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篇讓我感慨萬千,導致在2018地球最後的夜晚,自我回顧碎碎唸。
今年,分享了自己的房間、公司開了一間,就差卵子還沒凍它個一些些。
這篇【地球最後的夜晚】製片紀錄文,喚醒我若浪漫立業,會如何被生活抽鞭。
外人看起來導演天生才華洋溢、順風順水、風風光光的背面,也是有吃不完的鱉。但最珍貴的是在孤獨中依然堅持信念;萬念俱灰時貴人相助重新點燃火焰。
(我天!“堅持”跟“信念”這種字眼……?難道廢柴我臉書被盜用了?)
明知道人生就是一盒便當,不可能只吃雞腿啊。一吃到廉價的冷凍三色豆還是會白眼翻到天邊。喜歡的、討厭的都必須要一起買單。嘖!討M~
(狗屎運如我的人生的便當大概是一個500元那種等級了吧,真的不能再嫌再抱怨~)
無論如何還是必須再努力多一些。
今年,在庸庸碌碌迴旋打轉中,有些變動,其實也不知道是壞是好。
從來不求最好(也做不到啦),但願在所有的學習裡“樂來樂好”。
小船航向未知的大海,總會偶有顛簸,甚至遇到大風大浪迷失方向的時候。
沒立過大志大業的我,只想以“樂”為本,讓“樂”成為小船的錨。
音樂使我快樂;快樂的我使音樂好;我的音樂使人快樂。
真是看似簡單卻不容易的期許。(突然覺得雄心壯志…………3秒而已)
今年,離開了一些人,一些人離開了我,無論如何,依然滿心感謝。
更謝謝不知道哪來勇氣陪同上船的伙伴們,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誤上了一艘時時動念想退休的賊船。(大家都很有能力,就算翻船也不怕他們失業啦!<推卸責任!>)
還要謝謝【地球最後的夜晚】《墨綠的夜》,讓我更確定地球是圓的,一切是緣也是業,其實無需趕盡殺絕,即使地球只剩最後一夜;就算人生就要翻篇。
很可惜這部電影目前無法在台灣上片,但真的很喜歡畢贛,把潮濕又難耐的現實生活用鏡頭幻化得如此唯美,如夢似乎幻。
大概就是人生如夢吧。(粵語歌:人生如夢,夢裡不分西東~唱起來吧!)
無論甘苦總會醒來,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廢話這麼多,不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謝謝2018,
我們2019見!
#能好好看完本文跟轉貼文的人請容我給您一個吻
#不敢相信我竟然掏心掏肺跟你們說這些
#要去準備跨年表演了
#我愛你們
#再請多多指教
#新年快樂
#墨綠的夜 給您好眠一整夜
https://youtu.be/-wte_c_lpns
「再這麼超下去,蕩麥活不過今年了啊,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了,全部都在這了。」製片單佐龍說。
畢贛突然聲嘶力竭起來:「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公司可以不要,家也不回,我他媽的只要拍完這部電影!」
《地球最後的夜晚》的製片,在明天中國上映之前,寫了這篇文回憶這一年,地球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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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至暗時刻
三年前,北京朝陽大悅城的金鼎軒,我們第一次見面。那頓飯,沒有談太多電影。他搶著買單,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天的他,已經沒有錢請朋友吃飯了,但他需要錢做完一部電影。「我好像遇到了一個『天才』」回到住處,我朝最親近的一個微信群裡丟了一條信息。我與畢贛,就這樣認識了。
開 局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昨晚的飯局興奮地給投資人娓娓道來。沒過半天,公司決定入資他剛完成初剪的電影,便是日後將要名揚業界的處女作《路邊野餐》。
他是個愛請朋友吃飯,其實又根本沒幾個錢的人,所以偶爾也問上帝借錢。我們帶著《路邊野餐》在瑞士盧卡諾影展做全球首映,他就帶上我天天往賭場跑,我不懂玩,就替他看管護照,手裏攥著現金,從那時起,就好像一個管錢的制片人。頒獎前夜,我們贏下好多瑞士法郎,光顧了當地最貴的牛排館子。隔天,他拿下了人生第一座國際大獎。三個月後,畢贛又以最年輕導演的姿勢,奪得第52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不到兩周,擒獲法國南特三大洲電影節最佳影片。
《路邊野餐》還沒上映,《地球最後的夜晚》就在一段梗概中徐徐展開。迫不及待地讀完畢贛發來的千字大綱,飛天遁地、自由生猛。2016年7月15日,《路邊野餐》公映。創下一個體面的藝術片票房成績,650萬。這年生日,我收到畢贛送我的禮物——地球儀檯燈。他說:「佐龍,這就算是我們地球項目的正式開端了。做這個項目需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才會有自己的節奏。」一切似乎都撞上了中國電影最對的時間。平時根本不懂社交的我,找到了杭州工作時留下的唯一線索 —— 華策影視。透過朋友遞交了一份稚嫩的商業計劃書。不到一個月,華策決定戰略投資畢贛,我們給這家尚未出生的公司取名「蕩麥影業」,借自畢贛電影裏最為重要的一個地域空間,選址在上海。公司營業執照核發當天,恰逢《路邊野餐》國內下映。這更直接意味著,從今天起,一切責任都由「蕩麥」自負了。
項目開發過程一片坦途:哪怕身在上海,投資人還是紛至沓來;畢贛有了更穩定的劇本寫作環境,時而也去找文學顧問大春哥(張大春)過過招。我們先後去台北找到鴻其(李鴻其)和張姐(張艾嘉)面述最初的故事,去長白山探班覺哥(黃覺)定下「羅紘武」,最後又去香港當面邀約湯湯(湯唯)出演電影裏的「萬綺雯」,合作一一促成,疏無遺漏。
此刻的蕩麥就像意氣風發的少年。記得有天,一位老朋友來訪公司,他正面臨轉型,問起我來:「佐龍,做這個項目,你們有被人拒絕過嗎?」我回憶了半晌:「好像真的從未嘗過被拒的滋味。」
