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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粉絲問我「男性潮吹」的問題。
醫學上的確有時會遇到性高潮會尿失禁的病人，並為此困擾，常見於攝護腺癌手術的患者。美國最近的研究發現，這可能跟病人手術前尿道的寬度有關。
其他的可能原因包括了膀胱過動症，或是刻意腹部出力製造的假象，以滿足對方或自己對於性愛的想像。
每個人的性愛幻想都很特別，對吧？
（參考資料Sullivan JF, Ortega Y, Matsushita K, et al. Climacturia After Radical Prostatectomy: MRI-Based Predictors. J Sex Med 2020;XX:XXX–XXX.）
台大毒物所姜至剛教授
主張禁用巴拉刈
毒物專業機轉的說明
禁用巴拉刈，許一個未來！
姜至剛
台大毒理學研究所教授/
台大醫院腎臟科、血液淨化科主治醫師
台灣腎臟醫學會 食藥暨毒物安全委員會 主委
（本文發表於2017年7月「景福醫訊」第34卷第7期）
農委會主委林聰賢曾於2017年5月12日表示，最慢將於今年7月禁用劇毒農藥巴拉刈，好減少該農藥被不當使用作為自殺工具的作法。消息一出，自是正反雙方褒貶不一。
看到這則新聞報導時，我的腦海浮現十幾年前的一個夜晚，那位由女友陪伴前來就醫的二十幾歲年輕人。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他的意識相當清楚，護士探詢病症，只強調喉嚨很痛、非常不舒服，說話間嘴巴還透出一股刺鼻的氣味。原來，女友與他鬧分手，盛怒之下抓起預先準備的農藥灌到嘴裡，幾分鐘之內喉嚨劇痛難忍，女友立即押著他前來就醫。
我們依據他口腔的潰爛、灼傷以及身體檢驗，逐步判斷他喝的農藥應該是巴拉刈。當時我與護士面面相覷，雖然那位年輕人反覆強調「只是半瓶養樂多的量」，我們知道死神已吹響他的進攻號角，我們必須與時間賽跑、跟死神搶人；即使我們心裡明白，在巴拉刈之前，醫師的手術刀無論如何，也敵不過死神的鐮刀。我們為他進行相關治療，打點滴、活性炭洗胃、血液灌注治療等，在24小時內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但我們甚至無法為他供氧，因為這只會加速他肺部的惡化。「又一個年輕的生命即將殞落，因為一時情緒衝動，因為～巴拉刈」，當時、我心裡這樣想著。
我始終記得：那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聲嘶力竭的吶喊「我不想死」、「我只是想嚇嚇我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更是哭到崩潰，一直苦苦哀求我們「求求你們救救他吧」、「只要能救回來，我馬上就跟他結婚」。但是，面對巴拉刈，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那可是巴拉刈啊！醫療團隊的人能做得實在有限，我們只能盡量讓他感覺舒服一點。二日內，那位年輕人終是應了死神的召喚，更殘酷的是：他始終意識清楚，清楚感受自己即將離世，並一分一秒地倒數、能感受到身體某個部位的苦痛與不舒服，伴隨自己的懊惱悔恨與女友的無奈不捨，不甘心的過世了。
說回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巴拉刈禁用」，主要目的就是在於防止自殺—不管是出於誤用或一時衝動使用。我們知道，每100名企圖自殺者，在追蹤1年後僅有2個人再次自殺而身亡；這說明一件事，大部分自殺者只是一時衝動，「一心求死」的人可謂鳳毛麟角。但是以上的樂觀數據，並不包含使用巴拉刈自殺者，也就是說企圖自殺者如果選擇巴拉刈作為工具，他將失去統計上高達9成存活率的初次尋死機會，即使以已故俠醫林杰樑教授提倡的「複合式脈衝式治療」，死亡率仍然超過5成。這些不幸都是來自於巴拉刈致命的作用機轉～耗損NADPH的同時生成大量自由基，器官組織傷害無處不在。
也就是說，當巴拉刈經口服進入人體內後，雖然90%直接經由糞便排出，但經由腸胃道吸收的10%卻能快速經由血液循環分布全身各器官，由於其結構具有極高的水溶性並帶2個正價離子，會經由細胞膜上轉運蛋白（Transporter）帶進細胞質中，在細胞內氧化NADPH並接收其電子，產生的還原態巴拉刈將電子轉傳給氧原子產生超氧自由基（superoxide radical, •O2—），超氧自由基在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 SOD）的催化下結合氫原子形成毒性更強的過氧化氫（Hydrogen Peroxide, H2O2），過氧化氫在鐵離子的催化下會繼續轉變成破壞力最強的氫氧自由基（Hydroxyl Radicals, •OH），攻擊細胞內DNA、蛋白質以及磷脂質，造成無法逆轉的細胞傷害。回覆氧化態的巴拉刈又可自NADPH接收電子，持續進行氧化還原循環（Redox Cycle）產生更多的自由基（如圖）。此外，NADPH是細胞內重要的還原劑，巴拉刈持續耗損NADPH會造成體內脂肪合成、膽固醇合成、以及脂肪酸鍊延長等重要的生物合成反應無法進行。苦主即使僥倖存活，它也會留下嚴重的肺部纖維化等後遺症，這種病痛將會糾纏終生。
