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g’s magazine 2016 Feb issue Cover Story全文
長期內熱 周慧敏
TEXT BY: 陳立怡
(引言)
應該不會有人用火辣來形容周慧敏吧!她是一杯暖水,從來都是,不刺喉,也不燙手,溫度穩定,時刻維持剛好的溫婉。不火辣卻不代表心裏沒火,由多年來保護動物,到今天追隨信仰,熱情與愛高溫得燙手。女神不老,皆因體內有股不滅的能量在持續燃燒。中醫說,內熱是一種病,但周慧敏的內熱,可以養生。
(正文)
1. 任何人都需要一種熱情,就是追求知識的熱情。多年來你曾經很熱熾地學過什麼?
中學時學鋼琴,都是幾大動作,因為當時家庭的經濟環境不太許可,唯有放棄補習,靠自己應付學業,才可繼續學琴。到了2000年,我淡出娛樂圈,跟老師學了一些國畫、水彩畫和油畫的基本功,認識了種種工具的用法和技巧後,便沒再學,不想被太多東西框住。畫畫我沒想過要觀眾,但當年老師把我的畫去參賽,怎料得了獎,然後有報紙報道了,大家才知道周慧敏喜歡畫畫。我用那筆獎金買了一堆畫具,便的起心肝繼續去畫。之後回到香港,工作都忙,心情不能放鬆,就算畫,都畫得不好。
2. 現在有什麼正在學習?或者計劃學習?
自 2010年起,我一直有上聲樂課,學speech level singing。對於流行歌手,這是一個很中用的唱歌方法。我維持每星期上課,是希望能在身體練成一種記憶體,令我可自如地運用聲帶。無論我會否出碟,我都會學聲樂,多年來我一直在做這事,現在有方法帶我去另一個境界,是很開心的。此外,我也希望學Pop Piano,因為從沒受過編曲訓練,現在作曲只能憑感覺去做demo。學了Pop Piano,便更懂得方法。
3.這生人中,什麼東西引發到你最持久的熱情?
一定是我的信仰。雖然我2009年才信主,但累積起來的熱情,必定比音樂、動物、美藝、戲劇等都要多。除了這些,我對慈善的工作都很有火,現在我已不太願意出門,但如果是與慈善或教會有關,不論幾辛苦,我都很樂意前往。
4. 熱情是一種能量,你認識的人當中,哪位你覺得最滿載這種能量?
非牟利獸醫服務協會(NPV)的主席麥志豪。他對保護動物的熱誠,火得令人驚訝。九十年代開始,他一直從事動物保護的工作,2002年他請我當了「保護遺棄動物協會」的大使,我們之間的友誼,完全建立在動物之上。
5. 他有什麼表現,引起你注意?
2006 年有天,他說有一個計劃,想跟我傾傾。那天非常大雨,我們連車也下不了,只好在車上開會。他拿出一疊厚得驚人的計劃書,原來他想在香港開設第一所動物公立醫院,做到獸醫服務貧富共享。計劃書異常周詳,萬事俱備,只欠資金。我深被他的熱誠打動,同年我舉辦了一個演唱會,除了向觀眾介紹了這組織,還把當時的歌酬全數捐了給他們。那年的11月,剛好是我生日那天,香港第一所非牟利獸醫診所正式誕生。這個癲佬在短短半年,便成功把計劃實現,真不簡單。他在香港的動物界,起了不少革命,這個人的擔當,絕非一般人可以想像。
6. 最近有無看過什麼書/電影,激發起你某方面的能量?
近年我主力讀《聖經》。每星期會花兩、三天做功課,為讀經小組聚會做準備。這班同路人除了可互相支撐,還不時給我提點,令我的靈命能健康成長。其他書,我已經不太感興趣了。
7. 曾否到過一個地方,讓你最感受到這地方的人的熱情/熱血?
必定是演唱會,因為所有人都是為了支持你而來,裏面有很大的熱情,亦很有愛,結集了很大的力量,充滿着整個空間。
8. 你最愛的三個人?
耶穌、我先生和我媽媽⋯⋯我媽媽過了身。
9. 有無遇過因為有共同passion而產生了愛的人?
必定是我先生。除了各種興趣,我們對動物和信仰都同樣投入。我們是結婚時一起信主的,因為這個信仰,我們有很多共同的價值觀。結婚七年了,一直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保守着這段關係。
10. 熱情和愛都是付出,得過什麼你一直記住的回報?
今年我入行三十年,這數字,不獨是屬於我的,而是需有一班觀眾喜歡我的作品,方可立足至今。頭十年工作,我都在挑戰自己,追求個人的滿足感,可以說很單方面 地接收歌迷的愛。現在有機會站在舞台,我自覺已慢慢過渡成一個回報角色,令喜歡我的人開心,是一種福氣,也是我繼續工作的動力。
11. 曾否感到熱情熄滅的時候?發生什麼事?
許多,譬如打桌球,學琴,畫畫等興趣⋯⋯以至當年做了藝人十年,我都停了,希望重過普通人的生活。當我調節好自己,又以另一種態度回來,再見大家。我覺得,當一個人開始懷疑自己的熱情,覺得有負擔,便要學懂放低。放下了,不要勉強自己,反而還有生機,將來重拾,有機會提升至另一境界。放下,也需要勇氣,而經驗告訴我,在適當時候放手,通常有好結果。
12. 在你平日接觸到的事情當中,你最不感興趣,表現最冷漠的是什麼?
是非、八卦的事情。是生活和人生經驗,慢慢令我對這些事不再感興趣。那些事,不知好過知,免添麻煩,不關心不討論,嚴格封嘴,是最好的。若不小心放低一兩句話,輾轉被曲解,又會變成是非。整個社會有太多曲解、歪理和衝動的言論,特別是那些不用開名的討論區,裏面有很多傷害性的說話,這些負能量,避得就避。
13. 如果100分是滿分,你覺得自己的熱情度是?
