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立法院的同事葉毓蘭委員tag了異溫層的我,請我繼續分享最近閱讀的書籍。
老實說,身為立法院的菜鳥,最近光是閱讀預算書、各種報告就飽了,根本沒時間看書,更別說寫什麼閱讀心得。
於是,我把辦公室最近在看的預算書曬出來,外加一本我不用看也絕對熟透透的書籍,來跟大家分享:《我袂放你一個人:律師,永遠的反抗者》(作者:我)。
這本書,我寫下與各路夥伴所參與過的一些案件。他們是國家暴力的受害者,是等待平反的冤屈者,以及更多更多,等待一個希望的人們。
連結:https://readmoo.com/book/210089439000101
我很誠摯的邀請葉委員,如果有時間,可以到立法院的圖書館翻閱一下這本書,或是看一下底下附上的自序。
對妳來說,這些故事可能很陌生,或是顛覆你的認識,但這是真真切切的台灣,一個安安靜靜,就會有血淚默默留下的台灣......
(立法院剛開議,政治工作者也忙著處理各項事務,我就不再tag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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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大家一起鬥腳手
本書的出版遲延許久,其中,有一度放了好幾個月。因為我阿嬤過世了。
從小就跟阿嬤一起生活,在嘉義竹崎山區的小村落。庄內沒有一家商店,除了賣菜車從山下上來,可以買些豬肉魚肉之外,就是吃著阿嬤摘來的過貓(過溝菜蕨)、地瓜葉、竹筍長大。
阿嬤的過世對我算是滿沉重的打擊,因為除了受她照顧,很長一段時間,她也是我的工作夥伴。從小跟她上山除草、施肥、噴農藥、摘龍眼,一直到讀法研所的暑假,只要收到她的指示,都還會回家一同摘龍眼、忙農事。
對於去世的人,很奇怪,人走了,但聲音還留在腦海裡,甚至說話的樣子、音調,還有一些特殊的字句,依然鮮明。例如,阿嬤的口頭禪是:「咱共話要照天良共!(講話要憑良心。)
天良,對她來講,是一個很重要的核心價值。
告別式後,又載著妻小,北上新竹工作。
車開到雲林,忽然太太說:
「告別式上,很多坐在後面的庄內人一直在啜泣。」
想想也是,阿嬤一生確實跟很多庄內的人有很深的交情。
一位阿姑,小時候我常跟著阿嬤去找她,她住在庄外的墓仔埔的山後。每次阿嬤工作回家路上,會順路帶著剛採的竹筍或過貓、番薯葉去給她。
黃昏的墓仔埔,菅芒花迎風搖曳,眼前盡是高低不一的墓碑、墳塚,有時候還有搭著工作布帆的新墳。常常拜訪完,回家路上已經天黑,心裡有說不出的害怕。
為什麼要住在這邊?每每心裡總是納悶。
長大了才知道,原來這就叫作農村社會的弱勢者。
這位阿姑的先生,因為終年在外流連,對兩個小孩完全不負責任,一家人又無地可耕,沒有任何作物可以收成,單單靠阿姑打零工賺錢生活。
每當阿嬤帶著東西來到阿姑家,一旁的我就會聽到阿嬤以一流的口才、充分的說理、無敵的反應能力,描述這些過貓番薯葉家裡如何如何吃不完、今天採的竹筍又如何如何的多,說服阿姑一定要接受。而且每次理由都不太一樣,讓阿姑難以拒絕。
我心裡難免想,挖哩勒,今天採的竹筍不就那幾根嗎??怎麼會這樣講呢?於是,回家路上,就問阿嬤。
阿嬤一臉「你太淺了」的表情,笑著說:
「伊自己飼兩個小孩,生活比較卡艱苦,咱要給伊鬥腳手啊!」
「咱要給伊鬥腳手」(幫人家忙),也是阿嬤的口頭禪。
阿嬤出殯前,另一位阿姑每天晚上都會來陪我們守靈,一起摺蓮花、摺元寶。我過了幾天,才認出她來。
大約二十多年前,阿姑的先生外遇,而且動輒把她打得鼻青眼腫,家暴非常嚴重。阿嬤知道後,強烈的力挺她,一直幫她出頭。
