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陣子我經常做唇膏分享,幾乎每天都能發現我又換了唇色,特派員們除了詢問色號之外,最常問的就是:「凱特的牙齒好白啊,連容易顯黃的顏色都能駕馭。平常有做什麼保養嗎?」
.
對著鏡子,我看了看自己的牙齒琢磨了一下,也許得歸功於「電動牙刷」吧。我是有著六、七年使用經驗的電動牙刷愛好者,每天基本刷三次牙:早上起床、吃完早午餐後、晚上睡覺前。因為平時喝咖啡也喝茶,使用電動牙刷可達到牙面徹底清潔的效果,所以非常依賴這個小家電。
.
收到Oral-B iO微磁電動牙刷 合作邀約時我很開心,原本就預計年底淘汰目前使用的舊機型,所以小小研究了市面上的電動牙刷,Oral-B iO微磁電動牙刷 正是我的口袋名單第一名。使用過後,一切果然如我想像,牙齒不僅更亮白了,但最令我驚艷的是它「刷毛微震科技」能讓刷頭在齒間移動的感覺更舒服。磁驅動馬達讓每根刷毛都在震動,所以能穩定能量,幫助我把牙齒刷乾淨並同時溫柔呵護牙齦。它有多穩呢?就算你放一顆水晶球在刷毛上,也能穩定持續轉動。
.
當然,第一眼吸引我的地方必須是「顏值」。Oral-B iO微磁電動牙刷 猶如精品的外型簡約、時尚、大器,霧面黑色質感極佳,刷頭與機身銜接處的線條無縫吻合,顯得整體更加精緻,非常賞心悅目。家電產品會洩漏出個人品味,所以選它就對了!另外還有智能互動裝置,讓專屬APP豐富我刷牙時的儀式感。
.
有特派員說:「凱特的某些生活習慣好像魔羯。」哈,這個我倒是不否認,可能因為上升魔羯的關係,我很著迷「自律」這件事。自從開始使用#Oral-B iO微磁電動牙刷 之後,我每次刷牙就會打開APP跟自己的牙刷連線,然後看著螢幕上下兩排牙齒圖開始刷牙計時。上排牙刷一分半,下排牙刷一分半,總共要刷滿3分鐘我才肯罷休。刷完後,牙刷上的液晶螢幕會顯示出笑臉或星星眼笑臉,手機上的APP則會記錄下每天的結果,然後告訴我:「您有進步,做得好!」
.
以前用的電動牙刷沒有智能互動裝置,我只是下意識的刷牙,腦中有時還會分心想其他事情,牙齒到底刷得徹不徹底,都只能「憑感覺」。但現在刷牙的三分多鐘我完全投入其中,沒有遺漏任何一顆牙,才發現原來這樣刷才叫做真正乾淨。因為刷完後會感覺整個口腔很清新舒爽,牙齒在舌尖的舔舐下有一種「咕溜」的口感。
.
Oral-B iO微磁電動牙刷 智能的地方不僅於此,它還有好幾種刷牙模式可供選擇,分別是:日常清潔、深層清潔、敏感專用、輕柔呵護、鑽白拋光、牙齦呵護、舌苔清潔。剛使用的那週我把所有模式都試了一次,之後就固定在「深層清潔、敏感專用、鑽白拋光」這3種模式。早上起床選擇敏感專用,吃完東西出門前用鑽白拋光,晚上睡前則使用深層清潔。
.
很多人擔心使用電動牙刷無法準確掌握力道,關於這一點,Oral-B iO微磁電動牙刷 也非常體貼,或者說相當人性化吧。刷牙時你只要對著鏡子就能看到3個不同壓力感應燈的提醒。白燈告訴你太輕了,可以稍微加一點力度讓它變成綠燈,更有效去除牙菌斑。一旦過於用力,就會變換紅色警訊燈號,簡直就是我刷牙時的貼身小秘書。
..
如果上述的優點已經達到99分,那麼我現在要描述的就是達到100分滿分的關鍵。商務人士如我,總是希望自己用慣的貼身小物可以跟著自己到處飛,以前的電動牙刷不是無法隨身攜帶,就是帶著很麻煩。但Oral-B iO微磁電動牙刷 不僅配有專屬收納盒,直接連接充電線還能幫牙刷充電。
.
哇哇哇,如果你跟我一樣是個細節控,這一點真的會讓你拍手叫好。
.
