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世界周報》世界周報年度人物:
【法國最受尊敬的女權鬥士西蒙薇依2017年六月過世 1944年她與母親.姐姐被送往猶太集中營 78651的紋身成為終身烙印 以青春和勇氣戰勝恐懼死裡逃生 戰後她埋頭苦讀法律政治 不以悲情訴求人生 1974年以政治素人入閣衛生部長 爭取墮胎合法化保護女性健康 後擔任歐盟首任議會主席致力捍衛歐洲和平 她甚至在主席任內超越個人悲情冤屈 力求德法和解 馬克洪總統在數十萬人請願信後破例讓薇依夫婦雙雙長眠於法國先賢堂】
你一定聽說過,女性主義經典作品「第二性」的作者,知名法國作家西蒙波娃,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法國人心裡真正鍾愛尊敬的,其實是另一個西蒙,那一年她十六歲,一頭長而濃密的黑髮,一雙清澈動人的眼睛,含苞待放,笑聲燦爛的花樣年華。
「是的,我非常害怕,事實上,我一直都怕被抓走。」
1944,三月的最後一天,這原來應該是蔚藍海岸尼斯城的人間四月天。
她卻和媽媽姊姊一起被抓上了開往地獄的火車,我們逃不過這個天羅地網。
十五天後火車終於走到盡頭,迎接她的是瓦斯房煙囪冒出令人掩鼻的濃煙,和從此烙印在她手臂上的一個編號,78651,這裡是100萬名歐洲猶太人的生命終點,波蘭的奧許維茲集中營。
要想在集中營活下來,必需要有某種戰鬥性格。
美麗可以是一種力量,當一位波蘭籍的監管對她說,你這麼漂亮,太可惜了,才16歲的她,竟然有勇氣要求和媽媽與姊姊,一起調到一個沒有瓦斯房的苦力集中營,可惜她的母親沒有撐到最後,不幸的在大戰結束前一個月去世。
當西蒙和姊姊終於在1945年5月,千辛萬苦的回到巴黎,戰勝的消息伴隨著父親與哥哥,在立陶宛集中營身亡的噩耗,才十七歲的她成了家破人亡的孤兒,她是法國七萬六千名被送入集中營裡,少數生還的兩千人之一,但是在戰後重拾自由的歡樂氣氛裡,沒有人要聽這一段,沒有任何文字語言可以形容,來自地獄的故事,她只能把已經破碎蒼老的青春靈魂埋進書本裡,選擇同時在大學裡唸法律和政治,試著在78561無法褪去的烙印裡,活下去。
「在我們中間,能活下來就是勝利,我們告訴自己一定要有幾個人活著出來,才能說這個經歷。」
「可是大家不想聽,根本不想知道,當我們提到集中營,總是有個人會打斷我們,因為他們受不了,就連我先生有很長一段時間,也無法接受。」
如果她的美麗能讓劊子手心軟,怎麼可能讓年輕的男同學無動於衷,一年之後她嫁給了同班同學安東尼薇依,什麼都沒有了的西蒙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和一個新的姓氏,她先生婚後很快被派往德國就任公職,勇敢的西蒙不排斥地接受到德國生活,她不但學會了和身上的號碼和平相處,還有瞭解,德國人民不等於納粹暴行的寬容與高度。
1956年 回到法國之後,在那個男主外 女主內的時代,雖然有著雙主修學歷,但是先生並不希望她外出工作,更不同意她想成為律師的計劃,字典裡沒有放棄兩個字的西蒙,退而求其次,爭取參加法官高考,錄取後被派任在司法部的監獄管理部門,那一年她29歲,在法國殖民地阿爾及利亞解放的獨立戰爭期間,她力排眾議的為阿爾及利亞籍的女受刑人,爭取平等安全的服刑環境,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但是她比誰都清楚,再卑微的囚犯都沒有理由被羞辱,1974年保守派的季斯卡出任總統,邀她入閣出任衛生部長,她成為第五共和第一位女性的部長級首長,因為要通過墮胎合法化,他認為這是只有一位女性部長才能勝任的提案。
季斯卡認為只有她才能面對國會那些大男人議員,上帝知道她在國會辯論時受了多少欺負。
這是68年學運之後的法國,但是法國女性還得承受墮胎,被判定為刑事罪的威嚇,每年迫使100萬法國女性,冒著生命危險私下墮胎。
大部分的人並不知道78651的故事,她沒有在國會的殿堂上為自己抱屈喊冤,她要捍衛的是改變法國女性命運的墮胎法,不是要模糊焦點,爭取任何廉價的個人同情。
1974年11月26日凌晨三點,284對189票,通過歷史性的薇依法案,成為法國女性主義最重要的里程碑,從來沒有從政野心 默默無名的西蒙,就此成為季斯卡內閣最亮眼的明星部長。
結果是在一次最平常不過的破土動工典禮中,她以衛生部長身分象徵性的砌下第一塊磚,一位男士對她熟練的砌磚姿勢感到驚訝。
