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老師,目睹防暴警察攻入大學校園]
昨晚還跟記者朋友們討論,今天網民的「三罷」會搞得如何?有人把今天稱為「黎明行動」,意思是晨早就要堵路,讓大家被逼罷工,記者還說,有沒有人參加呢?
怎知,晨早七時,看手機得悉香港警察在鬧市開了三槍,把一名青年的肝和腎射傷後,整個社會又沸騰起來,我擠了一個小時交通,到達開槍的港島東區西灣河,那個十字路口,我曾經住在附近,隔壁有一楝「太安樓」地下塞滿小吃店,現在地上只有衝突之後遺下的垃圾,一攤傷者遺下的血,和憤怒的街坊。
逗留到中午,再看手機,赫然發現,中文大學的正門,俗稱「四條柱」的地方,警方竟然向大學的大門開催淚彈,這裡是同學畢業拍攝的勝地,中大的地標,我激憤得在街上胡亂攔截義載車輛,直奔20公里以外的母校。
採訪衝突五個月來,一直不太想採訪關於中文大學的東西,因為太貼身。我是這裡畢業的舊生,也在這裡教書長達十年,對這間校園滿有感情。我沒法子像在外面採訪一樣情感抽離。我們早前說黑色笑話:「會不會有天防暴警察會攻入中文大學?會不會在這裡射催淚彈?」悲哀是,竟然今天成真了。
情感上,無論外面的街道、商場、屋苑,衝突如何劇烈,大學校園總是那最後的和平堡壘。學生和老師都愛說:「中大是我的家。」不是矯情,中大人很有歸屬感的,早前,不知道誰在Google Map谷歌地圖的程式裡惡搞,把「中文大學」修改為「暴徒大學」,中大人一邊自嘲,一邊有點歡喜地擁抱這個名字。中大人關心社會,中大人富人文關懷,中大人懷抱公義,這是大家都相信的。
今日(11月11日)之前,防暴警察不敢大搖大擺進入校園,更不會在校園範圍發射武器,或進行拘捕,今日,一切都被打破了。
下午1時許,我趕到中大校園,正門外的馬路設有路障,但防暴警已撤退。戰線轉到校園近鐵路站的一條名不經傳小天橋上。中大是全港佔地最廣的校園,雄踞整個山頭,這條小橋位處偏僻,但為何成為今日重要戰線,因為天橋下正是新界區的命脈高速公路和鐵路路軌。
為了癱瘓交通,有示威者把雜物投擲到公路和路軌上,而防暴警察駐紥這裡,表示是為了阻止這事發生。但至下午,雙方卻演變成對峙和激戰。
當我到達現場,看到警察和學生互罵及對峙的畫面,我生起很複雜的情緒。這條「環迴路」平日杳無人煙,旁邊的研究生宿舍,我曾經住了整整兩年,這條又長又直的環迴路,我曾經在這裡跑步,鳥語花香,身心舒暢。怎麼現在卻成為一個戰場?百計的學生,穿了黑衣,蒙了面,與數十名防暴警察在小橋和環迴路對峙。
這裡的示威用品,全部和學校有關。學生把附近運動場的設施全搬來,有跨欄運動用的欄杆,一套12個,連手推車推來成為障礙物。有禮堂考試用的椅子東歪西倒的,也有人搬來雙人牀的牀墊,作為擋子彈用的屏障。一些公物,上面寫上了CUHK(中大英語簡寫),保安處,物業管理處字樣等。
當然,行人路的粉紅色地磚,挖起了打碎,也有人找來玻璃瓶製燃燒彈。學生舉起傘陣,用巨型帶輪子的垃圾桶掩護自己。雙方相隔約百來米。中間有一個標誌性「更亭」,過了這條界線,就是校園範圍。大家都在揣摩,究竟那條線到那裡。
警察以揚聲器喊道:「黑衫示威者,你們正參與非法集結,請你立即離開!」
學生佔領了研究生宿舍的制高點,以樹木及傘陣掩護,也拿着咪高鋒回應:「這裡是大學校園,無所謂非法集結。」
警察不甘示弱:「你們別攻擊警方,我們已經瞄準了你們,也在錄影,你們別以為我們看不到你。請你們立即離開,否則警方會以武力還擊,將你拘捕。」
學生則模仿警察口吻,從山頭上回應:「前面的綠色生物(防暴警制服為綠色,之前警方曾稱示威者為「黃色物體」,故學生反諷),這是香港中文大學的範圍,跟據香港法例1109條《香港中文大學條例》,你們正入侵中大校園範圍,這是中大學生的警告,命令你們立即離開!」
防暴警則回應:「這間大學不是屬於你們(學生)的,是屬於政府的!」
學生進一步取笑警方:「你們怎樣,都不會夠我們的考試成績好!你們毅進仔(警員一般學歷)公開考試成績只有2,我們這裡很多人都有5 (5為最好成績)」說完,眾笑。學生再下一城:「呀!你們沒有人讀過大學!」