生活裡有些事其實很微小,像刷牙這種事,你忽略一點也無所謂。但我是這麼想的,也許生活的幸福感就建立在這些容易被自己忽略的小事情上。把牙齒刷好刷滿,天天得到液晶顯示的星星眼,這種確切但微小的鼓勵不僅讓我養成好習慣,更像在說:「能堅持把小事做好的你,一定是幹大事的人。」
.
/ 刷牙學問多,樂趣也多
/ 細節決定高度
.
#OralB #OralBiO #微磁電動牙刷 #頂級電動牙刷 #德國製造 #淨無止淨
.
還考慮什麼呢?買它!!!
https://pgno1.com/r0V6T
霧唇可以刷牙嗎 在 又曦 Facebook 八卦
#26
從華小姐那邊回家之後,從洗澡到吃飯,我臉上始終掛著白癡般的笑容。
我的手指不斷掐著身邊各種東西,沙發、被單、衣服、自己的大腿、自己的臉頰……但沒有一樣東西跟她相似。
她臉頰那柔軟而富彈性的感覺,一直停在我的手指上,揮之不去。
想忘,也忘不掉。
吃完飯後我馬上躲回房間登入MSN,一看到她上線就問︰
「喂,你個傷口點呀?仲痛唔痛?」
她用跳起的狗熊打了個招呼︰
「一點點傷而已啊,已經處理好了!」
「要小心呀,女仔有疤就唔好睇」
「嗯嗯,我會注意的」
是我錯覺嗎?突然覺得她很聽話。看到她的蟲洞頭像和古怪的狗熊圖案,我對著電腦螢光幕笑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但就是著了魔一樣無法控制自己情緒。
MSN「叮咚噹」地響了幾下,打斷我的傻笑︰
「那個」
「剛才在家樓下,你」
「你想說什麼?」
「呀啊啊啊啊——」
我臉上如被火燒,忍不住叫了一聲,逃跑到廁所去。
媽媽馬上跑過來叩門︰
「阿翔你做咩事?吃錯嘢嘔呀?」
「唔、唔係呀!我……我打機打到好激動咋!」
媽媽抱怨我兩句就回去看電視,我獨留在廁所裡,用冷水不斷洗臉。
我把臉上的水抹乾淨,深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著自己在鏡中的臉孔,我不斷對自己說︰
「我係認真嘅,我唔係玩玩下!同佢講啦!話畀佢知我點諗!」
我對自己肯定地點點頭,打開廁所門,氣勢如虹地走回房間裡,順手鎖上門。
我坐在電腦前,十指落在鍵盤上,按捺著鼓動的心跳,一字一字打下︰
「我想同你講」
打完這五個字我心跳已經急到不行,我握緊掌頭轉動座椅讓自己分散注意力。
就在這時,我意外瞄到我的遊戲機。
那晚阿堅來我家打機的記憶逆襲大腦,我想起他的話,也想起自己的毒誓︰
『我對燈火發誓,我一世都唔會做對鄧柏堅唔住嘅事!我知你中意華子昕,我發誓,我絕對唔會同你爭女!如果我有違此誓,我今生今世都溝唔到女!永永遠遠都要做人隻兵!』
自己的話在腦中迴響,我的衝動馬上被冷水澆熄。
沒錯,我答應過阿堅,我不可以跟他爭,我不可以背叛他。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要等到阿堅放棄之後,才可以對她說。
我沉思了好一會,才回到電腦前。
華小姐發了幾個問號過來,我反覆修改訊息幾次,送出︰
「我想提你小心個傷口啫,冇咩事」
她隔了差不多一分鐘才回覆︰
「啊,是這樣,是這樣嗎?呵呵呵」
「咁你呢?你頭先想講乜嘢?」
「我」
「就是」
「那個」
「我我想謝謝你送我回家,嗯嗯」
「嗯嗯嗯!謝謝,辛苦你了」
她的狗熊不斷點頭。
我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我有更多時間處理阿堅那邊。
「你等我,好快。」
我對著她的MSN視窗悄悄默唸這句話。
.
