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納粹,你知道這是一段什麼樣的歷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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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集中營門口的小嬰兒]
火車緩緩的開進營區。一個年輕的猶太媽媽下了火車
緊緊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小嬰兒。
害怕的模樣讓衛兵哄堂大笑,走過來一把搶走小嬰兒
接著兩個士兵,一人抓著一隻小嬰兒的腳,往火車頭的尖角摔過去----
在媽媽面前,小嬰兒被活生生撕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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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反正他們都要死了,怎麼死的有差嗎?」]
就因為這樣的想法,納粹集中營裡的衛兵有時候是真的純為了取樂殺人。
他們找來一個猶太人,把生殖器縫起來
然後狂灌他伏特加,灌到幾乎淹到喉嚨後,點火......
衛兵哈哈大笑著回憶這件事。他說:
「後來就不做這件事了。伏特加太貴啦!我們之後直接就用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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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毒氣室的人性]
眾所周知,在納粹將猶太人送入毒氣室前,用的理由是「帶去洗澡」
然後猶太人就排隊進入毒氣室。門一關上後,鐵門會傳出各種尖叫聲、敲打聲
接著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悄然無聲。
門一打開,原本的活人就變成一具具臉色發藍的屍體。
在一次的「帶去洗澡」,一個小女孩讓納粹衛兵動了惻隱之心
然而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就是偷偷告訴她,進去房間後,盡量靠近黑色的通風口大口吸氣
「......這樣,比較快。」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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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崩潰的醫生]
集中營裡面也有醫生,但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活體實驗。
一名德國軍醫來到了集中營開始自己的工作,三天之後
他被人發現一個人蹲在走廊,像嬰兒一般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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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憤怒的美國人]
達豪集中營是德國境內最大的集中營,1945年4月29日由美軍解放。但是由於裡面的景象實在太慘,竟然導致身經百戰的美軍士兵集體崩潰,拿著機槍朝德國衛兵集體掃射的事件。
根據當時營長的報告,斥侯兵先看見的是一輛40節的火車,由看不見的左方延伸到看不見的右方,每一節上都堆滿了瘦弱的屍體。
美軍士兵押解著集中營的德國士兵,就在經過生化實驗室前面一道L形牆的時候,忽然有人喊出了一聲「他們想逃跑!!」
緊接著就聽到槍聲,許多美國士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著開槍,現場各種機槍聲大作,德國士兵像浪潮一樣倒下。
營長趕緊從一名19歲,綽號叫「鳥眼」的士兵手中奪下槍支:「你幹什麼!」
話一說完他立刻就崩潰,哭得全身顫抖無力的辯解:「他們....他們想要逃走.....」
後來,喬治‧巴頓將軍親手簽暑所有美軍士兵無罪的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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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只是冰山一角。
昨天我不想寫這篇文章,就是因為怕上面的場景太沉重,有點不太適合在聖誕節說。
但寫這篇文章不是為了想譴責誰。畢竟這不是一個人或一個團體的問題
而是希望以後,如果又有人想做諸如此類的事件時
我希望他們知道,自己正在模仿的
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
還有為什麼這一套只是做好玩的軍服,為什麼別人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昨天的納粹軍服事件如果只是一次的話,還勉勉強強可以說成老師教導不周、或無心之過
但這種事情在台灣真的已經發生過太多次,這就已經變成是一整個體制的問題
什麼人辭職、下台了,預算補助被砍了,然後咧?
大家還是在背歷史、還是在為考試默念年代人名一邊問:知道這些到底要幹嘛?
讀歷史的原因其實比想像中還簡單:歷史也許無法重演......
