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舞 我的時代使命 演講逐字稿】
慈庸九月,應在日台灣同鄉會的邀請,到日本演講。由於現場是慈庸說一句中文,現場再翻譯成日文,影片不是很容易觀賞,所以,慈庸請團隊製作了演講的逐字稿。逐字稿總共六千多字,有點長,但是很完整呈現了慈庸的思考與觀察。慈庸拜託大家,多多分享給還不是很認識慈庸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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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之舞:我的時代使命演講逐字稿
一、三十一歲以前的洪慈庸
各位在日臺灣同鄉會、在日台灣婦女會、還有我們在日台灣醫生會,以及來自日本及臺灣各地的鄉親朋友午安,我是時代力量臺中第三選區立委候選人洪慈庸。
今天我來到這裡,是抱著十二萬分敬重的心情跟大家分享慈庸的心得。以前,慈庸曾經到過幾趟日本,大多是來日本觀光旅遊。但這一次十分特別,很感謝會長、以及朋友們讓慈庸有中機會與大家相見,談一談臺灣現在的現況,以及我們年輕人碰到的一些問題。
很久以前,我從來沒想過我會站在這裡,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大家認識我,可能是因為兩年多前,我最愛的弟弟、爸媽最愛的心頭肉––洪仲丘,家裡發生了不幸的事。談及這個故事以前,請大家慢慢聽,讓慈庸慢慢說我們家的故事。
大家知道說我跟仲丘是姐弟,但是其實我們兩個是來自於不同的家庭。我出生在臺中沙鹿,因為我的爸爸媽媽沒有辦法生育,所以我跟仲丘都是領養回來的孩子。慈庸的生母總共生育了七個小孩,而我是是排行第五的女孩。仲丘算起來跟爸爸也有血緣關係。血緣上,仲丘名義上的叔叔是他的生父。或許有人會問,不是親生的孩子的你們,成長過程有什麼不同?我會說,我們在成長過程中,跟一般幸福的家庭一樣。
細漢的時陣(小時候),我在臺中后里鄉間長大,我爸爸很疼女兒,所以我很少下田幫忙農事,但弟弟仲丘就沒那麼好命,勇壯的他,十歲就要下田、開鐵牛、搬運車,粗活樣樣來。
那慈庸小時候是什麼樣子?我愛玩、調皮,不是特別愛唸書,常跟堂哥會出去玩,以前大家都住在三合院。出門玩耍時,我們最愛欺負別家小孩。想當然,其他小孩子就會跟阿嬤打小報告阿,阿嬤會懲罰我們,讓我跟堂哥在門口亭罰跪。但是,我特別搞怪,只要阿嬤不留神,我就會起身溜走。最後,阿罵凍未掉,把我綁在荔枝樹上,媽媽下班回家,看到一個小孩被綁在荔枝樹上面,又驚訝又莞爾。這可能只是兒時小插曲,但回想起來,當時的我就帶有一種不服從威權、偶而叛逆的因子。
唸書時期,我是胖女孩。大家可以看到照片(剛剛那張照片右邊),大概有到七十公斤,現在的我,大概不到五十公斤。女孩到了愛漂亮年紀,就會想穿漂亮衣服,於是我下定決心減肥,我慢慢運動、持之以恆,最後成了你們眼前的慈庸。其實,減肥就像做事一樣是種毅力,而我的個性就是,當我要做到一件事情的時候,一定非常非常的堅持,不放棄。
畢業後的慈庸很平凡,是個認真任命「朝九晚九」的一個上班族。下班後累得不成人形,就如同現在多數打拼的青年人每日的寫照。每日回家後攤在沙發上看電視、發呆、紓壓。那時的我,偶爾想也許過個幾年結婚、生兩個Baby,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
