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鄉文集《靠岸》第十二章 工人首部曲
如果沒有國共內戰、沒有1955年大陳島的撤退,我想父親應該會追隨祖父農耕打漁,繼承家業,在浙江外海九平方公里的上大陳島,生兒育女,終其一生。如果,我註定要成為父親的兒子,那麼我勢必也會跟著父親下田耕種,春播秋穫;跟著父親操作單帆漁船,視四季漁訊,在無常的大海上討生活,一如父親追隨祖父、祖父追隨曾祖父一般。然而時代的巨變,不僅僅改變了父親的命運,也改變了我們整個家族的命運。來台後,既無學歷,亦一技之長的父親,只能成為當時台灣社會中最底層的工人,用自己的勞力糊口,撐起一家的生計,和母親一塊,孖孖勤勤撫育兒女長大成人。工人生涯期間,父親曾被高處墜落的貨物砸中送醫,險些喪生;亦曾因長期忍飢挨凍,罹患三期胃癌,全胃割除,雖又從鬼門關逃過一刼,但過去八十幾公斤的壯碩身體,一場大病下來,只剩下四十公斤的嬴弱身子;這是我如今的父親,雖髮蒼齒搖,卻自在澹泊,他滿足於過去一生苦力的經歷,並在娓娓道來時,面露恬淡的微笑。
父親到台灣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政府的召募下,由政府在花蓮美崙撥出的一塊地,和一群老鄉建造自己的家-大陳新村,當時是1956年,父親18歲。
「那時候的工錢一天六塊台幣,大鍋飯菜吃到飽,大家共睡自搭的工棚,也算包吃包住了。」父親回憶。
雖然錢少工苦,但這是一份幫鄉人親人重建家園的工作,越快蓋好房子,鄉親們就能越快在花蓮這塊新的土地上,重新扎根,開展新的人生,於是每個參與這份重建工作的老鄉,莫不全力以赴,不消幾個月,全新的大陳新村已然落成,鄉親依照政府的配置,逐一遷入新居,人口少於四口的分六坪房,人口多於四口的,分十坪房,雖然只是水泥砌磚、柏油澆頂的平房,人人卻喜上眉梢,這群被戰爭逼著棄園毁家的人們,終於停止飄泊,在台灣東岸這塊瑰麗的新天地,重新落地生根。
幾個月沒日沒夜在工地蓋房子,父親從一個工地生手,竟也練就了當個工人的基本功夫,從扛磚挑砂、攪拌水泥、劈柴鋸木、板模砌牆,乃至水電接管、隔間裝潢,父親從生疏到熟練,而持續付出的苦力,亦讓父親鍛練出強健的體魄,為一生的工人生涯,奠下良好的基礎。
經過幾個月的辛勞,父親攢下他人生中第一筆小小的積蓄,年輕氣盛的父親,把一半的錢交給祖母,一半的錢拿去買了一套卡其服和一雙球鞋,以滿足當時追求時尚的虛榮心,向同儕炫耀他努力工作的成果。
「花起來很心疼,但穿起來很拉風!」父親為他這段工人生活的初體驗,下了這麼個總結。
不再有土地可以依附、不再有大海可以依存;曾祖父羅洪亮開拓的家業已在戰火中毁於一旦,而曾祖母羅李氏堅毅的身影,也和年少快樂的記憶,一塊留在那座只能在夢裡回去的島嶼。如今18歲的父親,既無學歷,亦無專長,面對茫茫前程,若要自立自強,除了販賣自己的勞力謀生,似乎別無出處了。
新村的工作告一段落後,父親又找了一份鋪馬路澆柏油的工作,一天15塊錢,在烈日曝曬、地面烘烤下,全身烏漬,汗流浹背,但父親甘之如飴,因為這份工作的工資,是建造新村的一倍,可惜一條馬路很快就完工了,父親開始到處尋求其他打零工的機會,但是時有時無,父親心有餘,卻機會不足,漸漸閒置在家的時間,遠遠大於出門打工的時間,而且根本賺不了什麼錢。
父親愈來愈感覺惶惑茫然,他不怕吃苦,但必須賺錢,尤其身為長子,他有義務分擔祖父母的家計,讓底下四個弟弟、二個妹妹,能有飽食足衣的生活,但時不我予,父親對於未來,充滿了憂慮。
1952年9月,政府決定重建位於花蓮縣秀林鄉銅門村木瓜溪北岸的「銅門發電廠」,那是座建於日據時代台灣第一座地下水力發電廠,設有八千瓩發電機三組,但在1944年間被大水沖毁。1956年,時年18歲的父親在朋友的介紹下,參與了重建工程。
這是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卻異常辛苦。父親一報到,先擔任水泥挑夫,論斤計酬,一公斤水泥一塊台幣,須徒步從銅門把水泥挑到奇萊,約莫35公里的崎嶇山路。這個工作看似報酬豐厚,但真的去做,才知道非常難賺。力氣大有經驗的挑夫,一趟可以挑50公斤,一天挑一趟賺50塊台幣。父親有自知之明,第一天挑,只挑30公斤,盤算由淺入深、從輕到重,體力應該可以負荷,而另外一位和父親年紀相當的表哥想賺多一點,決定挑35公斤。
他們二個表兄弟從清晨四點多就摸黑出發,起初還算輕鬆,肩挑30公斤的水泥,尾隨其他挑夫,循著上坡山路,一路疾走,期間倆兄弟還能有說有笑,但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後,逐漸覺得雙肩愈來愈沈,兩腿越來越重,其他的挑夫雖然挑得比他們重,腳程卻比他們快,沒多久就遠遠拋開他們,在七轉八折的山間,消失了身影。在這人湮罕至的深山裡,兩個表兄弟心裡叫苦連天,但又不能半途而廢,只能硬著頭皮,舉步維艱地向前走。父親的表哥尤其痛苦,因為多背了五公斤,簡直快把他的背脊給壓斷了,途中倆人還嚎啕大哭了一場。
好不容易終於把水泥挑到目的地,已是晚間八點,山區黑影幢幢,倆人還得就著星光摸黑走山路回家,待回到家中,已不知是凌晨何時了。事隔幾天,兩個表兄弟心有不甘,又上山挑戰這份挑夫工作,發現真的是挑不動,這才決定放棄。
所幸工頭又把這二個少年,安排去做攪拌水泥的工作。工班一組四個人,都是大陳老鄉。
「一包水泥、二畚斗沙、四擔粗沙,倒水,攪拌!」那時可沒什麼預拌混凝土機,打水泥全靠人工,一遍一遍、一輪一輪的打,通常打個三遍,打好了,就有輸送帶把打好的水泥送到別處。父親等人再繼續打其他的水泥,此期間不能中斷,一定要打到好才行,所以有時候一打就24小時,不眠不休地打,打完一番可以休息好幾天。
在銅門發電廠工作期間,雇主並沒有提供伙食,三餐要自己打點,父親通常就是白飯配辣椒,只要把辣椒烤一烤咬著就飯吃,再加點梅甘菜,就打發了一餐飯。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辣椒吃太多了,父親後來一直有胃痛的毛病。
過了一段時間,工頭要父親這個工班改去木瓜溪挖沙、洗沙。這是一個糟糕的工作,不但辛苦,而且容易做白工。工班先到河裡挖沙淘洗,再用流籠把挖洗好的沙運到山上。但麻煩是,溪況並不穩定,有時候大水一來,好不容易挖好、洗好的沙就會被沖走,遇到這種情形,一毛錢都領不到,倘若山洪暴發,還有生命危險。父親做了一個多月,因為賺不到錢,才決定放棄。