有一回,跟阿嬤走在路上,狹路相逢,阿姑的先生正好迎面而來,手上有一把除草用的柴刀。阿嬤一見,馬上趨前數落,不假辭色,眼看這位先生好像越來越生氣了,我在旁邊心驚膽戰,但阿嬤毫無懼色,記得阿嬤最後嗆他說:
「你安呢查某一個換過一個,我跟你共,老了沒人愛,不信,你再試看嘜!」
這位阿姑後來當然是跟先生離婚了,但阿嬤還是非常照顧她,終其一生,兩人維持著良好的友誼。
自己當了律師後,看到無助的人,會想要幫忙,或許正是因為從小看阿嬤這樣勇敢的助人,耳濡目染下,內化成一種想要給人「鬥腳手」的心情吧。
國中的時候,有一天早上,媽媽接了台中舅舅的電話,立刻嚎啕大哭,癱軟在地。原來是媽媽的母親,台中的阿嬤早上六點出門倒垃圾,被一個飆車少年疾駛的機車撞死。
媽媽到了案發現場,看到少年駕駛的機車把手上,沾染了外婆當時拿的垃圾袋內裝的木瓜。她立刻叫舅舅拿照相機拍照,留下證據。果然,少年向警方表示,不是他撞到我阿嬤,他行經現場時,我阿嬤已經被先前的車輛撞倒,他因為看到阿嬤倒在地上,緊急煞車才滑倒。
媽媽沒有錢請律師,在請教律師之後,決定自己寫狀紙聲請假扣押,並且告飆車少年及其法定代理人。那陣子,我常看到媽媽早上五點多起床,一邊生火煮飯,一邊看法律書籍。
但有一位同村的長輩知道後,卻說:「我跟妳共,告這無效啦,只會了錢的,當場又沒人看見,對方也不承認。」
沒想到媽媽聲請的假扣押,竟獲准了。當裁定寄到我們村莊,大家屏氣凝神打開信,看到准予假扣押的文字,都要哭了。
很快的到了開庭日。媽媽天未亮就騎著她那台「山葉YAMAHA美的」80cc的機車,沿著山路來到嘉義火車站,隨身帶著她的狀紙、法律書籍,以及阿嬤的遺照,坐火車來到台中。
法官雖然看了媽媽提出少年把手沾染木瓜的照片,似乎也認為少年的機車撞倒了阿嬤,但還是希望能找到證人加以證明。
就這樣,媽媽和阿舅遍訪鄰居。皇天不負苦心人,有一位鄰居的親戚,案發當時曾跟阿嬤在巷口交談,阿嬤走出巷口後,他就聽到「碰」一聲巨響,跑出去一看,只見少年跟阿嬤已經一起倒在路旁。但這位鄰居的親戚住在台東,不確定要不要出來作證。於是,媽媽又從嘉義,坐著火車,繞過半個台灣去到台東。這位證人終於同意出庭作證。
法官終於判決媽媽勝訴,對方上訴,又遭台中高分院駁回。二審之後,對方終於願意按照法院判決的金額賠償。
媽媽將判決書仔細收在老家的抽屜裡。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法院判決書。
自己當了律師,看到有些當事人無依無靠、茫然的眼神,腦海裡就會浮現媽媽在天未亮,自己寫狀紙、查法條,騎著機車去開庭的背影。
當時,如果有人可以幫忙她,不知道該有多好?我常常這樣想著。
本書的許多案件,正是基於這樣單純的想法,「鬥腳手」、不想讓這些遇到「代誌」的當事人孤孤單單⋯⋯
誠如張娟芬說的:「我覺得我們這些人,常常處在互相推坑的狀態,一個人因為某種機緣做了一件什麼事情,不小心感動了下一個,於是下一個人也做了一點什麼,然後這種感動就這樣來回乒乓傳染,而過程裡,影響力便慢慢傳了出去。」
我覺得沒有人說得比娟芬更好。這些案件正是一群又一群熱情的NGO夥伴、社會運動者及律師們,一起組成一個又一個律師團,互相推坑、來回乒乓傳染、交互感動,通力合作進行的。
本書希望記錄下的,就是這些人前仆後繼的身影。或許有些案件獲得一定的成果,但更多是失敗和挫折,重要的是,大家一起真真切切陪伴了當事人,在他們人生中最艱難的日子裡。
衷心的盼望,也許有一天,在台灣某個偏鄉的角落,有個小孩無意中看到這本書,忽然有一點點感動,興起日後在有人困難時想要「鬥腳手」,興起讓台灣人活在真正公平正義天空下的想望。
最後感謝大塊文化郝明義董事長,以及我的編輯,能夠寬容我一再的遲延,沒有他們,我不可能完成這本書。
家暴賠償金額 在 沃草 Watchout Facebook 八卦
你贊成通姦除罪化嗎?