分數應該由別人給。都是那句,最重要凡事盡了力,過到自己那關,就好。
(全文完)
文章出處
http://www.mings.hk/
同時也有4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9萬的網紅3Q陳柏惟,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兩個追求者,1個姓韓、1個姓陳。韓先生勝出,陳先生遠走他鄉。 韓先生成天往外跑,然後韓先生還埋怨別人怎麼不來一起做家事怎麼不幫忙打蚊子怎麼不幫忙整理環境,雖然別人已經幫忙分攤家用,但還是被嘴,當初一定是虛情假意。 怎麼會有這種鬼故事? 當初高雄氣爆,國民黨執政中央三不政策,不立專法、不編預算、不設...
境隨心轉出處 在 Facebook 八卦
這應該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段旅程
他是我訪問過年紀最大的長輩(104歲)
事先張揚的死亡事件教會我太多太多
這是一份很深遠的禮物
轉送給你們
希望你們也能收到❤️
【老天爺送給我們的禮物】
本文摘自 #曾寶儀《#一期一會的生命禮物:那些讓我又哭又震撼的跨國境旅程》
大衛.古道爾在澳洲加入了死亡醫生菲利普的諮詢團體,因此由團體裡的護士陪伴大衛去瑞士。他們先到法國見大衛家人最後一面,再飛往瑞士巴塞爾。
菲利普知道這是宣揚他理念的好機會,因此他歡迎全球各大媒體前來拍攝。
我們先打聽好大衛所下榻的飯店,打算入住同一間。由於延宕離開機場的時間,在計程車開進飯店花園時,正巧看到護士推著大衛進花園,向我們迎面而來。
在沒做任何準備下,我向大衛搭訕,閒話家常。雖然只是聊天,但對我而言,這段談話比第二天我坐下來與他正式訪談還來得更真實與珍貴。
當時溫暖陽光灑落花園中,我面對大衛,像孫女一般蹲在面前聽他說話,近距離看著他的臉、握著他的手時,我腦子閃過一個念頭:他真的好老啊。
大衛的皮膚不停掉下小屑屑,手的皮膚非常皺。當他喝著茶時,茶水會不自覺從他唇邊流下……
大衛是我訪問過最老的人瑞,看著他帶給我強烈的衝擊感。
在身旁陪他用午餐,對於我的問題,他輕鬆回應我,或是不時開玩笑說:「歐洲人真不懂得做茶,我不該點茶喝的。」
我問他:「對您來說,安樂死是個困難的決定嗎?」
大衛說:「對我來說是個很簡單的決定,因為我這幾年的生活已經變成悲劇了。我一直盡力在忍受生活,雖然希望有能力享受它,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真希望澳洲政府能讓安樂死變得容易,但政府一直說不不不,所以我只能向瑞士尋求幫助。這不是最好的選擇,我真的不想選擇在瑞士結束生命,要是能直接在澳洲安樂死就好了。」
我注意到大衛的衣服上印著一句話:丟臉地衰老。
於是問他:「如您衣服上這句話所說,您真的認為衰老是一件丟臉的事嗎?」
他說:「我不太清楚今天選了哪件衣服穿,但如果我穿著這件衣服去演講,我想那會有很好的諷刺效果。」
儘管已高齡104歲,大衛仍不忘幽默。
他繼續說:「#我不認為衰老是丟臉的,人們想活得久是很正常的事,但我寧願在沒這麼老的時候死去。我也曾經認為長壽很好,直到95歲之後大部分的生活我無法自理,被吊銷了駕照,對我而言這是結束生命的開始。」
我接著問他:「離開這世界後,你最想念的會是什麼?」
他回答:「我會很想念在斐濟做研究的那段時光。」
高齡104歲的大衛沒有任何慢性病,兒孫成群,年過百歲的他仍然在大學教書做研究,從一般人眼中看來,他沒有安樂死的理由。
我猜想,也許最主要原因是我看過的一則報導:1、2個月前,獨居的他在家中跌倒,3天後才被來幫忙打掃的人員發現。整整3天無法求救,只能躺在地上,這3天的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他會想些什麼?
於是我問大衛:「是因為你在家裡跌倒了,才做這個決定嗎?」
他說:「不是。在我不能自由旅行、不能自在閱讀想讀的書、沒辦法好好教書,那時我就覺得差不多了,我該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們互動非常自然。我臉上一點妝也沒有,頭髮由於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而亂七八糟,也只能用簡單英文交談。儘管如此,這段時光比任何訪問都來得有價值。
最後與他道別時,他執起我的手,親吻了一下。我也親吻了他的手。在那一刻,我們祝福了彼此。
沒有死亡陰影下的悲傷與恐懼,我們就像來自地球兩端的忘年之交,一起在瑞士飯店有著美好陽光灑落的花園裡,吃了一頓愜意的午餐。
巴塞爾第二天,英國導演安排了一些採訪行程,包含當天上午的正式記者會,以及機動性訪問陪著大衛來巴塞爾的護士、死亡醫生菲利普等相關人士。
當我們抵達記者會現場時,陣仗之大,彷彿全世界的大媒體都來了。美國CNN、英國BBC、澳洲ABC、路透社……但東方面孔只有我們。
大衛由孫子陪他到現場,孫子也是從另一個城市特地飛到瑞士,陪爺爺走完人生。
雖然會場內擠滿媒體,但氣氛卻瀰漫著一股凝重,有種山雨欲來之感。
一名記者打破沉悶的氣氛問大衛:「在您的最後一刻,您會放點什麼音樂嗎?」
大衛說:「我應該會放《歡樂頌》。」
說完,大衛竟大聲唱出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中的《歡樂頌》。他的歌聲,鎮住了現場所有人。
瞬間,會場內彷彿亮了起來。這顯示大衛仍是活力充沛,他並非虛弱到必須結束生命的老人。
而這反差,又更加突顯這整件事的荒謬,與考驗著我們一般人對死亡甚至是安樂死的認知。
接下來,我們打聽到大衛的孫子可能會推著爺爺去附近植物園散心。這段出發前的空檔我們訪問了護士,我問護士:「為什麼大衛的家人沒打算幫他請24小時的看護?或許他就不必面對跌倒3天後才被發現這件事。」
但護士反問我:「換作是妳,妳想要嗎?有人24小時監視著妳,盯著妳的吃喝拉撒睡,妳想過著這樣的日子嗎?」
我被護士問倒了。
對於家中長輩,我們理所當然認為要全天候無微不至地照顧,這似乎就是最好的安排,但我們從來沒有問過長輩:你們想不想要?
