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我們學校曾經有一位傳說中的校花。
校內第一美人無色花。
不知從何時開始,全校的人都聽說了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沒有人知曉她的本名、沒有人知道她的系級、也沒有人知道她住哪一棟宿舍。
無色花唯一一次被目擊的紀錄,是在某一年的耶誕舞會。
她整場舞會都沒有說話,卻無庸置疑地成為了全場焦點。
她只跳了一支舞就匆匆離去,留下滿場的驚嘆與扼腕。
那夜後,一首打油詩在校內傳開。
無色花,無味香,無聲曲,無情娘。
這朵花再沒有人能看見,所以無色。
她的氣味再沒人能嗅到,所以無味。
她的嗓音再沒人能聽聞,所以無聲。
「既然沒有人認識她,怎麼會知道她無情?」我問。
「她若是有情,又怎麽捨得讓我苦苦等待,遲遲不肯露面?」柏翰幽幽感嘆。
柏翰是我隔壁寢室的學弟,也是那天晚上與無色花跳舞的幸運兒。
從那天開始,他就變成無色花的鐵粉,同時也是無色花粉絲後援會的會長兼創辦人。
不久前,他才慘遭高中開始交往的女友分手,用的是「你其實並不喜歡我,你只是喜歡你喜歡的那個我」這樣令人費解的理由。
當時柏翰哭得要死要活,狂抽室友的衛生紙擤鼻涕。
「我可能不會再愛了嗚嗚嗚嗚嗚……」
室友益哥被他煩到受不了,直接買了耶誕舞會的票,塞在柏翰口袋裡,將他趕出寢室轉換心情。
那天晚上,柏翰遇見了此生的信仰。
「我戀愛了。」這是柏翰回來後的第一句話,他的臉上散發著噁心的光輝。
「她真的有這麼漂亮?」我好奇地問。
「膚淺!」柏翰痛斥:「你們這些只會看外表的肉體凡胎,怎麽會懂得欣賞她的美?」
「你才跟她見面半小時,就知道她的內在喔?」益哥坐在上鋪不屑的摳腳。
「你是白癡嗎?心美人就美,她外表那麼美,心一定也美。」柏翰冷笑。
「靠北啊,所以你還是看外表嘛。」益哥大笑。
益哥是個把大學當成博班在念的強者,至今已經入學第七年。
從我大一進來益哥就快畢業了,到現在我都快畢業了,益哥還沒畢業。
他每天都穿著四角內褲在宿舍裡頭晃來晃去,完全沒有要為自己人生負責的意思,四角褲上印著一條老虎,算是男生宿舍裡有名的風景。
「你知道校花這兩個字的涵義嗎?在這片廣袤的校園中,再也沒有凌駕她之上的美。」
「沒有一朵花,沒有一棵樹,沒有一棟樓,沒有一個人能與她比肩。」
柏翰用佈道的語氣說道
「不要再迷戀那些虛假的人了。」益哥冷笑:「還不如跟我一起看惠惠。」
「惠惠是啥?」我問。
「一個真實存在的虛擬動漫角色。」益哥嘿嘿笑道,真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
聽聞充滿謎團的無色花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校內最縝密的情報網──女生宿舍的浴室。
據我所知,校內的女同學普遍有相約一起去浴室洗澡、一邊洗一邊聊八卦的習慣。
那裡宛若江湖中遍布各路消息的酒館,充斥著無數流言蜚語,每年固定產出校內九成以上的情報。
(這些都是我聽別人講的,我並未親自探索過,請大家放下手機,切勿隨便報警浪費社會資源。)
出於好奇,我跟寶櫻打聽了無色花的事。
「嗨寶櫻,妳最近有去洗澡嗎?」我盡可能禮貌地問。
「你真的很噁心。」寶櫻毫不掩飾語氣間的厭惡。
「妳知不知道無色花?聽說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欸。」我說。
聽到無色花三個字,寶櫻很快陷入沉默。
好半晌,她才說道:「人就是人,哪來這麼多神神花花的幻想?」
見寶櫻不願多談,我也就沒有再追問,反正有校花也不關我的事,那些機會都不是屬於我的。
一年過後,我才又在學校餐廳遇到柏翰。
那時我才驚覺,柏翰明明就住在我隔壁,這一年間卻完全沒有遇到。
他瘦了許多,整個人雙頰凹陷,形骸憔悴,他正失魂落魄地坐在餐桌前,盤中的食物連一口也沒有吃進去。
我上前打了招呼,交談後才知道,這陣子柏翰都早出晚歸地在校園間尋找無色花的蹤影。
無色花始終沒有出現,粉絲後援會也早就分崩離析,只剩下柏翰一個人還相信著無色花就是他此生的真愛。
