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奮力競逐的過程中,我忘記了自己,我把外在意志內化成自己,但,沒有人會完全是這樣的。社會建構的你不是你,你以為的那個你也不是你。
不用覺得自己被誤解,也不用去煩惱社會所認識的那個你不是你,事實上,每個人都被誤解,尤其是女人,因為我們多半耗盡心力去假裝成另外一個人,我們以為那樣會使得自己比較受歡迎。
就接受自己吧,也接受心中那個小小的自己,不要跟過去比,也不要跟未來的目標比較,至少接受此時此刻的自己。
取自《女子力不是溫柔,是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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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早安:
昨天透過《我們與惡的距離》中的宋喬安角色,談和解。感謝故事工廠與誠品,讓我有機會透過影片細說分明。
https://www.facebook.com/Psychologist.Hung/videos/2581927152056543/
這次談流產,這是我陪伴媽媽們的時候,很難化解的傷痛。有時候連當事人都不一定能確定,自己到底度過了沒有?!
這需要跟自己和解,跟自己的內在小孩,跟自己的身體和解!
之前談到單親媽媽的議題,觸動了一些類似處境的朋友。我希望再就這次的議題,更深一點談到,女性的身體經驗。
這篇文章把身體經驗、腹中的胎兒,以及內在小孩的狀態,串連在一起前後呼應,我覺得能帶給大家省思。我也建議男性可以試著閱讀這篇長文,可以化解一些隱藏在傳統文化中的偏見,閱讀完請給自己一個讚賞。
祝願您,悅納我們內在的變化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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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歡迎參與贈書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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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失去了什麼
【文/ 劉冠吟】
前年年中,我失去了一個孩子。跟我的第一個孩子一樣,在我沒有預期的時間裡懷孕;跟我的第一個孩子不一樣,這個寶寶沒有好好地生下來。我跟這個寶寶相處的時間非常短,從發現自己懷孕到流產,時間短到甚至來不及知道寶寶的性別,只能以寶寶來稱呼。
跟其他月份很大才失去孩子的媽媽比起來,我的遭遇算是非常輕微。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以為我的悲傷也會相對很輕微,但後來才懂,失去孩子這件事沒有什麼好比較的,母親與小生命之間的深刻連結,從知道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我的悲傷沒有比較輕盈,失去孩子的難過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不是輕的或是重的,而是深深的、深刻的,種在身體裡。
先講講之前的故事。
出血的那一天,我飛奔到醫院,醫生看完以後就說:「孩子沒有了,週數還小,休息一陣子吧。」我的婦產科醫生是一個非常溫柔有耐心的男性醫師,給他看診向來都是令人安心的經驗。他是一個風趣喜感的人,每次看診我們都會聊聊天,因為老家在經營傳統的髮廊,所以他常常在換髮型,有一次他突然燙了個韓國歐巴大捲頭,我走進診間看到他的時候笑到無法起身。只是這次不像以往,跟他講完話以後,我沒有覺得比較好。
醫生一如往常地溫柔,說抽一管血起來送驗,看看其他的數值,再給我後續的建議,直到此刻,我都還算平靜。經驗老道的護士姊姊拍拍我的手,針管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眼淚才掉下來,無法抑止的爬滿了臉頰。護士姊姊說,你還年輕,可以再生,會流掉的寶寶,都有自己的命。
