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鄉文集《靠岸》第六章 舞浪鼓
農曆五月仲夏,吹東南風,當血紅的夕陽像觸礁的輪船,慢慢沉沒在海平線下,豔麗的紅霞渲染了海天,喧騰的色彩,隨著湧浪,在海面跳躍著,直到落日完全沒頂,一切才回歸平靜。此時,一輪明月像被一波波海浪推起似的,悄悄升上夜空,皎潔的月光灑在墨藍的海面上,像海中之湖,又像某處仙境的入口,吸引著航海的人,航向一段古老又美麗的傳說。
此時大陳島的近海,正值一年一度的小黃魚(又名黃花魚)季節,曾祖父羅洪亮領著水手們,揚起風帆,分乘二艘單帆帆船,趁著明亮的月光,在島的近海巡航,只要將一張張漁網投入海中,由二艘帆船拖曳著,就能捕撈一網又一網金黃斑斕的小黃魚,肉豐質細,入口滑嫩的小黃魚,對漁民而言,那可是一尾又一尾的活黃金。
羅家約莫是在清光緒年間,曾祖父羅洪亮那一代才遷移到大陳島的。原本在大陸浙江就有田產的曾祖父,為什麼不留在大陸守著祖產,卻要冒險遷移到大陳島拓荒?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看中了當時大陳島還是一處人湮稀少的荒島,遍島無主的土地,誰先開墾就歸誰的;再則就是大陳島是浙江第二大漁場,周遭海域漁產豐富,終年不絕。
當時在大陸,地籍制度已具規模,土地均繪有清丈圖冊,記載業主姓名、土地坐落、地積甲數等,因此大陸溫嶺的土地多半都已各有所屬,對於已擁有祖產的曾祖父,守成有餘,但已無圈地拓荒的空間。曾祖父算是最早來到大陳島拓荒的一批人,他率先圈了許多荒地,再逐步將之開墾為可耕種的農地,至於在大陸的田產則出租給佃農,然後每年從大陳島渡海回溫嶺老家去收田租。
但在大陳島擁有土地也不是「先到先佔」那麼簡單,口說無憑,而當時在大陳島也沒有「地契」這種東西,那要怎麼認定土地屬張家、李家還是羅家呢?關鍵在於你有沒有實際進行土地開墾。
「是你開墾的,就算是你的土地;你沒開墾的部分,就不能算你的土地!」父親說,這也算是曾祖父那批人初來大陳島時,大家彼此雖不成文,但一致遵守的潛規則。
為了擁有更多的土地,曾祖父十倍於其他鄉親的勤奮,日以繼夜地拓地墾荒。
「早不見太陽、晚不見太陽。」父親說,這就是曾祖父初到大陳島的生活的寫照,意思是曾祖父每天總是天還沒亮,就到圈下的土地耕種,一直忙到天黑才回家睡覺,十年如一日,無日歇息。
曾祖父把一大片無主荒地劃成自己的地界,然後在地界內,親手把土裡大小不一的岩石,一塊一塊地挖除;再把密密叢叢的雜草,一把一把地拔乾淨;繼而將又乾又硬的土壤一鋤一鋤地翻開;最後撒下農作的種籽,辛勤耕耘,等待秋穫冬藏。
就這樣,憑藉著異於常人的毅力與勤奮,曾祖父把一畝畝的荒地變成良田,開拓出羅家在大陳島的大片田產。
「勤勞,才是羅家真正的地!」所謂身教更重於言教,父親認為,曾祖父是用一生的汗水,替羅家的後代子孫,樹立了代代相傳的治家家訓。
除了對墾地的執著,大陳島周遭海域的豐富漁場,更是被曾祖父視為快速累積財富的重要資源。在曾祖父的算計中,田地一旦開墾好了,可以出租給佃農收田租,也可以雇請長工耕作,不必再親力親為,騰出的時間,可以專於漁獲捕撈。環繞大陳島礁的海域,棲息著眾多享譽海內外的魚種,七星鰻、虎頭魚、黑鯛、石斑等,幾乎四季皆有漁產可供捕撈,曾祖父精準地掌握了大陳島陸地、海上的天然資源,加以過人的勤奮刻苦,羅家在他的經營下,自然愈加興旺了。
對許多大陳島漁民而言,大海是賴以維生的母親,從滔滔白浪的海裡,捕撈起來的漁獲,是大海對於辛勤漁夫的賞賜,也是一家溫飽的依靠。每一個曬得黝黑的漁民,臉上大大小小的曬斑,更是上天透過熾熱的陽光,所頒贈的驕傲勳章,為每一個甘冒海上風險,為家計生存而奮鬥不歇的漁民們,烙印出讓後代子孫永誌難忘的徽記。
