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報導【「48級分上台大!」當年輿論焦點主角,5年來他經歷了什麼?】
「你自認為是這梯次中『最怎麼樣的人』,就站上台來!」
「我是最狂的!我就是那個48級分上台大的人。」
這是5年前,台大新生入學活動上的一場對話。當年,詹俊宥以繁星計畫進入台大森林系,48級分刷新歷年最低錄取分數紀錄。家人不相信他能唸得下去;網路上鋪天蓋地嘲諷;面對「程度跟得上台大嗎?」的質疑,媒體鏡頭前的詹俊宥結巴、靦腆,入學後,他也一度感受到自己「根本跟不上」⋯⋯。
5年後,我們採訪詹俊宥和他的師友,他們說,大學期間詹的學習狀況很好,同學對他能拿到好成績從來無疑惑;畢業後詹俊宥回家鄉卓蘭找了一份工作,老闆很欣賞他,甚至希望他成為整個農場的接班人⋯⋯
在這5年裡,詹俊宥經歷了什麼?心境如何變化?4、5月正是許多高三生進行個人申請甄試、向各大學面試的時刻,對於升學體制、「分數=能力」的思維,我們都需要更多反思。
★深入田野、看見幽微卻重要的角落,#贊助報導者:http://bit.ly/2Ef3Xfh
甄試是面試嗎 在 林靜儀醫師 Facebook 八卦
[讀書]
這本書特別建議醫學院的老師們、期待孩子唸醫學系的家長們,還有醫學生、醫師和醫師家人閱讀。
很高興可以看到這樣的書籍,也謝謝出版社讓我直接貼上推薦文(實在沒力氣再寫一篇哈哈😅),希望這是醫學訓練過程更人性思考的開始。
推薦序:
提供從醫者所需的韌性訓練與心理支持
這是一本慎重看待、省思醫學界中各種現實面向的著作。我們常常說,醫師也是人,意思是醫師不可能像神一樣無所不能,醫師也會無助、也有失敗、更常常自我質疑,或是有許多無法面對的時刻。醫師不是神,但是醫師的日常所承擔的悲傷、挫折以及挑戰,卻是一般人的數倍,原因在於,醫學訓練是嚴苛的,醫學服務過程看到的多數現實是殘酷的,提供醫學照護的人自己也時常面對衝突、掙扎甚至反覆質疑,而且,通常不知如何紓解或不敢求助。
我是大學聯考之後填志願分發的年代,那時候進醫學系的條件就是書讀得好、考試能考到夠高分,且當時還未實施健保,醫師收入與社會聲望都明顯優勢,社會的職業價值也尚未多元,所謂第三類組的第一志願,就是當醫師,有不少學校有醫科專班,或以每年醫學系上榜人數為招生強項;因此,除非非常洞察自己特質,並得到家庭的支持,或許有機會不依著各校系志願排名填志願;不然,「考得上就去唸」,是最多數醫學系學生入學的原因。
我一直記得大學一年級體檢時,有同學在被抽血的時候暈倒了。那個同學後來在學校時如何面對把活青蛙的心臟剖出來,如何克服實習時的注射工作,和值班清晨睡眼惺忪之時,趕在晨會前要抽完的數十管血液檢體,沒有人知道。
我們倒是都知道,每年,會輾轉聽到,某一個學校的醫學生,本來是數理天才,但在家庭期望下念了醫學系,然後,罹患精神疾病,退學了;或者,某個剛進入臨床的實習醫師,跳樓自殺。而我們只有提醒自己,要更強一點,要撐住。
我的實習同學在主治醫師跟家屬講解末期肝癌病情的時候忍住淚水,回到值班室才感同身受的掉眼淚;我們都想關心那個爛了一條腿的癱瘓病人,但又怕他的環境困難超出了我們的能力;本來是來看陰道炎的病人因為她加護病房中昏迷不醒的兒子,在我診間嚎啕大哭,為了不想影響「專業形象」,我強忍眼淚,顧左右而言他;一直到多年後我自己接受了心理諮詢課程,才學習如何平衡同理心與專業。
醫院是一個很少有好消息的地方,即使診斷出疾病,治好了病人,病人終其一生也可能很難擺脫復發的陰影,或是留下住院過程的痛苦回憶。
而這些充滿負面能量的場域,就是醫師的工作日常。
面對那些難以治癒的病痛、已經缺乏求生意志的患者、難以忍受治療痛苦的病人、掙扎著呼吸的早產兒、先天疾病早夭的嬰兒,醫師怎麼可能不沮喪、不難過、不懷疑自己?但是,如果醫師自己被情緒擊垮,又要怎麼保持最專注且不受情緒干擾的診療程序?本書作者在她執業與研究的觀察中,發現了醫師的逃避,也發現醫師透過專注在情境的枯燥、事實和理性的細節,而忽略或壓抑它對一個人的感覺造成衝擊的可能性,對此作者稱之為理智化(intellectualisation)的過程。作者也留意到,醫師會有潛抑(suppression)和壓抑(repression)的雙防衛策略,藉由專注於提供安全照顧,潛抑他們想停止在病人身上施加痛苦(診斷與治療)的欲望,以及把難以承受的情感從意識裡完全排除;甚至當醫生情緒變得難以負荷時,他們會完全停止感受(頁37、38)。而這,不是與我們一再認為醫師應該「同理」病人感受、溫柔且敏感的陪伴病人除了疾病之外的其他情緒感受,是矛盾的嗎?