在外人眼中,我是個順風順水的人,或許老天對我真的很不錯,大抵上想要的目標都能達成。這樣的順利,我也不覺得心虛,對於心中設定的目標,我是一個很努力的人,努力唸書、拚命工作、熱愛生活、用心經營著自己喜歡的關係。我是「有志者事竟成」的信仰者,即使有些小挫折,我不覺得失去了什麼。直到我失去了孩子,我才知道所謂「失去了什麼」是什麼。原來人生不是有志者事竟成,有很多事情無論多努力也難以改變,就像護士姊姊說的,命,或是說無常,或是說造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而你知道這份失去,會讓你再也不一樣。
回到家後,我把窗簾拉緊,躺在床上,有時流淚,有時放空,搞不清楚白天跟黑夜。我傳訊息給我工作上的夥伴、我的學長也是我合夥人,說:「我的孩子流掉了,可能要休息一陣子。」學長跟我相識十年,雖然在創業之前我們是朋友,但開始工作後我們變成很理性的組合,不太做情感的交流,都是就事論事。學長回我說,他太太日前也失去一個小孩,已經四、五個月,「但我知道,不管孩子大小,媽媽都會很難過。好好休息。記得坐月子。」
這大概是我跟學長一起工作這幾年,唯一一次感情濃度比較高的交流。被他說對了,不管孩子大小,身為母親,都會很難過。
我低估了我的悲傷。
▍這份失去,讓我再也不一樣
在家躺了不分黑夜白天的半個月,喝了不少補品跟滴雞精,身體感覺溫潤,心情平淡。審慎選擇出關後的第一場活動,是赴幾個老友的約。
這場聚會相約已久,與會皆是重要的好朋友,將這樣的聚會設為出關後的第一場,我覺得很適合,特別提起精神來盛裝打扮,想從熟悉的人事物上,再出發。
當日晚餐是在五星級飯店裡的美味盛宴,對於在家喝了一個月雞精的我,應該是極為愉悅的解放,但究竟吃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最後的記憶,睜開眼,我已經躺在醫院的急診室,中間過眼的影像皆是我的手以及酒杯。據在場朋友轉述,原本就嗜酒的我當晚以神速「自己跟自己喝」,貌似清醒嘻嘻哈哈地跟大家一起去第二攤。在續攤的KTV,我在廁所內滑倒撞到了洗手檯,躺在地上暈了。大家直到要離開時,才發現躺在血泊當中的我,然後慌亂地將我送往醫院。
到了急診室以後,要打點滴或拍X光我皆不肯,因為我堅持肚子裡有小孩,在診間痛哭大喊:「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在場的眾人都嚇傻。如灑狗血鄉土劇般的這段,我完全沒有記憶,事後聽朋友轉述,我才瞭解自己對這件事從未過去。原本被設定為出關宴的這頓,其實我內心純粹想買醉;又或者,在內心深層的我還沒相信自己失去小孩了;又或者,我相信了,但我沒有接受。
不僅低估了悲傷,這件事情從發生、相信、接受、想開,這中間的距離出乎我預料地遠。不只是一個生命逝去,還一舉掀開了我對於自己身體的不信任、對於自己情緒的難以捉摸,無法安放自己的內心,更無法關心別人的感受。心理學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小孩,是原生家庭跟成長環境所形塑的自己,這次的事件,離開的小孩像是喚醒了我心中的這個小孩:從未被對話過,但一直很努力的孩子。
急診後隔天,再去醫院仔細檢查,發現跌倒的時候,我撞斷了鼻骨,也傷到了視神經,影響到我視覺定位的焦距。遠處看得到,但如果要看書或是看手機,必須非常使勁。眼睛的焦距—這種天生方便的能力,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我懊悔地想著如果下半輩子近處都看不清楚了,該如何是好。煩惱的事一湧而上,我終於明白這一段不像前一段,在家隨便哭兩下再喝雞精就可以敷衍自己,這將是一段遠征的路。
沒有復原的心裡的傷,加上自己多增添外傷,把自以為累積的半個月修養瞬間打回原形,帶著新舊傷痕,我重新開始一段旅程。
▍從正視自己的悲傷開始
這是一個女性被過度定義、被選擇、被要求的社會,一個女人身上多半都有兩種以上的角色,等待我們積極扮演。長年以來,我對於這些社會角色大多握有主動選擇權,但我對於選擇的那些都過分熱情,對於生命角色熱情十足、野心勃勃,這些向外投射的能量,卻沒有同樣等級的關照著我內在的自己。
我真的開心嗎?我難過嗎?我已經釋懷了嗎?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軟弱,什麼時候可以難過,因為大部分時間,我都是用「撐」的,撐一下就過了,撐過去就是你的,我常常這樣對自己說。