開機前一個月,我飛赴坎城,在那裡和歐洲最一流的國際銷售公司Wild Bunch簽下合約,隨後,《銀幕》(ScreenDaily)雜誌高調發布了《地球最後的夜晚》即將開機的新聞。然而,神壇並不為蕩麥,更不為畢贛而設。之後遭遇的一切,今天想來,如夢一場,也不禁感激那些即將排山倒海般襲來的「至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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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機
2017年6月15日上午9點,凱里暴雨,開機儀式潦草收場。下午放晴,美術場景到最後都沒達到要求,但是協調好的開機時間已到。平時不甘妥協的畢贛,嘗試著硬拍下去,但最終還是過不了自己那關,於是我們決定停機。
我們知道,做出的這個決定,將觸發一個多米諾式的災難系統,影響面廣闊而縱深,但沒想到會一直持續到今天。現在回想起來,作為製片人,預算設計不合理,製片籌備不充分,是最關鍵的問題。
停機一天直接經濟損失數十萬,兩個毫無工業經驗的導演和製片,瞬間被擊倒⋯⋯。我近乎狼狽地逃回上海,準備第一時間向投資人闡明戰況。深夜見到電影的主投方華策影業的傅斌星總,我磕絆顫巍地講完情況,她卻一直勸我吃小龍蝦。我又試著給其他幾家投資方電話通報,大家接到我的電話,都覺得我在開玩笑,怎麼可能開機第一天就停機呢。
回到劇組,一片肅殺。
為了盡快交出場景,我們不得不從外地調配和從本地招募近百名臨時工人,加班加點開工幹活,貴州山高路險,又遇上雨季,原材料運輸更是難上加難;平均年齡只有20多歲的導演組成員,被迫集體抵抗著毫無準備的壓力,他們每天陪著畢贛改劇本、覆景、會議,夜夜無眠;雪上加霜的是,中途我們還調換了一次製片主任。幾乎全部製片關聯部門,從現場製片到生活製片,再到場務、司機,甚至廚房,走得一個不剩。本就入不敷出的劇組,愈加人心惶惶。
製作預算開始滑向極不可知的方向。和畢贛商量後,我們給投資人們主動表態,先砍光蕩麥影業所有承製費,再砍光導演和製片人的全部片酬;又召集導演組開會,把大家本就極低的工資又砍掉一半;很多部門主創也都主動提出停機期間薪資減半。
一切,都看似正在裡入不可逆轉的漩渦中⋯⋯這些狀況,也都在一點點占據畢贛的心頭,侵蝕著他真正能夠用於創作的時間。有天,我跑去找已經一週沒有戲拍的鴻其(飾演白貓),小哥見我神情凝重,想用新學的幾招,試圖幫我鎮靜。
一條微信跳出來,是畢贛發來的:「我到盡頭了。」我問他:「你在哪裏?」他沒有回我。
告別鴻其,當我出現在導演組辦公室,剪輯師亞楠、導演助理孫濤等等,大家異常無助地圍坐一旁,空氣凝固起來。我跑去推開房門,他熟睡中。絕望地靠倒在客廳的沙發,我給作為監製的華策影業萬娟總打電話,遠在北京的她,也只能聽我們拼湊著分析戰報,掛掉電話,大家陷入了無法決策的深淵。
被吵醒的畢贛走出來,也坐到沙發上。我說:「再這麼超下去,蕩麥活不過今年了啊,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了,全部都在這了。」他突然聲嘶力竭起來:「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公司可以不要,家也不回,我他媽的只要拍完這部電影!」我也朝他喊:「那我去借錢,賣公司,好了吧!」我摔門而去。
走在淩晨兩三點鐘的凱里街頭,我開始懷疑,這還是《路邊野餐》裏的凱里嗎?我自責崩潰,又毫無應對之法,我很清楚,他最需要保護的東西,開始遭遇威脅,平日裡久不會憤怒的人,今夜,竟也對我咆哮起來。
幾天後,打起膽子,又去了一次導演組。一臉起床氣的畢贛,正縮在沙發上用iPad看電影。我感到一絲光明,還好,至少他還沒倒下。2017月7月10日,劇組終於艱難地覆工了。
我在劇組房間的床頭貼著一張「消場表」,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早上起來,可以用筆劃掉一場戲。然而這樣幸福的時刻,總是極少出現。一度有段時間,不僅沒消場,反而很多場還在不斷被加回來。進度永遠徘徊不前,確實令人無法忍受。經紀人不得不發飆:「麻煩你回去問問畢贛導演,他到底是在拍他的場景,還是在拍他的演員?!不如我們不演了,你們就拍拍那些景好了。」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經紀人們一一請到剪輯房來看看素材。當我和藝人統籌張文斌,膽戰心驚地陪伴「白貓」經紀人蕾姐(張蕾)閱讀完這些素材,她久未出聲,猶豫而又不得不擁抱起我們,「我終於知道你們這一群人,在這崩潰的一個月裡,都拍到了什麼。」
拍拍停停,凱里的雨季真正來臨,泥石流時常光顧。
8月中旬,我接到了演員方面發出的《敬告信》,被告知時間不多了,我們都不敢去告訴畢贛。原計劃9月殺青,然而此時,不僅長鏡頭遲遲未能進入籌備,連前半部分的戲,都才只拍了一半而已。創作的壓力和現實的崩塌,平行打擊著這位眾望所歸的導演。他和演員們一樣,都是連日摸黑出工的疲態,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已經拍不出好東西了,而劇組又像一台巨大的機器,無法停下。
他偷偷告訴剪輯師亞楠,好想立刻買張票一走了之,而另一邊的我們,仍然將他看作打不倒的天才少年,一味地認為,大家分頭安慰一下吧,安慰好了,他就能拍了。演員們的既定檔期走到了盡頭,隨著湯湯和覺哥的離組,劇組不得不再次宣布停機。演員們走了,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以及何時才能回來。
長時間的消耗,連我們的主創也快沒有時間了。一個巨大的難題又一次擺到了決策小組面前,劇組是原地修整,還是就此解散?一個致命又無解的命題,選擇繼續,長鏡頭籌備工作一籌莫展,選擇解散,這部電影它真的還能重啟嗎?苦笑,決策小組以近似抓鱉的方式,鬼使神差般決定繼續拍下去。
9月的香港,迎來了八號風球,飛機沖上去都要被打下來。我和萬總飛赴香港,求見張姐,希望她能在10月份再給我們幾天拍攝長鏡頭。在香港半島酒店大堂,張姐嚴厲地教訓了我倆:「萬娟,還有佐龍,不是我不幫你們、不幫畢贛,但請你們記住,地球不是永遠圍繞你們轉的。我把整個9月份挪出來給你們,你們浪費了,今天我不能因為你們,而去擠占我允諾給別人的時間,這是不公正的。」我不敢看張姐,悶頭吃東西,萬總還在努力地解釋著。快結束,張姐開口:「10月份,我只有兩場演出之間的4天休息時間。」我們連連點頭,我望向萬總,淚水已經在她眼眶打轉。
