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知識了。
《不負責任的世界盃一日球迷指南》
單純覺得台灣普遍的世界杯資訊都太正能量了,不符合嘴賤的個性,故客制化這份不負責任的一日球迷指南了表心意。
(1)、西班牙:如果開電視看到十個人把另外十個人當猴子耍那就是西班牙,他們是上屆冠軍,08年後完成歐洲杯、世界盃三連霸,是本屆奪冠熱門,打法很『華麗』。所謂華麗就是指他們的戰術只有一個就是可以不進球但是會一直『傳、傳、傳』,當你有點看得有點不爽要睡覺時, 他們又會默默的進了一球、或者⋯被人進球。面對老西班牙球迷要小心說話,西班牙國家隊一共為皇馬、巴薩、馬競三個職業俱樂部組成,遇到皇馬球迷要說西班牙後防好、遇到巴薩就說他們中場傳球好、遇到馬競球迷就說他們前鋒猛、如果遇到托雷斯的球迷就說他身體好。談到帥哥他們還是有一些的,比如剛剛提到的那位可能上不了場的『吉祥物』托雷斯、也有個喜歡上場前把頭髮弄的溼溼的拉莫斯、人稱小法的法布雷加斯、還有門神卡西、以及跟開F1賽車那個阿隆索無關的那個阿隆索。
(2)、荷蘭:關於荷蘭的印象缺少不了紅燈區,由於他們總不能把陽具貼在隊服上,所以他們長期號稱世界盃的『千年老二』,他們除了是上屆亞軍還拿過另外兩次亞軍就是沒拿過冠軍,所以也有人親切的叫他無冕之王。他們隊上有個禿頭、愛穿紅絲襪、速度飛快的主力叫羅本,他拿過德甲、德國杯、歐冠、世界盃等多項賽事的…『亞軍』!,千年老二的最佳代表!。荷蘭隊擁有范佩西、范布隆克霍斯特、范尼斯特魯伊、范博梅爾、范德梅爾、范德法特、….等范式宗親由此可知『范』是荷蘭大姓,他們的專長之一就是擅長內訌,如果你想找帥哥隊,在此善意提醒雖然荷蘭是世界上平均身高最高的國家,但是他們是上屆歐洲杯平均身高最矮的球隊。
(3)、義大利:拿過世界盃冠軍次數排名第二,長期號稱『男模隊』但是近年有點品質下降,不過如果你喜歡憂鬱大叔仍可以關注而且每個帥哥都是看一個少一個,因為這幾年陣容上都是老人,他們的戰術跟義大利人的情趣一樣都有很長的前戲。這支隊只需要了解三個主力: 布馮、皮爾洛、巴羅特利,首先他們有布馮,世界上守門員的分類只有布馮跟其他守門員的分別、其次他們有皮爾洛,一個看起一直沒睡醒的高富帥、最後他們有凡人無法理解的巴羅特利,綽號巴神,千萬不要猜測他在想什麼,當你以為他在對方禁區進攻時其實他在思考人生、當你以為他在看鄉土劇時,其實他要進球了。
(4)、巴西:雖然你的印象裡可能巴西人都姓羅,又或者姓卡,但是這次都只能旁邊看球。現在最有名的球星叫內馬爾,就是那個沒齙牙、有頭髮的小帥哥,另外還有一個叫奧斯卡的也很帥,他們是東道主、他們是奪冠大熱門、世界盃歷史上奪冠次數最多的球隊,所以他們政府就算窮到賣屁股都要砸錢在世足。
(5)、阿根廷:他們有一流的前鋒、中場和三流的後衛、不入流的守門員,由此可見這支球隊攻擊力特別強大,攻擊線上有迪馬利亞、伊瓜因、阿奎羅、梅西……你沒聽錯,梅西真的不是西班牙人,他一直是阿根廷人,其實阿根廷你主要也只需要認識他,整支球隊如果你看到一個很矮並且一直盤球耍人的那就是梅西,梅西是哈比人世界的驕傲,當今足壇身價的第一名。
(6)、德國:他叫波多爾斯基,波蘭裔;他叫博阿滕,加納裔;他叫厄齊爾,土耳其裔。在希特勒倒臺之後,德國人向我們證明了雅利安民族是多麼相容並蓄。他們不僅能包容,而且能輸出。德國隊最大的任務就是『帥』,『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的最佳代表,無論是球員還是教練都帥,球員許多都是1990後出生,所以也是想輕鬆看青春肉體的最佳選擇, 近年戰績德國總是小組賽『頭隨便亂砍、殺進四強總是被幹』的窘境,難得蟬聯世界盃季軍的球隊,簡單來說德國隊有三寶: 青春、正太、決賽倒。