而後透過朋友介紹,父親爭取到銅門路段,道路保養維護的工作,一天工資22元,一個工班約十七、八個人。當時花蓮銅門一帶的山路,土質鬆軟,極易坍方,一旦發生土石崩坍掩埋路面,保養班就要立即出動,清除路面土石,以確保道路暢通。這好比現在的蘇花公路坍方,立刻會有工班到現場日夜搶通,所差別者,現在都是用怪手、推土機搶通道路,父親那時候卻是一鏟一擔地清運土石,倘若又有土石在同地點落下,後果不堪設想。但是無論如何,這已是相當輕鬆穩定的工作了,父親做了近三個月後,工班解散,又回復四處打零工的窘境。
此後,父親曾到木瓜溪運木頭、太魯閣建小鐵路、豐濱鄉開墾農地,所有大大小小的工程,父親幾乎無役不與。
有一次強颱來襲,蘇花公路坍方,父親接到工頭的通知去清運道路,因為交通中斷,無車可坐,只好頂著狂風暴雨,徒步走進災區。父親隨著臨時工班,冒著風雨,日以繼夜挖石搬土,颱風雖已離去,但外圍環流仍然強大,海風呼嘯,海邊巨浪拍岸,沖起一道道飛天的水花,父親一直做了一個多禮拜,終於搶通蘇花公路,然而工作的報酬,是視土方清運的體積來計算,這一個多禮拜到底清了多少土石,又全由工頭說了算,結果父親只領了完全不符工作所得的少許工資回家,而且因為受了風寒,大病一場。
父親當時雖然年少,但早已對工人辛苦危險的工作處境,瞭然於心,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拿自己的生命拚生計就是了。但是最讓父親難以隱忍的,就是遇到刻薄的工頭,不但苛扣工人的工資,甚至在工人完成工作後,工頭領到雇主的酬勞就跑了,可憐的工人連一毛錢也沒拿到,尤其父親年紀又小,有些工頭會故意欺負父親,令父親無可奈何。
所謂窮則變、變則通,經常遭到苛扣工資的工人們慢慢懂得提防不肖的工頭,要求工資必須每週結算一次,不會等到工作完工才算錢,這才稍稍有了一點保障。
父親記憶裡,也有隨著其他年輕工人們刻意戲弄工頭的趣事。曾有個工頭戴一只手錶,他規定工人們一天中要扣除中餐及午休的時間,做滿八小時的工,並按照他的手錶來計算大家的工時。有天早上,工人們趁工頭不注意,偷偷把工頭放在工寮的手錶調快半小時,到了傍晚再調快半小時,結果那一天,大家就少做了一個小時的工,稍稍滿足內心的反抗的快感。
至於父親提及當年的工人,是拿生命拚生計,並非戲謔之言,父親隨口就舉了好些例子。
「中橫剛開路時,我們大陳新村裡有個新婚的年輕少婦,每天定時上山幫工人們燒飯,有天就在她上山時,山腰剛好在炸山,大批土石滾流落下,當場就把她埋了,家屬連屍體都找不到,也沒有任何的賠償,死了就死了!」父親回憶。
父親還有個同齡的結拜兄弟,和父親一起去山上開路,同時幫忙運送土方,工程地點四周都是懸崖峭壁,稍一不慎就會跌落山崖。當時也是事發突然,父親那位結拜兄弟在前面推著車,不知怎地瞬間向前滑衝,父親眼睜睜看他連人帶車掉到百公尺的山崖下,當場摔死,時年才20歲。活生生的人出去,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回來,令家屬肝腸寸斷!
在花蓮近三年打零工的生活,直到父親20歲接到兵單才暫時告一段落,二年的兵役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至少在保家衛國的同時,足以讓父親沈澱思索未來的人生,該何去何從?
同時也有4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0萬的網紅挽歌之聲,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主唱:Herman Wong 黃瑋中 http://www.facebook.com/wwcherman/ 填詞:挽歌之聲 http://www.facebook.com/singtosay/ 原曲:クリスマスソング 原唱:Back number 無聲的風聲聲敲著晚鐘 迷糊被敲醒的我未見妳芳蹤 ...
最強狂兵飄天 在 羅智強 Facebook 八卦
懷鄉文集《靠岸》第十二章 工人首部曲
如果沒有國共內戰、沒有1955年大陳島的撤退,我想父親應該會追隨祖父農耕打漁,繼承家業,在浙江外海九平方公里的上大陳島,生兒育女,終其一生。如果,我註定要成為父親的兒子,那麼我勢必也會跟著父親下田耕種,春播秋穫;跟著父親操作單帆漁船,視四季漁訊,在無常的大海上討生活,一如父親追隨祖父、祖父追隨曾祖父一般。然而時代的巨變,不僅僅改變了父親的命運,也改變了我們整個家族的命運。來台後,既無學歷,亦一技之長的父親,只能成為當時台灣社會中最底層的工人,用自己的勞力糊口,撐起一家的生計,和母親一塊,孖孖勤勤撫育兒女長大成人。工人生涯期間,父親曾被高處墜落的貨物砸中送醫,險些喪生;亦曾因長期忍飢挨凍,罹患三期胃癌,全胃割除,雖又從鬼門關逃過一刼,但過去八十幾公斤的壯碩身體,一場大病下來,只剩下四十公斤的嬴弱身子;這是我如今的父親,雖髮蒼齒搖,卻自在澹泊,他滿足於過去一生苦力的經歷,並在娓娓道來時,面露恬淡的微笑。
父親到台灣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政府的召募下,由政府在花蓮美崙撥出的一塊地,和一群老鄉建造自己的家-大陳新村,當時是1956年,父親18歲。
「那時候的工錢一天六塊台幣,大鍋飯菜吃到飽,大家共睡自搭的工棚,也算包吃包住了。」父親回憶。
雖然錢少工苦,但這是一份幫鄉人親人重建家園的工作,越快蓋好房子,鄉親們就能越快在花蓮這塊新的土地上,重新扎根,開展新的人生,於是每個參與這份重建工作的老鄉,莫不全力以赴,不消幾個月,全新的大陳新村已然落成,鄉親依照政府的配置,逐一遷入新居,人口少於四口的分六坪房,人口多於四口的,分十坪房,雖然只是水泥砌磚、柏油澆頂的平房,人人卻喜上眉梢,這群被戰爭逼著棄園毁家的人們,終於停止飄泊,在台灣東岸這塊瑰麗的新天地,重新落地生根。
幾個月沒日沒夜在工地蓋房子,父親從一個工地生手,竟也練就了當個工人的基本功夫,從扛磚挑砂、攪拌水泥、劈柴鋸木、板模砌牆,乃至水電接管、隔間裝潢,父親從生疏到熟練,而持續付出的苦力,亦讓父親鍛練出強健的體魄,為一生的工人生涯,奠下良好的基礎。
經過幾個月的辛勞,父親攢下他人生中第一筆小小的積蓄,年輕氣盛的父親,把一半的錢交給祖母,一半的錢拿去買了一套卡其服和一雙球鞋,以滿足當時追求時尚的虛榮心,向同儕炫耀他努力工作的成果。
「花起來很心疼,但穿起來很拉風!」父親為他這段工人生活的初體驗,下了這麼個總結。
不再有土地可以依附、不再有大海可以依存;曾祖父羅洪亮開拓的家業已在戰火中毁於一旦,而曾祖母羅李氏堅毅的身影,也和年少快樂的記憶,一塊留在那座只能在夢裡回去的島嶼。如今18歲的父親,既無學歷,亦無專長,面對茫茫前程,若要自立自強,除了販賣自己的勞力謀生,似乎別無出處了。