會不會長輩為了讓晚輩不那麼愧疚,把自己的尊嚴放到一邊了呢?這麼一來,反而是強加壓力在長輩身上。
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想要過這樣的生活,又為什麼你會覺得這是最體貼長輩的方法?
我重新思考了過去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價值觀。
大衛告別世界的日子到來。那天我同樣起了個大早,並且挑選了一套黑衣。我們陪著大衛以及他的家人去執行安樂死診所的現場。
看著大衛上車之後,再坐上我們的車,英國導演沿路問我:「寶儀,妳在想什麼? 」
當時我回答了這個問題4、5次,但每次都語無倫次。
我在採訪?我在送一位老人家最後一程?我去見證他人的死亡?當時我腦中沒有任何消化這件事的機制。
這到底是什麼?我到底在幹麼?大衛孫子心中的問號,或許和我是相同的。
仍然有許多媒體到場。大衛與他的親人圍坐在房間中央的長桌。有媒體想上前對大衛說話,但此刻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也不認為我有資格走上前去說些告別的話。
診所裡的人員忙進忙出處理事情,大衛似乎等得不耐,忍不住出聲問了:「我們到底還在等什麼呢? 」
當他一說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此時,他的孫子反而笑了,說:「我們還有一些表格要填。」
大衛便說:「總是有這麼多表格要填。」
所有人這才跟著笑了。
這些笑聲令我稍稍放鬆。這一刻我看見幽默的珍貴—笑,能讓緊繃的能量找到宣洩的出口。
當下我突然明白,大衛早已準備好了,他人的悲傷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那麼身為旁觀者的我,到底在糾葛什麼?到底為了什麼要無所適從。
此時此刻,我知道自己要以何種角色站在這裡了,心中糾葛倏地鬆開。
這時有人進來說話: 「時間到了,大家可以出去了。」所有媒體移動到另一個房間等待。
我在等待室中走來走去,心想不如來看書吧。書架上只有魯米的詩集是英文,其他都是我不懂的語言。
或許我可以問問這本詩集,今天到底要教會我什麼?
在心中默唸問題,隨意翻開一頁,這首詩的中譯是這樣的:
「今日如此美妙,
沒有可讓悲傷容身之處,
今日讓我們從知識之杯裡啜飲那叫做信任的酒,
既然不能只靠麵包與水過活,
就讓我們吃點從神的手中接過來的食糧吧。」
看了第一句我便笑了出來,答案多麼清楚明白。
如果一路走來,我都在學習死亡不一定是悲傷,我為什麼要被悲傷困住,並且緊抓住它不放?
或許我們能從這件事中得到一份禮物,這份所愛的人離開而留下來的禮物,我們有沒有拆開它並好好學習。
讀完這首詩後不久,診所宣布大衛的死亡時間。
這首詩不只是給我答案,它也給了〈告別的權利〉這部紀錄片一個答案。於是我將詩集這頁拍了下來。
這的確是老天爺送給我們的禮物——如果我們能認出它來,並且明白它是如此珍貴。
最後,我把我的愛與祝福送給大衛。
我相信有死後的世界,他在那裡將被眾人的愛與祝福擁抱。
而最後的最後,我終將與那些悲傷與不捨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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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寶儀《#一期一會的生命禮物:那些讓我又哭又震撼的跨國境旅程》
作者:曾寶儀 Bow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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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隨心轉出處 在 羅智強 Facebook 八卦
懷鄉文集《靠岸》第十二章 工人首部曲
如果沒有國共內戰、沒有1955年大陳島的撤退,我想父親應該會追隨祖父農耕打漁,繼承家業,在浙江外海九平方公里的上大陳島,生兒育女,終其一生。如果,我註定要成為父親的兒子,那麼我勢必也會跟著父親下田耕種,春播秋穫;跟著父親操作單帆漁船,視四季漁訊,在無常的大海上討生活,一如父親追隨祖父、祖父追隨曾祖父一般。然而時代的巨變,不僅僅改變了父親的命運,也改變了我們整個家族的命運。來台後,既無學歷,亦一技之長的父親,只能成為當時台灣社會中最底層的工人,用自己的勞力糊口,撐起一家的生計,和母親一塊,孖孖勤勤撫育兒女長大成人。工人生涯期間,父親曾被高處墜落的貨物砸中送醫,險些喪生;亦曾因長期忍飢挨凍,罹患三期胃癌,全胃割除,雖又從鬼門關逃過一刼,但過去八十幾公斤的壯碩身體,一場大病下來,只剩下四十公斤的嬴弱身子;這是我如今的父親,雖髮蒼齒搖,卻自在澹泊,他滿足於過去一生苦力的經歷,並在娓娓道來時,面露恬淡的微笑。