在一片霧中,我又回到了麥當當。這次不是炸薯條,而是溫書。
桌面上攤開了一大堆書本和past paper,華小姐獨自坐在我的正對面。
我們兩人默默低頭做past paper,而且做得很急,我這才想起我們正在比賽。
剛察覺,電話的計時器就響了起來。
夠鐘啦,停筆。她得意地說。
我把試卷遞給她,她拿起紅筆來改了幾下,笑著還給我。
今次又係我贏,咁你要聽我話啦。她說。
咁你諗住點?我問。
我想咁樣。
她說著把腿伸直,讓身體靠過來,臉漸漸靠近我。
她把眼睛輕輕闔上,眼睫毛抖動著,粉紅色的嘴唇在我的眼前越變越大。
我的心臟快要撐爆胸膛跳出來,身體緊張得直抖擻,我匆匆學著她把雙眼合上,全心等待first impact……
我嚇得醒了過來,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房間,再看看單人床,馬上就明白自己做了一個夢。
我慘叫了一聲,雙掌用力拍打自己的臉。
醒啊!阿翔!你在發什麼夢呢?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
我不斷叫自己清醒,但雙腿剛下床,就馬上伸手去開電腦。
令人失望的是華小姐不在線上,可能還沒起床。
我有點失望,轉身想去刷牙時,突然聽到訊息響聲。
我馬上衝回電腦前,果然收到訊息,不過卻不是我在期待的那個。
SukiSukiDaisuki⭐️︰
「你上咗嚟?」
我想起自己當天對Suki說的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正猶豫應不應該回答,她馬上又送來一行字︰
「你有無銀行account?我過返2千蚊畀你」
我連忙坐下來打字︰
「吓?咁又唔使急嘅,你開學先還都得」
「唔好囉。我哋呢個假期好長喎,你可能都要用錢,我唔想再麻煩到你。你畀個account number我啦」
Suki純文字沒用表情符號,實在很少見。我有點害怕,心想她不是生氣了吧?
再轉念一想,不對啊,她生氣也不關我的事吧?她是別人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女朋友。
而且那兩千元是我剛剛出糧的人工,雖然不急用,但暑假這麼長,還是多留點錢比較好。
於是我便把銀行戶口給了她,她回應說轉數後會通知我,就沒再別的說話。
我鬆了一口氣。
現在回想,那天在沙灘我真不知哪來的勇氣教訓她。如果再讓我重來,我未必敢那樣跟她說話。
『我覺得我哋唔應該聯絡咁多。下次再有咩事,你都係搵返你男朋友啦……』
萬一Suki大發脾氣怎麼辦?萬一她每天在學校都黑我臉怎麼辦?
不過,說出口的話覆水難收,既然Suki沒有其他意見,那也算是一個好結果吧。
.
我刷完牙吃過早餐再望望MSN,可惜華小姐還沒上網。
時間已到,我唯有出門去麥當當開工。
這天我炸薯條炸得很不專心,不斷向門口張望,結果連續幾次被油濺到手。
經理過來問我昨天請假的事,我大概說了一下,然後她又取笑我很多女朋友。我連忙笑著否認,說華小姐不是我女朋友,經理卻說,你笑得這麼陶醉還想騙誰啊?
看來,我的表情真的不會騙人。
我不斷幻想華小姐走過來看見我這表情會怎樣?她會不會發現我在想什麼?我是不是應該掩飾一下?
「阿翔,喂!呢邊!」
正想著,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轉過頭去,只見阿堅就站在櫃位外。
----
✏陪朋友去自修室追女神,點知女神鍾意咗我
又曦
*鍾意睇嘅朋友請share
~請大家幫手加速~
#陪朋友去自修室追女神
上一集︰http://bit.ly/2nNiFQ5
下一集︰http://bit.ly/2opyRLH
全集︰http://bit.ly/2kyjbRt
霧唇可以刷牙嗎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八卦
【被生活折磨的我們】
什麼時候,我們最明顯感到自己不再年輕、不再激情了呢?也許是結婚、有了孩子之後吧。再怎麼偉大的愛情,也抵抗不了生活的折磨。
卡佛這篇〈學生的妻子〉,就是這麼個場景。有這麼個晚上,妻子不斷喚醒疲憊不堪的丈夫,做這做那的,乍看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不好好睡覺瞎折騰。
但如果你有些耐心,回頭再看第二次,你會發現這麼個晚上,其實是人生的縮影......