新村的工作告一段落後,父親又找了一份鋪馬路澆柏油的工作,一天15塊錢,在烈日曝曬、地面烘烤下,全身烏漬,汗流浹背,但父親甘之如飴,因為這份工作的工資,是建造新村的一倍,可惜一條馬路很快就完工了,父親開始到處尋求其他打零工的機會,但是時有時無,父親心有餘,卻機會不足,漸漸閒置在家的時間,遠遠大於出門打工的時間,而且根本賺不了什麼錢。
父親愈來愈感覺惶惑茫然,他不怕吃苦,但必須賺錢,尤其身為長子,他有義務分擔祖父母的家計,讓底下四個弟弟、二個妹妹,能有飽食足衣的生活,但時不我予,父親對於未來,充滿了憂慮。
1952年9月,政府決定重建位於花蓮縣秀林鄉銅門村木瓜溪北岸的「銅門發電廠」,那是座建於日據時代台灣第一座地下水力發電廠,設有八千瓩發電機三組,但在1944年間被大水沖毁。1956年,時年18歲的父親在朋友的介紹下,參與了重建工程。
這是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卻異常辛苦。父親一報到,先擔任水泥挑夫,論斤計酬,一公斤水泥一塊台幣,須徒步從銅門把水泥挑到奇萊,約莫35公里的崎嶇山路。這個工作看似報酬豐厚,但真的去做,才知道非常難賺。力氣大有經驗的挑夫,一趟可以挑50公斤,一天挑一趟賺50塊台幣。父親有自知之明,第一天挑,只挑30公斤,盤算由淺入深、從輕到重,體力應該可以負荷,而另外一位和父親年紀相當的表哥想賺多一點,決定挑35公斤。
他們二個表兄弟從清晨四點多就摸黑出發,起初還算輕鬆,肩挑30公斤的水泥,尾隨其他挑夫,循著上坡山路,一路疾走,期間倆兄弟還能有說有笑,但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後,逐漸覺得雙肩愈來愈沈,兩腿越來越重,其他的挑夫雖然挑得比他們重,腳程卻比他們快,沒多久就遠遠拋開他們,在七轉八折的山間,消失了身影。在這人湮罕至的深山裡,兩個表兄弟心裡叫苦連天,但又不能半途而廢,只能硬著頭皮,舉步維艱地向前走。父親的表哥尤其痛苦,因為多背了五公斤,簡直快把他的背脊給壓斷了,途中倆人還嚎啕大哭了一場。
好不容易終於把水泥挑到目的地,已是晚間八點,山區黑影幢幢,倆人還得就著星光摸黑走山路回家,待回到家中,已不知是凌晨何時了。事隔幾天,兩個表兄弟心有不甘,又上山挑戰這份挑夫工作,發現真的是挑不動,這才決定放棄。
所幸工頭又把這二個少年,安排去做攪拌水泥的工作。工班一組四個人,都是大陳老鄉。
「一包水泥、二畚斗沙、四擔粗沙,倒水,攪拌!」那時可沒什麼預拌混凝土機,打水泥全靠人工,一遍一遍、一輪一輪的打,通常打個三遍,打好了,就有輸送帶把打好的水泥送到別處。父親等人再繼續打其他的水泥,此期間不能中斷,一定要打到好才行,所以有時候一打就24小時,不眠不休地打,打完一番可以休息好幾天。
在銅門發電廠工作期間,雇主並沒有提供伙食,三餐要自己打點,父親通常就是白飯配辣椒,只要把辣椒烤一烤咬著就飯吃,再加點梅甘菜,就打發了一餐飯。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辣椒吃太多了,父親後來一直有胃痛的毛病。
過了一段時間,工頭要父親這個工班改去木瓜溪挖沙、洗沙。這是一個糟糕的工作,不但辛苦,而且容易做白工。工班先到河裡挖沙淘洗,再用流籠把挖洗好的沙運到山上。但麻煩是,溪況並不穩定,有時候大水一來,好不容易挖好、洗好的沙就會被沖走,遇到這種情形,一毛錢都領不到,倘若山洪暴發,還有生命危險。父親做了一個多月,因為賺不到錢,才決定放棄。
而後透過朋友介紹,父親爭取到銅門路段,道路保養維護的工作,一天工資22元,一個工班約十七、八個人。當時花蓮銅門一帶的山路,土質鬆軟,極易坍方,一旦發生土石崩坍掩埋路面,保養班就要立即出動,清除路面土石,以確保道路暢通。這好比現在的蘇花公路坍方,立刻會有工班到現場日夜搶通,所差別者,現在都是用怪手、推土機搶通道路,父親那時候卻是一鏟一擔地清運土石,倘若又有土石在同地點落下,後果不堪設想。但是無論如何,這已是相當輕鬆穩定的工作了,父親做了近三個月後,工班解散,又回復四處打零工的窘境。
此後,父親曾到木瓜溪運木頭、太魯閣建小鐵路、豐濱鄉開墾農地,所有大大小小的工程,父親幾乎無役不與。
有一次強颱來襲,蘇花公路坍方,父親接到工頭的通知去清運道路,因為交通中斷,無車可坐,只好頂著狂風暴雨,徒步走進災區。父親隨著臨時工班,冒著風雨,日以繼夜挖石搬土,颱風雖已離去,但外圍環流仍然強大,海風呼嘯,海邊巨浪拍岸,沖起一道道飛天的水花,父親一直做了一個多禮拜,終於搶通蘇花公路,然而工作的報酬,是視土方清運的體積來計算,這一個多禮拜到底清了多少土石,又全由工頭說了算,結果父親只領了完全不符工作所得的少許工資回家,而且因為受了風寒,大病一場。
父親當時雖然年少,但早已對工人辛苦危險的工作處境,瞭然於心,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拿自己的生命拚生計就是了。但是最讓父親難以隱忍的,就是遇到刻薄的工頭,不但苛扣工人的工資,甚至在工人完成工作後,工頭領到雇主的酬勞就跑了,可憐的工人連一毛錢也沒拿到,尤其父親年紀又小,有些工頭會故意欺負父親,令父親無可奈何。
所謂窮則變、變則通,經常遭到苛扣工資的工人們慢慢懂得提防不肖的工頭,要求工資必須每週結算一次,不會等到工作完工才算錢,這才稍稍有了一點保障。
父親記憶裡,也有隨著其他年輕工人們刻意戲弄工頭的趣事。曾有個工頭戴一只手錶,他規定工人們一天中要扣除中餐及午休的時間,做滿八小時的工,並按照他的手錶來計算大家的工時。有天早上,工人們趁工頭不注意,偷偷把工頭放在工寮的手錶調快半小時,到了傍晚再調快半小時,結果那一天,大家就少做了一個小時的工,稍稍滿足內心的反抗的快感。
至於父親提及當年的工人,是拿生命拚生計,並非戲謔之言,父親隨口就舉了好些例子。
「中橫剛開路時,我們大陳新村裡有個新婚的年輕少婦,每天定時上山幫工人們燒飯,有天就在她上山時,山腰剛好在炸山,大批土石滾流落下,當場就把她埋了,家屬連屍體都找不到,也沒有任何的賠償,死了就死了!」父親回憶。
父親還有個同齡的結拜兄弟,和父親一起去山上開路,同時幫忙運送土方,工程地點四周都是懸崖峭壁,稍一不慎就會跌落山崖。當時也是事發突然,父親那位結拜兄弟在前面推著車,不知怎地瞬間向前滑衝,父親眼睜睜看他連人帶車掉到百公尺的山崖下,當場摔死,時年才20歲。活生生的人出去,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回來,令家屬肝腸寸斷!
