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有點長,但希望大家有耐心可以看完。
我今天受賀照緹導演邀請去看了《未來無恙》的首映,這部片也入圍了台北電影節的最佳紀錄片獎。
看片過程中哭了好幾次,非常的動人也非常驚人。紀錄片中的兩位女孩令人心疼,可是她們也都很勇敢。
「我不想放棄我自己!」片中的女孩說。
她們的故事看似日常卻驚心動魄,好像隨時都會落入深淵。可是這兩個女孩不是受害者,她們很勇敢的反抗著,然後活了下來。
希望她們能夠越來越幸福。
推薦大家這部紀錄片,現在正在募資上院線,讓更多人可以看到。
募資計劃:https://www.zeczec.com/projects/turning18
《未來無恙》拍片筆記3
【與恐懼的直球對決】
【本來要拍一部勵志片】
2011年,我去花蓮拍一部委託製作的短片。聯繫窗口是一位社工督導,他跟我說,他有位社工同事,在做很有意思的案子,我可能會有興趣。於是我跟督導口中這位有意思的社工,見面聊了一下,當下決定了啟動《未來無恙》的製作。
社工正在進行一個計畫:找到12位高中職休學的青少年,讓她/他們實習一些工作。譬如在餐廳、民宿、大型賣場做職涯體驗。其中最有挑戰性的體驗就是讓青少年去葬儀社體驗禮儀師的工作。
青少年禮儀師要待在太平間等大體、清洗大體、在告別式抬棺、協助火化等…所有跟葬儀相關的事物都必須學著做。
我覺得社工很酷,是很好的被攝者,故事雛形也精采,我期待青少年在半年後的變化。
不管有哪些變化,都是一個很好的勵志片題材。我當時這麼設想。
不過,接下來的幾年,這部片的長相,離勵志片越來越遠。
【走在崖邊的少女】
我在這個計畫裡認識了《未來無恙》的兩位主角J和P。
她們像是兩個走在懸崖邊的少女,一失足就掉落。為了不讓自己墜崖,她們長出強壯的力量。她們踩在地上的步法不是臨淵履薄,而是快意奔跑。那是因為青春。
我在旁邊卻心驚肉跳。
爬過山的人都知道懸崖是甚麼樣子。爬山的快樂是在崖邊看壯麗的景色,在山上放空、曬太陽、聽樹葉被風吹拂的聲音。
那是因為大部分的人能選擇不掉落。
J和P處在結構性貧窮的狀態,日常裡的危機很多。她們依然有一股野生的果敢。她們的堅強讓我尊敬。同時我開始害怕她們墜落。
【能說和不能說的】
拍攝到此,我十分焦慮。我看到太多了。
紀錄片的倫理叮嚀,一直是陪伴我製作紀錄片的良師益友。在處理《未來無恙》的時候,每個拍攝的場景都讓我產生無數的自我詰問:我在旁觀他人的痛苦嗎?我有複製刻板印象嗎?我在用影像剝削被攝者嗎?我在利用被攝者的處境成就作品、甚至讓自己獲得利益嗎?我有沒有善盡告知的責任,讓被攝者知道她們暴露在甚麼觀看脈絡?我有沒有落實被攝者的知情同意權?我有處理好被攝者的隱私保護嗎?我有沒有將她們塑造成無力的受害者?
這些提醒每天都在與我相處。
和兩位主角初認識時,我很確定她們不知道紀錄片是甚麼東西,更不知道影片在銀幕上呈現的後續效應。這些當然都必須以她們了解的方式說明,特別是受影響較大的J。
關於影片放映後對被攝者的影響,我和J有非常多次的討論。我問她:「如果有一個陌生人,看過這部紀錄片,後來走在路上認出妳來,跟妳說『我知道妳就是那個誰誰誰,妳以前發生過OOXX的事情』,妳會有甚麼感覺?妳覺得真的可以承受嗎?這是有可能會發生的事喔!」
幾年前她的回答是,她還不知道,她要想一想。直到去年和今年,她說:「阿姨,不要擔心我,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雖然她這麼說,我還是不斷跟她討論種種細節,務必讓她知道她應該了解的脈絡,她會如何受到影響,會不會遭到哪些惡意的互動。直到她覺得我太囉嗦為止。
回頭看,很奇妙的,對於她過去受到的創傷,這些話語變成一種陪伴,讓我和她都更有力量。因此有朋友問我,會不會覺得還好有我陪著她?