父親到台灣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政府的召募下,由政府在花蓮美崙撥出的一塊地,和一群老鄉建造自己的家-大陳新村,當時是1956年,父親18歲。
「那時候的工錢一天六塊台幣,大鍋飯菜吃到飽,大家共睡自搭的工棚,也算包吃包住了。」父親回憶。
雖然錢少工苦,但這是一份幫鄉人親人重建家園的工作,越快蓋好房子,鄉親們就能越快在花蓮這塊新的土地上,重新扎根,開展新的人生,於是每個參與這份重建工作的老鄉,莫不全力以赴,不消幾個月,全新的大陳新村已然落成,鄉親依照政府的配置,逐一遷入新居,人口少於四口的分六坪房,人口多於四口的,分十坪房,雖然只是水泥砌磚、柏油澆頂的平房,人人卻喜上眉梢,這群被戰爭逼著棄園毁家的人們,終於停止飄泊,在台灣東岸這塊瑰麗的新天地,重新落地生根。
幾個月沒日沒夜在工地蓋房子,父親從一個工地生手,竟也練就了當個工人的基本功夫,從扛磚挑砂、攪拌水泥、劈柴鋸木、板模砌牆,乃至水電接管、隔間裝潢,父親從生疏到熟練,而持續付出的苦力,亦讓父親鍛練出強健的體魄,為一生的工人生涯,奠下良好的基礎。
經過幾個月的辛勞,父親攢下他人生中第一筆小小的積蓄,年輕氣盛的父親,把一半的錢交給祖母,一半的錢拿去買了一套卡其服和一雙球鞋,以滿足當時追求時尚的虛榮心,向同儕炫耀他努力工作的成果。
「花起來很心疼,但穿起來很拉風!」父親為他這段工人生活的初體驗,下了這麼個總結。
不再有土地可以依附、不再有大海可以依存;曾祖父羅洪亮開拓的家業已在戰火中毁於一旦,而曾祖母羅李氏堅毅的身影,也和年少快樂的記憶,一塊留在那座只能在夢裡回去的島嶼。如今18歲的父親,既無學歷,亦無專長,面對茫茫前程,若要自立自強,除了販賣自己的勞力謀生,似乎別無出處了。
新村的工作告一段落後,父親又找了一份鋪馬路澆柏油的工作,一天15塊錢,在烈日曝曬、地面烘烤下,全身烏漬,汗流浹背,但父親甘之如飴,因為這份工作的工資,是建造新村的一倍,可惜一條馬路很快就完工了,父親開始到處尋求其他打零工的機會,但是時有時無,父親心有餘,卻機會不足,漸漸閒置在家的時間,遠遠大於出門打工的時間,而且根本賺不了什麼錢。
父親愈來愈感覺惶惑茫然,他不怕吃苦,但必須賺錢,尤其身為長子,他有義務分擔祖父母的家計,讓底下四個弟弟、二個妹妹,能有飽食足衣的生活,但時不我予,父親對於未來,充滿了憂慮。
1952年9月,政府決定重建位於花蓮縣秀林鄉銅門村木瓜溪北岸的「銅門發電廠」,那是座建於日據時代台灣第一座地下水力發電廠,設有八千瓩發電機三組,但在1944年間被大水沖毁。1956年,時年18歲的父親在朋友的介紹下,參與了重建工程。
這是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卻異常辛苦。父親一報到,先擔任水泥挑夫,論斤計酬,一公斤水泥一塊台幣,須徒步從銅門把水泥挑到奇萊,約莫35公里的崎嶇山路。這個工作看似報酬豐厚,但真的去做,才知道非常難賺。力氣大有經驗的挑夫,一趟可以挑50公斤,一天挑一趟賺50塊台幣。父親有自知之明,第一天挑,只挑30公斤,盤算由淺入深、從輕到重,體力應該可以負荷,而另外一位和父親年紀相當的表哥想賺多一點,決定挑35公斤。
他們二個表兄弟從清晨四點多就摸黑出發,起初還算輕鬆,肩挑30公斤的水泥,尾隨其他挑夫,循著上坡山路,一路疾走,期間倆兄弟還能有說有笑,但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後,逐漸覺得雙肩愈來愈沈,兩腿越來越重,其他的挑夫雖然挑得比他們重,腳程卻比他們快,沒多久就遠遠拋開他們,在七轉八折的山間,消失了身影。在這人湮罕至的深山裡,兩個表兄弟心裡叫苦連天,但又不能半途而廢,只能硬著頭皮,舉步維艱地向前走。父親的表哥尤其痛苦,因為多背了五公斤,簡直快把他的背脊給壓斷了,途中倆人還嚎啕大哭了一場。
好不容易終於把水泥挑到目的地,已是晚間八點,山區黑影幢幢,倆人還得就著星光摸黑走山路回家,待回到家中,已不知是凌晨何時了。事隔幾天,兩個表兄弟心有不甘,又上山挑戰這份挑夫工作,發現真的是挑不動,這才決定放棄。
所幸工頭又把這二個少年,安排去做攪拌水泥的工作。工班一組四個人,都是大陳老鄉。
「一包水泥、二畚斗沙、四擔粗沙,倒水,攪拌!」那時可沒什麼預拌混凝土機,打水泥全靠人工,一遍一遍、一輪一輪的打,通常打個三遍,打好了,就有輸送帶把打好的水泥送到別處。父親等人再繼續打其他的水泥,此期間不能中斷,一定要打到好才行,所以有時候一打就24小時,不眠不休地打,打完一番可以休息好幾天。
