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白先勇小說:冬夜>
*這篇小說收錄於《台北人》,1971年出版。我大約於1975年,17歲時第一次閲讀。當時年紀太小,和白先勇老師身處的時代及家庭背景不同,加上自己年輕氣盛,一方面迷戀杜斯妥也夫斯基和卡謬的青年孤獨:一方面無法理解時代歲月的老去,對一個人生命的刻痕。閲讀的時候,只覺得文字洗練,故事卻嘮叨,對老年人的感慨無法共鳴。
*這幾年因為電子版發行,我試圖重新閱讀一些年輕時錯過、深入不了的文字。此篇冬夜即時印入了眼簾。白先勇老師出版《台北人》時,才三十四歲。文集收錄他自24-34歲寫在「現代文學」的短篇小說。在冬夜之前,白老師已經完成「玉卿嫂」「謫仙記」等中篇小說,既跨古又跨神話,在美好的字句及故事鋪陳中書寫情慾。「台北人」裡的小説寫的更多是70年代台北若干當代人的遺憾。那可怕的時代如造孽,拋棄了所有的人。小説中對年輕狂妄的理想,有不著痕跡的批評。夏志清先生曾經評語:《臺北人》甚至可以說是部民國史。
* 《冬夜》裏余教授的兒子俊彥,長得和父親年輕時一模一樣,他不滿懷五四救國精神,也不想燒打任何人。年輕的兒子經過了也目睹了父親如何遭受時代的撥弄,沒有什麼澎湃了,他務實且苟且但卻篤定地一心想去美國念物理。而從美國歸國的風光學者,年華已逝,身分似升也似降的吳教授,在美國教唐朝,不願也不能置評當代。那些古老的長安繁華,包裝了美國學人的現實,他回不去當代,有一天走下講堂,步下長安大壂,沒有根的飄浮,就是他的晚年。每個曾經參與五四運動的倖存青年,都掉進了坎,過去只是一道晚霞,人年紀輕輕就沒了,泡沫了。革命,革誰的?自己的吧!
*撰寫冬夜年紀還輕的白先勇用了寛厚且事故的文筆,概括了所有的時代的起伏:沒有嘲謔,就是大勢所趨。不論是五四運動,美國反越戰學潮:那些革命換來的空,空盪後的務實謹慎、渴望留洋、無處可安頓⋯⋯一切都不過是「大勢所趨」。不必論理,也不需拿著一知半解的道理,砍砍殺殺。什麼事回頭看,就是四個字:大勢所趨。時代彷佛只是一個戲框子,把人按進去,把事件嵌入,就為了寫出大勢所趨,四個字。
*我曾經當面告訴白先勇老師,他活得如此特別。年輕的時候,儘寫些「老人往事」,老的時候大搞青春版牡丹亭。這樣倒活的靈魂,太過癮。
*以下為短文分享:冬夜。更多台北人文章可以購買博客來網路書店。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023419
《冬夜》—白先勇
台北的冬夜,經常是下著冷雨的。
傍晚時分,一陣乍寒,雨,又淅淅瀝瀝開始落下來了。溫州街那些巷子裏,早已冒起寸把厚的積水來。余欽磊教授走到巷子口張望時,腳下套著一雙木屐。他撐著一把油紙傘,紙傘破了一個大洞,雨點漏下來,打到余教授十分光禿的頭上,冷得他不由得縮起脖子打了一個寒噤。他身上罩著的那襲又厚又重的舊棉袍,竟也敵不住台北冬夜那陣陰濕砭骨的寒意了。
巷子裏灰濛濛的一片,一個人影也沒有,四周沈靜,只有雨點灑在遠遠近近那些矮屋的瓦檐上,發出一陣沙沙的微響。余教授在冷雨中,撐著他那把破紙傘,佇立了片刻,終於又踅回到他巷子裏的家中去。他的右腿跛瘸,穿著木屐,走一步,拐一下,十分蹣跚。
余教授棲住的這棟房子,跟巷中其他那些大學宿舍一樣,都是日據時代留下來的舊屋。年久失修,屋檐門窗早已殘破不堪,客廳的地板,仍舊鋪著榻榻米,積年的潮濕,席墊上一徑散著一股腐草的霉味。
客廳裏的傢具很簡陋:一張書桌、一張茶几。一對襤褸的沙發,破得肚子統統暴出了棉絮來。桌上、椅上、榻榻米上,七橫八竪,堆滿了一本本舊洋裝書,有的脫了線,有的發了毛,許多本卻脫落得身首異處,還有幾本租來的牛皮紙封面武俠小說,也摻雜其中。自從余教授對他太太著實發過一次脾氣以後,他家裡的人,再也不敢碰他客廳裏那些堆積如山的書了。
有一次,他太太替他曬書,把他夾在一本牛津版的《拜侖詩集》中的一疊筆記弄丟了——那些筆記,是他二十多年前,在北京大學教書時,記下來的心得。
余教授走進客廳裏,在一張破沙發上坐了下來,微微喘著氣。他用手在他右腿的關節上,使勁的揉搓了幾下。每逢這種陰濕天,他那只撞傷過的右腿,便隱隱作痛起來,下午他太太到隔壁蕭教授家去打麻將以前,還囑咐過他:
「別忘了,把於善堂那張膏藥貼起來。」
「晚上早點回來好嗎?」他要求他太太,「吳柱國要來。」
「吳柱國又有什麼不得了?你一個人陪他還不夠?」他太太用手絹子包起一扎鈔票,說著便走出大門去了,那時他手中正捏著一張《中央日報》,他想阻止他太太,指給她看,報上登著吳柱國那張照片:「我旅美學人,國際歷史權威,吳柱國教授,昨在中央研究院,作學術演講,與會學者名流共百餘人。」
可是他大太老早三腳兩步,跑到隔壁去了。隔壁蕭太太二四六的牌局,他太太從來沒缺過席,他一講她,她便封住他的嘴:別搗蛋,老頭子,我去贏個百把塊錢,買只雞來燉給你吃。他對他太太又不能經濟封鎖,因為他太太總是贏的,自己有私房錢。
他跟他太太商量,想接吳柱國到家裡來吃餐便飯,一開口便讓他太太否決了。
他目送著他太太那肥胖碩大的背影,突然起了一陣無可奈何的惆悵。要是雅馨還在,晚上她一定會親自下廚去做出一桌子吳柱國愛吃的菜來,替他接風了。
那次在北平替吳柱國餞行,吳柱國吃得酒酣耳熱,對雅馨說:「雅馨,明年回國再來吃你做的掛爐鴨。」哪曉得第二年北平便易幟了,吳柱國一出國便是二十年。
那天在松山機場見到他,許多政府官員、報社記者,還有一大群閒人,把吳柱國圍得水洩不通,他自己卻被人群摒在外面,連跟吳柱國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那天吳柱國穿著一件黑呢大衣,戴著一副銀絲邊的眼鏡,一頭頭髮白得雪亮,他手上持著煙鬥,從容不迫,應對那些記者的訪問。他那份恂恂儒雅,那份令人肅然起敬的學者風範,好像隨著歲月,變得愈更醇厚了一般。後來還是吳柱國在人群中發現了他,才擠過來,執著他的手,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還是過兩天,我來看你吧。」
「欽磊——」
余教授猛然立起身來,蹭著迎過去,吳柱國已經走上玄關來了。
「我剛才還到巷子口去等你,怕你找不到。」余教授蹲下身去,在玄關的矮櫃裡摸索了一陣,才拿出一雙草拖鞋來,給吳柱國換上,有一隻卻破得張開了口。
「台北這些巷子真像迷宮,」吳柱國笑道,「比北平那些胡同還要亂多了。」他的頭髮淋得濕透,眼鏡上都是水珠。他脫下大衣,抖了兩下,交給余教授,他裡面卻穿著一件中國絲綿短襖。他坐下來時,忙掏出手帕,把頭上臉上揩拭了一番,他那一頭雪白的銀發,都讓他揩得蓬松零亂起來。
