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申請上市呢件事,我一直都冇講過啲乜。
咁係因為……
一嚟我又唔係好熟依味嘢(好多嘢都係我啲partner負責搞);
二嚟幫手嘅專業團隊見我唔係好熟依味嘢,就叫我暫時唔好開口夾著脷。
但仆你個乖,我見都搞咗咁耐喇,冇理由仲唔畀我同大家講下嘢㗎?
吖佢哋好嘢,冇得頂,叻,又真係唔畀…(果然好專業…)
但我決定唔理佢哋了,照講~
想趁呢個好似幾特別嘅日子,
抒發下我自己嘅個人感受,
講下3樣無聊嘢,同4樣低B嘢
好亂的,請見諒:
主題:【Loser學人申請上市】
副題:【你嗰本咁嘅雜誌仔…】
無聊嘢一)【1716】
我見啲人好興喺公司名之後加返個編號
所以我又學下:「毛記葵涌(1716)」咁樣樣
個號碼係我哋自己抽的…
抽都抽著一個7一個6…
似乎係命中註定咗依間公司主事人嘅形象…
無聊嘢二)【毛記葵涌】
點解會將公司名改成「毛記葵涌」?
一嚟,我哋公司喺葵涌…
二嚟,好多大公司叫乜乜環球、乜乜國際、中國乜乜,規模好大咁樣樣,
但好似比較少公司會細細地用香港地名(有叫「黃埔」好似係源於廣州黃埔)
我地相對上係細公司,於是試下叫「毛記葵涌」…
三嚟「葵涌」二字硬係有一浸說不出的親切…
好鬼「街坊」…好鬼「深水埗」…
好「深水埗」得嚟又好「秀茂坪」…
「秀茂坪」得嚟又有少少「牛頭角」…
「牛頭角」得嚟又帶有幾分「太子道西」…
我都唔識講…
明就明,唔明就黎明…
無聊嘢三)【我呢世人從來都冇買過股票】
一個完全唔熟金融呀經濟呀嘅虧佬,竟然有朝一日學人申請上市,老實講係幾Kai。但除咗覺得幾Kai幾好笑之外,我又冇話有乜特別興奮。唔係話懶型,只係我自己知,即使上唔上市,
日常工作咪又係不外乎努力搏命做好自己(做邊行都係),冇乜改變。
低B嘢一)【雜誌仔】
間唔時就會有讀者會講笑咁提返起,
前兩年有人曾經狠批:
「你嗰本咁嘅雜誌仔,就釘啦,睇佢捱到幾耐啦!」
每次見到有人回帶,我又會一齊笑下咁。
但唔好誤會我記仇,真係真係真係唔係。
講真,嗰時係有hurt一秒,
但好快就冇事lu,因為,或者佢講得啱呢?
好快冇事,我只係覺得成件事好好笑,
佢講嗰句嘢又好似啲電視劇對白咁dramatic,
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
我仲記得,隨團翻譯當時問我:
「(大概意思)你激嬲佢,佢勢力咁大,怕唔怕影響你公司生意?」
我諗一諗然後答佢:
「(大概意思)唔係好怕。個香港咁大,冇一個人可以控制得晒。」
<---連我答嘅依句嘢都dramatic過人……(但我真係咁講…)
所以冇可能唔記得。
俗語有云:「要感激每個否定你/打擊你嘅人。」
好老土好老土好老土,但原來係真的。
唔只「雜誌仔事件」,其實我呢世人都真係遇過好多唔同程度嘅否定同打擊。
有啲係惡意打擊,有啲係善意否定,原來到頭來全部都某程度上幫緊你。
下面再講。
低B嘢二)【病態反叛仔】
雖然我已經係一個三十幾歲嘅阿叔,
但其實我諗嘢依然好小學雞。
其中一個最明顯嘅特徵,就係我有無可救藥嘅「病態反叛」。
乜嘢為之「病態反叛」?
就係每個人同我講嘅每一句說話、叫我做嘅每一件事,
我係一定諗咗另一邊先。
即係例如,你叫我食蘋果,我就係都要諗:「真係要食蘋果咩?食橙唔得咩?食蘋果批都得㗎?點解一定要食蘋果先?」到最後,我又唔一定死都唔食蘋果,但我會先諗咗唔食係咪唔得先,全盤考慮過先再決定。
所以,到今時今日,當每次我阿媽叫我冬天要著多件衫…
慘喇,我多數就會專登天寒地凍都試下著少件衫。
(可能就係咁搞到我個人越嚟越虧…)
低B嘢三)【反叛事件簿】
前面講到,唔只「雜誌仔事件」,其實我呢世人都真係遇過好多唔同程度嘅否定同打擊。
有啲我反叛完之後有好結果, 更多係我反叛完之後係變返Loser一個。
a)升中一嗰年,我老豆同我講:
「唔好揀林護(葵涌名校)呀,你讀唔掂㗎。」
我就死都要揀林護,仲順利入咗𠻹。
結果,我第一年就留班。
正Loser。
b)搞黑紙時,有前輩話冇人會買,叫我哋唔好做。
我哋死都要試下,初時都幾賣得。
結果,搞咗幾年之後,最後都停刊了。
正Loser。
c)……仲有好多,唔逐次講了。
總之做傳媒,就畀傳媒人批評,
做廣告,又畀廣告人話,
我真係唔係話懶豁達,
一下不爽就梗係有,人之常情,(但都越嚟越冇感覺了)
但每次不爽完一下之後,
我又會真心感激佢地,
因為,有啲係真心善意批評你嘅,總會令你有嘢學,
即使係惡意抺黑無的放矢嘅,亦會大大力喚醒我嘅「病態反叛」,
令我更瘋狂努力咁去做好每一件事。
咁做好咗咁又點?
