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哭泣的女人]
2020的第一天,我遇到兩個哭泣的女人,一個老,一個嫰,紅紅的眼睛,迷茫的眼神,無助而憤怒,那麼的一致。
***
雖然是2020的第一天,但香港人已忘記了,過去七個月,從維園走到中環的香港島之路,行了多少遍,每個街角,雨天晴天,炎夏寒冬,令人留下了鮮活的記憶。
在「多事」的灣仔,那條從地鐵站出來的天橋,過去一段日子,曾經有過喬裝警員舉手槍,曾經有警察槍傷印尼女記者,也曾經在後巷拘捕七十人,灣仔,似乎註定會發生甚麼。
但這一天,主辦方民陣申請了「不反對通知書」,萬計人潮裡,有長者有幼兒,多個民間組織和新工會,都在擺街站籌款,不是一副「作戰」狀態,但就在下午五時,遊行不過起步了短短兩個小時,事情突變。
本來向前行的人潮裡,忽然起了一陣騷動,有人舉起手勢,示意大家向後退,帶着幼兒的家長,眉頭緊皺:「甚麼事?為甚麼要這樣?」
原來灣仔的匯豐銀行被破壞,警方在那邊拉人,和我一起向前跑的,還有一批換了裝束的黑衣年輕人,人群分開了,讓我們在中間向前跑,那個氣氛,有點不安,但圍觀者還是送上鼓勵的眼神。
匯豐銀行,來自英國殖民地時代,英資大阿哥,它為甚麼成為新一波被破壞的對象?話說民間為了協助千計被拘捕的人士,籌集了7千萬港元,卻被警方以「洗黑錢」罪名把錢凍結了,如此一著,讓捐獻者憤怒。這一天,有人毃爛匯豐的櫃員機,打碎玻璃。
但在萬計的遊行人潮中,警方選擇了以「喬裝警」作拘捕,民眾看到的是,蒙着面穿着便服不明人士,忽然出現,把青年按壓地上、棍打、拖行,並舉槍指嚇群眾,如此這個畫面,難以讓萬計的「和理非」人士按捺着脾氣;「他們在我們面前打孩子」這個景象,和理非氣難下。
註定會發生混亂。喬裝警抓人,防暴警察出現,無論行動如何迅速,他們要撤離,帶走被拘捕的人,在萬人空巷的遊行隊伍中做這件事,隨時擦槍走火,有人指着穿着不整齊的蒙面喬裝警說:「賊呀!」他們從銀行跑出,拿着槍枝,活脫是打劫銀行的畫面。眾人指罵:「黑警!」「黑社會!」
警察以擴音器呼籲現場的人:「快點走了,不要看!」,這種勸說有如緣木求魚,遊行人士多,他們人數少,被反圍攻,群眾怒火升溫,有人扔了一件雜物,警察的本能反應就是拿出一個手擲式催淚彈,向人群中扔,那一下,就這樣摧毁了一個百萬人遊行。
試想像,大批沒裝備,拖男帶女的「和理非」被扔濃度高的手擲式催淚彈,人群慌忙走避,差點發生人踩人。幾粒催淚彈,刺激民怨,現場罵聲四起,扔出雨傘得雜物,還有幾粒汽油彈。
警察在催淚彈掩護下爭取時間撤退。但有兩個七十歲的阿伯,頑強地追着警察,死不放棄,一邊向前跑一邊用流利的粗口唾罵:「好仔不當差!你開槍打死我呀!」