我完全沒有這種感覺。我覺得害怕。我怕有哪一樣事情顧慮不夠細緻,讓她受到傷害。
許多社會資源乍看豐沛,但一個卡一個,這種狀態讓我覺得孤立無援。我在一個距離之外都有這種感受,何況是身在其中的被攝者。
最終我只能說,在片中呈現的J,是她生命全貌的冰山一角。還有太多事我知道、看到、拍到,但不可以說。
影片製作中期,我因為經費嚴重透支,必須去申請補助。一位評審非常直白的跟我說:「等影片完成以後,妳等著被批死吧!」
我感到十分挫折。
【與恐懼的直球對決】
我必須坦白地承認,在剪接的過程中,我曾經因為太害怕而讓影片往勵志片靠近。影片架構已經有了:影片主角是社工,幾位青少年經過禮儀師和各種職涯體驗,對自己的生命有了不同的體悟。配樂催落去,催淚催淚再催淚。最後有一個光明的結尾,觀眾帶著希望回家。
影片架構出來之後,我感到十分慚愧。如果我剪出這樣的版本,接下來「導演的話」要怎麼寫?映後座談我要怎麼說?
我對自己無言以對,同時無顏以對。
我在研究所的研究以評論為主,我很知道如何做個文本,讓它因為「聰明的政治正確」而獲得掌聲。繞過所有的恐懼,避開可能的質疑,安全無虞。
剪接的過程像一段沒有終點的談話治療,我在其中和自己對話。一共剪了一百多個版本。每剪完一場就有十種聲音在我耳邊吵架。最後我決定和恐懼直球對決。
如果這次不面對恐懼,影片完成後,我將再也無法回答自己:創作是為了甚麼?
和恐懼對決的方式,是穿透它,而不是繞過它。那恐懼有點像一個超級颶風,我必須慢慢地穿透中心,經歷那些糾結與撕扯,然後看看我還剩下甚麼。
風撕裂我,我再將自己縫合。
這個過程歷時三年。
經過一次次的剪接,我知道我必須放棄「聰明的政治正確」,因為那只會讓我躲在安全傘下,自私的享受作品完成的快意。
每一次的剪接,必須檢視是不是細緻處理了文章前面提到的倫理問題。同時找到人物表現自身的方式。因此,才有了張娟芬在〈凶險的日常:我看《未來無恙》〉這篇文章中所看的日常感。
透過很深的看進拍到的素材,我看到素材本身的力量,以及鏡頭裡已經拍攝到的社會脈絡:空間裡看得出使用者的社會位置、人物之間的對話有社會關係。
素材裡面盡是飽漲的淚水、憤怒、失落、韌性、堅毅、歡笑。情緒飽滿到我不需要藉由剪接和配樂去堆疊甚麼。
甚至刻意不要堆疊情緒。有些時候節制是好的。
我的配樂夥伴是獲得金曲獎的柯智豪。剪接期的中期,他幫我做了大約十首配樂,我通通放進影片中。
後來一直刪,刪到剩下一首轉場音樂,一首片尾曲。
【以電影相遇】
很多人問我怎麼熬過這種過程。我想他們問的是:妳為什麼沒有得憂鬱症?
