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之後,突然放晴。
晴了一整天,許多人走到河邊曬太陽。一直到入夜以後,河邊還有人散步。看樹葉都脫落殆盡的樹的枯枝,枝椏飛張,彷彿要去抓天空飛渡的亂雲。
雖然沒有花,沒有葉子,但是河邊的樹看了很多年,他都熟悉,知道那一棵是欒樹,那一棵是苦楝,記得它們何時發新葉,記得它們何時開花,記得它們結果實和落葉的時候。一棵樹要在不同季節認識他們不同的樣貌, 如同一個人,可以認識和愛戀他從青年到老不同的容顏嗎?只認表面青春容貌,畢竟難在心底深處有深刻記憶吧⋯⋯。
有一位女作家活到近一百歲時,知道離死亡很近了,她並不畏懼,甚至有點高興,因為要去見已經逝世已久的她摯愛的丈夫。但是她又憂慮起來,因為不知道要用那一個年齡階段的自己去見那親愛的人。他們青年時戀愛,結婚,生子,經歷了長達半世紀以上的光同生活,容顏一直改換。
哪一個容顏可以在死後相見?
是的,如果有一天要去見母親,我應該如何和她相見?她記得的我,是嬰兒的我,童年的我,少年、青年、壯年的我,她會認得出現在已白髮蒼蒼的我嗎?
經文裡說的「諸相非相」,是說每一個階段生命的狀態都在逝去之中嗎?
哪一個我是真正的我?
新葉、開花、結果實、落葉,禿枝,都是樹,也都不是樹。我們執著的或少年、或青春、或啼笑皆非的容顏,在時間中易變流逝,從來不曾停留。看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縮時攝影的同一張臉,瞬間易變,也就懂了「諸相非相」吧。
前日的寒冷,今日的暖陽,也是天地時時啼笑皆非的容顏嗎?
苦楝葉子 在 蔣勳 Facebook 八卦
八里左岸有一排苦楝樹,長在較高的山坡上。初春二月樹上開滿一片片淺粉紫的花,遠近都瀰漫香氣。兩次颱風吹折不少,過了寒露,葉子紛紛離枝落去。但是今天清晨,第一道旭日的光從對岸大屯山升起,枯枝如黃金發亮,映著後面湛藍的天空,生命可以如此喜悅浩大。
苦楝葉子 在 MIIIA*Mia Facebook 八卦
年假在南部,被藍天下的金黃苦楝果實吸引著。
以前只喜歡它裝飾在花圈上,綠油油的樣子。
不知道原來冬天時候,掛在樹上是這種樣貌耶!
葉子都掉光的苦楝樹,枝頭上還掛滿滿小果實。
回來開工後第一件事,就想把它畫下來,
那個遇見苦楝樹的暖陽冬天。
也與你分享。
苦楝葉子 在 苦楝 - 求真百科 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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