「我早就想去接你來了,」余教授將自己使用的那只保暖杯拿出來泡了一杯龍井擱在吳柱國面前,他還記得吳柱國是不喝紅茶的,「看你這幾天那麼忙,我也就不趁熱鬧了。」
「我們中國人還是那麼喜歡應酬,」吳柱國搖著頭笑道,「這幾天,天天有人請吃酒席,十幾道十幾道的菜——」
「你再住下去,恐怕你的老胃病又要吃犯了呢。」余教授在吳柱國對面坐下來,笑道。
「可不是?我已經吃不消了!今晚邵子奇請客,我根本沒有下箸——邵子奇告訴我,他也有好幾年沒見到你了。你們兩人——」吳柱國望著余教授,余教授摸了一摸他那光禿的頭,輕輕吁了一口氣,笑道:
「他正在做官,又是個忙人。我們見了面,也沒什麼話說。我又不會講虛套,何況對他呢?所以還是不見面的好。你是記得的:我們當年參加‘勵志社’,頭一條誓言是什麼?」
吳柱國笑了一笑,答道:
「二十年不做官。」
「那天宣誓,還是邵子奇帶頭宣讀的呢!當然,當然,二十年的期限,早已過了——」余教授和吳柱國同時都笑了起來。
吳柱國捧起那盅龍井,吹開浮面的茶葉,啜了一口,茶水的熱氣,把他的眼鏡子蒸得模糊了。他除下眼鏡,一面擦著,一面覷起眼睛,若有所思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次回來,‘勵志社’的老朋友,多半都不在了——」
「賈宜生是上個月去世的,」余教授答道,「他的結局很悲慘。」
「我在國外報上看到了,登得並不清楚。」
「很悲慘的——」余教授又喃喃的加了一句。
「他去世的前一天我還在學校看到他。他的脖子硬了,嘴巴也歪了——上半年他摔過一跤,摔破了血管——我看見他氣色很不好,勸他回家休息,他只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他的環境困得厲害,太太又病在醫院裡。那晚他還去兼夜課,到了學校門口,一跤滑在陰溝裡,便完了——」余教授攤開雙手,乾笑了一聲。「賈宜生,就這麼完了。」
「真是的——」吳柱國含糊應道。
「我彷彿聽說陸冲也亡故了,你在外國大概知道得清楚些。」
「只是人生的諷刺也未免太大了,」吳柱國唏噓道,「當年陸冲還是個打倒‘孔家店’的人物呢。」
「何嘗不是?」余教授也莫奈何的笑了一下,「就拿這幾個人來說:邵子奇、賈宜生、陸冲、你、我,還有我們那位給槍斃了的日本大漢奸陳雄——當年我們幾個人在北大,一起說過些什麼話?」
吳柱國掏出煙鬥,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吸著煙,若有所思的沈默了片刻,突然他搖著頭笑出了聲音來,歪過身去對余教授說道:
「你知道,欽磊,我在國外大學開課,大多止於唐宋,民國史我是從來不開的。上學期,我在加州大學開了一門‘唐代政治制度’。這陣子,美國大學的學潮鬧得厲害,加大的學生更不得了,他們把學校的房子也燒掉了,校長攆走了,教授也打跑了,他們那麼胡鬧,我實在看不慣。有一天下午,我在講‘唐初的科舉制度’,學校裡學生正在跟警察大打出手,到處放瓦斯,簡直不像話!你想想,那種情形,我在講第七世紀中國的考試制度,那些蓬頭赤足,躍躍欲試的美國學生,怎麼聽得進去?他們坐在教室裏,眼睛都瞅著窗外。我便放下了書,對他們說道:‘你們這樣就算鬧學潮了嗎?四十多年前,中國學生在北平鬧學潮,比你們還要凶百十倍呢!’他們頓時動容起來,臉上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好像說:‘中國學生也會鬧學潮嗎?’」
吳柱國和余教授同時都笑了起來。
「於是我便對他們說道:‘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一群北京大學領頭的學生,為了反日本,打到一個賣國求榮的政府官員家裡,燒掉了他的房子,把躲在裡面的一個駐日公使,揪了出來,痛揍了一頓——’那些美國學生聽得肅然起敬起來,他們口口聲聲反越戰,到底還不敢去燒他們的五角大廈呢。‘後來這批學生都下了獄,被關在北京大學的法學院內,一共有一千多人——’我看見他們聽得全神貫注了,我才慢慢說道,‘那群學生當中領頭打駐日公使的,便是在下。’他們哄堂大笑起來,頓足的頓足,拍手的拍手,外面警察放槍他們也聽不見了——」
余教授笑得一顆光禿的頭顱前後亂晃起來。
「他們都搶著問,我們當時怎樣打趙家樓的。我跟他們說,我們是疊羅漢爬進曹汝霖家裡去的。第一個爬進去的那個學生,把鞋子擠掉了。打著一雙赤足,滿院子亂跑,一邊放火。‘那個學生現在在哪裡?’他們齊聲問道。我說:‘他在台灣一間大學教書,教拜侖。’那些美國學生一個個都笑得樂不可支起來——」
余教授那張皺紋滿布的臉上,突然一紅,綻開了一個近乎童稚的笑容來,他訕訕的咧著嘴,低頭下去瞅了一下他那一雙腳,他沒有穿拖鞋,一雙粗絨線襪,後跟打了兩個黑布補釘,他不由得將一雙腳合攏在一起,搓了兩下。
「我告訴他們:我們關在學校裏,有好多女學生來慰問,一個女師大的校花,還跟那位打赤足放火的朋友結成了姻緣,他們兩人,是當時中國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柱國,你真會開玩笑。」余教授一面摸撫著他那光禿的頭頂,不勝唏噓的笑道。他看見吳柱國那杯茶已經涼了,便立起身,一拐一拐的,去拿了一隻暖水壺來,替吳柱國斟上滾水,一面反問他:
「你為什麼不告訴你學生,那天領隊遊行扛大旗的那個學生,跟警察打架,把眼鏡也打掉了?」
吳柱國也訕訕的笑了起來。「我倒是跟他們提起:賈宜生割開手指,在牆上寫下了‘還我青島’的血書,陳雄卻穿了喪服,舉著‘曹陸章遺臭萬年’的輓聯,在街上遊行——」
「賈宜生——他倒是一直想做一番事業的——」余教授坐下來,喟然嘆道。「不知他那本《中國思想史》寫完了沒有?」吳柱國關懷的問道。
「我正在替他校稿,才寫到宋明理學,而且——」余教授皺起眉頭說,「最後幾章寫得太潦草,他的思想大不如從前那樣敏銳過人了,現在我還沒找到人替他出版呢,連他的安葬費還是我們這幾個老朋友拼湊的。」「哦?」吳柱國驚異道,「他竟是這樣的——」
余教授和吳柱國相對坐著,漸漸默然起來。吳柱國兩只手伸到袖管裡去,余教授卻輕輕的在敲著他那只僵痛的右腿。
「柱國——」過了半晌,余教授抬起頭來望著吳柱國說道,「我們這伙人,總算你最有成就。」
「我最有成就?」吳柱國驚愕的抬起頭來。
「真的,柱國,」余教授的聲音變得有點激動起來,「這些年,我一事無成。每次在報紙上看見你揚名國外的消息,我就不禁又感慨、又欣慰,至少還有你一個人在學術界替我們爭一口氣——」余教授說著禁不住伸過手去,捏了一下吳柱國的膀子。
「欽磊——」吳柱國突然掙開余教授的手叫道,余教授發覺他的聲音裡竟充滿了痛苦,「你這樣說,更是叫我無地自容了!」「柱國?」余教授縮回手,喃喃喚道。