我很清楚這種壓力會產生很大的精神疾病風險,所以我靠有計畫的運動,讓自己身心平衡。主要是重量訓練和游泳,搭配規律的瑜珈。
我訂下目標,譬如兩個月後完成單腳側棒式、硬舉xx公斤…之類。有一次訂了一個目標:扛50公斤的槓片做蹲舉。達標那天,蹲舉中已力竭,但我不斷對自己說「加油!」。整套動作做完,我的眼淚也快要跟著汗水爆出來了。
游泳,我在上個月考上游泳教練了。不知情的人以為我多麼熱愛運動,其實這是自救機制的啟動。
運動方面的事,以後再多說,且擱下不表。
影片大部分的篇幅圍繞著兩位女孩的生活日常,但是她們背後結構性的問題,仍然應該呈現出來。找歷史素材的時候,找到39年前亞洲水泥在花蓮採礦的新聞畫面。問題是當前的採礦畫面不易取得。有一次和前輩柯金源柯師父聊天談及此事,他說:照緹,我最近正好要去花蓮,可以順便幫妳拍。
今昔畫面剪在一起,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說明結構性因素之巨大。柯師父將素材給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他的「順便」是背著沉重的器材,爬了兩個小時的山,才抵達可以用鏡頭遠拍礦區的地點。為此我非常非常感謝他。
柯師父的作品《前進》在這次台北電影節也入圍了。有幸與提攜後進的柯師父以電影相遇,感到十分幸福。
【’If it takes a village to raise a child, it takes a village to abuse one’】
回到直面恐懼的過程。看電影《驚爆焦點》Spotlight,這部片談《波士頓環球報》記者揭發天主教會神父在波士頓性侵兒童的醜聞。其中的人權律師Mitchell Garabedian說了一句話:’If it takes a village to raise a child, it takes a village to abuse one’。「如果養育一個孩子需要整個聚落的力量,那麼摧殘一個孩子也是整個聚落的事。」
我的角色一半在內一半在外。就小範圍來說,我是outsider;就整個大範圍的社群來說,我是聚落中人。
在小範圍的脈絡,insider很難處理糾結其中的關係--因為太近而有很多難處。因此outsider,如我,可以發揮功能;在大範圍的脈絡,我也活在聚落中,當然應該接住我們的孩子。
如果有任何批評的砲火,就由我來承擔吧!
【從「受害者」到「反抗者」】
我不是那種對正義有盲目信仰的人。可能因為紀錄片拍久了,我看到的是非不是只有黑白兩色,而是有三百個灰階。在那灰階中充滿了人被結構拉扯的無奈。
在紀錄片倫理中,有一個重要的提醒:影片有沒有將被攝者塑造成無力的受害者?
主流社會對受害者有既定的刻板印象,受害者被套進影片設定的位置,只能乞求同情,失去力量,無法替自己辯解。也因為影片對受害者的再現,被攝者很難在這個位置上,賦予自己力量。
《未來無恙》中的兩位被攝者,不是受害者,而是反抗者。透過創傷經驗的敘說,重新成為主體。我要反問的是,當主流社會眼中的「受害者」準備好了,面向公眾,透過敘說創傷經驗,因此她得以繼續往前走。這時候,是誰不願意聽?這個巨大的社會結構,為什麼迴避?
【恐懼可以是毒藥,也可以是禮物】
製作《未來無恙》這7年來,我有一個體悟:恐懼可以是毒藥,也可以是禮物。
如果因為害怕而迴避它,它反而會成為回頭吞噬我的酷斯拉。如果勇敢地沉浸其中,不斷自我對話,問自己:我為什麼害怕?我怕失去甚麼?這些害怕失去的東西,如果都失去了,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最終,我會進入一個提問的核心:我是誰?
