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甜來讀書 #如何停止內心的小劇場
前陣子我寫了一篇專欄文〈愛自己,就是停止內心小劇場〉,當中有一句話深受許多人的淚推:「我們日常最大的能量消耗,其實是是『內耗』」。
結果那篇文章發表後,我收到很多讀者問我:
「那篇我很有共鳴,但是要怎麼停止內心的小劇場啊?(哭)」
「我也很想停下來,但是怎麼都辦不到。」
「我的負面思考太強了。」
「柚子,妳都怎麼處理這種狀況的?」
***
每次被問到這種問題的時候,我都有點為難。
不是不願意說,而是「覺察」這種能力,其實我並不是有系統地學的,至少一開始不是。情緒覺察的方法散落在各類心靈書籍,而我是在嘗試過許多種方法之後,一步一步架構出適合自己的系統。
之後就接觸了「內觀」修行,從此之後就是內觀+我自己架構的系統並行,所以完全沒辦法教人,也沒辦法推薦特定的書籍說:「啊你去看這本書就對了!」。
而內觀這種一次要遁世十天的高門檻修行方法,更是難以輕易推薦,因此我真的很難馬上回答:「陷入小劇場的時候,該怎麼辦?」
***
直到收到《情緒升降梯》的時候,我一邊一頁頁翻閱,一邊比對自己的想法,發現有許多驚人的相似之處:
「習慣性地憂慮,會對生活品質造成很大的影響。」
「你曾經因為別人做了什麼事而暴怒,最後卻發現他們根本沒有做嗎?」(#馬上搬椅子對號入座)
「不健康的常態:對負面的情緒狀態太過熟悉,以致於再也注意不到身處其中。」(#再度中槍)
「學會解讀情緒,等於學會看自己的『人類儀表板』。」
我回想起自己從小就是情緒波動很大的人,又很容易受別人影響,所以曾經形容自己情緒「經常在-20到120之間擺盪」,換成這本書的用詞就是「經常在低樓層與高樓層之間搭升降梯」。
但我不喜歡用傳統的「正面思考」解決問題,一來是做不到,二來是我發現正面思考久了也是一種壓抑,也會讓人錯過挖掘課題的機會;
這本《情緒升降梯》讓我特別喜歡的是,它同樣也不是要我們盲目地正面思考,而是用種種務實的技巧,教我們如何在跌落情緒低樓層之前踩剎車──
/有意識地將注意力放在快樂的想法上
/啟動模式中斷法
/對陌生的事情保持好奇心
/花一點時間靜心,將注意力專注在呼吸上
/規律的運動,促進腦內啡(體內的合法迷幻藥啊XD)
***
我以前也不喜歡別人說要學習「控制」情緒,「控制」隱含著情緒是不好的東西,才要學會約束它。
我比較喜歡另一個說法,叫做「駕馭」:情緒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它是最能告訴你「內在哪裡出問題了」的精準指南針,但在你能順著它找到問題源頭之前,你不能被它淹沒。
「踩剎車」就是不被情緒淹沒的方法,不否定,不壓抑,只是在它傷人傷己、小劇場演到下不了台時練習跟它共處。
我在讀這本書的時候,碰巧遇到幾件不太愉快的事。原本也正要依循舊模式,開始演起小劇場來了,剛巧手上捧著這本書,我就刻意照著它的方式,輕快地告訴自己「好囉~妳又來囉!劇場女~我們看看事情有沒有其他可能吧!」
先幽自己一默,情緒頓時在中樓層踩了剎車,原本腦中要滾滾浮現的惡劣想法也消散了幾分。
當情緒落在駕馭範圍內,理智也稍微清醒了,慢慢可以思考其他可能性,甚至再過一段時間,還能站在對方的角度看問題(不代表要認同,但即使只是理解,也能降低自己受傷的程度),因次這次我的情緒沒有在-20到120之間擺盪,而在50到70之間擺盪而已。
那個節省下來的能量耗損是不容小覷的。即使我是對情緒覺察很熟練的人,以前遇到這樣的事可能也要生悶氣到隔天,才能理性的看待。
但這次靠著《情緒升降梯》的輔助,我大概兩三個小時內就完全處理好情緒,順便往內挖掘一下造成我的情緒的原因,又因此意外的找到一個未覺察的盲點。
情緒是我們的好朋友,越是有情緒波動的人,越是有療癒自己的機會。
請不要壓抑它,而是學會和它做伴,它是你,也是最忠實反應你感受的波動,唯有學會跟它共處,人才有進一步探索自己的可能。
#我以身為有豐沛情緒的人為榮
#雖然前半生很痛苦
#但學習駕馭以後滿手都是療癒自己的機會
#情緒升降梯
不容小覷相似詞 在 The Shape of a Narrative Facebook 八卦
|伊斯林頓與相遇|
「你知道我的人生奢侈小夢想是什麼嗎?住在攝政運河旁,在公寓裡養一隻白貓陪我寫作。」
每次跟朋友講到這半開玩笑的白日夢,都會得到有趣的回應。例如好友A叫我不要養白貓獨居,感覺以後屍體會被貓吃掉,另一位好友則說這樣會每天看著河邊散步的情侶孤獨而死。朋友們既幽默又悲觀的反應讓我捧腹大笑,但我單純只想表達自己對伊斯林頓的鍾愛。
人對於居住環境的喜好是有跡可循的。我特別傾心有河流穿梭的城市,住的地方也一定要親水,否則絕對不會久居。個人之於一個地方,就如同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有的時候,你會納悶這世界真有這麼多巧合嗎?
