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跟兒子聊天,他說他要再努力一點,才能讓自己有選擇學校的機會。
聽到他這樣說,百感交集。從小練球,到高中離開體育班轉學,每一個決定對他和我都不容易,面對孩子對環境的不適應和抗拒,我們焦慮、生氣、質疑、有時還加上責怪,擔心孩子就此放棄後會失去我們安排好的機會,煩惱他不為當時自己的選擇負責,也很擔心真的轉換跑道後,孩子在新的環境能不能適應?
我們總是安於習慣,對改變擔憂。
看了小野的文章,我恍然大悟,我也是這樣長大的呀!只是在那年代父母忙於家計,對我的選擇和努力的結果都是給予尊重,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失敗而責怪我,媽媽給我滿滿的支持。
高三那年為了聯考壓力,弄到胃潰瘍還照了胃鏡,聯考竟然還失利⋯⋯大家都勸我應該要去補習重考,說我一個高中生以後能幹嘛?我很大聲的跟媽媽說,「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讀大學?爸爸說考不上大學就去當女工!我就是要去工作!」
那是從小到大,唯一一次對媽媽的叛逆。找到了一個在大學門口的體育用品店,每天早上9:30上班,開始整理進貨、把鞋子補上架,掃地、拖地、擦玻璃、洗廁所…老闆娘在門口擺了個檳榔攤,在客人叭叭的時候,我也得幫忙包檳榔、賣檳榔,常常被買檳榔的司機大哥虧。
到中午時開始有大學生走進來看鞋子、衣服,每天都要幫很多大學生試穿鞋子,有些看我年紀小,那輕蔑的態度讓人作嘔,有些學生間對話時隨口就是三字經當發語詞,讓我實在難以忍受。
每天上班整整站12個小時,晚上9:30下班時騎車回家,心裡常常OS,我真的不如他們嗎?
如果他們都可以當大學生,我是不是也可以呢?我真的要這樣的生活嗎?我真的就要這樣過一輩子了嗎?對現實生活和未來好徬徨又無助。
在30年前的那個年代,做滿一個月,老闆娘扣除了每天她做午餐、晚餐給家人時給我的一碗飯、一點菜,也扣除了那個月被偷的所有物品的原價,薪水拿到手的時候才6000多元。
看到那微薄的薪水,心裡很難受,跑到海邊去痛哭失聲,「我很努力地工作著呀!我到底有沒有辦法靠自己的能力生活?」高中畢業能選擇的真的很少,沒有一技之長,是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我告訴媽媽我要去台北補習,我想要做一個比這些大學生還要好的大學生。認命的在看不到太陽的補習班裡待了整整一年,我考上了師範學院的幼教系。
到了大三,突然發現基隆每年公幼教師招生的名額只有2個,好擔心一畢業就失業了,跟著同學去選修了國小學程,大學四年,整整修了200多個學分....。
我的大學生活從來就不是由你玩四年,每個禮拜的課都是滿的,我從設定好的幼稚園老師變成了國小老師。
那段時間,為了幾次的選擇細細思量後下定決心,轉彎再轉彎。當年的落榜和嘗試就業,讓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不想回到那一個沒有選擇的自己,讓我更下定決心為自己的位置奮鬥。
年輕的時候,最大的本錢就是有很多機會可以嘗試,而我們有沒有給孩子機會反悔、思考和選擇呢?
小野說,「就算選錯,人生也不會毀了。」
我要說的是,「就算失敗,人生也不會毀了。」
孩子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如果現在就能知道自己不要的是什麼,提早轉換跑道,他的路會不會更寬廣?
沒有嘗試,永遠不知道下一條路會不會更好,就算又走錯了,人生一定還有很多個分岔點可以選擇,我們不是一直做著沒有對照組的決定嗎?
他做的決定得要自己承擔,每一個選擇會造就他以後的生活,就算錯了,也是一種經驗和學習。我應該當個像我媽媽一樣的媽媽,就是支持、尊重、陪伴和給予滿滿的愛。
人生,面對的是一個又一個的選擇題,不該是是非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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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房價和少子化
把少子化去脈絡化之後,直接歸因到高房價,那我很想問幾個問題。
軟爛五寶爸買得起房子嗎?買不起房子有讓他少生嗎?
先不講那些有錢到開醫院開學校還開工廠的大房二房三房一直娶一直生啦,竹科算是年收入平均值偏前面的了吧?傳統說的三師(醫師、律師、會計師)難道就有生比較多?
一邊講說「養得起的都不生,養不起的一直生」,一邊講說「房價太貴讓大家不敢生」,這邏輯好奇怪令人費解。
舉例我自己,我當然買得起房子啊,但對我來說,要再多生一個,要擔心的事情好多,絕對不是只有房價和錢。
📌去看看百貨公司和好市多,就如同殘障車位一般,永遠被佔滿的母嬰親善停車格。
📌妳有沒有試過推著嬰兒車站在電梯口,當電梯來了一堆人繞過妳,從妳左右魚貫插隊而入,等了很久妳始終都上不了電梯?