西蒙淡淡地說因為我在集中營裡做了很多,輕描淡寫卻驚天動地的陳述,逃出集中營整整30年之後,終於有人願意聽她的故事。
「大多數的人撐不過去,因為太冷了零下20-25度,我們之間女性很少,只有幾十個人,男性有幾千人…。」
這是一張安靜和藹的臉孔,是她一貫持平沈穩的聲音。
就連提到和她一起逃出集中營,幾年後卻在車禍中喪生的姊姊,她咬著牙別過頭去,她希望大家記得的不是眼淚,是事實和歷史。
2000年起她卸下政壇公職,出任法國猶太受難紀念基金會理事長,從此致力於歷史的見證與傳承。
「我覺得最大的改變是教育部,一開始,是有些老師教授主動組團,帶著學生們去奧斯威辛集中營,有一次有一個令我感動的小故事,是沒有多久以前兩年左右,他們帶我到一個小學去,孩子們還很小,可是已經知道關於納粹屠殺猶太人的事,有一張特別為他們製作的地圖,有一個小孩問我, 聽說妳手臂上有個編號是真的嗎,我說是真的,你可以給我看嗎,他問我的態度是那麼客氣,所以我就給他看了真的,他一輩子都會記得,那是客氣有許多尊重非常令人感動,您也提到過曾經有一位很蠢的政府高官,在一個晚宴中看到您手臂上的號碼...,他問我那是不是我寄放外套大衣的儲物櫃號碼。」
60年後,這個號碼帶她回到了,冰天雪地中的集中營。
「我們這些碩果僅存的生還者有權利,甚至有責任來警告大家來要求你們,讓 "永遠不再發生" 成為事實。」
敘述死亡煉獄的集中營,是西蒙薇依的終身任務,她從被俘虜到倖存生還,已經成為整個國家的良心。
2008年她成為法國科學院院士,她引用文豪雨果,作為45分鐘受封儀式演講的結束。
「法國和德國是歐洲的核心,德國是心臟法國是頭腦,以心來感覺用腦來思考,就是一個完整的文明之人,在這兩國之間有密切的連結,和無法否認的近親關係,他們來自同一個源頭,他們曾經一起並肩抵抗羅馬人,他們過去是兄弟,現在是兄弟,未來還是兄弟。」
「博愛和未來,在這兩個各位可以體會的美麗詞彙之下,我很驕傲地成為你們的一份子。」
她選擇把78651,刻在院士寶劍上,她以智慧和勇氣,拒絕被過去和悲情綁架,把一個死亡的號碼,昇華為承諾和希望,西蒙與先生安東尼伉儷情深,2013年她的先生過世後,西蒙就不再出現於公共場合,89歲的她在2017年6月30號過世後,72小時內有超過35萬人連署,希望她能成為繼居禮夫人之後,第五位被安葬在法國先賢紀念堂的女性。
再高尚尊貴的榮耀,也比不上長眠在心愛的人身邊,但是這一刻,在蕭邦的安息曲裡,西蒙薇依躺在拿破崙行宮中央,場內觀禮的官員政要,和場外默默致意的路人百姓,每個法國人的心裡都有屬於自己的西蒙薇依。
「夫人我請您接受,法國人民向一個法蘭西最鍾愛的孩子,所表達的無窮的感謝,您的典範永遠不會離開,我因此決定,在家屬的同意之下,西蒙薇依將和她的先生,合葬與先賢紀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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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 里 夫人 車 諾 比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八卦
《當你知道丈夫過世時,陪伴他的是另一個相愛他半生的女人,什麼樣的妻子會處之泰然?—羅斯福夫人四講之四》
今天分享的是文茜在蜻蜓 FM 《文茜思讀》中《羅斯福夫人四講》的第四講,講述的是「美國永遠的第一夫人」的第二人生。
音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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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莉諾.羅斯福總統夫人堪稱廿世紀最知名的女性之一,但這樣形容仍不足以涵蓋她在世人心中受到歡迎愛戴的程度。
——紐約《先鋒論壇報》
二次世界大戰,很早就在歐洲、亞洲開打了。等到1941年底珍珠港事件爆發,美國決定參戰後,羅斯福夫人開始了投效國家的各項工作。她公開演講,自己捐血、為紅十字會募款、自己編織毛衣毛襪送給前缐軍人……她不只在沒有戰火的美國做表率,而且還到歐洲和太平洋戰區勞軍。
你想想哪個總統夫人做這些事?