二、三十一歲的夏天
但我們知道現實通常不是童話。在我三十一歲的夏天,我記得,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二零一三年的七月四號,我弟弟仲丘凌晨,在台北的三軍總醫院過世了。他離開的時候,一句話也沒留給我們,沒有。但是,手機裡有一個很長很長的求救簡訊。前一晚,也就是七月三號那晚,很恰巧我沒帶手機上班。回家以後,已經晚上九點多,我看到媽媽打來二三十通電話。心裡不安感襲上全身,我一路從高雄北上,到台北時是凌晨兩點多。七月四號凌晨五點多時,醫生告訴媽媽,不要再折磨仲丘了,讓媽媽帶仲丘回家。當天凌晨五點多天微微光,我們放棄了急救,仲丘離開了我們,離開了這世界。
七月四號回到家後,我們完完全全不知發生什麼事。直到那一晚,我拿到了仲丘他在軍中使用的那一支留下求救簡訊的手機。在簡訊裡,他留下了很多話,留下很多讓我們感到疑惑的問題。後來,我在跟軍檢開會時,把這個簡訊及那手機交給軍事檢察官。但過了十天,軍檢並沒有回答我們對簡訊及相關的疑惑,也沒有妥善處理辦案。
在那時,曾懷抱懷孕生子過美滿家庭夢想的少女洪慈庸瞬間蒼老。那年夏天是如此寒冷,弟弟在軍中遭到不幸。而後的二十六天,台灣捲起滔天巨浪,八月三日的凱達格蘭大道,被一片雪白覆蓋。如果大家有看過媒體畫面,就會知道那被黑布掩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畫面都沒有,這困擾著我們,困惑了全體臺灣人民。
在那一段時間,軍事檢察屬他不願意面對問題,一直在迴避問題,的一個態度。讓全台灣的民眾,的一個心情非常的無法接受,然後讓全民的情緒非常的沸騰。雖然如此,在這個上會上面很多人提供我們幫忙跟協助。在這個過程裡面其實很多人給我們一些建議。有人會說,你們就去國防部前,抬棺撒冥紙去抗議。但是我們沒有接受這樣子的一個建議,因為我希望我們是得到一個清楚跟合理的交代。
我們想要知道,仲丘為什麼會在軍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只希望軍事檢察署跟國防部能清楚地調查,並告訴家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面對親人逝去的傷痛,面對司法、面對媒體,其實我不想成為鎂光燈焦點,我只希望能為從此沒有辦法替自己說話的弟弟找回一個公道,但遺憾的是,我始終為能得到交代。
故事說到這裡,請容慈庸談談當時的心情。老實說,當時站在講台上的我,腦袋只有一片空白。看著台下萬頭鑽動的人潮,心頭一陣溫暖,但那悲戚難過的情緒揮之不去。當下的我,並沒有想太多,也沒有意識到,仲丘的事件成為台灣公民力量崛起的轉捩點,我沒有意識到,這會徹底改變我的人生,讓我走上一條始料未及的道路。
三、命運的質問
在仲丘離開後,夜闌人靜時,仲丘一聲一語、一顰一笑時不時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面。我常常問老天:為什麼仲丘會遭遇這樣的不幸?為什麼命運選擇了他承受這種苦難?那段日子,我在消沈低落、認命接受之間反覆,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有瘋狂工作麻痺自己,讓忙碌沖淡一切。