當然偶爾有撐不過去的時候,這時候,我就會在某個縱情玩樂或豪飲的時刻,突然發現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有時候很野蠻,有時候很脆弱,種種陌生的我的面相,其實都提醒著自己,我完全不了解自己,很難跟自己對話。慣於嚴格地鞭策自己,卻連自己停在路邊舔舐傷口的時間都不給。這樣的我對外自然很難釋放出溫柔跟真心,問問那些跟我交往過的男人、甚至我的親密好友們,我是個溫柔的人嗎?我想十之八九不是吧,我是個「有趣」的人,但不是溫柔真切的人。
真實的溫柔其實是很困難的,建立在深厚的自我底蘊累積。在生命的長河之中,我們載浮載沉,有時似而要溺斃,有時嗆了幾口回神發現還在,有時有人從遠方拋來浮木讓你喘息,然而真正能讓自己輕盈順水而行的,只有自己而已。對於自己夠瞭解,才能應付水性,知道何時當走當行,浪來了,我該怎麼把自己好好捲著不至於侵心。
躺在家裡的時候,我想著周遭的女性好友們流產的經驗。我有個親近的朋友,流產五次,最後才懷上小孩。另外一個親近的友人,懷胎將近十月,突然胎兒臍繞頸,急救後已是死胎,辦了喪事。「胎兒很可愛,臉圓圓的。」去參加的友人這樣跟我轉述。我回想著這些,也回想起我甚至沒有對她們任何一人好好地關心過。我的人生忙忙碌碌地被我塞進一堆行事曆,我有一大堆等待完成的事項,但沒有一項跟我的心有關,更遑論好好對待別人的心了。
我對於自己無法遏制自己的悲傷,無法跟我的悲傷共處,感到非常驚訝。更令我驚訝的是,我竟然可以自己騙自己說我已經好了,還騙成功了。說自己好到可以出去玩了,於是恣意狂歡,於是在種種失憶的過程中,才殘酷地瞭解到我完全沒有好,離「好」還很遠很遠。
察覺跟正視,是我踏出的第一步。我開始縝密地觀察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我會難過、怎麼處理,什麼時候我會想要發脾氣,我又是如何處理。我發現自己很迴避負面的情緒,大部分時候,我都選擇讓這些情緒一閃而逝,但這些情緒其實並未消失,只是被我忽視。於是,我也失去了真正快樂的能力。
臉上的傷口好了以後,原本要再進行眼睛視神經的手術,說也奇怪,在家休養的那半個月,我幾乎沒用到眼睛,眼睛就自然而然的好了,醫生說不用動刀處理。我覺得這是上天送我的一個禮物,讓我受傷,讓我在失去日夜般輪迴中沉思,在找到方向後,又讓我少一次手術。我將這次落難,當成一次好好認識自己、學習如何照顧自己的機會。
▍與自己的身體和解
體力恢復後,我開始規律地運動。流產對於女性來說,不僅單純是健康的問題,而是對自己的身體產生很大的不信任感,流產時那股像生理週期時的酸痛悶痛絞痛、然後看著血汨汨流出,是每個女性對自己身體的陰暗記憶。即使生理期其實是一個健康的代謝,但是,那種身體無法抓住什麼、也無法控制自己要不要流血的感覺,是女體共同的灰色印記。流產也是,就像生理期那樣,你的身體從此有了一次不可控、無法駕馭、留不住生命的印記,你對你的身體產生了極大的不信任。
我們跟自己身體的關係,多半都很糟糕。在亞洲社會長大的女性,從小就被周遭環境明示、暗示各種期待跟評價。長得太高很突兀,胸部太小沒有吸引力,生育能力更是與一個女人的身體價值及自我認同完全正相關,懷上了還得被評價是懷男還是懷女,懷了一個還得被追問怎麼不懷第二個。我們的身體長期都被訓練滿足我們及社會所給予的期待,沒有人關心身體真正的感受是什麼。
我很明白,跟身體的和解需要時間,我能做的,是從一般簡單的生理功能開始著手,做心肺運動、做重量訓練,在能夠規劃的範圍內,讓自己與身體重新對話、重建信任。使用一些以往很少使用到的肌肉,或將心肺能力再往上推一層次,完全斷絕涼性食物跟啤酒。僅僅是這樣,我已覺得我的身體感受到我的重視。
我一直用「我」跟「身體」這兩個單獨個體來敘事,因為我深深相信,女性的身體該被獨立對話,身體不是各種情緒及期待的承接體,反而言之,我該傾聽身體所釋放出來的訊息。有些人讓你很不快樂,你的心裡不知道,但其實身體有告訴你,只是我們從來不重視,因為身體被我們放在一個附屬的位置。
小時候被男生恥笑不小心沾在衣褲上的月經,長大了以後衛生棉或條還是得待在一個可愛的袋子裡被帶出門,假裝它們自己不是衛生棉,要去上廁所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塞在手心裡拿去更換。人們對經血有一種成見,從下體流出來的血就是有一個擺脫不了的原罪,即使它真的只是代謝體內廢物,就像你每日的大小便。試問,有哪一個人不大小便?大小便的時候需要鬼鬼祟祟不能說出口嗎?
