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假是 #科學 還是 #政治?我們的國家還需要哪些更深入的討論?
今天出現 #北北基放假不同步 的狀況,網路上掀起很大的討論。有些人對放假的決策叫好,也有人覺得宣布不放假很有 Guts。但颱風假要不要放,到底是科學還是政治?其實是個很值得大家一起思辨的議題。因此我們想做個整理,也跟大家一起思辨。
#颱風假的事實與科學
在討論之前,我們當然要有「事實」作為判斷的基礎。以下我們先看看事實的部分:
1. 台北市跟基隆市 11 日的風勢雨勢預測均未達放假標準,有一段距離。新北市部分行政區可能會達標準。
2. 北北基原訂晚間 8 點決定是否放假。但台北市宣布延後至 10 日的晚間 10 點決定是否放假,最後決定不放假。新北市則是在晚間 9 點宣佈放假。
後來台北市長接受訪問時表示,他的決策想法是:台北市緊急災害應變中心與台灣大學氣象團隊合作 10 幾年,雖然不敢說 100% 準確,但是自己尊重專業團隊的判斷,而專業團隊也在前一天說未達放假標準。
基隆市長的說法大概也跟台北一樣,根據科學跟尊重專業。
新北市長朱立倫則在臉書解釋放假兩大原因,第一是符合停班停課標準,第二則是災後須要時間清理環境。
#颱風假的政治
然而放颱風假的判斷絕對需要科學,卻也絕對「高度政治」。我們參考了菜市場政治學的一篇文章:「放颱風假真能討好小確幸選民嗎?統計結果顯示:放對假才會」,文章指出:
1. 在台灣,統計 2005-2014 年間,非選舉年遇到颱風的放假機率是 21.6%,選舉年是 27.7% 。
2. 在美國,Healy 與 Malhotra (2009) 對於災害支出的研究:他們分析 1985-2004 全美 3141 個縣的防災支出與災後重建支出,發現只有災後重建支出可以增加得票,防災支出選民無感;更慘的是,防災支出的成本約等價於災後重建的 15 分之 1 而已。
所以政治人物會不會因為 #選票考量 來決定要不要放假呢?看起來是很難不考量選票。
昨天我們看了一下相關首長臉書,發現宣布放假的,幾乎是一片讚聲。但宣佈上班上課的,就有很大爭議,有人支持這個依據科學作出的決定,也有人覺得這是不管百姓死活,甚至有人說「不放假就不投你」。
#精準決策的困難
氣象預測其實跟人體的相關檢驗檢查一樣,有很多變數。氣象預測一定會失靈,你要氣象專家跟你「保證」明天會不會下雨,跟要醫生跟你保證你明天會不會好一樣,我們只能告訴你大概的機率,但絕對不可能掛保證的。
縣市首長在做這些判斷,其實也很像醫師在做決策,他要考慮到科學的事實(氣象局預測的風力跟雨量)、實際交通的狀況、跨縣市通勤的問題、台北股匯市要不要開盤 ... etc
如果民眾要縣市首長「保證不會放錯假」,那真的是跟要求醫師「保證一定能把人救活」一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民眾說「不放假就不投你」,那給我的感覺會很像「不照我的方式醫我就投訴你」。這樣的做法,實在解決不了問題的。
現在來事後諸葛,依照實際的天氣結果,台北市跟基隆市是做出了正確判斷。但他們能做出判斷的原因,可能在於 #延後了宣佈時間 ,因為時間越近,就越可能做出正確判斷。如果是這樣,我們以後有必要逼得縣市政府一定要在晚間 8 點前宣布嗎?在資訊不足的時候,可不可以給他們多一點時間?
這次的北北基放假不同步,有沒有發生什麼問題?當然有。
例如有 80 萬人每天從新北通勤到台北,這些人的出勤怎麼辦?雖然有法令依據,但實際上執行就是有很多問題。例如錢怎麼算?根據法令是這樣講的:
勞工因前點所定之情形無法出勤工作,雇主宜不扣發工資。但應雇主之要求而出勤,雇主除當日工資照給外,「宜」加給勞工工資,並提供交通工具、交通津貼或其他必要之協助。
法令上寫了一個「宜」,而不是「應」,那這下子要怎麼決定呢?這似乎就留給勞工跟雇主去協(ㄓㄥ)調(ㄧˋ)了。
另外有不少雙薪家庭住在台北,家裡有小孩。宣布台北要上班。但是幼稚園有過半老師住在新北因此不來上班,因此沒辦法讓小孩來上課,最後家長還是要協調出一人請假來照顧小孩。
綜合以上的事實跟觀察,我們的想法大概是:
1. 北北基共同生活圈密不可分,應該要在防災假上有高度共識,並且有互相的配套措施。
2. 新北這次其實可以採取部分區域放假,這有前例可循,執行難度應該也較低,衝擊會小很多。
3. 大家也許可以給縣市政府多一點決策時間,即使到晚上 10 點,甚至是 12 點再宣布,應該也是可接受的範圍。否則在不充分的資訊,跟不充分的溝通下做出的決策,品質很難好。
4. 防災假是高度需要自然科學輔助判斷的,但大家也不要只單純依照自然科學判斷,因為民眾的生活不是只會受到風力跟雨量的影響。
5. 現在新型的工作不斷出現,單一的放假標準,可能已經不適合現代社會。例如許多公司是可以在家工作的,服務的對象可能都在國外。這樣的狀況下,要他們也一起放假,真的有必要性嗎?
6. 民眾要放假,其實也不應該把他想成「偷懶」。禦敵從嚴,料敵從寬,如果根據相關資訊,把標準抓寬鬆一點,即使放錯假,造成一些經濟損失,可能會比發生難以彌補的災害好。但當然很明顯未達放假標準的狀況,不在此限。
好,講了這麼多,昨晚 10 點宣布後,團隊辦公室在台北市的我們,思考完這些問題後,考量辦公室有近半同事居住在新北,我們也沒有急迫性需要大家必須到辦公室的事情,因此決定我們停班一天,薪資照算。
今天你的公司是怎麼做的呢?你對颱風假這件事情的想法是什麼呢?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公民議題,期待聽到大家「先撇除對各縣市長成見」之後的各種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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