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809天
法國國歌
離開lukas家後,天氣下著大雨,但我有一千萬個理由必須騎車,過了一個山頭後,衣服已經吸了非常多雨水,自行車越騎越慢。
當我停下車子準備自己煮午餐,天氣放晴?!
(你給我放晴?!)
陰陽怪氣的天氣搞得我不知道怎麼做,不過有一位陌生人坐在了我的涼椅上,我不以為意,因為我還在跟天氣賭氣,當我吃下第一口時,他說話了
(你是旅行者吧?)
(嗯)
(今天你真的不能騎車,因為你有一場戰爭你必須看)
(啊?)
今天是皇家馬德里隊對上巴塞隆納隊,不了解嗎?
簡單來說
皇家馬德里就是羅納度隊:巴塞隆納隊就是梅西隊
主場選在了巴塞隆納的camp nou,也就是說,我昨天離梅西僅僅5公里的距離而已,那為什麼沒有羅納度?他被義大利杜靈尤文圖斯隊買走了。
(今年馬德里隊窮了,請不上什麼好球員)
(馬德里隊那個不是幾個月前世界杯法國隊的前鋒嗎?!怎麼會窮,連克羅地亞最佳射門的長髮男都請到了,你說他們窮?!)
(哼哼,你看就知道了)
他是sharles,是十足的足球狂熱者,可因為世界杯克羅地亞沒能拿到冠軍我很難過,脫口而出了一段話
(我實在很不喜歡法國的足球隊)
(...)
(怎麼了?)
(忘了跟你說,我是法國人)
空氣瞬間凍結了起來...,怎麼好端端的法國人跑到這麼小的小鎮看足球隊...我為了打破這個尷尬的空氣,我的腦子開始跑起了馬燈...,對了!!
(Allons enfants de la Patrie
Le jour de gloire est arrivé
Contre nous de la tyrannie
L'étendard sanglant est levé....)
(!!)
我唱了法國的馬賽進行曲,,剛剛好我的手機音樂裡面唯一有存取的[國歌],每天騎車最少能聽三遍,現在法國國歌可以說倒唱如流,sharles也因為在異地能聽到法國國歌特別激動,我們把整首歌在一個不起眼的酒吧唱完了,當時只是喜歡他們的國歌旋律,沒想到它救了我一次。
對加泰羅尼亞而言,這個是國家對準獨立國家的戰爭,必須把勝利留在巴塞隆納,一座小小的足球場塞進了19萬人,他們寧願把錢拿去培養足球隊,這是當地居民心甘情願的,因為這能帶回加泰羅尼亞榮耀和宣示強悍。
結局出來了,巴塞隆納隊拿下了5分,拔掉了皇家馬德里遠征的利刃,整個巴塞隆納居民對著全世界比出了數字(5),是再見的意思,因為勝利留在了加泰羅尼亞。
(今天酒吧的酒大概又要被喝光了)
(?!)
(來,喝什麼算我的)
Ps:不好意思,我酒駕了。
旅行者 別 唱了 在 Dr. Shu 的旅遊文化攝影筆記 Facebook 八卦
刀郎的音樂
(文長。文末附刀郎演唱「沙棗花兒香」。照片為唐克黃河九曲,攝於、寫於2004年)
在西部的土地上﹐我和當地人一起﹐坐著擁擠的班車﹐車上充斥著西藏的味道。
我還沒喝過酥油茶﹐「那應該是酥油茶的味道吧﹖」我猜。
車窗外是無止境的草原﹐如同汪洋。
六月﹐那應該是熱情奔放的季節﹐但若兒蓋的草原依舊滲著初融的雪。
大地最後的一道嚴峻﹐拼死一搏的箭雨﹐正襲擊著我們的車。
在泠洌中行駛﹐班車就是在汪洋中的一條破船。
我們的命運﹐只有一條。
我從來沒有想像到﹐自己會與中國邊疆的藏民命運與共。
我生長在台灣﹐和他們隔著海峽。
現在在美國﹐隔著太平洋。
但是﹐那皺紋已成層層波浪的老婦人﹐卻讓我熟悉地覺得﹐幾天前從太平洋彼岸登上的﹐是回家的班機。
老婦人連接了車的內外﹐把我這外來旅人也包絡在這西部的情調裡了。
倘若老太太可以將我這冥頑不靈的靈魂放置在草原大地﹐那麼司機放出的刀郎音樂﹐就將我種在那兒了。
「這是什麼音樂﹖」
「刀郎的。」
「刀郎是誰﹖」
我的問題沒有任何回答。
這個讓我無法離開西部草原的歌者﹐那讓我看著草原會流淚的歌聲﹐卻那麼神秘。沒什麼人知道他到底是誰。
那位上海來的姑娘﹐也不知道這個在中國西半邊老幼傳頌的歌聲是怎麼產生的﹑怎麼紅的。
刀郎的音樂是無意中進入我的世界。
甚至可以說﹐是一路上所有的司機強迫我接受的。
也許他們並不知道﹐乘客中有個外人﹐對中國西部的了解全部來自書本﹐而不是生活。
對他們而言﹐刀郎已經是西部的一部分。只要有西部的老百姓﹐就有刀郎。西部有刀郎﹐而刀郎代表了西部。
就像是任何一座漢人的都市——上海﹑台北﹑香港﹐都離不開港台的流行音樂。
可是﹐刀郎的崛起﹐就是這一年的事啊。
是西部人民在這一年間﹐頓然發現刀郎的音樂表現了中國大西部﹐還是刀郎發掘了西部人從前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心靈特質﹖
我想起九三年從南寧坐火車到桂林。
車上放著旋律十分熟悉的聲樂——被大陸政權捧起的中國民族音樂。
和學生時候所學的中國民族音樂﹐是那麼的相似﹐可是卻絕對不會是同一首。
旋律熟悉﹐但沒有一首聽過。
而當音樂播放到主旋律的時候﹐火車上所有的乘客竟然都高歌起來了。
似乎在展現那個地方早就心照不宣的規律﹐這個規律有著它特殊的整體性﹐外人是沒有機會切入的。
這就是我的矛盾。做為旅行者的矛盾。
沒有一個旅行者不希望融入當地﹐可是如果永遠只是匆匆別過﹐那是不可能的。
刀郎的音樂是給旅行者聽的﹐是給異鄉人沉湎的。
有人說他的音樂俗﹑俗氣﹑俗不可耐。
但正是他的音樂俗到公車的路名和站名都成了歌詞﹐沒有流行音樂家刻意彫琢出的浪漫﹐才能讓旅行者﹑異鄉人﹐在外在一切都無所歸屬的單純之中﹐聽到故鄉最細致的回聲。
此刻﹐車上也突然有兩三位乘客跟著刀郎唱了起來。
但是沒有人膽敢放聲﹐因為刀郎的聲音是學不來的。
他的聲音讓人想起趙傳。
然而和趙傳不一樣的是﹐他無須控訴命運的悲慘﹐也無須哭泣於愛情的無奈。
他那沙啞得委屈的聲音﹐給人的不僅是聽覺﹐而且是視覺——看到了一個西北大漢﹐滴下眼淚﹐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有著委屈﹑有著樸拙﹑有著打破門牙和血吞也不吭一聲的固執和硬朗。
後來才知道﹐刀郎是四川人。早年駐唱﹐一天經常只能掙到二十塊人民幣。
後來認識了一位新疆姑娘﹐到了烏魯木齊。
二○○一年出過一張專輯﹐總共只賣出兩千張。
今天他的「二○○二年的第一場雪」﹐盜版市場據說卻賣出八百萬張。
https://youtu.be/VIiVnxJeJ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