第一次性經驗以後流出來的血,在小說裡有時化為一種激情的象徵,多數也是一種貞潔牌坊,但其實只是一種男性心理有病的象徵,很多女性在第一次性經驗時是不會流出像電影裡那樣一大灘血的。女體跟血本身的連結,長此以往,如此不潔,但沒有人該給自己的身體這樣的壓力,外界或許這樣看,但你不該跟自己如此說。面對自己的血跟身體,至少自己該對自己誠實。
流血只是人生千萬次排泄的一次,身體需要休息但不需要羞恥,偶爾因為禮貌裝了高潮,也不要真的騙自己這樣可以繼續下去,一直對別人太客氣,就是對自己身體不客氣。
重建信任,傾聽關心。有時想想,如果我早十年好好地跟身體對話,我是不是會變成一個不一樣的人?不是說早十年開始過得很養生或者小心翼翼,而是我能對自己身體的訊息多花心思,偶爾還是能縱情偶爾嚴謹,但那是在一個有默契的節奏上,我懂我自己,我會安慰她,也不質疑她,不過分要求她,並不過分怪罪她。
▍與自己心裡的孩子和解
於此同時,我開始去看心理諮商。
縝密觀察自己的身體後,漸漸確認身體深受情緒所影響,尤其女性更是,婦科器官尤甚。而我也日漸感覺,我的情緒之於我是一團謎:「我真是個謎樣的女人啊」,這句話自己對自己說真是有點好笑,但活到三十幾歲發現自己是謎,總比到死都是個謎好。我想透過一個科學且客觀的方法,去拆解自己,幫助我跟自己對話。
在我大部分的朋友心中,我是個有趣的人;在我交往的對象裡,我應該也是個評價不錯的情人,但有趣的是,我的心理諮商師說,我對自己非常殘忍且嚴苛;諮商師也說,這是大部分成功者的特徵:「不放過自己。」這並不是諮商師對我的讚美,像我們這種人,很努力但無法接受停頓,對他人比較寬容但不能接受自己悲傷或是沮喪,苛刻自己的完美主義,去扮演每個我在社會中選擇的角色。
偏偏在我身上的角色又是出奇的多,女兒、太太、母親、姊妹、老闆、媳婦等等,女性的社會角色我都有一份;有些女性比較少有的,我也有一份。每一個角色、每一步路,都是我的自由意志所構築。
但在奮力競逐的過程中,我忘記了自己,我把外在意志內化成自己,但,沒有人會完全是這樣的。社會建構的你不是你,你以為的那個你也不是你。我也有內在的我,就是那個因為流產被喚醒的孩子。直到今日,我還在慢慢地認識她。
不用覺得自己被誤解,也不用去煩惱社會所認識的那個你不是你,事實上,每個人都被誤解,尤其是女人,因為我們多半耗盡心力去假裝成另外一個人,我們以為那樣會使得自己比較受歡迎。
就接受自己吧,也接受心中那個小小的自己,不要跟過去比,也不要跟未來的目標比較,至少接受此時此刻的自己。
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謂的失去,或許是一種獲得
我有一位好友,旅美旅法多年,多年來過著自由自在、充滿藝術感又有點浪漫的生活,今年回台灣時,突然跑去凍卵。到我家聊天吃飯的時候,她以愜意的語氣提及此事,就像是去知名的蛋糕店預定了一盒幾年後才要取貨的甜點。
好友本身是念基因工程相關的領域,做實驗、科學工具、用數字說話是生活日常。她一邊攪著我為了嗜辣的她準備的麻辣鍋,一邊跟我分享:「女人一生中的卵子數目,在出生前就差不多決定好了,生育年齡開始,每個月排掉幾顆,年紀越大越少,到更年期的話開始停止排卵,一生大概排四百至五百顆吧。」
一向缺乏科普常識的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瞠目結舌地說:「一輩子的卵子數目,其實是早就決定好的?」好友悠然自得地說:「對啊,每來一次月經都會少好幾顆卵子。醫生在凍卵前會要求去測驗一個AMH數值,大概可以看出目前身體還有的卵子庫存量。」她看著驚愕不已的我,鎮定地重複:「嗯,就是來一次月經少好幾顆,人生大概是一個倒數的過程,排完就沒了。」
不知道是卵子天註定這個科普知識太衝擊,還是因為好友這個倒數計時的說法讓我覺得太感傷,老妹我腦海中浮現了梅豔芳的成名作之一<女人花>的歌詞:「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悠悠。」旋律優美,詞意深遠,搭配卵子這朵花的意象,簡直讓我打了個寒顫。「花開不多時,堪折直需折,女人如花花似夢。」朗朗上口的旋律,期待有緣人的深深情意及害怕自己過保鮮期的悠遠怨念,兩種心情同樣深植人心。
