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文看完，底下有天使好禮相送 #1號課堂】
我其實很愛「吃到飽」。
每次看到滿桌子的菜跟肉，我都會出現台灣經濟起飛的錯覺。
「抱歉，再來一盤。」「豬、牛、雞、羊……十二生肖全部再上一輪！」
吃不完再點、點不完再叫，「吃到飽」就像大學生揮霍青春一樣愉快。
但青春也是有耗盡的時候。
差不多大二吧，在一次聚會中，我看著堆積如山的肉盤，竟然開始反胃。
「敏鎬，你怎麼不吃了？」
「我有點反胃。」
「是吃太飽了嗎？」
「不，我想是成長了。」
後來聽說，吃到飽也會死人。
而那個人就是杜甫，一個活活被寂寞噎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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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的死法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病死、有人說是老死、有人說是食物中毒而死。
其中最狼狽的，莫過於縣令招待牛肉白酒吃到飽然後子美吃太爽活活脹死。
但在我心裡，這絕對是子美最適合的死法。
「如果人生是一匹布，杜甫大概是皺褶最多的那一匹。」
比起王維少年得志，太白縱橫帝閽，杜甫一輩子都在顛簸中度過。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中二少年杜子美正拿鑰匙刮人家車。
但命運告訴杜甫，一次意外足以讓夢想崩盤。
而人生處處都是意外。
「又落榜了嗎……」像新鮮人找工作，興奮的子美看著榜單，又失望的轉過身去。
滯留長安十年，杜甫便在落榜跟投詩應徵工作中度過。
看著成堆投出的履歷、獻詩，卻沒有一封有回音。
「長安卿相多少年，富貴應須致身早。」諷刺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
子美搖了搖頭，喝下一杯酒，伴著長安的夜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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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因為沒有學測相逼，能反省人生的時間比高中多出不少。
而反省人生的時機大概是早上剛睡醒時。
失業又流浪的杜甫也開始反省人生，只不過叫醒他的不是鬧鐘或室友，而是現實。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看著被風吹垮的茅屋，杜甫苦笑。
「入門聞號啕，幼子飢已卒。」子美看著啜泣的家人，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杜甫看著手中的白髮，開始發愣。
人生的悲傷越來越多，而子美的頭髮卻跟希望一樣越來越少。
中年杜甫開始沉思，自己哪裡做錯了？
為甚麼命運要如此對他？
事實證明，杜甫沒有錯。
而是整個時代都做錯了。
疲憊的杜甫看著遠方升起的烽煙，開始了一個人的寂寞吃到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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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問過一個老師，人會有多寂寞？
回答很簡單，看你選擇多寂寞。
因為你可以鎖著內心，享受一個人孤獨。
也可以替人分擔寂寞，欣賞寂寞的火花。
而杜甫便承接了整個時代的寂寞。
他開始伏案，動起筆來，靜靜承受這個時代的悲傷。
告白失敗了，哭過了還能喜歡上其他人。
科舉失敗了，回家再念三年後繼續重考。
生存失敗了，該去哪裡？
而歷經戰亂的大唐，滿地都是生存失敗的人。
這些人可能會有快樂的日子，但現在都化為一地的悲哀。
屍骨不會說話，百姓常被遺忘，現實常肆無忌憚地踐踏人性。
這些事，杜甫沒有選擇，全都嚥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有些話不能不說。
而有些事，即使再寂寞，都必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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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寂寞的杜甫就這樣在飄零中度過晚年。
後來想想，杜甫的坎坷並不是一種專利。
杜甫在亂世漂泊，而我們在人生的紛亂中迷失。
我們都一樣孤獨、一樣無助。
幸福卻始終如此遙遠。
杜甫想要的跟我們很像，不過只是一點熟悉，一點溫暖。
但他仍然選擇吞吐寂寞。
理由其實很簡單，即使志氣被現實消磨殆盡，但夢想仍然存在。
就算再卑微、再狼狽都必須獨自前行。
每個人都有寂寞的時候。
而寂寞也有一個理由，你所要做的，並不是懷疑人生，而是要知道那個理由值不值得你忍受寂寞。
「孤獨只是一條隧道，而隧道，總有一個出口有著光。」
杜甫找到了他的光，而他一生所做的，就是用寂寞替人點燈。
「敏鎬，那我可以幫你拓寬隧道嗎？」
「住手，乾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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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管杜甫有沒有吃飽，我們都要讓你的「歷史知識吃飽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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