在花蓮近三年打零工的生活,直到父親20歲接到兵單才暫時告一段落,二年的兵役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至少在保家衛國的同時,足以讓父親沈澱思索未來的人生,該何去何從?
最強狂兵飄天 在 聶永真 Aaron Nieh Facebook 八卦
「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男演唱人Leo王的得獎致詞說:
「我覺得能夠生在台灣,是非常幸運、幸福的事情。身為一個創作者,一直以來,我都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這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的事。」
他沒說的是,你如果生在中國。你可能會像宋東野那樣被當局逮捕羞辱、你可能會像范冰冰一樣被殺雞儆猴、你可能會像涂們一樣在別人說出真心話之後你要立刻說出那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以求自保。或甚至,你出生在香港,你可能沒時間寫歌,因為現在正忙著研究怎麼做簡易汽油彈與防毒面具。
就因為你出生在不同的地方,只是想要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唱出來,就足以是一件危及性命的事。
天賦人權,才沒這回事呢!
權利與自主,都是你必須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才能掙來的;而且你一鬆懈,就會被奪回去。正因為如此辛苦,所以很多人只想當被豢養的豬。每天只要顧發財與吃飽當然很幸福,只是你要知道,你吃越飽,離屠刀就越近,因為你的價值唯有在你解體的那天彰顯。」
【擾動1989--寫在金曲30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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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曲獎三十屆的算法是從1989年起算的,但其實有點有趣的是,第一屆金曲獎的頒獎時間是1990年1月。而報名參加第一屆的參賽作品則是1989年該年度發表的作品。所以我們看見的算法,還是寫著1989-2019,而計為三十年。
早期的金曲獎,是行政院新聞局為了獎勵優良的有聲出版品與唱片而設立的獎項,跟金鼎獎差不多。當然所謂的優良,自然是符合中華兒女愛國之心、發思古之幽情、撫琴瑟而和鳴,最好還能憶故國山河的那種健康寫實兼忠孝節義之作品。對當時早已邁向百花齊放的台灣流行音樂市場來說,真正的商業性作品,自然是不太會有興趣來報名的。
金曲獎在1997年後,開始轉型打造為華語流行音樂界的最高指標;然而,要真正地走向迎接市場脈動、推崇新穎創意、廣納多元價值,其實是經過了十多年來的轉變--評審一代一代的換血,以更多的流行音樂產業專業人士,取代了官派的所謂文化界賢達(很明顯都是沒在消費流行音樂產品的老先生老太太),認真地說已經是千禧年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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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稍微撥回到行政院新聞局首度向音樂產業徵稿舉辦第一屆金曲獎的1989年吧。
1989年是解嚴後兩年,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沒有經歷過解嚴的年輕世代,可能會有一個錯覺,覺得1987年的7月15日,政府一聲令下戒嚴令正式廢除,家家戶戶出門走到大街上,發現大家都還活著非常高興於是張燈結彩互道恭喜。
不!這又不是什麼年獸的故事。把你的鞭炮收起來。
解嚴之後,人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顯著的改變。政府要對付人民,方法多得是。
1988年520農民運動,便衣軍警混入抗議民眾中開始滋事、與警察抗爭,街頭處處濺血,而只能收看官方政令傳聲筒的三台新聞的民眾,只是義憤填膺地認為民進黨與南部暴民帶頭襲警、使用暴力、破壞秩序。
1989年,主張台灣獨立的鄭南榕被控涉嫌叛亂、自囚在民權東路巷內的時代雜誌社(就在我的母校中山國中旁邊,就住在隔壁一個街廓的我還在唸小學,當時對此事一無所知),宣布:「他們只能找到我的屍體」,在警方強行攻堅,小隊長侯友宜破門而入後,鄭南榕以汽油自焚於上鎖的辦公室內,成為台灣獨立的殉道者。
不是已經解嚴了嗎?為什麼這些事情還會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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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是騷動不安、乾坤變色、否泰未明的一年。東歐國家以捷克東德為首展開民主抗爭,中國發生六四天安門慘案,台灣股市一路攀升直逼萬點、房價高漲促使無住屋者團結組織發動「無殼蝸牛運動」,萬人夜宿忠孝東路。這些即使在現在看來都值得寫入史冊的重要大事,全擠在這一年發生。
那個路上開滿賓士、人人手戴勞力士、講著大哥大,簽賭大家樂、綁票案頻傳的台灣社會,翻騰著彷彿要將鍋蓋掀開的巨大壓力。人人想著發財、社會汲汲賺錢;人們面對著各種壓力,都想伸手突破困境,卻又奇蹟似地以一種推擠式的平衡維持著微妙的社會秩序保鮮膜不致破裂。
各項訴求開始走上街頭,警察與拒馬常常盤據著博愛特區的路口;不同的聲量、伴隨著檳榔渣、大聲公、烤香腸、巨大陽傘、交通錐、直立旗、計程車、綁布條,構成了這個喧嘩時代的的尋常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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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早出門天清清
歸陣散步來到西門町
看到歸路的警察與憲兵
全身武裝又擱像頭前
害阮感覺一時心頭冰
阮感覺一時心頭冰
咱來借問矣警察先生
是不是要反攻大陸準備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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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民主阿草》歌詞的第一段,敘事的主角是個年輕人,對政治毫不關心也沒概念,為了去西門町卻在博愛特區被擋住了路,於是展開了這個多人敘事的故事。
故事中警察對年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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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來笑笑講肖年家
政治欸代誌你嘸通插太多
彼邊有人在冤家
你卡緊返去才是好子弟
哪無乎人抓去籠仔底
你就會叫天搆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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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半威嚇性地勸退下,年輕人表示別人冤家跟他沒關係,他只是想借道走過去,然而此時多了一個台派阿北,是第一代黨外時期的民進黨員,也講出了這次遊行的宗旨:當時的老國代問題。老阿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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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法統唉呀無天理
霸佔國會變把戲
歸陣閒閒在吃死米
有的嘛老搆強未喘氣
咱政府驚伊呀擋不著
咱的稅金乎伊拿去吊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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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插個嘴,也許有很多八年級生90後不知道什麼是老國代。簡單地說,以前總統不是直選,是由國民大會選舉產生,國民大會代表中華民國三十六省的國民(對你沒看錯,就算在歷史上從來沒被實現過的東北九省,安東省也好、嫩江省也好照樣有十幾二十票),任務就是選出蔣總統。
在大陸時代就選出的國大代表可以無限續任,每投一次票就可以獲得大湖山莊別墅一棟、新店中央新村別墅一棟。這麼好的工作當然要鞠躬盡瘁打死不退休,所以80年代末期常是一堆打點滴坐輪椅的老人在國會開會的景象。(國民大會廢止後,立法院才成為中華民國的最高民意機關)
回到敘事歌詞,除了台派阿北之外,還有一個外省老杯杯也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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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伊來台灣足足四十年
作牛作馬呀拖卡要死
愈拖愈無知是為著什麼
白紙黑字一張呀值無幾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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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白紙黑字指的是「戰士授田證」。這是什麼東西?