「……你還好吧?」我皺起眉頭,隱隱感覺他情況不對。
柏翰呆滯地看了我一眼,掏出一根造型精緻的口紅,放在桌上。
「這是什麼?」我問。
「阿芙蘿黛蒂之吻,全球限量九十九隻的口紅精品。」柏翰虛弱地解釋。
「那天晚上,她用的就是這款口紅,我絕不會認錯。」
我嘆了一口氣,果然又是無色花的話題。
柏翰輕輕轉出口紅,塗了一點在手背上,那是一種接近珊瑚的粉橘色。
「這一年來,我每天站在女生宿舍門口觀察,都沒看到有人塗這個顏色。」
「說不定她平常都不出宿舍啊?」我隨口安慰。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人啊。」柏翰苦笑。
他悲傷地捧著口紅,如同捧著灰姑娘的玻璃鞋。
「我已經……漸漸不知道自己在為了什麼而努力了……」
「是不是我不夠喜歡,無色花才不肯出現呢?」
他絕望地問,眼神中一點生機都沒有。
柏翰病了,他患上了無藥可救的相思病。
為了僅僅見過一面的女孩,竟然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
真是令人窒息的愛啊。
我總算明白他為什麼會被甩了。
我勸了幾句柏翰根本聽不進去的話,就與他告別了。
當天晚上,柏翰出了車禍進了醫院。
心神不寧的他過馬路時沒有注意交通號誌,從左側被一台小客車撞上。
人沒有大礙,除了幾處擦傷,只有左腿上了石膏,躺在醫院病床上,還念著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無色花。
隔天一早,寶櫻罕見地主動聯絡了我。
她的臉色非常難看,開口就問:「許柏翰在醫院?」
「對啊,怎樣?」
「你告訴他,耶誕舞會那天晚上,無色花在行政大樓頂樓等他。」寶櫻說完,轉身就走。
我愣在原地。
我注意到寶櫻的嘴唇上,塗著珊瑚般的粉橘色。
我告訴柏翰這個消息時,他幾乎要從床上彈飛起來。
「你你你你……你遇見她了?」他激動地抓住我的手。
「沒,我學妹跟我說的。」
「你學妹就是無色花?她叫什麼名字?」他急切地追問。
「我……我也不知道……」我歪著頭,心中滿是茫然。
耶誕舞會的那天晚上,校內大多數人都聚集在禮堂內。
冷清的校園中,我攙扶著剛出院、必須靠腋下拐才能勉強行走的柏翰走到行政大樓,再陪他搭電梯到頂樓。
「她……她真的會來嗎?」柏翰很緊張。
「我哪知道啊?」我聳聳肩,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到樓下等你,你結束後再打電話給我。」
我頓了頓,說道:「不管怎樣還有我跟益哥在,不要想不開啊。」
「嗯。」柏翰應了聲。
我轉身下樓,並沒有搭乘電梯,因為我不想遇到正在上樓的無色花。
約莫走到三樓的樓梯間,我看見那裡有一間廁所,就走進去想要小便。
然後,我遇見了無色花。
不需要多餘的介紹,第一眼我就能明白,她就是校花。
那一瞬間,我完全明白了柏翰的心情。
──校花的意思就是,在廣袤的校園中,再沒有凌駕她之上的美。
──沒有一朵花,沒有一顆樹,沒有一棟樓,沒有一個人,能與之比肩。
她薄薄的嘴唇上塗著珊瑚色的口紅。
她上半身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毛衣。
她的下半身,穿著一條老虎內褲。
「……益哥?」我脫口而出。
正彎著腰、將一隻腳踏入短裙中的無色花錯愕地抬起頭,動作僵在原地。
「你……你就是無色花?」我的大腦很困惑,我的身體比大腦更困惑。
我一拳重重捶在自己胯間,試圖保持思路清晰。
「前年柏翰失戀那陣子,是你買票讓他去參加舞會……」
我終於想明白了。
「是,我扮成了正妹與他跳舞,我以為那會讓他高興一點。」益哥低下頭,語氣中滿是悔恨。
他當然想不到,一時的好意竟將好友推向無盡深淵。
他原以為時間能夠帶走一切思戀,卻不料這段扭曲的情感竟越釀越濃。
「這一年我也一直在逃避,是時候負起責任了。」益哥穿上裙子。
「我跟你上去好了。」我拍拍臉頰。
我真的很怕柏翰知道真相後會從頂樓跳下去。
我跟無色花一同前往頂樓,見到了柏翰。
晚風吹過,我彷彿能聞到無色花身上的香味。
