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的第一部分試閱來啦~
嗯,這裡會有女主李可可同學登場,大家可以看看!
還有後天書就要上市啦,首刷數量有限,各位留心噢!
奉上OOI老師畫的李可可來鎮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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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警告的未來(1)
吳恕走出家門,坐電梯自十三樓往下,待門開啟的瞬間快步走出。
他不喜歡電梯裡的氣味,四周的金屬牆加上狹小的空間,會讓他回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但他也不喜歡逃避,吳恕認爲,如果因爲害怕面對一些事而逃跑,那麽下一次,這些事會變得更加可怕。
況且,從十三樓走樓梯下來也委實浪費時間。
步出公寓的大門,剛轉過街口,他就看到了自家的茶樓。茶樓不算小,有整整兩層,這個時間點客人還不算多,所以位子並沒有坐滿。
但他依舊沒有進去的意思,也沒打算在那裡解決午餐。雖然他聽旁人說,他家茶樓的煎餃很好吃,可他依舊沒有去吃過。
他已經很久都嘗不出食物的味道了。
因為他的味覺現在已經不屬於他,而是屬於後背包裡的那隻熊貓娃娃。
他在一家炸醬麵店門口停下,這家店並不大,滿打滿算一共也就六張桌子,但每張桌子幾乎都坐滿人。
老闆是個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臉上有一道細細的疤,從眉角筆直地劃下來,在臉頰處停下。如果他面無表情,看起來可能會很可怕,根本不適合在店門口招攬生意,但他愛笑,而且笑起來倒是很和氣,他認識每一個到他這裡來的常客,都叫得出他們的名字。
可是這裡幾乎沒什麼人知道老闆的名字,只是聽有人叫老闆六叔,大家就糊里糊塗地跟著叫了,不管年紀大小,全都這麼叫,老闆也都笑呵呵地應下,半點脾氣也沒有。
最後,乾脆連炸醬麵店的名字也改成了六叔麵店。
「阿恕來啦,來來來,裡面坐,炸醬麵是吧?」
「別煮過頭哦,六叔。」吳恕熟稔地將硬幣丟到老闆的零錢罐裡,便在一處的橫板長椅上坐了下來。坐在旁邊的男人他見過,但叫不出名字,所以算不上認識,卻也不能說是陌生人。他朝對方點頭示意後,便抬頭看起店裡的電視,但這一看,吳恕臉上的笑容消失,漸漸變得嚴肅。
※「……『曾永光弑親案』是近年來最快死刑定讞的案件。在廢死活動逐漸活躍的現在,司法對死刑的態度越來越謹慎。但兩年前,年僅二十八歲的曾永光案件曝光後,因性質惡劣,導致社會上輿論嘩然……」※
「炸醬麵來囉~」一名穿著白色圍裙的年輕女生端著炸醬麵放到阿恕面前,看他盯著電視機入神,笑著問:「阿恕,你好像很喜歡看這類新聞哦?」
她叫蔡芬,在附近念大學,時常抽空來這裡打工賺錢,做事勤快,精力旺盛,算是為六叔麵店注入青春活力的最強生力軍。
她束著俐落的馬尾,白淨的臉上泛著紅暈,鼻尖冒汗,微微喘著氣,顯然剛才生意挺好,她有些忙不過來。
「啊?咳,還好啦,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吳恕含糊應聲的同時,牆上的電風扇緩緩轉了過來,涼風吹過他的臉,拂開了他的瀏海──
「啊……阿恕,你右眼果然戴著美瞳對吧……」蔡芬忽然瞪大雙眼,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她恍惚間還是看到吳恕那隻右眼的瞳色帶著一種少見的深藍,「藍色的哎。」
「沒有啦,妳看錯了。」吳恕乾咳一聲,用手理了理瀏海,「估計是染了頭髮的關係。」
「是嗎?」蔡芬將信將疑地看著吳恕。
「是啊,不然哪有人戴美瞳只戴一個,還用這種遮到眼睛的髮型?」吳恕用筷子攪拌起醬汁和麵,麻利的動作下,很快地一股濃郁的肉醬香逐漸飄散,「最近交男朋友了沒?」
蔡芬一愣,接著白淨的臉蛋迅速紅了起來,噘著嘴嘟囔了句:「不跟你說了,我去忙了……」