我不要求也不需要你們這些垃圾人和屁孩禮讓推著推車的媽媽們啊,幹,但至少排個隊可以嗎?
📌公幼要抽籤,私幼貴翻天。
先不提公幼很難抽中,公幼的寒暑假不上課,對雙薪家庭來說也往往是必須選擇私幼的理由。
我記得以前高中讀私校道明,大家都在抱怨學費一學期四萬貴,我大學中西醫雙主修學分多,所以中醫系學費是全校最貴的科系(比醫學系還貴),一個學期八萬。但現在的私幼很多都比我念私立醫學院還貴啊,如果一個家庭兩個小孩,到底誰付得起。
屏東欸,不是六都欸,我在屏東曾經遇到一間私幼,胎胎走進去問完註冊費和月費之後,沮喪走出來的私幼,我家有兩個小孩根本完全讀不起。
📌虐童
看到七歲小孩被過肩摔到腦死的新聞,我和胎胎那晚難過到睡不著。我家三個孩子從小都是帶在身邊不離身,連要去台東、恆春、大甲、苑裡、南投、二林、草屯、鹿港、澎湖支援,我都帶著。
但有幾個爸爸媽媽的工作性質,可以這樣帶著小孩?當雙薪父母為了生計、房貸、教育費在忙著打拼的時候,有辦法提供他們無後顧之憂的托嬰環境嗎?
我在恆春看到的都是老的顧老的,老的帶小的,或是更可悲一點,是小的顧老的。
📌教改
。。。。ㄍㄋㄋㄌㄐㄅ。。。。
這個吐槽點太多,我只能總結成一句話了。從我高中那年開始教改,一路改到現在,只能說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根本是「神經外科的黑色喜劇-教改版」
以上哪一件事情不影響大家生小孩的意願?
白癡才直接把這麼複雜的事情去脈絡化,二分法來討論和房價有關或無關。
不友善的育兒環境,不友善的教育體制和費用,充滿危機的社會,這些不解決,房價跌了妳真的就會敢生?
不去解決根本的問題,靠加發生育補助?發金鏟子?靠杯,那就跟用蓋石虎公園來復育石虎一樣愚蠢啦。
孩子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耶,生了他們我們要擔心受怕一輩子。誰會為了領個一兩萬的生育補助去生小孩?
我看到紅男的見獵心喜借題發揮,也看到綠女的急忙護主。回歸事件的本質來看,不要讓顏色遮蔽妳的雙眼。
✅關於性別平權,女權不等於平權。
比起在那邊台男、台女的叫囂個不停,
我覺得有一個麻醫的朋友說得很好。
『如果你把當事人雙方的性別角色互換,你仍然覺得整件事情合理,那就是平權。』
--
趁週末小孩都還在睡,老婆還在身邊打呼,寫了這篇忍了好幾天的靠北長文。
當然放能見人的照片啊,千萬不要跟我敲碗胎胎打呼照,我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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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者、我和我的被監控檔案(中)
#為何文化社會學零分?
先回答這個問題好了,其實,就是因為教的老師是當時社會系的理論大師葉啟政。整門課沒有任何考試,就只要交一份個人期末報告。那門課應該是我那學期,少數有認真上的課。然而,最後報告寫了一半,一直覺得沒寫好,不想交出去讓老師有不好的印象,結果,老師也就很瀟灑得給了我一個零分!(所以,千萬別被分數的表象影響,婚姻與家庭得到很高分96,但其實是營養學分,既沒認真,也不記得有學到什麼;相比之下,有認真,也有學到東西的,卻是0分)
#學生細胞密度高
---1990年2月15日,一個包括我參與的學生會十人會議,就有兩個細胞許甲、陳乙(化名)在內。
---1991年9月,一個包括我在內的大陸社讀書會活動,有四個線民。
---1991年10月,一個我也參與的大陸社在淡水樹頂舉辦的學生營隊,有兩個線民。報告中說,營隊內容流於既定意識型態(台獨),讓社員沒有其他選擇空間。
#可能還有竊聽
除了細胞外,看了檔案後,我認為,不排除情治系統也選擇性的監聽。檔案中紀錄,1990年5月9日, 我與AIT政治組人士在福華二樓喝咖啡,全程內容被分成以下詳細紀錄:
「李登輝接見民進黨黃信介等,使其對學運無興趣…」
「新潮流常借物資…」
「李登輝提名郝伯村很自私,擔心走上獨裁…」(可見當時我們對李前總統很沒信心)
一個與外國使節的兩人咖啡對談,卻在檔案中有如此詳細的內容記載很奇特。我認為情治系統能買通AIT的可能性很低。我高度懷疑,這是跟監型竊聽。但跟監的對象有可能是AIT成員(據了解,當年AIT成員為了解台灣情勢,會不定期與政運、社運工作者談話)。
#裡面是否有錯誤?