雖然不是在攝政運河旁,但我確實住在伊斯林頓(Islington),而我跟此地的緣份最早來自於約翰伯格(John Berger)。先前一篇文章曾提過他的散文集《我們在此相遇》(Here is Where We Meet):那是一本集結在不同地方的八次相似而串連的記憶之書,其中唯一描寫倫敦的文章亦即關於伊斯林頓自治區,內容述說伯格與好友賀伯聊到大學時光時所憶起的一段非戀情。
住來歐洲前,我曾計畫走完書中的七座城市。沒想到兩年過去,日內瓦、里斯本、馬德里等地都沒機會去,卻在伊斯林頓住了快一年。有趣的是,去年十月我在大英圖書館參加伯格的新書座談,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當我聽他親口述說自己如何用文字說故事,而倫敦這座城市對他寫作生涯的影響為何時,我才意識到,那次我們的相遇,也是在伊斯林頓。
對現在的倫敦人來說,住在伊斯林頓是很時尚的一件事。商店林立、離市中心近,又有攝政運河穿越該區。整體而言,是個非常適合居住的區域。然而,這區其實在1950,60年代曾低靡了一陣子,甚至對當時倫敦人來說是很可疑,且能盡量避免就避免的地區。換言之,伊斯林頓在當時就是「破敗貧窮」的代名詞,完全和十八世紀上流人士聚會所,以及現今新興時髦住宅區的形象大相逕庭。直到1960年代之後,一些新興中產階級家庭遷移至此,才重回過去風光,搖身一變成為現今的伊斯林頓。當然,新工黨核心份子的聚集對該區再興的功勞不容小覷。過去英國首相布萊爾曾定居在此,加上馬克思紀念圖書館的設立,難怪會被英國《衛報》形容為「英國左翼知識份子的精神之家」。
住在伊斯林頓還有一項優點:感覺自己有雙俯瞰全倫敦的雙眼。這一區是山丘地形,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在爬坡中行進。每一次走到廚房,眺望遠方的聖保羅大教堂,都會有種「我住在倫敦,而且我正看著你」的奇妙感受。無與倫比的St. Paul或許無法代表倫敦市整體,卻是所有集合體中數一數二的重要代表。而伊斯林頓呢,就像一雙躲在城市背部的雙眼,靜靜地凝視眼前這座不願成為只看向未來又不甘投入懷舊過往的不睡之城。
「聽說伊斯林頓是左派大本營耶,好適合妳住的地方。附近還有狄更斯博物館跟馬克思紀念圖書館,真有意思。」那天跟即將來倫敦遊玩的母親通電話,她老早在訂機票前就查好我住的地方長什麼樣子,還有哪一幅畫在哪個美術館,完全不需要我導覽。她對於伊斯林頓的想像,是否會與真實的它有所出入呢?我倒是很好奇。
此地之於我,繫著某種無以名狀的羈絆。在台灣時所想像的伊斯林頓,跟實際居住的感受有點不一樣,但要說出哪裡不同,卻又難以解釋。只能說,這裡不同於西倫敦那般典雅貴氣,也不同於東倫敦Shoredictch那般街頭絢爛。伊斯林頓對我來說之所以迷人,在於它處於市區與郊區的中間地帶,且不願倒向任何一方。
搬來這裡之後的我,仿佛進入自己在倫敦的「第二人生」。也許伊斯林頓有一股魔力,把我跟它緊緊牽連在一起,就如同它繫著伯格一樣。
不容小覷相似詞 在 The Shape of a Narrative Facebook 八卦
「人對於居住環境的喜好是有跡可循的。我特別傾心有河流穿梭的城市,住的地方也一定要親水,否則絕對不會久居。個人之於一個地方,就如同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有的時候,你會納悶這世界真有這麼多巧合嗎?