(7)、英格蘭:請放棄尋找貝克漢,他現在在賣內褲,你真想找貝克漢世界盃期間可以收看中國大陸的中央電視頻道CCTV5,他穿著內褲在那裡說球;英格蘭又稱『三獅軍團』,他們霸氣的綽號只是要掩蓋自己是受關注球隊中實力最弱的,英格蘭在世界盃各隊中『令人失望』這個項目從不令人失望,英格蘭總是出現在悲劇的畫面,如果你執意想支持英格蘭,我必須說英格蘭球員自己在巴西寄名信片都會預測到他們的球隊會比明信片先回到英國。至於帥哥嗎?,他們的主力傑拉德和蘭帕德還在但是有點老、魯尼則是個植髮的小胖子…..。
(8)、法國:這支球隊大概是少數受關注球隊中被自己國家人民唾棄最嚴重的,法國曾經被席丹帶上高峰拿下兩屆世界盃冠亞、一屆歐洲杯冠軍,於是之後他們一直在尋找下一個席丹傳人,偏偏這一屆他們層被媒體譽為席丹傳人的三個球員都很『帶賽』,不能上場的理由也很浪漫…里貝里害怕打針治療上不了、古爾庫夫溜狗扭傷上不了、納斯里太跩教練不帶他玩也上不了,雖然他們這次參賽的還有本澤馬、柏格巴、埃弗拉、吉魯……但你不需要去記這麼多名字,因為這都不是關鍵。你需要記住的只有一點,抽籤的關鍵時刻,法國後台很硬。
(9)、葡萄牙:葡萄牙作為巴西宗主國號稱『歐洲巴西』,不過由於沒有拿過任何冠軍也被稱『軟蛋巴西』,他們有著一流的邊鋒、一流的後衛、二流的中場還有爛泥扶不上強的中鋒。他們有個大帥哥叫C羅,他的馬子遍及世界每個都是高品質正妹、他的身價價位比他的精蟲還多、葡萄牙的更衣室有很多給他用的定型液跟髮臘讓他維持髮型、他跟打電動一樣的幫職業球隊皇馬踢了246場進了252個球、他是永恆的高富帥。為什麼介紹這麼多,因為葡萄牙你只需要認識他就好了,場上你會看到1號傳給7號、2號傳給7號、3號傳給7號然後7號射門的情況,因為他們所奉行的戰術只有兩個,一個是以7號C羅為中心的自幹戰術;另一個就是不斷跟身為7號的C羅提到梅西,看這支隊謹記『八目共賞,賞花賞月賞C羅』。
(10)、美國:別找什麼Kobe Bryant、LeBron James他們都是打籃球的、也別找什麼R. A. Dickey、Tim Hudson他們是打棒球的,就算是美國人進球也只能算一分,沒有什麼三分球還是滿貫全壘打,雖然美國隊你可能一個不認識、雖然提到美國足球的職業聯賽只能讓歐洲足球員領薪水養老,但總的來說本屆還是很具有攪局實力,對了,他們的教練跟德國隊的教練都很帥而且是好麻吉。
(11)、比利時:『最大的黑馬』,你只要記得這幾個字就好了,他們是本屆讓國際賭盤最忙碌的球隊,目前他們的賠率之低已經勝過法國、英格蘭、荷蘭等強隊,連莊家都怕死他們的黑能量,即使這匹黑馬都快變成白色的時候,全世界都想知道他們還能黑到什麼程度。
(12)、希臘:他們拿過一次歐洲杯冠軍,他們不擅長進攻但是經常能出現在世界盃上,如果你看不懂越位可以看他們比賽,你會看到很多次,希臘使比賽無聊是沒有極限的。他們的球員叫卡拉古尼斯、馬尼亞蒂斯、卡楚拉尼斯、特法齊季斯、塔徹特西迪斯……球員名字太長很無聊?不好意思,可是這已經是他們的足球表現中最有意思的地方了。
(13)、智利:這支隊伍雖然不算強,但隊上有些妖孽可以瘋狂一下,要談他們的風格就是:『強悍』二字,因為他們曾經有個老師叫貝爾薩。貝爾薩是誰?一個兇神惡煞的阿根廷瘋子,最喜歡欺負西班牙和荷蘭這種文藝青年。
