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林婉瑜,
是因為我們一起參加了一個作家的交流參訪活動,
記得那是一個要住在外面的,三四天的活動,
所以我跟林婉瑜曾經一起去腳底按摩。
在林婉瑜之前,
我從沒固定追蹤過一個詩人,
(可能蘇東坡跟杜甫的詩會勉強背出幾首)
但她是一個非常非常特別的人,
不只是寫出來的詩,
而是整個人,
是那種讓人想要知道她今天做了什麼的那種人。
林婉瑜最近出版了散文集<可能的花蜜>,
聽她說,因為出版日期是6月18日,
剛好在疫情封鎖當中,
也因為疫情關係,
實體書店都沒有進書。
我好想吶喊:
各位書店的採購們,這不合理啊,
天上的詩神正抓著頭走來走去,感覺不開心!!
以下,如上次訪談艾加凱磊那樣,
我跟林婉瑜也作了一次線上來回的訪談,
分享給你們--
1.
葉揚:
有許多人對於詩人的日常生活,有各種幻想,
是否能談談同時當著詩人的妳,在生活中實際的樣子?
(會問這一題,
是因為不論是當母親或是當妻子,
都是很實際的事,
以我的例子來說,我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
就是花時間在廚房裝水,做二十顆冰塊……)
林婉瑜:
一開始被稱為「詩人」其實是不太習慣的,
那是一個穿長袍馬褂眺望遠方的我嗎?
是一個浪跡天涯冒險不羈的我?
有空的時候,我會開車到高速公路兜風,
放眼望去、前方沒車的時候,
把油門踩到底,
把自己喜歡的音樂開得很大聲。
還有我會去買花,一週一次,
買厄瓜多進口玫瑰搭配美國大康乃馨,
進口花卉的飛機都是禮拜一飛抵台灣,
所以禮拜一去可以買到最新鮮的。
厄瓜多玫瑰花瓣多層繁複,
開起來碩大無朋,簡直像牡丹那樣隆重澎湃的感覺!
買回家以後,慢條斯理整理那些花,
搭配顏色、修剪裝瓶,
是讓自己平靜、沉澱的過程。
2.
葉揚:
與妳剛認識時,
妳曾提起妳妹妹生病的故事,
當時讓我印象深刻,
是否可以多談談,
妳的妹妹給你帶來的影響?
林婉瑜:
我的妹妹從小讀書都是第一名,
就連身高都比我高出許多,
她考上台中女中時,
比女中的錄取分數多了二十多分,
不過,後來她因為重度憂鬱和一些心理因素,
沒有讀完女中。
2014年,
我寫了〈世界的孩子〉這首詩,
送給孤單的人。
希望像妹妹這樣流離無依的靈魂可以感受到:
每個人的存在都是與眾不同的,
都有獨特的價值和意義,
都是被祝福的。
〈世界的孩子〉這首詩,有這樣的詩句:
我也是被愛的
被整個世界所愛
被日光所愛
被層層襲來的海浪所愛
被柔軟適合躺臥的草地所愛
被月光以白色羽絨的方式寵愛
被夏夜晚風這樣吹襲
幾乎要躺在風的背面一起旅行
雖然經常
孤獨地哼歌給自己聽
我是世界的孩子
有人喜愛的孩子
(這讓我想起,
羅比剛轉進一個新的幼兒園時,
沒有朋友的時候,
他也經常唱歌給自己聽,
羅比說他唱的都是挪威的森林。)
3.
葉揚:
妳是我心中的好心情作家,
讀妳的文字,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愉快起來,
妳曾經感到茫然,人生無以為繼嗎?
林婉瑜:
一開始寫詩的頭幾年,
因為剛好也是我媽媽生病後來過世的過程(罹患癌症),
那時期的我習慣性失眠,挫折感很深。
常有朋友或讀者提到,
我的詩帶給他們溫暖和撫慰、力量和快樂。
在我書寫的過程中,
我創造出來的詩句,
其實首先是安慰、鎮定了我自己。
我創造了詩中的情境,
主要是去擁抱當時有點疲憊、失落的自己。
記得有一次,
妳傳了一篇妳在雜誌上看到的訪談給我,
是性侵受害者談到我的詩,還有手抄我的詩的照片。
偶爾,我會去IG瀏覽讀者分享我的詩文。
知道自己的作品在其他人的生命裡產生意義,
那種感覺是特別的。
葉揚:
在壞日子裡,妳都做些什麼事情?
林婉瑜:
20歲的時候遇到困境,
容易陷入長時間的低潮;
現在受困的話,
比較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去分析為什麼不順利、癥結在哪、如何解決。
因為希望自己早一點回到好的狀態。
4.
葉揚:
妳的先生「江」的職業非常有意思,是調查官,
關於這個事,可不可以多說一些呢?