「妳……妳總算來了……」柏翰熱淚盈眶。
無色花點點頭。
「妳知不知道……我對妳……」柏翰向前踏出一步。
無色花退了一步,伸手抓住我。
我渾身劇震。
我明白,即使到了這個時候,益哥也還在守護兄弟的回憶。
他是個真男人,可是……可是他好正。
無色花輕柔卻堅定地挽住我的手,將腦袋倚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頓時全身發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柏翰霍然轉頭瞪著我,臉上的表情由困惑轉為震驚、由震驚變成憤怒,再由憤怒化為心碎,然後慢慢回歸平靜。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妳已經找到自己的歸宿了啊。」他說道。
他試圖深呼吸,卻仍然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
「謝謝妳告訴我,我沒事了。」
他用力擠出笑容,卻再也遏制不住淚水。
無色花點點頭,拉著我的手轉身離開。
「二師兄。」柏翰突然說道。
我回過頭,發現柏翰握緊拳頭看著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他要衝過來揍我了。
「我啊,再也不會迷戀虛假的事物了。」然而他只是帶著哭腔用力說道。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柏翰沒事了。
下樓後,益哥換下了衣服,然後請我幫忙還給寶櫻。
我這才知道,無色花的衣妝都是跟寶櫻借的,包括那支口紅也是,難怪寶櫻的臉那麼臭。
我將東西還給寶櫻時,自然免不了她的一番嘲笑。
「怎麽樣?校花漂亮嗎?」寶櫻戲謔地問。
「是挺漂亮的。」我苦笑。
「喜歡著不存在的對象,很蠢吧?」寶櫻看著我。
「不,一點也不蠢。」我搖搖頭說道。
「也許大家都需要愛著一個人,即使是虛假的存在也好,僅僅只是能夠去愛人,就會使自己得到滿足。」
「所以你才喜歡麗莎嗎?」寶櫻突然問。
我一愣。
「不,那是不一樣的。」我低下頭:「妳知道,我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
「是啊,簡直就像小丑一樣。」寶櫻毫不留情地說。
「真過分哪。」我苦笑:「也許吧,就像小丑一樣,讓周圍的人發笑已經變成了我的習慣。」
「麗莎不一樣,她是快樂的人,所以總是在笑。」
「一個小丑,最希望遇到的就是快樂的人。」
「但妳知道嗎?一個快樂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小丑。」
是的,快樂的人不需要小丑。
我用了很多時間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我已經用盡全力不去喜歡她了。
「學長,沒有人是永遠快樂的。」寶櫻冷冷地打斷我。
「你喜歡的麗莎與我認識的麗莎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還是說,你也只是愛慕著自己虛構出來的幻影呢?」
我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你寫了很多人的故事,卻從來不寫麗莎呢。」寶櫻說。
「小丑怎麽能夠說出悲傷的故事呢?」我回答。
「就是因為你只願意說有趣的故事,才會被當成小丑啊。」寶櫻譏笑。
我看著自己的手。
久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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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不素顏出門的人很多,像安妮這麼堅持的卻不多。
我大學與安妮同窗四年的經歷中,從未見過她的破綻。
沒有長在眼球上的眼線,沒有沾染在牙齒的口紅,也沒有離家出走的假睫毛。