沉浸其中,誠實的哭泣、誠實的理解。恐懼的颶風的核心,有一個陰陽魔界。只有通過它的人才知道那裏面有甚麼。
用世俗可以理解的話語來說,那裏面有誘惑、有利益、有自私,也有人性之中值得尊敬的終極價值。
我很慶幸通過了這些詰問,得到恐懼送給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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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照是我(右)和攝影師小伍在拍攝現場。劇照攝影:江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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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無恙》電影製作發行計劃,募資進行中。
https://pse.is/GQVQ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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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諦斯剪紙藝術】
馬諦斯(Henri Matisse,1869-1954)因運用鮮麗色彩與流暢洗鍊繪畫技法聞名於世。他是畫家、版畫家和雕塑家,作品以繪畫為大宗,並與畢卡索(Pablo Picasso,1881-1973)同被公認為定義二十世紀初視覺藝術革命性發展的藝術家。
直到如今,雖常常跟野獸派畫上等號,但實際上野獸派運動僅維持數年便告終。若從1905年野獸派正式登場昭告世人的秋季沙龍(Salon d'Automne)算起,也不過兩年光景。對多數藝術家來說,野獸派只是一個過渡學習階段。
1908年時,由於人們對塞尚(Paul Cézanne,1839-1906)關於自然秩序和穩定結構的主張愈形重視,導致野獸派奔放的情感表現看起來熱情過度動盪不安,反之,被塞尚、野獸派和非洲原始藝術刺激出來的立體派邏輯分析反而顯得更〝塞尚〞。於是野獸派畫家先後陸續散去,尋求出路。
〝跳槽〞到不同風格的原野獸派成員中,布拉克(Georges Braque,1882-1963)算是比較早落跑的一位,他與畢卡索聯手發展立體主義,1908年畫下的《艾斯塔克的房子》(Houses at l'Estaque)甚至是為立體派定名之作;儘管始終被畢卡索的光芒掩蓋,兩人合作關係到一戰爆發隨即了結。德漢(André Derain,1880-1954)在受到立體主義短暫嘲諷後,回到新古典主義之路並受到歡迎。
至於馬諦斯則獨自追尋個人道路,持續前行,在自我情感和所描繪的世界之間取得精妙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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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諦斯一生創作風格數度轉變,也融合眾多當代藝術特色而發展。他最初接受古典學院訓練,再受到印象派馬奈等人啟發使用明亮色彩;因席涅克(Paul Signac,1863- 1935)點描法與崇拜塞尚而投注分析色彩、形式與構圖的作用,簡化物體細節;接續梵谷、高更等表現性強烈的用色衝擊,更促成高度裝飾性藝術。
但終其一生,他的基本目標始終不變:『發現事物本質,並創造一種充滿平衡、純淨和寧靜的藝術形式』。
藝術成就並非一日可幾,1906年之後約莫十年間,馬諦斯陸續創作出許多優秀作品,具備嚴謹風格,強調平面化形式和裝飾圖案。1917年,搬到法國南部尼斯,1920年代洋溢異國風的女性肖像,畫面中充滿光線、鮮豔色彩和大量裝飾圖案,質樸華麗又輕鬆的風格受到好評。1930年之後,他採用了更大膽的簡化形式。
至此,他將塞尚理念發揮得淋漓盡致,為自己闢出康莊大道,開創現代藝術精彩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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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像死對頭-短小精悍的畢卡索幾乎終生頭好壯壯,馬諦斯於1941年曾因十二指腸癌接受兩次痛苦手術,當時他已高齡72歲。這般重大手術對多數人來說都是元氣大傷,何況年屆七旬如他。術後雖撿回一命,但傷口組織壞死導致他腹部肌肉不足,再也無法站立,從此只能藉由輪椅代步。
與病魔角力獲得險勝的馬諦斯,血液裡依舊流淌著藝術創作的豐沛因子,無法站立揮灑顏料,那就躺在床上或坐在輪椅上繪製小型作品。即使在生命的最後兩年,受盡病痛折磨,虛弱到只能長期臥床,他也未曾停止。
術後受限於生理條件,馬諦斯只能改變工作形式,轉向從事剪貼藝術,剪刀和色紙成為他此時最親近的工具和媒材。
他使用剪刀將彩色紙張剪成各種形狀和尺寸,接著組合出生動活潑的各式構圖,可說是一種嶄新藝術媒介。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他長期探索線條、形式和色彩完美平衡的最終產物。
剪紙作品的創作過程被他稱為〝以剪刀繪畫〞和〝直接裁剪色彩〞,也符合其〝簡化形式〞與〝平面裝飾性〞的重要藝術特質。意即透過非傳統的工具→剪刀,將顏料和紙張轉變成一個由植物,動物,人物和各類形狀組成的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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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諦斯如何進行剪紙作品?老先生已經疾病纏身且行動不便,工作室助理當然得扮演重要角色。
首先,助理使用水粉顏料(gouache)在紙上著色。
