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X法國🇫🇷】
前天我們與政治大學歐盟🇪🇺研究中心的小型座談會,邀請法國在臺協會副主任Guillaume Delvalée就「當前法國在全球的角色」為題引言
由我與市府顧問蕭博士以及瑞士籍學者Gregory Coutaz等多位專家的參與及交流。
副代表提到一點,非常有意思:
台灣對外關係可以更有創意,外交部邀請各國代表,可以更專注在台灣的創新產業合作,還有新創公司的培育。
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外務上面除了政治的你來我往,還有更多商業、創新的事情可以合作。
讓大家想到台灣,或者法國,不會只有刻板印象如「美食、設計、浪漫」,還可以專注在其它新事物,如「工程、科學、運輸(空巴)」
PS:不要小看法國的全球能量,在亞洲法國還是有相當的軍事能量駐紮,更不用提在北非、以及說法語的其他非洲地區,以及法屬的海外領土。
#台法合作
法屬 北非 在 堅離地城:沈旭暉國際生活台 Simon's Glos World Facebook 八卦
[國際學海迷津27] 巴黎大恐襲的法蘭西兇徒:法國穆斯林新移民的身份認同
巴黎連橫恐襲,雖然認頭的是「伊斯蘭國」,兇手卻包括土生土長的巴黎青年,這再次說明單是攻擊「伊斯蘭國」並不能根本解決問題。差不多一年前,法國巴黎發生《查理週刊》恐怖襲擊,其時本欄曾預言這將根本衝擊法國融合新移民的「法國模式」,言猶在耳,日前的巴黎連環恐襲只會進一步加速這進程。不少讀者對「法國模式」感興趣,就此我們可回顧巴黎政治大學學者Riva Kastoryano 的專著《協商中的身份認同》(Negotiating Identities),去理解法國移民政策的困局。
「法國模式」的學術演繹
Kastoryano是法國的社會學博士,曾在哈佛大學任教,興趣是研究身分認同,這本書對法國、德國和美國的移民政策和移民社會進行了比較研究,訪問了新移民領袖、政府官員、反移民政客等,特別是法國的北非穆斯林社群和德國的土耳其裔社群,認為新移民的身分認同是他們互動下的產品,並非完全按照國家或新移民任何一方的主觀意願推行,是為所謂「協商認同」理論。
具體而言,這本書從兩大問題展開討論:新移民在新的國家、社會環境中,對身份認同的需求是什麼?國家面對新移民對於身份認同的需求,又作出甚麼反應?根據作者論述,身份認同的構建,取決於「我者」和「他者」的比較和互動,而互動發生在宗教信仰、歷史傳統以及社會生活的不同面向。當新移民剛剛抵達一國,並成為少數群體,他們的身份認同自然而然會與主流人口相對立,也就是與這個國家相對立。這種「對立」並不一定是針對性的「對抗」,而是通過對二者差異的認識,來反覆確認自己身份的歸屬。因此新移民來到法國後,身份認同無可避免地受到法國世俗化的共和精神影響,但仍舊保持自己固有的宗教、文化認同,造成「新移民身份認同」的內在張力:既走進了法國社會,又始終將這個社會作為「他者」,來鞏固自身的原身份。這問題雖然不是「自古以來」就存在,但在法國,起碼出現了數百年。
今天我們熟悉的「法國核心價值」,源自法國大革命的「法蘭西共和主義」,例如主張政教分離、世俗化,又如強調對「自由、平等、博愛」等政治理念的推崇,所以在國家的身份認同層面,並不留給宗教信仰任何發揮。然而法國對來自周邊國家的新移民一直持開放態度,只要他們接收法國的世俗主義,就不會干涉其群體宗教生活。
這一來是因為法國需要大量勞動力(尤以二戰結束後為甚);二來是對「法蘭西共和主義」有強烈信心,相信這種基於政治理念、公民權利的國家身份認同有足夠吸引力、同化力,去超越新移民的既有宗教、歷史、文化身份,進而將之同化為「新法蘭西人」;三來其實也是對法國提供的福利政策有把握,相信新移民很快就發現活得比母體家屬優越,從而「樂不思蜀」;四來昔日新移民來到法國後,並不容易和母體保持緊密聯繫,法國國內也沒有太多相關資訊提供,融合也就相對容易。法國人追溯數代,多少會找到新移民血統,而身份毫無矛盾,令法國一直以為自己已成功解決移民問題。
為何全球化時代,反而不能消化穆斯林新移民?