但現場畢竟不是講究文鬥,警察很快就拿槍瞄準有異動的學生:「大學生拿擲汽油彈的嗎?大學生來的,這樣子的嗎?垃圾,大學生!」警員口中「垃圾」兩個字咬牙切齒的。
學生從傘陣和制高點向警察扔磚頭,汽油彈,警察則以海棉彈,橡膠子彈,催淚彈還擊。由於中大校園空曠而安靜,平日在鬧市聽不到的音效,這天有截然不同的感覺。海棉彈那槍枝帶點空洞的「扑」一聲,與防暴槍開催淚彈那個狠勁的刺耳「嘭」聲,橡膠指彈撞擊到路牌的清脆的「亨」一聲,在山嶺海港之旁,清晰可聽到。學生扔出的玻璃瓶落地碎掉,磚頭撞擊地面的沙啞聲音,加上記者的鞋子磨擦着秋躁乾草的「沙沙」聲,戰場的環迴聲響,像一首交響曲。
警察和學生,你來我往,有警員趨前,扯開手擲催淚彈的鎖匙,拋進學生群中,那白色的濃煙升起,有時以槍枝射催淚彈,那彈藥可以進入校園深處達百餘米,連網球場上也升起白煙。
決戰至2時半,戰況變得緊張,學生的傘陣緩緩移前,警方再發放催淚彈及橡膠彈,學生一次過扔五支燃燒彈向警察方向,在混亂的催淚煙霧之中,警察忽然突破了界線,一舉衝前,奔進校園範圍,一邊開槍,一邊制服了四個學生,其他學生狂奔走避。
我親眼看到,有學生在煙霧中被警棍毆打,有警察大喊:「落手扣!落手扣!」估計是害怕學生逃走,然後有警察猛然醒覺,要把示威者帶離校園,於是有警察把身體軟弱無力,其中一隻鞋子甩掉了的學生抽起他的衣領,把他癱軟的身體在地上拖行了五秒,有被拘捕學生向記者喊:「中大政政XXX」(學系和自己名字,希望得到法律支援),他的頭在流血,他喊「白車!(想要救護車意思)」另有一名女學生被拘捕。
其後,警察已越過了更亭界線,有防暴警察以校園指示路牌為掩護,也有警員走入校園範圍的環迴路,向着前面那百計欲反擊的學生,至少開了數發橡膠指彈,直至有指揮官大喊:「回來!回來!」防暴警才退回原來橋上的位置。
雙方繼續攻防至接近4時,有學生在校園收集乾枯樹葉,把路障焚燒起來,秋風助燃下火球升到半空。藍色的天空,綠色的林蔭,偶爾還有鳥鳴,這樣美好的校園,這天見證了一場頑強鬥爭,忽然,學生們大舉離開,原來手機傳來「警察要搜查宿舍」的訊息,大家趕回宿舍收拾物品,但最後證明這是一個謠傳。
戰況最激烈的兩小時,本來正是我要教授「新聞寫作課」的上課時間,這天,因為交通混亂,多間大學宣布今明兩天全日停課,創下了香港近代史的另一紀錄。我的教室就在二十分鐘路程以外,這一天,作為一個老師,一個校友,一個記者,見證了大學校園一場轟轟烈烈的抗爭,百般滋味。
有一些蒙着面,全身穿黑的學生,一聽到我是學校的老師,眼神又由憤怒無助的春青激情,變得溫柔而有敬意,他們,在老師眼中,從來都是單純的孩子。我又想起,世界知名的大學,加州柏克萊、延世大學、京都大學,都有過其社運的抗爭史,中文大學的這一天,一定會載入歷史。
今天傍晚,特首林鄭月娥表示,「激進示威者的所謂政治訴求不會得逞」。
當下午戰況激烈的時候,有一位微胖的外籍女生,一直站在旁邊觀察,我跟她聊起來,她說,她來自美國,來中大做交換生。
我問:「你們美國很多示威吧?」
她答:「是的,我會分清楚,是示威還是暴動。(protest versus riot)」她主動提出這個分野。
我問:「那你親眼看到,你覺得那一樣?」
她說:「很難說,美國也有大規模的堵路,申訴都是和平的。」
我問:「你覺得學生不和平?暴力嗎?」
她答:「我理解,暴徒是為暴力而暴力。今天我看到的是,警察先進攻,學生回應,即使有汽油彈,但警察用槍,美國警察好像也沒有這樣。」
我問:「那你覺得他們是『暴徒』還是『示威者』呢?」
她答:(沉思)「我知道之前你們有百萬人和平示威,政府也沒有回應訴求,搞成今天這樣,我願意相信他們是『示威者』。」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3萬的網紅2分之一強,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主題:誰說東方人迷信?外國人信的更誇張! 想看完整版嗎?點我就對了►►https://youtu.be/7EXOdEzQs78 東方代表:茵芙、夏語心、劉書宏、夢多、兆群、姜勳 西方代表:杜力、舞陽、妲夏、肯納、麻努 誰說東方人迷信?!