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則發文,與粉蝨聊起我近期刻意降低物慾一事,其實出發點有兩個。一開始是為了環保,絕對環保不存在,人類只要活著還有一口氣對地球就是負擔。但假如減少消費,相對而言是一種較環保的生活方式。
第二個出發點是我意識到人過三十,要花錢的地方好多。上有老下有一隻貓,另加上我想回到學校讀書、為小家庭添加新成員、父母養老問題等等,「本月沒有買新衣」不在我的優先考量名單上。
開源節流,需雙向進行。除了想方設法多賺錢外,限制花費是我目前正在做的事情。
這正是為何我不太接產品試用型業配,因為我檢視自己的消費習慣,我購買新品的頻率不高。我接業配的原則是,要符合我的消費習慣、真心喜歡產品、會自掏腰包回購。
有人問我是怎麼辦到降低物慾,我很坦白說,俺是這兩年才慢慢學會的。大約十年前,我開了工作室,網頁設計的案子接不完。沒時間賺錢,更沒時間花錢,存款數字直線上升,可當時的我一點也不快樂。
看著服裝設計系的同學們個個打扮得光鮮亮麗,有一日我決定就在此時此刻,本宮要大買特買!錢沒花完不回家!
我從小被要求「妳爹一個人在美國打拼不容易我們要節儉」、「鞋子還沒有穿壞怎麼可以買新的?」、「點菜要注意我們家是有預算的」,我憋了二十年,終於靠自己存了錢,只想花錢買痛快。
因此我很少批評別人的消費選擇,不問對方:「你這麼窮怎麼還敢亂花錢?」因為窮,日子太苦逼,有了錢才要立即花啊!!!!!
我有個商人哥哥,他最喜歡把店開在治安不好的區,因為當地居民普遍文化水準低、因貧窮造成判斷力差,一領到薪水就會來店裡消費,且多數都會「衝動購買」。哥哥說:「沒錢的人花錢越是不眨眼,因為他們不敢思考未來。」
我心裡很清楚,如果我不做出改變,會一直陷入貧窮的漩渦。婚後班長訓練我理財,我負責分配家用、紀錄支出、學習股票基金投資。當開源有限的時候,節流便成為了必要。
降低物慾、改變消費習慣十分困難,可是為了未來著想,當下的小小犧牲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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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黎當老師學會的事 |
之前跟大家說過吾少也賤故能多鄙事,我在十幾年前還在巴黎高等裝飾藝術學院ENSAD的研究單位時,曾經在巴黎的一所私立時尚設計學校教書。
教書聽起來一點都不是「鄙事」啊,台灣長輩都希望孩子長大後當老師,我母親也不例外,想想到巴黎唸書之後還能在當地「當老師」,真的是光宗耀祖、台灣之光。
不不不,大家都知道很多國外回來的台灣之光搓破後其實根本什麼都不是,我那個教書的經驗也真的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不過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段經驗還是讓我學到很多事情,今天就來跟大家分享一下這段過往「鄙事」吧!(菸~)
話說我那時在設計與藝術領域的法國高等學府做研究,烏姆路上的巴黎高等裝飾藝術學院是所有法國年輕學子夢想中的設計領域聖殿。我們實驗室對接的學校與研究單位是世界上知名而且數一數二的大學研究單位,像哈佛、MIT和歐洲的設計名校,當時我們做的事情讓我有感,原來設計工作可以達到這樣的境界,而不是老被當成「美工人員」。
有著名校光環的加持,我被一間私校的校長看上,讓我去他的學校教授一年級的「設計與材料」課程。
一年級的設計與材料?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不要再問我小菜一碟是什麼意思了,就是蛋糕一塊的台版!),材料的運用從我進入實踐設計系的第一年,就開始地獄般的訓練和浪費爸媽的錢,各種材料的特色、屬性和運用,大學加研究所一共玩了6年。
但我完全忘記那是一所「時尚設計」學校,普通話叫「服裝設計」學校,那服裝設計的材料是什麼?沒錯,是布。當我想起這一點時,為時已晚,我已經答應了。
