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歲婆婆風雨不改到法庭:
「有生之年為年輕人做得幾多得幾多,不會讓班o靚仔白白付出。」
***
今天西九龍法庭有多名泛民領袖提堂,這邊廂港島東亦有15名素人提堂。這15人背景多樣,從16歲的學生,20來歲少女,中年清潔工人、厨師、侍應,到61 歲頭髮滲白任職公司經理的成熟男士。
這批背景迥異,家住港九新界不同角落的人,下午在西灣河法庭相遇,因為他們同於11月18日「救理大」當日,於佐敦彌敦道一帶被捕,同被控以最高刑期十年的暴動罪。
案件在下午二時半開審,親友中午便到場排隊拿籌號,希望親身到法庭支持,即使今日只是「走程序」的提堂步驟,處理保釋及每周到警署報到的條件。
疫情關係,法院讓市民旁聽的座位,有一半給膠帶封着,以保持社交距離,變相庭內可容納人數減少。來支持的親友逾七十人,不少人未能入庭,只能在另一房間等待消息。法庭內也擠擁,被告人的代表律師,要一直站在走道上,跟法官對話。
然而即使未能進入法庭,親友都不介意,只期望散庭之後,被告人離開法院時,可以打一把傘,讓他們有私隱地離開。
人群之中,70歲的婆婆撐着拐杖到來,她說,幾年前膝蓋不好,需要換骹,多年來靠拐杖走路,但她頭腦十分清醒,旁邊的老友,80歲的婆婆,耳朵不好,佝僂着腰,但更熱心,常打電話給七旬友人:「啲o靚仔好慘呀!今日我地唔好去西九龍了,去東區啦!」今天泛民領袖在西九出庭,很多記者都到西九龍。這邊逾十名被告人在三十歲以下,最年輕的被告人十六歲,都是籍籍無名的普通人。
七旬婆婆的教育程度只有小學,啟蒙她關心時事的是已逝父親,她解釋,父親是柬埔寨華僑,自小和父母於金邊居住,在「赤柬」執政前逃來香港,避過一劫。「我父親自小就跟我們談政治,告訴我們共產黨是怎樣的,他很欣賞李柱銘,生前亦勸我們要投票。父親在九七年去世了,如果在生的話,今日應該是黃絲。」今日,李柱銘被控告組織及參與未經批准的集結,在西九應訊。
婆婆少女時代從金邊逃到香港,與父母居於港島西,她記得少女時代遇上六七暴動:「那時催淚彈的煙從電車路飄入我們的家,我住四樓,焗到流眼淚!我還記得那些人拿着毛語錄喊口號的樣子!」
成年之後,婆婆做過工廠和寫字樓的辦公室助理,八九年六四期間,更和兩位妹妹一起上街。妹妹們長大成人,教育水平比她高,三姐妹至今仍為單身,同居於一室,但意見卻於晚年出現分歧:「其中一個係藍絲!覺得示威既人阻住佢,不食人間煙火!」婆婆說,大家不會一起吃飯,同一屋簷各自修行。
婆婆的全副心機,放在社會運動上。問她去年有沒有參加遊行,撐着拐杖的她高聲說:「我食過二、三十次催淚彈!」她指着前臂的皮膚給我看上面的斑,認為是催淚彈的後遺症。有一次在遮打花園,她看到兩個少年跟警察口角,她立即把少年人扯到她身後,還破口大罵警察。「速龍我都唔驚呀!」
她不怕被捕嗎?「唔驚!後生仔都唔驚!我點會驚?」婆婆說,年輕人對她很好,去年728上環示威後,極速提堂控告數十人暴動,遇上八號風球,傾盤大雨下她堅持到東區法院支持:「啲後生仔護送我離開添呀,送到落地鐵站。」
婆婆住九龍,但港九新界的法院她也去:「東區這裡算是近了,西九龍,新界粉嶺,屯門我都去過,沒所謂,去那裡車費也只是二元(香港老人的交通優惠)。」聽審要早起牀,對老人來說,早上六時起牀,沒有難度。
旁邊的老友,八旬的婆婆,在法庭外輪候的椅子上打瞌睡,原來她信佛,清晨四時起牀唸經。七旬婆婆透露:「我們班老嘢,十幾人,曾經到大嶼山拜神,為班年輕人求神,希望後生仔無事。」
婆婆聽審資歷深,佔中九子案、梁天琦等人的旺角魚蛋案、到現在反修例運動的年輕人,她通通都會去,粗略估計至少聽審了二、三十次,有時一日走兩個不同地點的法庭。除了自己患病、父母患病去世等重要私事才暫停,其他日子她都堅持到場。