外國人更誇張!!麻努說瑞士女生都相信只要在月圓之夜時開著窗戶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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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晨早七時,看手機得悉香港警察在鬧市開了三槍,把一名青年的肝和腎射傷後,整個社會又沸騰起來,我擠了一個小時交通,到達開槍的港島東區西灣河,那個十字路口,我曾經住在附近,隔壁有一楝「太安樓」地下塞滿小吃店,現在地上只有衝突之後遺下的垃圾,一攤傷者遺下的血,和憤怒的街坊。
逗留到中午,再看手機,赫然發現,中文大學的正門,俗稱「四條柱」的地方,警方竟然向大學的大門開催淚彈,這裡是同學畢業拍攝的勝地,中大的地標,我激憤得在街上胡亂攔截義載車輛,直奔20公里以外的母校。
採訪衝突五個月來,一直不太想採訪關於中文大學的東西,因為太貼身。我是這裡畢業的舊生,也在這裡教書長達十年,對這間校園滿有感情。我沒法子像在外面採訪一樣情感抽離。我們早前說黑色笑話:「會不會有天防暴警察會攻入中文大學?會不會在這裡射催淚彈?」悲哀是,竟然今天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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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癱瘓交通,有示威者把雜物投擲到公路和路軌上,而防暴警察駐紥這裡,表示是為了阻止這事發生。但至下午,雙方卻演變成對峙和激戰。
當我到達現場,看到警察和學生互罵及對峙的畫面,我生起很複雜的情緒。這條「環迴路」平日杳無人煙,旁邊的研究生宿舍,我曾經住了整整兩年,這條又長又直的環迴路,我曾經在這裡跑步,鳥語花香,身心舒暢。怎麼現在卻成為一個戰場?百計的學生,穿了黑衣,蒙了面,與數十名防暴警察在小橋和環迴路對峙。
這裡的示威用品,全部和學校有關。學生把附近運動場的設施全搬來,有跨欄運動用的欄杆,一套12個,連手推車推來成為障礙物。有禮堂考試用的椅子東歪西倒的,也有人搬來雙人牀的牀墊,作為擋子彈用的屏障。一些公物,上面寫上了CUHK(中大英語簡寫),保安處,物業管理處字樣等。
當然,行人路的粉紅色地磚,挖起了打碎,也有人找來玻璃瓶製燃燒彈。學生舉起傘陣,用巨型帶輪子的垃圾桶掩護自己。雙方相隔約百來米。中間有一個標誌性「更亭」,過了這條界線,就是校園範圍。大家都在揣摩,究竟那條線到那裡。
警察以揚聲器喊道:「黑衫示威者,你們正參與非法集結,請你立即離開!」
學生佔領了研究生宿舍的制高點,以樹木及傘陣掩護,也拿着咪高鋒回應:「這裡是大學校園,無所謂非法集結。」
警察不甘示弱:「你們別攻擊警方,我們已經瞄準了你們,也在錄影,你們別以為我們看不到你。請你們立即離開,否則警方會以武力還擊,將你拘捕。」
學生則模仿警察口吻,從山頭上回應:「前面的綠色生物(防暴警制服為綠色,之前警方曾稱示威者為「黃色物體」,故學生反諷),這是香港中文大學的範圍,跟據香港法例1109條《香港中文大學條例》,你們正入侵中大校園範圍,這是中大學生的警告,命令你們立即離開!」
防暴警則回應:「這間大學不是屬於你們(學生)的,是屬於政府的!」
學生進一步取笑警方:「你們怎樣,都不會夠我們的考試成績好!你們毅進仔(警員一般學歷)公開考試成績只有2,我們這裡很多人都有5 (5為最好成績)」說完,眾笑。學生再下一城:「呀!你們沒有人讀過大學!」
但現場畢竟不是講究文鬥,警察很快就拿槍瞄準有異動的學生:「大學生拿擲汽油彈的嗎?大學生來的,這樣子的嗎?垃圾,大學生!」警員口中「垃圾」兩個字咬牙切齒的。
學生從傘陣和制高點向警察扔磚頭,汽油彈,警察則以海棉彈,橡膠子彈,催淚彈還擊。由於中大校園空曠而安靜,平日在鬧市聽不到的音效,這天有截然不同的感覺。海棉彈那槍枝帶點空洞的「扑」一聲,與防暴槍開催淚彈那個狠勁的刺耳「嘭」聲,橡膠指彈撞擊到路牌的清脆的「亨」一聲,在山嶺海港之旁,清晰可聽到。學生扔出的玻璃瓶落地碎掉,磚頭撞擊地面的沙啞聲音,加上記者的鞋子磨擦着秋躁乾草的「沙沙」聲,戰場的環迴聲響,像一首交響曲。