不容易。
她探望了數千名在壕溝中的美國軍人,她探望的方法可不是在台上演講完就走了。她總是發表談話以後,走下台和他們握手;有的時候會記下他們父母的姓名和住址,返國後,從白宮寫信給他們的爸爸媽媽,告訴他們,你的孩子希望我慰問你們。你可以想像,如果那些孩子父母親接到來自總統夫人的信,那些孩子的父母感受自己的孩子在戰場曾被總統夫人如此慰問,他們的感覺是什麼?
而她自己的孩子呢?
她的四個兒子都從軍上戰場:艾略特服務於空軍、詹姆斯在海軍陸戰隊(這當然特別辛苦辛苦)、小富蘭克林和約翰都在海軍。這就是她和小羅斯福總統了不起的國家表率。沒有特權。
埃莉諾.羅斯福一生不管遇到什麼狀況去了什麼地方,都繼續寫她的報紙專欄。1945 年的春天,歐洲之戰已經快要結束了,小羅斯總統的身體慢慢變虛弱,尤其非常疲倦;從雅爾達開會回來以後,他說:想直接到喬治亞州溫泉郡療養。
4 月 12 日,離希特勒自殺18天,一通電話至白宮,小羅斯總統走了。
埃莉諾聽到這個消息,愣了一下;接著她發現陪伴在富蘭克林.羅斯福身邊的人,就是三十多年前她以為已經離開的羅斯福舊情人露西,原來她一直伴著他,走過小兒麻痺症,走到最後一段人生;而且羅斯福夫人還發現居間聯繫的人,是她自己的女兒安娜。女兒瞭解父親多麼愛這個女人,尤其父親有了小兒麻痹症以後,她更希望這個女人可以給父親一定的安慰。
她覺得晴天霹靂嗎?她覺得全家人、尤其女兒都背叛她嗎?
不,她後來告訴她的女朋友們說:
我很高興,他不是一個人孤獨走的,他是我一生最敬佩的人。我們之間有距離,我很高興有人彌補了這個距離。他的痛苦我無法分擔,但有一個人給了他我所不能給的安慰。
至於我的女兒,她愛她的父親,就像我當年愛我的父親。不管我的父親有多大的缺點,我總是飛奔到他的懷中;我的父親雖然酗酒、最後拋棄家人,我仍然如此的愛他。而我的女兒用這個方式愛她的父親,也愛我。她讓父親得到足夠的快樂,維持了這個家;她沒有告訴我,她怕傷害我。
她不覺得這個叫背叛。
我們如果在她的處境,會有她痛苦下仍然保有的智慧嗎?