但人的愚昧會,而且會一直重演
讀歷史,就是為了提防人類的瘋狂。
二喬逃跑 在 港台電視部-公共事務組 Facebook 八卦
[2019/10/6 ] 現場達人CK 逆流拍攝 記錄意外畫面
文: 曾曉玲 圖 : 黃志東、CK
編輯 : 王翠麗
【明報專訊】豬嘴,有;頭盔,有;眼罩,有;反光背心,有;記者證,有。點算着大堆裝備,塞滿一個大背包。十月一日與港台攝影師CK會合前,我還思忖,他們前線記者會不會覺得這樣太大陣仗?在灣仔站通往入境處的天橋上,見到一個高大攝記把鏡頭對住馬路,從旁邊同事的背心上認出港台標誌,我上前打招呼。
哪止豬嘴頭盔眼罩。腰間環繫一個多格的袋,裏面裝攝影機八塊電池,持續十多小時的拍攝,都算夠用;最重要是一部手掌大的信號收發器,靠它傳片段回台播出;大腿旁掛着軍綠色袋子,除了放面罩,自家繡上小紅十字的小格裏,是生理鹽水、手套、繃帶、膠布、酒精等急救用品;背後有個小背包,載三公升的水。
一•「當所有人走晒,畫面就會出現」
八月十一日銅鑼灣,港台鏡頭一直追着戴口罩、Cap帽的黑衣人:「你係咪警察呀?係咪扮示威者呀?」黑衣人指指腦袋:「用吓你啲專業知識。」「點樣專業知識?」「你做記者㗎嘛。」「咪問你囉。」喬裝警按捺不住提高聲線答:「唔係問我,你自己衡量㗎嘛。」
想起CK拍的片段,這身裝備與在鏡頭後的質問,就是經過「專業知識衡量」而來吧。他的直播還捕捉了九月十五日北角白衣人與警員握手,九月二十一日屯門遊行警察追捕示威者時被搶槍的場面,還有九月二十九日太子警署的警員向對面馬路開槍,瞄着幾個縮在柱後、穿街坊裝的人不斷射擊。
「辛苦晒你哋」,這天不論走進早餐水餃店、午餐大牌檔,甫坐下都會聽到伙記說這句話,叫兩碗麵來四碗,未叫餐又捧來「見係你哋先有」的例湯,CK囑助手阿滔一定要付夠錢。港台十月一日出動多個小隊,他們這隊crew共三人,加上負責與公司聯絡的導演Tony,他原本屬公共事務組,現在都幫忙跑新聞。三人笑說我好帶挈,今天竟然能吃上兩餐。「平常多是下午才上班,事情都是黃昏才開始發生。」
隨時都在作戰狀態。
因為負責拍攝《早辰。早晨》的直播片段,CK早上五時開工,吃過早餐,便去拍銅鑼灣十一時關站。雖然不是衝突場面,但跟着他卻無時無刻不是作戰狀態。此刻他的重要原則,是必須留在站內,「在外面隨時進不來,便無法得知站內發生的事」,可能因關站已不新奇,現場記者不多,CK其間拍到一個母親拖着幼女狂奔而跌倒。不忙時,他與一臉焦急的女孩搭搭訕,知道她與朋友聯絡不上,立時拆下自己嵌在攝影機上的手機,借她網絡。手機本來是用來播放港台直播,讓他邊拍攝邊掌握自己所拍的是否正在出街、畫質如何。