林婉瑜:
當我的親友知道江是「法務部調查局」的調查官,
他們問過、說過的話像是這樣的:
「工作內容會不會危險?」
「可不可以幫我調查某工廠?」
「我想報案。」
葉揚:
哈哈哈,我看到他,
可能也會忍不住想要報案。
林婉瑜:
大約20年前,
江考上「調查局特考」以後,
在展抱山莊受訓一年,
然後分發。
葉揚:
在展抱山莊受訓時都學些什麼呢?
林婉瑜:
法律,射擊,游泳,擒拿,行動蒐證等等……
#好想一家三口去學這個啊
葉揚:
那麼,當初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林婉瑜:
我們是透過朋友的介紹認識。
我還記得,我和江見面以前,
介紹我們認識的朋友對我透露:
「江先生是公務員,在調查局工作。」
我還擔心地反問朋友:
「他會不會呆呆的?」
朋友回答:
「不會喔,江先生蠻活潑的。」
他做過府會組(市政府和市議會)組長、北區組長。
他們有時去做一些調查工作,
其實是需要隱藏自己的身分,假裝成路人,
所以他不喜歡我在臉書曝光他的照片。
5.
葉揚:
江先生是否曾經在家庭生活中,
發揮他強大的調查能力?
林婉瑜:
因為工作上經常在辦案,
所以拿有關法律的事問他,
他多少會知道,可以給一些蠻實用的建議。
然後他很會找東西,
家裡大大小小一時之間找不到的東西(鑰匙、印章、眼鏡等等),
要他去找,很快就找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上需要去搜索的關係XD
6.
葉揚:
妳的家人理解詩人這份職業嗎?
我不是來自書香世家,
父系家族的長輩或親戚中,
有商人、有工廠主管、有土木工程師、有電腦工程師,
完全沒有藝術創作者或寫作者。
我父親年輕的時候擔任「可口奶滋」餅乾廠的廠長,
他曾經帶我們去參觀餅乾工廠,
對我來說,有一部分童年回憶是充滿餅乾香甜的氣味。
我的母親是家庭主婦。
他們不瞭解文學,
也許可以這樣說:
他們會比較瞭解具體實際的部分,
譬如,我的詩被收入國文課本裡、作為課文,
或者我幫哪個歌手寫了歌,
這種比較具體的事件,
他們比較能理解。
創作的技巧和內容,
比較抽象內在的部分,
他們就很陌生。
葉揚:
家人曾經反對妳當一個詩人嗎?
林婉瑜:
我爸很妙,
我跟他說,
接下來我的詩會和一個電視劇合作,
他立刻問我:
「你要去演戲了?」
完全狀況外。
不過相對的,
我覺得這樣比較好,
我還蠻享受自己一個人在創作的世界漫遊,
不需要身邊的人更多關心,
也不需要干涉或慰問,
就讓我自己一人去完成它。
7.
葉揚:
妳在文中經常提到自己的三個孩子,
對妳來說,孩子的意義是什麼?
林婉瑜:
其實孩子出生的頭幾年不太適應,
尤其老大知霖嬰兒時期特別沒安全感,
24小時都要看到我,否則就哭鬧。
當她學會爬以後,把她放到遠處,
也會無時無刻朝我爬過來……
那時覺得好崩潰啊,
常在心裡對她說:「離我遠一點啦!」
很想有自己的時間。
她11個月大的時候,
曾經誤吞ㄇ字型訂書針,
送到急診室取出來;
國小時曾經連續發燒11天住院……
現在她高二,身高和我一樣高了,
讀衛道中學的甲班,未來想念理工。
回想他們幼小的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
時間慢慢的賦予他們、贈與他們個體的獨特性,
譬如知霖從一個啼哭黏人小怪獸,
變成一個喜歡看英文小說的街舞社社長。
老二貝貝經常被學校派去參加作文比賽。
老三小龍很喜歡數學,
有一次他在一張紙上畫了很多神祕圈圈和符號,
說:「這不是十進位,這是極進位!」
這些都讓我覺得很妙。
我覺得,孩子會帶我們看到不同的世界。
一開始以為孩子會像我們,
後來發現,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個體,
對一件事,他們的理解或表現,
有可能是我們完全沒想過、沒預料到的。
譬如現在看到知霖的物理很好,覺得很神奇,
我以前上物理課都在發呆,
只看得懂課本封面的物理兩個字。
8.
葉揚:
我的孩子前幾天開始上小學了,
他要去的那個學校裡有什麼,
會遇見什麼樣的人,發生怎樣的事,
我們都無法預料。
對於即將要展開新旅程的,幼小的孩子,
這件事妳的想法是什麼呢?