她沒有在這件事上花太多時間,之後她立刻告訴已經宣佈接任總統的杜魯門,她需要去喬治亞州一趟,依法是否能使用空軍一號總統專屬飛機?因為先生已經死了,名義上她已經不是第一夫人。杜魯門告訴她,你不要拘泥這件小事,快點去吧。
埃莉諾直飛喬治亞溫泉郡料理喪事,她沒有像世間平凡女子憤而說「我不要去了,讓他身邊那個女人自己去處理!」
她知道什麼事情重要、什麼事情是她該出面、什麼事情是她該幫羅斯福、什麼事情是她該幫她自己、什麼是她該幫國家的;她把國家、時代、窮人的痛苦,看得比她自己的傷害來得重要很多,所以這個時候她的傷害,沒有那麼大。
料理喪事之後,她決定不使用空軍一號,搭乘火車,將富蘭克林的靈柩送回華盛頓。依規她當然可以再坐空軍一號回來,可是她認為我們已經不是總統及第一夫人,所以選擇搭乘火車;而且她覺得富蘭克林可能很想再看一次美國、他熱愛的故土。
在火車上的一整夜,根據後來隨從的筆記,她躺臥鋪上,她告訴祕書在途中,她有陣子驚嚇到感覺到麻木;突然間她拉開窗幔,這時才看到沿路上千萬的民眾,徘徊在車軌旁,瞻仰他們熱愛的總統,道別羅斯福總統。埃莉諾看著他們,她的感覺是:我失去了我先生,而他們失去了過去一直在幫助他們的最重要的人——他們的悲傷並不亞於我們的家人。
在後來有一次訪問談話裡,她提起自己的婚姻,她說:
我有時候扮演的角色是羅斯福的良知,他是一個政治人物,難免有時候想要抄捷徑,我就會督促他走難一點的路。也可以說我有時候像馬刺,而馬刺不是很受歡迎,但是當一個政治人物的伴侶,這是被需要的;當一個政治人物的幕僚,你需要馬刺在身邊。
她根本不談什麼婚外情這些事。我講這段故事感慨很深,小羅斯福可以成為小羅斯福,到今天為止受美國人高度的愛戴,而羅斯福夫人也受到高度的愛戴,就正是這個原因。
她也提到在白宮的生活,小羅斯福總統已經連任了三屆,然後破例選了第四任沒多久,突然往生了。離開白宮那一刻,她覺得失落嗎?
她說:
白宮的生活根本不屬於我自己,我好像只是在塑造我之外的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總統夫人;我曾經迷失在我內心的某個角落。
所以她根本沒有任何留戀,就離開了白宮,因為她不是為權力而來。
有位女報人在小羅斯福總統逝世之後,因為和埃莉諾有私交,想請她發表談話;埃莉諾揮手拒絕,輕輕說了一句「故事結束了」。
女報人就用這句話,成為報紙的標題。
通常第一夫人故事就會到此為止,她能夠扮演的角色也就到此為止,但埃莉諾卻開始了她第二個人生。
首先她按照夫婿(小羅斯福)的遺囑,將他們在紐約州的羅氏大宅捐給政府,變成博物館。
她自己呢?留在她和她的女朋友們一起蓋的寶客山莊石磚別墅,其他多數時間,她住在紐約市華盛頓街區的一棟小公寓;羅斯福生前很愛的狗叫法拉,成了她最主要的陪伴者。
那時候還是有一些人經常來看她,譬如:荷蘭的朱莉安娜公主、印度的總理尼赫魯等等;她也經常招待一些青年團體,尤其青年感化院的學子。
從大人物到被關在感化院的年輕人,都招待到家中,她自己炒蛋做奶酥,用一般的點心款待客人;有的時候還把感化院的年輕小孩,帶到公寓後面的草地野餐。
羅斯福死的時候不到64歲,她61 歲,在這之前她沒什麼個人的生活。所以羅斯福總統走後,本來她準備專注寫作;突然,杜魯門總統找上她,希望能派她擔任美國駐聯合國代表。
埃莉諾從來沒想過這份工作,她問為什麼是她?杜魯門說,「因為大戰期間你已經是和平運動的領袖之一,尤其後來原子彈發明之後,世界各國都希望能夠控制原子彈的使用比例,你也十分的支持。所以你本身應該成為第一任駐聯合國的大使。」埃莉諾說她沒有外交經驗,也不熟悉聯合國的議事規則,當場回絕了。
其實很多重要人士的妻子,比如翁山將軍的妻子、翁山蘇姬的媽媽,當時緬甸政府為了表達懷念,特別派翁山夫人擔任印度大使,並且領取非常高額的津貼。對緬甸而言,英國、印度是最重要的兩個大使位置。而翁山夫人雖然原來只是個護士,她接受了。