在銅門發電廠工作期間,雇主並沒有提供伙食,三餐要自己打點,父親通常就是白飯配辣椒,只要把辣椒烤一烤咬著就飯吃,再加點梅甘菜,就打發了一餐飯。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辣椒吃太多了,父親後來一直有胃痛的毛病。
過了一段時間,工頭要父親這個工班改去木瓜溪挖沙、洗沙。這是一個糟糕的工作,不但辛苦,而且容易做白工。工班先到河裡挖沙淘洗,再用流籠把挖洗好的沙運到山上。但麻煩是,溪況並不穩定,有時候大水一來,好不容易挖好、洗好的沙就會被沖走,遇到這種情形,一毛錢都領不到,倘若山洪暴發,還有生命危險。父親做了一個多月,因為賺不到錢,才決定放棄。
而後透過朋友介紹,父親爭取到銅門路段,道路保養維護的工作,一天工資22元,一個工班約十七、八個人。當時花蓮銅門一帶的山路,土質鬆軟,極易坍方,一旦發生土石崩坍掩埋路面,保養班就要立即出動,清除路面土石,以確保道路暢通。這好比現在的蘇花公路坍方,立刻會有工班到現場日夜搶通,所差別者,現在都是用怪手、推土機搶通道路,父親那時候卻是一鏟一擔地清運土石,倘若又有土石在同地點落下,後果不堪設想。但是無論如何,這已是相當輕鬆穩定的工作了,父親做了近三個月後,工班解散,又回復四處打零工的窘境。
此後,父親曾到木瓜溪運木頭、太魯閣建小鐵路、豐濱鄉開墾農地,所有大大小小的工程,父親幾乎無役不與。
有一次強颱來襲,蘇花公路坍方,父親接到工頭的通知去清運道路,因為交通中斷,無車可坐,只好頂著狂風暴雨,徒步走進災區。父親隨著臨時工班,冒著風雨,日以繼夜挖石搬土,颱風雖已離去,但外圍環流仍然強大,海風呼嘯,海邊巨浪拍岸,沖起一道道飛天的水花,父親一直做了一個多禮拜,終於搶通蘇花公路,然而工作的報酬,是視土方清運的體積來計算,這一個多禮拜到底清了多少土石,又全由工頭說了算,結果父親只領了完全不符工作所得的少許工資回家,而且因為受了風寒,大病一場。
父親當時雖然年少,但早已對工人辛苦危險的工作處境,瞭然於心,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拿自己的生命拚生計就是了。但是最讓父親難以隱忍的,就是遇到刻薄的工頭,不但苛扣工人的工資,甚至在工人完成工作後,工頭領到雇主的酬勞就跑了,可憐的工人連一毛錢也沒拿到,尤其父親年紀又小,有些工頭會故意欺負父親,令父親無可奈何。
所謂窮則變、變則通,經常遭到苛扣工資的工人們慢慢懂得提防不肖的工頭,要求工資必須每週結算一次,不會等到工作完工才算錢,這才稍稍有了一點保障。
父親記憶裡,也有隨著其他年輕工人們刻意戲弄工頭的趣事。曾有個工頭戴一只手錶,他規定工人們一天中要扣除中餐及午休的時間,做滿八小時的工,並按照他的手錶來計算大家的工時。有天早上,工人們趁工頭不注意,偷偷把工頭放在工寮的手錶調快半小時,到了傍晚再調快半小時,結果那一天,大家就少做了一個小時的工,稍稍滿足內心的反抗的快感。
至於父親提及當年的工人,是拿生命拚生計,並非戲謔之言,父親隨口就舉了好些例子。
「中橫剛開路時,我們大陳新村裡有個新婚的年輕少婦,每天定時上山幫工人們燒飯,有天就在她上山時,山腰剛好在炸山,大批土石滾流落下,當場就把她埋了,家屬連屍體都找不到,也沒有任何的賠償,死了就死了!」父親回憶。
父親還有個同齡的結拜兄弟,和父親一起去山上開路,同時幫忙運送土方,工程地點四周都是懸崖峭壁,稍一不慎就會跌落山崖。當時也是事發突然,父親那位結拜兄弟在前面推著車,不知怎地瞬間向前滑衝,父親眼睜睜看他連人帶車掉到百公尺的山崖下,當場摔死,時年才20歲。活生生的人出去,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回來,令家屬肝腸寸斷!
在花蓮近三年打零工的生活,直到父親20歲接到兵單才暫時告一段落,二年的兵役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至少在保家衛國的同時,足以讓父親沈澱思索未來的人生,該何去何從?
境隨心轉出處 在 3Q陳柏惟 Youtube 的評價
兩個追求者,1個姓韓、1個姓陳。韓先生勝出,陳先生遠走他鄉。
韓先生成天往外跑,然後韓先生還埋怨別人怎麼不來一起做家事怎麼不幫忙打蚊子怎麼不幫忙整理環境,雖然別人已經幫忙分攤家用,但還是被嘴,當初一定是虛情假意。
怎麼會有這種鬼故事?
當初高雄氣爆,國民黨執政中央三不政策,不立專法、不編預算、不設特別機關,這就是國民黨中央對地方的態度,叫高雄自己處理。現在執政中央的態度是,韓市長你自己也加油一點,如果需要錢,程序會過我都給你,這態度差別大家是可以檢視的。
今天牽扯到人命或健康等問題,誰有錢就要去做,而不是還要扯政治議題,該做的就去做,人命優先。而且韓市長可能久沒當立委忘記了,今年的預算是去年審的,所以現在北上去立法院是何苦呢?
再說到韓市長提的國道六號,說中央山脈若打不通,可以坐熱氣球用飛的,這又是什麼癡人說夢的空想?這一路看下來,韓市長防治登革熱的決心到底在哪裡?