「欽磊,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就懂得這些年我在國外的心情了,」吳柱國把煙鬥擱在茶几上,卸下了他那副銀絲邊的眼鏡,用手捏了一捏他那緊皺的眉心,「這些年,我都是在世界各地演講開會度過去的,看起來熱鬧得很。上年東方歷史學會在舊金山開會,我參加的那一組,有一個哈佛大學剛畢業的美國學生,宣讀他一篇論文,題目是:《五四運動的重新估價》。那個小伙子一上來便把‘五四’批評得體無完膚,然後振振有詞的結論道:這批狂熱的中國知識青年,在一陣反傳統、打倒偶像的運動中,將在中國實行二千多年的孔制徹底推翻,這些青年,昧於中國國情,盲目崇拜西方文化,迷信西方民主科學,造成了中國思想界空前的大混亂。但是這批在父權中心社會成長的青年,既沒有獨立的思想體系,又沒有堅定的意志力,當孔制傳統一旦崩潰,他們頓時便失去了精神的依賴,於是徬惶、迷失,如同一群弒父的逆子——他們打倒了他們的精神之父——孔子,背負著重大的罪孽,開始了他們精神上的自我放逐,有的重新回頭擁抱他們早已殘破不堪的傳統,有的奔逃海外,做了明哲保身的隱士。他們的運動瓦解了、變質了。有些中國學者把‘五四’比作中國的‘文藝復興’,我認為,這只能算是一個流產了的‘文藝復興’。他一念完,大家都很激動,尤其是幾個中國教授和學生,目光一齊投向我,以為我一定會起來發言。可是我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的離開了會場——」
「噢,柱國——」
「那個小伙子有些立論是不難辯倒的,可是,欽磊——」吳柱國的聲音都有些哽住了,他乾笑了一聲,「你想想看,我在國外做了幾十年的逃兵,在那種場合,還有什麼臉面挺身出來,為‘五四’講話呢?所以這些年在外國,我總不願意講民國史,那次在加大提到‘五四’,還是看見他們學生學潮鬧的熱鬧,引起我的話題來——也不過是逗著他們玩玩,當笑話講罷了。我們過去的光榮,到底容易講些,我可以毫不汗顏的對我的外國學生說:‘李唐王朝,造就了當時世界上最強盛、文化最燦爛的大帝國。’——就是這樣,我在外國喊了幾十年,有時也不禁好笑,覺得自己真是像唐玄宗的白髮宮女,拼命在向外國人吹噓天寶遺事了——」
「可是柱國,你寫了那麼多的著作!」余教授幾乎抗議的截斷吳柱國的話。
「我寫了好幾本書:《唐代宰相的職權》、《唐末藩鎮制度》,我還寫過一本小冊子叫《唐明皇的梨園子弟》,一共幾十萬字——都是空話啊——」
吳柱國搖著手喊道,然後他又冷笑了一聲,「那些書堆在圖書館裡,大概只有修博士的美國學生,才會去翻翻罷了。」
「柱國,你的茶涼了,我給你去換一杯來。」余教授立起身來,吳柱國一把執住他的手,抬起頭望著他說道:
「欽磊,我對你講老實話:我寫那些書,完全是為了應付美國大學,不出版著作,他們便要解聘,不能升級,所以隔兩年,我便擠出一本來,如果不必出版著作,我是一本也不會寫了的。」
「我給你去弄杯熱茶來。」余教授喃喃的重復道,他看見吳柱國那張文雅的臉上,微微起著痙攣。他蹭到客廳一角的案邊,將吳柱國那杯涼茶倒進痰盂裡,重新沏上一杯龍井,他手捧著那只保暖杯,十分吃力的拐回到座位上去,他覺得他那只右腿,坐久了,愈來愈僵硬,一陣陣的麻痛,從骨節裡滲出來。
他坐下後,又禁不住用手去捏榨了一下。
「你的腿好像傷得不輕呢。」吳柱國接過熱茶去,關注著余教授說道。
「那次給撞傷,總也沒好過,還沒殘廢,已是萬幸了。」余教授解嘲一般笑道。
「你去徹底治療過沒有?」
「別提了,」余教授擺手道,「我在台大醫院住了五個月。他們又給我開刀,又給我電療,東搞西搞,愈搞愈糟,索性癱掉了。我太太也不顧我反對,不知哪裡弄了一個打針灸的郎中來,戳了幾下,居然能下地走動了!」
余教授說著,很無可奈何的攤開手笑了起來,「我看我們中國人的毛病,也特別古怪些,有時候,洋法子未必奏效,還得弄帖土藥秘方來治一治,像打金針,亂戳一下,作興還戳中了機關——」說著,吳柱國也跟著搖搖頭,很無奈的笑了起來,跟著他伸過手去,輕輕拍了一下余教授那條僵痛的右腿,說道:「你不知道,欽磊,我在國外,一想到你和賈宜生,就不禁覺得內愧。生活那麼清苦,你們還能在台灣守在教育的崗位上,教導我們自己的青年——」吳柱國說著,聲音都微微顫抖了,他又輕輕的拍了余教授一下。
「欽磊,你真不容易——」
余教授默默的望著吳柱國,半晌沒有做聲,他搔了一搔他那光禿的頭頂,笑道:
「現在我教的,都是女學生,上學期,一個男生也沒有了。」
「你教‘浪漫文學’,女孩子自然是喜歡的。」吳柱國笑著替余教授解說道。
「有一個女學生問我:‘拜侖真的那樣漂亮嗎?’我告訴她:‘拜侖是個跛子,恐怕跛得比我還要厲害哩。’那個女孩子頓時一臉痛苦不堪的樣子,我只得安慰她:‘拜侖的臉蛋兒還是十分英俊的’——」
余教授和吳柱國同時笑了起來。「上學期大考,我出了一個題目要她們論‘拜侖的浪漫精神’,有一個女孩子寫下了一大堆拜侖情婦的名字,連他的妹妹Augusta也寫上去了!」
「教教女學生也很有意思的。」吳柱國笑得低下頭去,「你譯的那部《拜侖詩集》,在這裡一定很暢銷了?」
「《拜侖詩集》我並沒有譯完。」
「哦——」
「其實只還差‘DonJuan’最後幾章,這七八年,我沒譯過一個字,就是把拜侖譯出來,恐怕現在也不會有多少人看了——」
余教授頗為落寞了的嘆了一口氣,定定的注視著吳柱國,「柱國,這些年,我並沒有你想像那樣,並沒有想‘守住崗位’,這些年,我一直在設法出國——」
「欽磊——你——」
「我不但想出國,而且還用盡了手段去爭取機會。每一年,我一打聽到我們文學院有外國贈送的獎金,我總是搶先去申請。前五年,我好不容易爭到了哈佛大學給的福特獎金,去研究兩年,每年有九千多美金。出國手續全部我都辦妥了,那天我到美國領事館去簽證,領事還跟我握手道賀。哪曉得一出領事館門口,一個台大學生騎著一輛機器腳踏車過來,一撞,便把我的腿撞斷了。」
「哎,欽磊。」吳柱國曖昧地嘆道。
「我病在醫院裡,應該馬上宣佈放棄那項獎金的,可是我沒有,我寫信給哈佛,說我的腿只受了外傷,治癒後馬上出去。我在醫院裡躺了五個月,哈佛便取消了那項獎金。要是我早讓出來,也許賈宜生便得到了——」
「賈宜生嗎?」吳柱國驚嘆道。
「賈宜生也申請了的,所以他過世,我特別難過,覺得對不起他。要是他得到那項獎金,能到美國去,也許就不會病死了。他過世,我到處奔走替他去籌治喪費及撫卹金,他太太也病得很厲害。我寫信給邵子奇,邵子奇派了一個人,只送了一千塊台市來——」
「唉,唉。」吳柱國連聲嘆道。
