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家。
我們住的老公寓很好,從客廳、房間到廚房,都有對外的窗戶。三房兩廳的格局,沒有走道;還隔出了一間剛好的儲藏室。
很好,還是有缺點。
兩間浴室都沒有窗戶,濕氣像是一條沒擰乾的抹布,散出氣味。
很好,還是有缺點;就是我們。
前幾天的我們悶悶不樂。我掉進了沮喪,沮喪的感覺是這樣的,感到自己掉下去了,感到被一個人放掉。他很不情願的表情,他不以為然的樣子,他又三言兩語帶過了。
家裡像是一座快要下大雨的城市。
不會大聲小聲的兩個人,終於說出來了不滿。
細節就不說了,要說的是「變了」。
今天一個人去好市多,結帳的時候傳訊給他,要他先去接香火。我想起在菜市場無言看著他不喜歡吃的蔬菜、沒好氣地買外套和背包給他、想到了什麼就想跟他講的那些時候。
那些習慣。
然後坐在計程車裡面,想著看起來很小的努力,原來好不容易。那個害怕被傷害,急著做最壞打算,才不要很可憐的、一直以來的我;忍住了悲觀的念頭,敢說出自己的傷心。
而那個從小見到爸媽吵架,以為衝突的流程是破口大罵、各自放話的小男生;長大以後害怕衝突的場面,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的他,願意相信我們不會這樣的。
那像是兩個人伸出了手,去摸摸很久以前,被冷落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的頭。
那大概就是愛。(好噁)
是我知道很麻煩很辛苦,可是我很高興是你。真正高興能見到你,歡迎歡迎歡迎你。歡迎!!!歡迎!!我們歡迎你。
(不負眾望的樓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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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 #單親媽媽日記
尚宇昨晚沒有做晚餐。
其實這週他已經三天沒去學校上課了,我今天跟老師請假時詢問了是否能夠辦理休學,與其一週只上一兩天課,不想上學不如就先不要上學了,在家裡頭安排其他事情讓他做可能會好過他這樣三天兩頭帶給大家困擾而不自知。
昨天我上好市多採買食材,雖然嘴上說著一週只給他五百元買菜錢準備晚餐,但我自己下廚那麼多年了會不知道五百元真的買不了什麼東西嗎?我想把家裡的白米、麵條、罐頭等可以保存較久的食材買齊,剩下的蛋肉魚蔬菜水果就讓他自己去買。
結果回到家中就看到沒去上學的尚宇坐在客廳看著電視,拿我IH鍋的厚釜內鍋裝了一鍋水用吸管在喝,滿桌子都是水就罷了,還有那掉在盤子外的一堆鳳梨芯,顯然是覺得鳳梨芯太硬了不想吃所以才會擺在那。但我昨天並沒有削鳳梨,而鳳梨芯除非尚謙有特別說他要吃,不然我都是扔掉或是煮魚湯,不會直接給他們吃。
走進廚房看到那慘不忍睹的一幕,除了無力我找不到其他形容詞來敘述我當下的心情了,回頭看著他,我甚至連提高音調或音量都做不到,就是冷冷的表示:「把我的廚房復原,現在。」
他將鍋碗瓢盆通通掃進洗手台,然後跟我說「好了」,我翻了個大白眼,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指導他怎麼復原我的流理台,他刷洗得滿頭大汗然後抱怨著「好熱而且好累!」。我沒有動手幫忙他做任何一件事情,就是站在旁邊看著,等到全部告一段落了才跟他說話。
:「想當廚師,除了料理要好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工作台必須保持乾淨;髒亂的工作台不只很不衛生,也會讓那些廚具容易壞掉。工作台與廚具是廚師吃飯的傢伙,想當廚師就要有這樣的認知。」
:「而且,我讓你使用我的廚房並沒有同意你可以弄成這樣,使用前是什麼模樣,使用完就請你復原,做不到的話就請你不要動我的廚房。」
我以為一天又會這樣平安過去,流理台弄乾淨之後我就開始工作,對帳、寫地址然後準備出門去寄纖益菌體驗組。
我想説等寄完包裹後我要去鎖店複製鑰匙,因為上次回屏東尚謙忘記把鑰匙帶回了,而尚宇手上的備份鑰匙很難卡,我想去找厲害一點的師父重新複製兩副鑰匙給他們兄弟,另外,我前幾天購買的二手巧連智互動遊戲光碟也到店了,出門時再一起去取貨吧!