雖然不是在攝政運河旁,但我確實住在伊斯林頓(Islington),而我跟此地的緣份最早來自於約翰伯格(John Berger)。先前一篇文章曾提過他的散文集《我們在此相遇》(Here is Where We Meet):那是一本集結八次相遇而串連的記憶之書,其中唯一描寫倫敦的文章亦即關於伊斯林頓自治區,內容述說伯格與好友賀伯聊到大學時光時所憶起的一段非戀情。
住來歐洲前,我曾計畫走完書中的七座城市。沒想到兩年過去,日內瓦、里斯本、馬德里等地都沒機會去,卻在伊斯林頓住了快一年。有趣的是,去年十月我在大英圖書館參加伯格的新書座談,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當我聽他親口述說自己如何用文字說故事,而倫敦這座城市對他寫作生涯的影響為何時,我才意識到,那次我們的相遇,也是在伊斯林頓。」
Here is where we met.
R.I.P. 我最敬仰的藝評作家 - John Berger.
|伊斯林頓與相遇|
「你知道我的人生奢侈小夢想是什麼嗎?住在攝政運河旁,在公寓裡養一隻白貓陪我寫作。」
每次跟朋友講到這半開玩笑的白日夢,都會得到有趣的回應。例如好友A叫我不要養白貓獨居,感覺以後屍體會被貓吃掉,另一位好友則說這樣會每天看著河邊散步的情侶孤獨而死。朋友們既幽默又悲觀的反應讓我捧腹大笑,但我單純只想表達自己對伊斯林頓的鍾愛。
人對於居住環境的喜好是有跡可循的。我特別傾心有河流穿梭的城市,住的地方也一定要親水,否則絕對不會久居。個人之於一個地方,就如同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有的時候,你會納悶這世界真有這麼多巧合嗎?
雖然不是在攝政運河旁,但我確實住在伊斯林頓(Islington),而我跟此地的緣份最早來自於約翰伯格(John Berger)。先前一篇文章曾提過他的散文集《我們在此相遇》(Here is Where We Meet):那是一本集結在不同地方的八次相似而串連的記憶之書,其中唯一描寫倫敦的文章亦即關於伊斯林頓自治區,內容述說伯格與好友賀伯聊到大學時光時所憶起的一段非戀情。
住來歐洲前,我曾計畫走完書中的七座城市。沒想到兩年過去,日內瓦、里斯本、馬德里等地都沒機會去,卻在伊斯林頓住了快一年。有趣的是,去年十月我在大英圖書館參加伯格的新書座談,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當我聽他親口述說自己如何用文字說故事,而倫敦這座城市對他寫作生涯的影響為何時,我才意識到,那次我們的相遇,也是在伊斯林頓。
對現在的倫敦人來說,住在伊斯林頓是很時尚的一件事。商店林立、離市中心近,又有攝政運河穿越該區。整體而言,是個非常適合居住的區域。然而,這區其實在1950,60年代曾低靡了一陣子,甚至對當時倫敦人來說是很可疑,且能盡量避免就避免的地區。換言之,伊斯林頓在當時就是「破敗貧窮」的代名詞,完全和十八世紀上流人士聚會所,以及現今新興時髦住宅區的形象大相逕庭。直到1960年代之後,一些新興中產階級家庭遷移至此,才重回過去風光,搖身一變成為現今的伊斯林頓。當然,新工黨核心份子的聚集對該區再興的功勞不容小覷。過去英國首相布萊爾曾定居在此,加上馬克思紀念圖書館的設立,難怪會被英國《衛報》形容為「英國左翼知識份子的精神之家」。
住在伊斯林頓還有一項優點:感覺自己有雙俯瞰全倫敦的雙眼。這一區是山丘地形,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在爬坡中行進。每一次走到廚房,眺望遠方的聖保羅大教堂,都會有種「我住在倫敦,而且我正看著你」的奇妙感受。無與倫比的St. Paul或許無法代表倫敦市整體,卻是所有集合體中數一數二的重要代表。而伊斯林頓呢,就像一雙躲在城市背部的雙眼,靜靜地凝視眼前這座不願成為只看向未來又不甘投入懷舊過往的不睡之城。
「聽說伊斯林頓是左派大本營耶,好適合妳住的地方。附近還有狄更斯博物館跟馬克思紀念圖書館,真有意思。」那天跟即將來倫敦遊玩的母親通電話,她老早在訂機票前就查好我住的地方長什麼樣子,還有哪一幅畫在哪個美術館,完全不需要我導覽。她對於伊斯林頓的想像,是否會與真實的它有所出入呢?我倒是很好奇。
此地之於我,繫著某種無以名狀的羈絆。在台灣時所想像的伊斯林頓,跟實際居住的感受有點不一樣,但要說出哪裡不同,卻又難以解釋。只能說,這裡不同於西倫敦那般典雅貴氣,也不同於東倫敦Shoredictch那般街頭絢爛。伊斯林頓對我來說之所以迷人,在於它處於市區與郊區的中間地帶,且不願倒向任何一方。
搬來這裡之後的我,仿佛進入自己在倫敦的「第二人生」。也許伊斯林頓有一股魔力,把我跟它緊緊牽連在一起,就如同它繫著伯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