林婉瑜:
我常覺得,
你對羅比說的話、你和他相處的方式,
對小朋友來說是很有啟發性的。
羅比是個幸福的小孩、很有創造力的小孩。
我想到一首我的詩〈童話故事〉。
這首詩對我們從小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
提出現代觀點的思考,
曾經被美國Connecticut大學的詩歌翻譯期刊譯為英文,
也收錄在三民書局的國文課本中、成為課文,
我想羅比可能也會覺得有趣:
〈童話故事〉
1
小紅帽最介意的是
她其實喜歡
藍色的帽子
可是奶奶說 女生要戴紅色
2
睡美人蠻累的
只想繼續睡
偏偏就有人一定要來吻她
3
自從村民知道
誠實的樵夫獲得了金斧頭銀斧頭
現在湖底都是
村民們丟的斧頭
4
第一隻小豬 蓋了海砂屋
第二隻小豬 蓋了輻射屋
大野狼從煙囪掉進第三隻小豬家的火爐
所以第三隻小豬的房子
成了凶宅
5
青蛙王子不太適應 和公主的婚姻生活
他想變回從前那隻青蛙
那隻單身的青蛙
6
放羊的孩子大叫︰「狼來了!狼來了!」
只是這次
沒有任何人相信他說的話
狼慌張的跑到同伴身邊說︰
「怎麼辦?我剛剛看到一個人類!」
7
龜兔賽跑的獎品是
一箱紅蘿蔔
所以烏龜又從終點慢慢的 把紅蘿蔔扛回去
交給在路邊睡覺的兔子
#好有意思的詩
#想到烏龜爬半天最後得到紅蘿蔔
#那無奈的感覺如此鮮明啊
後記:
除了詩以外,
我也很喜歡讀林婉瑜跟孩子的紀錄,
比如說:
她的大女兒知霖曾經在週記上寫過:
又要段考了,好煩喲,
如果段考是一個人,
我要揍爆他的臉。
還有小龍喜歡一個女同學,
他的說法是:
那個女同學的臉可愛,
肩膀也可愛!
這些文字都收錄在她的新書〈可能的花蜜〉中。
而自從林婉瑜講述了她離世的母親,
不瞭解文學但很支持她的父親,
她與三個孩子的奇妙笑語,
跟調查官之間的愛情鬥智,
她就成為我,
無論如何會繼續追蹤的創作者。
最後分享我特別喜歡的,
關於林婉瑜在婚前去相親時遇到的故事:
F男:
他是和媽媽一起出現的,
他遞上名片自我介紹,
可能因為我說話的聲音小,
每當我回答什麼,
他媽媽就會把頭壓低、把臉湊過來,
想聽清楚我說的話。
短暫半小時談話,
氣氛因長輩的過度關心而緊張了起來,
只要男人說了什麼,
他媽媽的眼光就掃射向我,
等待我的回答,
並且不時湊過來看我的表情,
像是分析我的話語成分般審視著我。
我想到電影《Men in Black》裡的「雙頭男」,
F男脖子上也有兩個頭啊,
大頭是他、小頭是他媽媽。
如果F下次約我見面,
他媽媽一起出現也不用意外。
一起看電影的話,
想必他媽媽的頭會湊過來吃他的爆米花、喝我的可樂。
#可能的花蜜 #林婉瑜
#這本可愛的書歡迎大家上網路書店支持喔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310的網紅伊格言Egoyan Zheng,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你知道「西伯利亞歇斯底里」嗎? #村上春樹 #文學 #推薦書 ──── 你聽過「西伯利亞歇斯底里」嗎?為何說「真正存活的只有沙漠本身」?本集我們繼續講述伊格言老師的文章:「真正存活的只有沙漠本身──村上春樹《國境之南,太陽之西》」。你可以在影片下方的頻道資料處找到全文連結。 伊格言說:《國境之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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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排見佢仲好地地㗎!」
「佢仲約我下個星期去邊㗎!點解?」
這是尋常人對自殺者兩種最尋常的回應——既然他事前如此快樂,也開展了對未來計劃和憧憬,為甚麼還選擇在兩者之間離開這個世界?