「哦哦,妳忙……」吳恕應了一聲,便將沾著深褐色醬汁的麵條夾起,送入口中,勁道足而微涼的麵條,帶著濃郁質感的醬汁,肉末混著豆腐乾的口感,同時透著一股濃香進入他的鼻腔,在胸腔中打了個來回,才混著二氧化碳吐了出來。
可惜……吳恕只能聞到,並且用舌頭感覺到質感,味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酸甜苦辣鹹一樣都沒有,一整碗麵的美味在他口中變得淡而無味。
但他還是吃得很香,神情認真,似乎在努力品味麵條的味道。
雖然他還是不明白這碗麵的魅力在哪。他在失去味覺之前,曾經吃過。
「又是炸醬麵!?」吳恕身後的背包動了動,之前被塞得迷迷糊糊的鬼鬼不滿地掙扎起來,那糯軟的童聲直接傳入他的腦中,憤怒的抗議,卻只讓人感覺到一股撒嬌的氣息,比起讓人害怕,恐怕更容易激發人的逗弄欲望。
「少挑三揀四啦!」吳恕哼了一聲,「我買都買了,別吵,我先看新聞。」
「洒家要更刺激的味道!這根本配不上洒家高雅的格調!」鬼鬼十分有原則,尤其在吃這一塊,他完全不會考慮讓步。
「要刺激啊……好哦~」吳恕嘴角一勾,倒了整整半瓶的七味粉到麵裡,然後面無表情地把麵條塞進嘴中……
「嗷嗷嗷嗷!!!!辣死啦!呃……呃呃……」
夠刺激了吧?
吳恕鼻子一哼,他的背包一陣安靜無聲,顯然鬼鬼已經被半瓶七味粉擊倒,暫時處於再起不能的狀態。隨後他一邊吃著辣得讓貪食靈幾乎要噴火的地獄炸醬麵,繼續看著上方的電視──
※「最高法院合議庭的受命法官表示,本次判決並沒有受到輿論影響,只是根據司法做出最適切的判決……」※
「這個國家的法律總算還沒完全完蛋。」旁邊已經吃完麵、意猶未盡地喝著湯的男人冷笑一聲,「這種喪心病狂的畜生早就該死了。」
似乎是聽到了男人的話,不遠處一名短髮染成棕色的年輕人憤慨地點點頭,「沒錯,根本就是畜生。要我說,這種人還審什麼,直接死刑就OK了。」
吳恕聞言,吃麵的動作微微一頓,瞥了眼身邊的男人和那個年輕人,發現他們都滿臉厭惡地注視著電視機。
年輕人說完這句就站起身,發現吳恕在看他,微微一愣後點了點頭,向老闆六叔喊了一聲,「走了。」
「謝謝,下次再來啊。」
「I have a bad feeling about this……I have a bad feeling about this……I have a bad feeling about this……」
吳恕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放下筷子,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喂?」
「你有事做了。」電話裡傳來沒有什麽情緒的女性聲音,彷彿例行公事般機械性的語調,「我這邊收到了急件,盡快去一下監獄那邊。」
「可可早哦。」吳恕小聲地問了一聲好。
「……早。」被稱爲可可的女性淡淡地回了一句。
「妳沒生氣吧?」
「你指什麽?」可可的聲音中別說怒意了,連一絲不悅都感覺不到,彷彿一個沒有誠意的小學生念課文般地敷衍,「如果是在說做上一單時,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鄉下車站的事,還有上個月燒了我家廚房的事,上星期還把我最最最最喜歡的絨毛玩偶皮卡丘弄破的事──沒關系,我已經全都忘了。」
妳這不是記得很清楚嗎?
吳恕忍不住額頭見汗,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卻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只是乾笑道:「啊哈,真對不起啊,那、那一會我吃完東西就去,那邊方不方便?」
「……典獄長說你隨時可以去。」可可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電話裡傳來了用筆書寫的聲音,「另外,我已經算出賠償清單了,一會郵寄到你家,這段時間別亂花錢……」
她果然生氣了吧!?不過如果用點小錢就能解決問題的話,倒是再好不過……唔,大不了被老媽K一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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