女人在容貌及生殖能力被貼上保存期限的標籤,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倒數計時。我們匆匆忙忙地趕著在被下架前做些什麼,像朵花開得燦爛、開得耀眼、也開得短暫。
其實女人從來不是朵花,我們沒有保存期限,也沒有負擔取悅別人的責任,更沒有長得好看的義務。
直到我失去了什麼,才瞭解,我失去的不僅是那個沒有緣分的孩子,還有我心中那個從未被好好照顧的孩子。這個失去讓我重新找回了她,避免自己像一支看不到旁邊的箭,直直地射向目的地,完全忽略周遭的風景。我決定坦然地、緩慢地在生活裡漂流,選擇讓自己真正舒服的方式,恬淡地過下去。
而這所謂的失去,或許是一種獲得;所謂的保鮮期限,其實是提醒著自己肉身的自然老去,而更要珍惜那些可以呵護自己的珍貴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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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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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不是要討拍拍,稍微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個性開朗、天生樂觀,不用留言抱抱、秀秀之類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盡快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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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認作息規律、健康寶寶的我(不久前還跟各位誇口說自己上回使用健保卡是在103年),很好,這次中大獎了: 【帶 狀 疱 疹】 俗稱皮蛇,最要命的是,長在我的小臉蛋上。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就當作是我的疱疹日記吧) 4/14在桃園巨蛋主持萬人公益晚會,回家之後右眼就開始紅紅的,而且伴隨奇怪的單側痛,那種痛很難形容,右側的頭頂,一直感覺有人揪著我的頭髮往上拉扯,但用手去觸摸頭皮,卻又沒有任何痛覺。接下來,眼窩的深處,也開始一陣一陣的刺痛襲來,我當下以為一定是演唱會被乾冰噴了一整晚、主持人的位置又剛好在重音喇叭旁邊,咚茲咚轟了一晚上,當然會不舒服。
隔天一早,立刻去看眼科,醫生幫我做了詳細的檢查,眼壓正常、視神經很健康、眼睛周遭的血管也都沒有任何異狀,最妙的是,我的視力竟然還有1.2(可以開飛機鷹眼的視力)。醫生告訴我: 別擔心,只是單純的過敏,點點眼藥就好了。
接下來,我又一如往昔,開始忙碌的接案人生。試錄全新的網路料理節目、主持區塊鏈對談、當天還一口氣錄了四集,在工作的時候,我過度專注,總是忽略自己身體的問題,然後,我右邊的耳朵到下頦開始隱隱作痛,腫起來了,還摸到一條大約3、4公分的腫塊,下節目後,立刻驅車去耳鼻喉科檢查,醫生說: 是腮腺發炎,但很少見到40幾歲還這樣的,開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藥物給我。
我以為,不就是眼睛過敏加上發炎嘛!小事小事!乖乖吃藥就好了,隔天繼續上歡樂智多星的通告、周末邀請以前T台的主播們來寒舍相聚,還開開心心的慶祝了老媽的生日,然後,【獎品】來了!!! 我從眉心到鼻尖,開始密集的冒出一顆顆像痘痘的紅疹,刺刺癢癢、破掉會流湯,不但紅通通變成酒糟鼻,而且全都集中在右側,從鼻翼蔓延到右眼,這下糟糕,我在職場上雖然不是靠美貌取勝,但也不能就此毀容啊! 難道以後要戴歌劇魅影的面具去上通告?!