七旬的她,仍然好好火。她透露,去年有一次和撐政府的示威者口角,她情緒激動而中風被送到醫院:「醫好之後,我嘴歪了,但護士想測試我腦部是不是壞了,記憶力如何,於是問我一些問題,護士問:『香港這陣子發生甚麼事?』誰知遇上了一個『時事通』,婆婆搶答:『佔中九子審吖嘛!』護士提升難度,叫她說出九子名字,她逐一說出來,嚇了護士一跳,『阿婆!乜你咁厲害?這樣也全記得?』」阿婆回憶這段往事,語氣裡有點自豪。
病好了,她繼續馬不停蹄,一星期出來聽審一至兩次。法庭的時間表複雜,她說,會看Telegram和連登,一班老人家朋友,也會互相傳消息。有時入到法庭,審訊沉悶,以英語進行,她也呆坐全場。好像今天,中午到來,拿不到票,只在法庭外和樓下嗌嗌口號,舉舉傘,罵罵警察:「無人多謝我唔重要,無人知道我來過亦不重要。」
婆婆表示,心裡有內疚:「我係無忘初衷,我地唔想比o靚仔白白付出。有生之年為年輕人做得幾多得幾多。我哋老一輩,錯過咗歷史既機會,冇做嘢,累死班年青人,好心痛,我們冇盡力爭取過。」她說,想起年輕人慘況,偶爾也會失眠。「我想畀年輕人知道有人支持,來法庭係要畀啲手足知道佢地唔係孤單既,我們要在出面做嘢。」
婆婆說,在示威現場,她經常勸喻年輕人小心。她記得,在七月底,有一次在示威現場,她看到一堆年輕人:「我跟年輕人說,你哋年紀尚小,記着要留長條命,跟政權搏鬥,我們要齊上齊落,煲底見。」年輕人看到她年紀老邁也參與,頻頻感謝她,但她強調,不需要年輕人跟她道謝:「我跟年輕人說,不要感謝我,我地同一命運,我地都係愛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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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 斑 鬥 魚 一直 死 在 知史 Facebook 八卦
一位令歐美科學界敬仰的「南宋惡人」
歷史春秋網
作者:滄海明月生
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
這是《射鵰英雄傳》裡桃花島主黃藥師的武功寫照,除了出神入化的武功,這位狂傲的宗師對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琴棋書畫甚至農田水利都無一不精,堪稱複合型的學霸。
《神雕英雄傳》是金庸的成名作,以南宋、蒙古、金國三方勢力的角逐作為歷史背景。小說中黃藥師的出場,大約處於南宋的第四位皇帝宋寧宗當政時期。
巧合的是,這一時期的歷史裡也有一位多才多藝的學霸橫空出世。他弓劍嫻熟、精於星象音律、算術詩詞及建築營造。更為契合的是,黃藥師被視為亦正亦邪的狂士,這位學霸也一度被世人認定是劣跡斑斑的惡人,但在幾百年後卻被大洋彼岸的科學界集體敬仰。
一樣的天縱英才,一樣的毀譽參半。除了沒有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兒,這位學霸幾乎可以視作小說裡黃藥師的原型。
他就是南宋著名的數學家秦九韶,一位被聲名耽誤的天才。
一、英武少年
秦九韶是四川安岳人,他出身官宦世家,父親秦季棲是進士出身。公元1219年,主政巴中的秦季棲遭遇了軍士嘩變,一介書生的他只得攜家小棄城逃走。歷經數年的輾轉後,秦季棲到了都城臨安,朝廷不僅沒有治罪反而將他提拔為潼川知府,並命他舉家重返四川。
秦九韶的傳奇,就是從這時開始的,那一年他18歲,正值熱血沸騰的年紀。
此時的南宋,在西北一帶同時防範蒙古與金國兩方強敵。在蒙古的快馬彎刀之下,陝西、甘肅大部已被突破。潼川由於地形險峻被視作戰略要地,為此朝廷特意從西南募集了幾千名精壯的民兵,戰時隨軍禦敵,閒時作為民夫修建工事。這支民間武裝的首領,就是年輕的秦九韶。
