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湾
有人問,說話態度,為什麼要繞過灣才說?為什麼要「間接說話」,不直接了當說呢?我聽了只嘆一句,「讀得書少」吧。
中外古今的演說家,作家,戲劇家,導演,畫家,詩人等等創作人士都「間接表達專家。」讀書時有教「詩六義」,風雅頌,賦比興。賦者、直接的陳述。比、興都是間接的寫作方法。創作者,充滿智慧的腦袋,便是用來想「間接」的表達方式。一首詩,一幅畫「內藏」的意思,比直接表達的多達幾十、或幾名幾千倍。
原因太多了。中外古今,專制政權都是明目張胆暴露「一言堂」的作風。即是,只許「州官放火、不準點燈。有謂:「官字兩個口」。近世紀,流行「自由、平等」。於是便有假借「自由、平等」這名義來愚民。暴君都用「揭力維護自由及法治之偽前題來維護一己的權力及利益。創作者被「言論守法」的偽言所壓迫,及「以言入罪」的暴力欺凌。是故,只有用「間接表達」方式,來抗爭,喚醒其他人士。奈何「隱藏」的含義,便須懂得「言外之音」者領略及解釋了。
中國古書上記載了很多很多故事,皆源於抵抗暴政的。諷刺專制獨裁而起。古代希臘奴隸伊索大師善於創作寓言說教訓,寓言便是這種「繞了灣說故事」的本領了。伊索成了影响世世代代的寓言作家,只因為他曲筆說出人間道理。且用意顯淺,人人看了產生了共鳴,便能代代相傳,永留人間不朽了。
如果每一句話「直接說出、寫出來」,便是法律條文,教條規則,以至是規章了。現代人喜歡「硬如鐵石」的文字和演出。絲毫缺乏「文彩」,以為不能搗砸便是意思堅定化,可是,人類的思想、語言便從此「僵化」了,成了僵屍,沉悶,呆滯,死板。
《羅生門》原來暗喻了『自私自利,不能建國。《無間道一》暗喻:「中國人有意志自由之說。為忠為奸,在乎自己的意志選擇!』這些都是創作者的主題、繞灣說的道理呀!
在世情難堪之際,曲筆而言,乃有大用。
譬如:勸諫,上司、老板,必有尊卑之分,很難開口勸諫的。於此須用間接的陳述。表面是一個故事,內裡另有合意,另一個故事(有骨的)。有智慧,有思想的。(遇到了「腦細」愚蠢之徒,恐怕牛皮燈籠,點極不明,那麼,打定輸數,棚尾拉箱了。否則,老世 (不是細,來源於日佔時期、日文「世帶主」即家主、戶主)。好老板、上司欣賞下屬的才智、幽默感,必重用。
又,與老婆、老公罵架,能以繞灣說理,爭吵好快平息。
有些指桑罵槐,單打言語,用得不好,反而害事,記住,用詞要有理,不可淨靠口爽,賣弄才智的啊!
繞灣不宜故作聰明、不宜強辭奪理。聰明反被聰明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