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大同水上樂園】 #去過的人出來喊聲 #你在幾歲的時候去過呢 #還是只有聽說而從來沒有去過呢
#大同水上樂園 #1972年
位於板橋江子翠的大同水上樂園
由陳釗炳等人投資興建
並找來了專家學者設計監造
為臺灣第一座水上主題樂園
在缺乏夏日玩水去處的當時
1972年甫開幕即受到熱烈歡迎
樂園內除滑水道、造浪池等水上娛樂外
也引進了雲霄飛車、摩天輪等機械設施
並且設置鬼屋、蠟像等主題場館
還不定時舉辦各式各樣的活動
是七〇、八〇年代大小朋友的重要回憶
然而隨著臺灣經濟飛速成長
各地主題樂園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大同水上樂園又因都市計畫關係
被劃為西藏(萬板)大橋的預定地
使經營者不再更新設備而逐漸老舊沒落
最終於1992年正式宣布停業
#板橋人的在地記憶
#現在完全看不出來半點痕跡
#報時光UDNtime
日期:1972/8/4
圖說:設在台北華江大橋邊江子翠的大同水上樂園,四日上午十時開幕。
攝影:高鍵助
歷史新聞
【1972-08-03/聯合報/08版/第八版】
水上樂園開辦
【本報訊】設在台北華江大橋邊江子翠的大同水上樂園,定明(四)日上午十時開幕,將由台灣觀光協會會長朱倚天揭幕,影視女星邵佩瑜、李慧慧、陳今珮、郭彩雲剪綵,李睿舟主持,育達商職樂隊演奏,中華全國救生總會及中華潛水俱樂部提供支援水上各種表演,並舉辦由遊客參加的各項餘興節目。
【1992-10-10/聯合報/17版/鄉情】
西藏大橋凌空而過 遊樂場所空前競爭
大同水上樂園 不玩了!
二十年前,大同水上樂園號稱全國第一。到此一遊成為民眾心願,於是到了周末假日,警方加派警力疏導交通,售票小姐加快手腳應付人潮,連老闆也挽起袖子端盤送水……
【記者林全洲/板橋報導】對年齡超過三十歲的人士而言,台北縣板橋市江子翠的大同水上樂園,應該是一處不陌生的遊樂場所。
大同水上樂園,這一座曾經是國內第一的水上樂園,至今已有二十年的歷史,在明年初西藏大橋引道工程,即將通過這座樂園二分之一用地的陰影籠罩,加上各類型遊樂場所如雨後春筍在全省各地相繼成立的打擊下。今年十月十二日,這座水上樂園,不得不宣告結束營運。
戲水加遊樂 點子新!
民國六十年初,從事建築事業的陳釗炳,有感於大台北地區缺乏大型遊樂場所讓市民從事休閒娛樂活動,乃在開發未久的華江橋腹地,江子翠近埤墘地帶,買下三萬餘坪利用價值較差的農地、窪地,重新填土、設計,作為遊樂場用地。
陳釗炳找現今國科會主委夏漢民主持設計,成員有成功大學建築系的吳讓治、翁金山;水利系的湯麟武、郭金棟等教授規畫園內景觀;土木建築部分,由永立建築師事務所承造;園內機械設施,再由日本工程師竹內直正等人設計監造。
這些人對於樂園的設計,分成兩大部分,一是基於當時台北市每逢夏天,只有東門、再春兩座游泳池,缺乏弄潮的地方,所以在樂園內,以游泳池的設計為主,再佐以高空滑水、跳水、人工波浪等設計,讓泳池更大、更寬、更有遊戲內涵。相關的水上措施,還包括水晶宮、潛水艇、大小龍舟、水上腳踏車、海盜船等項目,讓民眾有更多樣化的水上活動。
在機械設施方面,則以超越台北市立兒童樂園的功能為主,包括當時國內首見的三百六十度歡樂神龍、雲宵飛車、太空飛鼠、百尺觀賞車、老爺火車等三十餘項。另外還有為小孩子設計的夏威夷活動中心,提供娛樂性的電動玩具。
在國外流行的鬼屋、蠟像館,在當年也列入規畫範疇,並增添魔王迷宮、驚奇屋等具有時空變化的室內設計,在娛樂中增添教育意義。
半年三千萬 有賺頭!
