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豈止偶像歌手」
/ 馬世芳
陳珊妮所有舊作終於上了數位平台,新生代的聽眾可以一口氣補課了。那裡面,也有我的青春血汗啊。
第一次聽到陳珊妮的歌是1994年,那年她24歲,我23歲。總統是李登輝,台北捷運還沒通車,我們經歷了第一次台北市長直選,兩年後才將首次總統直選。那一年,台灣最暢銷的專輯是劉德華的《忘情水》和巫啟賢的《太傻》。
我坐在左營一輛軍車裡,聽到收音機播「茫然」,那個新人狠狠唱著「時間零零落落 / 事情繁繁瑣瑣 / 日子該怎麼過 / 到底想要什麼......」我如雷轟頂,從此成為粉絲。
後來只要她有演出,我都排除萬難到場,所以有幸親聆了許多只存在了一夜的版本,和從來沒有錄成唱片的歌。那是如今後生們google不到的,僅僅留在九十年代空氣裡絲絲縷縷的記憶痕跡。
在天后天王輩出、專輯動輒百萬銷量的九十年代,珊妮是歌壇邊緣人,一個模樣怪怪、MV怪怪、歌也怪怪的小歌星。那樣也好,我們一小小撮聽眾遂能心安理得把她當成一則共享的祕密。
第一次看她pub演出,大概是1995年,看客不多,珊妮穿一件印著超人logo的T恤,一副中二少女的造型。後來最常看她是在「女巫店」,再過幾年才有了小河岸。我曾衝過一場新公園音樂台「友善的狗」旗下歌手的拼盤演出,還是歌手的李李仁發行首張專輯, 一面唱一面向台下扔贈品海報,底下女孩們搶成一團。珊妮接著上台唱〈忽略〉:「偉大的愛情像納不完的稅 / 誰想滿足誰的嘴」,大家怔怔地看,不知道拿她怎麼辦才好。
她在第二張專輯《乘噴射機離去》(1995)把夏宇的九百字長詩譜成連唸帶唱的八分鐘長曲,我看過好幾次這首歌的實況,每次編曲都推倒重來,最近一次是今年在高雄衛武營,只用一把木吉他伴奏,仍然酣暢淋漓。她從不需要提詞機,一個字都不會唱漏。第三張專輯《四季末的唱遊》(1996)是我心目中台灣最最暢快過癮的女聲搖滾專輯,在我屈指可數的KTV經驗裡最難忘的一次便是點了〈抽煙〉和當時女友後來的妻一起嘶吼著唱「你~~抽完最後一支煙 / 喔喔我~~流一條黑色的眼淚黑色的眼淚黑色的眼淚......」。
1997年「女巫店」創辦才第二年,史無前例讓珊妮包下連續兩個月、每週兩個晚上讓她演出新歌,最後從這批幾十小時的錄音選出最好的版本,輯錄成現場專輯《當壞人還沒變壞的晚上在女巫店》。這是中文流行樂史空前絕後的企劃,竟敢以現場實況發表整張全新作品。開場曲〈不做夢〉唱著「這是整個世紀最淒涼的青春 / 只愛無關痛癢的憂傷情歌 / 不做夢」,我一聽眼淚就掉下來──當時我們都還很年輕,卻都很有世紀末繁華落盡的蒼涼之歎哪。
很長一段時間,〈不做夢〉是我衷心最最私愛的歌。我看過好幾個風格殊異的現場版〈不做夢〉,最記得一次小河岸她和吉他手徐千秀同台,珊妮舉著一只「大聲公」擴音器唱,秀秀把吉他噪音催到天崩地裂,那是足堪粉碎一切悲壯妄想的末日景象,但願我那天帶了錄音機,可惜沒有。沒趕上那年頭的聽眾,可以聽聽2004台北紅樓劇場《美中毒極限定演唱會》專輯的實況版:從冷冽壓抑到轟然炸裂,電音節奏重擊在心坎,那是直直奔向世界荒涼盡頭的史詩。
1999年《我從來不是幽默的女生》是她出道以來風格轉向成熟,製作愈趨細膩的一次大躍進,我記得初聽〈來不及〉那種被緩緩拽進北冰洋海底的感覺,那是最溫柔也最揪心的悼亡之歌。〈夏雪〉她和黃中岳一把木吉他的對唱,也是靈光充滿。〈美麗的女生〉、〈ㄐㄧㄢ視〉、〈肥胖者的悲哀〉則不妨和〈聽美人魚唱歌〉、〈最後一班公車〉、〈地球上的女人〉、〈天冷怕黑〉一起列入她的「女性視角歌單」,在「慘情歌」氾濫、女性歌者「人設」經常被定位成「怨婦」的九十年代,這些歌寫出了非常不一樣的女生故事。