兩個阿伯,老得牙也掉了幾顆,其中一個75歲的阿伯撐着拐杖,用拐杖拍打警車,警員卻沒有做甚麼,上警車後,開了門張望又關掉離開。有中年女人也痛罵:「咁多人!有細路有老人!隨時踩死人呀!」
就在附近的橫巷,我遇到一個穿了紅衣中年女人,她被幾個義務急救員包圍着,用瓶裝水替她洗臉,她的捲曲頭髮全濕了,她在顫抖,在哭泣,情緒激動得很。我問她:「第一次中催淚彈?」她點一點頭,口裡喃喃自語,「黑警死全家…….黑警死全家…….」眾人不知可以如何安慰她,除了「嗯嗯」虛應着。
我從未看過,一個剛中了催淚彈的市民,在洗臉的時候,那種恨深得要不斷咒罵警察,或者這個咒語,讓她舒服一點,她那麼驚恐的眼神,讓人難忘。
***
因為灣仔的衝突,整天氣氛改寫了,警方要求主辦單位中止遊行,遊行在黃昏提早結束,晚上港島區一帶,有人堵路,零星縱火,警察出動水炮車、裝甲車還擊。
夜一點,在銅鑼灣崇光百貨門外,晚上只剩下「對罵」的戲碼,中年男士扯高嗓子痛罵:「冇紀律部隊!」「除低裝備打過吖!」「還我遊行自由!」當然還夾雜着大量粗口。
這一天,還出現了一句新的諷刺話:「喂,自己人!」因為警方近來經常以臥底警察行動,兵賊難分,他們打扮成「示威者」模樣,早前曾經在商場差點被同僚錯誤拘捕,但那位臥底警會喊:「自己人!」就能解圍。如此荒誕場面,市民看在眼內,現在借用這一句「自己人!」諷刺一下。
沒有人想過,駐足蹓蹥,就惹來史無前例的大圍捕,在新年這一個晚上,沒法回家。
晚上八時,防暴警察忽然急速向前狂奔,幾下槍聲響起,估計是橡膠子彈,跑了一會兒,原來以為只是驅趕,卻發現是有目標的大圍捕。警方挑選了軒尼斯道,希慎廣場對面一段行人路,多方向包抄,原站在行人路的人被防暴警察禁止離開。我走近時聽到防暴向行人路上的人喝罵:「踎底呀!」
那種隨機、突然、無厘頭,讓全場人士措手不及,好像擲骰仔一樣,命運挑選了,你因為站在那裡,沒有行開去洗手間,沒有去吃飯,八卦看熱鬧,就惹禍上身。
肉眼所見,被圍起來的人,男女老幼,有穿着大紅衣物的遊客,有拿着大個購物袋的中年人,他們最初的表情不是驚恐,而是一種「莫明奇妙」,臉上掛着的是:「有無搞錯?」,消化不了發生甚麼事的表情。
被圍起來的人,超過四百人,站在行人路上,有些地方,人多得前後有四層,有些人被要求高舉雙手,有些人被要求反手放頭後,有些人容許盤腿坐地上。
之後警察拿着橙色膠帶,在大街大巷拉出一個「禁區」,如同一個翻版「理工大學」,記者、義務救護員、社工、人權觀察員,都被圍起來,部分被檢查証件後獲放行,有些則不讓離開。
如此大圍捕,涉及搜身、搜袋、拍攝等工序,耗費數小時,記者被推到老遠,由金百利商場到銅鑼灣廣場外,2百餘米的整條軒尼斯道,皆成為禁足區域。警方今日承認,圍起了的人多達464人,其中287人以非法集結被捕。警方批評有人堵路有人擲汽油彈,但他們如何肯定被捕的就是堵路擲汽油彈的人?