再說一個,比高雄鬼故事更可怕的香港鬼故事。
周恩來有一句話叫「現狀不變,長期利用」。這八個字什麼意思呢,就是香港對我們中國有用,不急著殺雞取卵。
中國在97後幾年,大致延續港人治港原則,讓陳方安生等一群香港專業官僚能繼續發揮作用,香港照常運作。
但在2000年中期後,北京對香港的干預越來越嚴重,對於普選的承諾扭曲拖延,對於司法的介入日益明顯,中資與中客進入香港,更衝擊港人的生活,不論是醫療、教育還是生活品質,都越來越痛苦。
同一時間,持續對香港「長期利用,利於國家」的中國,在加入WTO後,受益於國際貿易帶來的市場,在享有不公平優勢下經濟快速壯大,融入國際。內需放大的中國,已經不需要香港來募集資金或轉口貨物,香港充其量就只剩下運行離岸金融操作以及「被外商信任」的優勢而已。
香港事件,讓我們知道,如果接受中國的和平協議,接受九二共識,換來的是紙糊的穩定和平。隨時可再教育與再清洗,隨時可對抗議的人民羞辱脫衣,甚至毆打開槍。
中共就是一個沒有信用的政權。
看看范冰冰、看看肖建華,看看香港。
而國民黨人,竟然要我們相信共產黨的九二共識、和平協議?!這不就是請鬼拿藥單嗎?
2012年我在香港拍戲,那時港人就跟我說,我很羨慕你們台灣人。
而中國一直用什麼兩岸一家親、血濃於水這種血統論,意圖洗腦台灣就是中國的,意圖洗腦大家是同一國,我要跟大家說,國家的組成並不是因為我們長得一樣,而是我們有共同的意識,我們有共同的理想,而不只是因為膚色或基因。
衷心期望不要再有下一個鬼故事,驅邪避鬼才能活得安心,民主自由、主權獨立,就是破一切魔障的護身符。
由熱心網友剪輯精華,版權為民視電視台所有。
原始出處:https://youtu.be/oVIXl8k4Q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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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隨心轉出處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評價
時常想像七老八十那些年,日子是怎樣過。會如這清晨行人道上,衣衫襤褸的老漢;抑或如斑馬線上,推着紙皮車過馬路的老婦?或許運氣好一些,可如被一個年輕小伙子攙扶着步進茶樓的婆婆;又或如眼前正步出茶樓門口,恩愛的老夫婦。這對老夫婦沒有手牽手,老爺爺姍姍地走在前頭,老婆婆則緊隨在後,婆婆雖然落後,但從步履間可見她的腳力較好,然而,她選擇默默地守護在老伴身後。追隨二人的身影,終於來到一座米色建築物前,抬頭一看,是九龍城街市。
二人有默契地沿着電梯直上二樓,轉彎來到一個檔口前,不少迎面而來的途人都親切地打着招呼。如果是九龍城的老街坊,必定認識老爺爺,他有一個稱號——「蛋王」,人人喚他「錦叔」;老婆婆就是「錦嫂」。二人如此相依,說是愛情故事,倒不如說是一份情義,就如悉心孵化出的雞蛋,破殼時傾湧而出。
行行出狀元
這是多麼恆常的一天。夫婦二人七時正就會到附近茶樓飲茶,八時正回到檔口準備開檔功夫。檔口由數個鋪位連成,燈一亮,上方掛着「錦記蛋莊」的老舊招牌醒目起來。錦嫂先將最外圍的乾貨填滿,先是米油鹽糖這些日用品,整齊堆疊於層架內。然後是上方的香料及豆類,以透明小袋包裹着,香料有丁香﹑桂皮﹑花椒﹑草果等;豆類則有西米﹑薏米﹑花面豆﹑鷹嘴豆等,種類繁多,但都有條理地分門別類,寫好標籤價錢掛好。拐個小彎,上方掛的是較為值錢的山珍海味,有花膠﹑海帶﹑沙爆魚肚等,接着,她又走到中央的雪櫃前,將蓋面的布打開,裏頭有螺頭﹑蠔豉﹑生曬蝦乾﹑鮑魚等。更珍貴的,他們有三十年的老陳皮賣,而且價錢相宜,多是識貨之人才懂門路。檔口幾乎整理好了,此時,方見錦叔緩緩地把一盤盤的雞蛋推出來。雞蛋,當然是小店的鎮店之寶。所謂行行出狀元,錦叔亦因為對雞蛋相當有研究,而有了「蛋王」的稱號。
現時,檔口只賣三款雞蛋。第一款是內地的湖北蛋。優點是體積較大,蛋黃帶甜。缺點則是運送時間較長,而且內地運送期間的保存較惡劣,導致質素參差;第二款是歐洲蛋,西班牙出產,算是歐洲當中最便宜的雞蛋,蛋殼色澤偏深,體積較小,但勝在運送時,用貨櫃雪藏運來,所以較少壞蛋出現。雖然雪藏過的雞蛋味道比較遜色,但西班牙蛋蛋殼較厚,所以保存得較好,仍能保留蛋味;第三款則是香港蛋,元朗出產,他表示香港蛋不是任何地方可以買到,坊間不少都是騙人,用大陸蛋假裝,就連錦叔都被人告過兩次,指其賣假蛋,現在網絡都仍然在流傳,他有點勞氣地拿出一張證書,上面標明了雞蛋的出處:「你睇吓呢張證書,你話邊有得假呢?」如此多人掛羊頭賣狗肉,此蛋必定是好蛋。他解釋本地的雞場,現在只餵飼粟米,不會餵飼廚餘,所以煮出來的雞蛋較香較滑,而且較安全,只是價錢貴一點,賣三元一隻。
然則,如何分辨雞蛋的好與壞?錦叔托托眼鏡,得意地道:「我好多嘢都知,已經達到神化,一睇隻蛋表面就知好唔好。」至於門外漢,則要先從「買」入手。一般方法就是照燈,照燈能看到蛋黃有沒有黏殼及散黃,因為黏殼就會有細菌,變成黑色,所以雞蛋在燈光下要晶瑩剔透;此外,有部分商家為了賺錢,會照樣出售受精蛋,受精蛋煮熟後會呈一半水,一半實肉狀態,不能進食。故此照燈時要留意蛋黃有沒有紅筋,有紅線的話就是受精蛋。再來就是聽聲,拿起雞蛋輕晃,如果有「噗噗」聲,就叫響殼,代表雞蛋暗藏裂縫。煮雞蛋時,主要看打出來的蛋黃是否好看完整,以及蛋白是否清澈夠膠,他舉例指,現時泰國蛋的質素很差,因為那邊天氣較熱,雞喝水比較多,蛋液就會較稀,一旦壞了甚至會變水。