織品是一門學問,在台灣的大學有織品系,在我做研究的巴黎高等裝飾藝術學院,織品系更是全法國出類拔萃的系所,系內所有機器設備一應俱全,學校還有織品圖書館,是我們學校歷史悠久而且非常厲害的系所。
而織品的發展,在法國也因為十八世紀工業革命而成為民生經濟的一大工業,每一塊布料因為它的材質、織法等不同的因素都有不同的名字。所以我在教「設計與材料」這門課時,每週五二個小時的課,我需要備課9到11個小時,因為織品完全不是我的強項。
不過還好當時我在學校研究,有學校超級龐大的後盾,圖書館有書可借、織品圖書館有現成的布料可以研究,還有學校專業的織品系老師可以問問題,再加上我家就在巴黎布市旁邊,所以我應付那些私校裡呆頭呆腦、有錢又不認真上課的學生還綽綽有餘。
教完第一年,反應還不錯,第二年校長給我二個班級上課,也就是週五早上四個小時。課上到第二年,大家可能會覺得輕鬆很多,去年的教材拿來使用,也就不用花那麼多時間備課了。感覺上是這樣,但大家可有想過老師的感受?同樣的事情去年講過一次,今年再講一次,而且二個班級還要在一個上午再重複一次。
第二年上了三週的課之後,我就辭職了,不喜歡重複的個性讓我無法為人師表(誤人子弟)。不過我這一年當老師的經驗,讓我變成織品達人,法文織品與相關產業詞彙一次搞定。所以我們最近開的巴塞隆納手工編織毛毯團,請安心的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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ㄟ?這原來是一篇葉佩雯?是啊,節日將至,加上我們疫情嚴重封城已久又不能出國去玩,我最近只能一直吃吃吃,滿腦子都是美食。昨天Erica忍不住把我搖醒大喊:「妳是設計咖,不是吃貨!不要一直想吃的!」登愣,今天回到我好久不見的設計咖角色,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以前教書的慘痛經驗。
怎樣慘痛?先說薪水吧,當時我學校實驗室裡的其他同事也都有在巴黎的其他學校兼差教書,我向他們請教了教師薪資的問題。像這類約聘老師在公立學校一個小時的薪資差不多是五十多歐元,而私校則是一個小時110歐元左右。
但是我那間學校的校長呢?他給我可比麥當勞打工的薪資,一個小時23歐。會不會太欺負人了?就是這樣,他就是知道我是外國人好欺負,他的理由是:「私校一個小時113歐?那一星期工作35個小時,妳不就天價薪水?」我當時才剛來法國沒幾年,還是亞洲人個性,要是現在我一定掉頭就走,老娘不是在這邊被你羞辱的!
而且我當時拿著麥當勞的薪水,面對的是一群資質非常差的學生。一個班級裡有70%是有錢的法國紈絝子弟,上課用法文他們聽不懂。10%是美洲學生,法文更是聽不懂,要用英文再解釋。10%是中國學生,法文、英文都不懂,我乾脆用中文解釋。最後10%更可怕,是日本學生,法文、英文、中文都無法溝通,最後只能用漢字溝通。
好了,讀完這篇,大家知道我為何會說吾少也賤故能多鄙事了吧?
(下圖來自Teixidors臉書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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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動的分享,也非常期待看到電影。
「你相信命運嗎?」
來自美國好萊塢某記者這樣問我!
《灼人秘密》從2018年11月26日殺青到現在,
我接受了上百個訪問。
我幾乎在重覆回答及解釋關於「電影」的問題:
『你為什麼拍電影?
這部電影是根據哈維溫斯坦改編的嗎?
這是你想要呼應#metoo運動嗎?
你為什麼改變這麼大?
拍這樣一部跟你之前作品完全不一樣的類型片?
你是想朝商業片靠攏嗎?
電影裡的「學狗叫」…「水餃」…
「電影一開始,冰箱門貼著的妮娜紅毯照」…
「小王子舞台劇」…
「妮娜去試鏡時走在迷宮般的走廊」…
「1408」房間…
「夢境」…
「戲中戲」…
是否是劇情的XXX?