據後來獲放行的人士憶述,搜袋過程,發現你有「可疑物品」例如口罩就會被拘捕,截停期間被罵「無腦」,是否放行「則看你遇到的警察心情如何」。
如何肯定沒有拉錯人?元旦夜,銅鑼灣是購物區和交通樞紐,仍有遊客,路過的人,外傭拖着行李箱找回家的路,但警察公開指:「相信和平理性的人,不會在這裡出現。」
在現場採訪時,有一個戴着圓型眼鏡的少女,紅着眼眶站我們旁邊,她不時緊盯自己的手機,心急地等待着回音,她流着淚告訴我,之前跟朋友聯絡,對方最後定位停留在銅鑼灣,不知道朋友是不是被圍起來。我看到手機上那個定位的「波點」在這附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說,希望你朋友的隨身行李裡沒有找到甚麼……她還是很擔心。
大圍捕初期,我們仍可站在對面街拍攝,銅鑼灣購物區的商店不少關了門,招牌被大光燈照射着,本來是商業社會繁榮象徵的過度照明,但這一個新年伊始,慘白的燈,打在被搜捕者眾人重疊的身影上,那被強逼擺出的降服姿勢,路過就有罪的拘捕方式,影入我的眼簾,烙印在我的腦海裡,告白了2020年香港命運的殘酷序章。
希慎廣場商店 在 譚蕙芸 Facebook 八卦
[兩個哭泣的女人]
2020的第一天,我遇到兩個哭泣的女人,一個老,一個嫰,紅紅的眼睛,迷茫的眼神,無助而憤怒,那麼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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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2020的第一天,但香港人已忘記了,過去七個月,從維園走到中環的香港島之路,行了多少遍,每個街角,雨天晴天,炎夏寒冬,令人留下了鮮活的記憶。
在「多事」的灣仔,那條從地鐵站出來的天橋,過去一段日子,曾經有過喬裝警員舉手槍,曾經有警察槍傷印尼女記者,也曾經在後巷拘捕七十人,灣仔,似乎註定會發生甚麼。
但這一天,主辦方民陣申請了「不反對通知書」,萬計人潮裡,有長者有幼兒,多個民間組織和新工會,都在擺街站籌款,不是一副「作戰」狀態,但就在下午五時,遊行不過起步了短短兩個小時,事情突變。
本來向前行的人潮裡,忽然起了一陣騷動,有人舉起手勢,示意大家向後退,帶着幼兒的家長,眉頭緊皺:「甚麼事?為甚麼要這樣?」
原來灣仔的匯豐銀行被破壞,警方在那邊拉人,和我一起向前跑的,還有一批換了裝束的黑衣年輕人,人群分開了,讓我們在中間向前跑,那個氣氛,有點不安,但圍觀者還是送上鼓勵的眼神。
匯豐銀行,來自英國殖民地時代,英資大阿哥,它為甚麼成為新一波被破壞的對象?話說民間為了協助千計被拘捕的人士,籌集了7千萬港元,卻被警方以「洗黑錢」罪名把錢凍結了,如此一著,讓捐獻者憤怒。這一天,有人毃爛匯豐的櫃員機,打碎玻璃。
但在萬計的遊行人潮中,警方選擇了以「喬裝警」作拘捕,民眾看到的是,蒙着面穿着便服不明人士,忽然出現,把青年按壓地上、棍打、拖行,並舉槍指嚇群眾,如此這個畫面,難以讓萬計的「和理非」人士按捺着脾氣;「他們在我們面前打孩子」這個景象,和理非氣難下。
註定會發生混亂。喬裝警抓人,防暴警察出現,無論行動如何迅速,他們要撤離,帶走被拘捕的人,在萬人空巷的遊行隊伍中做這件事,隨時擦槍走火,有人指着穿着不整齊的蒙面喬裝警說:「賊呀!」他們從銀行跑出,拿着槍枝,活脫是打劫銀行的畫面。眾人指罵:「黑警!」「黑社會!」
警察以擴音器呼籲現場的人:「快點走了,不要看!」,這種勸說有如緣木求魚,遊行人士多,他們人數少,被反圍攻,群眾怒火升溫,有人扔了一件雜物,警察的本能反應就是拿出一個手擲式催淚彈,向人群中扔,那一下,就這樣摧毁了一個百萬人遊行。
試想像,大批沒裝備,拖男帶女的「和理非」被扔濃度高的手擲式催淚彈,人群慌忙走避,差點發生人踩人。幾粒催淚彈,刺激民怨,現場罵聲四起,扔出雨傘得雜物,還有幾粒汽油彈。
警察在催淚彈掩護下爭取時間撤退。但有兩個七十歲的阿伯,頑強地追着警察,死不放棄,一邊向前跑一邊用流利的粗口唾罵:「好仔不當差!你開槍打死我呀!」
兩個阿伯,老得牙也掉了幾顆,其中一個75歲的阿伯撐着拐杖,用拐杖拍打警車,警員卻沒有做甚麼,上警車後,開了門張望又關掉離開。有中年女人也痛罵:「咁多人!有細路有老人!隨時踩死人呀!」
就在附近的橫巷,我遇到一個穿了紅衣中年女人,她被幾個義務急救員包圍着,用瓶裝水替她洗臉,她的捲曲頭髮全濕了,她在顫抖,在哭泣,情緒激動得很。我問她:「第一次中催淚彈?」她點一點頭,口裡喃喃自語,「黑警死全家…….黑警死全家…….」眾人不知可以如何安慰她,除了「嗯嗯」虛應着。