有時在電梯的高樓,俯視著來往的人車,我想著,人命可以縮得那麼小那麼小,我們就像螻蟻。而微小的生命如何能怎麼會想到,也許明天,命運就會做出選擇,讓悲劇降臨在某個人身上。生命是那麼短暫而無力。然而,對於命運,我們能夠做出什麼抵抗呢?這個問題,從我個人層次來說,即便吶喊、吼叫了千次萬次,永遠永遠沒有答案。
可是,如果把我擺放在台灣的歷史洪流之中,把我放在社會群體的長期演變,那麼,答案也許會有所不同。於是,我換一個角度想思考,如果把我是歷史洪流中,隨著流動的人物,如果將自己置放在這社會長期的演變之中,或許答案就會有那麼一點不同。
四、那群英勇的鬥士
仲丘的事件時,我是手無寸鐵、無能為力的老百姓,沒有資源,一開始不認識任何一位律師。但我很幸運,有一群堅強的戰友站在我身旁,他們是義務律師團的朋友,邱顯智、林峯正、顧立雄律師們,其實早在我認識他們之前,他們已經為了台灣的大大小小事情,穿梭在法庭,在社會運動現場忙進忙出。當然除了律師團的戰友外,還有無數默默地支持我的你們。
那時透過網路,我們家輾轉認識了邱顯智律師。邱律師是在這個照片裡面從右邊數過來的第三個。第一次見面時,心想這是律師嗎?他胖胖的,我去他律師事務所的時候,他才開業執業一年半。我們碰面後,聊了好一會,爸爸也和他說了仲丘的成長故事。會面最後,邱律師告訴我們三要點。
一、這個案子一定要解剖;二、這個案子不用錢;三、他這個案子他會找很多人一起來幫忙。所以最後我們這個案子在全盛的時期,大概有將近二十位律師,在幫我們做開庭,跟我們一起跑軍事檢察署。而且邱律師幫我們找來了我們台灣第一名律師,顧立雄律師。那時候我會選擇邱律師,最重要原因是因為,他雖然才執業一年半。但是他在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他沒有告訴我們,你去和解。他反而選擇了一條,最困難最艱辛的一個道路,他陪著家屬,一路的追求真相。那一路的跟政府跟我們的國防部對抗。
每日每夜,我們在各個地方討論皆下來的訴訟策略,稍有閒暇的時候,我就聽聽前輩說說過去奮戰的事蹟。這就是我的政治啟蒙課程,短促而零碎,卻字字句句打入我的心坎。一塊一塊的拼圖,補滿了三十一歲以前的空白。
如果說這個案件裡面,沒有這群律師,我想沒有那二十五萬人,沒有辦法用這二十五萬人去撼動那個冷血的政府。
五、歷史的原貌
我想問,把像我們這種個別家庭的悲劇,擺放在歷史之中,會是什麼樣子呢?
在我出生的前一年,陳文成博士離奇死於台大校園,那年,他才三十一歲。再往前推前三年,正是美麗島事件大逮捕,台灣一片風聲鶴唳。活躍於1970年代的民主運動前輩,像是林義雄先生、姚嘉文先生、許信良先生、施明德先生、呂秀蓮女士等人,通通進到了監牢,黨外民主運動一瞬間陷入了人力的真空。
大人不在了,青年被迫一夜長大。像是長期關注課鋼微調的周婉窈老師,當年是台大歷史所的研究生,投入周清玉女士增額國大代表的輔選工作。林世煜先生,政治大學政研所學生,加入了八零年代、進步、深耕等黨外雜誌編輯工作。當年不滿三十歲的他們,在黨外運動面臨斷層時,接下了民主運動的香火。沒有這些年輕人,就沒有八零年代晚期社會力量的爆發,就沒有解嚴、開放黨禁、報禁一連串的民主改革。
然而我很困惑,我問我的戰友:為什麼活在同樣的時空,我的爸爸媽媽,還有我的小時候,對於台灣島上熱血翻騰的民主運動,卻是一無所知?我的爸爸,六十五歲,我的媽媽,五十五歲,我反覆地想,爸爸媽媽成長的年代究竟怎樣的時代呢?