我們不諒解,皆因我們活在接續的時空裡。Linkin Park的主音Chester Bennington在自殺前拍了一條生活片,片中他和家人共敘天倫,食怪味糖玩得不亦樂乎。這種影片很引人注視,因為大家都想從他的眉頭眼額中尋得到自殺的徵兆,去證明他的自殺是我們失察之過,及早發現即可彌補。可是觀眾們失敗了,有些人竟惱羞成怒反怪自殺者怎麼不肯露出破綻,好讓他們阻止悲劇發生。
他的妻子發佈這片段,無非想向世人說明一件事:「抑鬱不一定能從表情及情緒中看得出來。」然而到這一天,仍有無數人不肯諒解這個事實,對身邊的自殺事件發出不可理喻之驚訝(因為沒有人敢告訴你自殺可以是一件合理的事)。
自殺者活在一種斷續的時空,這一刻他以為自己將會好過來,感恩人生美滿,下一刻卻毅然了結自己。在眾多次掙扎與搏鬥中,只要輸掉一次便足以致命,過往的經驗成果頃刻一無是處。
意識在平均日常狀態是接續的,一般人的情緒按照其時間線上的遭遇有序地波伏,不同情緒之間的轉化有理可循;偏偏,非一般的人連自己也不能理解那情緒從何突如其來,即使狼吞虎嚥吸收所謂的正能量也無補於事,只能等那感覺無緣無故地離去,更懼怕它無緣無故又來,任由這斷續的時空擾亂了本來接續的人生。
尼采說:「給我一個存在的理由,我就能容忍世間一切苦難。」但你若真正了解悲劇的誕生,你就會悲傷尼采其實在自欺欺人地說壯語。他想成為超人,說人的本質是一場過渡,內裡他其實發現了人的深淵,一種難以過渡的東西卡住了人,要脫困的話就只有一躍——意識的一躍,或足下的一躍。
對於有自殺傾向者,你需要明白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死去,你除了不由自主地愛惜他更多,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在那一天不要驚訝,以破除時空的接續詛咒。每一次跟他遭遇,你該把他看成一個回到未來的時空旅人。他已經死了,只是碰巧回來跟你遭遇,他隨時隨地要回到他的時空。就在眼前,卻不在人世,很難理解是嗎?但這樣,你就能體驗海德格所講的親緣性,感受得到生因死而全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死亡如此頻繁,卻每次都叫人驚訝,彷彿不曾讓人長進。好些人到死期近了,才真正明白自己到頭來驚訝甚麼。
作者
===========
作者,生於香港,已出版小說《地球另一端》和《捉姦》,可inbox網購。新作品《捉姦》將於書店上架,已預購的讀者請在email確認郵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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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發最近偽娘玄推薦的5月新書
「好色上了癮」!
的試閱~
作者 - 接骨木花
繪者 - Han Kira / MGPh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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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看試閱就會hshs豪興奮呀~
本書將在2018/05/05上市
也就是下星期六!
喜歡的朋友快準備手刀衝去買吧~
*試閱*
午後兩點,戶外的天氣豔陽高照。此時,全世界上最輕鬆工作莫過於當學生,不用頂著大太陽在外奔走,也不用面對各種社會險惡,只需坐在教室裡,安安穩穩的吹著冷氣,浪費時間投資沒有百分之百報酬率的學習上
處在這舒適又涼快的空間裡,人也變得懶洋洋的。
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李堯,看著講臺上說得口沫橫飛的教授,打了一個哈欠。
他最討厭這種通識課程;更清楚說明一點,是討厭這種將不同系別學生混在一起的上課方式。感覺不是很專業,也不是很重要,只要學分過關就好。
在他拿出手機準備登入遊戲,耳邊突然竄來一段對話。
「吶,妳看了這一期的《美麗時尚》了嗎?Miu身上穿的這套馬甲好像很不錯。」
「看了看了,不過竟然能將她的A奶擠成B奶,這件馬甲何止不錯,簡直可以拿來做為誘惑男友的祕密武器了。」
「才不要咧,穿這件去約會,我看我男友一定會馬上帶我回家那個,妳不知道男生都很色嗎?」
話題一下子從服裝跳到閨蜜內容,李堯有些不自在的瞥開視線,很想停止偷聽。
可是下一句又出現他的名字。
「而且我男友是Miu的粉絲,之前他還向我坦承,曾對著Miu的照片自己擼過好幾遍,如果我穿那件馬甲,一定會被拿來跟她做比較。」
什麼!
這個爆料讓李堯雙眼一瞪。
不行、不行!他心中一千萬隻草泥馬咆哮而過,這事攸關他的男性尊嚴,不能再助長這股歪風繼續下去。
只剩三天就要發薪水,是時候到了。
他手指滑出遊戲介面,改到常去的論壇發文求解。
【被女魔頭姐姐強逼當偽娘怎麼辦?急!在線上等。】
樓主:小弟的煩惱正如標題,已經被強逼了好一陣子,就是因為危害到社會風氣還有自身男性尊嚴打算跟她拚了,請大家幫幫忙提供意見。
話題敏感,不少人馬上回應。
1樓:又是一個被腐女壓榨的可憐小受受,我怎麼沒有你這麼聽話的弟弟呢?唉……
3樓:姐姐是偽娘控?還是樓主本身也是,不然怎會乖乖聽她的話?
8樓:我也很好奇,怎會有男生願意讓姐姐這麼做?還危害到社會風氣?
12樓:可信度不高……
樓主:因為姐姐工作所需,被抓去救火過一次後就一直要我假扮下去,而且她掌控著我的零用錢,所以不能惹火她,不然日子不好過,懇求大家幫忙啊ww
15樓:能扮女生條件應該不錯,要不樓主先放張照片讓大家評分一下吧。
17樓:求照+1
18樓:求照+1
20樓:求照+1
切,要是讓你們看到照片還得了。
樓主:條件很普通,我怕貼出來會嚇到大家,別……
23樓:噗!聽樓主這樣說,好像對自己也挺有自信的,沒圖沒真相,先爆照再說吧。
25樓:不敢爆照,不然爆個身高體重。
27樓:還是爆三圍也行XD
這根本歪樓了,給點建設性的好不好!
36樓:簡單,就在被姐姐強迫扮女生時,在她面前挖鼻摳腳,讓她幻想破滅不就行了,哈哈哈哈!