民國六十年九月大同水上樂園取得建照後開工動土,到六十一年七月底,完成了大部分設施。大同水上樂園現任總經理孫景峰說,這樣的施工進度,是今天趕不上的。
園方決定在民國六十一年八月四日開幕時,先請當時的省府主席陳大慶題字,然後邀請台北縣政商界人士,在當天上午九時,一起參與剪綵開幕儀式。
陳釗炳對於開幕式十分謹慎,為惟恐當天遊客不足,在前三天起,他發動員工到街頭散發傳單。他甚至於自己也站在板橋雙十路口,遞傳單給過往行人。
孫景峰回憶開幕當天早上,板橋地區的各界人士,送來的花籃,已經讓樂園大門口花團錦簇,三千坪的停車場,也沒有一處虛位。一些貴賓還得勞動園方警衛,才能勉強擠進園內。
開幕儀式,在水上活動區域,園方安排人工波浪、滑水等儀式,陳釗炳撳動啟用鈴時,澎湃的水聲,夾雜著群眾的掌聲,有如大海般的潮浪來襲。讓大同水上樂園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開幕後有三個月的時間,大同水上樂園十個門票收費員,忙得手忙腳亂,孫景峰回憶當時的情景說,收費員的抽屜關不攏,十元的小鈔散落一地,根本沒有時間去撿,而且每天金融機構都得派人來清點取款,否則大同水上樂園的保險櫃,根本放不了這麼多小鈔。
面對遊客如潮似浪般的湧來,大同水上樂園內的餐飲服務部,也嚴重的人手不足。迫使陳釗炳,以老闆兼打雜的身分,率領全家人加入端碗筷、洗碟子的陣容。
全盛期的大同水上樂園,全票三十元,兒童優待票二十元,每枚代幣五元,每日的收入至少在六十萬元以上,假日則可高達一百三十萬元以上。要應付龐大的人群,大同水上樂園的員工,就有三百六十人之多。
陳釗炳投資在大同水上樂園,是三千萬元的資本。除了收門票外,該園每項遊樂設施另外收取一到四枚代幣。就這樣半年內,三千萬元就全部回收,令陳釗炳及投資人均大感意外。
以當時板橋市的房地產價格,大同水上樂園每日的收入六十萬元,買一幢三樓的透天厝綽綽有餘。就算靠近大馬路邊的透天厝,當時也不到一百三十萬元。
人車成長快 有危機!
龐大的遊客人潮,還帶給台北縣市交通問題。台北縣警察局長曹極,曾為此開過多次會議,最後只能以假日加派人手疏導的不得已策略來因應狀況。
大同水上樂園總經理孫景峰指出,樂園全盛時期,包國良的「水上假期」,就是到樂園內錄影轉播。一連串的泳裝表演,還開台北泳裝表演的風氣之先。
七十年代以後,大台北地區的遊樂場所增多,挾大自然景觀的原野樂園相繼出現,映照下的大同水上樂園,如「美人遲暮」,已有不得不收場的前兆,令人感傷。
而民國七十一年起的十年間,板橋市的人口,由廿萬人成長到四十二萬人,快速的人口增長,使得築橋、開路,成為地方迫切的需求。
在橋樑方面,板橋與台北市萬華間連絡頻繁,雖然民國五十七年華江橋完工;六十六年光復橋也蓋妥,但在發展評估上,仍是不敷所需的。所以省市會報上,決定由台北市西藏路,另建西藏大橋,直達板橋雙十路。
如此一來,都市計畫中屬公園用地的大同水上樂園,將被徵收二分之一的用地,做為橋樑與引道用地。
此外,板橋市本身的都市計畫,現有的文聖街,則必須攔腰穿過大同水上樂園,成為兩個部分。
橋樑道路過 收攤吧!