能統領這樣一支隊伍,秦九韶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他生性聰慧好學,少年時就研習了大量的天文曆法典籍,又潛心學習土木工程,這些都轉化成了他安身立命的技能,手下的軍士對此都心服口服。
秦九韶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他不僅理論知識過硬,軍事素質也相當優秀,他的馬術、騎射、劍術玩兒得非常溜,以致於當時的人們都以豔羨的語氣評價他:「遊戲、毬、馬、弓、劍,莫不能知」。
公元1236年,蒙古大軍攻入成都,四川的大部分州府都遭淪陷。此前的一系列戰鬥中,秦九韶展現出了職業軍人的素養,時常冒著箭雨指揮自若,就如他後來追憶的那樣:「歷歲遙寒,不自意全在失石間」。
如果人生照著這樣的軌跡前行,投身軍營的秦九韶多半會落得為國捐軀的結局。然而隨著從戰場調離到地方,秦九韶最終在數學領域突放異彩。
二、數學天才
在四川任職期間,秦九韶就已經展現出了數學方面非凡的天賦。
《郪縣誌》記載了這樣一則故事:公元1231年6月,郪江沿岸暴雨成災,當地一處名為核桃壩的地方,有兩個農夫為洪水沖毀的田界發生爭執。經過現場勘驗後,秦九韶發現各自為三角形合在一起的「三斜田塊」,被洪水沖成了不規則的田地。於是,他運用豐富的幾何知識,算出了田地的面積,再將其等分劃出了令兩人都滿意的邊界。
除此之外,民間還留下了諸多秦九韶的傑作,譬如杭州西溪有一座「道古橋」,就是由他設計修建的。對於秦九韶而言,這些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真正令他揚名天下的,是一部名為《數書九章》的奇書。
公元1244年,在南京任通判的秦九韶,因母親去世回鄉守孝三年。遠離了政治紛擾的他,在研究曆法時發現年份越遠,曆法的誤差也越大,其根源就在於算術不夠精準。為此,他用三年的時間,完成了二十多萬字的《數書九章》,一經問世便引起了轟動。
即便是幾百年後的今天,這本《數書九章》裡蘊含的知識,也足以令學渣們抓狂。
比如書中的「三斜求積術」就是已知三角形的三條邊長,求三角形的面積,沒點兒幾何知識真還無從下手。令人驚嘆的是,秦九韶總結出的公式,與當代課本上的算法幾乎一致。而且他提出的配分比例和連鎖比例的命題,至今還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數書九章》共有9個門類,囊括天時、田域、測試、賦役、軍旅等與社會生活相關的內容。9類中又提出了9個問題,共計81道數學題,秦九韶在書中不止提出了問題,又精心地講述瞭解題原理和步驟,在給出答案的同時還有思路延伸。
如果南宋的科舉考試有數學的話,這本《數學九章》絕對是賣得脫銷的熱門書籍,可能連小朋友都人手一本,相當於當代的「奧數」。
《數書九章》裡的內容,涵蓋了如今初中甚至大學裡的數學課程。除了小數、複數、還有最小公倍數、代數運算,高次方程等。
這部著作代表了中世紀世界數學發展的最高水平,其中的「大衍求一術」領先西方數學家高斯554年,「正負開方術」比英國數學家霍納的解法早了572年。現代的數學家梁宗巨曾經這樣評價《數書九章》:「那時歐洲漫長的黑夜猶未結束,中國人的創造卻像旭日一般在東方發出萬丈光芒。」
三、毀譽參半
公元1248年,聲名遠播的秦九韶被宋理宗召見並得到了賞識,而他也由此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被被皇帝召見的數學家。