已經幾夜沒睡的我倆,害怕回到劇組,在等待颱風退去的片刻安寧裡,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香港街頭亂逛。有些恍惚,前一天還在凱里恐懼地面臨無解的決策。我對萬總說:「好想狠狠睡一覺,醒來,我們電影就殺青了。」低頭看手機,來自莊姐(張姐的合作夥伴)的消息:「老實說,我其實很不想你們來見她,她身體太累了,但我根本就知道,她最後一定會答應你們的,我希望你們真的保護好她,好嗎?」少頃,她又寫來:
「難得逃來香港就當放空,好好休息。」
10月,第一次長鏡頭的實拍,由於籌備時間太過匆忙,每一條都失敗了。只有最後一條,大家憑著必勝的信念苦撐,算是勉強走了下來。然而「殺青」那一刻,大家都面無表情,沒人敢高興一下,張姐對著我們默默嘀咕:「都拍完了,還一個個都悶悶不樂的。」放棄個人假期又挪開檔期的湯湯,在劇組過完了今年的生日。為了好歹有個交待,我們硬逼著設計做了一款海報,取名「忽然殺青」。
殺青宴那夜,大家去KTV唱歌,從來不會唱歌的畢贛,和萬總抱頭痛哭,借著酒勁的他哭出聲來:「你們都看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天才,我現在連一部電影都拍不完。」眾人不語,唯有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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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啟
劇組解散後,誰都不知道,這是臨時解散,還是再也沒有了。離開劇組那天,我跑上樓去找剪輯師亞楠,想看看最後拍到的那條長鏡頭是什麼模樣,就好像明知道是個畸形兒,你偏要看看它是否依舊動人。
回到上海,我搭地鐵跑到外灘,用盡全身力氣透了一口氣,我快忘了上海是什麼樣了。我給畢贛發去微信:「所幸,公司還活著。要重拍嗎?」他沒有回我,我更不敢追問。我只能向他太太打聽情況,小雲回覆我,畢贛回家以後語言表達能力都變得很差,經常一句簡單的話都沒法說清楚。
執行製片往公司搬回兩個大鐵箱,我打開,摔出一摞財務報表,數字從0001編到了3080,有點晃神,大概人生花錢最多的一個夏天,就這樣過去了。
回到上海的日子裡,我在朋友的幫助下,開始服用舍曲林片,一種用來抵抗憂鬱症的常規藥物。每到深夜,總要與黑暗和深淵做起無窮無盡的鬥爭。而我,也並不知道,尚潛伏在凱里的他們,是否安好。那一段時間,我頻繁出現在萬總家中,我們把劇組的賬目,翻來倒去算了幾遍,沒有可能了,真的沒可能了,除非放棄長鏡頭的3D轉製,但畢贛一定不會答應。
一次次拍攝失敗,很難再向演員們開口要時間了。“假殺青”過去一個多月,很怕當面溝通的我,硬著頭皮給湯湯經紀人章哥寫了封長郵件,起名〈蕩麥陳情表〉,鼓足勇氣落筆哭諫,盼望再度湊齊所有演員。
實際情況是,湯湯進了下一個電視劇組,1000多場戲,90%都是她的,整個組600個工作人員,明年9月份之前,不會有任何時間了;覺哥幾乎把他2017年整年的時間都托付給了地球劇組,現在也不得不去一個電視劇組上班,經紀人陳思為了幫我們協調時間,一次次近乎「冒犯」地奔走在公司領導和對方劇組之間;更要命的是,攝影指導董勁松和美術指導劉強,也接到下一個電影劇組的通知,需要馬上進組。沒有資金、沒有演員、沒有主創。電影從夏天開機,拍過了秋天,熬來了初冬。
我們跑來北京,直面投資人。結束一天工作的傅總,陪著畢贛商量對策直至天明,她允諾去想辦法爭取演員能回來,資金上也讓畢贛別太擔心,先安心籌備。與此同時,我隨身藏著一份60分鐘的素材集錦,分頭拿去給經紀人們、各家投資方們,一次次地放片、解釋、承諾、央求。
正處谷底,我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來自出品方之一太合娛樂,那頭說:「錢總特別理解你們所有的困難,我們不僅認可超支,而且還要雙倍認繳地球的投資。」接完這個電話,我幾乎從床上滾落,激動地通知畢贛;另一個電話來自出品方亭東影業的聯合制片人張冠仁,「韓寒說他同樣作為一個新導演,特別理解畢贛在拍攝第一部真正意義長片時,面臨的壓力和處境,我們一定會支持到底的。」
甚至我們電影的男主角黃覺,還自己出面為畢贛尋找資金,他的兩位老友張歆藝袁弘夫婦,二話沒說,認下了電影的部分投資,很快把投資款一次性打到了劇組賬戶;黃曉明與經紀人郭亭婷,更是在劇組最困難的時候,將支持我們的現金連夜打到劇組。在兩位監製萬總和沈總的努力下,又吸引到多家行業公司和基金的進入,希望幫我們共度難關。
籌備間隙,畢贛去台北參加金馬新導演論壇。我們知道張姐就在台北,但不敢去見她,傍晚,我忽然接到金馬工作人員的電話,那頭急促地講:「佐龍,你快帶畢贛過來,張姐在等你們。」
見到張姐,她就問畢贛:「沒拍成吧?打算怎麼辦呢?」停頓了一會,她說:「我1月有時間。」原本已經打算妥協的畢贛回應:「張姐,不然我把劇本改改,你也不要那麼辛苦地跑來跑去了。」張姐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畢贛,怎麼連你也開始不堅定了。」這一句話改變了畢贛的狀態。
我們透過法國制片人查爾斯,把《少女離家記》(Mustang)的攝影指導David請到貴州,擔任第二次長鏡頭重啟的攝影指導;在經紀人陳思的力促下,也硬把覺哥從電視劇組給協調了出來;還剩湯湯了,怎麼辦,束手無策。如果她從電視劇組離開,整組人都要停工,這個損失,恐怕比我們組還要大更多。
我每隔一天就會進山看看籌備情況。每次進山,都能見到場務組的小胖,他極少言語,不是在守山洞口,就是在守山腰的路障,長鏡頭一開機,整個山谷都要封死,小胖哥總是服從安排,通宵達旦地值守崗位,聽野風呼嘯。到了冬天,貴州最怕遇到凍雨天氣,連空氣都是凝固的,進山的公路一度無法使用,稍不留神,車子就會栽下山谷;那段時間,又遇到南方暴雪,重新租賃的攝影和燈光器材在運來貴州的路上被大雪給堵住了,嚴重影響了技術測試的進度。
製片主任黃魚大叔每天見到我,都追在後面重覆地說:「領導,我負責任地建議啊,你和監製們商量下,趕緊叫停吧,現在停,還能節約下點錢來,我們完全沒有拍成功的條件啊,現在不停,就再也沒有補拍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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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青
畢贛的長鏡頭劇本終於定稿,劇本扉頁赫然寫著〈編劇:先驅者10號〉。劇本改了,就連廚房幫工的阿姨都被導演組選中,要在長鏡頭中演唱《墨綠的夜》。