「可是柱國,」余教授愀然望著吳柱國,「我自己實在也很需要那筆獎金。雅馨去世的時候,我的兩個兒子都很小,雅馨臨終要我答應,一定撫養他們成人,給他們受最好的教育。我的大兒子出國學工程,沒有申請到獎學金,我替他籌了一筆錢,數目相當可觀,我還了好幾年都還不清。所以我那時想,要是我得到那筆獎金,在國外省用一點,就可以償清我的債務了。沒想到——」
余教授聳一聳肩膀,乾笑了兩聲。吳柱國舉起手來,想說什麼,可是他的嘴唇動了一下,又默然了。過了片刻,他才強笑道:
「雅馨——她真是一個叫人懷念的女人。」
窗外的雨聲,颯颯娑娑,愈來愈大了,寒氣不住的從門隙窗縫里鑽了進來,一陣大門開闔的聲音,一個青年男人從玄關走了上來。青年的身材頎長,披著一件深藍的塑膠雨衣,一頭墨濃的頭髮灑滿了雨珠,他手中捧著一大疊書本,含笑點頭,便要往房中走去。
「俊彥,你來見見吳伯伯。」余教授叫住那個青年,吳柱國朝那個眉目異常英爽的青年打量了一下,不由得笑出了聲音來。
「欽磊,你們兩父子怎麼——」吳柱國朝著俊彥又指了一下,笑道,「俊彥,要是我來你家,先看到你,一定還以為你父親返老還童了呢!欽磊,你在北大的時候,就是俊彥這個樣子!」說著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吳伯伯在加大教書,你不是想到加大去念書嗎?可以向吳伯伯請教請教。」余教授對他兒子說道。
「吳伯伯,加大物理系容易申請獎學金嗎?」俊彥很感興趣的問道。
「這個——」吳柱國遲疑了一下,「我不太清楚,不過加大理工科的獎學金比文法科多多了。」
「我聽說加大物理系做一個實驗,常常要花上幾十萬美金呢!」俊彥年輕的臉上,現出一副驚羨的神情。
「美國實在是個富強的國家。」吳柱國嘆道,俊彥立了一會兒,便告退了。余教授望著他兒子的背影,悄聲說道:
「現在男孩子,都想到國外去學理工。」
「這也是大勢所趨。」吳柱國應道。
「從前我們不是拼命提倡‘賽先生’嗎?現在‘賽先生’差點把我們的飯碗都搶跑了。」
余教授說著跟吳柱國兩人都苦笑了起來,余教授立起身,又要去替吳柱國斟茶,吳柱國忙止住他,也站了起來說道:
「明天一早我還要到政治大學去演講,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說著,他沈吟了一下,「後天我便要飛西德,去參加一個漢學會議,你不要來送我了,我這就算告辭了吧。」
余教授把吳柱國的大衣取來遞給他,有點歉然的說道:
「真是的,你回來一趟,連便飯也沒接你來吃。我現在這位太太——」余教授尷尬的笑了一下。
「嫂夫人哪裡去了?我還忘了問你。」吳柱國馬上接口道。
「她在隔壁,」余教授有點忸怩起來,「在打麻將。」
「哦,那麼你便替我問候一聲吧。」吳柱國說著,便走向了大門去。余教授仍舊套上他的木履,撐起他那把破油紙傘,跟了出去。
「不要出來了,你走路又不方便。」吳柱國止住余教授。
「你沒戴帽子,我送你一程。」余教授將他那把破紙傘遮住了吳柱國的頭頂,一隻手攬在他的肩上,兩個人向巷口走了出去。巷子里一片漆黑,雨點無邊無盡的飄灑著。余教授和吳柱國兩人依在一起,踏著巷子裏的積水,一步一步,遲緩、蹣跚、蹭蹬著。快到巷口的時候,吳柱國幽幽的說道:
「欽磊,再過一陣子,也許我也要回台灣來了。」
「你要回來?」
「還有一年我便退休了。」
「是嗎?」
「我現在一個人在那邊,穎芬不在了,飲食很不方便,胃病常常犯,而且——我又沒有兒女。」
「哦——」
「我看南港那一帶還很幽靜,中央研究院又在那裡。」
「南港住家是不錯的。」
雨點從紙傘的破洞漏了下來,打在余教授和吳柱國的臉上,兩個人都冷得縮起了脖子。一輛計程車駛過巷口,余教授馬上舉手截下。計程車司機打開了門,余教授伸出手去跟吳柱國握手道別,他執住吳柱國的手,突然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
「柱國,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好意思向你開口——」
「嗯?」
「你可不可以替我推薦一下,美國有什麼大學要請人教書,我還是想出去教一兩年。」
「可是——恐怕他們不會請中國人教英國文學哩。」
「當然,當然,」余教授咳了一下,乾笑道,「我不會到美國去教拜侖了——我是說有學校需要人教教中文什麼的。」
「哦——」吳柱國遲疑了,說道,「好的,我替你去試試吧。」
吳柱國坐進車內,又伸出手來跟余教授緊緊握了一下。
余教授踅回家中,他的長袍下擺都已經潮濕了,冷冰冰的貼在他的腿脛上,他右腿的關節,開始劇痛起來。他拐到廚房裡,把暖在爐灶上那帖於善堂的膏藥,取下來,熱烘烘的便貼到了膝蓋上去,他回到客廳中,發覺靠近書桌那扇窗戶,讓風吹開了,來回開闔,發出砰砰的響聲,他趕忙蹭過去,將那扇窗拴上。
他從窗縫中,看到他兒子房中的燈光仍然亮著,俊彥坐在窗前,低著頭在看書,他那年輕英爽的側影,映在窗框裡。余教授微微吃了一驚,他好像驟然又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一般,他已經逐漸忘懷了他年輕時的模樣了。
他記得就是在俊彥那個年紀,二十歲,他那時認識雅馨的。那次他們在北海公園,雅馨剛剪掉辮子,一頭秀髮讓風吹得飛了起來,她穿著一條深藍的學生裙站在北海邊,裙子飄飄的,西天的晚霞,把一湖的水照得火燒一般,把她的臉也染紅了,他在《新潮》上投了一首新詩。就是獻給雅馨的:
當你倚在碧波上
滿天的紅霞
便化作了朵朵蓮花
托著你
隨風飄去
馨馨
你是凌波仙子
余教授搖了一搖他那十分光禿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他發覺書桌上早飄進了雨水,把他堆在上面的書本都打濕了。他用他的衣袖在那些書本的封面上揩了一揩,隨便拾起了一本《柳湖俠隱記》,又坐到沙發上去,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翻了兩頁,眼睛便合上了,頭垂下去,開始一點一點的,打起盹來,朦朧中,他聽到隔壁隱約傳來一陣陣洗牌的聲音及女人的笑語。
台北的冬夜愈來愈深了,窗外的冷雨,卻仍舊綿綿不絕的下著。
同時也有6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7,420的網紅まとめまとめの,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まとめのまとめ】 チャンネル登録はこちら https://goo.gl/QN6ioA 新婚2ヶ月の専業主婦です 主人がわたしを家政婦か なにかだと思っている ような気がして (本人は否定) 参っています食事の用意を している際、 キッチンで温めたり 食卓まで料理を運んだり している最中に...