直至關站一刻離站,見大堆行家守住站口,嚓嚓嚓嚓嚓拍拉閘的畫面,我們像大明星在閃光燈包圍之下步出。記者很快就散去,CK說他想多留一會,「我想等多陣,當所有人走晒,畫面就會出現」。他常常離群,像九‧一五北角那晚,行家聚在斜路下方,偏他八卦周圍蕩,意外拍到白衣人與警員握手。一九九二年入行做星島攝記,後來到亞視做cam man,「一轉做video時好唔開心,不知拍片是什麼,因為拍照畫面要豐富,重點很多,一張相講晒成單新聞,總之睇到張相就完全知發生咩事,但拍片不是」。遊行下午一時開始,我們來到SOGO門外,他二話不說爬上街邊電箱佔個最高點,上面剛好容得下他一個大漢和攝影機的腳架,既要wide shot拍人流,見持各國旗幟的示威者出現,又要zoom近些,他不喜歡放着攝影機拍定一個畫面。烈日當空,陽光直曬頭上,仍神色從容。
二•走遍全港 直擊山竹襲港
掛在腰前的攀石頭盔,是他去年為拍颱風山竹添置的。風暴來勢洶洶時,他想,無理由又去拍完尖沙嘴五支旗杆就收工。「我在家時也是觀眾,看這些颱風片都會覺得,我家沒風,給我看海旁有什麼用?」旁邊的助手阿滔憶起猶有餘悸,那次他們與記者三人開了三十小時工,由CK駕着車走遍全港,每小時做一次直播,記錄各區的情况。「周日中午有一段風最勁,架車是搖的,我不敢告訴後面在睡的兩人。好耐冇做新聞喇,我覺得那次真的是跑新聞。」早前瑪麗醫院醫護午間默站,他不間斷地拍四十分鐘,把鏡頭慢慢從每人身上移動,遇着舉牌寫上長篇文字的,就停留一會,「我想讓人看清楚他們的訴求,你看電視時不也常想:喂喂喂唔好走住呀,我都未睇完﹗」
他在六君子事件發生時離開亞視。一九九四年,亞視六名高層不滿八九民運紀錄片被抽起辭職,CK說六君子外,其實還有七cam man,「咁啱啫,不是說我們有光環」。「那時後生,覺得做新聞好似唔知做咩,那個年代多是去記者會,棟部機把它錄下來,只錄些記者想要的upsound,即是拍低一個人講的sound bite,像『今日﹗遊行人數﹗有二百萬○一個﹗』那種。」
入港台後,他拍過很多專題節目,正正經經拍《鏗鏘集》、《傑出華人系列》;也弄些搞怪鏡頭拍《頭條新聞》、《好想藝術》。遊行前,在我們趕忙穿過銅鑼灣街頭到街市吃午飯的路上,他不徐不疾在說:「傑出華人系列拍得最長時間那次,是李光耀,拍了一年零九個月。」追蹤拍攝大人物,他立下原則,「被他察覺超過三次,我就不會再拍,免得他覺得被騷擾」。李光耀一直沒答應亦沒拒絕專訪,導演跟他度計仔,拍他出訪外國時一起穿白衫白褲,「因為他建國時以同樣的裝束象徵廉潔」。跟得多,保鑣認得,有時擋開記者都對他們格外鬆手。「後來有次在英國,我們很多場合不能拍,便駕一小時車去他在著作中提及私奔時的一個地方,他很懷念那裏。我們回到倫敦立即冲曬出來,連同監製寫的信交給新聞官,過不多時監製就收到新聞官電話,說李生歡迎你去新加坡。」每天安排兩小時訪問,還獲得李光耀同意拍他游泳健身,CK也不就此心息,想到用兩層密實袋包住鏡頭,瞞住新聞官放在水底,多拍兩個獨特畫面。
專注現場 直播不作旁述