冇㗎,有時會成功,有時會失敗。
失敗時咪最多做返一個loser,
即使做loser都好,起碼努力搏命過,感覺就是爽。
低B嘢四)【死好命】
上面講過,我人生中都撞過好多次板,
我係一個留過級、讀足四間中學、會考僅僅合格、
喺商台由低做起嘅Loser。
我不妄自菲薄,我好努力,但努力極都只係一個好努力嘅Loser。
好彩,我都算係一個死好命嘅Loser。
我唔記仇,但好記恩
依生人畀我遇到我嘅恩師YT同林夕,
又畀我遇到兩個商台Loser小DJ陳強同阿Bu,
仲有我公司啲同我一樣咁有火嘅同事,
仲有鼓勵過我嘅每一位朋友或陌生人。
遇見佢地同冇遇見佢地嘅分別就係:
之前我係Loser完全體,
而家嘅我,係「Lose lose地有時都會得返一陣」嘅Loser異變種。
總結)【Loser】
講完咁多無聊嘢同低B嘢,
我終於知道其實自己想講乜,
好老土好老土好老土好老土超爆老土,
但其實我真係好想講:
如果你都遇過被打擊被否定,
如果你都曾經覺得自己某程度上係一個Loser,
千祈千祈千祈唔好氣餒。
畀人睇死,係呢個世界最爽嘅一件事,
因為當別人忙於取笑你批評你嘅時候,
你就可以爭取時間繼續努力做好自己,
到頭來都失敗咁點算呀?冇事,大家一早都睇死你,有乜所謂。
但萬一你有樣嘢得咗呢?
都唔會話好興奮…
但…或者我重申一次:努力搏命過,感覺就是爽。
最後)
我係想話,任何嘢都係,
可升可跌可長線可短線,
大家自己研究,自己衡量,
千祈唔好信任何人,反叛啲,自己決定。
完。
冇咩嘢我出返去做嘢先。
註1:特別鳴謝幫我頂咗個1716牌嘅專家Dickson
註2:我的ig= Lam1Hey
同時也有1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太子新填地街尾段,晚上黑森森,唯獨路口三間食店人聲鼎沸、光如白晝,是打冷老號陵發相連三鋪。舊日,浴德池在旁邊,隔籬上海街、砵蘭街霓虹舞動,麻雀館、舞場、卡拉OK……燈紅酒綠漸黯然,陵發至今64年,愈做愈旺。經營老店的魏家三兄弟年過花甲,早已衣食無憂,但仍兢兢業業,要讓92歲的老父見了開懷。古有70歲...
唔濟正字 在 伍家謙 Facebook 八卦
恩師伍晃榮離開我們十二年了。
每年的四月十七日,我都會分享一件和他相處的小事,以作紀念;通常,都是我被罵的故事。年少輕狂,工作輕率粗疏,但被罵就是不服氣;想過拍枱,也想過還口駁嘴,卻始終沒有勇氣(真冇用),幸好不久就摸熟他的脾性:罵人就是教授之時;待他心情好,娓娓道來,就把握機會多加提問,準備塞錢入你袋也。
好像有點出爐鐵的味道,但坦白說,我其實頗受落。如今回看,那個年紀的我實在太自以為是,幾乎目空一切;若非初上職場時遇上伍生,可能早就撞板撞到焦頭爛額。被責備的故事說得太多,今年就挑個輕鬆面,談談當年面試的情況。
記得當年面試到尾聲,所有東西都談好了,最後,傾價錢。
伍生:「好嘞,咁你想要幾錢人工?」
畢業那年,正值沙士,經濟差到不得了,實在不敢期望太高;說了個我心目中算合理的價錢之後,他瞪著我好一會。
然後他說:「我畀xxxxx你。」他說的數字,比我要求的多了千五元。
正當我暗自奇怪之際,他突然說了一句令我更驚奇的話,皆因實在與他於電視上的形象大相逕庭:「挑,啲錢又唔係我嘅。你話如果㩒完你價可以落到我袋嘅話就話啫,唔係嘅話,公司話最多可以畀幾多你咪畀幾多囉!」
跟他共事幾年之後,我舊事重提,他哈哈大笑,復又正經起來:「謙仔,如果第日你有機會做管理,記住,出賣自己下屬嘅利益嚟攞credit係好容易,但就一定有反效果;同埋,唔係日日黑起塊面就叫老細呀。」
見他心情不錯,我就趁機開個玩笑:「咁你日日x我嗰啲點計?」
伍生又打了個哈哈:「我x你嗰啲另計。」
就當我過分解讀吧,但我真的認為,有時跟他吃下午茶和宵夜,他都會為我上課。如今我開設了自己的製作公司,又真的有機會做些管理的工作;跟年輕同事相處時,我都會想起他這些話,等閒不敢造次。
在不少人一見面會跟我說「我細細個就睇你」的今天,恐怕年輕一輩對伍晃榮先生會比較陌生了。但我真的很想很想讓大家知道,香港有一位非常出色的體育新聞報道員,他曾經在晚飯時段為大家帶來過無數深刻回憶;他,叫伍晃榮,and he’s a legend.