(14)、哥倫比亞:他們生在亞馬遜,所以起個綽號也都跟動物有關。16年前帶領他們進世界盃的是『金毛獅王』巴爾德拉馬,現在的支柱是『老虎』法爾考,一月份宣佈世界盃報銷,現在他們全國人民都在祈禱他複出呢。
(15)、克羅埃西亞:98年他們拿過第三名,那時候全國人民都上街慶祝了。那個矮的是他們的核心叫摩德里奇,那個瘦高的是他們前鋒叫曼朱基奇,那個小朋友是他們的新星叫科瓦西奇……記不住沒關係,反正他們這次拿不了第三了。他們的隊服像床單?這可是今年足壇的流行趨勢啊。
(16)、瑞士:他們不僅有銀行、手錶和費德勒,他們還有一支足球隊。不要小看他們,這屆杯賽,他們是種子隊。上一屆只有他們擊敗過冠軍西班牙。
(17)、烏拉圭:他們的攻擊線很瘋狂,有蘇亞雷斯、卡瓦尼和弗蘭。最火的是蘇亞雷斯,就是那個牙齒有點兒突出的。他是個多面手,他曾經世界盃上守過門,聯賽的場上咬過人,是認真咬了對手球員一口,號稱球壇食人魔。想學假摔只要有人輕拂他的肌膚他就能示範各種姿勢,平常的時候,大家都恨得牙癢癢。但是每到夏天,全世界都很愛他。
(18)、喀麥隆:這個國家差點因為獎金太少搞得有個叫艾托奧的球員帶頭罷工打算不打世界盃了,害很多國家球迷都出來喊選我、選我。雖然後來搞定了但還是前途堪憂,但必須說這支球隊等於艾托奧。他們2002年叫艾托奧,2010年叫艾托奧,現在還叫艾托奧,事實上他們從1997年就開始叫埃托奧了。一個球員不可能踢這麼長時間?嘿嘿,他做到了。
(19)、日本:1983年日本政府出爐了他們的國家足球政策白皮書《足球小將翼》全套,當時全世界都誤會這是部漫畫,結果台灣某前總統還在屁話要前進世界盃時,日本政府卻一一實現這些目標,本次日本國家隊中多達12位出身於AC米蘭、國際米蘭、曼聯等歐洲聯賽,包含香川真司、內田篤人以及本田圭佑等名將,日本政府應該很後悔當初不勸井上雄彥乾脆把灌籃高手寫成結局是湘北隊去打NBA,日本隊本屆的目標是代表亞洲打破紀錄,雖然他們的精神領袖是大空翼,但麻煩真的不要全場找誰是大空翼。
(20)、洪都拉斯:為什麼中北美及加勒比地區有這麼多出線名額?一是為了讓美國保證他們的第五大運動也能進入世界舞臺;二是為了讓亞洲輸得不那麼難看。
(21)、澳洲:不要懷疑,他們是亞洲隊伍,因為以前跟著南美區打老是出線不了。雖然現在每次都能進世界盃,但最好成績也不過就只是成為06年被義大利顏射的背景畫面。
(22)、 伊朗:自打世界盃少了中國隊跟沙烏地阿拉伯兩位難兄難弟之後,這位西亞仁兄就成為亞洲送分童子的代表。
(23)、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又是一支斯拉夫民族分裂出來的兵團。他們的關鍵點是鋒線上的哲科和伊比舍維奇。不過他們那個小組本就是個補覺組,最後進的球數可能都不到他們國名的字數,不看也罷。
(24)、迦納:他們是近年來非洲在世界盃表現最好的球隊,但這次落在很艱困的小組,也就不嘴賤他們了。他們隊上有個博阿滕和德國隊的博阿滕是親兄弟。
(25)、韓國:韓國隊沒有都敏俊,但是球場上他們除了有無敵的體力,還有兩樣地球人缺少的,即是最無賴的球品、最無恥的裁判。2002年是韓國隊的巔峰,因為他們正在選首爾市長的前教練曾透露當年他們曾在主場用裁判搞死很多隊伍,不過放心,他們也知道這次是在巴西。
(26)、奈及利亞: 非洲雄獅、非洲雄鷹、非洲大象,取這麼多外號也掩蓋不過事實,其實大家都像過了中年需要嗑威爾鋼的老男人,早已經雄風不再了。
(27)、墨西哥:他們盛產仙人掌,所以把隊服的顏色也搞得像仙人掌。他們有個個娃娃臉的正太叫埃爾南德斯,是他們最有名的球員,綽號是“小豌豆”。為什麼叫小豌豆?因為他爹叫老豌豆。他們跟植物大戰疆屍裡面的植物一樣既是豌豆、又是射手。
