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倒數】（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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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衣櫃的深處拿出那張已經泛黃的誓言時，看著看著，我竟哭得完全不能自控。
我哭的原因，不是因為回想起那幸福的一刻而感動落淚。
當時我被婉晴發現出軌，不論如何她都不肯原諒我，我帶著懊悔的心情寫下誓言向她求婚，才挽回這段感情。
那張誓言上寫著對她一輩子的承諾，然而結婚才一年，再將她患病的這一年倒退的時間算進去，也就是兩年。
紙上的誓言，我一個都沒有實現…
現在看著那些誓言，只是一堆笑話，用來騙婉晴原諒我的笑話。
我口裏說怎麼愛婉晴，但實際上，我只是害怕失去她而已…
當誓言是一堆謊言，那麼挽回只是束縛。
不過，目前的狀況危急，我還是將誓言收起來，準備再一次原原本本的跟婉晴多求一次婚。
雖然這樣說會令我的罪惡感加深，但不得不說，婉晴發現我出軌時，她整個人都完全崩塌，彷彿世界末日就要降臨一樣。
如今她的記憶倒退，將會再次「記起」我出軌的事，所以我需要準備萬全，稍一不慎的話，恐怕她就會為了這件事而自殺。
「求婚」日子終於來了，我比她更早醒來，老實說昨晚我根本睡不著。她雖然還沒醒來，但臉上已經爬滿淚痕。
「對不起…」我輕聲摸著她的頭，不禁哽咽起來。
我打算將上次求婚那天的行程完全複製一次，這樣的話應該沒有問題。起床後，我為她準備早餐，包括心形的煎蛋和八爪魚的香腸，還記得上一次因為香腸弄得太醜像外星人一樣，她禁不住噗滋一聲笑了出來。
此時，我聽見客廳傳出大力關門的聲音，我赫然回神過來，她醒來了！
我捧著兩碟早餐跑出去放在餐桌上：「吃早餐了～」
「不吃。」婉晴冷冷的聲線，直接我的心臟。
「吃完之後，我想帶妳去一個地方。」
「我哪裏都不想去。」
「求求妳，就當這是我最後的請求，好吧？」我把叉子遞給她，她不情願地接下。
「看這八爪魚～很像吧？牠在吃蛋呢～」我像上次一樣，把一塊香腸叉起來，直插在蛋漿上攪拌，然後放在嘴裏。
接著，她就會說：「這才不是八爪魚，而是外星人吧？」我便會把牠塞進嘴裏說：「那我要保護地球了！」
最後婉晴便會禁不住笑了出來。
我依樣畫葫蘆照做一次：「看這八爪魚～很像吧？牠在吃蛋呢～」
將香腸放在裏後我誇張地咀嚼，不時留意住她的動態。
怎料，她並沒有笑…也沒有像上次一樣回話。她只是以看待奇異生物的目光看著我，眼睛一眨，淚水便流淌下來。
我就像突然忘記劇本對白的演員一樣不知所措，最後只好將香腸吞進嘴裏，整個早餐都在尷尬的氣氛之下吃完。
不過，依然要循著計劃進行，這只是個小失誤而已，只要去到向她求婚的地方，跪下來拿出戒指，她就會答應了。
吃完糟糕透頂的早餐後，我趕緊換好衣服，幸好婉晴也願意跟著我出門，我特地租了一輛車停在家樓下，載她直接到達目的地。
我準備要在山頂看著日落向她求婚。
整個路程，她都一言不發，只是別過臉看著車窗外若有所思，我坐在旁邊完全找不到跟她聊天的機會。
不要緊，只要到了山頂，一切都會順利。
我已經預早看了今天的日落時間，到達山頂後，我們便開始參觀景點，買了一些小食，剛好在日落之前來到瞭望台。
婉晴神情憂傷地看著夕陽，她的輪廓被夕陽映照得變成橘紅色，影子也拉得長長的。我趁著她不注意拿出戒指，然後單膝跪下，我還感覺到周圍途人以強烈的目光看著。
「婉晴，我知道我錯了，很錯很錯。我也知道做什麼事都不能夠彌補對妳的傷害。只是…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令我們過去的一切都丟棄。我承諾，以後……」
我依照著誓言上寫的，然後向她求婚。
「對不起，我拒絕。」婉晴。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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