每年今日,我都會這樣寫一遍。伍生,謝謝您,劣徒無用,還沒甚麼成就,但沒有您,我一定不會是今天的我,我的人生就或許會比現在暗淡得多;十二年後,依然掛念,想跟您說一句,我活得很好,也當上爸爸了,不用掛心喇。
#伍晃榮
#波係圓嘅
我挨之:www.instagram.com/vinceng88
唔濟正字 在 張欣欣 Facebook 八卦
結婚後, 搬了出來住, 為見爸爸, 有時便約他出來飲茶.
老人家嘴碎, 也喜歡提及過去, 但我喜歡聽.
一邊聽, 一邊滿有興趣地向他問這問那, 他也樂意地細心為我解釋.
‘老豆, 你細個時食咩架?’
‘吃番薯囉!’
‘有無零食架?’
‘鄉下很窮, 哪會有.’
這幾年, 聽下聽下, 得知我們是來自潮州的一條叫葵嶺的鄉村.
祖先在那裡世代務農, 然多年仍是十分清貧, 用現代講法可謂根正苗紅就是.
‘十一, 二歲, 才第一次穿褲子!’
‘窮到咁嘅?’ 我不忍心問老豆怕唔怕醜.
‘是的, 我爸爸, 即你呀爺, 在我兩, 三歲時便走了. 我也不曉得他是什麼樣子的.’
聽到’你呀爺’三個字, 我本想笑, 但這時笑不出.
不少人, 當爸爸還在跟前時, 永遠不珍惜;
偏偏有些人, 求見爸爸一面而不得.
小時侯的我, 曾怨爸爸不懂和我玩;
看到爸爸和媽媽吵架時, 也永遠覺是爸爸的不是.
事實上, 他小時候哪有爸爸去學習及效法?
鄉下的生活, 也是現今的人永遠不能想像的.
爸爸提起祖母時, 常用潮州發音‘呀摩’(即母親).
可能, 他從小到大便這樣喚娘, 改不了口.
‘阿摩一個女人, 便這樣養大了七個子女.’
‘種菜及番薯, 自家不敢吃多, 都拎去賣給人, 或換些米回來.’
‘平時都是吃粥的, 但很稀的, 插不上筷子.’
‘我們七人, 嚷著不夠吃, 阿摩便叫我們去睡.’
‘後來, 才發現, 呀摩自己沒有吃, 都給了我們子女.’
‘咁你點知架?’ 我插嘴問.
‘有一日, 我們嗌呀摩, 呀摩正坐在椅中, 但腰伸不直, 雙手也不夠力撐起身來, 我們才知道她幾天沒吃東西.’
沒有祖母, 沒有爸爸, 更沒有我,
這樣親的一個人, 我未曾親過.
我聽著, 眼濕濕.
留在鄉下, 是死路.
爸爸在十多歲時, 偷渡來港.
臨離開鄉下時, 阿摩只給了爸爸一個像饅頭的東西, 好讓他沿途充饑.
這個又乾又硬饅頭, 卻已是阿摩的所有.
‘每天, 只敢吃一點點, 然後揣在懷中, 不敢丟掉.’
赤腳小子, 一個饅頭, 便如此走過來.
‘走呀走呀, 怕人, 更怕野狗追殺.’
‘忍痛爬過鐵絲網時, 後面有人發現了, 追過來, 我不顧一切地跑.’
‘終於, 入了香港境內, 只覺腳下濕漉漉, 還道是汗水, 原來是血!’
‘老豆你中槍呀?’ 我緊張地問.
‘不是. 不過爬過鐵絲網時, 腳甲被倒勾勾了出來, 當時太緊張, 完全不覺痛, 這時才殺豬價地叫痛……’
我聽落, 腳趾都不自覺地感到有D痛……
從此, 努力工作.
沒有技能, 只一身氣力, 日日去送貨.
‘一年只休年初一至三! 日日七時開工, 夜晚收八九點!’
‘試過踩單車運幾十斤貨, 由九龍城車去調景嶺, 上山時單車上不到, 唯有揹貨在背由山下徒步上山!’
我對斤兩沒有什麼概念, 但從九龍城到調景嶺的距離總算是知道的.
‘那時候, 個個都是如此, 人人靠自己, 死慳死抵, 渾無娛樂!’
老實說, 初時和爸爸說話,
只道是膝下承歡, 有點應和他的成分;
但後來, 覺得從與他說話中, 我覺得有些東西, 是我們這一代所缺乏的.
‘每月出糧, 九成寄回鄉下.’
‘第一封從香港寄返鄉下的信, 是”命令”阿摩從此要吃飯, 不准再吃粥!’