就在我們計劃開機前的兩天,湯湯的時間終於在經紀人和對方劇組的支持下,被近乎不可能地協調了下來,她進組了!天降奇蹟的是,連貴州的天氣都返暖整整三度,凍雨天氣驟然消失,山河天地都被動容,長鏡頭拍攝的天氣條件具備了!張姐到達丹寨的當天,連酒店都沒進去,就跑到了現場排練。
經過多次排練,我們將整條長鏡頭的拍攝時間,嚴格控制到60分鐘左右。如若一條失敗,需要重啟拍攝,算上技術準備、體力恢覆和道具覆原,至少還需要2個小時,因而從入夜拍至黎明,一天最多只有三條機會,而這三條裡,其實只有黎明的那條,才是畢贛內心最最想要的。
畢贛來到演員化妝室,張姐帶頭表態:「導演,拍啊,今晚我們拍它三條好不好?」畢贛說:「怕你們身體吃不消」,張姐再答:「我沒問題,我們來這就是來給你拍戲的。」一旁的湯湯也昂然點頭,覺哥更是早就豁出一切了。倒數第二天的三條拍攝,盡數失敗了,是的,全部失敗。熟悉的肅殺氣氛,立刻縈繞回我們身邊,如惡魔纏身。我們只得在四面漏風的露台上,徹夜地等待,祈求神跡出現。
最後一天,湯湯經紀人章哥直接把行李拉到了現場,按照默認的契約,他們將再給我們最後一個通宵的時間,如若再拍不成,我們就必須毫發未損地將湯湯護送回電視劇組,從此再無覆拍的機會,借來的時間,到了歸還的時刻。
入夜時分,第一條開機,再次失敗。絕望。
製片組在漏風的露台上,擺上了一台70吋大電視,大家像看直播一樣一條條過素材,尋找每一個問題點,似乎一切都在逼近勝利,但機會就只剩黎明前的一點點了。在冷風中坐立不安的我們,不知道等了多久多久,終於遠方傳來「保住一條」的信號,所有人都在放肆地吶喊、歡呼、宣泄,終於,保住一條!我和萬總互相擁抱安慰!最後一條,也是畢贛以及大家心目中,最希望達成的,還剩最後一次機會的,珍貴的黎明條。
三位攝影師在三個地點等待接力,從山洞出來,穿過山路,跟隨男主角下索道,繞過台球廳,航拍飛天,降落,此時,多次排練的馬匹受到驚嚇,失去控制,將蘋果灑落一地,而攝影師則平穩應對,記錄下上帝的恩賜,接著來到劉老師和黃老師合作創造的爛漫的舞台廣場,旋轉房子的機關順利開啟,羅紘武與萬綺雯在短暫的夜晚擁吻,鏡頭遊移到煙花,再一擡頭,天將將亮,完美的黎明條。
執行導演在那高呼,我們殺青了!《地球最後的夜晚》殺青了!
像夢一場,怎敢相信。我看了看手機,記錄下心碎的時刻,2018年2月9日清晨7點。
終於殺青的湯湯,卻久久不肯離去,她徘徊在羅紘武和萬綺雯剛剛度過短暫夜晚的「旋轉房間」裏,泣不成聲。而經紀人章哥,則拖著通宵了幾夜的疲憊,爬到制高點,想為劇組記錄下此刻永恒的長鏡頭場景。在眾人的勸慰下,湯湯才搭上車,去往機場搭機返回下一個劇組。臨走前,他小聲對畢贛講:「導演,其實,我已經問劇組多請了兩天假,假如今天還是沒成功的話,我會一直陪你們,直到完成。」
一路歡歌回到劇組駐地,廚房阿姨問我明天幾點出工,我說殺青了,都下班吧,阿姨說:「真的嗎?我連過年用的食材了都買好啦,我以為就要這樣拍下去了。」
製片組用最後僅剩的一點經費,給劇組辦了一場體面的終極殺青宴。推杯換盞間,我見到平時寡言的場務小胖居然酒醉,他壯起膽子,跑來和畢贛擁抱告別,畢贛就說:「我希望拍下部戲的時候,你還能來幫我們。」
離組那天,恰逢小年夜,我和大家擠在一輛金杯車坐去高鐵站,司機師傅開得飛快,大家終於沒能在劇組過這個年。同車的場務小哥很是健談,到站,我問他接下去幹嘛,他滿懷期待地說,過完年要去一個電視劇組幹活,那邊比這個組賺錢多了,我又問他哪年的,他說96年的。道別的時候,他送我進站,隨口問起:「哥,那你在劇組是做什麼的呀?」我一時語塞,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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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 城
故事寫到這裏,看似所有的至暗時刻都被我們一一破解。3月初,我們一致決定趕坎城選片。做完這個決定,巨大的壓力又被重新導向畢贛,他需要最晚在3月底拿出一個能過關的版本,用於坎城選片委員會看片。
那段時間,沒人敢去問進度怎麼樣,直到有幾天淩晨,我總在睡夢中被循環的音樂驚醒——後來才知那是林強為我們電影所做的配樂 —— 那時我便知道,每夜孤坐客廳的他,開動了⋯⋯他總算交上作業,4月1日淩晨,大家擠在一間小影廳裡試片,那是我們第一次聽見它的心跳,放映結束,猛一轉頭,我的同事們早已個個淚流滿面。
凌晨5點,我揣上剛剛制作完成還帶著機器溫熱的硬盤,踏上了法航班機。接下去的半個月,我獨自帶著還沒有完成配音、也沒有3D效果的初剪,在巴黎度過了緊張顛簸的送片時間,苦苦等待一個結果。傍晚,我走在巴黎老舊的地鐵站裡,不由地開始飆淚,心想整個團隊傾盡所有,命都不要,誓死完成了這部作品,今天我把它送到了可能會最早懂它的地方,我真的不想空手而歸,我想給大家一個交待。
出了地鐵站,我看到北京給我發來的微信:「佐龍,明天回來吧,去不去坎城,不重要。」
第二天,2018年4月12日巴黎時間11點,坎城新聞發布會,影展總監福茂宣布《地球最後的夜晚》入選第71屆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使命完成,返身回國。決定接受「電影節之王」的邀約,並非易事,這將是一個承諾。我們需要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完成一個最佳的剪輯版本,還要完成一系列龐雜的技術工作⋯⋯畢贛和一眾後期制作主創,幾乎整整三周不眠不休,接力工作。
5月8日坎城開幕當天,我們還沒交上片。畢贛還要和我們一起去和投資方開宣發會,車上,我抱怨趕不上坎城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他把累積了太久的憤怒宣泄而出:「煩煩煩,你有什麼好煩的,我現在連電影都剪不出來!你還想怎麼樣!」
我忍住同樣的憤懣,看向窗外,手機提醒收到新郵件,焦慮地順手點開:「他媽的坎城都要罵娘了!請你們立刻馬上完成這部電影,安全護送到坎城!”」法國合作方把我臭罵了一頓。如果我們趕不上,這將是一次嚴重的事故,而我更清楚的是,過不了他自己這一關,電影是萬萬送不出去的。所有人的命運,他變成了唯一的解鈴人。
後期工作走到最後第二步,大家已經精疲力竭。畢贛和調色師唐強在工作棚裏劇烈地爭執起來,他希望唐強能休息一會繼續工作,不要無效勞動,唐強暴怒,「我哪還有時間休息!我再休息,你們就都別想帶拷貝去坎城了!」「那我就不去了,我不要去什麼的他媽的坎城,我需要你拿出最好的質量來!」熟悉的咆哮聲再起。