幻想破滅這一招好像挺不錯的!要是能讓狗仔拍到他的不雅照,讓名氣下降,而被退案子,這樣皓姐可能就不會再逼他當女人了?
樓主:這招太棒了,我先試試再來報告成果。
「喂,下課了還不走。」身旁的徐曉康突然推了他肩膀一把。
「剛在跟馬子聊天?」
李堯睨了他一眼,說:「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跟女人走在一起了。」將書包背上。
「說的也對,畢竟能接受男友比自己還美的女人不多啊。」
「找死啊,徐小康,敢再給我提那個字,我就把你在校慶搭訕其他美眉的事告訴你女友。」
說著,他突然對著教室的門外喊了一句:「玲子妳來了,我跟妳說一件……」
徐曉康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
但發現被耍後,徐曉康整個惱羞成怒。「臭米蟲,你就不要讓我知道你交女友,不然我一定把你的可怕黑歷史都告訴她。」
李堯一副沒在怕的揚眉,心裡卻想著,回家後一定要立馬把那些小時候被李皓扮成小女生穿洋裝的照片全都銷毀。
攝影棚。
「早安!今天的拍攝就麻煩大家了。」一身英格蘭格子襯衫搭配牛仔褲,帶著淡妝的李堯,看起來就像鄰家女孩,洋溢著一股年輕朝氣。
「你看是Miu。」
「是Miu耶。」
「好可愛喔!」
穿梭於走道與攝影棚的工作人員們一見到他,紛紛交頭接耳。
在櫃檯小姐的安排下,李堯與小齊來到接待室等待指示。只是待不到幾分鐘時間,一對靈活眼珠便不斷往右方的玻璃牆面瞟去,找尋某人身影,可惜一再落空。
就要讓唐儼拍照了,說不緊張是騙人的,而自昨天回家後,唐儼的身影就一直不停在他腦中盤旋,一面看著作品集,一面回想著唐儼的談吐舉止,心中如潮水受引力影響的波動起伏,甚至於晚上就寢時,仍壓制不了,像因隔天要去旅行而興奮難耐的小孩子,翻來覆去了一整晚。
「原來你們到了啊。」
此時,一道輕佻口吻飄進耳裡,李堯揚眸一看,是昨天見過一面的,唐儼的助理,葉鈞廷。
心想馬上就能與唐儼見面,李堯站起身。
不過葉鈞廷卻雙手環胸,冷淡地道:「今天拍攝的服裝已經送到你的化妝間,在走道左邊第二間房間,還麻煩請造型師幫忙畫出適合服裝的妝容,拍攝預計在十分鐘後開始,請準時。」
交代完事情,葉鈞廷人便走出接待室,彷彿剛剛只是無意經過,隨口交待一句。
看了一下掛在牆面上的時鐘,時間才九點三十分,比唐儼昨天說的時間還早了許多,李堯不免慶幸自己有提早到的習慣。
他可不想被人謠傳因為唐儼指名要他,所以就耍大牌遲到。
因為時間有限,兩人立刻前往化妝間。一進化妝間,目光隨即被掛在衣架上的小禮服吸引。禮服的顏色十分特別,比青蘋果色再淡一些,但色澤非常飽滿,質料像是雪紡紗,露肩設計,裙襬長度到膝上。
一看就是件能襯托出女性柔美氣質的衣服,在內裡標籤上繡著R的字樣。
「是絲綢耶,看來這次廠商給的預算很高,李堯你可真幸運。」小齊一秒辨貨,嘖了好幾聲。
李堯沒深入研究過什麼服裝材質之類的東西,他只在意穿起來適不適合自己,別曝光就好。
五分鐘過後,在小齊的協助下,他已完成妝髮,穿好禮服,也做好防走光的安全防備。
這次的妝容以黃色眼影打底,眼中到眼尾位置混合綠色眼影,最後在眉骨打上亮粉,刷上淺淺橘色系腮紅與唇蜜。
及腰的直長髮,讓整體妝容與服裝之間搭配得更得宜,展現出高雅。
還好禮服胸前部位有抓皺效果,讓平胸的他穿起來不會顯得太悽慘。因為在化妝間裡沒有發現搭配的鞋子,所以他暫時穿著自己的平底鞋,前往攝影棚。
照慣例李堯一定會與所有工作人員打招呼,不過這回他卻愣站在原地,注意力全被棚內正中央的布景吸引,無視一旁工作人投射而來的欣賞目光。
那是一座由漂流木與藤蔓搭建而成鞦韆。翠綠色藤葉編織的拉繩,座椅部分為未經裁割的木頭,整座鞦韆約有四公尺高,看起來壯觀且浪漫。
對只拍過平面照片,總是面對空蕩蕩背景的他來說,第一次能在這麼特別的布景裡拍攝,心情像是隨風擺動的鞦韆,十分雀躍。
環顧一下二十幾坪大小的攝影棚一圈,其中一道背影,讓他心弦緊繃起來。
是唐儼!
