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仿如昨天.
打從第一個月開始, 拖著老婆的手時, 感到比以前熱了.
心中便知道, 她將會成為母親.
很想和人分享, 但為了BB, 忍著不說.
老婆尤其辛苦, 因她不喜說謊.
結果, 和友人交談時, 話題一涉及生育的,
她便要顧左右而言他, 答非所問.
以致有一段時間, 朋友以為她精神有點失常!
從第二, 三個月起, 她經常作嘔.
我不斷買給她不同的話梅, 希望中她喜好.
大肚婆胃口常變, 同一粒話梅, 昨天嫌酸, 今天卻嫌甜.
沒所謂, 為了令她舒服點, 買不同的回家, 讓她試到對為止.
最後, 我和賣話梅的阿姐, 成為好友.
到了第四, 五個月, 好像穩定了點.
每次去看醫生, 我都伴著她.
要讓她知道, 整個懷孕過程, 老公哪怕不能分擔辛苦, 但都在身邊支持.
等醫生檢查, 永遠漫長.
不斷和她說低能嘢:
‘老婆, 我試過揸車時打乞嚏, 噴左D鼻涕落擋風玻璃呀!’
‘EEE……咁你有無抹返乾淨?’
‘無呀, 我即刻開水潑, 不過唔知點解抹極都唔乾淨……’
‘白痴仔!’
笑住等, 笑住照超聲波,
讓她懷孕時, 笑得多點.
六, 七個月時, 老婆肚子驟然大了許多, 腰也彎不下了.
肚子遮擋, 看不到前路, 因此出街時把她的手捉得牢牢的.
走著走著, 有時她鞋帶鬆了, 不知所措.
我便先喝令她不許動, 她頓時愣住;
然後我便跪下, 當街當巷替她綁回鞋帶.
如此, 又驚又羞又感動, 女人最受這些, 總是臉頰潮紅的.
後來, 不知怎的, 每次和她出街時, 總希望她的鞋帶快點鬆開;
好讓我能表演綁鞋帶, 欣賞她羞赧難當的樣子!
我開始覺得, 自己有點變態!
最後這幾個月, 開始盤算BB出世後, 要用要買什麼東西.
那時我已沒工作好一段時間, 她不欲我再花錢;
於是她不斷問身邊的人, 有什麼嬰兒用品可給她.
常說:
‘BB大得很快, 不用花費買太多呢!’
家中的開支, 也靜靜負在肩上.
我不好意思, 說老婆辛苦你了, 是您養著我的.
卻聽她說:
‘傻瓜, 現在用的這些錢,
都是之前你給我的.’
昨天, BB出世了.
臨睡時, 傷口漸痛, 老婆氣若浮絲, 猶問:
‘你還會為我綁鞋帶嗎?’
我沒有答, 只哄她早點睡.
但心中卻承諾,
會為她綁足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