這兩項陰影之下,大同水上樂園即無心投資更新設備。改推出山地歌舞表演、親子原野樂園等小成本的園內設施改善。
民國七十二年,板橋文聖街首先開闢,園方忍痛圍籬笆,另建地下道,勉強將樂園串連起來。然而,從這時起,大同水上樂園,即逐漸走上沒落之途。
別的不說,光是大同水上樂園的股東,不再將樂園內的設備投資更新,而轉往山區的土城南天母、新店燕子湖、楓橋酒店等地區投資,就可以預見大同水上樂園不樂觀的未來。
今年西藏大橋正式在台北市施工;明年初板橋也要動工,大同水上樂園就算想經營,能發揮的舞台也相對的受限。今年十月十二日起的停業,可說是無奈,卻又不得不走的一步棋。
未來大同水上樂園,是不是還會以其他形式、地區東山再起?孫景峰說,這樣的機率微乎其微,過去美好的一切就讓它留作回憶。再回到從前,未必能尋回相同的回憶。
月暮藏老闆 在 廖小花的隱性台灣 Facebook 八卦
《下一次開學,台灣高校里就沒有陸生新生了。》
#請耐心等待官宣#
前兩周,一位學弟在公眾號後台問我,學姐學姐,請問該怎麼報考台灣啊?我的思緒一下被拉到四年前,赴台就學前人可供參考的資訊不多,我一邊備戰高考,一邊纏著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去台灣讀書的學長,追問他一切關於台灣的消息。
那時候的我,還未磨去虎牙尖尖,單純、冒著傻氣,對未來有無限的期待。
我想找陸生招生網,來告訴學弟該怎麼做,結果輸入「陸生」二字,跳出來的居然是「陸生野生動物保護名錄」、「陸生野生動物保護條例、「陸生哺乳類動物」雲雲。
嗨,我都忘了,陸生這個詞,若不是處在兩岸語境中,還真的很難反應過來是講什麼東西!陸生,是指從大陸去台灣念書的學生。我,是其中一個。
本想找說明文件,卻發現今年的招生須知寫著:「請耐心等候官宣」,我當時以為還沒更新,就回復學弟,你關注這個網站,偶爾上來看看。我當年是四月份留意,五月份報考,成績出來後填報志願。注意哦,一旦填報台灣學校,則以台灣志願優先,大陸志願會無效哦。
我讓他先好好復習,拿下分數才是最重要的,他給我發了好多個感嘆號,說好的!這樣朝氣蓬勃,我真為他高興。鳳凰花開,畢業季後,九月份又來了,下次回學校呀,大學里又會出現很多追著我們問長問短的可愛小大一了!
#此陸生,彼陸生#
昨天,好多人發私信問我,「你看到這個了嗎?」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暫停2020年陸生赴台就讀試點工作。
其中談到疫情和兩岸目前的關係形式,「對已在島內高校就讀並願繼續在台升讀的陸生,可依自願原則在島內繼續升讀。」
「升讀」?讓人困惑,是指現任陸生大一升大二,還是說現任陸生可以從大學升研究所?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用「升學」呢?「自願」又作何解,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看到中國在這次疫情中對海外留學生的關懷,我相信官方同樣會保障我們的權益,不想過度解讀,但難免為台灣捏一把汗。
北藝大陸生楊正濃用三年時間,在台灣取材並拍攝了國民黨老兵人物紀錄片《日暮·歸鄉》。