‘腰要板得直一直的!’
每一年, 他總回鄉下.
‘回去時, 總要買數十包大米, 送給葵嶺的窮人.’
‘我窮過, 知道沒有得吃的苦.’
現在, 不少年青人覺得回鄉是老土乏味, 接濟貧苦是自找苦吃時, 其實這種人情味我們又知道得幾多?
‘在那裡小學的老師, 每人也要一兩套衫褲.’
‘為何買衫褲給老師?’ 我問.
‘因為他們教小朋友識字, 但收入不多.’
尊師重道, 不是只在嘴上說的.
阿摩之前走了.
爸爸說, 他來香港後, 這是第一次哭.
那晚, 淚水不停湧出.
那時候還小, 我看不到, 這是爸爸說的.
我問他, 有沒有第二次?
他說, 第二次的哭, 是因為我.
‘那一天, 在電話聽到大學取錄了你, 我便哭了.’
‘當時我在VAN仔上, 淚水也不停湧出, 我怕其他人看到, 不停抹, 但淚水不停流, 很肉酸呢.’
‘因為那時我覺得, 我終於培養了一個兒子成材了, 我對得住呀摩了!’
可能是, 我一直不了解爸爸.
小時候, 家窮, 但窮得硬正.
後來, 他不單是一個滿分的爸爸,
更是一個孝順的兒子.
那個小小的饅頭,
雖乾又硬,
卻代代傳承.
唔濟正字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評價
太子新填地街尾段,晚上黑森森,唯獨路口三間食店人聲鼎沸、光如白晝,是打冷老號陵發相連三鋪。舊日,浴德池在旁邊,隔籬上海街、砵蘭街霓虹舞動,麻雀館、舞場、卡拉OK……燈紅酒綠漸黯然,陵發至今64年,愈做愈旺。經營老店的魏家三兄弟年過花甲,早已衣食無憂,但仍兢兢業業,要讓92歲的老父見了開懷。古有70歲老萊子,為了逗樂雙親,穿上彩衣,扮作小孩跳舞。戲綵娛親,有力又有心,於古於今都是一種幸福。
陵發相連三個鋪位,左右兩鋪招呼客人,座無虛席;中間鋪是明檔廚房:一碟碟切好的鵝掌翼、凍魚大眼雞烏頭、鹹菜花生蜆仔肉陳列檔前;砧板師傅在起鵝片;熱盆韭菜豬紅炆門鱔炆春菜冒着白煙;滾油炸蠔餅、明火燴蠔仔粥,不消幾分鐘就上桌來。「打冷,好似快餐,即叫即有。」老闆魏鎮南說。
以前打冷講求快,他謂求求其其放鹽放糖去吃就算;現在打冷高級了,講求醬料和調味。磨豉醬、普寧豆醬他選最靚最高級的,蝦醬從大澳入貨,連豆瓣醬買貨回來也再加工;豆腐雞腳自家炸好或炆或滷,保證新鮮。
「我們做事,最緊要放一個心下去。」南哥說。這裏的滷水鵝注重濃郁肉味,藥材只是添香。大廚黃師傅透露,一煲滷汁歷史悠久,他03年從老闆手上接過來一直保養至今。凍魚鮮甜不柴,也是沿用傳統方法在魚水中慢慢浸熟。所謂「魚水」,即用浸過魚的水,加鹽加薑,魚就不會浸淡了。
炸蠔餅、蠔仔粥人人讚好。蠔肥量足,有的大似鵪鶉蛋;因着水域和品質,貨源經常改來改去。蠔仔粥鮮甜無比,靈魂在於湯底,用大地魚老雞豬骨螺片黃豆,熬足五小時出味來。
鹹雜仍是南哥親自調味,譬如生鹹菜,啤水兩小時,搓透撈糖,加入南薑粉、麻油添香;指甲大小的蜆仔肉工夫最多,女工逐粒逐粒揀,啤水啤到無沙無泥,南哥方入味,少有店家肯去做了。鹹雜或鮮香或爽脆,送一碗綿稠的潮州白粥,其味無窮,絕不比豐腴鬆香的鵝片遜色。
父親 大牌檔起家
70歲的南哥,四歲起就在檔口「掹人衫尾」幫父母招徠客人。話說父親魏林盛和平後由鄉下潮陽來港,最初給大牌檔運煤炭,又賣過經濟飯,1955年來到新填地街尾浴德池旁邊做起大牌檔,檔名「陵發」取「零舍發」諧音。最初兩枱八凳賣魚蛋粉麵;未幾在旁多開一檔「陵記」,開始打冷。
89年,陵發入鋪浴德池後面,多了「潮州白粥」四字,「冷字我們潮州話是人,打人打人比較粗俗,不如說食白粥,踏實些。」南哥解釋。05年,浴德池舊樓拆卸,搬到隔鄰三間自置地鋪。今天,陵發和陵記兩個字號依舊掛在店前,由他這個大哥和二弟魏鎮坤(Martin)、三弟魏鎮輝合力經營。
「阿爸在大牌檔賺了第一桶金就去了做物業投資,供樓供鋪。」Martin回憶。人稱「六叔」的父親,買下不少物業。「阿爸45歲已經退休,無做幾十年了,看着你們做。」南哥笑。當年在店,父親的角色是和事佬,夥計扭計、想不通,由他疏導勸解;店務全落在妻子和兒子們身上。
兒子 陸續回歸