於是,再一次的跑去醫院,這次不能再大意了,連掛了皮膚科和眼科。
果然,皮膚科說【百分百是帶狀皰疹】,妳需要強效型的抗病毒藥物,趕快把它壓下來。
接下來眼科檢查,【唉啊! 還好發現的早,不然妳疱疹長的位置離眼睛那麼近,會侵害眼角膜、甚至有失明的風險,妳看妳看,妳現在的角膜已經有樹枝狀了,要使用疱疹專用的眼藥膏,四小時點一次ㄡ。】
醫生們紛紛建議我去買B12吃(不是B群,是單純的B12,濃度較高,有助於修復神經),不然疱疹康復後,後續的神經痛,才更困擾人。
整整兩個禮拜,跑了五趟醫院,才真相大白。從一開始的過敏--到腮腺發炎--到最後竟然是帶狀皰疹,現在的我,只能等待皮膚慢慢結痂、乾燥、癒合,並且小心翼翼的照顧我的靈魂之窗。
好啦,寫這麼詳細的紀錄,是要跟大家聊聊我的啟發 (1) 人真的不能鐵齒,我再也不要吹噓自己多麼健康、多麼強壯了 (2) 疱疹初期,真的很難察覺。並不是誤判的是庸醫,找到病因的是神醫。那對醫生太不公平。(3)有說不出的頭痛(尤其單側),嘴角或四肢身體上的小紅丘疹,千萬別輕忽啊。
言盡於此,醫生要我多休息,我要聽話。停筆。
#這段時間的代班人 岑永康 你最辛苦了
#治療應該加一項還我漂漂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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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無論何時,看到伊丹十三這個名字,都要心頭共膝頭一沉。而 大田出版 竟然出版了伊丹的第一本書《#歐洲無聊日記》(ヨーロッパ退屈日記),我收到大田寄來通知要出版這本書時,險險氣絕身亡。
伊丹十三這個人,渾身都是傳奇。
他是日本少數的字體設計師、還是外語翻譯、演員、電影與紀錄片與廣告導演、編劇、料理專家、畫家、設計師、作家等等等。他可以自己寫書、自己排版、自己裝訂、自己設計美術、自己設計封面字體、自己排鉛字印刷。也就是說,就出書這件事,他可以自己一個人擔任作者、編輯、美術、裝訂、印前。然後書印出來了,他還可以穿上華麗衣裝,浮誇地表演賣書——連業務都包了,誰叫他是演員,所以說,他完全就是一人出版社。
字體設計師(lettering)不是設計字體,是安排印刷時字與字的間距與大小等等。伊丹對排字有嚴厲的要求,彷彿他的視網膜上印著棋盤格,彷彿他的視神經對黃金比例特別敏感,他排出來的字格外好看。他排過的書籍封面,單單只排書名作者名,什麼圖案都不加,自然就有一種潔淨簡潔的魅力(請見下圖二)。美,對他是手到擒來。
當然,他也許是以導演身份特別出名。《蒲公英》應該是許多人在談到美食電影時,會立刻想到的電影。電影與美食是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藝術,一個是視覺聽覺的享受,一個是嗅覺味覺的享受,宛如楚河漢界隔開的兩塊遙遠疆土,要用電影談美食、要用美食談電影,幾乎都只能隔靴搔癢、或是照貓畫虎。伊丹十三的眼睛又看到我們想不到的深處,他不把鏡頭盯著美食拍,他拍向慾望。他認為美食之所以美,在於這碗麵、這顆蛋、這塊麻糬,對某個人來說,是某種慾望的寄託。
所以他不拍麻糬的美味,不像二流美食電影那樣只執外相,比如還要多嘴解釋這顆麻糬是何等天峰小米加何等深谷玉泉再經七七四十九天連續搥打製成。他拍一個無牙老人,被囑咐不能再吃麻糬,因為沒牙齒無法咬斷麻糬,可能引發窒息危機。然後老人偏偏要吃、而後果然噎住,眾人急忙哭喊搭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最後拿吸塵器伸進口中對準喉頭一吸,方能得救。為了救一個老人,勞師動眾、醜態百出,這一切混亂的起源,只是為了滿足一個口腹之慾。觀眾永遠吃不到銀幕上那顆麻糬,但我們都有共感,記得生命中那一次為了咬一口什麼,而出了大糗。