當時我以為《我從來不是幽默的女生》已經夠厲害了,不過短短一年,她和吉他手徐千秀、香港音樂組合Minimal、鼓手肥仔明合作的《完美的呻吟》,竟又完成了一次跨度更大、距離更遠的飛行,簡直脫胎換骨,一舉站上了台灣創作樂壇睥睨群雄的顛峰。儘管銷售依然冷清,金曲提名依然無緣。在我心目中,這張專輯和同年王菲《寓言》、巴奈《泥娃娃》並列中文世界女性創作歌手的曠世鉅作。
你看二十年前她竟已經寫了「隨時開放的性慾 / 內衣不懷好意偷了別人的情......也不算什麼嚴重的病 / 讓我痛快為你呻吟」──女性歌者寫身體慾望,銳利辯證的思維和縱橫恣肆的氣場,放眼中文世界,至今不見替人。
21世紀初,我竟從一介樂迷,變成了珊妮的發行商和事業夥伴。那幾年我和朋友弄音樂網站,經營BBS社群,辦CD團購生意,自創獨立品牌。我們合作了兩張限量版實況《貳零零壹現場作品》、《貳零零參現場作品》,她親自繪製封面、手寫內頁歌詞,算是回報樂迷的紀念品。後來我們發行了兩張「拜金小姐」專輯,並且出版了《後來,我們都哭了》──她以這張專輯拿下了金曲獎最佳國語專輯、最佳專輯製作人兩項大獎,「拜金小姐」也在2006年拿下了金曲獎最佳演唱組合。對一個小小的獨立廠牌來說,這樣的成績,算是很不賴了。
那幾張專輯都貫注了我的心血:我們想用最高的規格,把最好的音樂用最正確的方式送到最該聽到的人面前。我們邀請當時還是設計新銳的聶永真、羅文岑、林小乙做裝幀,找了印刷廠不少麻煩,不惜工本做出了和音樂內容相互輝映的實品。現在重聽,那些歌都頂住了時光的淘洗,益發光彩奪目。然而它們也會召喚出一種僅屬於我個人的,隱隱作痛的記憶:那時我很清楚,經手的音樂都是最美麗的第一流的作品,然而日以繼夜陷身在帳務、進出退貨、貸款、通路、物流、折扣、人事、倉儲、租金、媒體公關......這些我無一擅長的事務裡,結果是無窮無盡的自我剝削的痛苦。
那段搞獨立廠牌的經歷,讓我痛切覺悟:自己實在不是個生意人的料。後來我把公司收掉,花了好幾年處理善後,並且告訴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努力打零工吧,盡量做比較有把握、比較能發揮個人長處的工作。這個原則,我謹守至今。
但我並不後悔當年做了這幾張專輯。珊妮讓我認識了什麼是真正的工作狂:她永遠不滿足於既有條件,從不輕易妥協,不斷用最嚴格的標準檢視一切細節。一旦確定自己目標正確,她便能徹底無視他人眼光,那是令人膽寒的意志力。我所認識的創作人之中,沒有誰比她紀律嚴明,比她更願意學習,比她更不怕麻煩與痛苦。
不消說,和她共事亦不免痛苦,但你完全沒辦法對她生氣,因為她對待自己比誰都嚴厲。
當年珊妮做的很多事情知音寥寥,現在回頭看,新生代會驚歎她竟能走得這麼前面。然而,她早就move on到更遠更遠的前方,沒時間顧盼自雄、懷舊感慨。她之所以記不得很多當年自己創造的事蹟,原因大抵如此。
許多千禧年方纔出生的樂迷熱烈愛上她近年那些野心仍大,仍然未必容易咀嚼的歌。或許這位前輩歌手唱出了他們說不出也想不清的這個世代的核心狀態,或許我們的時代終於慢慢追趕上她了。
再過幾十年,我們都不在地球上了。後人聽到這些歌,會雙眼一亮,眼眶一熱,脫口問一句:「這是什麼?」
那是一個不容易回答的問題,裡面寫滿了才華、紀律和不為人知的痛苦。然而,人間最美的不朽的物事,絕少不是用才華、紀律和無窮的痛苦換來的。
我何其榮幸,能夠參與這最美的不朽的小小的一部分。
__
#趁記憶消失之前
📀全專輯/單曲數位上架中: https://orcd.co/sandeechan
咀嚼狀聲詞中文 在 鄭宜農 Enno Cheng Facebook 八卦
湯湯那裡是半夜,她傳訊來說欸,我寫了一篇文想推你的專輯,但寫完發現應該問你可不可以po
「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提到了你喝醉的事情
但我不知道女明星發片了是不是有什麼禁忌」
「我唯一的禁忌大概是懷孕」
結果文出來長這樣。