此外,很多人關心蛋黃是否偏紅,以為偏紅代表靚蛋,但原來蛋黃偏紅是人工造成,因為加了蕃紅粉,他謂:「最初嘅蛋全部都係白蛋黃,後來有人教佢哋養雞時用紅粉餵雞,蛋黃就變成紅色啦。」故此,靚蛋與否,跟蛋黃是否偏紅無關。他強調,買回家的雞蛋不要放在雪櫃門,因為一開一關﹑一冷一熱就會令雞蛋變壞,保存得當的話,雞蛋放在雪櫃一個月也沒有問題。放好了最後一盤雞蛋,已經將近九時,小店正式營業。
情義我心知
開檔後,錦叔反倒清閒,老人家都愛講舊陣時,難得有人當聽筒,他便滔滔說起。
錦記在一九五五年至五六年開業,至今已經七十年,養了錦叔一輩子。他猶記得自己仍是小伙子時,就已經跟着母親穿梭於街市間。媽媽在日軍攻打香港前是當小販的,當時窮苦人家有臘味就賣臘味,過年就賣糖果餅乾,他讀書時已經幫忙擔雞蛋出來賣,每晚都做到凌晨兩三點,幾兄弟姊妹從小做到大都是這樣做。然而,大哥卻爛賭成性,欠下了一屁股債,家人把家當都拿來填數,當時仍在讀中學的錦叔,沒有錢買貨到街市上賣,於是就去找一些相熟的買手求助:「佢哋聽完就話得啦,我幫你,我畀雞蛋你賣,冇錢找數我哋幫你承擔!嗰個年代啲人好講義氣。」做習慣了就繼續做,於是,他開始了全職賣雞蛋的生涯。先是在九龍城的臨時街市租個小位置擺賣,黃大仙的居民﹑九龍城寨的人都跑來買雞蛋,當時生意最好,而且周圍都有雞蛋檔,很多人見沒甚麼好賣就賣雞蛋。後來新街市落成,他就搬入現時的鋪位,上街市至今剛好三十一年。
賣雞蛋看似簡單,但其實很多問題要面對。一來,因為需要存貨空間,要有很大地方才做到,租金及人工卻愈來愈貴;二來,買賣雞蛋風險高,譬如入貨十箱雞蛋,當中可能有一箱是壞蛋,供應商不會退貨或退款,虧款要自己承擔,加上現時的人要求高,人人都知道衛生二字,不同以前隨便有得吃就好,爛了的雞蛋都有人買,他笑言:「有人食臭蛋架!仲叫我唔好掉留畀佢,真㗎!其實炒熟食冇事,反而更易消化。」;三來,雜費重了,放雞蛋的紙卡,現在要三毫子一個;至於最艱難的,就是沒有來貨,以前大陸沒有貨來的話,香港就沒有雞蛋賣,所以要靠賣家的眼光,錦叔自豪地表示,自己確是比人勝一籌,他去買貨時,其他買手都會找上他,問今日環境如何,倘若看時勢不太好,就要多入貨。如此愈做愈難,他也唏噓表示這一行站不住腳,多數行家都做不住而倒閉了。至於他可以屹立至今的原因,就是信譽。就如有禽流感時,蛋檔理應第一個遭殃,其他檔口都做不住,他反而生意更好:「人哋話我賣好貨,相信我,靠唔靠得住,有人知道嘅。」成功之人,在於願意扶持別人。
錦叔於街市有他的江湖地位,因為他是一個相當重情的人。他直言,太好生意他也不想,不能佔盡街市的所有客人,寧願自己虧一點,讓人家也賺一點,他豪氣地說:「原本賣菜唔可以賣雞蛋,應該屬於樓上乾貨區,但人哋都係搵食啫,我冇理由倒人哋米啊?冇咁自私嘅,我咪扮睇唔到囉!我就係咁樣做人。」或許早已接受只有辛苦,沒有發達的事實,對於錢財,他不是太緊張,但求賺夠養活兒女,一家平安就好了。
他一輩子,這是這樣為家庭﹑為別人。想起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就是要背起整頭家。這就由認識錦嫂開始。二人未結婚時,錦嫂在旁邊的菜檔賣菜,二人如此認識而相戀到結婚。當時女方的父母相繼離世,留下兩個弟妹要她照顧,錦叔於是也擔起她的家,供養他的弟妹,更拚命地工作,早上六時起床,一直做到凌晨五時回家睡一會,又回來工作。回想起來,他不禁嘆聲辛苦,需要很大的能力才做到:「而家唔得啦,八十九歲啦!」只是,凡事有借就有還,舊債他扛起了,於是得了肺癌,電療了十次,氣喘﹑精神沒有年輕時好。他說,是因果。他不是相信鬼神,而是信人緣,所以除了日捱夜捱外,也忙於交際應酬,畢竟做街市生意,人家不打擾你,除非當你是兄弟。應酬多,街市佬煙酒不斷,老來還是要承擔其果。他調侃現時還能走路,不用柺杖已經很好。只是,捨不得退休。做慣了捨不得熟客,多年感情,大家又常常聊天過日辰,令他覺得還有一點生存活力,不做了會寂寞。然而,四個兒女都不肯接手,他開口:「能夠做幾多就做幾多啦,應該仲做多一兩年啦,九十一二歲已經頂盡啦,冇啦,等死咋嘛。」
說起死亡,他也不畏懼,他說,人都規定了一個時期,一雞死一雞鳴,這屬必然。那時候,他也就功成身退。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錦記蛋莊
地址:九龍城衙前圍道100號市政大廈1259號鋪
電話﹕2382 2637
營業時間:星期一至五7:30am-7:30pm
境隨心轉出處 在 Shaun&Nick Youtube 的評價
父親是參與了萬葉集訓讀的『梨壺五人』之一,清原元輔。
在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中,她是以稱得上破格的行動力讓自己的存在家喻戶曉的才女。
奉一條天皇的皇后·中宮定子為一生的主人,直到定子去世都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那些獻給定子的眾多散文,在她死後被整理成了《枕草子》。
身高/體重:157cm·46kg
出處:史實
地域:日本
屬性:混沌·善 性別:女性
SAY! SHOW NOW GO ON!