身穿黑色緊身背心與牛仔褲的唐儼,正和工作人員確認著布景的位置與安全性。
回憶昨天以紫色襯衫搭配西裝褲的沉穩打扮,今天的唐儼完全將整身狂野性格展露無遺。呈現完美倒三角的背肌與健壯手臂,全身上下散發著強烈費洛蒙。
有唐儼在,連空氣都變得熱燥起來。
似乎感應到他的注視,唐儼回過了身。
當彼此目光對上時,泛著光的薄唇似扯動了一下,讓李堯渾身竄過一道電流。
不過下一秒,見到葉鈞廷眉開眼笑的來到唐儼身邊,非常貼近的湊到耳邊講悄悄話時,他的胸口陡然像哽了股悶氣。
奇怪……剛剛那小子不是才對自己擺出一副死人臉,怎麼現在面對唐儼卻笑得如此做作噁心?
難道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也能套用在男男身上嗎?
情緒莫名的不爽,就像原本屬於自己的珍貴東西,突然被人搶走了那樣不爽。
「欸,你是怎麼了,臉怎這麼臭?」小齊悄悄拉動李堯的手,要他別把形象搞砸。
若不是聽到小齊的話,李堯壓根沒意識到這件事,趕緊做了個深呼吸,鬆開擰起的眉頭。
「我就知道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唐儼的聲音驀然捎來。
愣看著跳入視線裡的人,瞬間撲上的陽剛體味與壓迫感讓李堯的心口頓了一下。
「謝謝。」李堯禮貌的回應,但他綻出光亮的眼眸,卻掩蓋不住那份想親近的好感。
「今天我們先拍攝慕蘭的部分,等一下你就坐鞦韆上面,想像著自己正沉浸在陽光與微風下,神情舒適。」
「不過不好意思,請問拍攝時我要穿什麼鞋子?」
經由李堯提醒,唐儼這才將目光放在他的腳上,視線順著勻稱的小腿往上游移在服貼布料的腰際與胸口。
「拍攝時是赤腳,所以你先穿著自己的鞋子沒關係,等一下再脫掉。」
「好。」
露骨打量其實不帶色情,卻讓李堯全身爬滿疙瘩。
「若是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總覺得好像是自己太過敏感與緊張了,不過有那麼一瞬間,他彷彿自唐儼神情中捕抓到一股侵略性。
他深吸了一口氣,見唐儼邁開步伐朝著固定好的相機走去,連忙跟上,開始今天的拍攝。
「鞦韆再盪高一點。
「手別一直緊抓繩子。
「雙腿別伸直。
「像看著情人一樣。」
偌大攝影棚裡只聽得見唐儼低沉的嗓音。只要唐儼指示一下,李堯馬上聽話照做,曝曬在燦白光下,他裙襬飄逸,細且柔的長髮,隨風劃出盪漾線條。
「卡嚓!卡嚓!」
快門聲不停落下,李堯的目光雖注視著鏡頭,心思卻完全被唐儼帶走。
一想到唐儼透過鏡頭,將他的一舉一動與所有神情全都捕抓,他情緒異常的激動,感覺全身細胞全被牽動了,連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
「嘴角再上揚一點。」
才彎起唇畔,唐儼立刻指責:「不對,不是要妳假笑,是發自內心的笑。」
李堯接受指導的再放軟神情,不過更冷漠的話語捎來。
「還是不對,你到底有沒有在狀況內?」
見唐儼些許凝束眼神,並放下相機,李堯握緊繩索,要自己快集中精神,不能再被那股崇拜心情影響了表現。
調整好狀況,李堯重新面對鏡頭,繼續拍攝。
「再來……
「繼續擺盪。
「再多表現出一點沉浸在愛情裡的表情。」
李堯試著傳遞出以往拍攝時帶給人的甜美感覺,然而,不管他怎樣配合,努力去做,還是無法達到唐儼要的感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唐儼的口氣變得越來越嚴肅,也漸漸沒耐心起來。
「眼神再柔一點。」
聽見指示,李堯忍住身體長時間處在擺盪狀態下產生的暈眩,屏住呼吸,放軟眸光的凝視相機,另一方面沒忘記要微揚嘴唇。
「我是叫你放柔一點,並不是叫你腦袋放空。」
凶惡責備立刻讓李堯嘴角一僵,臉色變得十分難堪。
隨即又見到黏在唐儼身邊的那個討厭鬼,不知道跟唐儼說了什麼,嘲笑的看著他,他心中像被點燃了火,既煩悶卻又感到非常的沮喪。
不懂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大家先去吃飯,休息一下,讓我跟Miu兩人私下談談。」眼看時間快來到十二點,唐儼沉著神情命令道。
工作人員很快放下手邊工作,一副不耐煩的朝著門口走去。
不過葉鈞廷那討厭鬼卻還站在原地悻悻的瞪著他。
直到唐儼再次用眼神命令,他才不情願的離去,讓他們獨處。
「你……」
「對不起!」
唐儼才落下一個音,李堯立刻為自己的差勁表現低頭認錯,知道是自己拖累了拍攝進度,不夠專業,跳下鞦韆打算再次認真道歉卻突然一陣腳軟,直往前撲。
唐儼眼明手快,讓他免於跟地板來個猛烈親吻。
目光直接與唐儼放大於前的陽剛面容撞上,震愣了他。意識到自己正以飛撲姿勢倒在唐儼懷中,被唐儼抱著,攬住腰桿的手,貼上身體的熱燙體溫,無不讓李堯感到心慌意亂,「對、對不起。」他道歉著,趕緊分開彼此。