是否是向某導演致敬?…
是否是一種隱喻?…
是否是一種XXX連結? 』
當重覆了圍繞著「電影」的問題數百次,
而我也知無不言、
誠實地回答了數百次同樣的問題後,
突然聽到這個問題「你相信命運嗎?」
我靜默了,
我得花點時間,靜下來…誠實認真地想想…
想想…我的命運…
『我相信命運嗎?』
1998年,
那個幾乎不曾踏出過腊戌村落的緬甸鄉下小孩…
…從數千人中被命運選中了…
帶著200塊美金…
一張厚重的猩紅色舖滿大花朵圖樣的毛毯…
十罐雲南餣菜…
一套由隔壁鄰居裁縫阿姨從西洋雜誌上模彷縫製的西裝…
第一次坐飛機…
突然,穿越時空般地,
半夜降落在桃園機場…。
對於當時的大多數的緬甸鄉下小孩來說,
台灣是我們夢想中「改變命運」的地方,
所謂的「改變命運」對當時的我們來說,
並不是「讀書」、並不是「知識」、
更不曾想到會是「拍電影」…或「搞藝術」。
對我來說改變命運是「踏實地打工存錢,
然後寄回緬甸,償還因為辦護照而欠下的債務」…
…然後再打工…存到足夠的錢…
為家裡弄個水泥圍牆…然後再打工…
存到更多的錢…蓋棟水泥房子。
然後再打工…存到更多更多的錢…
回到緬甸家鄉…作一樣小生意…
開個服裝店什麼的…
我相信命運,而命運之神對我也很好…
在抵達台中高工三天後,
我就找到了在學校餐廳打工的機會…
週一到週五,三餐不愁…邊上學邊打工,
而假日也找到了學校外面的工作…
是當一家川菜的廚師助手…
我從小善於應付考試…每學期有獎學金…
再加上寒暑假的打工…
到高二時,
辦護照的債務已經償還完畢,得到解脫。
緊接著,
就想著怎麼打工存錢為家裡弄水泥圍牆了…
高中三年級一開學,
我就跟所有的高中生一樣得準備聯考…
在勞累的體力打工的生活中,
以及跟一般高中生一樣;正常地準備聯考的壓力下…
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
睡夢中常常作夢…夢中幾乎是緬甸小時候的場景…
整座燒焦的山…巨大的蟒蛇、
雨中突然冒出的黃莓果,滿山滿地…
第一次坐飛機…
上飛機前數十道關卡:
軍警和情報人員的搜身…
一直上不了飛機…。
這些夢境對比我後來的生活…
常常讓我覺得是真的?還是只是夢?
面對聯考以及打工存錢的雙重壓力,
我常常在掙扎:
是否該休學?乾脆別唸書了…
如其他僑生朋友一樣去找份高薪水的勞動型工作,
存一大筆錢回緬甸算了!
我當時覺得:
世界上很多人,我們一出生就輸了…
我們註定得跑得很用力才能跟得上別人,
即便是最簡單的「溫飽」和某些地方有的與生俱來的「受教育的權益」;
我們得很努力很努力地去爭取才能得到!
命運就是這樣…比電影更戲劇:
高三開學後的一個月,
某個週五,放學後,
跟平常一樣,
我快速地先跑到學校裡的學生餐廳打工一小時,
然後趕到川菜餐廳工作。
那天,川菜餐廳生意很好,
工作量非常大,
我又在無法專注的狀況下,
被一鍋熱水燙傷了手臂…
一團慌亂,
我被送到中山醫院急診,所幸無大礙,
但老闆覺得我已不適合在餐廳打工,解雇了我。
我馬上失去了每週二天半、
以及寒暑假的打工的機會。
當晚,我的手臂纏滿了紗布,
回到宿舍,室友們紛紛關心詢問,
但我說不出一句話!
拿了室友偷藏的煙猛吸…
我失業了!
第二天是週六,
宿舍的室友們都回家了,
僑生同學們都去打工了,
我整天坐在宿舍前面的木棉樹下,
無所事事,
也沒有心思唸書準備聯考…
一直到下午,
有個中年人來找我,
他是跟我緬甸拜把兄弟(兒時好友)作漁貨生意的台灣人,
他交給我一封信,和七萬塊台幣,
原來是腊戌拜把友人寄來的信和錢,
信中寫了這位拜把兄弟要結婚,
需要一台DV攝影機…
他要我幫他買了寄回緬甸,
他想要用DV紀錄婚禮。
第二天,是週日,
我拿著錢去到柳川路一帶,走進一家攝影器材店,
用七萬塊台幣買了一台SONY TRV 900的攝影機,
馬上把攝影機郵寄到緬甸。
過了十天,攝影機被退回了!