我從未看過,一個剛中了催淚彈的市民,在洗臉的時候,那種恨深得要不斷咒罵警察,或者這個咒語,讓她舒服一點,她那麼驚恐的眼神,讓人難忘。
***
因為灣仔的衝突,整天氣氛改寫了,警方要求主辦單位中止遊行,遊行在黃昏提早結束,晚上港島區一帶,有人堵路,零星縱火,警察出動水炮車、裝甲車還擊。
夜一點,在銅鑼灣崇光百貨門外,晚上只剩下「對罵」的戲碼,中年男士扯高嗓子痛罵:「冇紀律部隊!」「除低裝備打過吖!」「還我遊行自由!」當然還夾雜着大量粗口。
這一天,還出現了一句新的諷刺話:「喂,自己人!」因為警方近來經常以臥底警察行動,兵賊難分,他們打扮成「示威者」模樣,早前曾經在商場差點被同僚錯誤拘捕,但那位臥底警會喊:「自己人!」就能解圍。如此荒誕場面,市民看在眼內,現在借用這一句「自己人!」諷刺一下。
沒有人想過,駐足蹓蹥,就惹來史無前例的大圍捕,在新年這一個晚上,沒法回家。
晚上八時,防暴警察忽然急速向前狂奔,幾下槍聲響起,估計是橡膠子彈,跑了一會兒,原來以為只是驅趕,卻發現是有目標的大圍捕。警方挑選了軒尼斯道,希慎廣場對面一段行人路,多方向包抄,原站在行人路的人被防暴警察禁止離開。我走近時聽到防暴向行人路上的人喝罵:「踎底呀!」
那種隨機、突然、無厘頭,讓全場人士措手不及,好像擲骰仔一樣,命運挑選了,你因為站在那裡,沒有行開去洗手間,沒有去吃飯,八卦看熱鬧,就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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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警察拿着橙色膠帶,在大街大巷拉出一個「禁區」,如同一個翻版「理工大學」,記者、義務救護員、社工、人權觀察員,都被圍起來,部分被檢查証件後獲放行,有些則不讓離開。
如此大圍捕,涉及搜身、搜袋、拍攝等工序,耗費數小時,記者被推到老遠,由金百利商場到銅鑼灣廣場外,2百餘米的整條軒尼斯道,皆成為禁足區域。警方今日承認,圍起了的人多達464人,其中287人以非法集結被捕。警方批評有人堵路有人擲汽油彈,但他們如何肯定被捕的就是堵路擲汽油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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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圍捕初期,我們仍可站在對面街拍攝,銅鑼灣購物區的商店不少關了門,招牌被大光燈照射着,本來是商業社會繁榮象徵的過度照明,但這一個新年伊始,慘白的燈,打在被搜捕者眾人重疊的身影上,那被強逼擺出的降服姿勢,路過就有罪的拘捕方式,影入我的眼簾,烙印在我的腦海裡,告白了2020年香港命運的殘酷序章。
希慎廣場商店 在 螺螄拜恩的實話實說 Facebook 八卦
昨日有相熟網友轉貼這則旅遊糾紛的新聞,詢問:「螺螄大大~~今天看到蘋果的報導,這間旅行社是不是你去西班牙的那間呢?」,我看到苦笑了一下。
從11/23返國,11/24一早送家母去三總急診後,我心中百轉千迴,思考是否該披露這次「波瀾萬丈」的旅行心得?我們一家遇到的事情絕非僅「米其林冷湯粗食」,而是危及生命安全的旅遊惡夢。
我一路蒐集資料,如:和長安旅行社業務協理的信件往返、家母受傷照片,和回國醫療之診斷證明書,幾度考慮向消基會申訴。
然而,心地慈厚的家父家母力阻,認為事過境遷,家人平安無事即可,亦不希望我被牽扯入漫長的調解和訴訟。
但昨天看到新聞,我覺得,不寫出這次旅遊經驗會讓更多人受害,讓更多家庭像我們一樣,原本想帶長輩出國,享受天倫之樂,最後卻讓長輩身心受創,至今仍需以輪椅代步。
陳述這次噩夢前,先釐清幾點事項:
1)我們家有數次跟團和自助旅遊經驗,去過美國、加拿大、義大利、日本、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香港、澳門、大陸等國,參加過許多旅行社,但「第一次」遇到這種領隊和這種經驗。
2)行前兩個月做了不少功課,列表比較多家西班牙行程,最後在皇家國際運通、上順、誠翔和長安間抉擇,考慮到出團時間和含門票景點,選擇了長安。
3)決定選擇長安前,曾去電「旅遊品質保證協會」,詢問長安旅行社近幾年有無旅遊糾紛?以確保旅遊品質無虞,品保會給予的肯定答案讓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遙目)...