不論是期末考前一天熬夜唸書,還是夜唱到天亮,又或是通宵準備活動,安妮出現的時候始終帶著完整的妝容。
對於我這種上台演講都會忘記拉拉鍊的邋遢肥宅來說,這簡直是奇蹟般的壯舉。
我將這種現象稱為毫無死角的最強防禦,安妮的不破之壁。
後來安妮私底下透漏,不破之壁的秘訣就在於睡前化妝。
安妮總是化完妝才能放心入睡,這樣睡醒時才不會因為時間不夠手忙腳亂。
由於常常從半夜畫到天亮,畫完妝大概只剩一兩個小時可以睡,她也把這招叫做「完妝nap」,簡直喪心病狂。
「這樣枕頭上不會沾到化妝品嗎?」我好奇。
「剛開始要麻煩室友用童軍繩幫我固定手腳,久了我就習慣在完全不動的情況下安睡了。」安妮說道。
「這樣感覺很像入殮欸。」我在腦中想像化完妝的安妮正躺的畫面。
「你知道為什麼人死的時候要化妝嗎?」安妮說。
「為什麼?」
「因為生命短暫,妝卻是永遠的。」安妮看著鏡子。
「我每天睡前都會化妝,因為我不知道每次闔上眼睛後會不會再睜開,但至少我能確定,即使我就這樣死去,也是漂亮的死去。」
不愧是台中人,連睡覺都抱著赴死的覺悟。
不過當時的安妮還不知道,她出社會後就會直接霧眉,並且說出「小朋友才在那邊天天化妝,老娘現在只想多睡一點」這種人設崩壞的話。
「三分人,七分妝。若卸去我的妝,等同將我殺死七成。」安妮說。
「也就是說,即使是像我這樣的人,如果把化妝練到極致,也能達到七十分的帥度嗎?」我殷切地問。
安妮瞟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教練,我想學化妝。」我誠懇地鞠躬。
「男人不一樣。」然而安妮搖了搖頭。
「哪裡不一樣?」我抬起頭。
「三分才華,七分善良。」她又看了看我,接著說道:「剩下九十分看臉。」
「所以就算我再努力,也只有十分嗎?」我失望。
「很遺憾,這個評分系統是有倒扣制度的。」她毫不留情地說,真是沒禮貌。
「也罷,反正我也沒有像妳那樣為了化妝奉獻人生的覺悟。」我聳聳肩。
「我?我不過為化妝奉獻了七成的人生。」安妮搖搖頭。
「要論醉心於化妝,誰都比不上愛莉絲。」
「愛莉絲?」我腦中浮現一個人:「那個夢遊的愛莉絲?」
愛莉絲是系上一位不起眼的女同學,不太參加系上活動,上課時也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
她的瀏海很長,幾乎遮住了上半臉,又時常帶著口罩,以至於我對她的面容毫無印象。
愛莉絲不怎麽跟人交談互動,整個人看起來渾渾噩噩的,彷彿活在夢裡一樣。
撇開行蹤成謎的校內第一美人無色花,夢遊的愛莉絲大概是校內最神秘的人物。
「愛莉絲的化妝跟我們完全不同等級,她走在時代的尖端。」安妮的語氣充滿尊敬。
「我從來沒見過她化妝啊?」我困惑不已。
「你沒看班級群組討論嗎?」安妮詫異。
「我們班有群組的嗎?」我更錯愕。
「……」安妮別過頭,一臉說溜嘴的表情。
後來我才知道,愛莉絲雖然在現實中冷默寡言,在臉書上卻相當活躍,每天都會更新自己的生活照片。
當我看到的那些照片時,眼珠頓時無法移開。
愛莉絲站在湖畔、愛莉絲坐在草地上、愛莉絲倚靠在大樓牆邊、愛莉絲藏在樹陰下、愛莉絲抬手遮擋陽光、愛莉絲垂首親吻花瓣、愛莉絲壓低帽沿感受微風……
照片中的愛莉絲散發著一股強烈的生命力,使我著魔般一直看下去。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個人。
不是在網路上,而是在現實中看過照片中的女孩。
「她的妝看起來……跟她本人不太一樣……」我皺眉。
「愛莉絲的化妝是數位化妝,俗稱修圖。」安妮告訴我。
愛莉絲擁有驚人的修圖技術,可以把任何人的照片修成傾國傾城的美照。
每到當有耶誕舞會或者畢業典禮,校內就會有大批女同學跑來拜託愛莉絲幫自己拍的照片修圖,希望在人生中的重要階段留下美麗的回憶。
據說外系有位學姊連護照上的照片都委託愛莉絲調整,結果出國畢業旅行的時候直接被攔在海關。
「值得,真的值得。」學姊如是說:「反正我在機場拍護照就等於有出國了。」
我又看了愛莉絲的帳號一眼,發現她的個人檔案上寫著一句話。
──如果一棵樹在樹林裡倒下,周遭沒有人聽見,那麼它有沒有發出聲音呢?