有 18 名法官向司法院提出「通姦除罪化」的釋憲案,今(31)日,司法院憲法法庭召開言詞辯論,傾聽各方見解。
聲請人之一的法官吳志強指出,通姦不一定是導致婚姻無法維繫的原因,反而可能是已經無法維繫的婚姻產生的結果,例如出現家暴行為的婚姻、爭吵導致長期分居的婚姻等等,國家公權力透過刑法介入不符合比例原則。他認為,婚姻的忠誠義務是結婚雙方的承諾,無法由國家來背書或是強制。
同為聲請人的法官何効鋼則舉列全國近七年審理通姦罪的統計數據,指出幾乎所有過往判例都是以易科罰金定讞,在法庭實務上,通姦行為的民事賠償金額普遍高於刑事庭得易科罰金,因此他認為通姦行為的民事賠償有高度可替代性。
另外訂立通姦罪的刑法第 239 條有例外但書,配偶可以對外遇的丈夫/妻子撤告,只對外遇對象提出告訴。
司法院刑事廳長彭幸鳴對此指出,外遇配偶與外遇對象是當然共犯,在可對外遇配偶單獨撤告的情形下,女性往往處於不利處境。以統計數據來看,無論是實際被起訴還是定罪,女性都多於男性,但男女雙方為當然共犯,因此顯示通姦罪是以性別為基礎的差別待遇,違反《憲法》第七條的平等原則,國家應該要消除性別歧視。
法庭之友、勵馨基金會執行長紀惠容也舉出個案表示,曾經有女學生遭到狼師強姦,卻被狼師配偶告通姦,不但通姦罪成立,女學生還被判賠 50 萬,她批評「通姦罪竟然保護性侵之人,讓他安全下莊」,表示通姦罪大部分是女性被懲罰。
審判長許宗力大法官則表示憲法法庭將於一個月內指定日期公布解釋。
憲法法庭上還有哪些對通姦罪的看法呢?反對者及相關機關發表了哪些意見呢?精彩內容,請看《沃草》完整報導!
看完報導,歡迎留言告訴阿草,你對通姦除罪化的看法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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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 Johnny Depp 56 歲的生日,想回顧去年這篇文章很久了,相信稍微有在留心他的影迷,應該知道他近幾年無論家庭、事業都過的非常不順遂,甚至官司連續纏身,在去年此時 Rolling Stone 的訪談裡曾推心置腹將自己飽受輿論撻罰卻又有口難言的一切開誠布公,談數百萬的訴訟糾紛,談童年、酒精與毒品的陰影,談一場大錯特錯的婚姻,談難以承擔的生活型態,談強尼戴普一路走來異常艱辛的人生試煉。
「所以你來這裡是想聽所謂的事實嗎?這段過程充斥的滿是背叛。」
So are you here to hear the truth?It's full of betrayal.
一個月內兩百封的 E-mail 往返,才促成了長達 72 小時的馬拉松訪談,笑說這可能讓採訪記者贏得一座普立茲獎,實際上強尼戴普想讓世界知道,他的靈魂已和銀行帳戶一樣被洗劫一空,拍攝電影大約淨賺了 3.6 億美元,而今因為一場官司幾乎全數人間蒸發,52 頁的控告書指稱由 Joel Mandel 營運並長期合作的金融公司嚴重瀆職、不當管理他名下的財產,認定多年來金融公司甚至以詐欺的手段害他損失上千萬美元,更需被迫處置重要資產支付金融公司造成的龐大損失,然而這場訴訟最終定案的細節雖未公布,據說已在去年七月時在雙方都還算滿意的條件下和平落幕。
強尼戴普毫不避諱自己的菸酒成癮,根據他倫敦的鄰居表示,過去客房水槽裡常常滿是成堆的大麻菸捲,如水庫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葡萄酒不停斟滿賓客的酒杯,每天家中三餐備有足夠的泰式河粉、烤鴨與莓果薑餅。強尼戴普自己還笑著補充,隨時放著兩大疊捲菸紙和兩堆相同重量的菸草與大麻,金融公司說他每個月花費三萬美元在酒精上是一種侮辱,與真正的金額相比根本小巫見大巫。
關於他與 Amber Heard 一段轟動一時卻迅速面臨撕破臉的短暫婚姻,仍彼此控訴對方的家暴行為,最初強尼戴普周遭親近之人紛紛警告他不要結婚或是至少先擬訂婚前協議書,但他忽視了這些逆耳忠言,而他與姐姐的關係也因與這位女演員結婚沒有簽婚前協議而開始產生嚴重裂痕,當時他卻選擇切斷和親朋好友的所有外界聯繫。然而,不出所料,豪擲一百萬美元在巴哈馬島嶼上風風光光的婚禮迅速走到對簿公堂,Amber Heard 以家暴之名在強尼戴普母親出殯的前一晚訴請離婚,最後獲得七百萬美金的贍養費用。
「我們的關係因愛而結合,炙熱濃烈卻也有時會難以掌控,沒有一方是為了金錢利益才提出不實指控,也沒有人蓄意造成彼此身體或精神的傷害。」