73年,南哥和鄉里在父親佐敦道上兩個鋪位搞潮州菜館,間中返陵發幫手。為了子女升學,他87年移居加拿大,照樣做潮州菜。接着老二Martin 89年也移民去了,父親召回在匯豐做文職的老三來接力,舅仔負責廚房。
「媽媽那時是檔口的主力人物,洗切,整大腸,樣樣都是她做。阿爸只是深夜夥計收工去麵檔企三句鐘淥麵。」南哥說。96年,母親因腦瘤做手術,他返港陪伴,頂替母親在店幫手。幫着幫着,父親要求他留下來。一留,就到今天。
「阿媽最辛苦,永不退休。潮州女人又慳又勤力。」Martin也很疼惜母親,母親08年健康惡化,他回港侍奉在側。「我本擬阿媽百年歸老就返回加拿大,我老婆仔女全部在那邊。阿爸叫我留下,說:『阿媽走了,還有我你要照顧噃!』自小,阿爸都好疼惜我,我永遠不會逆他意思。」
事實上,父親心清目明,起居有家傭照顧,Martin還是回鋪了。「阿爸教我們做生意,今日生意好,明日生意不好,唔緊要,顧好出品,保持水準就得喇。」當年,他覺察有出品要改善,忍不住出手。從13歲起,他就在檔口幫父親,主力到街市入貨。回歸陵發後,他也負責早上收貨備料,在廚房幫廚,而最撚手的滷大腸至今仍親自炮製;傍晚開市他轉看樓面,做到凌晨才收工。
夜檔的艱難
雖說64年老字號,除了位處近70年歷史的舊樓,陵發鋪內完全不見殘舊痕迹,磁磚白牆異常光潔。「清潔那方面,阿輝夜晚就算夥計做完,他仍會再做兩三個鐘,夥計抹了他都用乾布捽過。」南哥很欣賞弟弟的勤快。
「用過的東西都爛掉了,現在最舊的是人,我自己都70了,兩個弟弟也六十幾。」南哥哈哈笑。當初,他帶領夥計做廚房,教會夥計就退出來。
每天傍晚,他五點半返鋪開檔,八點左右三弟阿輝回來接手開檔,他就跟樓面,在街上時站時坐,一眼關七。三兄弟各司其職,一埋位就無停手,整晚也沒交談一句。「三兄弟做事一定有摩擦,通常今日鬧完,明天就無事。也沒空去理,沒空去記,明天又開始了。」
這頭新填地街尾,也曾有過霓虹不夜天,陵發不乏江湖捧場客。「回歸前,六幾年七幾年那時代的人很複雜,有時他們打打殺殺,周圍『吹雞』去哪裏哪裏打架,通常有好多在這裏傾大佬指示去做事,他們辦完事回來吃,吃完就走,又不會托你水龍(走數),打架出去打。」南哥在新填地喊打聲中打長大,只記住人家的好。「我們做夜檔好辛苦的,大佬知道我們搵食艱難,也會叫細路仔不要來搞事。」
沙士一役,百業蕭條;自從深圳24小時通關,才是夜檔的真正難關,「跳舞場客、卡拉OK,那些人一班班來消夜,現在都無了。」以前陵發開到凌晨五點;現在兩點已沒甚麼客人,不得不打烊了。
為父 心事
「如果不是阿爸,這裏散了。」嚴肅的老三阿輝提起父親,開始有點笑容,「阿爸對我好好,我傷風感冒看醫生看不好,他就拿藥給我。」
當年兩個哥哥移民,阿輝臨危受命,除了煮、切,甚麼都做,「阿爸教我做人做生意都要老實,兄弟間不要計較。」過去整整30年,除了農曆新年店休6日和每月例假,他不曾放心走開一天,「做飲食要親力親為,我病假一日都無請過;62歲了,歐洲都沒去過。」
「舊老闆六叔日日在窗口同我們打招呼。他眼和耳仔都好好,只是腳行不到。」做了近20年樓面的阿鄭指一指對面大廈說。原來92歲的六叔就住在店鋪對面,雖然要爬一層樓梯才有升降機,也不肯搬走。Martin替他找了一部爬樓梯輪椅回來,圓他的心願。
「阿爸好和善,講理由。以前我在店鋪跟人吵,他就會拉開我去飲杯茶,傾偈緩和一下,回來我就不覺一回事了。」Martin指,父親從八十年代已不過問店鋪事,現在每日望鋪,只是一種懷念、關心。
「看着兒子在做生意,他從樓上望下來都很開心。所以我們有煩惱事都不敢跟他說,只說開心事給他聽。」南哥補充。陵發生意上軌道多年了,客人常回頭,就算市道淡靜,來打冷的仍然絡繹不絕。「現在不做好似好可惜,阿爸又在,他那麼開心,惟有維持下去啦!做得幾耐得幾耐。」南哥身體大不如前,最近才入過醫院;但老父的心,他明白。
Martin和阿輝不約而同希望多做幾年退休去,一個想返加拿大享受晚年;一個想去見見外面的世界。而三兄弟的子女都無人想接手,南哥了解:「以前十五六小時我們一樣捱,回家只是一張床,睡下去,起身就出來鋪頭了。有了錢好像沒了家庭,我不想他們翻版像我一樣。」從前多辛苦他也甘心,「就是想仔女多讀書,到外面找好工作。」