為了將隨時有可能輸出完成的拷貝以最快速度送至坎城,我們縝密地制定了一個代號為「葫蘆娃」的方案,每隔兩到三個小時左右,將一名工作人員送上去往法國的飛機,把所有人的出行時間平均分布到最後的兩天時間內。
5月12日傍晚,第一顆放映拷貝送達坎城,正要送往電影節的路上,我卻被通知,這顆拷貝製作失誤,無法使用。終極崩潰。
5月14日下午2點,畢贛終於自己帶著重新輸出的第二顆拷貝,昏昏沈沈地抵達尼斯機場;5月15日淩晨2點,大家前往德布西廳進行技術測試,QC通過。
上午11點,《地球最後的夜晚》在坎城舉行媒體場首映。放映結束,我回到公寓房間,看到孫濤正在吃力地用谷歌翻譯拼命地刷著推特,忽然,他瘋了似的吶喊起來:「炸了!炸了!地球炸了!牛逼,龍總,你看,他們說我們導演牛逼!」下午3點,畢贛和他的演員們,一一踏上坎城紅毯,《地球最後的夜晚》舉行全球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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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我單獨約他出來吃了一頓飯。我看到他因為壓力而爬滿整臉的毛囊炎,還有幾周沒有處理的頭發,他好像徹底變了一個人,一個已然被掏空的畢贛。我第一次見他如此嚴肅地對我講話:「佐龍,你知道嗎?從頭到尾,如果連我都不再決絕了,還有理由讓你們和我一起站到最後嗎?」頃刻間,我為我所有的懦弱和徘徊,找到了最終的解釋。當下的我們,就好像剛認識那會,他繼續講著,我仍然聽著。
這一年,過的太難。其實,我早就準備好放棄了。好在,他還是以最危險的方式完成了這部電影。明天,它就要上映了,這篇回憶,寄給這三年。
單佐龍 寫於201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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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贛 #地球最後的夜晚 #墨綠的夜
空總夏藝站地點 在 小林賢伍 KengoKobayashi Facebook 八卦
雖然這一篇文章很長很長,但我很希望大家有空的時候,可以幫我閱讀到最後。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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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題》2011年3月11日,我認識了臺灣,2021年,很意外地我人正在臺灣。
今年的某一天,我收到了一封簡訊通知:
「三月在華山1914有紀念展覽開幕及記者會。請問,作為日本的青年代表,能給我們一句話嗎?我們還想介紹一下以地震為契機,連接今後臺日的年輕人們的聲音。」
不確定以我的年紀是否還算是青年,不過我很開心收到了這個邀請,同時帶點擔心,但這機會正是我來臺灣後想達成的目標之一,可以自己用華語和臺灣人說謝謝。
在記者會前幾天,我自己唸著稿就哭了。(弱)
現在回想,2016年的夏天,從一開始什麼事都無法自己獨自完成,到現在住滿臺灣五年,這期間不管我身在哪裡、做什麼事情,我的身邊都有臺灣朋友在,並且受到他們的幫助。
親日?熱情?人情味?最美的風景是人?
其實,我在表達對於臺灣人的看法上,不太喜歡用這些詞彙。
嗯...也不是不喜歡(華語很難),我想說的是,我覺得「臺灣人」,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清楚解釋的。但也有可能是小林想太多。
我認為這個國家的人,不是為了回報而幫助別人,而是與身俱有幫助別人的國民性。所以,我已經放棄了和臺灣人說謝謝了(?),而是用自己實質的行動來表達心意。有時寫日記、有時拍攝風起的島國。像是這國家的風土民情一樣,都是島島阿來。
回到記者會,我認真思考後發現,我想要傳達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就是幸運。很幸運日本的旁邊有臺灣。
正是因為大地震和朋友的離去,將我和臺灣之間串起了橋樑。所以除了臺灣之外,我還想感謝現有的生命,爸爸媽媽,姐姐,P醬(之前養的小鳥。)
還有到現在跟我有緣份的人們,讀著這篇文章的你/妳。
我的人生就是個連結。
人雖然只有一副小小的身體,但是我們能做的事情還是不少,能夠將人、將世界連結在一起,這就是我的人生、我的夢想。
謝謝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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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想介紹兩個臺日の地方。
(1)「來自日本東北的問候,傳達許許多多的感謝與愛」特展
從3月3日(三)到4月2日(伍)從東北各地收集到的1209張,在捷運中山站「謝謝台灣!我愛台灣!期待再次相見」為題的大型海報看板展示中,ps最後一張就是在這裡拍攝的。
(2)「311十周年 東北友情」特展
這不是快樂、藝術型的活動,但可以看到東北不同的風景及故事。我很希望大家如果有時間,可以前往參觀東北的10年與東北的回憶。
◆ 日台友情Always Here
日期:3月10日(三)~3月21日(日)
平日:11時00~18時00 /週末10時30~18時30
地點:華山1914文化創意園區-中7B館
祝你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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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台友情Always Here活動 - 記者會》2021.03.10
主: 日本青年代表小林先生您好,很高興今天邀請你來跟我們分享,就我所知您其實不是日本東北地區的居民,當時是如何知道關於台灣前往東北震災的相關資訊呢?