如前所言,在大陳島的海域,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漁汛,每年農曆三月左右是烏賊季,漁民們會開始為捕烏賊做前置工作的準備。
「我們家每年農歷三月,都會到一座叫屏風山的小島附近,搭起草棚,待上一個多月捕捉烏賊。」父親說,只要算好潮流,在附近海域放下一個個用竹子編造的特製竹籠,就表示這是你的海區,其他人就不會越界到你所屬的標示區域捕捉烏賊,換言之,這個海區,也成為一種大家各自默守,互不侵犯的私有領域。
烏賊汛期裡,曾祖父與祖父這對父子,總是划著竹筏到屏風山小島旁,將竹籠布置在自屬區域的近海,他們會在竹籠子裡,放入一隻母烏賊,等漲潮時,會吸引公烏賊進來,這個特製竹籠在兩頭開了外大內小的束口,公烏賊一旦鑽進來就出不去,等到退潮時,就划著竹筏出去收拾一個個竹籠,滿載著烏賊返回島岸。
也有漁民用會漁網捕撈烏賊,這另一種捕法,漁網的上層繫著浮筒,下層綁著重物,讓漁網上邊浮在海面,下邊沉進海裡,算準了烏賊群聚的海域,駕駛著竹筏網捕烏賊。
「為了捉烏賊,我小時候有一次還差點淹死!」父親回憶起一段年少時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的往事。
那時的父親大約十三、四歲,祖父因農、漁兩頭忙著,祖母也下田協助祖父幫忙農事,於是祖父交待父親負責炊煮全家人的午飯。由於大陳島風很大,生火不易,結果父親煮了半天,依然無法將米飯炊熟,害得一家人中午沒飯吃,祖父就把父親痛罵了一番,認為父親身為長子,卻連飯都不會煮。
挨了罵的父親,心情特糟,索性溜出家門,去到一家賣甜餅的店家,店家老闆娘對他說,現在是烏賊季,海面上有很多烏賊因為被魚咬傷,游不動,只能漂浮在海面上,只要去撿一隻烏賊回來,就可以和她換一個甜餅。年少的父親聽了大喜,心想就撿幾隻烏賊跟老闆娘換些甜餅帶回家,家人至少還有甜餅可吃。於是找了一位朋友,二個少年就划了竹筏出海去撿烏賊。
但他們這一對不自量力的小孩,根本不會操控竹筏,加上那一天的海象不好,海流又特別強勁,竹筏竟被海流愈帶愈遠,父親一急,使盡全身力氣划著竹筏,卻因為用力過度,竟把槳都划斷了,沒了槳的竹筏往外海漂離,離岸愈遠了。
所幸此時有一艘帆船駛過,二個孩子立刻大聲呼救,帆船上的漁夫發現父親的竹筏,快速靠了過來,父親趕忙向帆船拋繩,但因為過於緊張,繩子拋出的同時,一個重心不穩,就跌進了湍急的海流裡,還好繩頭已經拋上了帆船,而父親跌進海中時,腳適巧被繩索纏住,帆船上的漁夫趕忙拉繩,把父親拖到船上,此時父親早已精疲力盡,掉進海流裡的同時又喝了好幾口的海水,但總算保住了小命。
父親為了逞強,連一隻烏賊都沒抓到,還差點賠上性命,當時內心的沮喪和懊悔,實非筆墨可以形容了。飽受驚嚇的父親,深怕回家會被祖父責罵,於是一個人躲在家附近海邊的大岩縫裡,不敢回去,一直躲到晚上,滿天璀燦的星光,更增添父親內心的失落與寂寥,此時,祖父早已四處遍尋父親不著,好不容易,終於在岩縫裡找到孤身蹲坐岩石上的父親,祖父不發一語地牽起父親的手,就著星光,默默走回家去。
農曆五月,烏賊季結束,黃魚季開始登場,曾祖父、祖父和幾位水手,會分駕二條單帆帆船拉著漁網去捕黃魚。
其中一條是母船,包含船長在內共有水手四個人,另外有一船則是子船,配有二個水手,一正手一副手。他們都是選風平浪靜的夜晚,在吃完晚飯後出發,白天回航,天候不佳則不出航。在當時,曾祖父是船長,負責操帆及指揮二船,後來曾祖父過世後,就由祖父操帆和指揮。曾祖父和祖父這對父子操帆的技術,在當時的大陳島是遠近馳名的,必須熟悉海象,精算風向和風力,才能將帆船駕馭自如。於是卓越的駕船技術,加上對漁汛海域瞭若指掌,曾祖父、祖父每次返航,幾乎都是滿載而歸。