當時的我還不曉得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不久後的某天,我在學校一處山坡上發現了愛莉絲坐在草地上自拍,忍不住上前搭話。
「嗨。」我揮揮手。
「……」愛莉絲看了我一眼,沒有回話。
我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中。
「我們是妳同班的……」
「我知道你,你臉書上廢文很多。」愛莉絲終於說話了。
「啊哈哈……」我笑得更尷尬。
我站在原地心癢難耐,想詢問跟數位化妝有關的事,卻又找不到禮貌一點的問法。
愛莉絲停下了原本的動作,默默地看著我,像是在等我說完話。
「痾……那個……聽說妳修圖很厲害齁。」我慌張地說。
我的說話技巧真的是爛透了。
愛莉絲倒是沒有露出不高興的表情,說道:「還可以。」
「但我看妳平常好像沒有化妝?」我問。
「為什麼要化妝?」愛莉絲反問我。
「欸?為什麼?」我一下子懵了,說道:「女生不是都愛漂亮嗎?」
「人的美醜是由什麼定義的呢?」愛莉絲問我。
我一時間回答不出來。
「是由看到的人主觀定義的吧?」愛莉絲接著說道:「如果有一百個人看見同一個人,一百個人都說她是美麗的,那麼這個人就是美麗的,不是嗎?」
「好像是。」我整個被說服。
「網路上看到我的人,遠比現實中看到得多,對我來說,現實生活中的美醜毫無意義,這樣你能理解嗎?」
「時代變了,現實世界中的臉是虛假的,網路上的臉才是真實的。」
愛莉絲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幽幽說道。
雖然我不太懂她的邏輯,但反正我們學校怪人很多,我也早就習以為常。
然而那天晚上,我在滑手機時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當時是2016年,我大三,而我發現愛莉絲的臉書建立日期是2009年。
2009年愛莉絲根本還沒上大學,卻已開始發布她在學校的照片。
更詭異的是,照片中那個七年前的愛莉絲,和現在的愛莉絲如出一轍。
我內心的疑竇逐漸加深。
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直到幾個月後才解開。
我的直屬學妹寶櫻因為總是睡過頭,累計曠課次數過多,即將瀕臨期中考被扣考的窘境。
系辦一直連絡不到頑劣的寶櫻,只好找我過去拿警告單,希望我轉交。
我到系辦的時候,看到辦公桌一旁的書櫃裡放著歷屆學長姊的畢業紀念冊,忍不住想起愛莉絲粉專的事,好奇心驅使之下一本一本開始翻找。
最後,我在2012年的畢業紀念冊上看到了愛莉絲。
畢業紀念冊裡,照片中的愛莉絲看起來跟網路上的是同一人,旁邊寫著「我們是一起畢業的」、「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我會一直想念妳」等等祝福的話語,可見她已經在2012年畢業。
那麼,四年後的2016,她又為何遊走在校園中呢?
我對系辦裡的行政人員詢問了這個問題,才終於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們系上曾經有個學姊也叫愛莉絲,有個小幾歲的妹妹,兩人感情相當要好。
得知學姊考上外縣市的大學時,妹妹為此情緒低落了好一陣子。
學姊為了安慰妹妹,註冊了臉書帳號,並且承諾每天都會在網路分享大學生活的照片。
四年來學姊都遵守著承諾,不論再忙都會在臉書上放照片。
然而,就在畢業前的某一天,學姊失蹤了。
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傳出任何訊息,彷彿被城市深處的巨獸吞噬,連一點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聽到這裡,我已經明白學姊遭遇了什麼(詳見以後的故事)。
然而對學姊的妹妹來說,學姊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一年後,妹妹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科系,並且用了一樣的名字。
從那天開始,愛莉絲的臉書照片持續更新,一日也沒有斷過。
我突然想起愛莉絲個人檔案的那句話。
──如果一棵樹在樹林裡倒下,周遭沒有人聽見,那麼它有沒有發出聲音呢?
我腦中也浮現另一個問題。
──如果所有人仍然看得見那棵樹,那麼那棵樹是不是就從來沒有倒下呢?