平安時期的作家、詩人。
她喜愛當時被視作男性該學習的漢文、漢詩,
憑藉豐富的知識駁倒了男性們,
留下了不少身為當時的女性打破常規的逸聞。
從《紫式部日記》中,
也能看出紫式部對她十分在意。
她從二十六七歲左右開始出仕於中宮藤原定子。
年少的定子十分寵愛與自己年齡相差一輪的少納言,
而少納言也自始至終都回應了美麗聰慧的定子的期待。
她將那些宮廷生活撰寫得頗有趣味,所作的眾多散文在日後被整理成了隨筆集。
這就是日本隨筆的鼻祖,《枕草子》。
到底在高興些什麼,總是那麼興高采烈……正這麼想著,她就立刻鬧起彆扭來。
像貓一樣脾氣多變,把周圍折騰得夠嗆,不過基本上是個最優先開心事的新感覺派對咖係從者。
格外喜愛「有情趣」,超前時代太多的閃亮女孩。
她是個不知把詩人的風格拋到哪裡去了的怪人,不過從她的情況來看,這是與現代年輕人文化的親和性過高導致的結果吧。
從她在定子沙龍中在意過年齡的這個史實上看,以女高中生的外表回應召喚這事,並沒有任何不自然之處。
在迦勒底與紫式部相處融洽(本人云)。
○歌仙的詩歌:B
雖然是中古三十六歌仙、女房三十六歌仙的一員,所作的歌被收入小倉百人一首中,但清少納言仍然自嘲不擅和歌。
這其中或許有著她自身恐懼心理的緣故,但也可以說是古色古香的規則與她的新式感性合不來吧。
即便如此,她所吟詠的詩歌仍然會時而打動人心,時而光明正大地斥退蠻不講理的男人們。
○逢坂關:A
即便雞鳴引得函谷關開放,
戀之關所卻不會如此簡單地敞開。
從這座固若金湯的逢坂關
最先通過的,究竟是——。
○星辰為昴:B
夜色越深,星光越明。
昴星、牛郎星、太白星、流星——。
而她放出的光芒也宛若星辰。
『枕草子·春曙抄』
階級:D++ 種類:詩歌寶具
有效範圍:1~20 最大捕捉:50人
Emotional Engine Full Drive
並非憑藉武藝與陰陽術,
而是僅憑綴文就能抵達的一種境地。
是任憑感情之泉湧出,讓自己的著作《枕草子》中
構築的心像風景在現實世界具現化的產物。
也就是——固有結界。
由清少納言刷新的世界,
化為『不知何時,不知何處見到的令人懷念的風景』,
侵蝕被拉入結界的對象的心。
哀愁、懷古、悲哀——
如果被翻湧而起的強烈感情擾亂心神,
哪怕是只有一瞬忘記了戰鬥。
就躲不開支配此處的她所釋放的
強烈(而不講道理)的攻擊了。
另外,《枕草子春曙抄》是北村季吟在江戶時代
撰寫的註釋本的書名,
但對自己的著作傾注的感情跨越了時間,在後世也
受到眾人喜愛,這對於清少納言來說著實幸運。
她將『春曙抄』一詞作為連接過去與未來的象徵,
並像是把春曙為最(春曙)這一段摘(抄)出來那樣,將自己的寶具完美展現,
自己讓寶具名昇華為『枕草子·春曙抄』。
清少納言原本並不是登錄在
『英靈之座』上的從者。
寫完《枕草子》,她便乾脆地離開了宮廷。
她捨棄了恩怨,一邊回顧著自己輝煌的人生,
一邊懷抱著唯一的星星繼續生活——與此同時,
另一顆星星也消失了。
她本不足以成為應當守護人理的守護者。
但是,在某起事件中進行的異常召喚
給了『清少納言』這一存在一個轉機。
與值得信賴的人心意相通,遍歷種種經驗——
同時擁有了曾自我封印的詩人身份
和嶄新的可能性,
這樣的她終於被迎入了『英靈之座』。
於是,召喚成立了。
就算他/她尚未體驗過與『諾子』
共同度過的那段喧鬧的日子——
清少納言也一定正熱切等待著
再度與他/她相逢那一刻。
#FGO #清少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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