1949年有60萬軍人跟著國民黨軍隊敗逃來台。國民黨蔣幫一心想反攻大陸作皇帝,所以不准他們在台灣結婚生子成家立業,以免有了家累以台灣為家就不想打回去了。於是就畫了大餅騙他們說,以後打回去之後,政府會將打下的江山土地分封給你,你就有自己的土地可以成家立業。
當然四十年過去了,這個嘴砲政府只剩下用三民主義反攻大陸,於是就發了一張「戰士授田證」,表示說,有了這張證,要是哪天(因為九星連珠日月崩毀天地混沌天降紅雨海枯石爛六月飄雪薛丁格的貓在靴子裡嘔吐導致)政府反攻大陸成功了,你就可以拿這張證書換政府授與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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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完全以台語進行的敘事歌曲,生動地捕捉了1989年台北博愛特區街頭抗議日常的歌曲,既像唸歌、也帶著電子琴編曲的那卡西質感,又帶著搖滾味。
這是黑名單工作室的作品《民主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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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阿草》開頭的前奏,用的是喪禮西搜米一般的管樂禮儀隊形式的編曲演奏國歌前四句,真像是為中華民國送終啊!(此神來一筆只應天上有)整串台語唸歌結束後,又出現了國歌的旋律,加上電子琴弦樂對位變奏,聽起來變得活潑有朝氣,然後接下來曲調越來越凝重緩慢,最後終止於警鐘一般規律卻又像是喪鐘般的絕響中嘎然而止。
坦白說,這是相當粗糙的作品。可是卻又生猛、恣意、囂張而且充滿了生命力。
用它來代表彼時1989年的台灣,好像無法再找到比它更適合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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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名單工作室是一群人,除了核心人物王明輝與陳主惠外,其他是一群好像綜藝節目班底或全明星(all star)一般的人物,以排列組合C幾取幾的方式呈現在不同的歌曲中,大致有林暐哲、陳明瑜、陳明章、許景淳、司徒松(Keith Stuard)、葉樹茵、胡德夫等人,也有一些相識的樂手偶而客串。
那是一個太早的時代,台語新民謠運動的史前曙光。林暐哲才剛退伍不久還沒有組「Baboo」;陳明章雖曾憑著一把六百塊的吉他為《戀戀風塵》配樂拿下南特影展,但並未因此名利雙收;許景淳也還未受到任何肯定…他們都不知道未來會變成改變台灣音樂圈的大人物,只是一群因為喜歡音樂又喜歡譙政府而聚在一起的人而已。
因為對體制不滿、所以想要創造一些什麼、去對體制嗆聲;一張主題包羅萬象、遍及台灣常民社會裡各種日常生活與光怪陸離加上諷刺針砭的全台語創作專輯《抓狂歌》就此誕生。
黑名單工作室的首張專輯《抓狂歌》像是台灣紛亂天空中射出的一枚震撼彈,發行時接近年底,正好遇上了縣市長、省市議員與增額立委選舉。國民黨認為時機敏感,也認為該張專輯內容挑釁政府、可能影響選情,於是便禁了這張專輯。結果它成了中華民國禁歌史上少數解嚴後照樣被禁的專輯,與隔年趙一豪的《把我自己掏出來》同列殿堂等級的禁歌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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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枚被壓下的震撼彈,以奇特而幽微的方式,開啟了璀璨的母語創作與台灣新民謠運動的黃金時代。
林暐哲加入了真言社,與李欣芸、金木義則、李守信組了傳奇樂團Baboo,發行了堪稱市場異數的天才之作《新台幣》(但旋即解散);陳明章發行《下午的一齣戲》與《現場作品》等專輯名聲大噪,成為專業的音樂創作人而不必再屈身於家中銀樓;許景淳則成為第三屆金曲歌后,還連奪三四五六屆金曲獎各項大獎。
另一方面,真言社推出了新人林強、伍佰、張震嶽,加上台客雙語團體「新寶島康樂隊」,吳念真為新人金城武寫了台語詞《夏天的代誌》;豬頭皮則繼承了台語唸歌的精神與針砭諷刺時事的辛辣嗅覺,推出《笑魁唸歌》……台灣新民謠運動的種子在90年代前半葉終於突破表土層開枝散葉,開出豐美的花朵。
說母語,終於不再像是過去必須被檢舉、掛狗牌那樣羞恥的事。新一代的創作人,可以驕傲地以母語創作,用與生俱來的語言抒發直覺與感受,而非使用殖民者或統治者的語言--這是台灣人等候了四百年的盼望。
而這樣的文化豐碩果實自然不是憑空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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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狂歌》發行後的隔年1990年,台灣股市衝破萬點、野百合學運爆發,終結萬年國代、《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例》廢除。而後在反對黨人士前仆後繼的努力之下,1992年刑法一百條內亂外患罪唯一死刑廢除。
那些白色恐怖時代朝廷鷹犬掐著台灣人民脖子的惡法法源一一廢除,台灣人才首次見到沒有白色恐怖的天空,真正呼吸到自由的空氣。隨著黨禁報禁解除、媒體鬆綁天空開放、那些憲法所保障、真正屬於人民的第四權、意見表達自由,以及集會結社自由,才在戒嚴四十多年後,真正地交付到人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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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能會從課本或書上讀到,自由與人權是上天賦予每個人的,是人生來即擁有的權利。但是我一直都不這麼想。
我從戒嚴的時代長大。我清清楚楚地看著,民主、自由、人權,從來就不是天賦的。那些東西都是我們原本就沒有,靠著很多的前輩與先烈們的努力,好不容易犧牲生命換來的。
而且你稍不注意,馬上又會被那些掌權者奪走了。
我從小認識到的是,在沒有自由的環境裡,人們還是可以適應,他們會自我審查、他們小心謹慎地講話、絕對不講真話,每人冷靜地看著別人撒謊、然後小心地加入謊話。
在鬥爭的環境裡掌握優勢的人,愉快地利用體制告發、鬥倒別人,心安理得地拿取那份對國家組織盡忠的報酬,然後繼續剝削弱者。弱者再剝削更弱者。大家一起冷眼看待那些受不了說出真話而被體制徹底排除、清理掉的人,然後對子女說著:「你看好了,你千萬不要學他。」
這樣的時代不遠,而且也很快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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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男演唱人Leo王的得獎致詞說:
「我覺得能夠生在台灣,是非常幸運、幸福的事情。身為一個創作者,一直以來,我都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這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的事。」
他沒說的是,你如果生在中國。你可能會像宋冬野那樣被當局逮捕羞辱、你可能會像范冰冰一樣被殺雞儆猴、你可能會像涂們一樣在別人說出真心話之後你要立刻說出那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以求自保。或甚至,你出生在香港,你可能沒時間寫歌,因為現在正忙著研究怎麼做簡易汽油彈與防毒面具。
就因為你出生在不同的地方,只是想要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唱出來,就足以是一件危及性命的事。
天賦人權,才沒這回事呢!