馬諦斯從巴黎和尼斯購買了多色顏料,助理會從大捲紙筒裁剪紙張,將水粉顏料塗在紙上等待乾燥。近看這些剪貼作品會發現,有些紙張上的顏料塗抹得較稠密,有些筆觸則較為明顯。
然後,馬蒂斯會將各樣色紙放在地板,剪下形狀,再將它們排列成構圖。
如果是尺寸較小的作品,藝術家會直接使用圖釘在板子上排列。若是尺幅較大,他會指示助理將紙片釘在工作室的牆上。整個構圖確定之後,再由專業人員永久固定。裁剪時多數使用大剪刀進行,不過仔細檢查作品中大小不同的紙片,便能發現他肯定使用了各種尺寸的剪刀。
彩色紙片可能是用別針或圖釘固定。尤其製作大型作品時,助理會按照藝術家的指示,將切割好的紙片釘在牆上,進行多次拆卸調整。有些圖形邊緣的針孔便記錄了這些在創作過程中,被重新定位和安裝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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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起來,馬諦斯的剪紙藝術並非到晚年才突然從天而降,依照他自己的說法,多年前便已開始默默發展→暗自留一手才能嚇嚇〝好朋友〞畢卡索啊~
早在史特拉汶斯基(Igor Stravinsky,1882-1971)為俄羅斯芭蕾舞團(Ballets Russes)所作舞碼《夜鶯之歌》(Le Chant du Rossignol,1920年首演)中,他就以剪紙設計了舞台布景。
接著1930年代初期,馬諦斯接受重要的美國贊助者阿爾伯特,巴恩斯博士(Albert Barnes,1872-1951)委託,為其大宅製作壁畫《舞蹈》(Dance)→靈感源自1910年為俄羅斯慈善家兼收藏家謝爾蓋・舒金(Sergei Shchukin,1854-1936)所繪製的《舞蹈》(Dance)。
《舞蹈》壁畫突出女性身影在抽象幾何背景下,簡潔純粹卻極具動感的特質。再者馬諦斯選擇壁畫也是為了突顯作品紀念性意義。此般畫作結合建築物的形式,讓他朝向實現夢想邁出了一大步,後來1948-51年的汶斯小教堂(Chapel of the Rosary)室內裝飾設計則為其圓夢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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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現代藝術領頭人物,馬蒂斯的創造力源源不絕,剪貼藝術曾擴展到書籍插圖領域,比如1947年出版的《爵士樂》(Jazz)小書。書中共包含20幅作品,主題以馬戲團和戲劇為主,命名為《爵士樂》的原因很可能是來自這本小書高度實驗性的即興創作特質。
繼反應熱烈的《爵士樂》之後,馬諦斯剪紙藝術越臻成熟並穩步增長,終究創造出大如壁畫之作,例如1946年的《天空的大洋洲》和《海洋的大洋洲》是他最初大型剪紙作品。畫面中布滿各式魚類和海洋植物,很可能反映了藝術家進行手術之前,仍能自由活動時,前往大溪地的旅遊經驗。靜觀畫面時,似乎自己也會跟著一頭栽進大溪地明媚風光,怡然優游於大洋洲的碧海晴空之中。
《有面具的大型裝飾》(Large Decoration with Masks,1953)則為所有剪紙作品中,尺寸規模最大型者。這幅作品最初被認為是用來研究陶瓷壁畫之用,大器壯觀,結構對稱,具備建築物的規模比例。兩側柱子將每4列一組的花結包圍,在近10公尺的廣闊區域上形成了網格狀。
《有面具的大型裝飾》看來雖是相對靜態,但透過生動色彩分布增添大量活潑動勢感。明亮蓬勃色調與白色背景相映襯,流溢於整個表面,使得觀者雙眼在充滿平靜有序和動態能量的對比效果中來回移動,進而感受高度感官歡愉。
這,也是馬諦斯一生創作宗旨:既活潑又和諧,豐富多彩且牽引人心的表現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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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民俗傳統,剪紙在藝術創作上是一種新媒材,至少在西方藝術史中,尚無人如此應用。這些追求色彩與形式高度平衡的藝術表現形式,已經不再是單純繪畫,而是種直覺雕塑。
老先生曾說,剪紙藝術讓他在作品中尋得自我,與作品融合成一體,就像裁出一隻小鸚鵡時,自己隨之變成小鸚鵡般。這也是最索性乾脆的自我表達方式。當他過濾了複雜外在,裁出物體的純粹本質時,即創造出前所未有的平衡和精確性。
即使承受肉體衰敗老去,依舊無所畏懼,創作不輟,徹底實踐現代藝術多元開放特質。馬諦斯在晚年藉著剪紙實踐了終生藝術關鍵思想與邏輯,因為造型極為單純,更加磨練他的裝飾才能,同時實踐〝以最簡約造型激發人類最豐沛情感〞的主張;尤其絢麗色彩效果,對年輕藝術家具有重要啟發與意義。
欣賞這些看似童趣,實則融匯大師藝術思路的精彩作品,再對照他當時的健康狀況和工作方式,你真的不得不由衷佩服,更深切感動於藝術之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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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若有機會見到剪紙作品本倫,尤其是大型作品時,不妨仔細觀察,找找色紙上的顏料筆觸和邊緣針孔。然後還可以想像一下自己萬般榮幸地充當大師助手,被吆喝來吆喝去,在牆面上上下下整個很忙碌的畫面…
圖片來源 : Junie Wang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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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mo #科基百科 我們常用功過相抵、正負相消來形容事物達到一個新的平衡,你知道碳排放量或許也能用這招喔!