然而,隨著20世紀末大量北非穆斯林人口湧入,法國的自信已急速動搖。從前,來自南歐或前法屬殖民地的少數族裔在歷史文化上,與法國至少有些許共鳴,但如今的穆斯林新移民則對「法蘭西共和主義」幾乎完全沒有感情。由於全球化溝通大大便捷化,他們和母體的聯繫比從前容易,也更抗拒法國提供的新資訊。加上他們人數太多,法國的福利社會已不能輕易理順,往往未融合成功,已需要在法國自生自滅。
結果,這批到來法國的穆斯林新移民處於社會底層,聚居在郊區,自然形成了一個由穆斯林宗教信仰和文化連接的社群,而他們對這一社群的身份認同與對「法蘭西」的身份認同有別,這在法國政府看來,已是必須解決的矛盾。與其被動地成為穆斯林新移民眼中的「他者」,法國政府更傾向主動、甚至激進地推行同化。在賦予新移民平等的社會福利以外,法國更著重消解他們固有的宗教文化傳統,例如在身份登記中略去「族裔」信息,讓他們不能輕易被辨析;在教育系統中強化「法蘭西公民意識」的培養,也就是強化國民教育;在文化生活中凸顯法語的絕對地位,不容許其他語言在公共空間出現;以至於規定公民不得穿戴有宗教標誌的服飾,即2010年引起牽然大波的「頭巾法案」。
在Kastoryano看來,法國政府這些舉措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反而促使了穆斯林新移民和其他少數族裔內部更團結,已成為政策意義上的「利益共同體」。逐漸地,新移民懂得通過國家承認的「公民社會」形式,在一個個具體議題上,與政府進行討價還價的協商。在理想主義者眼中,這或許是「現代民主政治和權利意識超越傳統宗教信仰」的表現,但對穆斯林新移民而言,卻只是利用法國的制度漏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來謀求最大利益,這種出於政府壓力而產生的應對,本身就是「穆斯林」身份認同和法國政府「世俗化」主張之間的衝突。
貨真價實的法國人,防不勝防
每當新移民與政府討價還價,又無法阻止政府世俗化的決心,他們對自己固有的身份認同,就得到進一步鞏固,因為他們發現自己越發成為這個社會的「他者」,乃至越發受國家壓迫。但正如作者強調,「身份認同不是商品,本身就難以進行協商」,法國政府雖然試圖用社會福利和政治理念,來換取新移民對固有宗教和文化傳統的拋棄,但新移民可以不賣賬,特別是在力的對比逐漸失衡的今天。結果,新移民和法國核心價值,就變成一場零和遊戲。
法國以「同化」為目標的世俗化政策,反映了國家在新移民身份認同構建中的弔詭角色:「自由平等博愛」這一現代政治理念,本來不應該與個人的宗教信仰掛鉤,但由國家推行的世俗化政策,卻令穆斯林新移民感覺被針對。久而久之,法國國家與新移民的裂痕只會越來越大,當普通社會矛盾到了臨界點,新移民群體對國家的怨恨,就容易被宗教極端主義利用。後者只需在遠處口頭號召,就能感召新移民當中的激進份子製造事端,《查理週刊》槍擊案如是,剛發生的連環恐怖襲擊亦如是。
最可怕的是,那些對國家不滿、乃至怨恨的新移民後代,制度上確是如假包換的法國公民,這種矛盾,也就成了法國社會無處不在的內部撕裂,積重難返,比國際間的糾紛更難化解,潛在威脅遍佈全國各地,防不勝防。這核心問題涉及國本,就是法國願意就核心價值進行妥協,也不是一時三刻可理順,遑論解決,噩夢還只是剛開始。
小詞典:世俗主義(Secularism)
英國作家霍利約克(George Jacob Holyoake)提出的政治理念,主張將國家政治和宗教活動分離開。世俗主義意味法律和國家主權的基礎不是神諭,而是與人民的「社會契約」,信仰不同宗教的公民享有同樣的政治權利。世俗主義的政府對信仰保持中立,同時確保政治生活不受到宗教影響。
法屬 北非 在 天堂島嶼.撒哈拉.蔡適任 Facebook 八卦
〈北非猶太系列〉
標題:電影《北非諜影》沒有演的猶太難民
最近澳媒揭發的共諜案在全世界鬧得沸沸揚揚,適逢台灣大選前夕,愈發引起關注.
