速躁進。
不得不說,有些社會的極端值確實不可能被教化,但如果必須發生國家冤殺無辜的風險,有些人就寧願選擇無期徒刑,至少有人犯罪時還能有無期徒刑懲罰他,但冤殺死了則永遠救不回,且賠一個錯殺江國慶的錢可以養80個死刑犯50年(台灣目前48個死刑犯可以更久),不管在經濟上、功利上或顧及冤案受害者上,死刑都不是一個值得的選項。
(有人問如果被無期徒刑發現錯判應該也會賠到脫褲吧?在台灣,不管有期無期或死刑,只要錯判都要國賠,但有個數字提供給大家參考,蘇建和三人被關20年浪費青春,一個人拿500萬,江國慶失去生命則賠1.3億。儘管蘇案國賠有點低,但青春可貴,生命無價,錯殺生命賠到脫褲的程度必定較高。)
3.無期徒刑很快就會被假釋。
其實很多人害怕的是有人假釋出來會再繼續亂殺人,台灣在假釋和監獄制度確實持續需要改善,例如訂定完善嚴格的假釋制度,讓令人擔憂的重刑犯不要讓他們可以申請假釋成功,這絕對比要求法官檢警不要誤判還要簡單好幾萬倍,但顯然長期闌尾多數的立法院根本不想處理這問題,反正喊殺那麼簡單好用,像吳育昇蔡正元洪秀柱一直反廢死就可以獲得選票了何必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這也是政客之所以為政客的奧義⋯⋯
(註:目前台灣判無期是25年才能申請假釋,申請還不一定會過,很多人說什麼很快被放出來是子虛烏有,那是他們被判「有期」所以假釋才會比較快。另外再分享一個資訊,因為台灣無期徒刑假釋年限曾經從原本的10年、15年,再於2005年修正至25年。若有些受刑人未滿25年即申請假釋出獄成功,則其可能為2005年之前定讞的案子。)
4.不管,我就是支持死刑這樣才不會讓犯人出來繼續殺人。
當然如果不在乎有人因為死刑被冤殺,堅持寧願犧牲被冤枉的人國賠到脫褲也要殺死極端值也沒關係,還是可以持續支持死刑,就是價值觀不同。反正台灣是國際認證少數只佔3成的死刑國家,未來也不太可能廢死,所以不用擔心沒有死刑的問題。
再重述一次,台灣是死刑國家,2010~2015年年執行死刑,每次約殺死4~6個。
但要特別注意的是,儘管有死刑,還是有量刑制度,除非把殺人全改為唯一死刑,不然有些人還是有機會被判無期或有期徒刑,假釋還是有機會放出來。不過目前國際上應該已經沒有國家的殺人罪是唯一死刑了,因為太多例外狀態需要考慮是否用死刑恰當,例如父親掐死腦麻兒、丈夫依照妻願殺死重病妻、長期受家暴殺夫等等。
因此就算支持死刑還是無法達到不讓殺人犯出來的訴求。
5.刑罰應該要讓這種隨機殺人無法再犯
基本上,要靠刑罰防止人再犯其實是假議題,因為這就是刑罰的極限(唯一死刑例外,但得連冤的一起陪葬,唯一無期徒刑或許有機會但可能監獄容易暴動不符合大家最喜歡的經濟利益和治安利益)。
比較治根的方法是督促政府改善經濟分配不均的問題,讓社會上一無所有壓力大到不怕死的人不要這麼多。(例如鄭捷其實就是現代年輕人對未來無希望的冰山一角,湯姆熊和這次歌喉案也是經濟底層,這些不穩定極端值容易因為人生沒啥好失去的而跑去殺人洩憤)
(有興趣可參考Richard Wilkinson在TED演講:經濟不公平如何傷害社會穩定
http://npost.tw/archives/13448 )
這次發生案件老實說令人訝異的是,沒有人出來指出經濟部的失能,這幾年來年年執行死刑,可是無差別殺人卻正是在這幾年發生的。
在有死刑且年年執行的狀況下,這種社會不穩定已經不是死刑層級的問題了,經濟分配不正義,權貴在上面爽,貧富差距太大讓極端值爆炸,才是真正的問題。輿論一直抓著廢死假議題猛打(台灣明明是死刑國家),其實最爽的是經濟部馬政府,不用因為社會問題負責,還可以有餘裕抓緊機會順趁機攻擊一下主要政敵支持廢死(請看段宜康粉絲專頁),簡直超爽的。要是我是執政黨,一定也會這樣做,反正出事有民間團體當坦,我當然要趁這股民意攻擊對手啊,看吳育昇蔡正元砲火多猛烈。
彭婉如命案,當時輿論檢討政府,台灣年年執行死刑狀況下連三年發生隨機殺人,輿論叫廢死聯盟全家被殺解散閉嘴。
想到這裡就覺得哀傷。訴求無期徒刑、訴求改善經濟分配不均、改善監獄制度,都是能懲罰加害者、避免錯殺冤枉者、顧及冤案受害者、顧及大家被冤殺賠到脫褲的稅金,且同時讓自己生活更安全更穩定的方式,但短視近利的政客不會這麼做,一般民眾也不想理解。反正詛咒廢死聯盟被姦殺、全家被殺死光光、威脅公布地址要去殺他們,都比監督政府訴求改善社會問題還要來得最簡單最方便最爽快。