小林: 「當時3/11大地震,我透過電視報導看到有很多的台灣人,不管年紀大小都在捐款,當時想說,怎麼會有外國的朋友們這麼努力在為日本努力,我覺得很感動。
發生大地震之後,天天在電視上看到悲傷的畫面,我記得當時臺灣人的幫助和募金活動,是唯一能讓我覺得安心的事情。可能有些臺灣人會覺得「為什麼過了10年的事情一直反覆說」,但正是因為你們的行動,讓日本人的心中有所觸動,給予我們鼓勵,不知不覺間你們變成了我們的恩人。」
主: 另外也想問您的是,有聽聞您是因為被當年臺灣對日本的救災行動感動而決定前來臺灣,家人也是相當大力支持您,方便請您分享一下這個故事嗎?
小林: 「是的,老實說我決定來臺灣時父母很擔心。因為2016年來臺灣時我完全不會中文,但後來爸爸媽媽透過網路看到我的臺灣生活、和臺灣人的互動等,才越來越放心。
2019年的夏天,家人終於來到臺灣,我帶他們去花蓮、介紹臺灣的風景及朋友,在回國時他們和我說「你先不用回日本,為了這個國家,以你能做得到的事情、繼續努力。」
在未來,住在島國的我們,臺灣與日本可能還會遇到各種大自然的災害,但希望能永遠互相幫忙。多謝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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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日台友情Always Here活動 - 記者會
日本台灣交流協會台北事務所代表 泉 裕泰
長官外交部部長 吳釗燮
文化部政務次長 蕭宗煌
台灣日本關係協會會長 邱義仁
中華文化總會副會長 江春男
當年311前往第一線救援的台灣搜救隊的隊員們
台北市政府消防局第四大隊勤務中心 劉奎佑主任
新北市政府消防局第五大隊頂埔分隊 陳世豊小隊長
內政部消防署北部分隊 陳文祥隊員
第五屆[謝謝台灣] 實行委員會的岸直美 (KISHI Naomi)副會長
以及第十屆的佐々木 咲(SASAKI Saki)會長
日本台灣交流協會
校對:林嘉慶
攝影:周楷勳
華語發音老師:David, Dem, 柚子
皆様、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日籍攝影作家 小林賢伍
備忘錄:
那個紀念章主要希望頒發給對於日台友好有所貢獻的台灣人及日本人,徽章上的設計是由日本台灣交流協會的職員們及代表一起發想的,正面是粉色的櫻花搭配富士山及海浪等日式元素,背面則以日本的國鳥雉鳥及台灣藍鵲做設計,象徵著日台友誼長存。
感謝大家的幫忙:2021.03.10
3.11 Yahoo Japan都會做相關的慈善活動。只有今天,在日本的Yahoo Japan搜尋【3.11】,每一個人的搜尋,yahoo都會捐贈10日圓支援受災地區,拜託你/妳了。
將你的搜尋化為支援的力量
https://m.yahoo.co.jp/
空總夏藝站地點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八卦
【2020國家地理雜誌年度最佳旅行目的地新鮮出爐】今年國家地理雜誌邀請《國家地理旅行者》雜誌的17個全球編輯團隊,和國家地理遍佈全球的旅行專家一起,共同甄選2020年25個最佳目的地,創建2020最佳「下一站目的地」名單。
https://relay.nationalgeographic.com/proxy/distribution/public/amp/travel/features/best-trips-2020
以下為部分推薦地點介紹,我們的未來人生又有了新動力!
*Mostar.波斯尼亞-黑塞哥維那(Bosnia and Herzegovina)
推薦理由:波斯尼亞戰爭(1992-1995年)期間,莫斯塔爾部分地區遭到重創,這座歷史名城至今仍然帶著抹不去的傷痕。
自《代頓和平協定》(Dayton Peace Accords)在西巴爾乾半島確立後25年,生活日漸平靜,古城區(15世紀發展起來的奧斯曼帝國的邊境小鎮)建築重建或恢復。徜徉小鎮,行人路過剛整修過的公寓樓,有時候還有布滿彈孔的建築物。
當地畫家和國際藝術家經常會在這些廢棄的建築物外牆,塗繪彩色壁畫。
莫斯塔爾最了不起的代表建築建於16世紀的莫斯塔爾古橋(Stari Most),它在波斯尼亞戰爭期間曾被摧毀,於2004年重建。古橋以基督教徒克羅艾西亞人為主的西城和以穆斯林波斯尼亞人為主的東城連接了起來。
-Barbera Bosma,執行編輯,《國家地理旅行者之荷蘭》
* 貴州省·中國·走進幾乎未被時間觸及的村莊
推薦理由:貴州是中國最偏遠、最不為人知的省份之一,如今,作為雲計算和大數據中心,貴州西南部正成為科技崛起之處。憑借山區水源充足、氣候涼爽的有利條件,省會貴陽吸引了蘋果公司、華為和其他科技巨頭在此落戶。這些高新技術企業的到來,為貴州省的旅遊業增添了活力,傳統的少數民族村莊,如布依族、侗族和苗族越來越受遊客青睞。特別是貴州東部的村落,生活節奏慢,人們至今堅持著農耕和紡織傳統,比如從六世紀就有的紡紗、刺繡和蠟染。——陸毅,《時尚旅遊 》
*東北地區(Tohoku).日本(Japan)
推薦理由:從2020年夏季奧運會舉辦地東京乘火車出發,不到3小時就能到達日本東北地區,這是一處鮮為人知的日本人間仙境。東北地區由日本本州島最北端的6個縣組成,以原始森林、峽谷和火山口湖、千年寺廟和神社以及莊嚴的地方節日為特色,過去只有不到2%的國際遊客前來遊覽。陸奧海風步行道(Michinoku Coastal Trail)是太平洋沿岸的一條長步道,北起青森縣,南至福島縣,總長達1000公里。福島在2011年海嘯中被摧毀,為了增強人們對於災區重建的信心,日本環境省發起興建步道計劃,步道的建成也是福島重生的象徵。
對於滑雪愛好者來說,日本東北地區的降雪紀錄常會創世紀之最,這裡是理想的滑雪勝地,像Appi Kogen這樣的滑雪場,相對不那麼擁擠。