跟湯舒雯交朋友其實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因為這人很銳利,在她面前常常覺得自己很像裸體,很多事情、她就是會默默地知道。所以後來,我也是乾脆走一個就講出來不要怕的路線,湯湯就這樣變成了那個大半夜有情緒想抒發、有疑惑想解開的時候,我第一個會去求救的人
這樣的友情,其實有一點害羞,幸福的那種。
謝謝湯湯,剛剛看完哭哭了,啊你知道我這邊其實是大中午,等一下出門只好cosplay一隻青蛙。
她在後座,沿路狂罵髒話。「我要下車。」她說。經理伸手擋她。「不行。」
「FUCK.」她說。
「妳罵誰啦。」經理不爽。
後座傳來拉車門把手的聲音:「我要下車。」
「欸欸,快速道路。」我示意昶昶確認一下門鎖,「現在下車只能換搭救護車。」
「不要鬧啦,快到了啦。」經理狀似還保持清醒。
「Fuck you.」後座傳來扭打的聲音。
「欸欸痛!」「妳滾!」
「好,好,」經理終於爆發:「要我滾是不是,是不是要我滾?」
我和昶昶交換了一下眼色。經理要陣亡了。
「shit……妳滾、妳滾……shit……」後座另一側繼續無法辨認的胡言亂語
「是糞金龜嗎?」我在副駕駛座上插嘴。沒人理我。
「好,很好,我滾是不是……我滾……」經理開始悲壯了起來,「那我現在跳車,我現在就跳,好不好!」
後座從1/2爛醉,已明顯淪陷成全面爛醉。
「欸欸……」副駕駛座上我笑瘋了,再次示意昶昶確認一下門鎖,「現在到底是誰要跳?」
車上四人,除駕駛清醒之外,一人微醺,兩人爛醉。這是一部典型在週末夜晚從德州奧斯汀市六街開出的車;屍速列車。和樂融融。
轉眼到家。車子到了我家公寓樓下,我卻想起什麼,忽然有點笑不出來。
我家在三樓。而且沒有電梯。
車子熄火。我跟昶昶在車中安靜了半晌。「昶昶必須把車開去停……」我冷靜地問:「經理,你還行嗎?」
「我現在就跳。」
「不是問這個。」我回頭看另一個醉鬼。「你扛得動她嗎?」
「滾!」已無行為能力者適時地表達了不願配合。
「我試試。」經理下車打開另一側的車門。
然後就被踹了。
「滾!!!」車門又被關上。
不愧是舞蹈班出身的。我讚嘆了:好腳力。
「……好啊,我滾啊,馬的……不是朋友了好不好啊……」經理轉瞬又被這一腳踹回了爛醉。
我無言了。靠山山倒。還醉醉的。
只能靠自己了。我解開安全帶下車,打開後座車門。我說:
「鄭宜農,我家到了,賣我個面子:自己上樓。OK嗎?」
「OK.」
竟然就這樣,東倒西歪地成功自己爬上樓了。
-
隔天早上起床,有人非常傷心。
而且不是經理。
鄭宜農在我家客廳的沙發床上,哭得不要不要的。
「我發誓過絕不再喝成這樣的……」沙發床上,用棉被裹成的一個繭,從裡面持續傳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聲音。
一旁的餐桌,是經理、昶昶、與我嚼著早餐墨西哥捲,三人無言看著那一顆一聳一聳的繭。
她酒量真的很好,但前一晚也真的喝得很多。那是鄭宜農和經理來奧斯汀找我玩的第一個週末。我找了我們共同的朋友、素有奧斯汀里長伯之稱的Sam,一起帶客人到出名的不夜城酒吧六街晃晃。結果Sam真的很盡責。以每進一間酒吧、每人至少要乾掉1到2個shot來計算,那個晚上,經理大概是10個shot起跳;而鄭宜農大概是15個。連同我賴皮不喝的份,她最後都一起解決了。
那個晚上,我們最後、以被一間酒吧kick out告終。因為酒保不想拖地。而宜農看起來太醉好像下一秒就要吐了。
昶昶去開車,我們站在六街尾端、靠近七街的地方等候。凌晨兩點,酒吧街將要熄燈。醉了的人們,前前後後地經過我們。宜農完全走不動了,她坐在地上,像一株水草。可是拳頭握著。從某一時刻過後,她整個人忽然就變得非常憤怒的樣子。「Fuck. Fuck.」她喃喃地說。沒醉的我還很有責任感地提醒她:「欸,說中文。」
好像總是在這種時候,我才會忽然又意識到,她畢竟是一個有傷口的人。
隔天早上我也是敢作敢當地承認了:「開玩笑,拼酒這種事情,不是妳死就是我亡;我比妳先醉,今天就換我羞憤欲死了。」看見宜農臉上出現了昨日橫衝直撞留下的淤青,我還循循善誘:「這是光榮的勳章,六街的印記。奧斯汀愛妳啊。」經理和昶昶都在一旁震驚地看著我。躲酒躲到沒有良知了。