權利與自主,都是你必須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才能掙來的;而且你一鬆懈,就會被奪回去。正因為如此辛苦,所以很多人只想當被豢養的豬。每天只要顧發財與吃飽當然很幸福,只是你要知道,你吃越飽,離屠刀就越近,因為你的價值唯有在你解體的那天彰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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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了,金曲獎。從一個歌詠中華的政府樣版獎勵,終於蛻變成今日華語流行音樂界最高的殿堂。是因為它的公正超然跨越政府干涉、完全訴諸專業、包容開放多元、鼓勵創新顛覆;又能夠以具體的獎勵選擇表明這個時代公民社會與創作職人最重要的價值--一如最佳歌曲選擇了《玫瑰少年》。
這些了不起的成就都繫於一道既微弱卻又無比堅實的羈絆上。
那就是自由。
唯有自由,才能支撐最真實的創作。一如每一屆掏出真心投入一切的創作者、表演者,換來了第一線音樂專業人士的肯定。
唯有自由,永遠是創作環境裡唯一的土壤。孕育了林生祥、孕育了巴奈、孕育了胡德夫、孕育了雷光夏。
唯有自由,我們才能大聲歌唱。1989年黑名單工作室的前輩們在街頭現場唱著《民主阿草》時如是,1990年在野百合學運時如是,三十年後的現在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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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我們明年還能大聲歌唱。
後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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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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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1990年3月,黑名單工作室成員林暐哲到中正紀念堂廣場唱歌聲援野百合學運。
最強狂兵飄天 在 挽歌之聲 Youtube 的評價
主唱:Herman Wong 黃瑋中
http://www.facebook.com/wwcherman/
填詞:挽歌之聲
http://www.facebook.com/singtosay/
原曲:クリスマスソング
原唱:Back number
無聲的風聲聲敲著晚鐘
迷糊被敲醒的我未見妳芳蹤
逃閃的星閃閃映在晚空
傳說是某夜誕生的祂回覆信眾
燈飾鋪滿了天窗 狂歡的歌沿街接唱
奏樂悠揚但妳未同場 猶盡興致未央
蒙上天使的賜福 笑聲略帶牽強
人前不痛不癢的我 不見有歡暢
兩眼怎放亮 何以擦身千對百對 未存在我倆
戀愛 難尋定向扶搖直上 無把握打勝仗
說盡愛慕美夢會提前結帳 迎來曲終的奏章?
填上通韻的聖詩 氣氛或更高漲
然而不吐不快的我 不見會開唱
愛侶的國度尚漏網哪一位 我看似踱行沒去向
浮沉在鬧市駐足得勉強 猶如窒息等供氧
誰像我提前念著赴約的有太多空想 誰能平我心癢?
年終相邀一位相伴過冬
無瑕像公主的素臉佔據我心中
甜絲絲的依戀等今夜揭盅
唇吻在額上或較璧咚來得更勇
手工粗糙的頸巾能圈起雙人取暖嗎
告白台詞敗在聲音沙啞 求別說我造假
呈上親種的百花 想換妳驚訝
唯求衣著光潔足夠匹配妳身價
絮絮飄雪降下但願妳會啟齒答應我暫時未變卦
常言道示愛兵不厭詐 虔誠便栽出心花
承諾永遠與妳共渡這晚風霜再可怕 垂頭環抱一下
連場青春的探險 連場邂逅奠定妳我的開展
伴妳行行重行行難預見 緣和份結在哪一天?
時間一秒一秒的倒數視作不見
原來雙耳聰敏得只聽妳聲線
聖誕的紀念就是我背水一戰世界亦隨著擴建
轉變 從靈魂伴侶成為伴侶 談笑間跨出界線
就讓我用背部攜上妳 逃離單身的昨天
行過花店書店車店酒店快餐店
隨時給妳一個擁抱不要太收斂
最貴的禮物就是妳轉身給我說句願明日再見
祈求寂夜別再笑我與孤單有染 讓我揭開新一篇
臨別了情人默默掂腳尖快鏡閃一閃 殘留唇印的臉
期望妳來年來日 做我雙眼焦點 從來無法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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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例餵到埋口代查字典】
芳蹤:(女性)美好的身影。 例 「伊人芳蹤」、「不見芳蹤」。
未央:未盡,未止的。 取自《詩.小雅.庭燎》的詩句,夜未央的意思就是長夜漫漫無窮盡。
逃閃:私自離開、逃跑。取自《夢粱錄·卷一九·顧覓人力》:「如有逃閃將帶東西,有元地腳保識人前去跟尋。」
通韻:通過對音樂知識集其技巧的學習,達到一定的境界,是之通曉音韻。
素臉:不施脂粉的女子麵顏,另指女子白皙的容顏。
常言道:表示“人們常這樣這樣這樣說”,相當於“俗話說”。
兵不厭詐:作戰時盡可能地用假象迷惑敵人以取得勝利。
行行重行行:越行越遠,極言其遠。取自《古詩十九首》中的第一首《行行重行行》。
背水一戰:處於絕境之中,為求出路而決一死戰。
扶搖直上:意思是形容地位、 名聲 、價值等迅速往上升,比喻仕途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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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狂兵飄天 在 朱學恒的阿宅萬事通事務所 Youtube 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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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放春秋佳節過;最難風雨故人來,最近感覺台灣人品爆發,全世界的人拿著疫苗都來幫助我們了ㄟ!等等,郭正亮你說不要太天真是怎麼一回事!這世界上難道沒有人性本善這回事嗎?