(28)、厄瓜多:他們有兩個瓦倫西亞,你只需要記得中場那個瓦倫西亞,其實沒有特色就是他們的特色,但是他們又進了一個沒有特色的小組,如果他們有幸晉級,那就去感謝這個父愛籠罩下的小組吧。
(29)、象牙海岸: 就因為他們的球衣顏色像荷蘭,所以抽籤運氣也被荷蘭附體了,每次都籤進了死亡領域。這次好不容易拿到一個好簽位,這幫大象卻都已經到了遲暮之年,他們最值得關注的是魔獸之稱的『德羅巴』,他也擅長假摔所以有個貼切的外號叫『非洲劉德華』,喔不,他們整隊其實都是『非洲劉德華』。
(30)、阿爾及利亞:香港通常會稱弱隊為鱼腩,為什麼呢?,有吃過鮪魚肚吧,吃起來是不是很方便,奇怪怎麼講到吃的了。正經的介紹一下他們的話,是個非洲國家、他們盛產石油、阿爾及利亞可能會被血洗,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31)、哥斯大黎加:他們有很多從國外海歸的替補球員,由於替補為主,所以戰績上他們只能當榜上的小三、比數上他們只能當提款機。
(32)、俄羅斯: 他們現在只能提蘇聯時期的曾經、只能夜裡傷心,不過好在俄羅斯夠土豪的挖了一個教練叫卡佩羅,這個教練甚至比隊上所有球員都有名,這個點是他們唯一後續有戲的可能。
(33)、中華台北:陳偉殷是打棒球的、林志傑是打籃球的、莊智淵是打乒乓球的、謝淑葳是打網球的、雞排妹是捧兩球的,即便幾位參在一起也沒辦法變成撒尿牛丸,但每逢世界盃我們依舊有很多酒吧夜店可以看球、我們電視仍有很多名嘴很會說球、我們曾經有民選總統說要進球,我們的世界排名跟我們國民的嘴砲程度不成正比,我們的人民可以撤夜看別國球隊卻總是忘了分一點點關愛給我們辛勤打拼的中華男足代表隊,對了世界盃沒有33強這種東西。
*感謝BIG團隊的朋友還有眾多愛足球球友的靈感,祝世界盃期間笑得開心
*以上純屬各隊分析,如果要參考來運動彩券下注,奉勸投資有風險下注有賺有賠,如參考下注有所虧本.....干我屁事。
(圖為德國隊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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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沒有想過茶茶會離開我,也沒想過短短幾天情況變得那樣差。
由我在寵物店看到茶茶那天,看牠瑟縮一角被另一隻史立莎咬著耳朵欺負,我叫店員快快的打開玻璃箱給我看看,抱著小狗看到耳朵被咬到流血又少了一角,很想將小狗帶回家,但我沒有錢,那時還未畢業的我付不起八千的費用,就求媽媽買給我,就這樣茶茶就跟我回家了。
一眨眼就過了十五個春夏秋冬,人生大大小小的時刻也一起過,直至懷孕後期茶茶身體情況急轉直下,挺著肚子每日進出獸醫診所只求多看一眼,醫生說沒剩下幾天,我真的不知道怎做才是最好,就拜託傳心師朋友幫我,轉達了茶茶的意願很想回家不希望留在診所,如果能回家茶茶會再努力一下,那時我跟茶茶說希望你能看著桐桐出世,就這樣帶了茶茶回家,再過幾天茶茶就似奇蹟般沒事一樣,最後也能看著桐桐出世,這是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事,同時擁有兩個寶貝,沒分大細。