到了冬天,則是帶魚與鰻魚季,此時船必須開到更遠的地方。因為捕小黃魚的近海帆船,和釣帶魚與鰻魚的帆船,船型與設備都不相同。釣帶魚與鰻魚的帆船,大陳話叫「舞浪鼓」,漁船頭是尖長的,船型也比捕小黃魚船的體積大得許多。雖然一艘船一般也是配置四個人,但船身還有內艙,晚上可以睡在裡面。「舞浪鼓」一出海,通常要三、四天才回得來。
羅家雖擁有自請師傅專造的捕黃魚帆船隊,但「舞浪鼓」這種船,則是每年冬天去下大陳島,向人租來的。
漁民駕著「舞浪鼓」,船上配置一條很長的漁繩,一邊航行,一邊放繩,繩上有鈎、有浮筒,鈎上的餌則是用帶魚切片做成,用來誘使鰻魚上鈎。
「相較起來,冬天出海比夏天出海危險多了。」父親說。一來夏天作業的地方是在近海,天候若有變化,可以立即返航,就算遇到颱風來襲,但漁民們皆通曉觀看天象來判斷氣候,若有颱風接近,漁民從雲的形狀與海流湧浪,就可大致研判出來。但冬天的東北季風,卻是非常難掌握,有時突然颳起強大陣風,僅靠風力航行的帆船根本回不了頭,一不小心,整條船被風吹翻,也時有所聞,因此海難頻頻發生,亦不足為奇了。
羅家討海為生的家族事業,在大陳島大撤退後,便走入歷史,為了不讓島上的物資,在撤退後,被中共解放軍運用,包括家裡的帆船在內,島上所有帶不走的農耕工具、伙房炊具、漁用捕具,悉數遭到國軍銷毁,彷彿是替羅家先祖畢生的努力,劃下一個滄桑句點。
但也不是來到台灣就與漁業絕緣,當我們家被政府安置在花蓮的大陳一村後,政府曾讓大陳鄉親依自己的專長選擇職業,並給予輔導與補助,當時祖父選了「漁民」,政府便配撥一艘小噸位的漁船給祖父,祖父就靠著政府送的漁船,在花蓮近海捕了將近十年的魚,父親並曾陪著祖父出海捕過兩、三次魚。但因為不熟悉花蓮的漁場、魚種與魚性,所捕的漁獲連維持生計都有困難,直到船損壞了,索性不去維修,完全放棄捕漁的念頭了。
父親後來因考上碼頭工人而定居在基隆,雖然他在基隆港當了一輩子碼頭工人,過得仍是傍海營生的日子,卻是在一艘一艘精鋼鍛造的現代貨輪上,靠著扛負重物的苦力,養家活口,相較於曾祖父、祖父在驚濤駭浪中打漁搏命的日子,終究成為家族的歷史記憶了。
「舞浪鼓」,在海之子民的人生中漸去漸遠,成了夢境中的幽靈之船。
同時也有17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秋風蕭瑟,掠過了清幽的譚公廟,拂到筲箕灣避風港。洪波湧起,打散了月兒傾瀉的粼光。五更時分的小碼頭,已經有十來人正盼着破曉。陸續見船隻埋岸,漁民將漁獲攤放於海旁叫賣。這一大早,來買海鮮的街坊算不上是絡繹不絕,卻也是湊了個小熱鬧。一名白髮老人正姍姍步至,眾人都抬頭喊聲「喜叔」,啊,他可是筲箕灣最老的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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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鄉文集《靠岸》第六章 舞浪鼓
農曆五月仲夏,吹東南風,當血紅的夕陽像觸礁的輪船,慢慢沉沒在海平線下,豔麗的紅霞渲染了海天,喧騰的色彩,隨著湧浪,在海面跳躍著,直到落日完全沒頂,一切才回歸平靜。此時,一輪明月像被一波波海浪推起似的,悄悄升上夜空,皎潔的月光灑在墨藍的海面上,像海中之湖,又像某處仙境的入口,吸引著航海的人,航向一段古老又美麗的傳說。
此時大陳島的近海,正值一年一度的小黃魚(又名黃花魚)季節,曾祖父羅洪亮領著水手們,揚起風帆,分乘二艘單帆帆船,趁著明亮的月光,在島的近海巡航,只要將一張張漁網投入海中,由二艘帆船拖曳著,就能捕撈一網又一網金黃斑斕的小黃魚,肉豐質細,入口滑嫩的小黃魚,對漁民而言,那可是一尾又一尾的活黃金。