箸的意思 在 王可樂日語 Facebook 八卦
【原田千春的趣味日語―はじまる(始まる)的由來】
大家知不知道「はし」的唸法不同意思也會不一樣呢?
重音放在前面的話,意思就是「筷子」,
相反的話,意思則是「橋」。
(日語的重音是屬於「高低重音」,跟英文不一樣。
筷子唸法是[高低],橋的唸法是[低高])
那麼為什麼筷子與橋的發音很像呢?
這是因為兩個詞都是從「はし【端】」延伸出來的。
「はし【端】」的意思是「端、邊緣」,
筷子是用“前端”的地方夾東西,
橋則可以把“兩邊”連在一起,
因此日文的筷子與橋都是「はし」。
此外,日文的「開始」(はじまる【始まる】)也和「はし【端】」有關。
開始就是事情的“開端”!
還有,「はな」是「はし」引申過來的,
鼻子在動物的最前端,所以鼻子的日文是「はな【鼻】」;
花長在植物的最頂端,所以花的日文是「はな【花】」。
「はし」也可以縮減成「は」,
葉子長在植物的邊邊,所以葉子的日文是「は【葉】」;
兩端之間的距離是寬幅,所以寬幅的日文是「はば【幅】」。
はし【端】[低高](端、邊邊)
はし【箸】[高低](筷子)
はし【橋】[低高](橋)
はじまる【始まる】(開始)
はな【鼻】(鼻子)
はな【花】(花)
は【葉】(葉子)
はば【幅】(幅度)
一起記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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箸的意思 在 音速語言學習(日語) Facebook 八卦
「老師沒教的日語文法・溫故知新!」
今天主題是「同音異義字」的問題~
中文當中有一些發音相同,但是意思不同的字彙,
例如:
濃霧、農務
由於、魷魚
日文當中,這種同音異義字更多了,
例:
市立(しりつ)、私立(しりつ)
化学(かがく)、科学(かがく)
期間(きかん)、機関(きかん)
有時候會造成意思混淆,
例:
しりつ大学に通っている。
(私立?市立?)
問題來了,各位知道日本人如何在說話時區分這些相同發音的字嗎?
↓
↓
參考答案
↓
↓
今天的主題是:如何區分同音異義字~
其實在日文中有二個方法
① 改變讀音
② 用文脈判斷
什麼意思呢?
① 改變讀音
其實上面網友也有提到,就是
「將日文音讀改成訓讀」
日文的漢字有二種發音:音讀和訓讀
簡單來說,
音讀:和中文較接近的發音,例:「山→さん」
訓讀:日文本來的發音,例:「山→やま」
因此,如果在會話中遇到音讀相同的字彙,一般會刻意唸成訓讀,來區別意思,
例:
★しりつ中学校→ 市立?私立?
私立→ わたくしりつ
市立→ いちりつ
★大学の専門はかがくです→ 科学?化学?
科学 → かがく/サイエンスのかがく
化学 → ばけがく
② 用文脈判斷
其實大部份發音相近的字彙,例如重音有一點點差異的字彙,
可以用前後文脈判斷出來,
例:
★はし→ 箸?橋?
はしを渡る。
→ 橋(過橋)
はしでご飯を食べる。
→ 箸(用筷子吃飯)
★はな → 鼻?花?
はながかゆい。
→ 鼻(鼻子很癢)
はなはいい香りだ。
→ 花(花很香)
以上、ご参考に〜
箸的意思 在 まとめまとめの Youtube 的評價
【まとめのまと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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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2ヶ月の専業主婦です
主人がわたしを家政婦か
なにかだと思っている
ような気がして
(本人は否定)
参っています食事の用意を
している際、
キッチンで温めたり
食卓まで料理を運んだり
している最中に箸!コップ!
ビール!
と注文されうんざりしています
わたしが準備することには
何の不満もないのですが、
言われなくても今順番に
準備してるのに何故?
という気持ちです
身体はひとつだしそんなに
いっぺんに色々できるわけないのに
本当は私が席についてから
一緒に食べ始めたいのに
先に食べられるのも嫌です
主人に話しましたが
「働いてきてお腹がすいてる」
「持ってきて欲しいものを
言ってるだけ」
「それだけで家政婦扱いし
てるなんて大袈裟」
との言い分で気持ちを
分かってもらえずで悲しいです
お風呂を先にと
促しましたがご飯のあとに
入りたいようです
帰宅時間を教えてくれたら
それに合わせて用意しておくのに、
いつも帰宅時には充電切れらしく
仕事でスマホをよく使う
のと通勤時にゲームをする
のが理由です
もしものときに連絡が
つかないのも嫌なので
モバイルバッテリーを
勧めましたが
めんどくさいと断られました
わたしもなるだけはやく
準備できるようにしている
のですが、
主人がつまみ用にその日
買ってきたものを焼いたり
する日はやはり
手順通りにはいかずで、
それのせいで準備が遅れて
いるのに分かってくれずに
モヤモヤします
つまみは毎日用意している
のですが美味しそうなのを
見付けた、
今日はこれの気分とたまに
買ってきます
(主人の
お小遣いからなので強く
言えません)
もうひとつあって、うちは
メゾネットタイプの
住宅なのでキッチン・
リビングと寝室等の部屋の
階が別れているのですが
例えば寝室にいる主人から
「○子!」と呼ばれ
(わたしはキッチン)
「なに?」「○子!」
「どうしたの?」「○子!」
と頑なに用件を
言わないので渋々いくと、
水ちょうだい…
こっちはキッチンにいたの
分かってるのに用件を
言わずに二度手間させられます
言ってくれてたらそのまま
水持っていくのに
また同じように呼ばれ行ってみると
「この前レストランの
名前なんだっけ?」
と、わざわざ呼びつけて聞くこと?
と思うようなことを話して
きたりで、
色んな後片付けや明日の
弁当やごはんの下準備で
こっちも忙しくしてるのにと、
たまに発狂しそうに
なります本当に小さい
ことで悩んでいると自覚してます
離婚もまったく考えては
いないのですが、
これが市ぬまで続くのかと
思うと憂鬱です
なにか改善方法はありますか?
主人をかえられない
(変える必要がない)
なら、
わたしの気持ちの
変え方でもいいので
アドバイスお願いします
家政婦というかお母さんなのかもね
残念ながら相手は
変わらないと思うけど
義家族を味方にできないかな?
義母はどう思ってるかな?
お母さんだよねぇ
旦那さん知能指数凄い子供?何歳?