此後的秦九韶被提拔在江南一帶任肥缺,聲色犬馬的熏染使得他逐漸在官場中迷失了自我,變身為同僚們口誅筆伐的大惡人。
秦九韶早年還是文學青年,寫得一手好詞,因此與南宋晚期的詞家劉克莊相識。劉克莊的詞風豪放,充滿了愛國主義情懷,但在秦九韶成名以後,卻遭到了劉克莊的猛烈抨擊。
經過這位文壇大咖的宣傳,秦九韶為人不仁、不義、不孝、不廉」,甚至後來社會輿論還對他進行了人身攻擊,說他’暴如虎狼、毒如蛇蠍、非復人類」。更離奇的如「多蓄毒藥,如所不喜者,必遭其毒手」。
在諸多文字的渲染下,秦九韶的惡名似乎是被實錘了。
在這些記載裡,秦九韶橫行鄉里魚肉百姓,多次被取消任命;他利用自己在數學領域的特長攫取了上司的田產;更勁爆的是,秦九韶命屬下殺死親兒子,為此還精心地設計了毒殺、溺死、用劍自裁的三種方案。
趕上這樣蛇蠍心腸的老爹,手下人覺得太變態了就沒下手,私放了他兒子,秦九韶得知後竟巨額懸賞追殺。
從秦九韶的仕途經歷來看,他精於算計醉心官場權鬥,絕不是個善茬,但抹黑他的劉克莊也不是道德模範。南宋的政壇一直分為主戰派和主和派,秦九韶與樞密使吳潛交情深厚,主張武力抵禦蒙古,在詞裡高唱愛國的劉克莊卻依附權臣賈似道,積極沖當詆毀主戰派的鼓吹手。
四、死後哀榮
公元1268年,被貶至廣東梅州的秦九韶淒惶離世。由於生前遭遇的輿論攻擊太多,秦九韶死後,《宋史》和所有的地方志都沒有為他立傳,就連現在的學術界也將他視作有道德污點的天才。
從某種意義上說,秦九韶的悲劇也是南宋朝廷悲劇的縮影,如果因為黨派因為政見不合就置國運於不顧相互攻擊,那麼亡國之禍也為時不遠。
秦九韶死後的第八年,南宋滅亡。
令人唏噓的是,沒有被中國古代主流價值觀認可的秦九韶,在西方科學家的眼中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德國著名的數學史家康托爾稱讚他是「最幸運的天才」,美國著名的科學史家薩頓認為」秦九韶是他所在的民族,他那個時代,最偉大的數學家之一」。
時光荏苒,如今的安岳縣為秦九韶修建了紀念館。這位曠世奇才在幾百年後,終於以光輝正面的形象被世人銘記。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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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 斑 鬥 魚 一直 死 在 林生祥 Lin Sheng Xiang Facebook 八卦
文。張照堂
歲月嘮叨
年歲大了喜歡嘮叨
新書第一篇就是嘮叨文
非典型.非官方.非業配.非肥皂的非嘮叨 ....
《非序》
這本書沒有照片,就是些文字與塗鴉。這不是序,只是一些喃喃自語或自以為是的的嘀咕與辯詞。
年輕時說過,攝影是一門「遺憾」的藝術,因為我們沒趕上前人拍照的美好年代。而當我們能拍照時,相機沒帶在身邊、來不及對焦、忘了按快門、膠片耗盡、底片曝光等等 … 曾經邂逅或目睹的景象就此消失,怎麼辦?只有拿起筆來,書寫這些遺憾。
即使你拍到了照片,其中的影像若干年後仍然令人砰然心驚或恍然若失,它留住的現實也可能是一種生命的缺憾。
有時你看到或聽到的現象或流言,抑或旁人無法感知的某種幻聽、臆想或夢囈,也得靠書寫或圖繪才能存留下來罷。
回想起來,最早提筆書寫應該算是中學時代的作文與日記,不過這些都是作業,大部分交待了事。在大學念書時,開始喜歡文藝,看東看西,開始寫些短文投稿當時的校刋,多是一些無病呻吟的內容,細節都忘了。
第一篇成文的,應該是「唯烈日不朽」,刊載在《劇埸》雜誌第五期(1965.7)上,當時的《劇埸》譯稿太多,希望國人多寫稿,在黃華成半哄半邀地敦促下,我匆促成稿。