這,其實就是「碳中和」,根據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簡稱:IPCC)的定義,碳中和指的是一個企業、組織的二氧化碳排放量,透過使用低碳能源或是植樹造林等節能減排的方式,期待能與因為活動產生的二氧化碳或溫室氣體排放量達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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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要如何判定企業或組織達成「碳中和」呢?
想要確認是否達成「碳中和」的目標,就必須記錄與盤查從營運過程、生產製造到產品運輸的「碳足跡」。
盤查後就要針對各種溫室氣體產生的狀態進行分析,多出來的就盡可能減去;無法減少的則要想辦法找其它資源替換。
以經常提倡「環保」的純電車、油電車為例,其碳足跡的計算就必須從汽車零件製造開始,一直到汽車上路後充電所使用的電,同時也要考量所在地使用的是「灰電」還是「綠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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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聽之下似乎關卡重重,又該如何具體執行呢?
除了前面提到的多出來就減少、無法減少的就抵換,也可以採用「碳補償」(Carbon offset)或相關低碳技術。
舉例來說,比較普遍的碳補償方式有植樹(像是避免去森林化、復育天然林、在農場栽種特定木材供應人類所需等等)、發展再生能源,或是盡可能的節約能源等,藉此達成碳中和的目的。
在製造生產時,也可以選擇添購碳足跡較少的新型器械,汰換老舊、耗電的機具,以避免產生更多的碳足跡。
不過,碳補償的具體作法仍會因時、因地而有所不同,純電車的「環保」與否,也端看各國家或地區發電的碳排係數。根據研究顯示,現行台灣仍以火力發電為主,有近 4 成為高碳排的燃煤發電,若全面轉換成純電車,暴增的充電需求可能加劇碳汙染影響,不一定是最環保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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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階段台灣的電力結構推廣純電車,不一定是最佳選擇,也可多方參考減碳車款:TOYOTA PRIUS PHV 插電式油電複合動力車。採用油電驅動系統,利用雙馬達驅動車輛,純電行駛最高時速可達 135 km/h,無須啟動引擎;具備油、電雙動力,油耗高達 109.9 km/l,短程省油、長程也免除你的里程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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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用法:省電、節能,努力達成碳中和
錯誤用法:用電、用水,我全都沒在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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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內容由 TOYOTA Taiwan 委託,泛科學企畫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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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PanSci《永續發展從哪裡來能往哪裡去?減碳還不夠,下一站是「碳中和」》CSR 天下《什麼是淨零、碳中和、氣候中和?一次搞懂Net Zero、Carbon Negative、Climate Neutral》、行政院環境保護署《行政院環境保護署國家溫室氣體登錄平台》、綠學院《罵電動車不環保?那得看你餵他吃什麼電!》、台灣地球日《什麼是碳補償(Carbon offset)?》、台灣電力公司《火力發電概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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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永續發展從哪裡來能往哪裡去?減碳還不夠,下一站是「碳中和」
https://pansci.asia/archives/149833
巴黎協定 5 年了,來看看它有沒有好好運作
https://pansci.asia/archives/293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