警察和學生,你來我往,有警員趨前,扯開手擲催淚彈的鎖匙,拋進學生群中,那白色的濃煙升起,有時以槍枝射催淚彈,那彈藥可以進入校園深處達百餘米,連網球場上也升起白煙。
決戰至2時半,戰況變得緊張,學生的傘陣緩緩移前,警方再發放催淚彈及橡膠彈,學生一次過扔五支燃燒彈向警察方向,在混亂的催淚煙霧之中,警察忽然突破了界線,一舉衝前,奔進校園範圍,一邊開槍,一邊制服了四個學生,其他學生狂奔走避。
我親眼看到,有學生在煙霧中被警棍毆打,有警察大喊:「落手扣!落手扣!」估計是害怕學生逃走,然後有警察猛然醒覺,要把示威者帶離校園,於是有警察把身體軟弱無力,其中一隻鞋子甩掉了的學生抽起他的衣領,把他癱軟的身體在地上拖行了五秒,有被拘捕學生向記者喊:「中大政政XXX」(學系和自己名字,希望得到法律支援),他的頭在流血,他喊「白車!(想要救護車意思)」另有一名女學生被拘捕。
其後,警察已越過了更亭界線,有防暴警察以校園指示路牌為掩護,也有警員走入校園範圍的環迴路,向着前面那百計欲反擊的學生,至少開了數發橡膠指彈,直至有指揮官大喊:「回來!回來!」防暴警才退回原來橋上的位置。
雙方繼續攻防至接近4時,有學生在校園收集乾枯樹葉,把路障焚燒起來,秋風助燃下火球升到半空。藍色的天空,綠色的林蔭,偶爾還有鳥鳴,這樣美好的校園,這天見證了一場頑強鬥爭,忽然,學生們大舉離開,原來手機傳來「警察要搜查宿舍」的訊息,大家趕回宿舍收拾物品,但最後證明這是一個謠傳。
戰況最激烈的兩小時,本來正是我要教授「新聞寫作課」的上課時間,這天,因為交通混亂,多間大學宣布今明兩天全日停課,創下了香港近代史的另一紀錄。我的教室就在二十分鐘路程以外,這一天,作為一個老師,一個校友,一個記者,見證了大學校園一場轟轟烈烈的抗爭,百般滋味。
有一些蒙着面,全身穿黑的學生,一聽到我是學校的老師,眼神又由憤怒無助的春青激情,變得溫柔而有敬意,他們,在老師眼中,從來都是單純的孩子。我又想起,世界知名的大學,加州柏克萊、延世大學、京都大學,都有過其社運的抗爭史,中文大學的這一天,一定會載入歷史。
今天傍晚,特首林鄭月娥表示,「激進示威者的所謂政治訴求不會得逞」。
當下午戰況激烈的時候,有一位微胖的外籍女生,一直站在旁邊觀察,我跟她聊起來,她說,她來自美國,來中大做交換生。
我問:「你們美國很多示威吧?」
她答:「是的,我會分清楚,是示威還是暴動。(protest versus riot)」她主動提出這個分野。
我問:「那你親眼看到,你覺得那一樣?」
她說:「很難說,美國也有大規模的堵路,申訴都是和平的。」
我問:「你覺得學生不和平?暴力嗎?」
她答:「我理解,暴徒是為暴力而暴力。今天我看到的是,警察先進攻,學生回應,即使有汽油彈,但警察用槍,美國警察好像也沒有這樣。」
我問:「那你覺得他們是『暴徒』還是『示威者』呢?」
她答:(沉思)「我知道之前你們有百萬人和平示威,政府也沒有回應訴求,搞成今天這樣,我願意相信他們是『示威者』。」
打 耳 洞 會 怎樣 嗎 在 譚蕙芸 Facebook 八卦
[沒有誰比誰高貴](六之五)
反修例運動此前多場審訊,不論是襲警、藏武器、暴動案,在法庭裡的檢視方法,採取視覺較微觀。示威者在這條街被捕,隔一條街發生的事,不會視為相關。時間上檢視也收得狹窄,例如7.21元朗襲擊,或831太子站事件,示威者受事件影響之後上街,法庭不會視為有參考價值(relevant).
然而國安法第一審,唐英傑開電單車涉衝向警察防線,車上插了「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旗幟,案件搬到法庭,被提升到「恐怖活動」「煽動他人分裂國家」層次。
法庭對刑事案件審訊,多檢視可觸摸之物,如翻看閉路電視、檢視直播片段、化驗被告背包或手袋的物件。
但驗視一句話的意義,用甚麼方法,拉闊到歷史何年何月,翻查幾多本字典,還是要揭開人腦看看人的思想?