「唯烈日不朽」是一篇類似實驗電影的拍攝脚本,試着想以幾個簡單鏡頭拍部自我折磨、揶揄的片子,當時或想表現一種不安與虛無,但不免流於形式主義,現在讀來像是一個文藝憤青的練習廢文罷。
第二篇在成功嶺受訓時所寫的「詹姆斯•狄恩之死 - 三幕悲壯鬧劇」,這是畫家秦松邀稿,刊在《前衛》雜誌創刋號(1965.12)上。當年正與鄭桑溪老師合辦的「現代攝影展」,跟台北文化圈朋友開始交往,大家常互相約稿,彼此打氣。這是我首次也是唯一寫過的實驗舞台劇,起因於《劇場》時代看了「等待果陀」演出後,心有戚戚就手癢了。不過畢竟自已學疏氣薄,無法寫出貝克特那種酷酷的荒謬感,只好自虧這是一場閙劇。為避免被譏為胡鬧,就加上「悲壯」兩個字。舞台上的角色隱含卓別林、巴斯特.基頓的身段,正經的滑稽,可笑的悲悽,到頭來全是自說自話,聊以自慰。
60年代中期,西皮、花童、反戰、搖滾等青年文化在美國引燃,蔚為風潮,這股風向很快吹到台灣,但畢竟東西方水土不同,台北不成氣候,只能隔岸觀火,看人家吃米粉喊燒。當時《設計家》(1968.9)邀稿,就寫了篇「西皮走路」,並和羅璐珈合翻了一篇「老調牙的西皮觀」。其實,「西皮走路」就是一篇資料的匯整與引介,並乘機將十九世紀作家亨利‧大衛‧梭羅 (Henry David Thoreau)抬出來壯聲勢。其實追根究底,梭羅就是西皮的祖師爺,他鼓吹的「生命回歸大自然」即是西皮的信仰根基。梭羅在「湖濱散記」中寫下的句子,譬如: 「埃及的麥子是從一個木乃伊手裡傳下來,一直到了我們今天的。」、「我們換羽毛的季節就像飛禽一樣,必然在生命之中是一大危機。」、「有些”情況證據”是非常有力的,譬如有時候你在牛奶裡發現一條鱘魚。」、「生活就是清醒。我還沒有遇到一個很清醒的人,要是見到了他,我怎敢凝視他呢?」等等 …. 皆是引人發噱又深省的睿智哲言。
1969年中視開播,我也考進新聞部。那時候直屬長官是張繼高先生,他給了我很大空間去拍片做節目,「新聞集 錦」、「六十分鐘」的播出也頗受年輕人關注與喜愛。當時我將民俗與藝術、傳統與現代、音樂與影像交錯互搭在一起,是很新頴的嘗試,也影響自己日後許多創作與思考。
1973年張繼高創辦《音樂與音響》雜誌,囑我寫些文章,當時他已是古典音樂的權威撰介、推廣者,我對古典東西卻一竅不通,他說你就寫你想寫的。我毫不猶豫的寫了「狄倫文化」,並翻譯一篇很長的「訪問狄倫」,將當時在台灣較少被談及的鮑伯首次大篇幅報導出來。六O年代的狄倫以內省與批判的音樂風格引發風潮,他卻很討厭媒體與記者,「訪問狄倫」是難得接受花花公子雜誌的一篇訪問,尖酸刻薄、嘻笑怒罵,他的回答極盡睿智又脫序,是一篇相當精彩的對答與辯證。由於某種原因無法在這裡刊登,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買一本《音樂與音響》創刊號來看看,或注意我們的臉書網頁上。
早年有人問及他的音樂是要傳達甚麼信息時,狄倫狡黠的說:「將你的腦袋管好,身邊永遠攜帶一個燈泡。」這句話成為許多人的趣談與格言。70年代,狄倫音樂已經成為西方新一代文化的代名詞,這兩篇文章能在以古典音樂為名的雜誌上刊登,老氣橫修中帶點年輕與叛逆,也算一種平衡與進步,後來我陸續又寫了好幾篇介紹新搖滾樂的文章在這個刊物上。。
「進香客日記」是1975年和黃春明跟拍「大甲媽祖回娘家」的隨行札記,這是《芬芳寶島》紀錄片系列第一部,播映後也獲得許多迴響。影片聲光具備,總是比較感性、動情,但也缺乏較冷靜及細微的觀察角度。「進香客日記」嘗試去回述這八天行程中,個人私己的心情感受。文中提及香客、乩童、媽祖、搖滾 … 似乎有點怪異或一廂情願,但卻是我當時的聯想與體悟。今天看許多年輕人跟隨大甲媽或白沙屯媽進香,徒步行軍,就地而眠,跟着神轎又搖又晃地進入廟堂,那種精神和狀態好像跟當年的西皮或搖滾客沒甚麼兩樣嘛!