我一邊思考,一邊拿著警告單走到女生宿舍。
由於寶櫻都不讀我訊息,也不接我電話,我通常都採用人類最原始的遠程溝通形式(站在宿舍門口大吼寶櫻的名字)將她轟下樓。
正當我站在女生宿舍門口咳啊啊啊開嗓的時候,恰巧碰見寶櫻從外面回宿舍。
「你再叫一次我的名字,我就告你性騷擾。」寶櫻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看見愛莉絲宿舍內走出。
她沒有跟我或寶櫻打招呼,眼神也沒有任何交集,逕自走向校門口。
不,那不是愛莉絲,她不過是一具空殼,承載愛莉絲於人間流連不散的魂。
我終於明白了「夢遊的愛莉絲」的故事。
愛莉絲每天都會在網路上放一張漂亮的照片,即使到了現在也一樣。
愛莉絲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裡不是無人的森林,所有人都能看到,每一雙眼睛都能看到。
愛莉絲一直這麼漂亮,一直這麼漂亮……
「大家都知道她的事,只是故意不提。」寶櫻看出我神色有異,說道:「學長,你還是別雞婆了吧。」
「這樣真的好嗎?我看到她的眼神時,甚至會覺得她並不是真正活著的。」我惆悵地問。
「愛莉絲活在自己創造的夢境中,也活在網路上。」寶櫻想了想,說道:「也許她比許多活在現實中的人都要快樂也說不定。」
「夢都有醒來的一天,人也不可能永遠活在網路上。」我還是不能認同。
想起那個罕見沒有對我露出厭惡之意的女孩,我不由得感到不忍。
「學長,你將來想當小說家吧?」寶櫻突然說。
「……這跟現在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也許有一天,學長也會換上另一張臉,活在網路的世界裡吧?」
「妳到底想說什麼?」
寶櫻的目光彷彿透過了我的身體,注視著與我重疊的朦朧幻影。
「到了那個時候,你也能分得清楚哪個人是真正的自己嗎?」
「怎麼可能會分不清楚?」我的內心突然一陣難以言喻地煩躁。
是啊,怎麼會分不清楚呢?
男人想吻你的動作 在 故事:寫給所有人的歷史 Facebook 八卦
【一手拿著桌球拍,一手持著切肉刀──阿媽國手林白菊的乒乓球人生】
家中 13 個小孩,排行第 7,尚未懂事便被過繼給阿姑,憶起小時候,林白菊沒有太多困難的跋涉。她記得自己的日本名字叫「菊(kiku)」,但真正開始學會識字,已經是戰後的事。
好不容易讀到國小畢業,15 歲,父親過世,哥哥想到外面闖盪,豬肉攤的責任遂落到母親與少女林白菊的肩上。
「因為媽媽比較軟弱,她也不會(處理豬肉攤的工作),所以就請一個師傅來幫忙。」少女林白菊不怕生,師傅在拔骨、刮豬毛、切肉的時候,她在一旁邊看邊學。
沒想到「出師」的時間來得很快,由於師傅常常下午在攤位上和人對弈賭錢,「左鄰右舍看了不舒服,就跟我媽媽說,如果他不想待了,不要留他啦。」
但師傅走了工作沒人接,怎麼辦?鄰居自告奮勇來幫忙。他開始手把手教林白菊拔骨的步驟與眉角:怎樣從最上方的排骨、龍骨拔起,繼之大骨;拔完以後換小刀,將屠宰場沒清理乾淨的豬毛刮淨。隔天林白菊現學現賣,將豬肉處理得妥妥當當。
「他(鄰居)就說哪有那麼厲害的,我昨天才教,你今天就拔起來了,沒有人這樣啦,沒有人這麼厲害的。什麼原因我這麼快就拔起來?因為以前那個師傅在做的時候,我都有看他怎麼拔,但是我不知道怎麼下刀而已,所以他跟我說完,我就可以馬上拔起來。」
一樣是「沒什麼難」的口吻,林白菊話語中難掩得意。殺豬是一項需要極大手勁、膽量與專注的工作,她 16 歲的時候便接下了,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血、肉與死亡,從此成為她的日常風景。
差不多也 16 歲的時候,一位家中經營桌球館的國小同學,邀請林白菊去打桌球。
從小便是田徑隊,短跑、跳遠、鉛球跟鐵餅通通有獎的少女林白菊,開始和朋友作伙玩起了乒乓。沒有老師,也沒有什麼前輩指導,林白菊觀察別人打球,從模仿他人的動作開始練起。
「那時候輸一局要繳四角,贏不用繳,輸的人繳。」說起自己的桌球新手階段,林白菊咧嘴一笑:「我一開始都要繳錢。」還好球館當時有伯樂,見林白菊有打球天份,每當他要離開彰化至南部工作時,便預付給櫃檯 300 塊,說以後她打輸都從這裡扣。
受到鼓勵的林白菊,半年後便和國小同學打下彰化縣的桌球雙打冠軍。
那便是報章雜誌所報載的,桌球國手之路的起點;從縣賽、省賽到代表國家比賽,林白菊斬獲了無數獎項。