當時,我猜想是緬甸當局對媒體攝影器材進出口管制嚴格,
而在詢問來往緬甸的人後,
也沒有人願意幫忙運送這樣的媒體器材。
拜把兄弟的婚禮已過去,
對於能否寄回攝影機這事,
他也已不在意,他再次來一封信說道:
「你寄到也紀錄不到什麼了…你留著玩,等回緬甸再還我!」
於是,在失業的那些假日…厭倦地準備聯考的日子裡…
在一個下午,
我打開了那台DV攝影機,
我打開了它的LCD螢幕觀景窗…
那片3吋的彩色世界…透過它…
裡面的木棉樹…裡面的風、裡面的所有東西…
我覺得很神奇…有一股魔力…
它可以框住你想看到的東西,
而把你不想看到的東西隔離在景框之外……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活、
打工存錢外、實體物質外、
理性思考外、邏輯之外的另一種東西…
那種東西不止是影像…
它是很奇秒的東西…它讓我覺得…
透過它,我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後來,我禁不住每天把玩那台攝影機,
開始拿著它拍攝同學們的生活紀錄…
…也開始有同學們的親友,
學校的老師、
教官陸續找我去拍攝他們親友們的婚禮…給我一些酬勞…
我也開始以拍攝婚禮為業…
用攝影機來打工存錢寄回家。
透過拍攝婚禮,
我看到了新娘、新郎臉上的表情…
我有時zoom in 那個表情…看到了快樂、
也似乎看到了不安、
而那些種種的我的私密感受…無法言譯表達…
後來,我才明白,是「電影」。
我上了大學,唸了設計系…
又因為我在設計系的「設計或手繪技巧」相對沒有很好,
在做畢業作品時,
在我的指導教授孫春望鼓勵下,
我拍攝了第一部短片電影《白鴿》…
後來的後來…我去了金馬電影學院,
遇到了很多前輩:侯導、廖桑、李安導演等等的不吝分享及教導,
在那段期間,
彷佛被打通了電影的任督二脈…
…受到許多前輩們的鼓勵…
…我才有勇氣一個人,
拿著攝影機用極低成本…拍攝了《歸來的人》,
後來也才有勇氣實踐我想像中的電影…
拍攝了包含《冰毒》等…
接著才有人看到我,
支持我投資我…才拍了《再見瓦城》。
然後,又因為早期的短片,
在試鏡中結識了吳可熙…
而我們幾個在電影的路上,
變成革命戰友,
而我才能得到她的信任…交給我《灼人秘密》…
…非常獨特原創的心理驚悚劇本。
而《灼人秘密》在籌資到拍攝,
都非常不順利…
畢竟劇本相對複雜,
在華語片這種電影可能較不常見…。
但我相信命運,
從小到現在,
我覺得命運之神一直在選擇我,
而我一直盡全力地努力後,
隨遇而安,從不逃避,
每次我都勇敢接受命運交給我的任務…
遇到什麼,就去面對什麼…。
在幾經挫敗後,命運很眷顧我們,
…我找到了精良的製作團隊伙伴,
拍攝開始,過程困難重重、
但大家意志堅定、各司其職、竭盡心力!
最終,我們完成了電影;
來到了坎城影展。
在坎城影展期間,
受影展官方邀請去看《南方車站的聚會》
在抵達盧米埃電影院時,
有個男人問我是Midi嗎?(我坐的椅背上面有貼Midi Z)
他問我是不是NINA WU的導演?
他說他在幾篇報導裡看到我拍的電影是關於電影中的電影…
他說他也拍了一部電影是關於電影中的電影,
而他說看了我們的簡介…
我們的電影中的電影是在1960年代,
他的電影也是電影中的電影設在1960年代…
然後他曾研究個緬甸案子(劇本)
這男人講話很快,邊講邊揮動雙手,
我還來不及反應…
我們兩個中間隔著一個女人,是他的太太,
然後這位女人才介紹說:他是昆丁塔倫提諾…
然後他說他想看我們的電影,
然後想見見編劇吳可熙…
後來看完電影,
他跟我要了聯絡方式…快速交換了我們對《車站》一片的劇本意見…
接著他說,他會盡可能來看Nina Wu。
5/20下午四點半,在坎城。
《灼人秘密》首映,
坎城影展主席Thierry跟我說,
能不能延一下再放映,
因為昆丁在趕來,他非常想看,請求我等一下。
我其實是不想讓觀眾等的,因為觀眾都到了,
但主席百般請求,大家只好等了近八分鐘,
滿身大汗的昆丁導演出現了,他跟我說很對不起,
然後電影開場,主席Thierry 要我講句開場的話:
我說:「很感謝大家來看《灼人秘密》,
我沒有進過電影學校學習電影,
我都是在學校的圖書館和DVD出租店學習電影,
每次我走進DVD出租店,
我都會問自己:世界上有這麼多好的導演,
這麼多好的電影!