雖然，巴拉刈對我們人類而言是劇毒農藥，但另一方面它卻是便宜又好用、對環境相對友善的落葉劑，因作為除草劑在噴灑後會被植物葉片吸收，產生自由基破壞光合作用和細胞膜，造成水分逸散，導致葉子快速乾燥使植株死亡。因此農民朋友離不開它，甚至近日已有囤積的消息傳出，可見巴拉刈禁用在短時間內勢必對農業發展形成一定障礙。
儘管如此，以醫師的觀點來說，我們仍贊成禁用巴拉刈，因為它會讓很多一時衝動的人「沒有回頭路」，被迫在意識清楚的情況下，面對自己生命一點一滴的流失，世間最殘酷者，莫過於斯。在人命關天、生命無價的前提下，值得我們採取諸多措施去捍衛生命的美好，包括—禁用巴拉刈。雖然有人說，想自殺的人不會因為政府禁用巴拉刈就沒辦法自殺了，還是會另外找到他的方法，這點我不否認！但我們必須正視巴拉刈極高的致死率以及多數人只是一時衝動並非一心求死的情況；另外，巴拉刈致死對於醫護人員心理的打擊，還有醫療資源的投入，這些都是無形的成本，也是我們應該嚴肅以對的問題。醫者見此殘酷事實，即使鐵石心腸也難放不下，唯一解決方法，還是只有禁了它吧～巴拉刈！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就要因此犧牲農業發展，或提高農民成本。科技進步一日千里，巴拉刈問世已有數十年之久，有無可能正因為它「好用便宜」銷路好，降低農藥廠商研發替代性產品的意願，導致更好的、對人體傷害更小的新農藥遲遲沒人研發或無法上市，這難道不是一種「惡性循環」嗎？正因為巴拉刈禁用勢在必行，政府更應該鼓勵研發其他可替代性的用藥，輔導農民改用其他農藥；唯有如此，才能在減少農民反對聲浪的情形下，達到降低自殺的政策目的，並兼顧農業發展與環境保護，許我們一個美好的未來！
註1：作者係母校毒理學研究所2006年畢業
註2：本文發表於2017年7月「景福醫訊」第34卷第7期
直線抽擊偽科學系列《十二》被自然療法害死的乳癌病人
有讀者inbox文科生一篇香港01的報導
內容大意是調查發現很多癌症病人
在抗癌期間會相信一些沒有醫學根據的偏方
例如自然療法、戒肉類、咖啡灌腸等等
文章引述了一個乳癌病人作例子
阿玲是一名40歲的乳癌病人
四年前被確診第一期乳癌
雖然在醫學界裡，第一期乳癌的治療效果非常好
五年相對存活率接近100%[1]
但阿玲卻選擇了自然療法和中醫(disclaimer)
四年後從第一期惡化至第四期
癌症擴散至肝、骨及淋巴
最後不敵癌魔與世長辭
DISCLAIMER: 選擇中醫作治療沒有問題，但對第一期的乳癌來說，西醫的外科手術(lumpectomy/radical mastectomy)+/-放射治療(radiation therapy)+/-賀爾蒙治療(hormonal therapy depending on cell type and receptor mutation)的存活率在醫學界暫時最高。中醫可以配合一起治療，但文科生強烈認為癌症治療不應該避開西醫。
————————癌症知多少基本概念————————
首先，我們要明白癌症的基本概念
就是我們人體內無時無刻都有細胞在突變
但我們有自動修補機制(tumor suppressor gene)
所以突變後的細胞會被引導去消滅(apoptosis)
但有時候，因為種種原因令自動修補機制失效
例如環境因素、基因突變、遺傳因素等等
再配合身體的另一類別基因(proto-oncogene)
因為種種原因突變成致癌基因(oncogene)
癌症便會因此出現
你可以把癌症想像成一堆瘋狂分裂的進擊的巨人
他們沒有思想，心裡只會不斷進食和入侵
所以假以時日，癌症會不斷長大並分裂擴散
當癌症成功入侵並透過血液擴散到其他器官時
醫學界便會定義這為不可治癒的第四期癌症(with some excep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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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玲
她所選用的自然療法是戒口和咖啡灌腸
我們不妨先從邏輯去分析一下(point form)
1. 癌症是一個食極不飽和只懂入侵的巨人，他們對食物的熱愛是無人可以阻止的。你就算不食肉，只食飯。飯break down後的glucose一樣會被癌症搶光光。