潮州人出名慳儉,「賣花姑娘插竹葉,好嘢、滷水鵝自己捨不得食,要賣出去的。就算鹹蛋一隻都只食半邊,有時花生送粥,自己都是食粗嘢。」南哥一生習慣,吃飯「求其要快」,每晚夥計吃甚麼他就吃甚麼。這夜,他為自己加餸一碗「魚凍」,「即是結凍的魚,汁好似啫喱膏。鯇魚用豬肉汁煮了,又甜又鮮。我由細到大最鍾意食。」
珍饈不及家常菜,最堪咀嚼的,還是親情滋味。
撰文:韓潔瑤
攝影:關永浩
陵發潮州白粥
地址:太子新填地街625-627號地下
營業時間:從缺
電話:6440 7169
詳情: http://bit.ly/2Llve08
![post-title](https://i.ytimg.com/vi/2Y1KtLoYV3U/hqdefault.jpg)
唔濟正字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評價
車輪滾滾,輾過鬧市霓紅燈照在地上的繁華,晃動的小型客貨車車身印着「文記醬料」的字號,抓着軚盤一雙粗糙及滿佈不少傷痕雙手,或新或舊或星點或刀划,訴說着他的滄桑及經歷,雙手主人將屆七十,半個花白頭髮已禿光的老者。
車上時間顯示已將近午夜十二時,他仍踏着油門,在港九新界來回穿梭,為店鋪送醬去,他是文記的老闆文健佳,人稱文叔。
這樣的日子他幾乎天天如是,從早上六時到廠切料、炒醬、入樽、包裝到送貨,忙上十五六個小時,對一個69歲的老人來說,這不單靠拚勁,還得有過人的意志力。他比任何人都要活得用勁、活得狠辣,如鋼鐵般的硬撐,因這條命經歷的苦辣太多,就像他手中的各種醬料,鹹酸苦辣,五味紛沓,全都封存在他這生命的載體裏──
萬死一生,他的命在槍口下得以倖存過來,把苦辣全都扛下。「我唔認輸呀﹗死人都要撐上去﹗」文叔兇巴巴的說。始後遭逢困境,每能排除萬難,扭轉危局,揮戈返日。以煙火炙燒,煮出一鍋屬於他的百料鍋,不知情者追隨其醬,被一襲濃重奇香所吸引,然而他的故事更曲折跌宕,蕩氣迴腸……
駑鈍之材 刻苦自勵
清晨六時,空氣中仍透着一絲清冷,在灰濛濛的工業區,上班的人潮未現,街道顯得岑寂。在某工業大廈的五樓內,一股濃烈攻鼻的香味正隨着抽風扇的翻動竄出,油煙氣充斥着整個空間,辛辣味道攻得人淚光盈盈。這裏是一家製醬工場,斑駁的牆壁都燻得黑黝黝,油膩污濁,長年累月炮製醬料,這些黑膩油迹,每一道都是歷史痕迹。
機器聲隆隆,來自場內的一兩部機器,五六個人分散於內,矮小微胖的文叔;旁邊是他的妻子文太;紮馬尾的女生是文叔女兒May,遠處還有一兩個男女員工。就只幾口子經營着這裏,分工合作,忙忙碌碌。
「做咩咁早開工?我冇料!惟有將勤補拙,唔怕辛苦,勤力啲當撐自己!」文叔自謙地說。來自廣東寶安的文叔,做的辣椒醬是他祖傳家用配方,煮醬必用好材料。「材料來價都比較貴,我用白色小蝦米,有顏色嗰啲蝦米顏色係後加上去,冇蝦味。我用老甘草、肥身芝麻、細粒皺皮嗰種花生,最重要用呢隻辣椒乾叫『四川辣王』,香濃辣味強,用佢先至夠勁道!」
赴湯蹈辣 爐火純青
大量的四川辣王,連皮帶籽,與蒜頭一同磨碎。他做醬與人不同之處,是部分材料如芝麻、花生、小蝦米先以烘爐烘乾,烘得噴香才磨,香味突出。
炒醬前他大啖喝了整整一支水,走到一個足有半個人高的大桶前,桶底有火爐燒着猛火,煮着內裏的油。「煮油,油溫好重要。保持大火炸,但火又唔能夠太大,辣椒燒燶咗,成鑊油都變苦。」他等油沸起就將辣椒、蒜茸嘩啦嘩啦的倒進去,油一爆,辣味像原子彈般爆出來,攻鼻又刺眼,旁邊人們都立即退避三舍。「唔係人人頂得順㗎!我都要灌水降溫先炒到。」哪怕是煮了半輩子辣醬的老江湖,遇上奪魄勾魂的濃烈辣勁,還是難以招架,被攻得鼻水眼淚全套出來,可見這辣醬是如何橫行霸道。
辣椒也不能一下子全倒進去,這樣很難令油沸起,他逐少倒,不停令油保持沸點,炸到辣椒和蒜茸的水分全部出來。椒香撲鼻而出時,就加入磨碎的芝麻、花生、蝦米、甘草、八角、桂皮等,再放些蝦醬,一炒就炒足三小時,滾油把香與辣通通燒煉出來。旁人光是聞着都陷入狂打噴嚏的尷尬局面。