頭兩個月照顧初生嬰兒很忙但茶茶都沒煩擾我們,只是靜靜地坐在桐桐身旁或是離遠的看著我們,或許是我們太大意,茶茶這樣文靜的舉動跟平常很不一樣,直至上個月茶茶突然四肢無力軟癱在地上,大概我也知差不多了,但人總是貪心總以為明天會沒事,以為茶茶會再多陪我一陣子,再想想原來我們一家還沒有合照,就快快的拍下我們唯一的家庭照,又是這樣過幾天茶茶又像奇蹟般沒事發生一樣,在家周圍走又再搗蛋。
上星期因工作要到韓國幾天,原來在我離開香港第二天婆婆就發現茶茶又軟癱了,但爸爸不想影響我所以沒通知,到我回港就發現茶茶怎麼沒力般沒精神,最後都不吃不喝,我唯有坐在茶茶身旁給牠加油,說:「別怕,不痛了,也不要擔心媽媽,好好的休息吧」,心血來潮的給牠洗洗身梳梳毛,像從前漂亮的小公主一樣,我看牠這麼辛苦叫哀鳴,我心真的很痛,糾結是否找醫生來打針,但這個決定是否最好又或是會否扼殺了茶茶的生存機會,我遲遲都不敢決定,我抱著茶茶到天台曬曬太陽唱唱歌,最後一次感受陽光的溫暖,也讓我最後一次感受茶茶在我懷中的感覺,我問茶茶:「媽媽很愛你但不想你辛苦,你想嘗試自己慢慢走或是媽媽找醫生幫你?給媽媽一點反應好嗎?如果想自己走就給媽媽手手好嗎?茶茶用盡了力給我手手,我知這個是茶茶的答案,我還說媽媽一直會在你身邊陪著你走,不用怕。
此後茶茶就沒再痛苦的哀鳴,微微的呼吸像睡著了一樣。
我把茶茶放回床上,閒時就用針筒餵水,換換尿墊,到今早又早早的起身看茶茶,但茶茶已沒什麼意識了,我一直希望茶茶會在我陪伴中離開,所以我都不敢走開一直坐在身旁,看到茶茶尿了,就換墊拿去掉,短短的幾分鐘回頭一看又再尿了,再看清楚一點茶茶四肢僵硬沒有呼吸,可能茶茶不願意我看著牠離開所以就在我轉身時就去彩虹橋了,我恨自己為什麼走開了,恨自己沒在茶茶身旁,恨自己沒有再做得更好......
謝謝你今世來做我女兒
下一世你一定要來找我
讓我再愛錫你多一次
看著空空的走廊
沒有溫度的床
我開始不習慣了
被狗咬打針香港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八卦
白狗一夢(上)
圖◎郭鑒予
任和我的掌心皆抄著同一個咒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什麼意思啊?不知道,老鳥領隊僅說:「這是尊勝佛母心咒,你們照著念就是了。有情眾生持咒一千遍,能除無明障。畜生臨終前聽聞此咒,來生將不落畜生道。」
我坐旅館樓梯台階小聲念咒,前任陷在大堂柔軟的沙發裡滑手機,臉上微笑若有似無。領隊清點人數:伊通街畫廊經理坐沙發另一頭讀書,讀遠藤周作的《深河》,OL三人組在旅館中庭花園拍照打卡,歷史系教授夫妻和花旗銀行退休高層還在餐廳用餐,瑜伽老師和她的學生已經躲在車上擦防曬乳,文山區阿嬤跟冬山河阿嬤去洗手間,「OK,人到齊了,準備上車囉,檢查一下,護照錢包相機假牙都帶齊了嗎?」領隊催促眾人上車,「欸,馬大哥咧?馬大哥怎麼不見了?」「高山症,昨天晚上量血氧不到七十,我們的導遊連夜送他去列城的醫院了。」
上車,出發。本該三人坐滿一輛四輪驅動吉普車,卻少了一個人吶……我低頭念念有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前任和我參加一個兩個禮拜的北北印旅行團,旅行的第四天,在喀什米爾前往拉達克的山路上,我們所搭乘的吉普車疑似撞死了一隻狗。
其時,我坐前座,見一道影子從路上閃過,看上去像是一條狗,我不確定,隨之聽見一聲悶響,司機小哥和我對看一眼,彼此眼神皆流露驚惶神色。下車檢查,車子、輪胎無血跡,一條山路往前、往後各走了五百公尺,山溝裡、草叢中,什麼都沒有看見,「撞到東西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司機小哥搖頭。搖頭在印度人肢體語言是「YES」,但我不明白他的搖頭是以印度人的身分回應我,還是一名洋化的旅行社司機?活未見狗,死未見屍,我們可能撞死一隻小動物,可能是幻覺,跟老鳥領隊講這件事,他便傳授了尊勝佛母心咒,說念了就能消災解厄。