可是埃莉諾的個性是回絕,她不想要。但杜魯門說不行,你就是得去,堅持半個月後,這位畢業於哈佛大學的羅斯福夫人接受了。於是埃莉諾和代表團的成員在 1945 年末航向倫敦。
航向倫敦的時候,她可不是看著大海感嘆人生。她在船上好緊張,她覺得她自己對外交政策及規則不夠熟,所以船上的每一天,她都在研讀發送到她房艙內的所有的文件,並且參加每一個會議,聽取國務院閣員的簡報,盡可能的訪談各個官員。
這好像回到她的學生時代,她說:
我不斷的寫筆記,然後再到甲板上散步小做運動。但是通常很多時刻,我會拉著某一個人的手,聽他的意見。如果問我在白宮給我的最大養分,就是我很擅長吸取別人寶貴的意見。
美國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的參議員,還有後來擔任過國務卿的杜勒斯,都成了她主要的請議對象;他們告訴她意見以後,她很快的吸收,她本來聰穎過人;所以後來大家都說她是代表團的個中翹楚。
出人意外的,她所代表的美國團面對了當時聯合國激烈的辯論,而且激烈辯論至凌晨三點才輪到埃莉諾講話。她那個時候面對的對手是蘇聯聰明絕頂的辯才——維辛斯基。輪到埃莉諾講話,她言簡意賅、極具說服力,為她個人的主張提出各種說法。
雖然外交事務這些對她並非專長,外交圈子的某些舉止浮華,令她感覺不自在;甚至在外交圈子中她很快的發現有些人魯莽狂妄,但也有一些人非常誠懇有佳。她常告誡自己不要自我膨脹。
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遊說和平條約,都沒有結果,而且每一次參加聯合國大會開幕典禮的時候,都會穿上黑色的衣服,代表對小羅斯福的哀悼。無論如何,她最後在聯合國,擔任了五年的和平工作大使,而且大家一致認為她表現卓越。
共和黨的艾森豪總統上台後,沒有繼續任命她,她也沒表示不滿;到甘迺迪總統上台的時候,再任命她重返外交崗位。那一次埃莉諾一坐回座位上,聯合國所有的代表起立鼓掌歡迎她。這種場面在聯合國對一個女性、對一個第一夫人可謂空前;而這一刻人們鼓掌不只是因為她是羅斯福夫人,還因為她是埃莉諾·羅斯福。是她自己!
羅斯福總統死後,她一直這麼順利平安嗎?
在她過世之前,美國還有一件大事——美國出現了麥卡錫主義。麥卡錫是美國威斯康辛州的議員,全名叫約瑟夫·雷芒德·麥卡錫。他開始發動無恥的鬥爭,整天指責這個人是共產黨,那個是共產黨;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抓這個抓那個。某個程度來說,其實那是美國冷戰時代非常恐怖的一段時期,連好幾個好萊塢的明星都被他點名。
羅斯福夫人可不明哲保身,公開在她的專欄寫:
我們還是一個強大的自由國家嗎?還是我們要成為一個警察國家嗎?請就這些問題回答,我們不該置之度外。
她一發言就被美國最有權力的天主教領袖紅衣主教攻擊,她也不退縮。她不會覺得「我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羅斯福夫人,我已經在聯合國贏得這種掌聲,我何必趟這趟混水。」
她不是,她不退縮。
宗教領袖往往不就你的政治主張直接攻擊,他會扯東扯西,這位主教也沒有例外:他說羅斯福夫人支持女人節育(可以墮胎),應該滾出公職生涯;她是一個可恥的、令人憤怒的上帝子民。
埃莉諾根本不理他,因為她本來生性淡泊名利,處之泰然。
面對最惡劣攻擊的時候,她直截了當的說:「如果反對我的聲浪變成真正的問題,我會退出公職生涯。」
但非難者畢竟是少數。
1951 年德州某一個報紙對讀者做了民調,問她們如何看待埃莉諾·羅斯福,結果大多數的人說她是當代最偉大的美國婦女。
所以麥卡錫和這些主教對她的攻擊,只是騷擾,沒有什麼意義。
之後國務院一致認為埃莉諾很棒,有外交官的潛力,所以請她以作家的身份去中東、印度、巴基斯坦。