早幾天,辯方專家證人,港大學者李詠怡當被控方逼問舉殖民旗的人心裡想甚麼,梁天琦設計口號的心底意思。Eliza一度在庭上表示:「我沒法子有讀心術 (I am not a mindreader).」
如何去讀一場社會運動的集體心理?社會學家,明顯和法律專家有不同看法。
這天,彭寶琴法官問及Francis,他如何理解「反修例運動的時間線(timeline)」。作為專研社運的學者,Francis認為運動由2019年6月9日開始,延續至大約2020年中,但難說某一日正式結束。彭官反問:「逃犯條例不是撤回了嗎?在2019年9月條例撤回後,李教授你仍然覺得運動繼續下去?」Francis說是。
彭官亦問Francis,「你在問卷中問示威者,那一個口號有代表性,但每一個集會不是有主辦單位嗎?大會不是有他們的主題?」(亦即民間所謂的大台)
Francis回應道,每次遊行雖有個別主題,但整場大型反修例運動不只是個別遊行。「例如人們最初對『齊上齊落』口號感到有共鳴,因為此口號表達了整場運動裡,示威者感到的團結精神和聯繫感(togetherness)。很多時候,口號不是直接與政策訴求有關,而是表達示威者的情感和感受。」
這天,辯方專家證人,中大新傳學院教授李立峯Francis進入第二天作供。高個子的他,頭髮長及頸,穿了淺灰色西裝外套,外套布料質地有反光效果,西裝上的縐紋特別顯眼。他出現在證人枱時,拿着橙色的布袋,把厚厚的文件塞在布袋內,擱在證人枱。
Francis喜歡把手踭擱在枱上,竪起前臂,長長的手指揮舞着,談起他熱愛的社科方法論,語速越說越快,微微地左右搖動帶輪辦公室椅子。法官不只一次請他說慢一點。
有些時候,三位法官們發問的問題,比雙方大狀們更多。
Francis說,曾向全香港市民抽樣撥打電話作民意調查。為了要有隨機性,撥打住戶家居電話時,會向聽電話的人問,若家居住戶多於一人,那一位同住者的生日日期較接近,則邀請該人來回答民調。
唯一的男法官陳嘉信,手指之間常夾着筆,雙眉上下舞動,立即發問:「為何打電話去家居要這樣問,而手機則不用問?」
Francis解答道:「在外國,曾有研究發現,在家庭中負責接電話的人,永遠都是家庭主婦。」法官杜麗冰聽到後,臉上綻放出會心微笑,更向陳官互相交換笑容。Francis續說:「又或者是年輕人搶着電話聽,這樣,民調做出來就會有偏差。」
另一個社會學方法論的提問,也是由陳嘉信法官追問出來的。Francis團隊亦曾於廿多場遊行或集會活動中做現場調查。調查員會被分派在集會或遊行現場,邀請參加者填問卷。
但隨着運動變得更流水式,出現更多變數,甚至出現衝突。為了保護調查員安全,例如7.27元朗遊行,他們會派出少量資深調查員到現場,派發含有QR Code的單張,示威者可以事後上網填寫。
無論是代表控方的周天行檢控專員,抑或法官都問Francis,讓人拿單張回去跟QR Code填問卷,怎樣肯定填的人真是去過現場?
陳嘉信法官問:「你說,填問卷的人很熱心,你怎知他們會不會『熱心』過頭,上網虛構答案?」他雙手在空中比劃着括號,把「熱心」二字強調。
Francis說,他們巧妙地在網上問卷中加入了一條題目:「這天在那一個示威地點加入隊伍」,亦有一個選項是:「我今天沒有參加遊行」。填表者並不知道,研究員會剔走沒參加遊行的人的意見。
「他們填的時候,不知道這條題目若答了,其實篩走了自己,最終我們便可以只分析參加過示威的人的數據。」三法官聽罷,明白學者一早想到這些漏洞,點頭表示明白。
法庭裡,尋找「光時」意義之旅,控辯雙方均花心力指斥對方研究方法有漏洞。
代表律政司的署理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嘗試從Francis的研究裡,找尋不足之處。Francis和團隊以5種研究方法:全港性電話民意調查、示威現場問卷調查、焦點小組、連登討論區大數據分析、公共討論分析(時評人在傳媒的言論),多管齊下來理解社會運動中口號的意義。
周專員指,調查大部分於2020年初之前進行,而本案發生的日子(2020年7月1日)之前一段時間,即2020年2月至7月,Francis沒有相關研究。周專員問:「沒有任何事阻止你進行更多研究吧。」
Francis指,當他自己知道要做專家證人時,已是2021年4月底,時光追不回了。「我不能坐時光機回到過去(I cannot travel back in time to do it.) 周專員堅持追問,可以做電話民調呀。此時陳嘉信法官插嘴表達其看法:「即係你叫李教授在2021年問番啲人9個月前在想甚麼?」
Francis望着陳官說:「你說的我認同,即使可以問,搜集回來的數據也不會可信。問人今日在想甚麼會較可信,你問人一年前想甚麼,可信性甚低。」
周專員轉以「以子之矛」嘗試再去進攻。「你曾說過口號的意義會隨時間改變,你在案發前一段相關時間,無研究喎。」Francis再解釋,除非遇到重大事件,口號的意思隨時間改變,基本上是以年計,或以十年計,「口號意義改變,並非分分秒秒在變動」。
Francis在庭上首次披露,他團隊進行的「連登討論區」大數據研究,份量之浩瀚,他和團隊從連登「時事台」從2019年6月到8月21日的討論帖子及回應留言,涉及2千5百萬個,電腦檔案足有38GB。
周專員從枱底拿出幾疊白紙,原來他的團隊從連登討論區,人手萃取了一些帖文,叫Francis即場示範如何做Coding (編碼)工作。
西裝骨骨的Francis翻閱着文件,開始說:「呢位網民【四葉妹妹】有提及過「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沒提及「港獨」及「五大訴求」,可算為「1, 1, 0, 0」; 網民【英國男孩】完全沒提,電腦會記為「0, 0, 0, 0」;這位【草尼馬仔】貼了光時旗的照片,不含文字留言,我們技術上沒法認出。但不改變們這個整個研究方法的合理性」。在嚴肅法庭,聽到鬼馬的網名,旁聽者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控辯雙方過招,誰的「方法和總結」算是合理,光時究竟意義何在,是否違犯國案法?