遍體鱗傷 渾然忘我
文叔依然面不改容,揮動着大鑊鏟不停的攪呀攪!火熊熊猛燒,火舌兇猛地把一鍋烈油煮得滋滋作響,油在滾動,燙熱的辣油小泡如噴泉般彈出,彈至他的手和身,登時紅了一個小點,燙痛難受過後!匯集成他身上手上無數的星點小疤痕──今天好了,明天又添新傷,這點小傷對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
他把一門心思只放在煮辣油的節奏上,渾然忘我,直勾勾地盯着鍋裏辣醬的變化。「一定要慢慢嚟,用大火慢慢炒,一路炒要一路攪,等佢唔好黐底,又要留意顏色同氣味變化,見啲辣椒開始由紅變啡就叫得。」
這一下一下的攪動,對這副老骨頭是項考驗,心不老,可畢竟已屆古稀,他漸漸吃力,不得以交付夥計來攪,夥計倦了又換給他接力,如是者換來換去,兩人均汗流浹背。
一爐熊火,燒煉出這個性突出的辣椒醬。不加色素、不下防腐劑,一嗅,香辣味撲面而來。只舀小撮,舌尖傳來驚心動魄的辣,如果能忍受痛苦,後面便是美味了,蒜頭噴香,與芝麻、花生、蝦米、蝦醬等複雜的香味,直如一把無形的鈎,勾住了味蕾,讓人停不下來的上癮。
「我炒呢個醬四十幾年喇!起家都係靠佢架!」文叔感喟。這個醬,承載他窮與富,高山與低谷,與他糾纏半生。往事像空氣中的香辣味,在抽風扇的翻動中,一幕幕閃過……
死裏逃生 拚命地活
50年代,他在寶安出生於地主家庭,從小被定性為走資派、反革命分子等,背景成分不好,被冠上「地主仔」的惡名,他感到無比冤屈,「因父之名」成了被歧視欺侮的對象。
「我細個曾經俾人剝光豬,俾人吊住打。綁喺棵木瓜樹度示眾,人人經過見到,我覺得好醜怪。最慘係打完身上有傷口,就特登用木籤去拮,專揀我傷口痛處去拮,痛到……而家周時發夢都夢見番嗰種痛,痛到扎醒!」文叔猶有餘悸。
他17歲時,更因此被拉去勞改坐牢,判了十年徒刑,牢中遭受囚犯和獄吏的欺壓。他被困在這樣的環境裏,活得很絕望,只要一天在大陸,就看不見未來。「嗰陣身邊好多人同我講,喺鄉下死路一條,出香港仲會有條生路行。」
他不想坐這冤牢,就越獄逃了出來,打算偷渡來港。不料在邊境時被解放軍發現,飆疾追捕,十數隻狼狗被鬆綁亂跑而出,一下追人嗅、嗅草叢,甚至追車,偶而一犬吠影,百犬吠聲,聞者提心吊膽。解放軍聽見犬吠循他的方向去,拉了槍膛。「留喺度一定死!我走俾槍射又係死!但都有機會你射唔中,我仲有生天。」
他把心一橫,就在準備奔竄之際,解放軍已亂槍掃射,子彈嘭嘭嘭亂響,他以為難逃一死。突然有個女子在另一邊叫救命,分散了解放軍的注意力,他得以脫身。只向着看見的一點兒光,拚命地不顧一切逃到香港。「我條命本來係咁多!因為我有一個念頭──要生存落去,個天先加長我條命,到今時今日。」
他常告訴自己,這條命好不容易撿回來,只要有明天,他就拼盡全力活。
頑抗愛拼 遇強愈強
來到香港,他投靠在觀塘做街邊賣魚蛋小販的哥哥,炒這家傳辣醬,用來煮魚蛋。他跟哥哥看檔,有黑社會常在收「陀地」,他眼睜睜看着哥哥和自己捱更抵夜,又走鬼避警察才掙來點錢,黑社會天天搶去生計。終於,黑社會又來要錢,他忍無可忍,拿起牛雜鉸剪衝上前說:「一係你打死我,你打我唔死,一定係你死﹗」他發狠要插死那個黑社會,那人被他一兇腳軟,知道他強蠻如牛,惹不過,從此不敢再來取保護費。
其後他自立門戶,自己推木頭車在街邊賣魚蛋、豬皮,並改良辣醬,將芝麻、花生和小蝦米烘香,才磨碎與辣椒等炒,香味豐盈,自成一家。辣醬香味令他迅速火紅起來,未開檔已有大班客等候,開了檔就不停圍滿了客,魚蛋好賣得天天比人早賣清。
別檔眼紅他,就暗中報警。那年代,警察收黑錢是常事,有個警察特別針對他,一天拉了他四次。「嗰個差佬仲同我講,見我一次拉一次,如果再見到我喺觀塘開檔,就打斷我腳骨。」他怒不可遏,抓起那警察就打,他被告毆打軍裝警員,判了守行為。「嗰次我係留案底,但我都係嬴!至少班差佬以後見到我都唔敢再拉我!」文叔自傲地說。
廉政公署成立後,換了市政人員來拉他,他眼看經常走鬼不是辦法,剛好他存到錢,就立意上鋪。
飛黃騰達 傲睨一切