許多人問我,這裡面是否有錯誤?當然,還是有不少錯誤。有一種是意識形態上的詮釋容易偏頗外,當然也會出現一些簡單事實上的錯誤。印象深刻的是:
--「早於78年有意參加民進黨,怕學校牽絆未加入」
當年作為學生時候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加入民進黨。倒是高中時候,差點因為愛國而加入了國民黨(還好最後沒有)。
--「新青年李建昌引介,成為吳乃德助理」(裡面還有紀錄我月薪18000)
當年我畢業後,是有成為吳乃德助理,但並不是透過李建昌引介。
--「父母經營海鮮餐廳」
看到裡面寫我父母經營海鮮餐廳,我差點沒笑出來。這和事實差異很大。怎麼會跑出海鮮餐廳呢?後來我想了一下,覺得,應該是某個細胞工作懶惰的結果。我父親在淡水開的店是製麵兼雜貨店,叫做「海福號」。可能這名字聽起來像是海鮮餐廳吧?:)
以上這些是我所記下的(包括7/25號所分享的上集),檔案中讓我印象深刻的部分。以下,想分享一些心情。
#因為不知道而不安
從一開始知道可以去促轉會看我的監控檔案時,我發現自己就開始有點不安。
為何會不安?我也說不上來。似乎是因為,完全不知道會看到什麼內容。心裡好像有些擔憂,會不會看到什麼不想被別人紀錄的內容?包括個人隱私。
但,其實,仔細想,我好像也沒啥真的不可告人之事(哈,至少那幾年)。後來被學運專案研究的好友訪談時,我直覺地說,這應該是性別差異。作為女性,個人隱私被曝光,會讓我有 feel naked的感受。例如,會不會出現我的隱私照?或,甚至被竊聽。
還好,後來的結果是,關於我的超過千頁檔案中,都是運動、社團與校園生活,除了我家人基本背景資訊外,並沒有進一步紀錄我個人生活的細節。只是,這個不安經驗讓我反省到,被監控,真的,就是一種隱私的被剝奪、被侵犯。如果檔案中,涉及不想被公布的個人隱私,受害當事人,應該要有權選擇「被遺忘」吧?
#看了後連續兩晚睡不著
我總共去看了兩次檔案,每一次大約三、四小時。第一次去看完後,相當震撼。回來後,連續兩個晚上睡不著,勉強自己睡著後,在夢中不斷地出現許多當年情景,然後,我發現,我從隱隱的夢中被自己的眼淚濕醒。
#被監控的青春
#被摧毀的信任
為什麼夢中會流下眼淚?是因為我在傷心難過嗎?好像是。傷心的是自己很珍惜的集體追求理想的青春記憶被蒙上了一層拋之不去的陰影。曾經共同打拼的同志情誼與信任,好像在一夜之間被敲碎。
由於我的字跡很特殊,過去很常手寫各種會議資料與紀錄。看到自己親手寫的文稿出現在監控檔案中,有一種奇怪感。到底是誰,將「我們」的會議資料都交給了國家的情治系統?
想到自己信任的小團體幹部與社團中,曾經有一些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既傷心,也憤怒。傷心的是,有人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就為了利益(難道是理念?)出賣了我們的信任。憤怒的是,威權政體的這種作為,不僅徹底扭曲當年許多青年的人性,嚴重的是,因為無法確認,誰是那些出賣者,這蔓延的無法被證實的懷疑,最後傷害了我們之間的信任。
當年不知道的無知,其實是一種天真的幸福吧。知道被監控的事實與細節後,我能夠得到什麼?
一位學妹在得知我要去促轉會看監控檔案之前,曾經 #力阻我不要去看。她說,你這麼陽光,去看到黑暗面, #會對人性失去信心。我想看,純粹就是一種對自己參與過的歷史的好奇。也許社會學的學術訓練,讓我對真相與社會真實,就是有一種求知的熱情。如果無法了解這個社會的真實,我們如何能夠奢談要改造它呢?
在我看監控檔案之前,轉型正義之於我,是個重要的歷史課題,和我們每一個台灣人有關,但,並不是我的個人議題。但,看了這些檔案後,我發現這個議題,對我,也有了個人的意義。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經非常幸運,幸運到,我沒有任何威權創傷,可以自在地來看這些檔案。但,我必須說,就算我看了檔案,我還是 #只得到一半的真相。
為什麼是一半的真相?同一時間,最多時候,有七八個線民在監控我。一個十人的幹部緊密會議,其中可以有兩個學生線民。我在明,他們在暗。當年如此,快三十年了,依然還是如此。
當年監控我、出賣我們小團體信任的學生線民,他們如今在哪個角落裡工作、生活?他們有讀到我在此時此地的心情與控訴嗎?為何三十年後,我依然不知道,是誰出賣了我們的信任。
有人說,應該就原諒他們吧?為什麼我要原諒?就算我真的打算原諒,那,他,是否有悔意?更大的問題是,過了快三十年,今天的我可以要求、有權利知道,他們是誰嗎?
告密者、我和我的監控檔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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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朋友問的 QQ
因為某些原因
她高二的美術學分據說會被扣分的樣子
不確定
這好像還是必修學分 (?
總之
如果美術學分沒拿滿會怎樣嗎
她很擔心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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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fengyu118 (223.138.85.65 臺灣), 06/19/2019 14:3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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