CK腦袋裏似乎沒有例行公事這回事。下午和理非遊行開始,導演說任務是拍攝隊頭情况,CK依然沒停過左穿右插,我在後頭不時想,這個牛高馬大的攝記腳步怎會那麼快,跨過花叢、站上路壆,他不慌不忙,但要做就做。抄捷徑從時代廣場附近趕上隊頭時,他忽然舉機走向馬路旁一小群人,原來當中有何韻詩,他一直像個人肉偵測器不停歇地注視各種異動。有人說,港台的鏡頭是好,但都沒有旁述。他認人手固然是問題,不過問CK,為何你不在直播時也說兩句?「我覺得如果在現場好認真去影,很多事兼顧不來,會錯過很多事情發生。」搶槍的片段,他說是好彩影到。當時有學生記者一同拍到片段,不過港台的較清晰見到過程,其實還有行家跑得太快,只能從前面拍攝,看不到警員背後的警棍、警槍被搶情况。「相跟片又不同,影相用高速快門,一路跑一路拍,畫面都清楚,但影片不可以,快跑慢跑是兩回事。快跑全部看不到,我知道畫面出緊街,不可以震震震震震。有時看觀眾留言」,他笑,「說三十二台影得好好,不過唔好成日咁震,唔好意思,我係震咗少少,但不可以全日都不震」。
有時還是要夠快。首次發現喬裝警的一次,他比其他記者快了一步,才沒被警員攔住。緊追第一、二人,大聲問「先生、先生,你是便衣警嗎?」他回想,自己是故意大聲些,讓觀眾可以清楚聽到他的問題,目的是要卧底開口,所以他還問第三人,「你傷咗喎」,還問第四人是不是扮示威者,其時TVB記者亦趕到,警員上車前終於開口要他們用專業去想,「我只可做到這些,令你開口說話,你講乜我都覺得ok。他一開口講,就可看到他的態度、怎麼解釋」。
三•尊重所有被拍者
反示威的一方有人憤然說要解散港台,說收政府錢反政府,但見到搶槍一幕,又覺得港台記者良心發現。CK說這不到他去想,「我們做了要做的事就ok」,「我都影了很多示威者的片段,只是警方行為比示威者更令人覺得有冇搞錯。示威者掘路我都影,扑爛CCTV我都影」。「私了」的場面,他都有記錄,而且盡量拍下全個過程,「襲擊一個人,我覺得要盡我的方法拍下去。如果是破壞物件,我會拍下它是如何被毁壞的,拍夠就會離開拍其他,但打人的話我會繼續」。
他在前輩導演的喪禮上聽過一個故事。「他的太太分享這位前輩曾訪過一名普通伯伯,好多年後女兒找上導演,說我爸爸過咗身喇,因為你嗰時拍過佢呢,佢成個人生覺得自己好叻呀」,聲音溫文的他眼裏閃着感觸:「我們日日都會拍攝,有些人只在拍的一刻見過,對拍的人來說沒什麼特別,明日又拍另一個人。但對於被拍者來說,他或會視為一生中很重要的事。聽了這個故事,我覺得我會尊重所拍的人。」
CK比喻鏡頭是「劍客的刀」。
「劍客不可以無刀,但如何運用?不可以胡亂拿出來炫耀,真的需要時才用。就如槍,你攞出來指下,就有得上國慶……要諗清楚囉,這可能會害了人。」
坐在大牌檔飯桌上,這隊港台crew笑鬧着要叫叉雞飯,我卻相當口渴,食不下嚥,左看看自己的攝記阿東,右看看CK,一大早開工,不停在街上游走,他們除下一列腰包,我嘆口氣問,不辛苦嗎?阿東:「習慣了」,CK:「也不是慣,是不斷地加,六月時沒那麼多裝備。」現在帶着三公升水,是因為七‧二八元朗遊行當天跟拍嶺大校長落場後,他暈倒了,「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進地鐵月台,剛好商台記者在他旁邊遞咪訪問,他一挨下去,便失去知覺幾秒。醒來不上白車,又一條好漢繼續拍,「你試過揸車舂眼瞓未?一被人呠即刻醒晒」。
如果開槍 是否要退?