國民黨剛來台灣不久,用他們最血腥的方式,鎮壓了一整個世代的青年才俊。先是二二八事件,然後是1950年代的白色恐怖。成千上萬人倒臥在馬場盯的血泊之中,進了監牢,流放到綠島。
我爸媽成長的年代,就是如此的光景。但是,當時島嶼蒙上慘白的布幔,隔絕所有外界訊息。國民黨的統治神話,透過壓制與洗腦教育,傳給了上一個世代的每一個人。虛假的神話告訴我們:台灣沒有歷史,人民應該禁聲、應該遠離政治。
我發現這種傷害,一直持續到今日。但我漸漸知道,台灣這幾年的社會裡面,除了仲丘之外,到處淌著悲傷的眼淚。
當然,黑暗中仍有光亮。當時還有一批青年,遠走海外,以唐吉軻德式的精神,繼續為台灣奔走,思考行動的出路。
諸位可能都非常熟悉的王育德先生,在坐可能也有育德先生的後人,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他的兄長王育霖檢察官,在二二八事件殉難。隨後不久,育德先生先逃亡到香港,再輾轉到日本。他先加入廖文毅主導的台灣獨立運動。1960年,育德仙已是明治大學的講師,他與東京大學的留學生黃昭堂等人,組成了台灣青年社,發行日文版的台灣青年雙月刊。隨後,許世楷、張國興等也加入了雜誌的編輯工作。對於留學日本的台灣人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文化啟蒙刊物,也是後來台灣青年獨立聯盟乃至於台獨聯盟的先聲。
同樣的,史明歐哩桑在1952年離開台灣,白天在「新珍味」賣麵包水餃,晚上就在頂樓蒐集資料,撰寫《台灣人四百年史》。除此之外,歐哩桑秘密籌組了台灣獨立的地下組織,台灣的許多政治案件,多是出自史明的策劃與培訓。
在海外,儘管國民黨特務環伺,青年留學生還是一點一滴進行集體的文化啟蒙,從學術上的台灣研究,到群眾性刊物的發行,這些東西,奠定了往後台灣民主運動的根基。
在台灣,彭明敏教授、謝聰敏、魏廷朝等人,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努力思考台灣的出路,1964年完成的「台灣自救運動宣言」,他如是說:「一個堅強的運動正在台灣急速地展開著。這是台灣島上人民不願受共產黨統治,不甘心被蔣介石毀滅的自救運動,我們要迎上人民覺醒的世界潮流,摧毀蔣介石的非法政權,為建設民主自由、合理繁榮的社會而團結奮鬥。」這份宣言的精神,時至今日仍提醒台灣的民主運動者。
從這個角度來看,育德仙、史明歐哩桑、彭明敏教授等人,都是那一代苦悶的台灣青年,他們天真熱情,甚至到一種無可救藥地步。他們偶感絕望,卻不放棄希望。在台灣、在日本、在美國,憑空殺出一條血路,留給我們太多珍貴的思想資源與行動方針。
一代又一代的人,前仆後繼出來挑戰國民黨的鐵腕統治。一代又一代,那麼多的人,犧牲了生命,犧牲了青春,我們能夠說,我們沒有選擇嗎?我們能夠說,這些都是命運嗎?於是,慈庸知道了,每個人都做出了選擇,沒有一件事情是命運決定的。
六、翻騰的島嶼,台灣
2013年的夏天,島嶼的氣氛有些不同。第一次有那麼多的公民,自主走上街頭,只為爭取一個道理,爭取一個我們習以為常,卻在瞬間被銷毀殆盡的公義。
2014年的3月,國民黨想要強行通過與中國的服貿協議,再度點燃人民的怒火。更多人群,湧入了立法院周圍。原本覺得政治離我們很遠很遠的青年朋友,主動蒐集資料,向親友宣講服貿的爭議。一夕之間,台灣社會沸騰起來,好像從長年來的昏睡,突然間痛苦的甦醒過來。再不覺醒,就來不及了,這是台灣社會普遍瀰漫的氣氛。
柯文哲醫師脫下白袍,承接了這股求新、求變的期待。現在,他已經變成我們的台北市長柯文哲。上回柯市長來到台中,他說:「百年來後來看歷史,洪慈庸在歷史上扮演關鍵角色。如果沒有洪仲丘事件、太陽花學運,就沒有柯文哲。」我是覺得,柯市長把我看的太重要了,不過我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慈庸認為,我們都是站在浪頭上的人。因為命運,因為歷史的機遇,我成為這股力量的承載者之一。我並不認為,洪慈庸這個人有多麼的特別,有多麼了不起。相反的,是一個個像我一樣無名的上班族、青年學生,他們才是主體,他們才是真正的洪慈庸。是社會的公民力量認可了我,把時代的任務交付給我,我才能站在這裡奮鬥下去。每一天,慈庸與民眾接觸、閱讀網友的訊息。從中讀到的不僅僅是期待,更是嚴厲的鞭策。對我來說,這就是義務,一絲一毫都不可打折扣、偷懶偷閒。
七、失落的一代,破產的政治
這個義務,這個交到我手上的東西是什麼呢?