Francis今天較完整披露他的看法。他認為,控方專家劉智鵬教授,以歷史及語言學角度去看「光時」這口號的意思,作出一個聲稱,就是「『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口號,只有唯一一個解讀,並為所有人共知」,「但我認為劉教授沒有提供充足證據去證明這個聲稱」。
Francis解釋,劉教授報告中用了「necessarily」一字,即口號詮釋的唯一可能「必然」是這樣,這是Francis自己認為需要用多種社科方法驗證的假設。
口號究竟是由喊的人那端衍生意思,還是從接收者那邊決定意思?
陳法官指,他理解控方劉專家報告中指的是,「喊口號的人懷有分裂國家意圖和目的」。但Francis卻說,喊口號基本上是一個「傳播行為」,不只是一個人單方面「個人表達」那麼簡單。
一個口號喊出來,是由嗌的人承擔意義發送者責任,還是接收的人也有份貢獻意義?如此哲學性問題,在法庭的空氣裡交鋒。
Francis又像在講課一樣,「作為傳播學者,我認為,喊口號是一個溝通行為,不只是一種自我表達。我嗌一個口號,會考慮接收者如何理解。」
小個子的法官杜麗冰,左手手指戴了綠寶石戒指,她一邊說話一邊以手部語言輔助她的比喻:「好像我跟一百個人說,我喜歡西瓜,有人會覺得我愛吃紅色的生果,另一個人覺得我愛吃綠色皮的水果。我發送一個訊息,但別人接收不同。」
Francis補充:「不止這樣,說話的人會小心用字。例如有一句句子意義明確,另一句句子的意義含糊,如果我要表達自己,減少誤會,我會選較明確的那句。」陳官提出,智力不同的人也會用字不同。
Francis反駁:「不只,也看大家出身甚麼背景,像你們法庭背景的人理解『引導性問題』(leading question)和我們社科人便不同,不只是智力差異的問題。」聽到這句話,杜官和陳官都作深思狀。
控方曾挑戰,指若文字意義多樣,人們便沒辦法溝通。Francis在此反駁:「劉教授說,人們會跟社會慣例(convention)去用字,但問題是,社會有很多慣例。文字使用很複雜,也有修辭學(rhetoric)作為一種慣例。劉教授把語言意義解得太過死板(too rigid),語言意義多樣,修辭令人們變通調適,否則世界便沒有創意寫作了(creative writing)。」
控方周專員指出,劉教授也有其「證據」,就是警方跟據示威錄影片段,數算有多少次出現「光時口號」,而這口號與「顛覆元素」如港獨訴求、暴力行為同時出現。Francis反駁,這數據只在「點算上」可靠,但兩件事同時出現(co-appearance),並不等於有關。
Francis用一個生活化的例子,說明兩種同時出現的東西,無必然關係。「在大學,學生在班房可以自由入座,兩個大學生每次課堂都一起坐,可以解讀為他們是朋友;但在中學,課室座位是被編排的,兩個中學生常並排而坐,只能說他們是一起坐。」
然後,Francis就望着控辯雙方大狀的方向:「就像在這個法庭,李先生和周先生也一起坐,要考慮這是個法庭場景。」眾笑。
至於示威場景,有其特性,Francis解釋:「好像每年香港七一遊行,於同一個示威裡出現的團體,訴求可以不共容。如性小眾、勞工及外傭團體也會各自有訴求。」
即使大型示威有一些共同訴求,各人理解也有差異。Francis指,他有研究2014雨傘運動,其口號為「我要真普選」,「但落實到具體解釋,甚麼是『真』的普選?『真』字既開放又抽象,讓人各自己想象。」
文字容易於不同場景被誤解,Francis特別澄清了一個可能的誤會。焦點小組討論的指引中,研究員需要留意討論覆蓋不同範疇。其中一個範圍呈在法庭文件中,寫道:「社會運動意識形態和激進化(social movement ideology and movement radicalization」。
Francis特別澄清「激進」二字的在的學術意思:「激進化,在研究社運學術世界裡,意思是與社會常態的距離(deviation from social norm ),涉及更重大改變的意思,並沒有『好與壞』的評價。」