4)由於家母膝蓋曾受傷,走路爬樓梯沒問題,然行走速度較慢,且有氣喘病史(多年未發作)。
決定參加行程前,我們如實告知業務林協理,家母的身體狀況,再三詢問他「西班牙旅遊12天」之行程,適不適合家母參加?我們不想因長輩的行動耽誤團體,亦擔心旅程規劃太勞累,近六十歲的長者無法負擔。
而林協理一再保證行程輕鬆舒適愉快,長輩同行絕無問題,叫我們不必擔心。
參加前為求保險,家母去了榮總、台大、三總的骨科和氣喘門診諮詢專業醫療意見,詢問醫生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否在西班牙旅遊12天?醫生表示家母目前身體健康,與常人無異,毋須擔心。(三總的醫生還很高興的跟我們討論他也造訪過西班牙)
5)事前功課和行前說明會,我們無一錯過,雖然某些飯店和餐食與原定行程不同,但這不是我們在乎的重點,我們只要求最基本的快快樂樂出門、平平安安回家,但長安沒有做到。
言歸正傳,我不推薦長安旅行社由吳領隊帶隊的「西班牙12天」有三個原因:
第一、罔顧團員安全,全程四次在路上丟包行動不便的長者。
經歷飛行近二十小時的疲憊,11/13抵達賽哥維亞,吳領隊旋即以急行軍的速度前進,年輕力壯的我和弟弟皆感勞累,對年近六旬的家父家母更是極大負擔。
然吳領隊絲毫不考量團員年紀與狀況,遠遠把家父家母拋在後面。
因為領隊和我們的距離遠到無法接收麥克風的聲音,所以只能由家父攙扶家母,我和弟弟兩人前後相距三百公尺不等,用互相通報最後一個可見團員在哪裡的方式前進。
圖示:領隊和其他團員=====我=====弟弟=====父母
從阿爾卡乍堡回旅館時,我和弟弟覺得繼續下去不行,和隊伍離這麼遠,早晚會出意外,故馬上向領隊反應,說家母膝蓋不好,請他稍微走慢點。
吳領隊雖然口頭應允,但之後被丟包的狀況卻成為家常便飯,我們在西班牙總共被丟包了四次!
第一次是塞哥維亞夜間活動,領隊無視遠遠落在隊伍後的我們,逕自帶其他團員轉進商店,導致我們錯過其身影,心急如焚的在異國街道徘迴許久,才發現領隊陪同團員在藥妝店購物。
第二次是我們跟隨吳領隊去馬德里的太陽廣場時,他逕自帶著幾位團員消失在馬德里街頭,完全不管我們有沒有跟上,最後我去問西班牙警察才找到方向(題外話是西班牙警察相當親切)。
第三次是當天晚上,吳領隊帶大家去餐廳,再度把我們拋在夜晚的馬德里街頭,走在前方來回奔跑告訴我們領隊身影的弟弟差點走失,幸好一位團員跑去招呼弟弟回來(感謝)。
第四次還是在馬德里啊啊啊~真是馬德里不可思議!!觀賞完當地的佛朗明哥秀欲離開之際,店經理叫住父母,說同團有人忘記拿包包。
等我們拿了包包出來,周遭已四下無人。時近凌晨一點,著急的我們四處探詢,終於找到停在隔街的遊覽車,被不耐煩的領隊破口大罵後,我們才發現那個遺失的包包就是他的(我心裡的小惡魔說早知別拿)...