他開鋪賣老本行魚蛋,連帶他的辣椒醬,惹味誘人,人流如鯽,生意非常好,一個月賺二十萬。因此他陸陸續續開了九間店,這是他的黃金期,間間店都賺大錢,這時他身家暴漲至兩億,買下六七層樓。其中兩層,他用來接濟同鄉。
「我偷渡先可以生存到落嚟。而家到班鄉里偷渡嚟香港,我一定幫。冇地方住我免費畀層樓佢哋住,冇工返就喺我鋪頭做!」
他是過來人,有一顆赤子之心,其中一個同鄉免費一住就八年長,還有他見一些貧苦三餐不繼的,或乞兒等,都叫他們來鋪任吃而不收分文。
生意好,錢賺得容易,「我唔覺得搵錢有咩難度!」他漸漸對事物表現出鄙夷。曾經有個李錦記的夥計,到過他店吃東西,被其辣醬吸引,建議他不如開醬廠賺錢。「我睇唔起做醬,都搵唔到大錢。我同佢講送畀我都唔做!」
他有錢沒地方花,沒地方玩樂,心靈漸空虛,看見行家賭錢很得意,他亦陪着賭,賭股票、買黃金、鋤大d、賭十三張,從玩樂心態,到一步一步沉迷,終於陷了進去。「嗰時就算賭輸咗,啲錢聽日又再搵到番嚟,怕咩?」
97年前他去澳門,一晚輸過一千二百萬,回香港賣了五層樓填債。雖然爛船有三分釘,但他僅餘的資產,到金融風暴、沙士來時,鋪的生意一落千丈,九間店惟有相繼結業,差點連夥計的薪金也沒付清。他一下子跌入谷底,沒錢用,沒工作,連生計都成問題,他成了落難人,幾億身家一下子全被他敗光……
墮甑不顧 向前邁步
「冇晒錢,唔係死。如果係死,就真係乜都冇!我喺鬼門關走出嚟都試過,死唔去,我仲可以全力再做,由頭嚟過!」那時他50來歲,並沒因此而頹廢不振。
有個跟他相識的裝修公司老闆,明知他以前是億萬巨賈,在觀塘赫赫有名,特意請他做擔泥頭,然後到處跟人說文叔落難投靠,有意誇耀。「佢唔係睇低我,係睇得起我,我要多謝佢呀﹗嗰陣好多老細知我背景,冇人請我㗎!我多謝佢肯請我,畀機會我,我先可以翻身!」
他肩膀擔着扁擔,挑起兩筐黃泥,爬上八樓,來來回回,汗涔涔而奔跑。文太見況,忍不住兩淚滂沱。文叔安慰文太道︰「搞成咁係我爛賭,自己攞嚟嘅!大丈夫能屈能伸,冇所謂嘅!只要養到自己同頭家,咩工、咩苦都唔怕捱!」
他不計較別人的眼光,肯捱肯做,那老闆被感動,反而因此看得起他,願意借錢給他去做生意。
他懊悔當年太桀驁不恭,想起李錦記夥計提議他開廠做醬的事,他就拿着這點小本錢,開了醬廠。自己手做辣椒醬、魷魚醬、麵豉醬、xo醬、酸梅醬,共十種。
他認真做醬,腳踏實地,事事親力親為。親自到店鋪及食肆兜售,送醬給人試吃,又在各區開分銷攤位親自坐鎮推銷。逐步去建立,慢慢有了生意,客人又被他的辣椒醬味道吸引住了。如今他不敢怠慢,收到客戶來訂貨,都親自去送貨。他批發給許多雜貨鋪、小超市、分銷檔、酒樓食肆等,像食神韜哥的大榮華酒樓都來幫襯他,更有不少客直接上廠買醬,生意滔滔。
他靠醬由街邊起家,上鋪,結業、到開廠再做醬,起起落落,從谷底再爬起來,又屹立不倒。「起又好,跌又好,做人最緊要有一個念頭、一種態度──我唔會死嘅!」
這是他的人生感悟,心存信念,就可活出生命,是死?也生。
撰文:孟惠良
攝影:陳秉謙
文記醬料
廠地址:新蒲崗大有街2-4號旺景工業大厦5字樓H座
電話:2342 0343
營業時間:星期一至五9am-6pm
銷售點︰文記醬料設流動直銷攤位,詳情請留意香港文記醬料Facebook專頁( http://bit.ly/2K691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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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濟正字 在 Coco哥 Youtube 的評價
用正常人的語言,解釋 #5G 是什麼? 5G的前世今生 #華為 點解咁勁?美國死都唔比中國贏 點解?有乜陰謀?
第一集
5g network technology & d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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