談起來一帆風順,但那些真正艱困的、日復一日的練習,和工作後的體力調配,林白菊卻沒什麼提及,只是淡淡地說,自己喜歡運動。
於是一切疲累都成為自我實現的肯認,總是在豬肉攤的工作忙完後,下午緊接著去打桌球。
那時林白菊也練習國術,少林北派,從基本馬步蹲起,一練便是數十年。
從練拳到桌球的腳步、拔骨剁肉練就的力氣與運動所需的體魄,國術、桌球乃至殺豬,看似不相干的三者實互為支持,織就了林白菊生活的表裡。
但生活總必有其取捨。
曾經合作金庫邀請林白菊加入球隊,「但這(豬肉攤)沒人顧啊。有過要請人啦,但是不划算啦,因為那時候請人,問說來幫我們做要多少,他說要三千多,進去合庫兩千多啊,我說這樣不划算,」林白菊搖搖頭,「他那邊錢比較少啊,我這邊請人反而賠啊,所以我就沒有進去合庫了。」
除了經濟壓力,林白菊沒提的是,作為一個女人,在那樣的時代氛圍與社會環境下,追求自己喜歡的事物,總要比男人多了些需要面對的問題。譬如結婚。
年輕的林白菊,對「女人」被社會課予的責任有自覺,「我想說結婚後,有孩子就很不方便啦,要參加比賽都不方便,所以我就一直拖啦。」
母親沒催他,倒是她現在的丈夫沉不住氣;看著林白菊桌球一打 12 年,連交朋友的想法都無,直到他以死逼婚,林白菊這才終於點頭。
幸好,結婚、育子並未如林白菊擔心的那樣,扼殺她的桌球夢。丈夫、母親支持她,她以更多獎盃回報自己付出的那些練習時光。
如今,83 歲,成了阿媽的林白菊,生活仍然一如既往:早上忙豬肉攤工作,下午打球。
她開始教導、栽培桌球新芽,「算是我們會的東西,傳給別人,留著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效果,但你如果讓人進步,人家會很高興。」
另一方面,她亦持續在比賽中磨練自己。「160 歲」組的全國混雙,當然,也是全國冠軍。女兒問她怎麼不退休?「我退休太閒要做什麼?」林白菊以另一個問題做為答覆。
或許重複,真的便是她最大的幸褔。離去時,她不忘提醒我們,民生市場牆上的壁畫,一位白髮阿媽掛圍裙,腳踩金雞式、右手持拍左掌心放桌球向天,正是她。
對生活懷抱數十年如一日的熱忱,其實不像她說的,是一件不那麼困難的事。
#林白菊 #國手 #桌球 #乒乓球 #豬肉攤 #菜市場 #運動 #女性 #彰化 #民生市場
本文摘自 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 National Museum of Taiwan History 《觀臺灣》第49期〈他們的人生主場〉:bit.ly/2PYMVL2
男人想吻你的動作 在 老外看中國、老外看台灣 | A Laowai's View of China & Taiwan | 郝毅博 Ben Hedges Youtube 的評價
風靡兩岸三地的陸劇「蘭陵王」收視屢創佳績,古裝版的偶像劇情節深受觀眾喜愛,本集的《老外看中國》,英國主持人郝毅博再次用他獨特幽默的觀察角度,分享了他對這齣當紅電視劇的有趣見解,千萬不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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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我是郝毅博!還記得我之前分享看了甄嬛傳的心得嗎?最近因為人民日報刊登了一篇批評甄嬛傳的文章,使得這部之前很紅的大陸劇,再次引發了網友們的熱烈討論。
不過,今天想和大家談的是另外一齣最近在大陸和台灣都非常紅的連續劇,沒錯!就是「蘭陵王」,蘭陵王本名高長恭,是北齊文襄帝的第3個兒子,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一個真實歷史人物,聽說因為他長得太帥了,為了在能夠威嚇敵人,他打仗時會戴著面具。
這部戲裡演蘭陵王的演員是馮紹鋒,我之前看過他演的太極,他在裡面演的是一個有點像是中國版的萊特兄弟的角色,在蘭陵王裡他就真的是把高長恭這個角色的魅力發揮的很好,大家看看,他在戲裡很喜歡洗澡,有時候還會弄得像在拍沐浴乳廣告。當然,身為將軍,武功高強是必要的,偶爾還要SHOW出好萊塢動作片裡才會出現的技巧,再看看他這麼一揮,還可以直接把箭打成反方向射回去。除此之外,他坐牢時會有雞腿可以吃,必要時他也可以幫忙推銷農產品,真不愧是古代版的中國隊長。等一下,這個人是不是THOR裡面的LOKI啊?