宜農終於帶著哭腫的眼睛,從繭裡爬出來吃早餐了。「沒關係啦。」我說。「我發過誓的……」她說。「哪有關係啊。」我說。「……」她放棄了。索性開始咀嚼墨西哥捲。昶昶還幫她加了她最喜歡的蛋。
我讓她慢慢吃。告訴她吃飽了可以去洗個澡,休息一下。等我和昶昶寫完報告,再帶她和經理出去晃晃。她說好。整個人還是籠罩在一股濃濃的悲傷中。你也可以說是一種,農農的悲傷。
之所以鉅細靡遺地描述這件事,其實是因為我蠻想紀念那天下午,接下來,在我的奧斯汀小公寓裡,曾有過的一個魔幻時刻。
已經投入在自己的報告中、專注敲打著鍵盤的我,以及坐在我的對面的昶昶,不知不覺,都停下了動作。
門外的浴室裡,有一道細而韌的歌聲,飄了過來。先是低低的啞啞的,然後漸漸地堅定起來。哼著歌的聲音。在水聲之中,漸漸清晰地,在小公寓的走廊裡迴盪過來。
昶昶臉色奇怪地看著我。「她是在唱歌嗎?」
「好像是。」
經理剛好走了進來。
「欸欸,她是在唱歌嗎?」我問經理。
然後我們三個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其實是有點愧疚的。不小心讓她喝成那樣。如果事先知道對方發過那樣的誓、無論如何是要比較小心的。可惜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有這種誓。她是那種受傷以後,還對自己發誓的人。
從浴室裡飄出的歌聲,當時並沒有想到要錄下來,因為很快就全心全意地被吸引住了。真的是非常、非常好聽的歌聲。很像草原上的風轉進了山谷,繞了一圈,又出了山谷。然後向上吹了一些,再自己散去。有一點點悲傷,可是沒有放棄的那種。
酒醉的其實只有一個晚上。在她待在奧斯汀的兩週裡,好幾個晚上,我們其實都熬著夜在聊音樂和文學。各自的藝術理想中,膽怯有時、囂張有時。也一起聽完了她的整張專輯。專輯歌曲的英文曲名,還全都是我取的。可以說是一種彩蛋。「妳確定要讓我這樣搞?」在又惡搞完一首曲名翻譯後我再次確認。「蠻好的蠻好的!」她比我還要興奮。
在那一段媒體開始追著她的日子裡,有至少半年的時間,她哪裡也不想去,每天待在家裡,看起來像把自己關成了一顆繭,其實她每天在那個繭裡,只管埋頭做她的音樂。新專輯整張詞曲編曲製作人大多都是她自己。她對我說過不只一次,「我想知道各種聲音發出的方法。」說真的,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但我想那是一個不太能隨心所欲發出聲音的人,對聲音發出的炙熱的告白。
幾個月後,鄭宜農已經回到台灣,是她新專輯發片前夕。有一個晚上我們線上聊天,我忽然想起當時浴室裡的歌聲,以及浴室外的三人,魔幻的時刻。我有點猶豫要不要對她說起。因為我總覺得她會跟我說她是故意的。她就是一個這麼扭曲、只懂得用聲音和音樂扭轉人生窘迫處境的人。但我還是說了。
結果,她果然哈哈哈哈地傳來訊息:「那時候我是故意的耶。……就有一種『這個時候就是應該要唱歌』、『唱出來就會沒事了』的感覺。大概是。」
想用歌聲扭轉面對著的世界。那些足以碾碎人的痛苦困窘無法理解難以面對不能自處……唱出來就會沒事了的感覺。大概是。超扭曲。
鄭宜農終於又發片了。在經過了這些那些之後,這個時候,就是應該要唱歌。
這就是她的武器。
-
鄭宜農第二張個人專輯《Pluto》
預購中:
博客來:https://goo.gl/n3LUuB
五大唱片:https://goo.gl/RiX8Al
佳佳唱片:https://goo.gl/2A1eYn
誠品網路書店:https://goo.gl/SuXnJe
咀嚼狀聲詞中文 在 廚師漢克 - Hank Cheng Facebook 八卦
「豬肉該熟不該熟?!」
——
今天來跟大家聊聊豬肉
豬肉到底可不可以吃半生熟呢(七分熟)?