羅家約莫是在清光緒年間,曾祖父羅洪亮那一代才遷移到大陳島的。原本在大陸浙江就有田產的曾祖父,為什麼不留在大陸守著祖產,卻要冒險遷移到大陳島拓荒?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看中了當時大陳島還是一處人湮稀少的荒島,遍島無主的土地,誰先開墾就歸誰的;再則就是大陳島是浙江第二大漁場,周遭海域漁產豐富,終年不絕。
當時在大陸,地籍制度已具規模,土地均繪有清丈圖冊,記載業主姓名、土地坐落、地積甲數等,因此大陸溫嶺的土地多半都已各有所屬,對於已擁有祖產的曾祖父,守成有餘,但已無圈地拓荒的空間。曾祖父算是最早來到大陳島拓荒的一批人,他率先圈了許多荒地,再逐步將之開墾為可耕種的農地,至於在大陸的田產則出租給佃農,然後每年從大陳島渡海回溫嶺老家去收田租。
但在大陳島擁有土地也不是「先到先佔」那麼簡單,口說無憑,而當時在大陳島也沒有「地契」這種東西,那要怎麼認定土地屬張家、李家還是羅家呢?關鍵在於你有沒有實際進行土地開墾。
「是你開墾的,就算是你的土地;你沒開墾的部分,就不能算你的土地!」父親說,這也算是曾祖父那批人初來大陳島時,大家彼此雖不成文,但一致遵守的潛規則。
為了擁有更多的土地,曾祖父十倍於其他鄉親的勤奮,日以繼夜地拓地墾荒。
「早不見太陽、晚不見太陽。」父親說,這就是曾祖父初到大陳島的生活的寫照,意思是曾祖父每天總是天還沒亮,就到圈下的土地耕種,一直忙到天黑才回家睡覺,十年如一日,無日歇息。
曾祖父把一大片無主荒地劃成自己的地界,然後在地界內,親手把土裡大小不一的岩石,一塊一塊地挖除;再把密密叢叢的雜草,一把一把地拔乾淨;繼而將又乾又硬的土壤一鋤一鋤地翻開;最後撒下農作的種籽,辛勤耕耘,等待秋穫冬藏。
就這樣,憑藉著異於常人的毅力與勤奮,曾祖父把一畝畝的荒地變成良田,開拓出羅家在大陳島的大片田產。
「勤勞,才是羅家真正的地!」所謂身教更重於言教,父親認為,曾祖父是用一生的汗水,替羅家的後代子孫,樹立了代代相傳的治家家訓。
除了對墾地的執著,大陳島周遭海域的豐富漁場,更是被曾祖父視為快速累積財富的重要資源。在曾祖父的算計中,田地一旦開墾好了,可以出租給佃農收田租,也可以雇請長工耕作,不必再親力親為,騰出的時間,可以專於漁獲捕撈。環繞大陳島礁的海域,棲息著眾多享譽海內外的魚種,七星鰻、虎頭魚、黑鯛、石斑等,幾乎四季皆有漁產可供捕撈,曾祖父精準地掌握了大陳島陸地、海上的天然資源,加以過人的勤奮刻苦,羅家在他的經營下,自然愈加興旺了。
對許多大陳島漁民而言,大海是賴以維生的母親,從滔滔白浪的海裡,捕撈起來的漁獲,是大海對於辛勤漁夫的賞賜,也是一家溫飽的依靠。每一個曬得黝黑的漁民,臉上大大小小的曬斑,更是上天透過熾熱的陽光,所頒贈的驕傲勳章,為每一個甘冒海上風險,為家計生存而奮鬥不歇的漁民們,烙印出讓後代子孫永誌難忘的徽記。
如前所言,在大陳島的海域,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漁汛,每年農曆三月左右是烏賊季,漁民們會開始為捕烏賊做前置工作的準備。
「我們家每年農歷三月,都會到一座叫屏風山的小島附近,搭起草棚,待上一個多月捕捉烏賊。」父親說,只要算好潮流,在附近海域放下一個個用竹子編造的特製竹籠,就表示這是你的海區,其他人就不會越界到你所屬的標示區域捕捉烏賊,換言之,這個海區,也成為一種大家各自默守,互不侵犯的私有領域。
烏賊汛期裡,曾祖父與祖父這對父子,總是划著竹筏到屏風山小島旁,將竹籠布置在自屬區域的近海,他們會在竹籠子裡,放入一隻母烏賊,等漲潮時,會吸引公烏賊進來,這個特製竹籠在兩頭開了外大內小的束口,公烏賊一旦鑽進來就出不去,等到退潮時,就划著竹筏出去收拾一個個竹籠,滿載著烏賊返回島岸。