印度小哥健談,整趟旅途中能侃侃而談他在斯里納加成長的童年趣事,也能說印度人和喀什米爾人瑜亮心結。這一早才剛上車,他便笑瞇瞇地問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嗎,今天早上做了什麼?我一早醒來又跑去阿奇寺(Alchi)。這座佛寺由大譯師仁欽桑布興建於11世紀初期,千年古剎名氣很大,大得足以成為拉達克的代名詞,但它規模也很小,小得跟尋常農家院落沒兩樣,一個佛塔、三座佛堂、十來棵杏桃樹,整座寺院快步繞一圈不過五分鐘時間,但佛堂裡不厭精細的壁畫我可以看上大半天。
早上八點鐘,寺院僅我一個人。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空中有鳥鳴聲,有一顆杏桃自樹梢掉落地上清脆聲響。三層堂(Sumtesk)內,光線自窗櫺斜斜射下來,三千大千世界碎裂成眼前一片金色塵埃。近看牆上壁畫,鼻頭簡直要貼在牆壁上了,仁欽桑布建廟時,神佛造像量度尚未被嚴格規範,寺院畫風融合波斯伊斯蘭教和印度教風格,文殊菩薩神似濕婆,綠度母臉上一抹詭異微笑如伊藤潤二筆下的富江,漫天神佛,造型天馬行空,諸相非相。
然而那廟堂氣氛實在莊嚴,不由自主在菩薩塑像面前盤腿念《心經》,迴向給那隻冤死的動物,往昔所造諸惡業,一切我今皆懺悔──家裡的貓貓狗狗死掉,我都是這樣做的,「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閉上眼睛一字一句念下去,念到「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反覆跳針,因為以往總是拿著手機一邊看著螢幕一邊念經,「以無所得故」下一句是什麼?我忘記了。
早上做了什麼?我早上就做了這些事,但不想對司機小哥言明,隨口胡謅賴床睡覺,睡到自然醒,便低頭念咒。一旁的前任側過身,指尖在手機飛快地指指點點,眉頭深鎖,面色凝重。這一早,沒有誰有交流的意願,整輛車異常安靜。車禍那一日,前任坐後座,什麼都沒看見,衝擊沒這樣大,但他並非不愛狗,手機那頭與他LINE來LINE去的男孩恰好是個犬顏,我與他結伴旅行,面對良辰美景,他心思總在手機那頭,旅途中始終存在看不見的第三個人。
一度,身邊人的名字是另一個咒語,他給我極樂世界,也給我阿鼻地獄。在一段不對等的關係經百千劫,心深傷透也曾暗暗發誓:「從今以後,只要能夠傷害你,讓你痛苦的事,我都會盡量去做。」若干年前,我從上海出發,橫越南疆,抵達喀什,來到紅其拉甫口岸,在中國巴基斯坦邊界,等於用一趟遙遠的旅行解開了這個人下在我身上的咒語,到如今我們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另外一頭,他這一秒微笑,下一秒皺眉,為了另外一段感情患得患失。
他被另外一個人下咒了,時間傷害了他,也讓他痛苦,已經不需要我動手了。
一段旅途,他在網路漫遊,我在公路顛簸。喀什米爾通往拉達克的山路雖以高速公路名之,但多數路段是未鋪柏油的碎石路。視線瞥向窗外,拉達克是印度中國巴基斯坦三國交界,火線邊防,沿途是一個又一個的軍營。漫天風沙中,迎面駛來的軍用卡車灰頭土臉,殘破如牛車、馬車,工人手持原始的鐵鋤和圓鍬施工,若說他們正在蓋金字塔或萬里長城我也信,但這裡不是埃及或中國,這裡是印度,沿途交通號誌古怪的標語如同幸運餅乾籤詩:「Star early,Drive slowly」,「East or west,Drive safe is best」,「Train hard,Fight Easily」,印度人古怪的幽默感從來不會叫人失望。