我踏入社會十幾年來,有一個普遍感受:青年世代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濛。從最實際的面向來講,我們的實質薪資倒退回十六年前,房價急速飆漲,高齡化的人口結構,又帶給青年世代龐大的扶養壓力。這些生計層面的問題,又與我們的政治決策息息相關。從稅務到年金改革,從勞動權益到青年的就業機會,無一不是政治空間的角力。
1980年代民主化以來,政治看似民主了,人民擁有投票權利,但僅止於如此。解嚴之後,台灣的兩黨政治迅速走向財團壟斷,世代獨佔的統治困境。這個循環是這樣的,財團資助政治人物,政治人物用浮誇的謊言騙選票,奪得政治權力,接著,兌現為經過財團認可的政策。政商的緊密連結,讓少數人的決定,得以支配台灣的走向。
我們的國家財政,任由政治人物揮霍,早已到了癌末程度。我們的土地住宅政策,放任資本的炒作,讓年輕人失去了居住的基本社會權利。我們的司法體制與人權保障,更是急速倒退回一二十年前。我們的政治解放,在投票權前止步。生存的權利、居住的權利、環境的權利,少數族群的權利,過著一個有尊嚴生活的權利,這樣簡單的要求,卻是我們遙不可及的夢。
年輕人渴望改變,卻不知從何下手。在14年以前,青年人在台灣的代議政治體制,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代表。上一個世代的熟悉面孔,剝奪了青年世代的選擇。久而久之,青年失望不投票了,在政治現場自我棄守了。最終,青年從公共生活撤退,轉頭擁抱生活中短暫的小確幸。
政治的枷鎖,限制了我們的想像力,讓我們羞於表現自己,為自己的世代說話。
八、我的時代使命
如今,我們一個個醒來了,從政治的枷鎖掙脫開來了,從追求個人幸福的幻境掙脫開來了。我們沒有逃避的權力,只能務實的、勇敢的迎向前去,正面展開對決。
我們追求的,無非是一個能為人民服務的政治制度。我們追求的,無非是一個能讓大家安居樂業,勇敢追夢的公共生活。我們要的,是一個能夠聽懂人民苦痛的政治人物,我們要的,是一個能把公義放在個人私益前面的民意代表,我們要的,是一個能夠代表這個世代,代表所有勞苦大眾的政治家。
若說既有的政治體制,所謂專業的政治人物不能做到如上的要求,我們義無反顧,只能堅決、果斷的取代他們。
回顧台灣的歷史,一代一代的青年,就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鍛鍊自己,團結起來,改變我們共同生存的社會。現在,棒子交到我們手上了,我們是「同期之櫻」,我們最美好的時光就是現在了,我們這個世代,無可避免的,要獻身於這塊土地,勇於承擔改變社會的責任。
慈庸今天站在這裡,向各位前輩所做報告,就是我承載的,承蒙大家託付,這樣一個歷史和命運請交代給我的任務。我們要團結在一起,要奪回屬於我們的公共生活,我們要改變我們的命運,我們更要實踐,屬於我們的時代使命。