「夠了。」唐儼突然黯下眸色,凝束起表情。
接連惹火了心中的大神,李堯很懊惱,各種哀嚎鬼叫於心底掠過,卻只能悶悶苦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這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任由唐儼責罵或是批評。
「你談過戀愛嗎?」
驀然聽見這一句,李堯不解揚眸。這時,唐儼的神情又變了,眉間的肅然突然鬆開,帶著些許玩味的揚唇看著他,似變了一個人卻依舊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他雖覺得莫名其妙,卻沒多想,搖頭回應。
「那別移開視線看著我。」
李堯聽話的看著唐儼,愣愣的與那對會讓自己陷入失神狀態的黑灼目光糾纏,忘記剛剛才被鏡頭逼得無法喘息,面對眼前毫無遮掩的露骨視線,他全身莫名熱了起來,似有股逐漸侵蝕理性的躁動在血液裡流竄,連心都不安分的怦怦跳動起來。
「感覺如何?」唐儼勾唇凝睇的深邃面容擴散出一種蠱惑氣息。
「哪、哪有什麼感覺!」李堯眼神不自覺飄開。
「那這樣呢?」
強而有力的手臂瞬間攬上腰桿,兩人距離一下子縮短為零。
李堯整個人幾乎快懸空,踮著腳尖,全身都與唐儼緊密貼合,噴灑於臉上的渾厚氣味,讓他心跳到快要跳出喉嚨了。
怔目與唐儼眼對眼、鼻對鼻的看著彼此,理智馬上跳出要他反抗,然而隨即自胸膛感應到與自己相互呼應的心跳,卻叫他身體一陣無力,拒絕不了唐儼越矩的碰觸。
逐漸貼上的面容令他開始呼吸困難,渾身緊繃。在嘴唇都要碰在一起時,他慌亂的垂落眼簾。
「就是這種眼神,我要的是這種陷入愛情裡的眼神。」唐儼猛然鬆手,對還來不及反應,呈現呆懵狀態的李堯說教。
所有曖昧氣氛頓時消散,李堯錯愕的眨動眼睛,單純又可愛的直接反應,逗笑了唐儼。
所以唐儼剛剛只是在教他怎麼運用眼神嗎?
強烈的羞愧感讓李堯身子一僵,整張臉倏地漲紅,「我知道要怎麼做了,謝、謝。」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唐儼迅速制止他離開的動作。
在李堯滿臉問號的注視下,唐儼似誘惑的緩慢湊近到他耳邊輕吐了一句:「來嘗試一下接吻的感覺吧。」
李堯瞪大雙眼,想從那充滿戲謔的臉上,分辨出唐儼是認真的,還是在鬧自己?
才剛用力搖晃腦袋想讓自己腦袋清晰一點,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欺上手臂,將他扯進唐儼結實的胸膛裡,濕熱氣息立即罩住他欲驚呼的嘴,接著有個軟軟、滑滑的東西竄進口腔裡,在那窄小的空間裡胡亂攪動。
睜眼睇著侵占視野的黑瞳,李堯完全搞不懂眼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覺得整張嘴被弄得濕黏黏的,而胸口氧氣逐漸稀薄,思緒越來越模糊。
恍惚之際,新鮮的空氣重新灌入體內,他失神的看著唐儼,視線慢慢集中在那透出光澤的薄唇上,好像有點明白剛剛的情形,舔抿了一下嘴唇。
「這次記得要呼吸。」唐儼帶著薄繭的指腹摩娑著他的唇,邪氣一笑。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像被按下慢播鍵的影片,所有感受全在李堯腦中清晰呈現,重新覆蓋在嘴上的是很熱燙、柔軟的觸感。唐儼親密的觸碰著他的唇,如品嘗食物般一口一口的吸吮扯弄。
李堯試著縮頭閃躲,但唐儼立刻扣住他後腦,火舌長驅直入。
劃過舌尖的滑嫩讓人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暈眩,嚇得單純的他雙手抵上唐儼胸膛,然而換來唐儼更強勢的侵犯,將舌頭塞滿那濕熱空間。
「唔……」細弱吟呢自兩人契合的唇溢出,李堯像隻受驚的小貓僵在唐儼懷中。
而隨著將思緒抽空的酥軟自腰際慢慢爬上髮梢後,李堯頓時像被抽空了力氣,全身軟綿的倚靠上唐儼。
有股滑溜的東西繞著他舌頭打轉,在口腔裡四處遊走,李堯沒經驗也知道這叫做舌吻。
雖說第一次接吻,便是跟男人,卻不讓他感到噁心,反而有種讓人心潮澎湃、全身輕飄飄的舒服感覺。
因為對象是唐儼,他的抗拒感不是很強烈,反而著迷於那股眩暈,他跟著唐儼的帶領,笨拙的攪動舌頭,一股甜美的滋味不斷泌出,自兩人不停纏繞的舌尖。
在他無意識的將手攀上唐儼肩頭時,唐儼的手臂立刻錮緊他的腰際,將他緊緊擁進懷中。
欺壓在唇上的輾磨,突然變得急迫又激烈,屬於唐儼的狂野氣息突兀的衝進咽喉,深切又熾熱的吻,幾乎讓他快要窒息。
此時,唐儼擺在他腰上的手緩慢遊走著,趁他疏於防備,隔著單薄的布料撫摸他平坦的胸部,指尖有意無意撥弄著其中一邊的小突起。
陌生的快感讓李堯顫抖,害怕身分曝光,馬上慌亂掙扎,但鎖住腰桿的力量卻不鬆懈。
在指尖揉捏下,他全身爬滿疙瘩,感到身體逐漸加熱,一個驚慌失措,直接咬上唐儼的舌。