旅遊建議:在青森市的黃金崎不老不死溫泉旅館(Koganezaki Furofushi Onsen)落腳,旅館共有70個房間,有一個可以看到日本海景的露天溫泉。
* 國家藍道(National Blue Trail)·匈牙利(Hungary)
推薦理由:匈牙利沒有太高的山峰(最高峰是1014公尺高的科克斯山),但國家藍道彌補了這一不足,它是徒步旅行聖地。
藍道(匈牙利語為「Kéktúra」)從奧地利西部邊境的伊洛特科山(Irottko Mountain)一直延伸到斯洛伐克附近霍洛哈扎村(Hollohaza)的東北部,全長1100多公里。各種各樣的小徑形成了藍道的奇妙網絡,小路上會有白藍條紋標示的路標。
國家藍道始建於1938年,被認為是歐洲第一條長距離步道,它是全長近10460公里的歐洲長途步行路線E4的一部分,始於西班牙,終於塞浦路斯(通過輪渡連接)。因此,旅客可以將藍道作為徒步穿越歐洲的起點,作為單一目的地,它絕對會為遊客提供前所未有的絕佳體驗。-Tamas Vitray,主編,《國家地理旅行者之匈牙利》
* 泰爾奇(Telč,)·捷克(Czechia)
推薦理由:泰爾奇,位於捷克摩拉維亞東南部,靠近波希米亞邊界,距離奧地利邊境25公里,以其獨特的泰爾奇歷史中心著稱。城中遍布富麗堂皇文藝復興時期建築,有捷克的佛羅倫斯之稱。小城建於公元14世紀中葉,曾經是波希米亞、摩拉維亞和奧地利貿易路線上的重要樞紐。在石牆和人工魚塘的保護下,泰爾奇歷史中心得以保存下來,並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指定的世界遺產。
泰爾奇廣場的建築色彩柔和,它們最初都是木制結構。1530年,一場大火將小鎮摧毀,人們用石頭復原了這些建築。參觀完廣場不妨也到泰爾奇城堡(Telč Chateau)一游。貴族 Zachariáš和妻子 Zachariáš改造後,這座哥德式城堡搖身一變成為了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瑰寶。
—Tomaš Tureček,主編,《國家地理旅行者之捷克》
* 扎庫馬國家公園(Zakouma National Park)·查德(Chad)
推薦理由:扎庫馬國家公園坐落在查德東南部,堪稱非洲象的樂園,園內的非洲象數量正在迅速增長,2019年有559頭,預計2024年將達到1000頭。由於乍得是世界遊客訪問量最少的國家之一,有必要將這個不為人知的非洲狩獵目的地分享出來,以確保它能獲得更多關注。之前由於偷獵猖獗,公園幾乎淪為戰場,90%的野生大象被殺。2010年,公園管理權移交給了公私合作保護組織非洲公園(African Parks),加上歐盟提供的資金支持,該地區逐漸恢復了生機。除了大量象皮動物外,這裡還生活著10000多頭水牛和大約1000只科爾多凡亞種長頸鹿,近400種鳥類,還有獵豹、美洲豹和藪貓。
—Marina Conti,主編,《國家地理旅行者之義大利》
* 普埃布拉(Puebla)·墨西哥(Mexico)
推薦理由:墨西哥第四大城市普埃布拉1531年由西班牙人建造,城中遍布巴洛克式建築。普埃布拉市中心有100個街區,匯集了大量17世紀和18世紀的華麗建築,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指定的世界遺產。城中許多建築都裝飾著塔拉韋拉瓷磚(Talavera tiles): 絢麗奪目的迷你彩陶片將本土特色與歐洲殖民藝術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聖多明各教堂的羅薩里奧禮拜堂沐浴在金箔的光輝中,其奢華程度無可匹敵。為了開展各類藝術活動,國際巴洛克博物館於2016年開幕。第二年,該地區發生了芮氏規模7.1地震,但博物館未受影響。地震後,整個城市的基礎設施升級,新酒店開始建造。
普埃布拉依然植根於傳統。「普埃布拉不是一個國際旅遊目的地,」西班牙普埃布拉研究所所長 Antonio Prado表示。「所以你實際上是在體驗一個真正的墨西哥城市。」
* 卡拉哈里沙漠(Kalahari Desert),南非(Southern Africa),在地球最黑暗的地方數星星
推薦理由:作為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國際暗天庇護所之一,佔地48500多公頃的海卡拉哈里遺產公園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之一。公園位於南非和博茨瓦納之間的偏遠邊境地區,在這裡距離是用沙丘來衡量的。由於全年氣溫穩定,濕度極低,幾乎沒有光或聲污染,加上缺乏雲層覆蓋,它在SQM(天空質量流量計)評定的黑暗等級中獲得了21.9分,接近完美,該公園也因此成為了地球最佳觀星目的地之一。 你可以在園內‡Khomani San和Mier社區所轄的!Xaus Lodge留宿,使用露台上的望遠鏡觀察南十字星和其他南半球獨有的夜空景象。
—Ana Hogas,《國家地理旅行者之羅馬尼亞》
* 塔斯馬尼亞(Tasmania)·澳洲(Australia)前往史詩般的島嶼探險,它狂野而美麗,遙遠又熟悉
推薦理由:塔斯馬尼亞島曾經被認為是死水一潭,現在卻成為了澳洲增長最快的旅遊目的地之一。之所以能引得各國遊客趨之若鶩,其原始自然美景功不可沒。
正是因為地理位置偏遠(機場擴建計劃正在進行中,但國際航班仍需數年才能開通),加之50萬居民秉承的綠色精神,其本土特色才得以完整地保存下來。這裡有著2000年歷史的老樹,當你長途跋涉來到此地後,會發現島上的大部分景點都近在咫尺。只需駕車4個小時就能穿越整個州。無論你身在何處,沈浸於大自然的機會永遠不會太遙遠——畢竟,該州近一半的土地都屬於國家公園。
—《國家地理旅行之韓國》