這也是我自己從實習開始,一直到現在執業近20年,認為對於臨床醫療人員甚至其他助人工作者最嚴苛的試煉:如何能夠永遠保有同理和最溫柔諒解的那一面,以維持說來其實殘酷的醫療照護現場。
作者也討論到了醫師在職涯上可能會面臨的困境。不少醫師因為自己身心罹病,或是發現自己並不適合臨床執業之後,無法面對「失敗感」,或不願與家人同事坦承自己希望轉換選擇;尤其是,若抱持著自身或家庭對於某些疾病治療的「使命」而進入醫學領域,卻在受訓之後體認到醫療專業的現實面,或自己擅長的並非原先所預期的專科時,必須痛苦地承認自己選科錯誤、甚至考慮是否停止臨床執業,這都是漫長而矛盾的掙扎。這部分,在台灣幾乎還未有討論;然而每年對於新科醫學生的報導,總有「因為親人罹病所以想當醫生」這樣的年輕孩子,醫學生也總是承擔了家裡最高的期盼與肯定,那些最後發現自己對這個職業與期待不同的準醫師們,我們都還未產出支持或諮商的系統。另外,因為種族、性別,或先天疾病,在受訓與職業過程可能遭受的不平等對待,也在此書的討論之中。
近幾年,台灣的高等教育入學方式改變,在擔任醫學系的甄試口試委員過程中,我與其他老師們,往往一邊帶著十分矛盾的情緒,既有對健保制度的各種抱怨,又有咬牙讀完醫學系、撐過專業醫師訓練之後的職業榮耀感,一邊聆聽著面前的高中畢業生試圖說服我們,他們「有哪些特質適合就讀醫學系,未來適合擔任醫師」。其實,我們多數能分辨,哪些年輕孩子是真心期待進入這個行業,哪些是因為家庭期待而來;也多少能發現,有些孩子對於挫折的耐受度,其實不太適合這個行業。
透過這樣的面試,篩選適合從醫的學生或是排除極端不適合的孩子,比以前僅靠成績分發,是稍微好了一些。本書中詳述了其他國家在醫學生訓練或投入專科醫師之前,有適性或心理諮商評估協助,也有對情緒衝擊或倫理挑戰的「多站迷你面試」評估,這些措施都有助於協助醫學生或年輕醫師在受訓過程中,了解自己或得到協助。
這是一本誠實窺見醫師內心矛盾衝突的書,書中關於眾多醫師無助沮喪、甚至孤立無援的真實紀錄,值得所有醫師閱讀,發現自己壓抑或不敢直視的困境;這更是一本所有醫學教育者應該閱讀與思考的書──我們有責任支持與協助年輕從醫者。
甄試是面試嗎 在 徐巧芯 Facebook 八卦
#早餐店女孩的政治路 (連載/01)
「妳這麼年輕,就做政治工作,家裡應該是有人從政吧?」這些日子以來,很常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姓徐,是客家人,那肯定是跟吳伯雄有親戚關係。」許多人聽到我的姓名後,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我搖搖頭。
「還是跟徐耀昌(現任苗栗縣長)有關係?」會如此提問的人,通常會窮追不捨,覺得要不是吳伯雄,也必須會是有另外一個政治人物親戚。
我再次搖頭,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沒有啦,我們家族沒有任何人從政。我們家以前,是經營美而美早餐店的。」
沒有背景的年輕人,無論在哪個政黨當中,能夠生存下來都非易事。確實,沒有由家族帶來的政治人脈,在政治圈裡面幾乎等於沒有靠山。是最沒有籌碼、最容易被犧牲的那一個,等於是赤手空拳、裸著身子走在冰天雪地的鋼索之中。一個踏不穩,隨時都有可能掉進深淵。
我的成長背景,在整個政治領域來說,絕對是個異類。美而美早餐店的女兒,家中所有成員與政治全然無關,怎麼會在27歲時先後擔任洪秀柱、朱立倫、馬英九、郝龍斌的發言人?並且上政論節目跟年紀是我一倍以上的人一同辯論?
