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的小日常 #這集不甜但很重要
#有個秘密叫初戀 #星星的計劃 #團體戰是必要的
#文很長慎入
「……呼吸放緩一點。」
沈顥庭面無表情地說，同時把調成深紅褐色的糊狀物，用刮刀在鋼板抹勻，用極細的塑膠扁平抹刀輕塗在我臉上。
「……」我並不是第一次接受特殊化妝，知道最好一動也不動。
「你眼睛閉一會兒，等等睜開後就不能眨眼了。」
沈顥庭換了把抹刀，拿出椽膠製的軟頭筆，沾上血跡色澤的顏料，靠近我的臉。
我依言閉上眼，但不禁開口，「連血的味道都加進去了，超逼真的。」
沈顥庭冷道，「你以為我幹這行幹假的嗎？沒加上這些氣味，你等等聞起來就會像個劣質的粉味橡膠人，全身都是顏料味。你等一下，我先拍個照。」
每做幾個步驟就拍照是為了每次化妝都能保持一模一樣的狀態，不至於發生疤痕左右換邊或者傷口大小不一之類的蠢事。
「拍好了，眼睛可以睜開了。」沈顥庭抬起我的臉，仔細端詳，「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眼皮也做個垂直的傷口，但是會太假，理論上醫生也都會幫你縫合，留個大傷口很不自然。」沈顥庭語畢，轉頭看向站在病房一角的崔琳，「主治大夫，妳來看看，現在這張臉有可信度嗎？看起來像是縫合過的嗎？還是太誇張了？」
穿著白袍，有點嬌小的可愛女醫生走了過來，她也是為了這個計劃特別找來的，是Y&K律師事務所推薦的醫師。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崔瑁的姊姊，不由得放心不少。
崔琳湊近我，看了看，冷靜地向沈顥庭下指導棋，「這個地方的縫合處理太粗糙了，考慮到他是大明星一定都選用自費材料，我們外科在這部分的處理會更細膩一點，用的縫合材料也跟一般不同，所以這道傷口的應該要再密合一些……」
「妳有參考照片嗎？」沈顥庭問。
「有。」崔琳掏出手機，滑了滑展示給沈顥庭看。
沈顥庭端詳了好一會兒，用手指按著我的頰骨，「如果是這樣的話，妳覺得這邊的縫線效果可以嗎？」
崔琳更靠近地看著我的臉，「可以是可以，我這邊ok，目測不會覺得假假的。不過你們是要拍照，不如問問記者先生的意見吧。」
「終於輪到我上場了嗎？」一直無聊在玩手機的豹哥從椅上起身，走到我病床邊，怪叫了一下，「嚇死人了，根本血肉模糊嘛。」
沈顥庭瞪他一眼，「這張臉設定的是手術後兩天，還沒完全癒合的狀況，當然會有一點正在凝結的血塊。」
豹哥扁扁嘴，不置可否，拎起相機，透過觀景窗看著我的臉，「誰來幫個忙把紗布先弄一些上去。」
「我來。」崔琳快手快腳地替我頭臉纏上綁布和綁帶。
「小妞醫生不用全綁啊，要拍出正在更換繃帶的樣子，才有偷拍感。」豹哥指揮道，「到時紗布什麼的會記得弄髒加血跡吧。」
崔琳一邊動作，一邊說道，「大量血跡會太誇張，會有淡色的組織液滲出倒是真的。」
就這樣，光是試拍，就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豹哥、沈顥庭和崔醫師三人最後談了很久，又動手調整了一下我臉上恐怖的傷口，處理得更低調點，才不致於讓人起疑。
「不過，既然是偷拍，那等等小妞醫生妳告訴我該怎麼闖進加護病房這層才比較合理。要是大剌剌走進來，也一樣沒有可信度。豹哥說道。
崔琳點點頭，「沒問題。」
後來，崔琳帶著豹哥離開病房，偌大的空間裡只剩我跟沈顥庭兩人。他從一開始臉色就十分凝重。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說道。
「不麻煩。也不是沒化過這種特效妝。」他在洗手檯前洗淨手，背對著我，聲音有點遙遠，「……我只是不明白，你幹嘛要做到這種程度。」
「因為我想結束了。好好結束這一切，再重新開始。」我說。
「……為了袁若紫？」
「也為了我自己。別人不知道，但你一定清楚，我從來就不喜歡活在鎂光燈下。至於若紫，她是讓我做出決定的最大動力。只要我一天不退出，就沒辦法靠近她。」
沈顥庭轉身面對我，「你就這麼不想讓她被媒體追逐？」
「如果你是我，你會希望有一堆嗜血媒體去掀喜歡女生的底、讓網路公審她是搶閨密男朋友的婊子嗎？」
沈顥庭注視著我，「……豹哥拍好照片之後，要怎麼處理？」
「孫道賢的網軍公司，不，公關公司──會有專用的帳號在私人臉書轉傳，接著有其他帳號再盜圖或截圖，轉發幾次之後再到ptt的板面上。更詳細的部分我不清楚，不過大致是這樣。」
沈顥庭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我伸手拿起床邊的鏡子，鏡子有張滿是坑洞傷疤的噁心臉孔。我想起高中曾對沈顥庭說過的，所有人都只是喜歡這張臉。要是這張臉不再漂亮好看了，一切也就能結束了吧。
*圖片取自網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