70年代在電視台上班,偶有機會出國採訪,看見國外美術舘出版的影像週曆很有意思,返台後就想如法炮製一番。「《生活筆記》隨筆」寫的就是編書的構想和一些隨筆札記。那一陣子我會隨身帶一本記事本,看到街頭發生有趣的事、報紙上奇妙的新聞、文學名著上的狡穎彙言、電影或電視劇裏荒謬的對話或傳聞中的八卦異聞等抄寫在筆記本上。當這些斷句短文和一張不搭嘎的照片配對時,有時會產生很奇妙或極嘲諷的指涉或隱喻,文圖交會,意象變得更鮮活、有力。「生活筆記」刊載了許多名人、藝術家的肖像和一些攝影朋友的作品,在七〇年代末連續出了四年 (1977-80),還外加一本「搖滾筆記」,現在在市面上也絕跡了。
因為編「生活筆記」,曾經到處尋找老照片,有一回在江仔翠朱銘的工作室,翻到他相簿裡一張很吸睛的照片。六個無所是事的年輕人,兩人抱着小孩,一人牽着猴子,三人吸著菸,他們或蹲或站的在通霄海邊留下一幅紀念照。宛如是閩南語歌曲《漂泊的人》、《流浪男兒》般的人生,有些宿命,又顯現大無畏的姿態,他們在沙灘上,直瞪着鏡頭,空氣似乎當下就凝住了,那真是一張象徵青春與流放的人生劇照。後來奚淞將它彫成版畫,林懐民再將它放大當成佈景,編作了《我的鄉愁我的歌》舞劇。「頌輓青春」寫的就是對這張照片引發的片段回憶與迥嚮。
「另一種遺忘」、「另一種注視」是刊載在漢聲雜誌改版的《民間文化剪帖》(1994)系列上,類似「生活筆記」續篇,藉由老照片重新猜臆與思索另一種可能的想像。因為我們善於遺忘,所以必須一再凝視,瞪着每一張臉孔長久,努力將自己拉回當年時空,回到彼時的服飾、眼神與溫度上。一張照片告訴你的可能只是一些細節與表相,許多線索與推敲須靠記憶與想像來追述、補遺。每一次的閱讀都是另一種注視的開始,導致另一種提醒,最後又以另一種遺忘結束。
在歲月的旅途上,我們總會遇上一些不凡的朋友,「四則傳說與印象」是對陳達、洪通、夏曼 • 藍波安與莫那能等這四位人物做的一些轉述與想像。根植於他們對土地、信仰、海洋、黑暗中的護育與抗對,那種殊異的生命基因與歲月歷練,塑造出一則則傳奇。我只耳聞皮毛,簡短書寫只為了向他們致敬。
陳達於我記憶當中,就像是窩在儲藏室角落一只老舊卻發亮的檜木箱子,距離久遠但仍有餘蘊,箱子裡似乎有掩蓋不住的聲音等待釋放。
1971年與朋友去窮鄉僻壤的恆春鄉下訪問陳達,他坐在路邊月琴一彈,蒼老、高亢的歌聲吟唱開來,村民、水牛從他身旁穿行而過,原本寂寥的村落似乎一下子成了永恆的風景。76年有朋友邀他來台北駐唱,我時而跑去找他聊天,聽他唱歌、訴怨,陪他去新店溪畔、關渡河口吹風,但他一直悶悶不樂,台北不是他的家。77年我邀李光輝與陳達見面,聽我簡單訴說李光輝的背景後,陳達隨口唸唱出一個高砂義勇軍在南洋參戰、避難的故事,兩個歲月老人的生命堅毅與滄桑就閃現在他們的眼角與皺紋間,而歌聲在耳際迴盪,諸神無言。兩年後,李光輝因肺癌病逝於台東原鄉,四年後,陳達在屏東楓港遭客車撞擊身亡。我在《生活筆記》(1977)裡刊登了一張陳達仰首高歌的相片以及六張李光輝返鄉歸宗的組照,藉此向他們致意。在《生活筆記》人名索引中,我這樣註釋:「陳達,鄉土民謠歌手。屏東恆春人。他唱的歌讓人想起久遠久遠的故鄉。他把只有兩條弦彈得出神入化,而他的歌聲,醇厚、樸實,有如一把生鏽的鋤頭砍入泥土中,你如果是泥土中的一條蚯蚓,當能體會切膚之痛。」
陳達過身後,我去他的祖厝和新墳探望,陽光與風聲伴隨着冥墓間的亡靈,破舊的月琴孤獨地斜掛在老厝牆上。「思想起陳達」一文是我對他的回憶與想望。