「嘶!」
趁著唐儼鬆手,李堯立刻用力掙脫,雙手緊護住身體,警戒看著對方。
不過做出過分行為的唐儼卻絲毫沒感到慚愧,嘗著那抹血味,笑道:「明明被我挑逗得身體都軟了,現在卻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你到底是真純情,還是在裝清純?」
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李堯想都沒想,揚手甩了一記耳光過去。
清脆響聲散播整個攝影棚,但唐儼一臉不痛不癢,黯下眸光的雙眼緊勾著他,嘲諷一句:「只能怪妳自己太嫩了,這麼容易被人得逞,就當作學一次教訓,下次別這麼毫無防備的接近男人。」
單單兩句話,就說明這男人不可能為他做的事道歉,錯在自己,一股氣憤不停於李堯胸口翻騰,激動到束緊拳頭。
見唐儼不以為意的收起眼神,看似打算離開,下一秒,李堯動作更快,人已迅速通過唐儼身邊,朝著門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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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西伯利亞歇斯底里」嗎?
#村上春樹 #文學 #推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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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西伯利亞歇斯底里」嗎?為何說「真正存活的只有沙漠本身」?本集我們繼續講述伊格言老師的文章:「真正存活的只有沙漠本身──村上春樹《國境之南,太陽之西》」。你可以在影片下方的頻道資料處找到全文連結。
伊格言說:《國境之南,太陽之西》算是村上長篇作品中奇幻色彩較淡的一部;但其中僅有的幾處帶有幻想性質的情節,卻恰恰都是小說的關鍵。
男主角阿始在婚前,在與島本在爵士酒吧中重逢之前,其實曾在街頭巧遇島本──他看見一位拖著腿走路的女人,背影與曾罹患小兒麻痺的島本一模一樣。於是他不由自主開始跟蹤她,卻始終沒能確認那是否就是島本。然而,跟蹤尚未結束,突然有個男人抓住了阿始的手臂,交給他一個白色信封,警告他不要插手,也不准追問;而島本就在此刻上了計程車,消失在人群中。阿始茫然收下白色信封,打開一看,信封裡裝著十萬日圓。這個信封,被阿始慎重地收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而在整整八年後,阿始與島本重逢,島本再次從箱根的別墅中不告而別後,阿始回頭去找這白色信封,卻赫然發現,白色信封居然也不見了。
伊格言分析,如果仔細檢視《國境之南》所有關於女主角島本的細節,由島本首次出現在爵士酒吧裡起算,我們會發現,小說中幾乎未曾出現島本與其他角色(除了阿始之外)較長時間的互動。而島本的現況與個人歷史,似乎都被那充滿神秘感的話語或死亡意象所隱蔽了。我們或許可以如此猜測:這位阿始的青梅竹馬,三十七歲,有著迷魅笑容的美麗女子,或許自始至終,極可能只是阿始心中的幻影。
這代表了什麼?伊格言說,前兩集中,我們已經證實了,絕對純粹的愛往往導致傷害與毀滅。這說來令人悲傷。而藉由十萬日圓的消失,村上春樹更將小說的世界觀進一步推向了更加虛無的方向。裝著十萬日圓的白色信封是對島本情感的唯一物證;然而物證卻消失了;唯有對島本的記憶保留了下來。換言之,在缺乏物證人證的情況下,這樣「絕對的愛」的記憶,卻也有可能只是幻影,只是虛構。
這強烈暗示了生命的本質: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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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Readmoo專訪:
https://news.readmoo.com/2019/03/21/190321-lonelieness/
香港明報專訪:
https://news.mingpao.com/pns/副刊/ar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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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