「好像反修例運動最初,有人要求『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這訴求較溫和,因為過去香港也曾成立過,相比起來,『解散警隊』這口號則較激進」。陳官補充:「即是要求更徹底的社會改變。」
陳官亦引述文件中的資料,好奇地向Francis查問:「為何你認為『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比『五大訴求』更激進呢?」Francis解釋:「修辭學上,『革命』比『訴求』所涉及的改變,幅度更大,這是明顯的。」
在香港的刑事審訊上,「不爭辯事實、客觀存在」是常用術語,去指控一個人做了一件事,作為刑事案的入罪條件。然而一支旗,一句口號,如何建基於事實,使用這種法律語言,又出現了奇特的交雜和火花:
周專員指出,警察報告中點算示威口號出現次數是「客觀、不爭辯的事實」。
Francis反駁道:「你們只是提供了口號在示威現場,曾出現過的這個事實。」
周進逼:「你們只是倚賴別人的意見。」
Francis:「我們紀錄了人們表達意見的這個事實。我們分析的文章、人們論述過這些意見,都是一種『社會現實』(social facts)」
周再問:「你是否同意,劉智鵬教授報告裡,他對光時口號的解釋,是對的(correct)?」
詮譯變成了對和錯,二元對立,二選一,社科學者抗議了。
Francis:「我們的總結是,口號是開放的,抽象的,不只一個解釋,每人有每人的論述。我不會評價一個時評家對口號的解釋,正如我不會評價焦點小組裡一個平凡人的解讀。(I wouldn’t judge)我不會說,這個人的解讀是正確,這只是他自己的說話 (I wouldn’t say if this guy is correct, it is his own articulation)。」
周不放棄:「你不會異議,若我說劉智鵬教授的解讀是對的。」
Francis斬釘截鐵回應:「我會異議,問題並不在對與錯」。
杜麗冰法官嘗試插話,問Francis:「你會否覺得劉教授可以作這樣的解釋,即使你不贊同其解讀?」
Francis說:「我個人不會對口號作這樣的詮釋。劉智鵬教授的詮譯,只是『其中一個詮釋』。其解讀的地位沒有特別高,也沒有特別低。相比起某一個時事評論員,或者我們焦點小組的某一個參與者。」
周天行在盤問到最後,拋出了這個問題:「我說,我方對口號的理解方法(approach)更可靠。」
Francis噗哧笑了,全場亦爆出陣陣笑聲:「哈哈,肯定不是。警察在『點算口號』上或許是可靠,但我挑戰警察報告中『對數據的理解』,當口號與顛覆元素共同於示威場合出現,根本不是支持口號有顛覆意義的證據。我對警察報告是完全不贊同。」
此時,周天行專員彎腰,跟坐在他旁的同事耳語了逾三十秒。
周專員回過頭,橫空拋出這句話:「我向你指出,你的報告不可靠,不相關。」
Francis咬字清晰,語氣肯定回應:「我的報告,既可靠,合乎標準,亦相關。」
誰的解讀更有權威?控方專家認為喊口號的人必然意圖顛覆;辯方則指出,口號是開放和曖昩的,任何人的解讀,都沒有比另一個人的解讀更有權威。
一支旗,八個字,意義之爭,連繫着多位國安法被告的命運。
國安第一被告唐英傑,身型壯碩,年輕的他坐在犯人欄,由幾個懲教署職員押送。
唐的學歷不算高,是一位日本餐廳的厨師,然而穿着深色西服的他,還押了一年後,出席他自己的審訊,連日聽學者解讀他舉過的一支旗,都堅持翻閱着厚厚的法律文件,專心地聽着耳機,坐在他旁邊隔了犯人欄的翻譯先生,即時以廣東話傳譯。
「Rhetoric….修辭學」英語對話,小聲的廣東話,在法庭後方響起了,兩條聲道有些重疊。
幾名穿墨綠色制服的懲教署職員, 和唐一起坐在寬闊的犯人欄內。懲教職員的身體,慢慢挪移越近唐的方向,他們偶爾也竪起耳朵,跟進學者們的辯論進程。連穿着保安制服的叔叔,都聽得懂英語,都留意到辯論擦出火花,露出驚訝的表情。
八個字,有罪還是無罪,全城關注。誰的解讀更高貴?
