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五個姪女，
每年的重要節日她們都會回來南部，
蔡傑是家族中的長孫，
在同輩中他是最大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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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當哥哥的人，
但他天性太過於善良，
所以常常會被這些小堂妹給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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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智商不夠，
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吵架與爭奪，
在互動中被佔便宜都是常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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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嬉戲難免都會吵鬧、捉弄、排擠，
只有妹妹欺負哥哥太過分到讓人看不下去，
我才會介入他們的互動，
試著將局勢扭轉過來，
創造出自然互動的機會給蔡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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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希望他要有像大哥哥的樣子，
像個男人嘛！
去領導妹妹，去教導妹妹，
而不是老被這些小妹妹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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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了好幾年，
我發現我的努力是沒用的！
蔡傑的不食人間煙火，
善良到無法被改變，
他這種個性，
這輩子注定就是要被女人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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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
通常都非常會察言觀色，
回來南部度假，
因為我的外型比較像山寨王，
就算我總是靜靜的不講話，
她們也會知道站在誰的地盤，
當然，都要聽老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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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我討厭走「權威教育」的路線，
(雖然我的外型很吃虧，
老是被小朋友誤會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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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喜歡走的還是….
「以德服人」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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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
蔡傑從小就被我訓練一些運動技能，
有些高難度的動作是一般女孩子做不來的，
這些妹妹都有親眼見識過，
所以基本上多少還是會一點點尊敬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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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啊！
很現實的….這個笨哥哥什麼都不會！
像廢物一樣，
妹妹們覺得哥哥太笨了，不好玩，
當然也就不跟他互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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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連「玩的技能」都沒有！
玩不起來，就是玩不起來嘛！
你怎麼求她們也沒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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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姪女年紀漸大懂得事情越來越多，
小學生的腦袋已經沒有那麼單純了，
表達的方式也常超乎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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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蔡傑這一個孩子，
在沒有其他手足可以比較之下，
蔡傑，就是我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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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是一般正常孩子習以為常的語言互動模式，
也常會讓我覺得很有新鮮感，
喔~原來現階段的孩子已經可以這樣表達了，
那些正常的語言，
在蔡傑身上都是不曾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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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
小學四年級的姪女跟我說她很羨慕蔡傑哥哥，
因為他可以不用讀書，不用考試，
每天都可以玩，沒有課業壓力，
而且，重點是….
蔡傑的爸爸媽媽脾氣都很好，
都不會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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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
她就想到自己爸爸媽媽平常在家裡吵架的事情，
越講越激動：
「每次他們都吵得很兇，有一次還差點吵到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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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離婚」！
第一個直覺是...
小學生而已，妳才幾歲？
懂什麼叫「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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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大笑，
「吵架很正常啊！妳每次回來南部看到阿公、阿嬤，
老人家不是也一樣每天都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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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姪女的表情很認真，
似乎有點重視這樣的事情，
我就俏皮地問她一句：
「如果妳爸爸媽媽離婚，妳要選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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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一下：
「嗯~我會選擇媽媽」，
讀小學一年級的妹妹也在旁邊，
看她好像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也就順便問了她，
結果妹妹也一樣是選擇媽媽，
都不會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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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隨便聊聊而已，
小孩子不太會主動去跟自己父母聊這種話題，
但，跟別人講，是可以的。
(我常常要當《別人》這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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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倆都算是資優生，在校的成績都維持在前幾名，
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
我相信她們倆講的都是實話，
如果可以自己選擇，
孩子們都一定會選擇...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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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問小妹妹的同時就已經在想….
如果同樣的問題用來問小學一年級的蔡傑，
我看ㄚ…..
光是「離婚」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恐怕就要花上….八個月來解釋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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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正常孩子與家長現階段是在聊什麼話題？
應該發展到什麼樣程度的互動關係？
我總是要從這些小姪女身上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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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半年，
有一回跟太太在聊天，
原本是聊著我們過去小時候共同的回憶，
不知怎麼聊的就聊到上回姪女提到離婚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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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我兄弟當爸爸的，當的還真是失敗！
如果夫妻離異，兩個女兒居然都不會想要選他，
在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原理下，
照理說…女兒都應該會比較會黏爸爸，
兒子比較會黏媽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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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太馬上說：
【才怪！如果是我，我也不會選爸爸，我會選擇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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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問：
「妳當女兒的，小時候都不會黏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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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說：
【又不是每一個爸爸都會照顧孩子，
男人都只會往外跑，
只有媽媽才會照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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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反問我：
【如果是你，你會選擇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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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啊！我不說了嗎？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隻公的，一隻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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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我們離婚，
蔡傑一定不會選擇要跟我，
他一定會選擇妳，
但，如果我們生的是女兒，
那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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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把女兒寵上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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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寵上天啦！
我還是會訓練女兒，至少會讓她喜歡上運動，
只是她可能就是會變成女版的蔡傑，
哈 ~ 哈 ~ 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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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
蔡傑還在做早療的階段，
我總是很羨慕一般家庭的親子關係，
正常上學，正常和人互動，
根本不需要帶著孩子常常跑醫院，
做一大堆有的沒有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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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時我一直覺得老天爺很不公平，
為什麼生的不好，
就算比人家努力幾百倍，
也得不到一般人生活該有的互動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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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後我開始演講，
有機會走訪世界各地與他人交流，
見到各種不同的家庭，
後來才慢慢看到….