也有漁民用會漁網捕撈烏賊,這另一種捕法,漁網的上層繫著浮筒,下層綁著重物,讓漁網上邊浮在海面,下邊沉進海裡,算準了烏賊群聚的海域,駕駛著竹筏網捕烏賊。
「為了捉烏賊,我小時候有一次還差點淹死!」父親回憶起一段年少時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的往事。
那時的父親大約十三、四歲,祖父因農、漁兩頭忙著,祖母也下田協助祖父幫忙農事,於是祖父交待父親負責炊煮全家人的午飯。由於大陳島風很大,生火不易,結果父親煮了半天,依然無法將米飯炊熟,害得一家人中午沒飯吃,祖父就把父親痛罵了一番,認為父親身為長子,卻連飯都不會煮。
挨了罵的父親,心情特糟,索性溜出家門,去到一家賣甜餅的店家,店家老闆娘對他說,現在是烏賊季,海面上有很多烏賊因為被魚咬傷,游不動,只能漂浮在海面上,只要去撿一隻烏賊回來,就可以和她換一個甜餅。年少的父親聽了大喜,心想就撿幾隻烏賊跟老闆娘換些甜餅帶回家,家人至少還有甜餅可吃。於是找了一位朋友,二個少年就划了竹筏出海去撿烏賊。
但他們這一對不自量力的小孩,根本不會操控竹筏,加上那一天的海象不好,海流又特別強勁,竹筏竟被海流愈帶愈遠,父親一急,使盡全身力氣划著竹筏,卻因為用力過度,竟把槳都划斷了,沒了槳的竹筏往外海漂離,離岸愈遠了。
所幸此時有一艘帆船駛過,二個孩子立刻大聲呼救,帆船上的漁夫發現父親的竹筏,快速靠了過來,父親趕忙向帆船拋繩,但因為過於緊張,繩子拋出的同時,一個重心不穩,就跌進了湍急的海流裡,還好繩頭已經拋上了帆船,而父親跌進海中時,腳適巧被繩索纏住,帆船上的漁夫趕忙拉繩,把父親拖到船上,此時父親早已精疲力盡,掉進海流裡的同時又喝了好幾口的海水,但總算保住了小命。
父親為了逞強,連一隻烏賊都沒抓到,還差點賠上性命,當時內心的沮喪和懊悔,實非筆墨可以形容了。飽受驚嚇的父親,深怕回家會被祖父責罵,於是一個人躲在家附近海邊的大岩縫裡,不敢回去,一直躲到晚上,滿天璀燦的星光,更增添父親內心的失落與寂寥,此時,祖父早已四處遍尋父親不著,好不容易,終於在岩縫裡找到孤身蹲坐岩石上的父親,祖父不發一語地牽起父親的手,就著星光,默默走回家去。
農曆五月,烏賊季結束,黃魚季開始登場,曾祖父、祖父和幾位水手,會分駕二條單帆帆船拉著漁網去捕黃魚。
其中一條是母船,包含船長在內共有水手四個人,另外有一船則是子船,配有二個水手,一正手一副手。他們都是選風平浪靜的夜晚,在吃完晚飯後出發,白天回航,天候不佳則不出航。在當時,曾祖父是船長,負責操帆及指揮二船,後來曾祖父過世後,就由祖父操帆和指揮。曾祖父和祖父這對父子操帆的技術,在當時的大陳島是遠近馳名的,必須熟悉海象,精算風向和風力,才能將帆船駕馭自如。於是卓越的駕船技術,加上對漁汛海域瞭若指掌,曾祖父、祖父每次返航,幾乎都是滿載而歸。
到了冬天,則是帶魚與鰻魚季,此時船必須開到更遠的地方。因為捕小黃魚的近海帆船,和釣帶魚與鰻魚的帆船,船型與設備都不相同。釣帶魚與鰻魚的帆船,大陳話叫「舞浪鼓」,漁船頭是尖長的,船型也比捕小黃魚船的體積大得許多。雖然一艘船一般也是配置四個人,但船身還有內艙,晚上可以睡在裡面。「舞浪鼓」一出海,通常要三、四天才回得來。
羅家雖擁有自請師傅專造的捕黃魚帆船隊,但「舞浪鼓」這種船,則是每年冬天去下大陳島,向人租來的。
漁民駕著「舞浪鼓」,船上配置一條很長的漁繩,一邊航行,一邊放繩,繩上有鈎、有浮筒,鈎上的餌則是用帶魚切片做成,用來誘使鰻魚上鈎。
「相較起來,冬天出海比夏天出海危險多了。」父親說。一來夏天作業的地方是在近海,天候若有變化,可以立即返航,就算遇到颱風來襲,但漁民們皆通曉觀看天象來判斷氣候,若有颱風接近,漁民從雲的形狀與海流湧浪,就可大致研判出來。但冬天的東北季風,卻是非常難掌握,有時突然颳起強大陣風,僅靠風力航行的帆船根本回不了頭,一不小心,整條船被風吹翻,也時有所聞,因此海難頻頻發生,亦不足為奇了。