很難相信,旅程中,領隊一直強調馬德里治安不佳、扒手眾多,但竟然一日之內把我們全家丟在馬德里三次!大禹治水是三過家門而不入,吳領隊是三棄團員而不顧啊!
嘗試幾次溝通無效後,在街頭摸索前進已成為我和弟弟在旅行中的重要任務,一方面擔心前方隨時消失在夜色裡的身影,一方面擔憂身後蹣跚獨行的父母會不會被搶劫或攻擊。
第二、不考量團員個別身體狀況,一路急行軍導致團員受傷
到11/15,因為家母怕被丟包,每天心慌趕路,導致舊傷復發、膝關節水腫、踝關節扭傷、雙腳長水泡,左腳食指的指甲剝落,雙腳腫到得改穿家父的球鞋。
每天晚上幫她擦藥熱敷時我都默默掉淚,心痛如絞,明明想及早盡孝,趁父母能走時,和他們遊歷世界,看到他們欣慰的笑臉,怎麼落至這般境地?
一路上,家父家母為了不成為團隊負擔,每天總是比規定時間早起,領隊宣布的集合時間也從不遲到,做盡所有努力。
然而,幾次用餐時,某位團員竟消遣:「60歲的老人不配出來旅行,應該留在家裡照顧孫子、做做家事,讓年輕人出來玩。年輕人走路比較快,可以看到的東西比較多,這樣花錢旅行才划算。」
其朋黨亦應和:「對啊,老人容易累,就該待在家裡,不應該出國旅行。」
特定團員的言行和長安沒有直接關係,但在這裡,我想對這些團員說:「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希望再過十幾年,你們的小孩不會對你們說『老人不配出來旅行,就該待在家裡照顧孫子』。」
第三、人前人後不一,編造謊言,置團員生命安全於不顧
在托雷多的遭遇是整件事情引爆點,縱然家母已經釋懷,但我仍無法接受和原諒此事,也是我決心寫文之因。
在馬德里的某家商店等候團員購物時,吳領隊主動問家母:「大姐,下午的托雷多是山坡地,不建議你走行程,你要不要坐在終點站的麥當勞等大家?」
家母說:「謝謝你的關心,我有氣喘病史,現在膝蓋舊傷復發,先生和小孩也很擔心我的狀況,我和他們討論一下,再跟你商量比較周全的方式。」
全家討論過後,午餐前的自由活動時間,家母詢問吳領隊:「托雷多大教堂和聖多美教堂,是我選擇參加長安的主因之一,因為其他旅行社沒有入內參觀畫作。我思考了你的提議,為了保護自己的健康,也不想造成團隊負擔,我能不能自費坐計程車往返兩座教堂?」
吳領隊回:「那裡和九份一樣,山路歪斜狹窄,都是用步行的,『完全沒有計程車』喔。(請注意這句話)」
家母再問:「我真的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看這兩座教堂,請問有沒有讓我們雙方都不為難的折衷方法呢?」
吳領隊擺擺手道:「等下先集合隊伍,之後到托雷多我們再討論。」
結果一到托雷多,吳領隊馬上在風寒雨驟中帶團爬山路,根本沒有所謂的「到時候再討論」。
家母負傷強行走了一段時間後,呼吸開始發出「咻咻」的聲音,家父見狀,連忙跑去請求領隊:「領隊,我太太氣喘快發作了,能不能你們繼續行程,我自己帶太太下山,去麥當勞休息?」
熟料吳領隊翻臉罵:「不行!當初叫她不要來她堅持要來!現在已經沒辦法去麥當勞了。」
家父苦苦哀求:「那我陪她循原路回去,不麻煩你們,我們自己想辦法找地方休息。」
吳領隊卻說:「沒有地方能休息,要到終點站才有,我們車子到時候直接開走,也不會回來接你。」
弟弟見家母面色蒼白如紙,忍不住走上前質問:「如果我媽媽氣喘發作出人命,你能負責嗎?難道沒有其他變通方法嗎?」
吳領隊才說:「...再走一百公尺,『聖多美教堂前就有計程車了』,那到時請導遊叫計程車載妳去麥當勞。」(請問你之前不是說『完全沒有計程車』嗎?)