當時,正濃帶著萌芽的念頭,跟我說自己的這一個想法時,他說:
「我們是新一代的陸生。但要知道,1949年也有一批陸生來台,他們是當年稀裡糊塗跟著蔣介石來台灣的人。我們是可以‘回去’的,而他們,有很多直到離開人間,也不能回到家鄉看一眼。要有人把他們的故事記錄下來。」
我不曾意識到,未來我們不能「回去」的,不是大陸,而是台灣。
山東律師高秉涵爺爺也是一位老陸生,在台灣的這些年,每逢大年初一,便對著淡水河,流淚大喊:娘!我想你啊!而等他終於能回大陸了,母親卻已離開人世。
藝人郎祖筠在節目里說,父親當年跟奶奶說出去買東西,結果一買就是四十年,郎奶奶再次看到他的時候,第一句話是:「這幾十年你給我買什麼好東西了啊?」
我們這一代陸生,對於台灣,
或許沒有這樣撕心裂肺的血淚,
卻像是大人在爭吵中摔壞了自己心愛的玩具。
我們哭,我們鬧,
我們滾地,我們尖叫,
卻不起任何作用。
終於,我們學會了把它默默藏在心裡,在綿長的思念中,以孩子的青澀而天真的視角,跟時代的傷痕妥協,和解,繼而成長。
#亞細亞的孤兒#
我一位對大陸的態度偏激的朋友,他看到新聞後,也很震驚,「天啊!」我說是的,以後學校可能沒有陸生了,等我們這群人畢業以後。
陸生群里有同學說:「真成了一座孤島。」
最近我總是哼起羅大佑的《亞細亞的孤兒》,回想過去一年我看到的一場名為「台灣大選」的狗血鬧劇,因選舉,台灣各族群、世代空前對立,小小一座島,2300萬人,在政治的操弄下,草木皆兵,暗潮洶湧著無解的仇恨和矛盾。我感到難過。
昨夜的陸生,悲從中來。
那昨夜的台灣呢,大家在幹嘛?
台灣被世衛總幹事譚德賽點名,今天,此消息傳到台灣,從官方到民間一陣狂轟濫炸。
「已被罵翻了,不知怎麼了,好像集體瘋狂,不同聲音出不來。」老師如此回復。
台灣好像平行時空,或是被一個真空玻璃罩罩住了,任何聲音都傳不進去,也冒不出來。外界只能看到裡面的人誇張的面容和滑稽的動作,瘋狂自娛自樂自導自演,同時,不斷催眠、消耗與窒息著自己。
台灣昔日榮光何在?傲視亞洲的姿態,經濟的騰飛,城市的浪漫、悠閒、溫情,文化的底氣,思想的開放、包容、人民的幸福、互愛、 所有的所有,讓我難過。
除了島上的異類,真正有感觸的,也只有我們這些在台灣生活過、耕耘過、親身經歷過、並喜歡她的「陸生」了吧。
2016年,我懷抱被兩岸一家親媒體塑造的對寶島的完美幻想而來。但現在,我目睹以上所述,沒有對台灣失望,而只是讓我對她的感情,更踏實而真切了一些。
是的,我對她,多了一層憐惜,彷彿看穿她的弱點,觸碰到了她最柔軟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多想盡自己所能,守護這一座小島。
#悲情城市#
在台北冬季雨夜,我的思緒總是難以平靜。原來,台灣是一座悲情城市。她的基調,其實是微涼、透著寒意、濕嗒嗒、淅瀝瀝的雨季。
一個台灣人跟我說,「台灣啊,只要瞭解它的歷史,就知道它實在是不容易!而如果看著她一路走來啊,也要感嘆一句:台灣啊,實在是不簡單!」
我在無數個徬徨而無助的夜晚,在無數個人生失意的關口,被這座小島的溫存所治癒。
但當我撕開她的微笑面紗,看到她傷痕累累、不斷陷落沈淪不可自拔的時候,我竟是恨自己!