羅家討海為生的家族事業,在大陳島大撤退後,便走入歷史,為了不讓島上的物資,在撤退後,被中共解放軍運用,包括家裡的帆船在內,島上所有帶不走的農耕工具、伙房炊具、漁用捕具,悉數遭到國軍銷毁,彷彿是替羅家先祖畢生的努力,劃下一個滄桑句點。
但也不是來到台灣就與漁業絕緣,當我們家被政府安置在花蓮的大陳一村後,政府曾讓大陳鄉親依自己的專長選擇職業,並給予輔導與補助,當時祖父選了「漁民」,政府便配撥一艘小噸位的漁船給祖父,祖父就靠著政府送的漁船,在花蓮近海捕了將近十年的魚,父親並曾陪著祖父出海捕過兩、三次魚。但因為不熟悉花蓮的漁場、魚種與魚性,所捕的漁獲連維持生計都有困難,直到船損壞了,索性不去維修,完全放棄捕漁的念頭了。
父親後來因考上碼頭工人而定居在基隆,雖然他在基隆港當了一輩子碼頭工人,過得仍是傍海營生的日子,卻是在一艘一艘精鋼鍛造的現代貨輪上,靠著扛負重物的苦力,養家活口,相較於曾祖父、祖父在驚濤駭浪中打漁搏命的日子,終究成為家族的歷史記憶了。
「舞浪鼓」,在海之子民的人生中漸去漸遠,成了夢境中的幽靈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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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掠過了清幽的譚公廟,拂到筲箕灣避風港。洪波湧起,打散了月兒傾瀉的粼光。五更時分的小碼頭,已經有十來人正盼着破曉。陸續見船隻埋岸,漁民將漁獲攤放於海旁叫賣。這一大早,來買海鮮的街坊算不上是絡繹不絕,卻也是湊了個小熱鬧。一名白髮老人正姍姍步至,眾人都抬頭喊聲「喜叔」,啊,他可是筲箕灣最老的漁民,身旁的正是他的髮妻喜嬸。他的白襯衫早已泛黃,於是他套上了一件灰白的風衣,遮蓋着點點風痕浪跡,也擋擋清勁的晚風。畢竟他已年屆七十五,不如壯年襟風,要堅持出海,總得披上護甲。二人與老街坊寒暄一番後,就來到岸邊佇足。望着墨藍的大海,他目光落在汪洋上虛緲的一點,彷彿,那裏有着一塊,至珍的瑰寶。
最美的相知
船舶擊拍着浪濤,浪花的聲音呼喊着他們上船。喜叔兩公婆登船後,就訴說着這是兩人的恆常生活。畢竟上了年紀,二人現時大概一星期出三至四天海,只要是出海日,他們都會於凌晨四時起來梳洗,五時許來到譚公廟這邊,由駁艇將他們送到自己的漁船上,因為漁船怕被損壞或盜取,不能停泊岸邊,故要由水上人稱為「送人艇」的接駁艇接送。不消五分鐘,小艇已停定於漁船旁,每艘船的位置已經分配好,漁民都有協議,不會混淆或佔位。二人利落地跳上船艙,喜叔第一時間執纜﹑泵水,仔細檢查船隻機器是否一切正常;喜嬸則於船身右側位置,拉起繩網堵住入口,防止蟹籠掉到海裏去。確定一切沒問題後,漁船就出發去。見喜叔開船技術之純熟,可知一定是訓練有素。他邊駛船,邊把自己身世娓娓道來。
四十年代,筲箕灣還是個漁灣,打從出生,他們一家人就住在海上。自幾歲起,喜叔一直都跟父母出海捕魚,他記得,那個年代,漁船還是搖橹的。當時因為要糊口,一家人天天出海,開足一星期工。直至八歲時,父親去世,他就跟媽媽出海捕魚,過着相依為命的生活。因此,喜叔自小與海洋打交道,雖然沒有了讀書的機會,目不識丁,卻練得一身好功夫,擔起了男人的責任。
對他而言,自己最幸運的,就是在這片海中,遇到最美麗的她。喜嬸,同樣是水上人,因為爸爸有一艘漁船,故自小就跟着父親出海捕魚。後來喜叔於其漁船打工,二人相戀十年方才結婚。婚後不久,喜嬸誕下大兒子,喜叔於是盤算,沒理由跟岳父打一輩子的工,於是與太太商量,決定考船牌,自己買一艘船捕魚,當時要買小型漁船很便宜,只需三千至四千元,到後來才慢慢換了艘大船,至今,與喜嬸已歷四十四年的風浪。