* 阿斯圖里亞斯(Asturias)·西班牙(Spain)享受伊比利亞半島的雪山風光,體驗當地風土人情
推薦理由:阿斯圖里亞斯是西班牙的一個自治區,位於比斯開灣(Bay of Biscay)沿岸,這裡的山坡鬱鬱蔥蔥,野生沼澤地星羅棋布,海灘秀麗迷人。「在西班牙的其他地方,你很難找到一個如此多元化的地區。它就像一個完整的國家,」Jose Antelo說道,他是巴塞羅那的一名空中交通管制員,每年都會來阿斯圖里亞斯三到四次,品嘗當地的地道美食,比如卡伯瑞勒斯奶酪(Cabrales cheese)和蘋果酒(從高處倒入玻璃杯中,這樣做是為了製造氣泡,增添風味)。
阿斯圖里亞斯省首府奧維耶多的是一個緊湊型城市,約有22萬人口,與吉洪僅隔著一個郊區。奧維耶多有馳名於世的博物館,而吉洪有著秀美的海灘。城市之旅結束後,不妨前往歐羅巴山國家公園(Picos de Europa National Park),那裡有直入雲霄的山峰和成群的羊群。山巔之上,樹木遠去,視野開闊,一片片棉花球般的雲彩徬彿觸手可及。
* 門多薩省(Mendoza Province).阿根廷( Argentina)
為何要即日動身:喝一杯濃烈的馬貝克葡萄酒,體會那種回味悠長的感覺
推薦理由:阿根廷的門多薩省風景如畫,這裡是世界最好的馬貝克葡萄酒產區,古老的酒窖隱藏在白雪皚皚的安第斯山脈腳下,你可以遊覽葡萄園,暢飲美酒,享受獨一無二的味覺體驗。
充足的陽光、極度乾燥的氣候和較高的海拔(某些葡萄園海拔接近1200米)滋養著馬貝克和其他葡萄品種,如特濃情、赤霞珠和梅洛。該省的三個主要葡萄酒產區——邁普(Maipú)、路冉得庫約(Lujan de Cuyo0和烏科山谷(Uco Valley)——分布在阿根廷40號國家公路(世界上最長的高速公路之一)沿線,距首府門多薩市只有120公里。
16世紀,西班牙人將葡萄引進了這裡,一些釀酒廠已經有100多年的歷史。當地人熱情好客,他們對釀酒充滿熱忱,這也是門多薩有別於其他葡萄酒之都的特色之一。
* 堪察加半島(Kamchatka Peninsula)·俄羅斯(Russia)
推薦理由:堪察加半島廣闊綿長,全長近1250公里,一直延伸至日本和阿留申群島之間的海域,是環太平洋火山帶的一部分,與俄羅斯其他地區間沒有任何公路相連。由於該地區火山密度大,地熱特徵和野生動物多樣性突出,半島的六個獨立區域被列入堪察加半島火山群世界遺產地。
作為未開發的原始之地,直到最近幾年,才有熱情的冒險家登上半島。這裡的野生動物隨處可見,比如棕熊。堪察加彼得巴甫洛夫斯克是半島的門戶,現在,正在進行建造機場。旅行途中最好帶上探險裝備,56度線(56th Parallel)和勘察堪查加(Kamchatka)公司會提供種類繁多的旅行項目:火山徒步旅行、觀熊旅行、直升機滑雪、漂流,以及探訪苔原馴鹿營地和間歇泉谷。
—Ivan Vasin,主編,《國家地理旅行之俄羅斯》
* 帕爾馬(Parma),義大利(Italy),享受多重感官盛宴
推薦理由:提起帕爾馬,你可能會想到有「奶酪之王」之稱的帕瑪森乾酪(特指名為Parmigiano Reggiano的帕瑪森乾酪),威爾第的歌劇,以及文藝復興時期著名畫家柯勒喬的傑作《聖母升天》。
但帕爾馬對世界的饋贈遠不止這些,周邊艾米利亞-羅馬涅地區(Emilia-Romagna)出產大量受原產地名稱保護制度的食物,如帕爾馬火腿、摩德納的香醋和蘭姆布魯斯科汽泡酒。帕爾馬還被評為義大利2020年文化之都,當地計劃舉辦若干慶祝活動,包括拉比托•德拉•馬松迷宮(Labirinto della Masone),號稱世界上最大的竹制迷宮,還有龐大的帕拉左•德拉•皮爾塔宮(Palazzo della piltta),這是一座未完工的16世紀建築群,帕爾馬首屈一指的國家美術館(Galleria Nazionale)就坐落在此。
* 加那利群島(Canary Islands)·西班牙(Spain)到世界盡頭看一看
推薦理由:耶羅島曾被認為是世界上最西端的島嶼,不同於西班牙加那利群島的其他島嶼。加那利群島通常以陽光沙灘聞名於世。作為群島中面積最小(270平方公里)、最年輕的島嶼,它已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指定為生物圈保護區,還是全球地質公園,現在成為西班牙戲劇的拍攝地。耶羅島生態系統極具多樣性,從茂盛的草地到崎嶇的海岸懸崖和月球表面般的地形。島上的步道縱橫交錯,有些通往壯闊的大西洋景觀。南部斜坡上覆蓋著當地特有的卡納里亞松樹林。在埃爾薩納爾西部,開闊的山坡上生長著數百年歷史的杜松樹,隨風扭曲成奇特的形狀。耶羅島南部海岸,La Restinga-Mar de las Calmas海洋保護區海水清澈,被認為是歐洲最好的潛水目的地之一。
—Josan Ruiz,《國家地理旅行之西班牙》
* 大格洛克納阿爾卑斯高山公路(Grossglockner High Alpine Road),奧地利(Austria)駕車欣賞過去只有登山者才能看到的風景
推薦理由:大格洛克納阿爾卑斯高山公路的設計,是為了讓暢行其間的遊客可以大飽眼福,感覺不虛此行。這條山口收費公路於1935年竣工,全長48公里,途經中歐最大的自然保護區之一的陶恩山國家公園( Hohe Tauern National Park),沿途有36個U型彎道。
駕車者可以在沿路欣賞壯美的高山景觀,此前只有登山者才有機會到達這裡。公路以奧地利最高峰大格洛克納峰(Grossglockner)命名,自北向南穿越薩爾茨堡(Salzburg)、蒂羅爾(Tyrol)和卡琳塔(Carintha)等省,途中有多個觀景點和若干小徑。
你還可以到歷史悠久的Edelweisshutte酒店享用一頓悠閒午餐,酒店建於1935年,在這裡可以盡覽37座山峰和19座冰川。
—《國家地理旅行之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