我想,「明明是國家施政不力但老幻想台灣已經廢死都是廢死害的」的議題應該還有得繼續吵下去吧,反正去年可能有冤的杜氏兄弟才被處死,又有誰關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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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案平反不能只靠運氣-2019 陳龍綺無罪五週年記者會】
今天這場記者會,是台灣冤獄平反協會(平冤)為了紀念陳龍綺案平反五周年的記者會,平冤也在這個有意義的日子,提出《#刑事補償法》與《#刑事訴訟法》#再審 部分的修正草案。
陳龍綺先生十年前無端捲入了一樁性侵案,當時他有不在場證明,也一路喊冤,然而當時的 DNA 檢體混合了多人的 DNA,鑑定時「不排除」有陳先生的 DNA。在沒有進一步對檢體做鑑定,法院就依據這樣曖昧的結論判決陳先生有罪。
陳龍綺先生被定罪後,帶著家庭一路逃亡,原有的生活與事業因為這紙判決毀於一旦。後來他來平冤求助,平冤為了他的案子向台中高分院聲請再審,請求對 DNA 檢體重新調查。很幸運的是,台中高分院找刑事警察局說明後,要鑑識人員用更新的技術重新鑑定 DNA,還了陳先生的清白。
陳龍綺案是台灣冤獄平反協會成立以來第一件平反案例,也是江國慶案後,第一件 DNA 重新鑑定後證明無辜,再審重獲清白的案子。在重獲清白後,陳先生除了努力重建事業,也一路為其他冤案無辜者發聲,組織了無辜者關懷行動小組,並擔任 2017 年的 #司改國是會議 的委員,就如何降低冤案、冤案無辜者要受到什麼樣的支持,根據自己經驗提出了許多深刻的意見。今天在平反五周年所提出的兩部修法草案,正是這些意見的具體結晶。
首先,陳龍綺先生透過再審而重獲清白,但台灣開啟再審的機會其實非常低:聲請後獲准率小於 1%。在這麼困難的門檻下,一個人想要透過再審洗刷冤屈,除了律師團要非常努力,常常更要靠運氣。平冤這次的《刑事訴訟法》再審部分修正草案,目的就是要降低門檻、完善程序,讓 #平反冤屈不是靠運氣而是靠制度,讓法院系統更容易為了維護公正而糾正自己先前的錯誤。
第二,陳龍綺先生自己的經驗是:光是被判有罪,縱然沒有被抓進去關,既有的事業與家庭生活也就這樣毀了。即使透過再審洗刷冤屈,但過往的痛苦回憶、以及先前留下的紀錄,也一再提醒錯誤判決的傷害。從其他冤案當事人的遭遇,也可以歸納出同樣的心得: #光是蒙受冤屈本身就足以嚴重傷害清白之人與其家庭。
這就是平冤這次《刑事補償法》草案想要處理的問題:現在的《刑事補償法》,只補償因為司法系統犯錯被關進牢裡失去人身自由、或執行死刑喪失生命的案例,但冤案的傷害不只是失去人身自由,所以這份草案,在刑事補償多增加兩件事:要 #發給冤案無辜者回復名譽證書,並且他們不管有沒有被關進牢裡失去自由,都 #可以就受到錯誤判決本身向國家請求補償。另外,這份草案也刪除了現行法第七條的規定,#不再區分受刑人是否有可歸責事由: #無辜就是無辜不應該再區分等級。
先前曾經有位冤案無辜者說過:冤案最痛苦的是,自己像是啞了一般喪失了說話能力,自己的痛苦無法讓其他人聽見和理解。台灣冤獄平反協會這兩份草案,正是希望讓國家跟社會更容易聽見無辜者的聲音開啟再審,也讓外界更能理解與承認無辜者的痛苦,在這基礎上開始討論:「什麼是正義?」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與思想家 Amartya Sen 說:正義很複雜,但 #努力認識社會的不公正並減少不公正,或許是更值得追尋的目標。希望平冤提出這兩部法案後,主責的司法院能盡快提出對案到立法院,讓更多無辜者能重獲清白、受到國家跟社會的承認。我和周春米 律師/立委也會在立法院為無辜者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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