1950 年到 1952 年的時候,她來了亞洲,52 年到日本之後到香港、土耳其、希臘,還曾經到南斯拉夫見了迪托,他的個性深深吸引了埃莉諾。
五年之後《紐約郵報》聘請 73 歲的埃莉諾以記者的身份走訪中國和蘇聯,她雀躍不已,她一直想要去蘇聯。
在那裡地方她見了赫魯雪夫,赫魯雪夫邀請她先在雅爾塔密約召開的克里米亞附近一個別墅會面,然後兩個人共餐。
後來大家好奇問他們聊得如何?赫魯雪夫說:「可否告訴我們報紙我們相談甚歡?」埃莉諾說:「你可以說我們相談甚歡,不過看法相左。」然後赫魯雪夫說:「至少我們沒有朝著對方開槍。」
雙方回應都相當有趣。
她的蘇聯之行也引來批評,覺得她對蘇聯太友善(尤其那個時候是冷戰開始沒有多久)。
埃莉諾回應道:
我們都應該面對一個事實,我們或者終將同歸於盡(美蘇都是核武大國);如果要避免,我們就得學習共同生活,彼此尊重。既然要共同生活,我們就必須交談。
埃莉諾到了 76 歲,1960 年,醫生診斷她得了骨髓疾病——溶血症,就是免疫系統攻擊了骨髓,導致造血功能出問題,血小板彼此攻擊,然後血壓降低。這種病可以用類固醇控制,但會縮短壽命。埃莉諾態度是什麼?
一笑置之。
這種病會導致人很虛弱,經常發燒,雖然不是高溫,但很不舒服;而且有的時候會很疼,有點像殘廢一樣,很難行動。
但經歷這麼一生,她覺得已經夠了。
甘迺迪上台以後,1961 年她還幫助政府和古巴的卡斯楚協商交換犯人;此外她也發表演說,還製作一部電視連續劇——《人類的展望》;在生命末期的時刻,她寫了一本書——《未來就是現在,明日既是當前》,對美國年輕一代提出呼籲,並且對錯綜複雜的世界尋求領導,你們要負起責任。
在餘下的日子她持續寫作,知道自己即將離世,也寫下了所有的準備事宜,包括遺囑等等。
囑咐她想要的喪禮,還有把她的財富,很多支票提前捐贈,寄給她想要幫助的人和單位。
1962 年 7 月她的病情開始惡化,無法繼續活動,但她還是不向病魔屈服。她討厭醫院不斷的檢查注射,她知道根本沒有用;這樣的怪病其實很難治療,她覺得她不想被這些疾病折磨得精疲力竭,然後在醫院,浪費最後的生命,她寧可死在家中,所以回到了紐約市的小屋。
1962 年 11 月 7 日,她辭別人間。
這是關於羅斯福夫人的最後一講,也向這位廿世紀了不起的女性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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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 里 夫人 車 諾 比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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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蕊 地表上最出名 也最爭議女性 希拉蕊二度參選 欲完成未竟之事】
希拉蕊,地表上最出名的女性,或許也是最引人非議的。她擁有許多閃亮的頭銜:第一夫人、參議員、國務卿,以及史上第一位問鼎白宮的女性候選人。但從她進入美國大眾,乃至於全球的視線後,環繞她的爭議從未停歇。
2008年6月,歷經一年半艱苦的黨內初選後,希拉蕊終究敗給同黨對手歐巴馬,苦澀的敗戰,激盪出這段被喻為希拉蕊最棒的演說。
希拉蕊當時說,「永遠訂定高遠目標,努力實踐,深切關懷你所相信的。跌倒時,保持信念,若你被擊倒,立刻爬起來,別讓任何人告訴你,你不能也不該繼續奮鬥。」
這股信念,在希拉蕊年幼時即已奠定。她說,是母親桃樂絲的身教。桃樂絲自小被父母拋棄,成長期間備受漠視。她教導女兒希拉蕊,她有能力突破任何阻礙、繼續前行。