七月起,他特意減少其他拍攝工作,專注拍這場運動。彈、磚、樽,什麼都中過,若要比較幾個月來的工作,他說:「我們都做到沒什麼記憶,永遠是琴日嗰單最勁。六‧一二食晒煙,但到七一又發現,原來每一次最震撼就是上次。九月二十九日都好震撼,警察拉那麼多人,我們只能用盡方法在警察之間穿插,每個被捕的拍一拍,就到下一個,警察顧不上,也不會來攔。」「每日每日地升級,然後會想,這樣下去會點?」他開始想,若開真槍,自己是否要退。「你仲敢唔敢行埋去前面影?有些攝記為了一張相真的會。但我覺得,那個人驚一驚會走火,需要做到這一步嗎?側少少,也有好多方法影到他的行為。」不過他也說自己是逆流大叔,人們嗌「開槍呀」逃跑,就要往人來的方向去。不管港台不受藍絲歡迎,他還走進撐政府集會,竄上台近拍歌星唱做個勇敢中國人,「他們以為我是大會攝影,笑死」,「什麼都驚,就什麼都做不了」。
「個個唔知點解咁搏命,無啦啦揹起一個二十四小時的台,三十二台原先是播魚樂無窮的。」港台推《漫。電視》,第一擊就出自他的鏡頭,雞年去拍雞仔,「一路on兩小時,過年冇嘢出嘛」,他跟雞場老闆說不用訪問,「我們入去拍兩小時,老闆說仲未影完?有咩影呀啲雞?」他在飯桌上說得興奮,「好過癮﹗Zoom過去看牠們打架,啄同伴的尾然後走咗去﹗」他又去拍志記鎅木廠權哥,將一塊木造成盒,五小時足本播。「幾轟動呀,拜緊年睇住權哥整個寶盒,權哥話不用剪接少少?他好感動。我拜年說要轉三十二台,是我拍的。別人問影住有幾難呀,我說好難㗎,懶醒預告陣間會點點點,我個女話可以轉台未?看過幾次了。」
資深攝記,故事說不完。但作為受訪者,CK不慣,既問可否不影正面,說得開心時又突然加句,「不如不要寫啦」。開五點收五點,這天是平靜的一更,四時多在中環,CK密切觀察着場面,知道即將開打,盤算着要到哪裏的前線,導演提醒,要交更了。「吓?呀係喎。」他恍然發現已到五點,嘀咕着:「我還想拍。」我沒上慣前線,已剩下沒半條人命,CK依然精神翼翼,「開工就不會累」,只惋惜不能拍下去。幾日後政府宣布實施反蒙面法,他傳來信息,「剛call我今晚開通宵」,旁邊是個握拳逼出手臂肌肉的emoji。
二喬逃跑 在 Facebook 八卦
怠學
──「我爸媽根本就不關心我,他們只在乎我的成績而已。」上課趴睡、不讀書,父母恨鐵不成鋼的急,卻怎麼也拉不動的孩子
九年級開始,小喬缺曠課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大概兩週才來學校一兩天。沒上學的日子,小喬常會去找網友,甚至在網友家過夜。
如果來學校,小喬常常趴在桌上睡覺,有些老師會敲敲她的桌子,叫她去洗臉。小喬洗洗臉之後,可能不小心又睡著,有些老師叫了幾次之後,就不叫了。小喬跟我說,有幾個老師很兇,她會撐著不敢睡,但大部分的課,她都睡整節。
小喬喜歡在網路上和男網友聊天、打 LOL。缺錢的時候,就跟對方謊稱自己遇到什麼困難,現在沒有錢,有些網友就會匯錢給她。小喬覺得要到錢很容易,用騙的就好了啊!為什麼要念書呢?
■凡事「無所謂」背後的無奈
對課業沒興趣的孩子,我們會鼓勵他們往技藝學程探索,找到自己的興趣。學校在九年級開設技藝學程,和高職端合作,每週半天到職校學習。課程多元豐富,讓孩子探索,例如中餐、烘焙、美容美髮、電機、機械、幼保等。
小喬斷斷續續地去了幾次,但也說還好,好像去不去都沒差。
偶爾,可以隱約看到小喬凡事「無所謂」背後的無奈。有一次,小喬悄悄對我說,她有沒有來,班上同學好像都沒有差。那些說她「很重要、所謂一輩子」的朋友,還是有別的朋友。他們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缺乏安全感的小喬,下課時會假裝睡覺,看朋友有沒有來找她,但朋友跟著其他朋友去福利社、去上廁所,她覺得沒有人在乎自己。