全程對話,字字如實紀錄,原本隨身帶紙筆是想記錄遊玩心得,沒想到最終變成悲傷憤怒的血淚紀實。
身為經驗豐富的領隊,第一不應視團員生命如兒戲,六十歲的生病長者在旅遊景點氣喘發作,若發生不幸,誰能負責!?何須苦苦相逼?
第二不應扭曲事實真相,到快出人命才叫計程車,且在團隊面前假造家母自作自受、任性妄為的假象。
再者托雷多的行程結束,吳領隊讓大家在廣場解散,自由活動時,竟然沒有到麥當勞稍微確認一下家母是否安全到達?是否平安無事?恍若之前的緊急狀況完全沒發生過,難道確保團員安全不是一個領隊最基本的責任嗎?
當天晚上,看著家母氣若游絲的慘白面孔,思及過去幾天簡直像一場惡夢,無論怎麼溝通、怎麼反應,都像石沉大海。
身為女兒的我竟如此無能無用,只能眼睜睜看母親身心受創,膽戰心驚的害怕明天天亮又會發生什麼恐怖意外?父母又會遭受到什麼令人心寒的對待?
是故,那晚我徹夜不眠寫了一封長信給長安的業務林協理,據實描述這幾天的狀況,請求他向公司反應,讓家父家母平安度過這關。
信件寄出後,我心中忐忑不安,同時我陪著母親略過大部分行程,因為我們無法承受在她重病的狀況下,再一次被丟包在路上的結果。
至11/17號清晨,林協理給予了答覆,吳領隊的態度也有了天壤之別的轉變。
吳領隊表示,之前林協理沒告訴他家母的身體情形,所以他不清楚狀況。而且我們之間的溝通可能有「誤會」,之後他會改進的。
後來吳領隊的確改進了,故善良的家父家母回國後不願提起訴訟,認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我不想違逆父母的意思,很長一段時間都冷處理,然回國至今月餘,我現在每隔一個禮拜仍要推著輪椅帶母親去骨科回診,我們身體和心靈上受到的創傷都是確確實實的,不知何時才能平復?
因此,身為人子、身為人女,我依從父母之意,不想再對長安旅行社和吳領隊追究什麼,然而我誠心希望,想帶長輩出國旅遊的朋友,請慎重考慮是否要參加長安旅行社的「西班牙12天」,我不希望看到其他長輩受到同樣的待遇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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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幾句話想對FB的網友們說,也許大家會為我們難過,但請你們無須擔心。
之前雖經歷淒風苦雨,但螺媽的身體正慢慢痊癒中,且螺媽在大家最悲傷痛苦的時候,曾撐著身體抱住我們,微笑道:「不要為媽媽掉眼淚,只要我們四個人在一起,就是四隻小豬的快樂小旅行,媽媽沒看到的景色,你們用自己的眼睛幫我看,只要你們快樂,媽媽就會比你們更快樂。」
所以我們看出去的世界一直是美好的風景,我非常喜愛西班牙這個國家(和帥哥)。
一路上,我們遇到許多友善的當地居民提供幫忙,見識到平常跟團無法得知的風土人物,結交了善良的西班牙朋友,這趟旅行在我們的心中有痛苦,但有更多快樂。
希慎廣場商店 在 商業中心都有街行! 銅鑼灣裕景ETON SOLO 舒適休閒去Shopping 的八卦
銅鑼灣裕景商業中心ETON SOLO 集合購物, 美容, 教育於一身坐落名店臨立區域, 交通方便快捷地理位置優越, 鄰近利園, 希慎廣場 等大型商場樓上有更多 商店 ...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