-
學生的妻子 / 卡佛
他在給她唸里爾克,一個他崇拜的詩人的詩,她卻枕著他的枕頭睡著了。
他喜歡大聲朗誦,唸得非常好,聲音飽滿自信,時而低沉憂鬱,時而高昂激越。
除了伸手去床頭櫃上取菸時停頓一下外,他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詩集。
這個渾厚的聲音把她送進了夢鄉,那裡有從圍著城牆的城市駛出的大篷車和穿袍子的蓄須男子。
她聽了幾分鐘,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他接著大聲往下唸,孩子們已經睡著很久了,外面,不時有輛車在潮濕的路上擦出些聲音。
過了一會他放下書,轉身伸手去關燈。突然,她像被嚇著似的睜開了眼睛,眨了兩三下。
她發愣的明亮眼珠上眨動著的眼瞼,看上去出奇的黯淡和厚實。他注視著她。
「做夢了?」他問道。
她點點頭,抬手摸了摸兩鬢的塑膠髮捲。明天是星期五,整個伍德隆公寓四到七歲的孩子一整天都要歸她管。
他用一隻胳膊肘支著身體看著她,同時試圖用閑著的那只手把床單抻直。
她臉上皮膚光滑,顴骨突出;這顴骨,她有時會對她的朋友說,是從她父親那兒繼承來的,他有四分之一的內茲佩爾塞人(注:北美印第安人的一個部落)血統。
接著她說:「給我隨便弄點兒三明治,邁克。麵包上放點黃油、生菜和鹽。」
他沒做什麼也沒說什麼,因為他想睡了。但當他睜開眼睛時,她還醒著,正盯著他。
「南,你睡不著?」他非常嚴肅地說。「很晚了。」
「我想先吃點東西,」她說。「不知怎麼搞的,我的腿和胳膊都疼,還餓。」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翻身下了床。
他給她做好三明治,用托盤端過來。她從床上坐起來,對他笑了笑,接過托盤時往背後塞了個枕頭。
他覺得她穿這身白色睡衣看上去像醫院裡的病人。
「真是個有趣的夢。」
「夢見什麼了?」他說,上床朝他那邊轉過身去,背對著她。他瞪著床頭櫃,等了一會兒。然後慢慢閉上眼。
「真想聽嗎?」她說。
「當然。」他說。
她舒服地靠在枕頭上,抹掉嘴唇上沾著的一塊麵包屑。
「嗯,好像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你知道的,那種有各種複雜關係的夢,但我現在記不全了。
剛醒來時還記得很清楚,現在有點模糊了。邁克,我睡了有多久?這個無關緊要吧,我猜。
總之,好像是我們在某個地方過夜。我不知道孩子們都在哪兒,但只有我們倆待在某個類似小旅館的地方。
在一個陌生的湖邊。那兒還有一對年紀較大的夫婦,他們提議用摩托艇帶我們出去兜一圈。」
她笑了起來,回憶著,身體離開枕頭向前傾。「接下來我只記得我們在上船的地方。結果船上只有一排座位,在前排,有點像張條凳,只夠坐三個人。你和我就誰該犧牲自己擠在船尾爭了起來。你說該你,我說該我。但最終還是我擠進了船尾。
那地方真窄,我腿都擠疼了,還擔心水會從船邊上漫進來。後來我就醒了。」
「真是個不尋常的夢,」他應付一句,昏昏欲睡地覺得自己該再說點什麼。「你還記得邦妮•特拉維斯嗎?佛瑞德•特拉維斯的老婆吧?她說她常做彩色的夢。」
她看了眼手中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咽下去後,她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裡邊,用腿平衡著托盤,身體向後靠,伸手拍打身後的枕頭。
然後她笑著,舒心地向後靠在枕頭上。
「你還記得那次我們在提爾頓河過夜嗎,邁克?就是第二天早上你釣到一條大魚的那次?」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還記得嗎?」她說。
她記得。過去幾年裡她很少想到它,最近卻常想起它來。那是婚後一個月或者兩個月,他們出去度週末。
他們坐在一小堆篝火旁,冰涼徹骨的河水裡還浸著一個西瓜。
晚飯她做了炸午餐肉、雞蛋和罐裝豆子,第二天早晨,仍用那只燒黑了的平底鍋做了烤薄餅、午餐肉和雞蛋。兩次做飯她都把鍋給燒糊了,咖啡怎麼也煮不開,但這是他們度過的最美好的時光之一。
她記得那晚他也給她朗誦來著:伊莉莎白•勃朗寧,還有《魯拜集》裡的幾首詩。