我恨,我恨我只是一昧索取,一昧計較,一昧不滿,卻不能為她做點什麼。我無數次被她拯救,如今卻連陪在她身邊,都不能做到。
我問陸生朋友,你明年就畢業了,那你在台灣找到自己想要的了嗎?朋友是個果斷而決絕的人,但那天,她沒有回答我。
我相信,在她搜索記憶的過程,出現在她眼前的所有幸福、溫暖、驚喜、悲傷、懊惱、氣憤,所有「好的、不好的」的集合體,是她與台灣的私事,是屬於她的、宇宙最獨一無二的寶藏。
#陸生來台,最重要的「完成」,不是學業#
年近七十的台灣老師跟我說:「其實你們陸生啊,來台灣,最重要的不是學業。」
官方賦權的不對等,被來自民間額外的照顧與福利所融化,人際交往的無奈,被早餐店老闆娘的加倍關心沖淡,社會輿論的曲解,因寒暑假來自遠方的一句問候而消散;
經受打擊、又被溫暖裹挾,
經受挫敗、又被幸福治癒。
「最美的風景是人。」很多人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因為台灣最美的地方,是她可以讓每一個在這裡生活過的人,在離開前,找到自己最美的樣子。
我們面對的,
除了每個人本該經歷的大學歷程,
論文黑洞,社交壓力,就業困境,
還有一層,
是「陸生」這個身份所賦予我們的,
渺小的個人與巨大的時代對質時,
那浩浩蕩蕩的失重和掙扎。
無論我們是否準備好,就已然被拋了出去,我們要靠細幼四肢,找到著力的平衡,在所能被測量的理性認知域值的最兩極,從中找到人性最「蠻不講理」、最感性的觸動。這是專屬於「陸生」,專屬於我們這群人的功課。
我一直都知道,出現爭端時,陸生總是同時承載台灣和大陸雙重的排斥、謾罵、嘲笑,自我懷疑,兩面不是人,吃力不討好是家常便飯。
填補幾十年前兩岸撕裂留下的巨大傷口,是精衛鳥般幼稚與不自量力,但是我們,從未停止嘗試這樣做。
所幸,我們總是用自己發出的最幽微的光,吸引來了無數的太陽。我們除了手執真理,往往選擇擁抱超越真理的那一份深情。
陸生的學習,除了書本和專業,還有在這特定歷史時空下,進行的一次人間救贖。一次人生的自我完成。
我總是覺得,網絡和現實,也是兩個平行空間,只要意識到這一點,就可以理解為什麼兩岸的網友從沒見過彼此,卻對對方有如此強烈的情緒。我為陸生,為每一個踩在晨昏線上,卻毫不猶豫選擇奔向白晝的我們,而無比驕傲!
我相信,陸生來台,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會「沒有意義」,我們這批人,就是在見證歷史,我們是大筆頭下的小墨點,我們是波濤前頭的細碎浪花,我們精神充沛,我們雀躍明朗。
未來,若有人將每一個陸生的心路歷程寫下來,就是一部兩岸交流真實又夢幻的時代標本。我們來到台灣,就是站在歷史的第一線,並用親身體驗給了自己明確而唯一的答案:光明,一直照亮黑暗。
#我對台灣的態度#
那天M在刷抖音,她說靠,某個中國企業家在這次疫情給美國捐了好幾個億,他怎麼這樣呢,也不看看這一年來美國做的那些鳥事!
我說,其實我挺能理解的。
無論未來,台灣和大陸之間發生什麼,無論兩岸網友有多少過不去的坎,無論台灣人對我們的偏見有多大,如果未來台灣有風災、水災或任何問題,我一定會為她獻上我的那一份,而誰詆毀她,我第一個不允許,我要像守護一座花園一樣,牢牢地守護她。
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企業家在美國經歷了什麼,也許在我們看來,美國和中國不夠友好,兩國人並不總是善解人意。
但是這位企業家,作為一個單獨的個人,他有自己的鄉愁。也許他在舊金山遇到了自己的初戀,也許他在華盛頓求學,也許他在紐約度過人生某個重要的階段,遇見改變自己命運的老師,結交伯樂與知己;
他在加利福尼亞看見了美麗的風景,他在曼哈頓經受第一次重創,又重振旗鼓收穫了華爾街第一桶金。而現在,他眼裡沒有別的,他只知道,大洋彼岸,那裡有他信任和牽掛的親人與朋友...
台灣於我,是一樣的。台灣於我們,是一樣的。我就是這樣想的。我愛台灣,她也是我的故土,我的家鄉,沒得商量,永不改變。我是陸生,我今天是,明天是,畢業了也是。永遠都是。
#為什麼?