這裡是我們生長的土地,讓我們能輕快地踏在軟沃的土地上跳舞。這裡是一片美麗的所在,只要我們挽起袖子、胼手胝足,日夜用汗水灌溉,一定會綻放最動人的鮮花,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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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千毅日文老師 在 重點就在括號裡 Facebook 八卦
在她們第一次從東京紅回自己的故鄉開演唱會的時候,三人站在從小就憧憬著的舞台「広島Green Arena」上頭,總是會代表三人發言、綁著馬尾的女孩說著當年的往事:
在還沒有紅的時候,她難得從東京回家,卻跟媽媽吵架了,只能那樣草草分別,回程時她坐著從廣島要回東京的新幹線,因為沿路都是山谷,列車必須穿過很多隧道,所以在路途間大約有三十分鐘手機是完全沒有收訊的,簡訊也發不出去,在那三十分鐘裡,只能盯著手機上頭不停轉動的「搜尋中」信號,盯著盯著,眼淚也像轉動的信號一樣停不下來,想著當年不紅的各種不順,感到非常不甘心。
她說,在那一瞬間「自己變得非常真實,是一段能寫下最真實情感的時間」,她也非常喜歡這沒有信號的「三十分鐘」。
從廣島出發,坐上新幹線到了東京,穿上高跟鞋拿著麥克風,從無人知曉跳到眾所皆知,從不紅唱到爆紅,一路努力了十幾年,所有的時間所有的心血,全部凝結在這寧靜的自省的短短的,「三十分鐘」。
在出道十五年的紀念演唱會上,綁著馬尾的女孩在武道館拿著麥克風又說,今天表演的〈彼氏募集中〉當年發行的時候,是下著大雪的寒冬。她們三個站在全廣島最大的電視牆下,那個螢幕每隔三十分鐘就會放一次〈彼氏募集中〉的廣告,她們一邊發著傳單一邊大聲的說著:「這個是我們!我們要在唱片行辦簽唱會!請大家來參加!」,每天不停地發著傳單,三個人的媽媽也一起在寒冬中發著傳單,她心想「這下子簽唱會一定會有很多人來吧」,到了當天,卻只有兩個人。
回想將近十五年前的事情,她泛著淚水說著,「今天明明也沒有去發傳單,卻有這麼多人來,真的很幸福」。
如果不是想追尋因為《惡作劇之吻》而大紅的偶像團體SPEED,在那個九零年代日本偶像團體正盛行之時,毅然決然地想成為在舞台上美麗著可愛的偶像,那她們三個人是不是就不會在廣島演藝學校見面?在學校電梯裡問著「要不要加入我們」,然後從十一歲一路認識到現在十幾年,感情甚至比家人還要好,只要其中一個人開始說笑話,旁邊兩個人一定會笑的比其他人還要大聲的小學同學,變成現在三人時常在舞台上跳舞跳到髮型都散亂了,甚至可以說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女性團體?