伊丹十三就是可以直截了當地看到事情背後的真相,這讓他看到的美食跟我們看到的不同,自然,他覺得的無聊未必對我們來說是無聊,又或者說,他能從無聊之中看出荒謬、逗趣等等「有聊」的元素。這些都在《歐洲無聊日記》中盡顯無疑。
節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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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最近才習得一些有關切腹的知識,所以每當有人提起切腹的話題時,我就會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開始說教。
我跟你們說呀,所謂的切腹可不是肚子一切開後,人當場就會死。切腹需要有名為介錯人的助手在旁邊,幫忙將切腹者的頭給砍下來。
因此下刀只能砍至脖子的四分之三處,接著迅速抽回刀子,抽回的過程中仍繼續切開脖子直到適當的位置才止。
首先下刀的時機很難掌握,得視切腹者的勇氣而定。
也就是說,判斷切腹者的勇氣程度也是身為介錯人的重要任務之一。
最膽小的人被稱為扇子腹,在供著刀子的高腳祭器上放有扇子。並將祭器擺置放在較遠的地方。切腹者伸手要拿扇子時身體會往前傾,那就是下手動刀的時機。
上一級的過程一樣,但是將扇子改成刀子。再上一級的則是在手碰到刀子時揮刀而下。其次是拿起刀子準備切腹時砍下去。
此外還有在刀子插進肚子時揮刀、在插進肚子後橫向拉開時動手。最有勇氣的人是橫刀之後再向上剖至胸口,接著取出懷紙將刀擦拭乾淨收進刀鞘放回高腳祭器上,端正好坐姿後才開口說聲「請」時,介錯人才下刀。
另外也有稱為自決的切腹,那是沒有介錯人在一旁輔助的情況。也就是說,切腹者得自己割斷喉嚨死去。
這種情況尤其要注意的是肚子不能切得太深。肚子切得太深時,會因為驚慌而造成大量出血,以致失去了割斷喉嚨的氣力。換言之,在那種姿勢下會拖很久也很痛苦,被認為是難堪的死。
所以千萬要記住:自決之際,切腹只要稍微劃破肚皮即可。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你們動不動就提到切腹,真正的切腹就是如此。
如此一來大概全場都會變得啞然無聲。之後在某些場合,萬一有人在當時聽過我說教的人面前又提起切腹的話題,他就會滔滔不絕地現買現賣起來。
而我只要在一旁靜靜地微笑露出「我可是每年都要切腹」的表情。
相信關於切腹的正確知識,如今已然在歐洲各地連鎖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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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到「端正好坐姿後才開口說聲『請』時」、還有「我只要在一旁靜靜地微笑露出『我可是每年都要切腹』的表情」這一句時,都忍不住在公共場合噴笑出聲。
這不是一本好笑的書,它很好笑,但不是描述那些會令人哄堂大笑笑話的好笑,這書中的幽默、批評、讚美,都不是站在天平的「超幽默」、「超可惡」、「超偉大」那一邊,而是站在「不好笑」到「超好笑」的中間偏左一點,也許是在「有趣」與「還不錯」程度的附近吧。你能感受到伊丹十三感受到的那些異於平常的事物狀態,但這些感受沒有偉大到跟全世界宣揚,這種不欲人知的樂趣,通常會被其他人(特別是那些一秒鐘幾百萬上下的忙碌人)視為「無聊」吧。
伊丹十三的死因,至今仍然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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