#因為台灣給了我回頭的力量
從16年到現在,我目睹了三屆陸生畢業離開,某個八月份的深夜,一位大四學姐發文,說自己此刻就在世新順安街和大坪林的十字路口,看著這條自己來往了四年的路,她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即將要離開了。
大選過後,生活歸於平靜。
我和一位台灣阿姨喝咖啡,她問我:「那你什麼時候回去?」我說我希望繼續讀研。她說啊,為什麼,很多台灣人都待不下去了,你怎麼還會想要留下來?
我一下子就哭了。我真的一下子就哭了。我用力撰著阿姨的手,眼淚嘩嘩掉。我說:「因為台灣,給了我回頭的力量。」
我從前很孤僻,和家人關係也不好,不是值得疼愛的人。2018年,我大二,遇到困難,休學了。
台灣朋友若莓一個人從坐飛機來珠海找我。她不知從哪裡幾經周折,聯繫上我初中同學,問到我家的地址。她對大陸一點都不熟悉,從澳門過關,倒好幾趟公交,拖著箱子,在深夜十二點多,帶著所有老師、同學對我的祝福和期待,一堆的小禮物和卡片,來到了我家門口。
神經病!真是個瘋子,神經病!
她帶來老師給我買的一塊香皂,丟給我,讓我把這個臭烘烘的自己洗徹底、衝乾淨,跟她回台灣。我當時覺得莫名其妙,有病吧!我真是莫名其妙,我翻了好幾十個白眼,根本不想理她,也不想讓她進我家的門。
你算老幾啊?
我根本不把你當一回事,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憑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你在自作多情什麼啊?
系上的老師來大陸上課,特意轉車到珠海,想來看看我。我嚴厲地威脅媽媽,如果讓老師過來,我就再也不出門了!老師知道我不願見面,就手寫一封信寄給我,兩頁紙,滿滿的字。包裹里還有一盒酥餅和一隻保溫杯。
那一年,在我睡覺的時候,我媽總是偷拍我的背影,為了拍到我的正臉,還要聽我的腳步聲,等我出現在轉角時突然咔嚓一下!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後來才知道,是師父和學長姐關心我,大家私下裡跟媽媽打聽我的近況,想知道我好不好。想看看我的樣子。
我慢慢地意識到,
原來有人這麼關心自己,
原來有人比我更希望我能夠好起來。
再回過頭來時,我恍然大悟,這些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對我這麼好,那我的父母、爺爺奶奶、哥哥姐姐呢?
他們為我做的,我為什麼感受不到,為什麼都看不到?他們也是這樣無數次被我的冷淡和無情拒之門外,我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是我在台灣遇到的師長、同學、陌生人,逐步打開了我接受他人溫暖的感官。
也許就是要這樣才能「回頭」吧。
我們都要在人生某個時期,
遇到某位長輩,在和他們的相處中,
返照自己與父母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在與他們的交談和相伴中,
理解父輩的用心良苦和偉大無私。
才恍然,能拯救自己於深淵的,不是加倍加量的小白藥片,而是勇敢地接受他人對自己的關心並大聲、大膽地回應!