女主角的部分,由台灣演員林依晨演的天女雪舞可以說是整部戲裡的靈魂人物,所以首先,她必須要像美國少女喜歡的吸血鬼電影一樣,讓戲裡的男一、男二和男三同時喜歡上她,然後會互相爭吵、決鬥、流淚和合作。不過,蘭陵王裡的雪舞是非常特別的,她除了會逃獄、會做炸彈、會看中醫、會看星象、還會製造濾水器、製造播種器、製造無字天書、製造疑似化妝棉的東西外,這個真的就比較誇張了,她竟然可以幫馬醫腳、幫雞針灸,根本怪醫杜立德。
林依晨演的雪舞也很有意思,她的台詞啊、反應等等,其實都和現代的,我們身邊的女生滿像的,大家看看這句話,連犀利人妻的經典台詞都出來了。
接著是喜歡雪舞的兩個角色,首先這個飾演皇帝的陳曉東我比較熟悉,記得在台灣唱KTV的時候,男同學很喜歡唱他的歌,一邊比那個動作,然後另一個人在旁邊謆風,好像他MV裡這樣。而且我覺得很有意思的是,台灣最近的王金平事件,很多網友說是現代版的蘭陵王,然後我那天一看,是不是有點太巧了,那這個角色讓我覺得印象比較深刻的是,他竟然可以像「Gladiator」裡面的Russell Crowe一樣單人打老虎,而且他竟然隨時隨地都可以拿出一把像藍波刀的東西。
另一個很喜歡雪舞的角色,就是這位史上「最強閨密」韓曉冬,我覺得這個角色好玩的地方是,大部分的觀眾應該都滿喜歡他的,因為我覺得他的角色有點像我們觀眾,站在一個第三者的角度去看發生在雪舞身邊的這些事情,然後當雪舞被陷害、被欺負的時候,大家看得很氣對不對?這個時候他就會像我們心裡的聲音一樣,跳出來維護雪舞,教訓壞人。
那當然,每個宮鬥劇裡面都要有一個由愛生恨的女人,她們除了在戲裡使壞以外,通常在現實社會裡也會入戲太深的觀眾們罵到臭頭,蘭陵王裡的鄭兒,同樣具備了一個壞女人該有的技能,包括沒朋友、偷聽別人講話、挑播離間、裝無辜、放狠話等等。我覺得鄭兒比較誇張的是,她除了喜歡一直偷抱男主角讓女主角吃醋以外,竟然還勸皇帝推廣恐怖的節育政策。
那整齣戲除了愛情片的經典老梗,像是水中接吻、浪漫大旋轉、男人婚前婚後的改變。還有這個,所有人都會叫壞女人別再演了,但她在男主角心裡必須是天真的。
蘭陵王裡其實還有一些比較獨特的特色,像是這個,他們的天空經常會飄落一些不明物質。然後劇裡的角色會不停的中毒,不停的跌落山谷,不停的中箭,可是曉冬這幾箭特效的成分就好像有點明顯了,不過沒關係,因為他很會演,你們看看,都出汗了,所以大家看起來還是覺得滿痛的。 中共 新唐人 ntdtv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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