今日菜單【沒有贊助 花費為:5500元】
精湛好味四彩蝶(四季花螺肉、彩虹海蜇絲、椒鹽排骨、胡麻野菜)
主廚湯品(慢燉野蕈清雞湯)
私廚秘製(極品蜜汁叉燒、乾燒比目魚、海鮮豆腐煲、百合田園時蔬)
鑊氣主食(櫻花蝦臘味菜飯)
今天又到了一周一度,郭正亮與我競爭本周的入獄點數的時刻了!這一次到底是永遠反抗執政黨的男人朱學恒會得勝,還是民進黨內的光頭烏鴉郭正亮會得勝呢?!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其實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根據聯合報的報導:【美國聯邦參議員譚美、蘇利文及昆斯率領的訪問團於今天上午訪問台灣,預計停留三小時。訪問團一行搭乘一架C-17戰略戰術運輸機從南韓烏山空軍基地起飛,上午7時19分已經抵達松山機場。這是美國會議員首次搭乘美國空軍C-17戰略戰術運輸機飛抵松山機場,也是松山機場首度有美軍的戰略運輸機到訪。美國白宮日前宣布,將釋出2500萬劑新冠疫苗到需要的地區,其中700萬劑疫苗送到亞洲,台灣也在首批配送名單中。這次是否會有防疫物資一同抵台,備受外界矚目。】黨當然立即大內宣說這是台美關係最好的時刻了,連飛來的都是最讚的運輸機!C-17全球霸王III是美軍最新型的運輸機,以載運量來說,貨艙寬度可並列3輛吉普車,2輛卡車或一輛M1A2戰車,也可裝運3架AH-64「阿帕契」武裝直升機。貨艙地板由鋁合金縱梁加強,可以承載55噸重的M1主力戰車,以乘員來說貨艙可以載運102名步兵(傘兵)、36副擔架、54個傷者和醫護人員。整體的載重量可以高達七萬七千五百二十公斤。
但是這次的疫苗沒有跟著來,除了之前國務院經公告的亞太地區七百萬劑的疫苗,這次正式宣布七十五萬劑要給台灣之外,沒有新的事情啊,也沒運送甚麼其他補給來,那美國幹嘛派一台可以載一百人的軍機就載三個國會議員來,是在幹嘛?
香巢乍結鴛鴦社,新句猶書翡翠屏。不為別離腸已斷,淚痕也滿舊衫青。
關於神奇的 #高端 #疫苗 ,最近又有新章節了,節目被關掉的老蔻再度大活躍:【陳培哲表示,應邀擔任在擔任食藥署疫苗審查委員一職時,簽署了保密條款,因此,對於自己是否請辭,他不便發言,應該向食藥署長吳秀美查證,看看她的說法。陳培哲說,為了保持客觀公正,以往食藥署不會對外公布疫苗審查委員名單,但這次為何有人可以拿到名單,還對外爆料,他已經請辭閃人,確實相當奇怪,值得深究背後原因。陳培哲日前受訪時表示,「國產疫苗全採用尚未通過國際核准的蛋白質次單位疫苗,七月絕對不可能通過EUA。」】
這件事情背後的水到底有多深?可以外洩疫苗審查委員會的成員,甚至動用側翼追殺,進一步人格消滅戰,人家陳培哲以前是很挺蔡英文的ㄟ!搞到ptt上有人直接為陳培哲辯解,根據自由時報報導陳培哲很壞的啊!【這位醫界大老同時是國內肝病權威,曾經在2012年支持過蔡英文,曾為基亞肝癌新藥PI-88背書,卻在2016年浩鼎案時,開出打擊時任中研院院長翁啟惠下台的第一槍。】
Ptt網友douge (樹大便是美):【看到抹黑成這樣 我只好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謝謝陳院士,因為浩鼎之後三期解盲還真的失敗了 所以現在這些人背刺他是在報仇嗎?
浩鼎報告揭密! 解盲前就可預期「失敗率高」
自由時報
https://news.ltn.com.tw/news/society/breakingnews/1669966】
自古多遺恨的是我,千金換一笑的是我,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
然後今天蘇貞昌又超生氣的了,他說這一定要查辦一定要抓,他媽的太惡質了!於是我們要挑戰離土城看守所最近的一題了!根據聯合報的報導:【網路瘋傳日本外相茂木敏充表示,台灣政府告訴他,7月要施打國產,所以只需要少量應急,就是為何只來124萬劑疫苗的原因。行政院長蘇貞昌說,第一日本外相沒有這樣講,這是惡毒謠言,政府絕對沒有表示124萬劑就夠了,詆毀政府非常不應該,「一定要查辦」。立法院今天舉行院會臨時會,蘇貞昌列席備詢,民進黨立委莊瑞雄質詢時說,這一次的疫情又急又猛,社會上瀰漫人心浮動,政府一直在拚疫情度過難關,但是從昨天看到在台灣各縣市的好朋友一直傳,政府跟各個單位一起努力的時候,這次日本、美國好心相挺,就是有人扯後腿。】
既然這一題這麼接近土城看守所,我又沒有被虐狂,所以我就拿NHK在國會裡面的直播,日本外相茂木敏充六月三日在參議院國防外交委員會接受質詢時的內容,詢問旅日作家,國際顧問陳弘美到底確實內容如何。
陳弘美曾在日本電視公司任職和日本的文化界、政界來往密切、邀請過日本前首相菅直人來台灣兩次、也邀請過現任的疫苗大臣,行政改革擔當大臣、國家公務員制度擔當大臣、內閣府特命擔當大臣河野太郎來過台灣。這樣總算是跟日本關係密切,這樣算是熟日本政界了吧!
等等我知道你要打她可能是中共同路人,抹紅一定要的嘛!可是我查了一下她的家族,她的外公許丙是日本的貴族院議員、安倍晉三現在和台灣關係這麼好、 是許丙先生和安倍的外公岸信介有非常密切的來往、奠定下來的,可以說是戰後奠定日本跟台灣友好關係的鋪路人。好啦你們要抹紅她就請繼續,我也管不了你們。
對了,陳弘美針對這段發言是怎麼說的:【在翻譯上完全不需要打混戰、 有人添油加醋的亂翻譯是刻意要打模糊戰。
日文的特徵就是沒有主詞、 還有是主動還是被動這些都需要有造詣才聽得懂。外相 在動畫上的說法(是被動性的被告知):台灣7月起國內生產體制將相當齊全...