即使是正常孩子的家庭，
也還是會有不同的煩惱與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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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生命來到世上，
都是需要經營的，
特殊的孩子教不好，
只是成為社會的負擔，
但，
正常的孩子教不好，
就是成為社會的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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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好像也沒什麼好羨慕人家的，
做好自己該做的本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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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會用另一種方式來欣賞孩子，
雖然蔡傑進步的幅度總是像蝸牛一樣緩慢，
至少不是會原地不動，
慢慢地…
我也開始聽到他可以說出一般正常孩子該有的語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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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
我跟蔡傑在聊學校裡的事情，
聊著聊著....突然！
他冒出一句：
【你就不要把我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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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了一跳！
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太太原本在追劇，
正投入於韓劇的劇情之中…
也被蔡傑這突然的語言給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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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停頓了約30秒，
沒有任何語言，
後來太太含著淚，忍痛不捨....
終於....把韓劇給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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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很小心地問了蔡傑：
「為…為…為..什..什.麼.不要把你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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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傑手指頭指著媽媽的肚子說：
「我小時候是不是在媽媽肚子裡？
我就繼續躲在媽媽的肚子裡面就好了，
不要生出來，就不會有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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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蔡傑是被我的提問，
問到講不出來，
我是在關心他學校裡的事情，
可是他不想思考了，覺得很煩，
對這些話題沒有興趣，
不想講了才冒出這樣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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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嚇了一跳，
但對我而言難得天外飛來一筆~
「你就不要把我生出來」！
我是挺高興的，
這可是....新的語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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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有能力用這種方式表達出來，
總比什麼都不會講，
或是直接出現其他的行為問題來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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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後來又多花了一些時間在溝通，
講一講….人生的道理，
他可以理解我們聊學校的事情，
是在訓練思考與記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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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聊聊..應該是很輕鬆的事情，
不需要感到壓力，
每個正常孩子平常也都是這樣跟爸爸媽媽在聊天，
如果覺得已經超過腦袋的負荷了，
可以說：
「我想不起來了，我累了，不想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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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蔡傑也慢慢釋懷了，
最後還是開心地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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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在寫日記的時候，
我故意湊過去問：
「蔡傑你現在寫日記會不會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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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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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前小時候寫日記會不會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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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壓力！因為不會寫，寫不出來，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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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以前你表達能力還不夠，
如果爸爸沒有要求，你就不會進步，
不進步也就算了，還一直退步，
所以你需要一些壓力來幫助你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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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哭，還是要寫完，
等到你的能力發展出來了，
做這些困難的事情就像呼吸一樣簡單的時候，
你才會知道過去那些壓力是幫助你成長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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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自己主動寫日記之後，
表達能力其實也跟著一直進步，
我們才開始有正常溝通的管道，
以前你的那些奇怪的行為也開始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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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表達、會告狀，
你開始不會被妹妹給欺負了，
不會老是被欺負假的也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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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學會正常說話的方式了，
妹妹們才有辦法跟你聊天，聊心事，
不是像以前永遠都是呆呆的，
像木頭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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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進步！
這就是適當的壓力帶給你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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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要選擇不進步，沒感覺，
就算繼續被欺負也沒關係？
還是…不要把你生出來，
你乾脆永遠躲在媽媽肚子裡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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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要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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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正常表達的能力之後，
你可以自己去買你喜歡吃的東西，
你可以去跟美女聊天，
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可以獨立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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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足夠的能力，人家相信你，
你才不會一直被人家要求，
這都是學習的過程，有適當的壓力才是正常的，
爸爸媽媽小時候也都是這樣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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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希望....爸爸都不要管你，
你躲回去媽媽肚子裡，不要長大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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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管我，要有壓力，才會一直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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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點壓力，沒有關係，忍耐一下，
以後你出去工作，出了社會就是這樣，
趕快把該學的事情學起來，人家就不會要求你了，
會感到有壓力，就是因為事情沒做好，
只要你趕快把事情做好，壓力就會解除了，
就像你練習寫日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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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有說這一句：
《你就不要把我生出來》！
爸爸就覺得你很厲害，
至少你有能力讓媽媽願意把韓劇關掉，
爸爸就沒辦法了，
這句話是你自己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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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為之一亮！
露出驕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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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自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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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就是進步，
你有新的句子，
在家裡都要勇敢說出來，不用怕，
因為全世界只有爸爸媽媽才會願意一直聽你講話，
外面的世界，就不是這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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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在家裡，你都可以盡量講出來，
講錯也沒關係，爸爸會糾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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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在外面，
如果有些語言會傷害到別人，
或是很奇怪的語言會遭受異樣的眼光，
那些不洽當的話，你最好不要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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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場合，該怎麼去講話，
這些你都要慢慢學會自己去判斷，
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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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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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繼續專心寫日記，
寫完了，爸爸就帶你去打網球，騎獨輪車，
再買一杯飲料給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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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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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謝爸爸，
晚上等媽媽下班後，你自己去跟媽媽說：
『謝謝媽媽把我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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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他是聽話的孩子。
也是最單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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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孩子一起成長，
有苦，有淚，有歡笑，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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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社會，面對不理解的人群，
是苦，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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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孩子，
是歡笑，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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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年陪伴的歲月裡，
即便大部分時間只有父子二人，
我總是會有幸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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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幸福，往往來自於…單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