台灣,就是這樣,安排不同的角色,跟我講不同的故事,給我以「回頭」的力量,讓我修補從前被自己放逐、逃避、得過且過的每一段瑣碎的親情與友情。
#台灣教會我們柔軟#
未來還能待多久,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更不知道。師父說不信我們師徒緣分這麼淺,我說我也不信,我不信我與台灣的緣分這麼淺。
第一代陸生(老兵)的鄉愁,是悲傷的,疼痛的,是你在這頭,我在那頭,是走向未知與遺憾。但我知道,我們這一代的鄉愁,是恬靜的,是溫馨的,我始終堅信,兩岸共同的未來是明朗的,黎明定將到來。
學期結束,回廣東。
飛機起飛,我俯瞰窗外,開始自言自語:
「台灣,太美了,你要等我回來哦。綠色的,好像衣服的補丁。你們看那邊的海,海和天連成一體了。好長好長的海岸線,看到白色的風車了嗎?農業規劃得真的很好,魚池,間隔在密集的農田之中。看上去非常混亂,實際上是井然有序的。」
「藍綠色的,你們還找得到海和天的邊界嗎?我真的找不到,就好像我在這裡生活久了,我在台灣生活久了,我已經找不到,我,和台灣的邊界。」
「師父說,我前世是雲遊詩人,因為我對土地,沒有依戀感,我從來不會停止自己的腳步,我喜歡到處走,我在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想念家鄉,不會想念,這些停留過的地方。」
「是我在台灣遇見的人事物,讓我重新思考,人與環境的關係。因為台灣給我的太多了,我開始感恩,開始重新去看待養育我的每一片土地,所以我是因為台灣,才重新去看待我生長的家鄉,珠海,廣東,甚至於,整個中國。」
「我有一位陸生朋友,她寫了很長一篇文章,我都不記得了,只有最後一句是,感謝台灣,教會了我,柔軟。柔軟?這不是很奇妙嗎,我們離山過海,孤身一人,橫渡彼岸,我們學會的,不是堅強,不是獨立,而是柔軟,柔軟的心,柔軟待人,柔軟待事,柔軟地,對待自己。」
「這不是很奇妙嗎?台灣沒有告訴我,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里要如何武裝自己,她只告訴了我,一個人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要如何放鬆自己,舒展自己,打開自己。是台灣,給了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而我現在,用這一雙眼睛,去眺望一整個宇宙。」
「其實剛剛,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哭了,因為我這次回來,最想見的那一個男孩子,我沒有能夠見到,但我哭了一下我就不哭了,因為這小半年啊,我遇見的,新的人事物,使我根本來不及沮喪,來不及悲傷,我活在巨大的幸福感之中。」
「這個時間,是高考剛結束,學生填報志願的時間,有很多學弟妹問我:學姐,我該不該來台灣讀書,該不該去台灣交換?我只叫他們問自己,你們喜歡台灣嗎?」
「如果喜歡,那所有的,無論是政治,經濟,甚至兩岸的矛盾,都沒有辦法阻撓你,因為你喜歡,而只要你喜歡台灣,台灣就不會辜負你。」
「我不會相信網絡和媒體告訴我的一切,我只相信,我懷著巨大的喜歡和熱切來到台灣,而台灣又是如何,用最美好的,最光亮的回饋給我...」
2020.04.10
凌晨執筆
圖文簡體版🔗:
https://mp.weixin.qq.com/s/WfyXMLC29O5nIIcRUFhP3A
月暮藏老闆 在 張維中。東京模樣 Facebook 八卦
#311東日本大震災十週年 這張照片是十年前拍下的,311地震及核災之後的幾個月,東京發起自主節約用電和自律的新宿街頭。記得當時應該是晚上七點左右吧,理應是最燈火通明的時刻,卻一片漆黑。後來在當時的專欄裡,寫下這篇文章,也算一種歷史的紀錄了。這十年來災難從沒少過,願我們都好好的,繼續過關斬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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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顏夜色】
東日本大震災的那一天,東京交通癱瘓,流浪在街頭回不了家的我,因為手機沒電了,失去跟家人和朋友的聯繫。
所有在東京的人,那一晚都吃到了手機沒電的苦。走遍所有便利商店跟電器賣場,手機充電電池全部售罄。
早就被撤除掉許多數量的公共電話,一時之間顯得洛陽紙貴。