霎時清風,海水又將日月吞吐,波濤化成一片湛藍。如斯美景,夫妻二人未有閒暇抬頭欣賞。只見,喜叔把船停下來放錨,接着就忙於操作面前的起籠機,顧名思義,就是把前一天丟進海中的蟹籠逐個絞起來。這種捕魚方法叫「浸籠」,把魚餌綁好於蟹籠內,將蟹籠丟入海中,貪吃的魚兒就會從小洞竄進籠內被困,最後漁夫把蟹籠收回,再取出籠中的漁獲。往日,漁民多用排釣的方法,漁獲較多,但放了魚餌後,就要即日去撈起,不然魚兒都會逃脫。浸籠的好處就是沒那麼辛苦,蟹籠因為較難逃脫,故此放籠入海後,隔日再起籠也沒有問題。把蟹籠絞上來後,喜叔起勁地把籠子一個又一個丟往艙內。一旁的喜嬸把大堆魚餌從冰箱舀出,撿起地上的蟹籠,把裏面的魚及蟹倒出分類,蟹不能跟魚放在一起,不然會把魚都鉗爛,蟹放在外面的籃子裏,魚則放在魚倉。
接下來的步驟,檢查籠子有否被雞泡魚咬爛,如有破損就要修補,她邊縫補着邊謂:「蟹籠係我哋嘅飯碗,冇佢邊有魚?呢啲籠唔平㗎,嗰次打風,跌咗了四百幾個,冇咗幾萬銀。」她嘆一口氣,補好破洞後,就換入新的魚餌,舊魚餌多會倒掉,浸過海水鮮味就沒有了,魚兒很聰明,不新鮮不吃,而且魚餌要用新鮮的魚,有黃魚﹑池仔魚﹑鱭魚﹑橫雜魚,有時更會用九棍魚,下冰下鹽醃漬,以前買魚餌大約兩元半一斤,現時則要五元,成本相當高。轉眼間,一百二十個蟹籠已經埋疊了半艘船的位置,喜嫂隨即把籠子逐個舉起,再大力拋進海裏。一個籠有八斤重,一天五百多個籠,一隻手舉上來,十分吃力。喜叔指拉上來還好,丟籠下海更辛苦,更用力:「我習慣啦,唔係太辛苦,我成日叫太太開船,我去丟籠,佢話唔好,佢唔習慣喎!」每完成一百二十個蟹籠稱之為「一壇」,一天約莫做三壇。做了第一壇後,二人就開船往另一邊海域再重複上述工作,
最好的相伴
浪濤上的朝暉,日復日,仍舊美如初。夫妻二人的工作如是,甚至捕魚的季節及地方都有規有律。六至七月時,他們會去蒲台島﹑橫欄島等海域;八至十月風大,則去東龍島﹑石澳等,總之不離開香港。已經做到第三壇,眼見漁獲不算多,亦未見大魚。喜叔解釋,六至七月時,因為風斜,可以把船駛出一點,是捕得最多魚的時節。捉到大魚對他們而言,不是太常見,七至八斤的大魚,一年才得見十次八次,反倒一至兩斤重的魚就十分多,一天能有個十條八條。捉到大魚,足夠讓他們樂上一整天,他興奮地說起:「嗰日捉咗一隻大蟹幾開心,隻蟹重一斤十二両,賣咗一千蚊。」說得眉飛色舞,令他憶起最豐盛的年代。
七至八十年代,科技沒那麼先進,漁民眾多,卻大家都常見豐收。好景不再,現時的漁民並不如以往純樸,年輕一輩為求賺錢,都採用高科技的圍網漁船,他們又稱「燈光艇」。這些大型漁艇會栽一個海車,用海底雷達偵測海魚的位置,將牠們擊暈,魚兒不會動,只好任他們捕捉,一百擔﹑二百擔,全都捉走了,這樣,海洋都沒有魚兒了。說起來,他帶點唏噓:「嗰啲圍網漁船,一年賺二千幾萬,一隻咋!啲漁拖全部都係後生仔,用我哋個方法捕魚好少啦,可以話冇啦,我哋就快被淘汰啦。」歲月匆匆,又豈止慨嘆,還有那些年的驚險,依然歷歷在目。廿七至廿八年前,喜嬸與喜叔於風雨天出公海,二人合力扯桿,喜嬸蹲下來時,一個大浪打過來,把她拋下大海。往事嘛,說起來還可打個小趣,喜叔笑指很多水上人,其實都不懂游泳,包括太太:「咁我咪跳落海捉實佢,我叫她啊,唔好掐我條頸,搭肩頭好啦!你一掐住我就會死,一齊死。」結果船身壓下來,他一把推喜嬸上船,自己則於船底游過對面上船,喜嬸聽着猶有餘悸。年輕時經點風浪不算甚麼,現在年紀大了,倒要看天氣做人,大風反倒沒有所謂,可以如常出海,遇着大雨大多不出,免得冒險。