等我回家後就可以來教尚宇用電鍋煮米飯、IH鍋煮玉米排骨湯,還能再教他炒個青江菜。他們好一段時間沒吃葉菜類的蔬菜了,上好市多時買了一包回來,剛好可以教他怎麼炒,之後他可以自己去全聯買回來。晚上教他做杯子蛋糕好了,不然老是買些外面的零食點心吃多了真的也不好......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幾天可以教他做什麼,結果打開家門映入眼簾的是倒掉的桌椅、滿地的雜物,走近尚謙的房間更是看到那像是電影《鬼店》的情節般遭到破壞的門,我無法得知裂開的縫隙是用什麼工具弄出來的,我很確定我家沒有斧頭,其餘小孔估計大概是榔頭。
叫出了在裡面睡覺(竟然睡得著?)的尚謙釐清事發過程,大概就是弟弟的鑰匙突然沒辦法開門了,認為是哥哥偷走了他的鑰匙,但哥哥表示他沒有拿過弟弟的鑰匙,他拿的一直都是我後來多打的那副。
總之弟弟就是不相信,堅信哥哥撒謊,要他出來理論。但哥哥不想理他,於是就繼續待在房間裡頭將門鎖上,而弟弟就開始抓狂砸門了。
當時的我不在家。
當時的我正在為了賺錢奔波;
當時的我正在為了打鑰匙四處問有辦法做得出來的鎖店;
當時的我正在為了去超商拿試圖讓尚宇發現學習的樂趣進而成長的遊戲光碟。
回到家看見這一幕,我感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凸顯這一刻有多麽可笑。
這屋子若是我自己的,我最多就是覺得要花錢換門心很痛而已,但這屋子是我學生的父親的。
房東因為我認識他的女兒所以算我很便宜的房租,交屋給我之前還親自來打掃家裡面;知道我會開火所以把整組廚具換成全新的,我明明只有一個人住還幫我裝了三台冷氣,然後週六學生要來上課了,我不知道用什麼臉面對她。
我去信跟溫馨安親班取消了尚宇本週六原訂的聽故事時間,因為那時間我學生要來上課,我打算讓尚宇自行向我的學生好好道歉,雖不是房東本人,但房東女兒代為接受道歉應該也可以啦?我沒辦法忍受像他這樣犯了錯後以為只要裝死一段時間,大家忘記後事情就過去了。
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
這是我這三十年來的體悟。我沒有前夫那麼幸運有個凡事都會替他擦屁股的老婆,也沒有前夫那麼幸運有個離婚後仍然可以替他繼續善後的母親。從小到大除了在14歲之前還沒有經濟能力無法照顧自己,我一出社會之後就沒有在依靠過任何人了,而我自己闖下的禍也都是我自己去承擔後果,沒有人會替我收拾。
我也不會讓我的兒子變成那種會習慣讓別人替自己收拾善後的人
以上,今天覺得好累。
先這樣。
#以下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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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程的客人實在非常少,傳說中組員比客人數還多的都市傳說也被我遇到了。九位組員的最低派遣,客人數卻只有四位,真是創了職涯的新紀錄。
太久沒有上班了,聽著同事們在分享全球正在瘋搶衛生紙、狂掃民生物資的新聞。一位同事分享她昨天晚上去全聯整架的衛生紙與泡麵通通被掃光;另外一位同事說她去好市多光排隊要入場就排了四十分鐘。一位資深同事面有難色地說:「我看電視新聞都沒啥感覺,但被你們說得好像真的很可怕。我家好像也沒剩幾包,等一下地停我就要立刻上網買衛生紙!」
結果,她上網搜尋『衛生紙』只找得到一堆衛生紙『架』,越查看她心越慌,終於搜尋半天後看到只有一家還有在賣衛生紙,但是一次就要買160包,同事卻還差點準備要下訂單。直到點選到最後才發現購買欄位底下寫著貨到通知,看著她失落的神情,我大概能明白,恐慌大概就是這樣被自己嚇出來得吧?
即使客人少得可憐,但下班後還是得穿著整齊西裝和背心在機場間行進。偏偏登機門總是停靠在機場最遙遠的那端,每次我走到檢疫站的時候都會發出『逼逼逼』的警報聲響,提醒檢疫官這個人的體溫略高,尤其夏天更是早已狼狽滿頭大汗。
不知道從幾何時我的體溫開始變得變高,每次回去花蓮都一定會被小黑蚊咬到腫起來,客廳完全不需要捕蚊燈,有我在爸媽根本都不會被盯,儼然就是二十四孝之恣蚊飽血的現代翻版。
只見女檢疫官聽聞到警報聲,就立刻把我抓住說:「來來來~你來量個體溫。」我心想,吼呦又來了,怎麼每次經過這裡都⋯⋯⋯⋯
當我還在心底埋怨自己的體質到底在燥熱什麼,霎那間,左耳就被瞬速塞住了耳溫槍害我瞬間抖了一下,又不是額溫槍不會與肌膚接觸,都不讓人有心理準備就直接硬來,要使用別人的耳朵,至少也要說聲:「我要放進去了喔?」以表尊重吧?
「 36.8,好的。沒事。你可以走了!」
迅速地丟下了一句,就開啟聖人模式想打發我走。
快快跟上行進的隊伍之後,同事問我怎麼了?我撫著左耳說:「我的左耳剛剛好像被強暴了?而且是被無情蹂躪的那種對待,用完就隨即丟棄在荒郊野嶺之外。」同事聽了大笑,笑說大哥你今天上班很無聊內心戲是否太多了。
另外一位組員說:「想當初空服員也算是社會中會令人羨慕的職業之一,但如今鄰居看到我穿著制服下班回家都一臉驚恐,彷彿是看到會移動的活體病毒溫床。我那天在被水嗆到根本不敢咳嗽,憋著辛苦差點就把自己嗆死。絕對要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家人與朋友的健康啊!」
但是現在航班驟降,留給自己的時間也變多。終於可以好好調養身體、陪伴家人,做一些自己早就想完成的事情,其實也是一個好時機啊?
整篇沒頭沒尾的流水帳寫到這邊,不知道要怎麼結尾,那就祝大家身體健康,世界和平吧?(自以為在選美哈哈哈)
寫於本月第二個班下班後。2020/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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