新聞畫面出來,報導日本人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件,仍保持禮儀默默排隊等候打電話。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這些排隊打電話的人,在手機沒電的情況下,他們怎麼能夠知道電話號碼呢?如果是我,我能記得住的電話號碼不會超過三組。也就是說,要是剛好一個沒開機、一個沒接、一個正在電話中,那麼,我在公共電話前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伍,最後也是白搭。
電話沒電時,你能夠記得住的電話號碼會是誰呢?我想你必須讓他們知道。原來,他們是多麼的幸運,被自己惦記著的。
地震過去兩個月了,有台灣朋友要來東京,還問我東京現在還有停電嗎?其實之前始終嚷嚷著東京要輪流限電,但最終只有東京外圍的區域像是武藏野市、八王子市、多摩市等地有限到電。這些也算是東京都,不過,並不包含在都內最主要的二十三區。二十三區完全沒有停電過。除了,東邊的荒川區。
我的東京朋友有人就住在荒川區,是都內唯一被限電到的區域。那陣子我跟他碰面時,他顯得相當無奈。
「這時候就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什麼等級了。」
他自嘲。並要我這個沒停到電的人請他客,因為他是停電受災戶。
我家這裡雖然沒有停電過,但為了節約能源,熄滅掉不少路燈。從車站走回家裡的路上,夜裡原本就不怎麼明亮的,現在更暗了。好幾次我一不留心,都差點在人行道上踏空。後來果然在新聞上看到有殘障人士抗議,過度省電會丟了他們的命。
日本人是個集體意識強烈的民族。而且自發性很強。比方說,地震的第二天起,當我搭乘山手線時,就非常驚訝發現原本多到不行,花花綠綠的車廂廣告,竟然全都消失了。因為氣氛不符。商家也是這樣的。雖然東京最後並沒有限電,但為了將電力送到災區,許多商家都停止營業。即使後來恢復營業了,也縮短營業時間,同時自發性的不開啟戶外的看板大燈。這是日本人所說的「自肅」,意思就是自律、自我約束。
地震後的一個月,東京四處瀰漫在一股自肅氣氛裡。後來發現這樣下去不行,因為大家都待在家裡不出門消費了,怎麼振興經濟呢?於是,集體行動的東京人一夜之間又忽然轉變方向,說不要過度自肅。重建的第一步就是要先讓自己振作精神,繼續吃喝玩樂。當然最好是買東北的名產,喝東北的酒,到東北沒有受創的地方旅遊,那更是一舉兩得。
核電廠的問題到現在尚未解決,眼見夏天到來,電力吃緊的問題將再度浮現。
這陣子,電車裡的空調要不是轉高溫度,要不就是開窗戶替代冷氣。大概因為還是暮春初夏的季節,氣候仍涼爽,沒開空調的電車也不至於悶熱。
電車奔馳著,陽光灑落的車廂裡灌滿自然的風。我忽然在想,似乎從來沒在東京的電車裡吹過窗外的風吧。
街頭巷尾幾乎每個角落都隨處可見的自動販賣機,為了省電,有的熄掉照明,同時調高冷藏溫度與調降保溫熱度。突然發覺,這城市或許並不需要這麼多台販賣機的。
而原本在夜裡有如白晝的新宿,夜幕低垂以後,頓時就黯淡下來。像是卸了妝的,在夜裡露出久違的素顏。站在街頭的我,端詳許久,彷彿像是與不假裝飾的東京,初次見面。
商店外的看板沒有點燈,商店裡也減少了燈具的使用,但客人依舊進出著,老闆生意也照做。其實,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的燈光嗎?素顏的東京,依舊運轉著,凸顯了過去那些理所當然的,全是資源的耗費。
地震以後,那天夜裡第一次去了澀谷。
車站前出名的十字路口,原本該是電視牆與招牌包圍的,此刻也黯淡下來。
站在鐵道橋下等紅綠燈時,身後是一間過去總是燈火通明的美式餐廳。店門上貼著一張道歉啓示,表示因為省電而減少開燈數量,造成不便,敬請見諒。
確實此刻的店裡昏暗了許多,但每張桌子都放起了蠟燭。薯條與漢堡,頓時也變成燭光晚餐。
熒熒燭火中,我看見一對年輕的情侶坐落地窗的角落旁,兩張臉靠得很近,就著燭光,不知道在看著手機裡的什麼。綠燈亮起,正當我準備轉開視線要離開時,瞥見其中一個人冷不防地偷親了一下對方。對方被嚇到了,下一秒,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素顏的夜色,那一刻,那角落,就是全城最燦亮的地方。
●創作於2011年。收錄於散文集《夢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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