說也奇怪,明明是以髮型就可以完全區分開來的三個女孩子,個性也完全不同,但她們就是能這樣子三個人團結一致,粉絲人數也從兩個人慢慢地累積起來,最後,連美國紐約與英國倫敦都有明明聽不懂日文,卻深愛著她們的支持者。
從廣島看著她們成長、跟隨她們的「水野老師」, 她是三個人的第一位觀眾,地下偶像時期的默默無名,在她們的身邊替她們打氣,她是如此的了解她們,到了現在,「水野老師」變成日本最受矚目的國際級舞蹈家「MIKIKO先生」,現今亞洲最紅的編舞家之一,但是無論如何,她永遠都會站在舞台下, 看著她們三個人在舞台上奮力地流著汗,盡全力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因為,她一切的準備,全都為了她們三個被舞台燈照的閃耀起來的這時刻。
MIKIKO先生訪談裡說「Perfume是我人生的一部份」,年輕的她在廣島演藝學校成為舞蹈老師與三人相遇,還是小學生的三人一起告訴她想成為偶像的夢想,她認真聽了之後,便開始教導她們一切的起步。當時,沒有人認為這三個鄉下女生會紅,但是她下定決心,就算這三個無論如何都執著又認真,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放棄的女孩子們紅不起來,她也要一直教導她們跳舞的點點滴滴、教導她們如何在舞台上擺出更美麗的姿態,更甚是,如何做人的態度與品格。
對三人而言,「水野老師」是她們這條迢迢路途中,站在背後推著她們前進的第一股力量,是有如孕育出三個成員,堅定且溫柔的母親。
AMUSE經紀公司的社長告訴她們「妳們一定要好好努力下去啊」,即使,她們三個人對著沒人看的停車場努力跳著舞、在拍賣漁場跟吼著競價大魚的大叔比賽音量、穿著百元商店買來的紅色上衣就上台、在寒冬中穿著平口小可愛跟迷你裙在別人的背後一言不發地伴舞,她們卻不因此感到氣餒。
因為,她們總是深信,相信努力一定會有回報,相信總有一天一定會有人聽見我們的歌聲,看見我們的舞蹈,只是時日早晚而已,告訴自已「我們都這麼努力了!所以不能讓故鄉的那些人失望!」
在日本漫長的少女偶像團體歷史之中,那些偶像組合總會有一個特別耀眼的Center人物特別紅,她會成為整個組合的金字招牌,但是她們三個人卻從來沒有想讓自己變成最耀眼的中心點,因為她們就是一個非常標準的三角形,互相扶持的三角形。
她們沒有一手催生出現今日本音樂產業的偶像奇蹟「AKB48」的作詞人秋元康,也沒有在當年紅遍全亞洲的「早安少女組。」的幕後推手金曲製作人淳君,但是,她們的背後擁有那些各式各樣的人們、推著她們前進,用舞蹈動作、編曲音樂、舞台視效、美術形象,畫出用她們三個人組成的一個「三角形」,這就是她們特別的部份——她們是每一位工作人員的工作成果,最後呈現出來的炫目效果。
她們三人之間,就像是匯聚了眾多銳利白光,最後折射出美麗七彩光芒的三稜鏡。
用意志,用信念拼湊而成的三稜鏡。
2016年,日本新年的第一天,留著短髮的女孩被八卦雜誌跟到與諧星マンボウやしろ出去吃飯的誹聞,她沒回應什麼,反而是やしろ在自己的廣播節目上說著兩個人是朋友關係,「她啊,畢竟是被邀請進Perfume的,所以絕對不造成其他兩人麻煩的心情非常強烈」,她的名字沒有「香」,卻取代了另一個有「香」的女孩,跟著她們一起離開故鄉,一起到了東京。
2016年,因為唱了同年度上映的《花牌情緣》電影版主題曲,所以跟她們三人一起錄廣播的女主角広瀬すず在節目上說,她非常驚訝,因為每天都會見面一起工作一整天的三個人,居然連平常時刻(及少有的休假時間)也會用LINE互相聊天,這甚至讓她感動到掉了幾滴淚。
她們說,在一起十幾年間,三個人從來沒有吵過架,很奇怪,她們的偶像團體沒有競爭,沒有勾心鬥角,她們每次都是在思考如何在不同的歌曲中表現出歌曲的特質與主題,讓三個人輪流站在中間的熱門位置(短髮是激烈帥氣的舞曲、長髮是有機械感及有標誌性的歌曲、馬尾是較突出歌詞的歌曲)。