像我這樣的平凡女孩,為什麼會踏入政治?回首想想自己這些年來雖然只有五年多的公共參與經驗,我自己仍覺得是相當精彩的。這一切是如何發生?我想,還是要從最原初的起點談起。
#早餐店的記憶(02)
公園、遊樂場,都不是我的兒時記憶。佔據我童年最多時間的,是我們家開的早餐店。在松山區,面向大馬路的一個小店舖,招牌是臺灣傳統早餐店的紅、橙、黃三個顏色,上面寫著大大的「美而美」三個字。餐點有西式的漢堡蛋、三明治、奶茶,也有中式的蛋餅和豆漿。
大概三歲左右,正要去上幼兒園小班的時候,家裡開始經營早餐店。為了方便,我們一家搬到店舖內居住。一扇拉門,隔出了我們一家三口起居的房間與店面。從那時開始,我跟著爸媽學做早餐。親戚都說,我很小的時候就很會講話了。這項「特技」剛好可以幫上爸媽的忙。還很小的我碰不到煎檯,就從點餐、送餐開始做起。
「這是鮪魚蛋、大冰奶,謝謝。」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拿著飲料杯,穩穩地把餐點送到客人的桌上,這是我假日不用上學時,必須在家幫忙的事。
但也不是整個上午都在工作。客人沒有很多的時候,對於教育相當重視的爸媽,從我小學開始,會要求我在客廳(其實也就和店面隔了一扇拉門)寫作業,或者練琴。「尖峰時刻」來臨時(通常是九點到十點左右),再出來幫忙送餐。
需要我出來幫忙的時段,通常是客人多到爸媽已經手忙腳亂了。這個時候的壓力是最大的——既不想讓客人等待太久,又不能出錯。小小一間店面,送餐的時候我甚至曾經忙到要用跑的(但也是因為當時我人還很小一隻)。
做生意的人呀,忙起來是顧不得情緒的。偶爾犯錯,或者動作太慢,可能就是被罵一頓臭頭。年紀還很小的我,有時候會忍不住在旁邊哭起來。通常在如此忙碌當下,也沒有人有空理我,而也知道自己是在做生意,不敢哭得太大聲。就是兩行淚默默地掉。掉了眼淚以後,還是要把手邊的工作完成的。
下班後,媽媽會讓我負責數零錢。雖然小時候對於金錢並沒有概念,但是一整天的成就感就來自於「付出之後是能有收穫」的。當然那時也就不記得是為什麼而哭了。
這是我的第一份打工。前前後後算起來,做了十多年。沒有薪水,不過,如果當天生意不錯,或許晚上我們全家就去吃一頓不錯的大餐。那也很好。這段時間的「工作經歷」,對一個孩子來說絕對是辛苦的。但長大以後回頭看來,確實對我有很大的助益。在政治領域工作,需要強大的抗壓性,面對各種臨時的狀況,還可能包括對手的針鋒相對與批評,有時候甚至永遠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放冷箭。但我總覺得,再怎麼壓力大,也大不過在店裡工作的時候;遇到挫折與壓力時,就像小時候那樣——哭完以後要立刻打起精神來把事情給完成。
做早餐,必須從最基本的學起。你必須熟知店內所有的流程,包括桌子的編號、商品的價格,每一項餐點的製作流程。而且必須在人少的時候先練習,否則「尖峰時刻」一到,不夠熟練的人會措手不及,反而拖累了店內供餐的進度。此外,你必須擁有快速的學習能力。你必須記住這個客人喜歡吃培根蛋吐司時不加生菜,或者他的冰紅茶要少冰,才能見到客人時,簡單的問一句「一樣嗎?」就馬上提供最好的服務與餐點。
公共事務領域也是這樣的。必須先從最基本的工作開始練習,盡可能在短時間內全面對於工作的內容有所掌握,並且不放棄任何主動學新東西的機會。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國民黨青年團擔任工讀生,畢業後也是從基層的專員做起。
那時候,我面臨一個選擇。我在政大畢業後,報考了研究所的甄試,以第一名的資格錄取了政大政治研究所。要先念書還是先工作?我想與我同齡的年輕人都曾遇過這個兩難的選擇。
我選擇了先工作。因為我覺得政治是瞬息萬變的,人生就這麼一次,有機會就體驗看看,不要讓自己後悔。22歲的我,就算知道自己沒有背景的身份走進這一行有可能是誤入叢林的小白兔,還是不願意向現實低頭。
「我可不可以選擇我想要工作的方向?」我這樣問面試我的主管。
「你想做什麼?」他大概覺得會有人這樣問也滿有趣的。
「新聞吧,我想學媒體這一塊。」那時候我想,在大學時期參與了許多社團,對於活動、組織都有一些經驗,唯獨對新聞、論述,我是毫無概念的。既然選擇了暫時放棄學業,那就必須在工作領域裡面把我不會的部分學起來,才對得起這個選擇。我一直都很喜歡挑戰,尤其是完成挑戰以後的成就感。
「可以啊。」主管這麼說。就這樣,開啟了我踏入政治與新聞的大門。但踏進這個門前,可以說是在煉獄走了一遭。
#未完待續 #照片應該是小學三年級的我 #從小就臉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