聊聊昔年,漁船不知不覺已駛到停泊處,駁艇早就在此靜候。他們一般於十一時許上岸,把漁獲推到魚檔賣,如遇到較大的風浪,就要先把魚兒放到水中數小時,好讓牠們先嘔吐乾淨。以往,喜叔都如早上的漁販般,於岸邊擺賣。經常被食環署追捕,被捕的話就要罰款及充公漁獲,損失慘重。終於,一家人於二十多年前上了公屋,決定租魚檔賣魚。說時遲,手推車已經被推進寫着「祥好鮮魚凍肉」的魚檔內,喜嬸接着一個勁兒把海鮮分類放在檔攤上的一個個膠籃內,用水養着活魚。他們賣的魚多是自己捕來,如果數量不夠,就向其他漁民買魚,運來魚檔。
喜叔於筲箕灣土生土長,自小已經捕魚賣魚,很多老街坊光顧。如果捉到六至七斤的大石斑,他會打電話着熟客來買,故大魚通常很快賣出。他半點不認老,賣魚都要親力親為,客人多是衝着他而來:「好多客見我唔喺魚檔就睇一睇,問,阿叔呢?去咗邊度?檔口啲人話阿叔去食飯啊,啲客就話轉頭先嚟買。」也不是浪得虛名,這些魚好不好,是否真的海魚,喜叔一看,全都知道。語畢,他就忙於向檔前的大叔及大媽滔滔介紹今天的漁獲,倉魚﹑金鮕﹑荷包魚,哪一種較清甜,哪一條新鮮得眼睛會滾動,如何煮才好吃。跟街坊聊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足足工作了十四小時,這就是老漁民的一天。
一天很長,一世卻短。喜叔與大海作伴一輩子,沒有因此而富貴,只是過了樸素的七十五載。他倒是看得很開:「生意好難做,我哋幾十歲冇所謂啦,難做都照做。」事實上,他根本離不開這片大海。朋友都勸他退休,他也就試着退下來。只是,休息到第八日,他竟然頭昏腦脹,怎麼說,就是暈船浪的感覺。他覺得奇怪,就試着出海,結果出了海整個人又變得精神起來,頭也一點不暈。他跑回家跟太太說,還是不能退休。一心打算退休湊孫的喜嬸,只得苦笑:「冇辦法啦,佢要出海就陪佢出,辛苦命。」倘若喜叔最大的樂趣,就是捉到大魚,大豐收;那麼喜嬸呢,不就是看到老伴的笑臉嗎。
縱已滄海桑田,他依舊追逐,因為,他早已尋見他的天涯海角。她,亦然。
祥好鮮魚凍肉
地址:筲箕灣金華街57號
營業時間:6m-5:30pm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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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石斑季節 在 HOMAS赫馬士 Youtube 的評價
聽說大土魠季節到了趕快跑去蘇澳近海船釣鐵板,能否釣到一尾破萬元的大土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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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石斑季節 在 老蟹的生活日常 Youtube 的評價
詩仙李白在月下獨酌第四首中有提到:
『蟹螯即金液』。
大家都知道李白好酒,在詩中,李白把
蟹螯跟他最愛的酒畫上了等號,可見在
李白的心中,螃蟹並不是只是一道下酒
菜這麼簡單而已。
在這秋蟹肥美的季節,連詩仙李白都強
力推薦的美食,你還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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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 03 950 3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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