他們蓋了那麼多被子,她的腳在下面動都動不了。第二天早晨他釣到一條巨大的鱒魚,河對面路上的人停下車來,看他怎樣把魚弄上岸。
「哎,你到底記不記得了?」她說,拍著他的肩膀。「邁克?」
「記得。」他說。他往他那邊稍微移了移。
他覺得自己已經記不太清楚了。記住的反倒是仔細梳理過的頭髮,以及那些半生不熟的對人生和藝術的見解,儘管他沒想記住這些。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南。」他說。
「我們剛上完高中,你還沒去上大學。」她說。
他等著,然後撐起胳膊,轉過頭,目光越過肩膀看著她。「三明治快吃完了吧,南?」她仍然在床上坐著。
她點點頭,把托盤遞給他。
「我要關燈了。」他說。
「要是你想的話。」她說。
他再次栽倒在床上,雙腳向兩邊伸展,直到碰到她的腳。他一動不動地躺了一會兒,試圖放鬆自己。
「邁克,你還沒睡著,是吧?」
「沒有,」他說。「沒睡著。」
「那好,別在我前面睡著了,」她說。「我不想一個人醒著。」
他沒有回答,只是向她那兒稍稍靠近了一點。她把手臂搭在他身上,手掌平放在他胸口,他抓住她的手指,輕輕地捏了捏。
只一會兒的工夫他的手就落到了床上,他嘆了口氣。
「邁克?親愛的?我希望你能揉揉我的腿,我的腿好疼。」她說。
「天哪,」他輕聲說道。「我剛才都睡著了。」
「嗯,我希望你能揉揉我的腿,再和我說會兒話,我的肩膀也疼。腿尤其疼。」
他轉過身來,開始揉她的腿,然後又睡著了,手還放在她的臀部。
「邁克?」
「怎麼了?南,告訴我怎麼了。」
「我想要你幫我按摩一下全身,」她說,轉身面朝上。「今晚我的手臂和腿都疼。」她屈起膝蓋,把被子拱起一個包。
黑暗中他眼睛一睜,又閉上了。「哈,生長疼痛?」
「哦,天哪,是啊,」她說,扭動著她的腳趾頭,高興於自己終於把他從睡眠中拉了回來。「我十歲、十一歲時就長到現在這個樣子了。你真該看看那時的我!那時我長得那麼快,腿和胳膊一天到晚都在疼。你沒這樣過?」
「沒什麼樣過?」
「你有沒有感到過自己在長?」
「不記得了。」他說。
他最終撐起身體,劃了根火柴,看了看鐘。他把枕頭涼的那面翻上來,又躺了下來。
她說:「你犯睏了,邁克。我希望你願意聊一會兒。」
「好吧。」他說,沒有動。
「你抱著我,讓我睡著,我睡不著。」她說。
她轉向她那一側,面對著牆,他轉過身來用胳膊摟住她的肩膀。
「邁克?」
他用腳趾頭碰了碰她的腳。
「跟我講講你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東西吧。」
「現在想不起來,」他說。「願意的話你可以和我講講你的。」他說。
「如果你保證告訴我的話。願意保證嗎?」
他又碰了碰她的腳。
「好吧……」她說,仰面舒服地躺著。
「我喜歡好的食物,像牛排和脆炸薯泥那樣的東西。我喜歡好看的書和雜誌,夜裡乘火車,還有坐在飛機上的那些時候。」她停住了。「當然,沒有按喜歡的順序排。如果要按順序排的話我得想一想。但我喜歡坐飛機。離開地面的那一刹那,你會有一種一切都無所謂的感覺。」她把腿擱在他的腳踝上。
「我喜歡晚上睡晚點,第二天早上賴在床上不起來。我希望我們能經常那樣,而不是偶爾一次。我還喜歡做愛,喜歡在不經意時被愛撫。
我喜歡看電影,過後和朋友一起喝喝啤酒。我喜歡交朋友。我非常喜歡珍妮斯•亨德里克斯。
我希望每週至少去跳一次舞。我希望總有漂亮的衣服穿,希望在孩子們需要時不用等就可以給他們買衣服。
勞瑞現在就需要一套過復活節穿的衣服。我也想給蓋瑞買一套新的西服或什麼的。
他夠大的了。我希望你也有一套新西服。其實你比他更需要一套新西服。
我希望我們有自己的房子,不用每年或隔一年就得搬次家。這是最大的希望了,」她說,「我希望我倆能過一種誠實的生活,不用擔心錢和帳單之類的東西。」
「你睡著了。」她說。
「沒有。」他說。
「我也想不起別的什麼了。該你了。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我不知道,好多東西。」他咕噥了一聲。
「嗯,告訴我嘛。我們不就說說而已嗎,是吧?」
「我希望你別煩我了,南。」他又轉到他那一側,手臂伸出床沿。她也轉過身來,緊貼著他。
「邁克?」
「天哪,」他說。接著又說:「好吧。先讓我抻抻腿,我好醒過來。」