說到間諜,二戰期間,摩洛哥的卡薩布蘭加曾是著名的情報交換中心,國際間諜往來活躍,好萊塢經典名片《北非諜影》(原片名:Casablanca)即以二戰時的卡薩布蘭加為場景,描述在戰時納粹壓迫下,所發生的一段淒美愛情故事.
《北非諜影》於1942年11月26日在紐約首映,得到極大迴響,更是史上不朽的經典電影之一,全片雖在好萊塢攝影棚拍攝,卻讓卡薩布蘭加成了遊客來摩洛哥必造訪的城市之一,甚至創造一個新的景點:Rick's Cafe.
一提到《北非諜影》,Ingrid Bergman的優雅美麗與Humphrey Bogart帥氣迷人身影隨即浮上眾人腦海,然而這部片訴說的,從來不只是愛情.
網路上已有許多關於《北非諜影》的相關介紹,跟電影不熟且在沙漠沒電影可看的阿任不願越俎代庖地寫啥影評,倒是想跟大夥兒分享這部電影沒有明確演出來,但其實是藏在故事背後很關鍵的一些歷史因素,例如二戰期間,逃到卡薩布蘭加的歐洲裔猶太難民.
對!就是猶太難民!逃離納粹魔掌的歐洲裔猶太難民!
電影沒有演到,但這段歷史其實很重要!
二次大戰時,卡薩布蘭加是個著名的情報中心,往來人物極為複雜多元,國際間諜在此遊走,然而在《北非諜影》整部片裡,其實沒有哪個角色真的是間諜,將原片名《Casablanca》翻譯成《北非諜影》,多少有些過譯,卻也呈現出二戰時的詭譎氛圍,本片雖以俊男美女及浪漫愛情故事而深植人心,然而此片之為不朽經典,更在於呈現二戰時的特殊歷史背景,片裡,各路人馬匯聚在Rick's Café,納粹黨徒、義大利人、維琪法國官員以及尋找前往自由世界的歐洲難民.男主角Rick 手上擁有兩張可以在納粹占領區自由通行,以前往中立國葡萄牙的通行證,更是當時許多逃難者苦尋不著的至寶.
電影雖膾炙人口,我們對二戰時的卡薩布蘭加所知甚少,對當時逃難來此的歐洲猶太人處境更是一無所知.
2017年,Meredith Hindley出版« Destination Casablanca : Espionnage et Combat pour l’Afrique du Nord pendant la Seconde Guerre mondiale »,剛好補足了這塊史料上的空白.該書描述在二次大戰時,在法國維琪政府統治下,許多猶太難民如何藉由卡薩布蘭加這個海港城市,逃往自由世界,並獲得摩洛哥當地猶太人諸多協助.
二戰時的卡薩布蘭加,是非洲面臨大西洋最大的港口,1940年,德軍佔領巴黎,法國政府投降,成立維琪政權(1940-1944),卡薩布蘭加因其地理位置,成為難民轉運站,與里斯本一同成為難民前往北美、南美與加勒比海地區的出發點.