就在今年,強尼戴普又不甘示弱針對 Amber Heard 一篇在 The Washington Post 的文章以誹謗及妨害名譽為理由提告,索取五千萬美金的賠償,並反咬她對自己施以肢體暴力,也於當庭提供眼清淤黑的照片佐證,然而此場後續官司的發展至今未果,還需等待進一步消息。
強尼戴普在這場風波之前,於合作過的女星之間是以騎士風度聞名的,2011 年拍攝《神鬼奇航 4:幽靈海》時與 Penélope Cruz 共事,她在開拍之前就發現懷有身孕,並告訴強尼戴普自己想因此辭演,他告訴她別做這種傻事,每一天都親自保護 Penélope Cruz,連一根毛髮都沒有受傷,到殺青時她腹中的胎兒已經足足六個月大,並表示自己對強尼戴普這樣的紳士行為終身難忘。
而家暴離婚引發的討論至今仍餘波盪漾,甚至延燒到《怪獸與牠們的產地》系列電影與原創者 J.K. Rowling 身上,她表示當初覺得強尼戴普是飾演葛林戴華德一角的不二人選,在第一集開拍之後才爆出了這件新聞,對編劇本人和整個劇組都產生非常大的影響,但是,兩位當事者達成了協議,意在保護雙方的隱私,並希望尊重彼此繼續發展各自演藝生涯的意願,因此劇組在全盤了解事情始末後決定維持原本的演員陣容,也非常高興強尼戴普能繼續扮演此位戲份吃重的要角之一。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時是我人生的最低潮,我告訴自己下一步所能做的就是,睜開眼睛前往每個地方,然後閉著眼睛離開那些地方,因為我無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
面對這些蠟燭多頭燒的困境,強尼戴普的生活一度只剩心灰意冷,覺得私人生活與財務危機的壓力同時排山倒海襲捲而來,讓他身心幾乎瀕臨崩潰,決定與自己的樂團 Hollywood Vampires 展開巡迴演出轉換心情,並透過一台舊式的手動打字機上寫下自己的回憶錄。
「我每天早上都灌下一杯伏特加,坐在打字機前不停寫作,直到淚水盈滿眼眶看不見紙張為止,我持續捫心自問,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落的這種下場,我試著善待每一個人,幫助每一個人,真誠面對每一個人,但當下最重要的還是事實,因為這些都已經無可挽回的發生了。」
另一方面,強尼戴普也透露與母親的關係非常複雜,他曾飽受童年陰影折磨,身為家中四個孩子中最年幼的一位,在生命中長期缺席的爸爸是一位土木工程師,主要由媽媽獨自撫養長大,成長過程就是不停的搬家,從肯塔基搬到佛羅里達等地,有記憶以來就遷移不下四十次。強尼戴普的媽媽一生氣起來就會亂丟東西,也不管會不會砸傷兒子,可是無論如何她依然是自己的母親,在 2016 年葬禮時私下表示打從心底崇拜她,但她同時也是他這一輩子所遇過最壞的人。
「當然有很多蠻不講理的毒打,有時後丟過來的是菸灰缸,有時候砸中你的可能是電話,整個家就像一個鬼屋,每個人都噤若寒蟬。無法否認對於人們,甚至是女人,我一度覺得自己可以修理好他們。」
無論經歷過何種道路,他由衷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會訴諸暴力、霸凌他人的份子,當還是孩子時就從未心生過傷害別人的念頭,也被教導不要主動挑起任何事端,但是,凡有人刻意貼你標籤或冒犯你的世界,那就親手打完這場架,套句母親的話,「拿一塊該死的磚頭打昏他們」。強尼戴普所說的這場架,就是為他的兩個孩子挺身而出,16 歲的 Jack Depp 和 19 歲的 Lily Rose Melody Depp,兒子在學校因為自己財務危機的錯誤傳聞而遭到不公平的對待,讓他不願隱忍,而他最驕傲的時候就是聽到 Jack 告訴他組了一個樂團,名為 Clown Boner, 得意的說連 DNA 都不需要鑑定,光憑這點就知道眼前這個小男孩絕對是強尼戴普的兒子。
他也表明現在自己想要自編自導一部電影,改編自法國小說《Happier Days》,敘述一個男人失去了妻子,失去了一切,甚至在四十歲左右時就住進了養老院,但講一講之後又深深感慨,好萊塢現在已經不願意冒險接受挑戰,不如重啟《鐵達尼號》吧,只要從頭到尾在浴缸拍攝就好了。
家暴賠償金額 在 女撂人談家暴賠償前男友揮刀1死2傷|華視新聞20210223 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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