「走唱的生命 – 人間盲歌手」 談的是兩位那卡西歌手 – 金門王與李炳輝,這是超視紀錄性節目《生命.告白》系列中的一集。他們兩人戴着墨鏡,一個揹着吉他,一個抱着手風琴,手搭肩地走過淡水的小街巷弄,形塑了動人的港邊風情。看不見的,就大聲唱出來,盲歌手透過走唱傳達人生的稀微與寄望。
《劇場》年代認識的一些朋友,每位手上都有一面鑼和幾把刷子。「眼淚 、洗手、還我頭來。」是在陳映真(1937-2016)、邱剛健(1940-2013)和黃華成(1935-1996)三位過世時所寫的感念短文。1961年陳映真書寫的短篇小說「那麼衰老的眼淚」、1965年邱剛健發表的詩作「洗手」、1966年黃華成的「大台北畫派宣言」以及1995年黃華成手繪的「還我頭來」,在意念與內涵上似乎就影射了他們三人獨特的性格與命運。陳映真的沉重與憂傷、邱剛健的前衛與淫蕩、黃華成的顛覆及反叛,在台灣文化圈都點燃了一種無人可及的光芒,他們的才情與膽識值得記上幾筆。三個人曾經在《劇場》時代共事,也合作演出過貝克特的「等待果陀」,後來分道揚鑣了,在遠行之日,他們等到果陀了嗎?或者果陀根本就是個騙局?
關於表演藝術,我也自不量力地塗寫了三篇,純粹是觀舞之後的一些遐想。 「旅人」是看了雲門舞集的《九歌》後,對其中一個配角 – 提着皮箱的現代旅人十分感興趣,他在古代的鬼魅神話場景中穿插遊走,還拿着雨傘,到底要幹甚麼?後來一想,他就是林懷民啊,他就是那個時光旅人,一個不甘寂寞、隨時想介入、攪局的外來者。
「那麼衰老的軀體」 是對日本舞踏家大野一雄在《死海》、《睡蓮》演出後的一篇禮讚。這位耽溺於鬼魂、輪迴與末世紀殘像的「暗黑舞踏」宗師,享年103歲,他在1994年訪台演出時已是88歲。這一具可能是舞蹈世界中最衰老的軀體,在舞台上訴說的是關於愛、關於恩典、關於優雅與淒涼、關於胎兒、死亡以及黑暗 …
1995年初,法國舞蹈先驅瑪姬‧瑪漢在台北演出《May B》–一齣以貝克特劇作為靈感的舞蹈,「存在的幽靈」是書寫觀舞後的聯想。一群木乃伊般裝扮宛如風雪摧殘下的流浪者,在舞台上推擠、嘻笑、謾罵、爭鬥,卻也充滿了對生命的愛、恨與憧憬。他們是山姆.貝克特筆下的卑微人物,受傷的心靈訴說着生命的幽微與晦暗。存在,對貝克特來說,就是注視一個人自己存在的努力。貝克特的角色在努力的時候從不孤單,這讓我想到陳達、洪通、夏曼、莫那能、陳映真、黃華成、邱剛健等,努力的人不孤單。
在音樂聆聽上,鮑伯‧狄倫和里納.柯恩是我最佩服的兩位歌手,我常常想,如果狄倫是一把淒厲、顫抖的口琴,柯恩就是一隻沉重、哀鳴的低音貝斯,如果狄倫像一把銳利的尖刀,柯恩就像一塊苦海中的浮木,在憤怒與接納、反抗與包容、哀痛與救贖間,他們徘迴其間,盡情吟唱。「流放的詩人歌手」和「裂縫裡的光」是兩篇對柯恩致意的短文,從詩歌、宗教、政治、禪坐、藥物到情慾,柯恩有他自己的主意與堅持,透過歌聲,他蜿蜒唱出卡繆所說的:「人必須生存到那種想要哭泣的心境。」
關於攝影,過去也書寫不少。「1962 • 夏日」這篇短文從60年代的竹東五指山、板橋、澎湖談起,那些殘缺、無頭、石雕般的青春軀體如何在自己的成長中逐漸成形,從而變成心中的一種招喚與夢魅。那是一個純真、孤絕的年代,處於一種自在又迷茫的追尋過程,現在回想起來,實在又虛空。成長,永遠是一段吸收、學習、尋找與實踐的過程,一邊迷失,一邊憧憬,一邊找到。只是,找到以後又迷失了,青春、光滑的肌膚已滿佈皺紋與斑點。