ひどいようなら周りに相談
して旦那に助言した方がいいよ
家政婦とは思っていないと
言ってるなら、
「働いてきてお腹がすいてる」だの
「持ってきて欲しいものを
言ってるだけ」
だのどう反論されようが、
こういう理由から、準備が
遅れています、
事前連絡してもらえれば解決します
こういう手順でやっているので、
その後にします、お店でも
ないので手は二本しか無いです
とかって、キッチリ話を
詰めてみたら?
下に見られてるというか、
言うこと聞いてくれる事に
ベタ甘えなだけじゃない
のかなぁという感じ
早い段階で、無理なものは
無理と言える状態を
つくっておかないと、
懸念してる通りの
「これが市ぬまで続く
のかと思うと憂鬱です」
になりそうな気がするけどな
呼ばれても行かないって
選択肢はないの?
なに?
って聞いても名前しか
呼ばないならこっちもなに?
ってその場から叫び続けてみたらw
それでも名前しか
呼ばないならシカトw
お母さんという感覚な
のですねお互いに26歳です
婚活ではなく恋愛結婚で
普段はとてもやさしい
のですが家でのお母さん
扱いがきついですの内容を
キッチリではないですが話しました
主人の言い分は
「手を止めて今すぐって
意味じゃない。
持ってくる順番を変えて
くれるだけいい」
との意見です
確かに主人の言い分も一理あり、
例えばサラダ
→箸茶碗で用意しようと
思っている順番を箸から
出せば良いだけなので反論
しにくいのです
なんと言えばいいのか、
言わなくてもちゃんとする
ことを言われるのが嫌です
黙って待ってくれてても
数分後にはちゃんと出て
くるのに…と呼びつけの件も、
呼ばれても行かないという
選択は尤もです
でもそもそも呼ばれない
のが理想なので話し合いで
解決できないかと悩んでいます
人が何かをしているのを
分かってるのにあれも
これもと言うのはおかしい、
くだらない用事で
呼びつけるのは
おかしいということを
分かって欲しいのです義
家族に主人の悪口を
話してもいいのでしょうか?
義母から言ってもらったら
気を付けてくれるのでしょうか
一緒に食べないで先に食べ
始めるとか下らない用事で
名前を連呼とか実家も
そういう家なのかね?
なんか幼稚な男すぎて
つきあいたくもない
レベルなんだけど
デモデモダッテうざー
呼ばれなくなるようにする為に、
呼ばれても行かないって行動なのに
話し合いで解決してるなら
とっくに終わっている話な
んじゃないの?
そもそも、その程度の意思
疎通も出来ないのによく結婚したな
自分で、やりなよぐらい
言ってやりなよ
このままだとストレス
溜まって最後、
離婚とかだよ
キッチリ丸め込まれてるじゃん
一理はあっても、あなたが
作業者でしょ
あなたの手順でやって何が悪いのか
その手順ですることによって、
どれだけのデメリットがあるの?
致命的に手際が
悪いとかじゃないなら、
自分のやりたい順でやればいい
「旦那の希望も手順での
候補には入れるけど、
必ずしもその希望に沿う
必要はないよね、
家政婦じゃないんだから」
で終了する話
(大して強くもないが)
そこまで強く言えない…
とかのデモデモを言うのであれば、
我慢の人生歩むしかないと思うわ
義母言うのはどの
パターンでも余計こじれる
未来しか見えない。
結局その夫を育てた人だし
おかしいとか
一般的とかではなくよそはよそ、
うちはうち
あなた達夫婦がOKなら
そよがなんと言おうとOKなんだし
夫は
「先に持ってきて欲しい
ものを言ってるだけ」
聞けるものは聞くが、
やってるときに言わないで
後から先にビールがいい
等すりあわせする
二階に呼んで水は正直
わからんw甘えすぎだろw
キッチンに居るんだから何?
って言ったときに言ってよ!
って怒って終わりかな
帰宅時間の下りも連絡すら
しないとかバッテリー持つ
のいやがるとか無理矢理
持たせろよとしか
まずこれから帰るよの
連絡すらしないとか甘え
てるじゃなくて完璧になめ
てるとしか思えない
俺の稼ぎで養ってやってる
感丸出しの男のどこが
優しいのかさっぱりわからんのだが
新婚みたいだしやり返す
前に話し合いで解決したいのよね
気持ちわかるわもう泣き
落としでいいんじゃない?
あなたが思ってる気持ち
そのまま言ってさ、
お母さんみたいでとても悲しいって
それでも聞かないなら納得
いかない頼み事はきかなくていいよ
忙しいから自分でよろしく
とさらっと流せばOK
そういやモバイル
バッテリーもあったか
妻の気持ちよりも自分が
楽で仕事以外はなーんも
考えなくていい状態で
いたい人なんだろうね
サラダより先に箸持って
きての何が悪いの?
って言うかなんで箸とか
皿くらい自分で取ってこないの?
馬鹿なの?
連絡しろって言って、
しない夫が頭おかしいな
モバイルの充電器買って
渡してやれば?
物の順番とか物とってとか
自分でしろって言えばいい、
それすら言えないならあと
何十年もやってけないだろ
下らない
なんでも旦那の言いなりに
なるのが悪い
簡単なことも主張できないバカ女
勝手に食べ始めるのを
やめてもらうために箸は
最後ですっていうのは?
結婚して速攻で小梨
専業だから舐められてるんでしょ
呼ばれて無視しても
しつこく叫んでそう。
食事に関しては、ツマミと
ビール飲ませといて料理は
一気に運ぶとか?
名前連呼されたら、なに?
手が離せないと返事
するだけで動かないわ
料理中にあれくれこれくれも、
手が離せないと返事して
無視 料理運ぶときに
一緒に持ってく
まあ、帰宅するであろう
時間にビールと
ポテトチップスか漬物と
端を出しといたらいい
冬だからまあまあビール
冷えてるだろうしね
そんなんしたら
誰のおかげで飯食えてる
んだってはっきり言われちゃうよ
自分(夫側)は気を付け
てることだけど、
何かを頼むときは
「ありがとう」がセット
夫婦だって人間同士なんだから、
そういう思いやりがないと
家政婦扱いと感じて
当然だと思う箸を持って
行ってあげるのも思いやりだし、
「箸!」じゃなくて
「箸持ってきてくれる?」
「ありがとう」を言うのも思いやり
そういうことができる
夫婦になりたい と話してみたら?
本当に普段優しいなら
通じると思うけど 無理かな…
相談に乗ってくださり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主人の転勤に合わせて
勤めていた会社をやめ専業
主婦として結婚しましたが
勤めていたからこそ仕事の
大変さもわかり自分でも
働いてもらっている
負い目があり強く言えませんでした
でも皆さんの意見を見ると
主人がおかしい、
強く言っていいことみたいですね
今日さっそく話して
みようと思います
また子供もすぐに望んで
いるので就職は職場に迷惑
かけるので出来ませんが、
短期パートや派遣にでも出てみます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私も新婚の時は
同じだったから気持ちわかるよ
いつもは1レスくらいで
デモデモなんて叩かれたり
しないんだけど相談する
日が悪かったね
話し合い頑張って
箸的意思 在 まとめまとめの Youtube 的評價
【まとめのまと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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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分の習慣を直したい。
男ばかり三兄弟の次男に
生まれたせいで、
食い物は早々に確保しないと
飢える環境にあった。
夕飯の唐揚げや肉は当然、
冷蔵庫のアイス、プリンも
お互い騙し合い、
なんとか兄弟を出し抜いて
自分の分を食いあわよくば
相手の分も食う生き馬の目を
抜く環境で生きて来た。
実家を出て一人暮らししても
早食い習慣は治らず
結婚して嫁と二人きりに
なってもなおすことができない。
嫁には「誰も取らないよ」と
呆れられている。
夕飯も真っ先に肉に箸を伸ばし、
肉を食い切ってからでないと
他の皿に手が出ない。
頬袋いっぱいに頬張って、
どんどん詰め込んでしまう。
口の中に入れないと
セーフって気がしない。
アイスも嫁に訊けば
「いいよ」って言ってくれる
のがわかってるのに
つい嫁の分まで黙って隠れて
食ってしまう。
腹が減ってない時は
「駄目だな、おれ卑しいな」
と思うが、
食い物を前にするといつも
同じことをしてしまう。
ごはん大皿から取るんじゃなくて、
最初から取り分けておく
タイプにしたら?