有一次體育課,小喬真的不小心睡著了,醒來後,小喬發現教室裡只剩自己一個人,「居然沒有人把我叫醒!」那天,小喬好生氣,她直接翻牆就出校門了。
因為這些事情,小喬漸漸的更不想來學校。
但其實我也知道,同學們一開始覺得小喬在外面的事情很新鮮,和學校千篇一律、枯燥乏味的上課和考試相比,實在是有趣多了,再加上小喬說得眉飛色舞,總能吸引同學羨慕的目光。但隨著小喬接觸的網友越多,加上小喬越來越少到校,她的世界已經和正值九年級,努力拚會考的他們不同。話題不同,交集自然就少了。
■補習班的殘酷體罰
還有另一件讓小喬從此再也不想讀書的事——小喬國小在補習班時,被老師揍得很慘,少一分打一下。小喬的爸媽忙於工作,他們也覺得補習班就是要打才有效,因此沒有理會小喬回家後紅腫的雙手。
有一次,小喬在段考前很認真的念書,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反而考得更糟。那次,她被打了二十三下。她就更不想讀書了。
「我爸媽根本就不關心我,他們只在乎我的成績而已。我國小原本成績還不錯,都考前十名。他們把我送去那個該死的補習班之後,我回家給我爸看我的手都腫起來,他還說:『如果你認真一點,就不會被打了!』在家裡,只有阿公比較疼我吧。」
小喬不再是那張滿不在乎的臉,我第一次看到小喬的眼神充滿恨意。
■「假裝無所謂」的保護色
因為小喬中輟,我們去家訪。小喬的爸媽都在工作,不在家,小喬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只有因中風行動不便的阿公和外勞接待我們。
阿公喃喃的說著小喬的事,雖然聽不太懂,但卻看到阿公說著說著就掉下淚來。我想起小喬說過,只有阿公疼她。雖然阿公對小喬的行為沒什麼約束力,但至少能讓小喬感受到被愛,這正是小喬好需要的啊!
下一次會談,我提到上次小喬講的那些事,小喬卻說︰「有嗎?我忘了。」
好像變色龍一般,小喬又披上了「假裝無所謂」的保護色。
問小喬問題時,小喬常常說:「沒差啊,隨便。」問小喬未來想做什麼,她說:「不知道。」小喬不知道自己對什麼有興趣,也不想唸高中。
不過,有一次小喬居然對我說︰「不然就念個夜校好了。」一問之下,才發現她也不知道要念什麼科。想念夜校,是因為小喬日夜作息顛倒,早上常常爬不起來。
小喬最近交了一個在網路上認識的男朋友。男友對她很好,常常匯錢給她。男友一個月賣雞排,可以賺五、六萬,小喬也常去夜市幫忙。
小喬說:「他說可以養我,那我幹麻要念書?」
■心理師想說︰
我在小喬身上,看不到一絲對未來的熱情、沒有目標,好像沒有值得努力的東西。有時候,我和小喬談完話,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的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很多時候,我們氣急敗壞的告訴孩子:「我怕你吃苦,怕你將來會後悔現在沒有好好讀書或學一技之長。」但,孩子就是聽不進去。
■我到底在急什麼?
我急著想用過來人的經驗,希望孩子將來不要吃虧、不會受傷、不會感到後悔,路能走得順一點,但孩子顯然完全聽不進去。
還記得小時候,有時候媽媽要我做什麼,我偏不想那麼做,跟媽媽唱反調,等到哪天自己真的吃了苦頭,才心甘情願地相信媽媽的話。
例如,媽媽看氣象預報說今天會下雨,叫我帶把傘。我看太陽很大,不想帶,結果放學時真的下雨。我借不到傘,只好溼答答的衝回家。這在心理學稱為「自然後果」,指行為後自然發生的結果,沒有人為的介入。舉例來說,不吃飯就會餓肚子,前一天太晚睡,隔天就爬不起來,天冷不穿外套就容易感冒。
若我們一直想保護孩子,像是下雨了、天冷了,就趕著帶傘、帶外套去接孩子,孩子無從體會「自然後果」,可能永遠都認為別人要替自己想,永遠長不大。
小喬不也正是如此嗎?
