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人頭上的生命蠟燭】（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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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巨響，還有刺耳的剎車聲。
就在隔個街口處，那男人過馬路時被車輾斃了。
緊接而來，吵雜的騷動喧鬧聲，吸引了其他途人急步趕過去，生怕搶不到有利位置拍照片。
以為不幸的擁有預知死亡的能力。
事實是，殺人兇手就是自己。
試想像一下，上班時在公車上有人不小心踩到你新買的鞋子，討厭的上司對你惡言相向，午餐時抱怨餐廳坐滿了人，你喜愛的套餐賣光了，升降機內的人沒等你就關門，回家後母親對你的囉嗦…
只需要稍微的抱怨，就會有人因此而發生意外身亡。
何魯詩像靈魂出竅般站著，嘴巴半張，急促的喘氣，眼球隨著往同一方向聚集的人群看過去。
「媽，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嗎？」何魯詩。
「媽！」
「媽……？」
此能力最恐怖的地方在於，若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情緒失控，就是無差別的殺人魔！
一直在耳邊叫喊的母親突然靜下來，本來緊緊抱著她的手也垂了下來。
何魯詩懼怯的把視線往上移，乾枯的唇，嘴角淌著唾液，臉色灰白得像喪屍一樣，沒有焦點的瞳孔，半開的眼皮…
還有，頭頂上蠟燭只剩一絲灰煙。
不知何時，母親的蠟燭熄滅了…
是黑影幹的好事吧？！何魯詩絕對沒有要殺死母親的意思，但聽母親說一切都因她而起，情緒激動起來，內心只萌起了一丁點的「不信任」。
「咦？小詩，我們在這裡幹嗎？」母親眨眨眼睛，看看手錶：「噢！我們要遲到了。」
母親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站起來。
「媽，我肚子不舒服，妳要帶我回家，忘了嗎？」何魯詩。
「好像是有這樣的事，但我們先跟奶奶說一聲好了，不然她…」母親皺眉。
「我們是從奶奶家離開的。」
「咦，我們去過了？！」
「是啊，你忘了嗎？」
「完全沒印象…」
大概是頭上蠟燭的影響，母親把黑影出現過的那段記憶完全忘了。
此時，路邊一輛車駛過，何魯詩神經兮兮的把母親推開，母親一臉不明究理。
在街燈泛黃的燈光下，何魯詩與母親的影子斜斜的印在路上。
她凝視著自己異常漆黑的影子，彷彿所有光都會被它吸進去。
看久了，黑暗中心起了變化，隱約能看見突起的立體輪廓，這次黑影變成了何魯詩的模樣，一雙閃亮的眼睛直直的反盯著她。
「媽，我們趕快回家吧。」何魯詩緊緊牽著母親的胳臂催促著前行。
途中，她焦慮地注意著駛近的車輛，又不時望向天空，隨時避開突發性的高空雜物。
黑影乖乖的潛伏在地面，沒有任何奇怪的舉動，又或許母親的蠟燭已經熄滅了，根本不用再做什麼。
幸好回家的路程只需大約十分鐘，何魯詩不用坐車也能走路回家，不然一定會發生交通意外。
何魯詩與母親「順利」返回家中，撇除四次有車輛在馬路中失控打轉，兩次經過住宅大廈有冷氣機掉下來的話…
她將母親推進家裡，砰一聲關上門，扶母親到客廳坐下。
何魯詩瞥見印在牆上的影子，慌忙將家裡所有燈亮起來。環視一周，影子還是沒有消失，即使站在燈的正下方，雙腳下還是有一個像黑洞般的圓形影子。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何魯詩焦急得哭出來，赫然一根晾衣服的竹子從天而降，撞到窗框發出巨響。
「小詩…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母親。
何魯詩靈機一觸，把全屋的燈都關上，關上窗簾，家裡變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媽，妳相信我嗎？」何魯詩在黑暗中抓住母親的手。
「當然相信，妳是我的女兒。」
「妳看到我的影子，對吧？」
「自從妳小時候的生日會那次就看到了，起初我還半信半疑…」
「剛才街上那個男人…他死了。」
「嗯。」
「媽，妳頭上的蠟燭…也熄滅了。」
「嗯…」母親比想像中冷靜。
何魯詩倒抽了幾口涼氣，眼淚失控的淌下。
母親一直都知道殺死自己丈夫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兒。這些年來，她無時無刻都伴在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身邊…
「對不起…」何魯詩。
「傻瓜，難道要我丟下女兒不顧嗎？」母親。
「……」
不能讓母親死去！何魯詩下定決心，摸黑將有機會掉下來砸到頭的東西都卸在地上。
廚房瓦斯關掉，所有利器放進櫃內，連冰箱電線拔掉。窗外不斷傳來硬物掉下來的聲音，她把所有窗都關上。
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殺死母親的兇手！絕不能掉以輕心！
「媽，待在這裡不要動，沒事的。」
「知道了。」
家裡寂靜得可怕，只能聽見兩人粗糙的呼吸聲，還有牆上被卸在地上的掛鐘滴答在響，樓上已經再沒東西掉下來了。
一分一秒過去，何魯詩不敢掉以輕心，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她走進浴室洗了個臉。
何魯詩看著鏡中濛糊的輪廓，「她」也在盯著何魯詩。
「妳是誰？」
鏡中沒有回應，連口聲也沒有對上。
「妳休想傷害我媽！」
何魯詩隱約看到鏡中的自己對著她笑。
那笑容，像一頭惡魔。
此時，她從浴室的小窗戶聽見街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往外探頭一看，兩個警察正追趕著一個男人。
鏡子裡的何魯詩，依舊盯著她笑。
「別跑！」警察喊著最沒說服力的警告，男人跑進了自己的公寓。
大件事了…
何魯詩所住的公寓有五層高，每層有四戶單位，她住在四樓A室。
『碰！』
果然，這疑似是逃犯的男人闖進何魯詩屋內…
男人從外闖進來，母親嚇了一跳，男人把門關上後用手上的刀子脅持著她，叫她別吵。
雖然家中環境昏暗，男人正摸著牆壁尋找燈光。
但是…何魯詩卻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頭頂上的蠟燭，暴露了他的位置。
在男人仍沒發現她的存在前，她就一鼓作氣衝到男人的面前，伸手像拔草一樣…
拔掉他頭上的蠟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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