時鐘已到下午四時半,明天Francis繼續作供。
***
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一):[Regime & Redeem]
7月2日控方專家劉智鵬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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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二):[Just Do it]
7月9日辯方專家李詠怡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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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三):[過去與未來]
7月12日辯方專家李詠怡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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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四):[知行合一]
7月13日辯方專家李詠怡及李立峯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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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五):[沒有誰比誰高貴]
7月14日辯方專家李立峯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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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六):[選櫻桃的人]
7月15日辯方專家李立峯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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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辯方專家證人中大新傳學院教授李立峯離開高等法院)
打 耳 洞 會 怎樣 嗎 在 2分之一強 Youtube 的評價
主題:誰說東方人迷信?外國人信的更誇張!
想看完整版嗎?點我就對了►►https://youtu.be/7EXOdEzQs78
東方代表:茵芙、夏語心、劉書宏、夢多、兆群、姜勳
西方代表:杜力、舞陽、妲夏、肯納、麻努
誰說東方人迷信?!外國人更誇張!!麻努說瑞士女生都相信只要在月圓之夜時開著窗戶發生關係,就容易懷孕?!杜力說美國人相信懷孕時不能去動物園,否則小孩出生竟會長得像動物?!兆群說新加坡孕婦相信在車上不能前後坐,否則肚裡的小孩會交換?!夏語心從小聽說台灣女生筷子拿得越遠就能嫁得越遠,害她拿超遠菜都夾不起來?!肯納說南非人都知道鬥雞眼時要小心不能被風吹到,否則回家眼珠子會不見?!姜勳說韓國人絕對不能整晚開著電風扇睡覺,否則會死掉?!妲夏說俄羅斯人相信出門後發現東西忘記拿也絕對不能回去,否則當天就會發生不幸?!夢多說日本人都知道聽到打雷要立馬遮住肚臍,否則回家發現肚臍不見?!到底各國還有哪些不可思議的超瞎迷信,讓人笑破肚皮?精彩內容請鎖定晚間11點《2分之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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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濾掉了那些 但你濾不掉的是 曾經的歲月
我濾掉了那些 但我濾不掉的是 現在的感覺
像在跟自己對話的一首作品,說不上是情歌,卻有許多面向解釋歌詞,或許是科技冷漠,或許是愛情變質,或許是所有未知,或許就只是或許。
從一開始空洞寂寞的主歌就帶著無奈,訕笑自己看穿而說不穿的不勇敢。進入節奏後,類RNB曲風的大鼓在捶打每一顆藏著假象的心臟,細碎的小鼓點諷刺著每一張戴著徬徨假面的臉龐。唱者唱著似乎不在乎一切,所幸聽者聽著也不在乎內容,那麼就讓所有高科技,取代那些舊感情好嗎?
因為你不知道
你想要下載的是軟體,還是想要下載新的生活
你想要修掉的是顏色,還是修掉了原本的那一個自己。
這是一首耳朵用的 ⎯⎯⎯⎯ #濾鏡
【 #Any安偉 】2009年因為老師芬達而接觸音樂,多年來累積了許多詞曲創作及編曲作品。在表演上也以Keyboard手的身分與前輩們:陳昇、畢書盡、王心凌、曹格、謝和弦、郭書瑤...等藝人在世界各地巡迴了上千場大型表演。
至今累積了許多的音樂能量,2017年發表了第一首創作單曲『 #idfc 』
2018即將年末,讓他的歌聲,陪你渡過這個秋冬
——
濾鏡
詞:Any安偉
曲:Any安偉
這些畫面 我何必問他
早知他有 千百種方法
不說實話 也不算說謊 對嗎
不追根究底也算放得下
細微觀察 你細微變化
學會忍耐 才能不複雜
多疑後的 步驟是徬徨
再來就是羨慕吧
羨慕他看到你真實模樣
總之記得好的畫面
縱使沒有多少歲月
換了千百種看法
你不過就想覆蓋從前
請別問我什麼感覺
殘忍要我出點意見
你決定就好了
你決定就好了
無需緊張 無視這假象
安靜演出無效的優雅
我沒怎樣 不會怎麼樣
頂多就是難過吧
原來堆疊起來如此廉價
要我退後 給你時間能選擇
請不要騙我 我又不笨
現在的我沒有感覺
沒有資格沒有一切
我提醒自己
我們無關了
塵埃落定了
——
製作人Producer:Any 安偉
編曲Arrangement:Any 安偉
吉他Guitars:詹賢哲
吉他錄音室 Guitar Recording Studio:Hyperbolic Time Chamber
配唱製作 Vocal producer:張戀歌 Renka 、李治逸 Ian Lee
和聲編寫Backing Vocal Arrangement:Any 安偉
和聲Backing Vocal:Any 安偉
弦樂編寫Strings Arrangement:Any 安偉
錄音師Recording Engineer:王云青、李治逸 Ian Lee
混音師Mixing Engineer:焦得森
混音室Mixing Studio:和聲錄音室
母帶後期製作人Mastering Producer:Brian Elgin
母帶後期處理工程師Mastering Engineer:Brian Elgin
母帶後期處理錄音室Mastering Studio:Sentient Sound Labs
音樂影像製作Music Vedio Productions:BUBBLE DREAM FACTORY 泡泡創意夢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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