這個夏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我們從印度教的德里出發,抵達回教的喀什米爾首府斯里納加,在達爾湖船屋住兩個晚上,隨之是索瑪、卡吉爾、阿奇,一路開往拉達克。沿途風景從清真寺廟變成五色經幡,旅途第七天,終於抵達列城。這個海拔三千五百公尺高山小城人口約三萬,卻是拉達克最重要的城市。它是古絲路上貿易重鎮,玄奘取經取道該處,拉達克王朝建國,亦定都於此。9到12世紀列城為吐蕃領地,故而風俗與信仰與西藏相同。印度現今佛教信仰人口僅零點七,九成佛教徒又都居住在拉達克。
列城大小寺院近二十座,善男子善女人來此是為了到黑美寺(Hemis Gompa)、提克西寺(Thiksay Gompa)禮佛,但我和前任脫隊,在老街上喝茶曬太陽,我們在此逗留兩天,終日無所事事地閒晃。辦公室如囚牢,每一場旅行都是一趟保外就醫,旅途中,沒有什麼非看不可的景點,非做不可的事,不必看到某些人、開某些會,已然是度假。
列城繁華不過一個井字大街,路上紅袍喇嘛來來往往,沿街商家賣法器賣銅雕,也賣香料賣茶葉,佛國淨土充滿著咖哩的氣味。在一家古董店駐足,門口懸掛各色唐卡,視線落在一幅六道輪迴圖。閻羅咬著巨大法輪,六道眾生受困其中,生死流轉,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但佛教徒反過來,你想怎麼死,你就得怎麼活。瞥見古董店門口睡著一隻狗,旅途中的第十七隻狗。在佛教的信仰裡,這些狗上輩子都不知道幹了什麼壞事,所以此生落入畜生道,但也因佛教信仰的緣故,列城人護生,路上遇到的每一隻狗皆長得英俊帥氣,健康美麗。安靜的下午,白狗酣睡馬路旁,暖烘烘的太陽曬在白狗身上,尾巴壓住了光陰的一角,列城能容下一隻酣睡的白狗,又或者我們眼前一切繁華皆是白狗一夢也未必可知。
按著TripAdvisor的推薦,找到觀光客評價第一名的館子喝可樂吃披薩,大快朵頤之際,前任突然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喀什米爾戒嚴了。我們來時經香港轉機,港人因反送中條例,占領赤鱲角機場。去時離開斯里納加,印度總理取消喀什米爾自治權,進駐數萬名武裝部隊,全境封鎖。人生好比網路,都被命運的大數據算計著。譬如手機點開一則泳褲或殺蟲劑廣告,臉書就會給你更多更淫蕩的內褲,與更狠更毒的蟑螂藥。太平亂世裡,極權模仿著極權,一隻牲畜的死亡,召喚出另一隻牲畜的死亡。
我與前任說,臨行前,家裡養了十八年的貓因為慢性腎衰竭的緣故,死了。生命末期,食欲變差,狀況不斷,獸醫院進進出出,吃藥、皮下輸液、人工灌食與靜脈點滴,用盡一切現代醫療為他續命,但他變得好瘦,渾身肌肉全流失了,只剩一層皮黏著骨頭,一身華美的皮毛萎頓成一條破敗的抹布。老貓最後一次拒絕進食送醫檢查,住了兩天院,打針灌藥,血檢報告肝腎指數居高不下。醫生說,帶回家吧,接下來任何的醫療都是無效的。我把他從保溫箱抱出來,老貓的肚子摸起來脹脹的軟軟的,全是藥水。他張著眼睛望著我,眼神全無光采,我對他說,我們回家吧。(待續)
圖BY郭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