希拉蕊在伊利諾州芝加哥郊區帕克里奇市一個中產社區成長。她父親是個嚴厲的軍官,親信說,希拉蕊的的堅毅和決心,正是來自父親。由於母親是主日學的老師,宗教也成了希拉蕊一大重心。在教會,希拉蕊遇見了她的心靈導師瓊斯Don Jones。瓊斯不只傳福音,他也介紹Bob Dylan的音樂,更帶領這群孩子去芝加哥 聽民權領袖馬丁路德演講。對一直生活在白人郊區的希拉蕊,這是個不得了的經驗,她的眼界大開,也啟蒙了對政治的興趣。
她的領導才能迅速顯露,很快成了校內風雲人物,她被推舉為畢業生致詞代表,預定在麻州參議員布魯克Edgar Brooke之後演說。傳記作家BERNSTEIN表示,他的演說對於反戰運動、對於全美學生的經歷非常不屑、態度傲慢。這下,希拉蕊把準備好的講稿丟在一邊,上台即席演說,以初生之犢之姿,當面嗆老練的參議員,台上的校方高層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台下則是爆出熱烈掌聲。這番脫稿演出,讓她在全美一炮而紅,Life雜誌還寫了專文,讚美她辯才無礙,前途大好。當時就有同學預言,希拉蕊將成為美國史上第一位女總統,那是1969年。
畢業後,希拉蕊進入耶魯法學院,在這裡,她吸引了一位高大、能言善道的男學生的注意,這人就是柯林頓。同學說,兩人就像陰與陽,天生一對。
1974年,希拉蕊搬至華府,加入彈劾尼克森的調查委員會。優異的表現讓許多律師對她豎起大拇指,眼看著職業生涯正要起飛,她卻決定拋棄這一切,移居南部阿肯色州,和男友柯林頓常相左右。
1978年,32歲的柯林頓當選為全國最年輕的州長,柯林頓和妻子希拉蕊也躍上全美的政治舞台,展開了一段一路顛簸、考驗不斷的政治旅程。
身為州第一夫人,希拉蕊不但繼續工作,還是小岩城著名法律事務所的合夥人,但更惹人非議的,是希拉蕊不冠夫姓。加上柯林頓調高汽車稅,阿肯色州州長只做了兩年便被選民踢出州長官邸。
柯林頓陷入全然的沮喪。友人說,這時是希拉蕊擬定敗部復活計畫,第一步,柯林頓展開道歉之旅。第二步,希拉蕊改頭換面,她剪短了頭髮,開始注重衣著,更重要的是,冠了夫姓,終於贏回選民的心。
1982年起,柯林頓一連四度蟬聯阿肯色州州長,一家三口在官邸住了十多年。打從一開始,希拉蕊就不甘被囿限在 傳統官夫人角色中
但柯林頓先後有俱樂部歌手珍妮佛傅勞爾,宣稱她與柯林頓是12年的情人,之後又有陸文斯基的事件。希拉蕊一如既往,力挺丈夫。
希拉蕊對一個閨密說,是她的固執,還有她的教養以及驕傲,讓她留了下來。
經歷陸文斯基風波後,希拉蕊在美國人心目中的形象脫胎換骨。
柯林頓的民調專家表示,在這段期間希拉蕊迅速竄升為最受敬重的女性,人們看著這一切想說,如果有人可以熬過這一切,那必定是個很強大的女人。
後來希拉蕊兩度當選為紐約州參議員,從政之路一帆風順,直到2008年,緊跟在歐巴馬之後,宣布角逐白宮。雖然最終敗給歐巴馬,但希拉蕊的白宮之夢並未熄滅。2015年中,希拉蕊宣布捲土重來。
但爭議,依舊緊緊纏繞著她。她在國務卿任內,利比亞大使館遭遇襲擊,造成四名美國人喪生,不少人歸咎她未重視情報單位的警告。希拉蕊還爆出以私人電郵處理公務的電郵門事件。儘管調查結果,希拉蕊均全身而退,不少美國人始終認為她的誠信有問題,無法信任她。
在這一切風暴之後,希拉蕊擊敗了頑強的對手桑德斯,順利贏得民主黨內提名。
希拉蕊說,「我很擔心我眼淚會決堤,我一直想,老天,我會無法控制我的情緒。謝謝你們這麼溫暖地歡迎我,想著我的母親,看見我的女兒,知道我將接受這項提名,以及隨之而來的責任,這是太令人感動的一刻,我永遠不會忘記。因此,我的朋友們,我帶著謙遜和決心,以及對美國前途無比的信心,我接受提名,角逐美國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