然而難民需要移民、出境和過境等等的簽證,是由不同政府發放,獲得所需簽證,困難重重,因此許多難民因苦等不到簽證,被困在卡薩布蘭加長達數個月甚至數年之久.
當時逃來卡薩布蘭加的歐洲難民絕大多數都是猶太人,卡薩布蘭加原本就有猶太區與摩洛哥猶太人,是而卡薩布蘭加的摩洛哥猶太人出錢出力,群起幫助這些歐洲來的猶太難民,協助他們尋找住所,突破法國官僚主義造成的重重難關,讓這些猶太難民可以暫時安頓,其中最著名的包括摩洛哥猶太裔的知名人權女律師Hélène Cazès-Bénatar.
長期以來,卡薩布蘭加的猶太人不能住在歐洲區,規定只能住在貧窮破敗的猶太區(mellah),逃來卡薩布蘭卡的歐洲猶太人同樣必須遵守外國公民相關規定,然而這卻很可能讓他們暴露身分,因而被逮捕、拘留。
歐洲猶太人的營地生活條件不佳,糧食不足,被關在鐵絲網內,不時還會遭受警衛人員羞辱.
法國維琪政權完全是德國納粹魁儡,愈來愈明顯地與德國納粹進行合作,意圖開發非洲自然資源,包括建造從阿爾及利亞連貫到法屬西非的跨撒哈拉鐵路,將自然資源運到地中海港口,運送到法國與德國.
維琪政權愈來愈想在摩洛哥強推法國對待猶太人那套作法,摩洛哥蘇丹Sidi Mohammed(也就是摩洛哥獨立後的國王,穆罕默德五世)不認同維琪政權與猶太人相關的各項法令,在當時極為有限的條件下,盡力改善猶太人生活條件,然而維琪政權愈來愈朝德國納粹靠近,罔顧Sidi Mohammed試圖保護猶太人的努力,也讓民間營救猶太難民的工作遭受愈來愈多的困難,維琪官員甚至要求Hélène Cazès-Bénatar女士關閉猶太難民營,她便將組織換上自己的名字,以個人名義,持續經營.
幸好1942年的「火炬行動」(Operation Torch)結束了這一切,在美國將軍George S. Patton率領下,同盟軍順利登陸摩洛哥,卡薩布蘭加的猶太區隨即發生阿拉伯人與猶太人的血腥械鬥,美軍隨即介入,緩解緊張局勢.
《北非諜影》畫面唯美,故事感人,然而這部片之所以經典,同樣在於虛擬的電影反射出真實歷史與人的處境.
在Rick’s Café 發生的一幕相當經典,納粹少校一時興起,與同僚唱起德國軍歌Die Wacht am Rhein,在場的自由法國民主鬥士Victor Laszlo忍不住要樂隊演奏法國國歌馬賽進行曲,眾人慷慨高歌,納粹少校怒而下令關閉Rick’s Café.據說在這一幕裡,許多臨演的真實身分是難民,高唱馬賽曲時,帶著的是真實情感.
然而在真實世界發生的,原比電影殘酷,幸好德國戰敗,否則真不知逃到卡薩布蘭加的猶太難民將會遭受什麼樣的命運.
行文時,竟不自覺想起香港.
二戰期間,香港也曾各國間諜活躍,與里斯本及卡薩布蘭加並稱「三大諜都」,戰後,里斯本與卡薩布蘭加的國際情報功能消失,香港卻因其特殊政治與地緣位置,仍是國際情報樞紐.
而香港也曾收容無數逃離戰亂的難民.
愈是複雜詭譎而難解的世間事,愈是讓人無言.
相信香港終將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榮光之路.
天佑香港.
圖為《北非諜影》劇照.
影片為《北非諜影》裡,德軍納粹上校與法國自由戰士在Rick’s Café起衝突的場景.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i9QVFu47V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