而在朝日新聞的文字版就有明確的主詞、請注意、外相說這段是放在引號內、
『基於 台灣表示、 從7月起國內將...』】
根據日台交流協會的官方粉絲團公布的翻譯資料中,第二天外相茂木敏充又以同樣的立場在記者會中說明了:【日本外務大臣茂木敏充在6月4日例行記者會上發表對台提供疫苗相關事宜: 台灣在去年抑制了疫情擴散,但在最近開始疫情逐漸擴大。台灣預計七月以後疫苗的生產體制將會完備,但現階段面臨疫苗極其短缺的狀況,日本就支援台灣。】這裡的主詞是臺灣了吧!是台灣預計了吧,總不是我外相茂木敏充預計了吧?難道你覺得日台交流協會的日文不好嗎?外交部還甩鍋到外相茂木敏充自己認為咧,誰要罰三百萬?!
根據蘋果日報報導:【外交部也發聲明澄清,日本外相茂木談話,主要為外相認為台灣的現況,預計七月以後疫苗的生產體制將會完備】震撼了吧!竟然台灣可以恩將仇報到說日本的外相認為台灣七月疫苗生產體制可以完備,這怎麼連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很想跨海對茂木敏充追討三百萬?
https://www.sankeibiz.jp/macro/news/210604/mca2106041607019-n1.htm 至於甚麼一百萬劑有沒有,是不是假新聞,我又不是蘇貞昌。只能請大家看日本產經新聞報導內文的內容,【与党関係者によると、日本政府にも5月の大型連休明け以降に、台湾側から複数のルートで「100万回分ほどワクチンが融通できないか」と打診が届いており、水面下での検討が進められていたという。】我日文很差啦,請謝長廷翻一下這一段是甚麼意思好嗎?好嗎?
所以,到底是誰她媽的騙人弄 #假新聞 出來?
阿宅萬事通語錄貼圖上架囉 https://reurl.cc/dV7b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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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狂兵飄天 在 Shaun&Nick Youtube 的評價
金星女神伊斯塔的夏日裝扮。
被夏日祭典這個人們狂熱......和信仰心的體現所打動,舉辦了這一大盛會。
正可謂是女神中的女神
同時,也是駕駛著裝飾成現代風格的天舟瑪安娜,
輕盈痛快地揮動身體,成了個功夫系女神。
“大家玩的開心嗎~~!?最棒了~~?
嗯嗯,多好啊多好啊!
就再多努力一點,一起衝破極限吧! ”
就像這樣,可愛又大方的祝福著聚集在會場上所有的人,簡直可謂之“女神中的女神”。
她那笑容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呢?答案自有分曉。
身高/體重:159cm·47kg
出典: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神話
地域:美索不達米亞
屬性:秩序·善
性別:女
和以前一樣,她還是那位輕盈飄蕩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據說她浴衣下面穿的是白色開高衩的泳衣。
自由奔放,優雅大膽,並且殘酷的女神伊斯塔
換上現代服飾之後,作為女神的孤高氣質以及讓人畏懼的感覺稍微緩和了一點。活潑開朗和寬容的感覺比平常多了一些,變得更加友善。
貴為一名女神,修習一兩招格鬥術防身可謂正常不過……當然,沒有這種道理。
伊斯塔身手能夠如此敏捷,是因為她所依附的這具肉體,曾經刻苦修煉過魔術與格鬥術。
肉體所修得的功夫加上伊斯塔的個人風格,就鑄造了她這次的戰鬥模式。
“烏魯克的藝術!那種玩意搞笑的吧?”
這是在金字形神塔上曬日光浴的某位王如此評論道。
“神峰旋天明星之虹”
等級:EX 種類:對人寶具 範圍:0-? ?
Sinbou meguru myojyou no niji
An Gal Tā Seven Colours
由於瑪安娜成了現代風的坐騎,真名也轉變成現代風——即盡情享受夏日風情的風格。
伊斯塔坐上瑪安娜機車,到地球上各種名勝景地觀光而讓心情好起來,讓自己快樂的心情轉換成魔力,再撒在地面上,是個如此運作的彩虹寶具。
華麗裝扮的那份美,也與魔力一起化作耀眼繁星掉落在地上,給予敵人傷害。本人雖然是超開心超爽快,但是地上的人可就要受苦了。
○騎乘:EX
駕馭天舟瑪安娜的伊斯塔所持有之騎乘技能,與人類相比有著次元級別上的差別,完全是另一個等級。當然,這“另一個等級”不僅僅是比人類“更熟練、更快”,簡單來說是“各種方面來說都更厲害”。可謂是個連時間空間之類都不用在意的烏魯克式飆車大法。
○光輝水之衣:A
把大王冠換成泳裝的技能。大王冠只對伊斯塔本人起作用,但這個技能可以影響隊伍全員,範圍擴大的代價是其效果降低。
○夏日破壞者! :A
(在各種意義上)破壞夏日的女神。
“女神轉生”的弱化版本。
Archer職階的伊斯塔使用的弓,是取自天舟瑪安娜的船頭部分
而這次的機車,是伊斯塔取天舟的“櫂”,再把它變成乘坐工具而成。這機車雖然外表與現代的機車無異,但裡頭有著女神級別的性能,所以飛天和空間轉移什麼的也是理所當然。
雖然有個神秘生物在伊斯塔腳邊悉悉索索的活動,但關於這生物的詳細,伊斯塔始終都是“無可奉告”的態度。
她對拯救了烏魯克的Master抱著“將來能成為有希望的勇者”的期待,但她有時會歪著頭想“為什麼這種平凡貨色會做得了勇者呢?”而把他/她當作是個不可思議的人類。這次伊斯塔看中他/她(為眾英靈信賴而得)的人望,雇了Master做伊斯塔盃的工作人員,但......?
她到底知不知道“反省”兩個字怎麼寫的呢?
夏日的祭典——伊斯塔杯
其實是為了讓伊斯塔擁有的使魔•天之公牛Gugalanna復活的大儀式。
在襲擊美索不達米亞世界的災難降臨之日,失去了Gugalanna,丟盡了臉的伊斯塔,大概在虎視眈眈的等待著復仇的時刻吧。
然後,她報仇計劃誕下的結果就是這次活動發生了的事。不得不重申一次“反省”二字她到底會不會寫呢?
女神伊斯塔偷偷從巴比倫的寶庫裡借了件祭祀用的道具,把它變成聖杯,然後用聖杯的力量在康諾特鋪上金星的材質,再請強大的英靈們為大地獻上衷心的感謝(進行競速比賽),繼而達到她再做一頭Gugalanna的目標。
她蓋了伊斯塔神殿作為巨大的魔力資源聚集回路也是整個計劃的其中一環。伊斯塔QPS(Quantum Piece•Power•System)是一個吸收人們以及英靈們大量的魔力,然後收為己物夢靨般的吸金裝置。QP收集得越多,伊斯塔的神格就會越升越高。論她的所作所為,真的不可不稱之為“邪神中的邪神”。
![post-title](https://i.ytimg.com/vi/_mNzKHet-N0/hqdefault.jpg)
最強狂兵飄天 在 拜習會落幕立即宣戰「冬奧」? 爆美中日台「四國」水下會戰 ... 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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