2003年,AMUSE經紀公司辦了一個培育計畫「bee-hive」,在當時找來許多還沒有主流出道的女性團體,共計人數有十七位,這個計畫最有名的,是AMUSE在她們的宿舍其中的一個房間,設置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的攝影機,粉絲們只要上網就能看到她們現在的動態,有時可以看到十四歲的三人,一起唱著歌、一起在那邊笑、有時哭泣、有時一起慶祝生日吃著蛋糕,兩年後,參與「bee-hive」計畫的十七位女孩也相繼被解約,最終,只剩下她們三個人。
當年公司對著還沒成功的三人說著「還是去唸大學比較好吧,如果真的不紅的話還有後路」,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條偶像之路要成功下去,除了要面對現實的壓力,眾人的期待,年紀的增長,還有不停出現的競爭者,有太多太多因素決定了一切,當身處黑暗的谷底時,抬頭望著,越是想要追逐那道光芒,就越令人感到氣餒。
所有的偶像歌曲,都在告訴他人要勇敢追夢,要勇敢去愛,要勇敢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要勇敢變成你想成為的樣貌,女孩們只需要往前看,看啊,成功就在「努力」後頭,美化過後的甜滋滋歌詞的副歌總會教導她們「內心要有愛」,而歌詞裡所有夢想故事的結局,一定都是成功的。但是,在那些歌裡,卻沒有告訴這些正努力追逐夢想的女孩們,在真實的偶像世界裡、在血淋淋的殘酷世界裡,到底要努力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看見「成功」的一點點影子?然後再問著自己這個沒有人知道答案的問題:「到底還要流多少汗水與淚水,才能到達夢想的終點?」
在那些年裡,聽從公司指示的她們,留了這樣的一條後路,所以在學業與工作中努力咬牙撐著。但是,如果真的就那樣子,木村KAELA沒有在百貨公司聽到那首〈チョコレイト・ディスコ〉,沒有在自己的廣播節目不停地放著她們的歌,沒有將那首〈ポリリズム〉用在會放在全國電視台播出的環保廣告,近而扭轉她們的偶像命運,如果這些「沒有」都成真了,如果這些「機緣」都消失了,那麼,是不是真的有一天,她們再怎麼努力也必須放棄,也是不是就會那樣回到廣島?
沒有人能決定一切,也許,這一切真的只能隨天意吧。
在每一次演唱會準備上台時,她們三個人都會圍成圓,把雙手相疊著互相打氣,在喊完四次「加油!」之後,三人就像是要凝聚所有信念般的,安靜不語,想著一切,想著汗水,想著過去,想著失敗,想著未來。
祈禱完,在旁邊默默看著一切的MIKIKO先生,最後總會說一句「Enjoy!」,希望她們不要太緊張,提醒她們一定要在舞台上好好享受這種感覺,所以每一次在舞台上努力跳舞時,如果三個人有面對面的舞步時,她們還是會發自內心,就像是玩樂般地一起露出微笑,即使是已經練習跳過數百次、數千次的舞步,在每一個時機點,瞬間切換下一個動作的反應已經快到毫無缺點的舞步,這十幾年來,她們三人還是像老師說的,一定要「Enjoy」。
「Enjoy」的精神從一站上舞台的開始,到每次演唱會完,都會喊出最後一句「以上就是Perfume的表演!」結束,在這短短幾小時的表演過程中,她們深知,這不只是她們三人的夢想,那也是所有人的用心凝聚之後的成果,也是她們發自內心的祈願,最後粹練出來的結晶。
她們也很清楚,舞台底下喧鬧的歡呼聲,從零到有之間,從「兩個人」到現在難以估計的人數,從那真誠地面對自己的「三十分鐘」,到十幾年的現在,沒有僥倖,一切全憑決心。
她說,「明明沒有去發傳單卻有這麼多人」,但是我們都會拿到那張雖然不起眼,卻沾滿了汗水與淚水,仔細一瞧,上頭寫著她們讓眾人深信的兩個字、名為「努力」的傳單。
連千毅日文老師 在 三立新聞 Facebook 八卦
#獨家 原來還是日文老師~(#Y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