為什麼我要拍電影?
我的答案是:電影不需要我,但我需要電影,
我需要電影來表達我的私密的情感…和感受…和觀察…。
這部電影的製作過程不是很順利,
有很多限制,
但也是因為有這些限制我們才能突破,
才能找到一種自由的方法來拍這部電影!
電影是自由的,
它從來無法被定義該用怎樣的方式?
該如何來拍電影?
電影是自由的;
如同人的思考是自由的,
我也希望大家開放自由地看這部電影!謝謝!」
電影開始放映,燈光暗下,
觀眾隨著妮娜進入了我們創造的私密世界。
對來我說…電影不止是故事、
電影除了故事以外還有更多的是那些私密的個人情感…的獨特表達…
我喜歡塔可夫斯基…不是他的長鏡頭…
不是他的符號…他讓我感動的是他描寫的:
「他母親別過頭去的淚水、
他母親在一片茅草中被風吹拂的長髮、
還有他念念不忘的童年…
那瓶倒掉的牛奶…那只喝著牛奶的貓…
還有他揮之不去的小時候的家…
最後在寒風中…變成了癈墟…」
我喜歡李安導演…
不是他熟練的場面調度…
不是他能把東方美學或隱喻學發揮在西方擅長的三幕劇裡…
我喜歡他的電影是他的個人的私密性觀點或經驗…
「他那個早晨快走慢跑的父親…
那個睡在椅子上看似熟睡的父親,旁邊擔心父親是否已經有些「昏迷」跡像的兒子…
我喜歡…「兩個背對觀眾相擁相泣的牛仔男人……
喜歡那個…
…被孤立在一片大海中的印度男孩;他對著海、
對著老虎大聲呼叫…似乎在問神的存在…」
電影結束後,
更多的採訪蜂湧而至,
在上百次的採訪後,
喉嚨開始發炎溢血…。
終於到今天早晨,
採訪才暫時完結。
從2018年初拿到劇本,
開始改劇本、籌資、組團隊、拍攝、剪接、後期、影展、採訪後…
為了《灼人秘密》我連續工作了一年半,
沒有一天是放假休息的。
於是在昨晚,
我決定婉拒了幾個臨時邀約的採訪,讓自己休息一天。
今天,大清早,醒了,起床後到樓下吃早餐,
由於太早,旅館的餐廳還沒食物,
於是我乾坐著喝茶…這時突然有人拍我肩膀…Midi
居然是昆丁導演…他也被影展安排住在這旅館,
他說他也睡不著…然後他又說了起來…他說的很快,
照常揮動著他的手勢,
我得非常專注聽他說英文,
他說我先別回答:
他拼湊一下我要給他的世界:
「妮娜永遠在惡夢裡面?,
其實一開始故事就結束了?
最後一場才是真的對吧?
妮娜去試鏡變成了惡夢?
1408是史蒂芬金的小說,
所有的人都困在裡面出不來?
我覺得你所有的hint(暗示)都放得極好,
前後呼應,我看得很擔心,
你知道,我很怕錯過一個暗示,
我就會不懂這故事…我超怕錯過暗示…
但我很尿急…那天我來太趕…所以,
至到後四十分鐘我才出去上廁所…
還好我還連結得上那些暗示…
我之前的《低俗小說》也有hints很多…
…但沒你的這麼複雜…
我覺得這觀影經驗太好了…我覺得一般人要看二次才會知道這些「暗示」。
在昆丁導演的連續十五分鐘的快速英文表達後…
我很吃驚…也很得到鼓勵,
他居然都懂我們的佈局…都被看到了!
天下還有什麼比能了解你…懂你…更好的慰藉呢?
而且我非常喜歡昆丁導演寫的劇本…
他的劇本幾乎沒有破綻…
後來…餐廳的食物還是沒出來,
我們不得不聊了許多…聊到了一本書…
他說有個英國朋友給他看過一本書…
他覺得他不適合拍…關於緬甸的書:
而他說那本書我很適合拍…於是他開始講書名…
居然…那就是…前年…
一位英國的出版社老先生寄給我,
覺得很適合我拍的書…
然後我們交換了許多意見…怎麼拍…怎麼籌備…
他要我別急…自己一定要寫劇本…。
…
從我出生到現在…
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那場考試…
如果沒有那些種種…
如果我沒有離開家鄉…我會怎麼樣?
是的,我相信命運!
Midi 寫於坎城
25 May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