2. 癌症對glucose的熱愛可以從正電子電腦掃描(PET-CT)中理解，因為癌症會搶光身體的glucose，所以放射科醫生會透過注入radiolabeled的glucose到病人體內，那麼癌腫瘤變會因為吃得最多glucose而在影像結果裡發光。
3. 戒口戒到缺乏營養在癌症治療中是大忌，因為本身癌症病人的營養已被癌細胞搶光，所以病人本身已非常容易出現cachexia(惡質症), 大意是病人肌肉會流失、非常瘦弱、異常疲累、虛弱等等。
4. 在cachexia的情況下，非常進取地補充營養和保持適當的體重和體力是非常重要。
5. 咖啡灌腸到底怎樣可以治療癌症？乳癌和直腸的距離那麼遠，咖啡到底有什麼驚人的威力可以從直腸到達乳房和乳腺？
6. 乳癌很多時都需要同時放射治療（電療）或術後化療才能確保癌細胞死清。如果咖啡真的有那麼驚人的力量去殺死癌細胞的話，每天早上不就很多人一直把「等同放射治療或化療的強度」的咖啡喝下肚？星巴克每天都在出售大量大殺傷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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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阿玲求診的中醫師只透過驗尿監察癌症
文科生從來沒有聽過有任何一種癌症
是只需要透過驗尿去監察治療的成效
你驗尿到底可以驗到什麼？
監察癌症最基本都要包括以下
1. 身體檢查(physical examination)和問診
癌腫瘤持續發大和擴散，如果個中醫師有起碼做乳房檢查(breast examination)，會發現至少腫瘤有長大、附近淋巴會有硬塊。如果有問診，理應會發現骨和肝轉移的徵狀，如果有做abdominal exam, 應該會發現肝轉移的硬塊。四年來卻完全無發現，只靠驗尿，結果卻是誤診，這中醫師的水平完全低過市民對中醫師的合理期望。文科生認為這已經是專業失德。
2. 驗血、癌指數
3. 影像掃描監察
DISCLAIMER: 我講緊的是這位個別中醫師的水平，並非批評整個中醫界別。如果有西醫跟進和治療癌症病人卻完全在四年內發現不到病情惡化和只靠驗尿監察，我一樣會批評這個個別西醫的水平和專業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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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報道裡更有提及原來有很多癌症病人
都會誤信網上的流言，自然療法或順勢療法
又會誤信親朋戚友的建議去胡亂戒口或嘗試不同的療法
這些不幸的事件每天都在發生
好運的話，病人及早發現去求醫
醫生來得及intervene，避免最壞的情況
不好運的話，就像阿玲一樣
發現時已第四期，病情急速惡化，醫生亦無能為力
文科生很明白患病時無奈又無助的感覺
但我們必須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誤信偏方
我們亦不要隨便建議別人使用一些偏方
或許你是本著關心或幫人的心態
但你不會知道你的一句話會不會把病人推向死亡的道路上
如果你真的很想幫人，那就做個好好的聆聽者
病人心靈的治療和身體的治療一樣重要
如果你真的很想在治療病人方面出一份力
請你考慮去可靠的大學進修有關醫療的知識
在沒有醫療的訓練下隨便建議病人進行沒有醫學實證的治療只是在害人而已
如果有親朋戚友患癌
不要馬上給你對治療的高見
這方面，腫瘤科醫生會給予專業的意見
試著好好去聆聽一下癌症病人的心聲
同時，醫護人員都要不斷反思自己
到底在與病人溝通是否做得不夠好
令病人不信任醫生去尋求自然或順勢療法
我們亦要不斷嘗試在平常的日子裡
多做公共衛生教育，去擊破荼毒世人的偽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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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
HK01 news
https://www.hk01.com/社…/172820/調查指癌症患者病急亂求醫-咖啡灌腸-四年當治療-終不敵乳癌
《倆個小魔怪》專輯：http://www.youtube.com/playlist?list=PLEFFEBDC6A0EFDE09
《小魔怪前傳》專輯：http://www.youtube.com/playlist?list=PLDFE1DB31DA56A7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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