當時我替小喬感到好著急,甚至開始苦口婆心的勸她,但,我反而離她越來越遠了。她也更容易披上「假裝無所謂」的保護色,因為她還沒有準備好要改變,或是她還沒有辦法承認自己遭遇到的辛苦,只能暫時假裝自己很好。
如果我硬要拆掉她的武裝,對小喬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她只能透過「假裝不在乎」來保護自己。
■尊重孩子的速度
於是,我開始重新檢視自己和孩子之間「我追你逃」的狀況,也開始練習放慢步調。
在孩子不會傷害到自己或違法的前提下,尊重孩子現在還沒有準備好要念書或學一技之長,尊重孩子還沒有準備好要處理過去的創傷經驗,尊重孩子的速度;當有一天,她準備好了,她會去尋找可以信任的人來幫助自己。
我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種一顆種子到她的心裡,讓她知道,當有一天她需要找人聊聊時,我就在這裡等你。
「慢慢來,比較快」,這是我就讀彰師大輔導與諮商學系時,恩師賀孝銘教授所說的一句話。以前的我,很難體會這句話的深意,在輔導工作上,總是求好心切。工作幾年之後,我發現我越急著希望孩子改變,孩子越想逃跑,我才終於懂了。
面對消極、沒有動機、一副無所謂的孩子,有些導師或家長會好心急,他們劈里啪啦的告訴我:「她要是再交這樣的男朋友、再不唸書、再繼續打電動,以後就完蛋了!」也常常有導師和家長希望我勸孩子和男友分手、叫他要寫作業、要念書等。
但那是他的人生,箇中的酸甜苦辣,只能由他去體會,旁人急不來的。
我也終於開始能告訴導師和家長輔導諮商的限制。我的角色是傾聽孩子心裡在想什麼,引導孩子說出心裡的話;如果我告訴孩子要做什麼才對,那麼,我就變成了導師和家長的打手,孩子也會發現我與導師和家長根本沒什麼兩樣,可能因此不願意再和我說心中的話,自然就離我越來越遠了。
這樣,也就更無法達成父母或導師對孩子的期待。
我想到小喬的父母和補習班老師,或許是恨鐵不成鋼的急,但卻讓小喬不斷的經驗到「習得無助感」。少一分打一下澆熄了她對於學習的熱情,這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
■父母、老師可以怎麼做︰
1.給孩子一些時間:在孩子不受傷或違法的前提下,尊重孩子的速度。他現在可能還沒有準備好要改變。你越急,孩子可能越跟你唱反調。
2.給孩子一些空間:給孩子多一些自主權,讓孩子自己做決定,然後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在孩子安全的情況下,讓他去闖蕩、去試試看;在孩子跌倒受挫的時候可以回家,有個地方可以讓他喘息、讓他感覺到被支持、被愛。
3.減少說教,試著去傾聽、理解孩子的想法和感受。幫助孩子找到自己的優勢能力,或是任何小小的做得好的地方:例如小喬不是靠爸族,她有在思考不跟家裡拿錢,又能讓自己活下來的方法。
4.和孩子討論如果要達成未來的夢想,他可以做什麼:如果小喬以後想賣雞排,那麼,她可能要會計算成本、支出、進出貨管理、員工管理、開業前的市調、店租、業績評估、如何銷售等,還有最重要的是,做出好吃的炸雞排。幫助孩子將夢想化為一個又一個可以學習、努力的小目標。
5.給孩子一些任務:若孩子不想繼續升學,也不知道要找什麼打工,或許可以試著安排孩子在爸爸的機車行當學徒、跟叔叔一起去做木工。父母或認識的人給孩子一些任務或可以學習的技能,讓孩子生活有個重心,再讓孩子慢慢培養、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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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接住墜落的青少年》
我與那些受傷的孩子,及他們不安的家庭
作者:蔡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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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好:
我們越急著改變一個人,我們越有可能忽略對方的自主,忘記尊重對方的意願,這容易引起對方的反彈—何況是正要滿足獨立需要的青少年。要讓孩子感覺被支持、感覺被愛,更是宜慢不宜快。
曾經有個爸爸對我說,再慢就來不及了。問題是,急有用嗎?如果急就有用,孩子的處境怎麼會越來越嚴重?
不過,我說真的,連家長都需要耐心陪伴。家長有自覺,孩子才更有機會能救援。這也是我很喜歡這本書的原因,因為作者連家長都放在關懷的範圍。
祝願您,能在陪伴一個人的時候,覺知自己的無助無奈,先陪伴自己,而不是把自己的挫折變成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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