あまりに行儀も人間性も悪い。
アイスなんてただの泥棒じゃん。
嫁さんの愛情も減る一方だろうし、
子供ができたら真似しちゃうよ。
正直、男兄弟程度のことで
環境がどうだったからと言うのは、
言い訳にしか聞こえない。
そりゃそれなりに影響は
あるだろうけど、
本人の理性が吹っ飛ぶほどの
ことに思えないよ。
食べ物を独り占めする習慣を
変える気がないくせに、
罪悪感が軽くなる程度に
表面上の反省をしてる
ようにしか見えない。
もし本当に男兄弟って環境が、
抑止も効かないような病気
レベルに繋がってるなら
心療内科にかかるしかない
んじゃないか。
すぐカウンセリングをって
言うのは好きじゃないけど。
心療内科とかが嫌なら、
まずは冷凍庫に
「アイスは嫁に聞いてから!!」
とかって貼り紙でも貼っておけば、
多少抑止にならないかな。
張り紙いいかもな…
厳しいお言葉だが反論する
言葉がないわ。
銘々皿に分けて出された
こともあるんだが、
嫁の方の肉に大きいのが入っ
てる気がして
ジロジロ見てたら嫁が「もう
いいよ、好きなの取りな」
って皿をこっちに寄越して
結局同じことになった。
洗い物が増えるだけで意味
ないってさ。
アイスはファミリーパックの
何本も入ってるやつしか
買ってくれなくなった。
それ友人とか職場のひとの
前でも同じ事やってるの?
だとしたらかなり印象悪いと思う
駄目だな、おれ卑しいなの
後になぜ頑張って直そうと
思わないのかが不思議
いつも同じことをして
しまうってそりゃそうだよ、
直そうとしてないんだもん
奥さんの分まで黙って
食べるとか最低だ、
それで罪悪感もないわけ?
好きなようにバクバク食べて
病気にでもなれば少しは
意識がかわるかもね
居酒屋の大皿メニューだと
やってしまう。
上司にまず「どうぞ」と
取ってもらってからだと
わかってるんだが
上司に刺身の皿を「どうぞ」
として、その間におれは
唐揚げの一番大きいやつを取る。
ビールもたまに乾杯の合図を
待たず飲んでしまう
えー…本気で気持ち悪い。
飢えたサルみたい
食べながら人のお皿ジロジロ
見てるなんて最悪
大体、そんなに意地汚い
卑しい口してる夫を差し置いて
大きいお肉取ったりたくさん
取ったりしていないと思う
うちの幼児や幼稚園児だって
「食べる?どーぞ」って
渡してくれたりするよ
本気で自制しなよ、ありえない
罪悪感はある。
でも食って満腹になってから
「あ、またやってしまった」
と襲ってくる。
食べ物を前にすると抑えられない
これでもマシになった方なんだよ。
昔は一人暮らしで牛丼食っ
てても上の肉をすべてまず
口に入れてからでないと
下の白メシに取りかかれなかった。
今は肉とメシを一緒に食う
ことができている。
嫁に教育された。
自分だったそんな食い意地
汚くて食事の食べ方も汚い
人が恋人だったら疎遠になるなぁ…
と思いながら追記見たら
ますます汚らしくて嫌悪感抱いた
こんな人が伴侶とか
同僚なんて気持ち悪くて無理だ、
奥さん心広いなぁ
そんなあなたと結婚までして
くれた奥さんを大事に
思うなら意識改善頑張ってみたら?
今のままではいずれ愛情も
削り取っていって愛想尽かさ
れると思うよ
そこまで自分でわかってる
のにやめられないなんて
もはや病気の域だと思う。
奥さんが離婚を言い出す前に
病院行ったら?
私だったら今すぐ離婚。
つか付き合うのも考え
られないレベル。
子供できたらどうするつもり?
子供のおやつとか
取り上げそうで怖いよ。
病気か…病気なのかな
嫁が朝メシできたって呼んでるから、
がっつかないよう頑張ってみる
さんの書いている通り、
子供のご飯やとっておいた
おやつ飲み物
なんでも奪う最低な行為を
平気でやりそう
嫁さんが、夫の卑しい姿を
見なくていいように対策始め
てるのか…
つまり他人の食べ物への
執着を示す姿を見てると
嫌気がさすってことだから、
本当に気をつけてほしい。
まず今日の昼飯、一回で
いいから肉だけじゃなくて
野菜など満遍なく食べてみたら。
それか、肉を好き勝手
詰め込んだ後に、
嫁さんにどれだけ肉を食べ
られたか聞いてみたら。
たぶんほぼ野菜だけの
ウサギの餌みたいな食事に
なってるよ。
それで、自分の行動でいかに
嫁の食事が粗末になってるか
確かめた方がいい。
理性を効かせてみるなり、
貼り紙するなり、
カウンセリングに通うでもいい。
なんでもいいからガム
シャラに試して、
本気で脱した方がいいよ。
自分が思ってる以上に、
まずい事だよ。
頑張れ。
ちなみに
「食 執着 卑しい」で検索すると、
あなたみたいな夫の
エピソードがでてくる。
嫁や子供、周りの人がどう
思ってるか見られるから検索
してみるといい。
昔よりマシになったとか
そんなの知らないし関係ない
とにかく気持ち悪いし、
身近にあなたみたいな人間が
いたら不愉快だし不快
うちも男ばかりの四人兄弟で
食い物で争う事はよくあったけど
うちの兄弟にこんな意地汚い
奴いないぞ
奥さんが子供を欲しいと思う
人なら改善されなきゃ離婚案件だよ
もっと危機感持った方が良いと思う
医者じゃないから病気かは
わからないけど十分異常
私も男兄弟に挟まれて
大皿から取り合いだったけど、
あなたほどガッツいてないし
上も下も大人になってまで
そんなに卑しくない
三角食べって本来の
マナーじゃないみたいだけど
あなたの場合訓練の意味で
三角食べの練習してみたらどうかな?
奥さんが根気よく付き合って
くれているうちに直せるよう
頑張ってね
>>つい嫁の分まで黙って
隠れて食ってしまう。
腹が減ってない時は
「駄目だな、おれ卑しいな」
と思うが、
食い物を前にするといつも
同じことをしてしまう。
これただの病気だから、
メンタルクリニックすぐいけよ
責めるようなことばかり
書いて申し訳ないけど、
卑しい上に食事マナーも最悪、
しかも社会的にアウトなこと
やらかしてる自覚があるのに、
自分を抑えることが
できないなんて病気としか
思えないよ。
会社の中でも相当評判悪いだろうし。
離婚された上に、退職勧奨さ
れるような事態になる前に
改善した方が絶対にいい。
そういう家庭って同じ
兄弟内でも二極化で
ガッツク人とどうぞ食べ
なって人とでわかれるんだよね。
うちの知り合いにもいるんだけど、
その人の場合は美味しい
ものを自分優先で食べたり、
人数分しかないものを自分で
多く食べる人間。
ちなみに2回離婚してる。
幸い子供はいなかったけど
色んなものの脅迫概念に襲わ
れる精神病になったよ。
食育はさ、子供の頃育てて
きた期間以上どころか
大人になってしまうと
直らない可能性かなり高いんだ。
自分でどうにもならない
域までいったのなら誰かの
力を借りないと無理だよ。
奥さんと2人でも今が
限界なら病院レベルだから
今朝飯中だったっけ?