「另一種言說」是為《另一種影像敘事》中譯本寫的序。這本由約翰‧伯格與尚‧摩爾合著的攝影論述,討論攝影者、被攝者、觀看者之間的環環牽繫,延伸出另一種遊走於紀實與想像間的攝影敘事之道。照片意味什麼?影像如何生成、使用、詮釋?攝影是真實嗎?還是謊言?圖說是理解之必要,抑或是想像力的扼殺?攝影有太多可能與不可能,這本書提出一些探勘與反思,「另一種言說」一文只是在旁邊搖旗吶喊幾聲罷了。
「另一種歲月」是本書收尾篇,2013年回顧展的感謝書寫。那次展出麻煩許多學長、摯友撰文,書寫過去的相處記憶與心情,以及在攝影旅程上一些迴響與砥礪。那些無法化成影像的歲月,那些擦肩而過或已然忘卻的歲月點滴,因為書寫而或顯現微光,「另一種歲月」是向這些友人與記憶揮手並致意。
本書中所附的插圖大部分是60年代的隨手塗鴉,為甚麼會畫這些?大概是書寫已技窮,只能在不成形的線條中找出路,路的末端有光嗎?不知道,繼續找路就是了,一路好走。
( 2018.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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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回南部幾個禮拜,所以就把鬥魚寄養在我這
幫他養了一個禮拜本來都好好的...雖然環境並不怎麼好啦,沒有很專業的養魚經驗,我們
兩個都是...
但是我前天看了牠很久,昨天白天也有看,都沒感覺牠好像不舒服之類的狀況...
到了昨天晚上就看到了牠死前掙扎的畫面,感覺很像溺水要沉下去了,一直拼命的往上游好
像要呼吸空氣,游的時候呈45度角,最後就以45度角的姿勢沉到水底動都不動了!!
本來以為只是生病,想說早上起床再帶牠去問問看水族館之類的...但是因為是朋友寄養所
以很擔心就爬了很多文,但都沒看到有人跟我一樣的狀況,也有特地用免洗筷去動牠一下,
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鰭也沒動),所以我想牠應該是真的往生了...就決定先睡再說(但也
是睡睡醒醒,睡不安心...)
剛剛看一下,跟昨晚姿勢跟地點一模一樣,不動就是不動...本來還抱著希望說服自己牠只
是病了,睡醒再帶牠去看醫生...但就在剛剛覺得沒有騙自己的必要了 QAQ
覺得很難過...畢竟也養了牠一個禮拜,陪我度過了些許無聊的時間,更何況牠還是朋友的
魚,很怕被她罵關係因此而搞差,也無比的愧疚,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OTZ
想請教各位大大,什麼情況會造成鬥魚突然間往生呢?
而且魚死掉不是都會翻肚浮在水面上嗎?為什麼我們家的鬥魚會45度角死在水底呢?
請問大大們都怎麼處理死魚的呢...?
然後...大大們覺得我應該用LINE直接跟我朋友講嗎?還是用電話?或是等牠回來再見面說?
覺得好難過也好愧疚...到底為什麼啊!?我該怎麼面對她?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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