過了一會她說,「邁克?你睡著了?」她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沒有回應。
她靠著他的身體躺了好一會兒,試圖睡著。起先她很安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地靠著他,均勻地小口呼吸。但她睡不著。
她努力不去聽他的呼吸聲,那讓她覺得不舒服。呼吸時他鼻子裡發出一種聲音。
她試圖調節自己的呼吸,讓呼氣和吸氣合上他呼吸的節奏。但沒用。他鼻子發出的那種細小的聲音讓她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的胸膛也發出一種吱吱聲。她又翻了個身,用屁股抵著他的屁股,把手臂一直伸到床的外面,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抵住冰冷的牆。
床腳處的被子被拉起來了,腿在移動時能感覺到一股氣流。她聽見兩個人走過來,在上隔壁公寓的樓梯。有人在開門前發出一個嘶啞的笑聲。
她聽見椅子拖過地板的聲音。她又翻了個身。隔壁有人沖馬桶,稍後,又沖了一次。她又翻了個身,這次臉朝上,想要放鬆自己。
她想起了在一本雜誌上讀到過的文章:如果身體所有的骨頭、肌肉和關節都能完全放鬆的話,睡眠一定會降臨的。她長長地呼了口氣,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躺著,手臂伸直放在身體兩側。
她儘量放鬆自己,試圖想像自己的腿懸在空中,沐浴在某種薄霧般的東西裡面。她翻身肚子朝下躺著。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來。她想著嘴唇前面床單上自己蜷曲著的那隻手的手指。
她伸出一根手指來放在床單上。她用拇指摸了摸食指上的結婚戒指。她翻到側面,又翻到正面。
她開始感到恐懼,在一種莫名的焦慮中,她祈禱自己能夠入眠。
求你了,老天,讓我睡著吧。
她努力要睡著。
「邁克。」她小聲說道。
沒有回應。
她聽見隔壁房間裡孩子中的一個翻身時碰到了牆。她又聽了聽,但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她把手放在左胸,感到心跳傳到她的手指上。她趴在床上,頭離開枕頭,嘴貼在床單上,哭了起來。
她哭了一會兒,然後爬到床腳,從那兒下了床。
她在衛生間洗了臉和手。她刷牙,一邊刷一邊從鏡子裡端詳自己的臉。
她把客廳的暖氣調高了點。然後,她在廚房的桌旁坐了下來,把腳收進睡衣裡面。她又哭了。
她從桌子上放著的一盒菸裡拿了一根點著。過了一會兒,她回臥室去拿她的浴袍。
她去看孩子們。把兒子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他的肩膀。她回到客廳裡,坐在那張大椅子上。她隨手翻開一本雜誌試著往下讀。
她盯著上面的照片,又試著往下讀。不時有輛車從外面的街上開過,她會抬起頭。每當車子開過時,她都要聽著,等著,然後再低頭讀雜誌。
椅子邊的架子上有一遝雜誌,她把它們都翻了一遍。
曙光初現時她站了起來。她來到窗前。小山岡上無雲的天空開始變白。
樹木和街對面那排兩層高的公寓樓,在她的注視下顯露出它們的形狀。天空變得更白了,山岡後面的光線在急劇增多。
除了因為孩子中的這個或那個而早起外(她不把這些算上,因為她從來沒往外看,只是匆忙地回到床上或去廚房),她一生中沒見過幾次日出,而那幾次還是在她小時候。
她確信沒有一次像這樣。她從未在讀過的書和看過的畫裡,瞭解到日出會是這麼的可怕。
她停了一會兒,走到門前,開門來到門廊上。她掖緊浴袍的領口。空氣又濕又冷。
周圍的景象漸漸顯露出來。她的目光掃過一切東西,最後停在了對面山頂電臺發射塔閃爍的紅燈上面。
她穿過昏暗的寓所回到臥室。他在床中央躺著,被子纏在肩膀上,頭的一半壓在枕頭下面。
熟睡中的他顯得絕望,緊咬牙關,胳膊直挺挺地伸過她這邊的床。她看著,在她眼前,房間變得很亮,白床單越來越白。
她濕了濕嘴唇,發出了一點黏滯的聲音,跪了下來。她伸出手攤在床上。
「上帝啊,」她說。「上帝啊,你願意幫幫我們嗎?」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