理性がきかず嫁の朝飯まで
食べてしまった報告を
ワクワクして待っとく
乾杯のビールも待てないとか…
そこはさすがに肉の大小
みたいな差も一人一杯な
んだから誰かにとられる
こともないじゃん
ただ我慢ということが
できない大きな子供ってだけでしょ
嫁かわいそうだな
それだけ中間子の生存環境は
過酷なんだよ
貧乏とか関係ないから 親が
長子末子教で中間子を
ないがしろにしてきた結果
3人に与えても、上が
暴力で、下は泣いて暴れて
親に取り上げられ、
がデフォだよ
張り紙は
「もう、長男も末っ子もいない!
消えた!」
とか書くほうが
効果があると思う
いやいやそんな末端家庭
デフォじゃないから!
それ君んちだけだから!www
底辺過ぎだろ…
うちも3人兄弟だけど
お互いの好きなものは融通しあったり
みんな好きな料理が出て来たときは
「こないだ俺が多めに食べ
ちゃったから今日はそっち
多めでいいよ」
とか
フツーに譲り合ってたし食事
関係以外でも兄弟で
暴力なんかなかったけど
相当辛い育ち方をしたって
言うのは分かったよ。
毒親からないがしろにされて
来た人生だったんだね。
もう社会人なんだし、
呪縛から解き放たれてもいいよ
デフォではないよなぁwwwww
でもまあこの人の場合は親が
兄弟間の食の奪い合いを
きちんと教育・管理して
こなかった結果ではあると思うよ。
貧乏でも兄弟間で奪い合い
なくできる人達がいるんだから
まさに家庭環境によって育て
られてしまった我慢弱さ。
何らかの弱い精神障害を
持ってて他人と暮らして
気づいたと言う設もあるけどね。
どちらにしても病院だ。
他が普通で食いかただけ
それなら注意されてどうにか
治しそうなものだし.
直そうとしない態度もなんだか
自制心が効かないあたり、
元々弱めの自閉や発達でって
可能性は確かにありそう
親が食育出来ないとか毒親とか、
まともではないね
まあ結局自分が一番いい
思いをしたいから、
そういう行動にでるんでしょ
どうあっても嫁さんは食事を
奪わないんだから、
おいしい食事を共有
したいって気持ちでいたら待てない?
肉の大小なんてどうしようも
ないしそんな事にケチ付けられたら、
みっともないとしか言いようがないよ
一人暮らしの時に、奪わ
れない安心感を覚える事は
できなかったんだろうか。
子供時代は自分で
稼げないから貧しい思いを
しただろうが、
成人した今は自由なお金がある。
好きなだけ好きな物を食べ
られるんだって、
一人で飲食店行って憧れの肉
料理でもなんでも満足
するまで食べてさ。
気持ちを昇華する儀式っていうか、
そういうのやらなかったのかな?
自分は憧れのピザの宅配頼んだり、
ケーキワンホールやって夢を
叶えて満足したけどね
いや本人も治したいという
意思があるけどどうしても
我慢できないっていってるわけで
一人暮らしで我慢できなくて
嫁に食育してもらってこれなんだから
だからこそもう「病気」の
域なんでしょ。
待てといわれて待て
れるくらいの話だったら
ここに相談するレベルじゃないと思う
これさ、食べ物だけの話なのかな
心の問題だとしたら、
食べ物だけじゃなく
箸的意思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評價
京都因為三面環山,所以冬天特別冷,夏天特別熱,很多人都會走到貴船避暑去。貴船位於左京區的山頭,旁邊就是鴨川上游,氣溫比市區低幾度,所以每逢夏天都會變成京都的避暑勝地。
去貴船並不難,可以由出町柳站坐叡山電車到貴船口站,沿途經過小小的民居和綠油油的大樹,讓人恍如置身於宮崎駿動畫。下車後,即可聽到水聲潺潺,空氣特別清新。大家可選擇轉乘巴士到山腰,腳骨力好一點的話,不妨考慮步行到山上,是個不錯的運動。
在貴船有幾件必做的事情。首推夏天獨有的川床,把矮枱架在河水之上,一邊乘涼一邊品嘗美食,說得上是京都獨有的夏之風物詩。川床料理多為會席料理,索價不菲,想慳慳荷包不妨考慮貴船喜らく的湯豆腐膳。主角豆腐鍋採用京都百年老店南出豆腐的絹豆腐,豆味濃郁,在悶熱的夏天令味蕾感覺更清新。另一主角則是子持鮎魚,是京都夏日河魚的代表,以甘露煮的方法辟除泥味,鹹鹹甜甜容易入口,「子持」是內有魚子的意思,分外飽滿肥美。其他菜式包括前菜、湯葉、天婦羅和飯,價錢不過是¥3,888/位(港幣$272),分量剛剛好,不怕吃破肚皮。
另一大貴船消暑美食,必數流水麵。雖然京都嵐山也有提供流水麵的料亭,但是供應時間最長的肯定是貴船的ひろ文。店鋪不設預約,付款後坐在河邊一邊乘涼一邊等叫號,慵慵懶懶也不錯。流水麵會不定時從竹管流出來,夾起麵條,沾上附有的麵汁送進嘴裏,感覺涼快又清新,不用配料已很好吃。不過,接不住的話就要跟那箸麵講拜拜,是一個考驗「筷子功」的刺激體驗。繁忙時段等待時間約1小時至1.5小時,記得預留時間。
吃完手忙腳亂的流水麵,毋須急步離開,向上多走15分鐘會發現一條通往河川的小路,大家都毫不客氣地脫下鞋子感受近乎冰涼的河水;還可以到貴船神社參拜。相傳貴船神社是繪馬的發源地,平安時代人們逐漸在木板上繪畫白色或黑色的馬,來取代活馬祭神。還可以體驗水占卜,將籤紙放在水面,籤文便會浮現, 掃描二維碼還可以查閱中英文解說,非常先進。
最後提提大家,貴船的川床料理很多都需要預約,「一休」( https://restaurant.ikyu.com/ )提供網上預約服務,連外國人都可以登記,非常方便。不過預約了就要守信,要是有事無法前往必須通知店家,以免浪費對方準備食材的一番心血之餘,也要做一個有質素的旅客。
採訪:傅蕊雯
拍攝:賴柏瑜
ひろ文
地址:〒601-1112 京都市左京区鞍馬貴船町87
流水麵供應時間:2018年5月1日〜9月25日11am-4pm
前往方法:從叡山電車貴船口站步行約30分鐘,或轉乘巴士再步行15分鐘即可到達。
貴船喜らく
地址:京都府京都市左京区鞍馬貴船町47
營業時間:11:00am – 9:00pm
前往方法:從叡山電車貴船口站步行約20分鐘,或轉乘巴士再步行5分鐘即可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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