按照慣例,上網查了下資料
中文能找到的資料,普遍都在說生食豬肉相當危險,因為生豬肉裡頭常含在「豬旋毛蟲」這種寄生蟲,主要寄生在豬隻、老鼠與人類等哺乳類體內
在幼蟲時期,這些蟲會待在你的腸子裡,在感染初期,你會有腹瀉等腸胃不適的併發症狀產生
約一週後等蟲蟲長大了,便會爬啊爬的跑到你的肌肉組織裡,所以這時,宿主通常會感到肌肉痠痛與無力,發燒與頭痛也是其病發症狀
而少數嚴重者會有併發心肌炎、腦炎的情況,極少數導致死亡
看到以上那麼嚴重的症狀,說實在的,要是我肯定也很害怕不敢吃沒熟的豬肉啊!
往下繼續查資料後,發現台灣食安中心給的關於生食豬肉的建議
__
食安中心:進食豬肉安全守則
1. 豬肉必須徹底煮熟才可食用,中心部分須在攝氏75度或以上持續烹煮至少15秒。
2. 如豬肉在烹煮後仍有粉紅色肉汁流出或豬肉中心部分呈紅色,便應再行烹煮,直至熟透。
基本上咧,就是告訴你煮豬肉的方式就是把豬肉丟進去煮,然後忘了他,熟了,才是正解,能活著是比好不好吃重要的!
——
接連看了不少中文資料後發現,很多文章都很雷同,且都很明顯地互相抄來抄去的,缺乏更進一步的科學驗證
看多了大多都在說豬肉超危險的啦,最好多吃蔬菜什麼的
挺有趣的,感覺都是擔心兒子受感染的媽媽會寫出來的文章
BUT
好加在我求學時期混歸混,英文倒是學得嚇嚇叫
於是改用英文查了以下這句
Is it safe to eat medium pork?
跳出來的資料就很有趣了
一些美國的網站文章提到,所謂的豬肉寄生蟲感染的問題,是在約1930-1950年代被政府重視的議題,那時美國每年平均約發生400起人類感染旋毛蟲病的案例
而到了20世紀的現在,這數字已降低到每年約10起
英文顯示的資料大部分都會跟你提到生食豬肉的危險,大概佔1/10的篇章
之後就會開始提到現在為何豬肉可以吃半生熟(七分熟)的原因以及相關機構做的實驗研究與認證
很少提到吃生豬肉會死啊什麼的(笑
不信你去google搜尋打「旋毛蟲病 死亡案例 人數」
你幾乎找不到確切的資料或新聞,有提到關於因為旋毛蟲病而死亡的
妙吧?!
但這種刻板印象,的確難以改變
某大一部分的台灣人們還是認為,豬肉一定要吃全熟的吧!!?
——
我們從另外一個面向來看這件事
這世界上,不吃豬肉出名的人是誰?
信奉伊斯蘭教的人們,我們稱做「穆斯林」
但你知道或了解,他們為何不吃豬肉嗎?
穆斯林們心中聖書「可蘭經」裡明文禁止他們吃豬肉
其實,不吃豬肉也不只是可蘭的專利,其實綜觀過去五千年來,豬肉的名聲一直都不是很好,各大宗教與文化其實都不喜歡豬且要大家不要吃豬肉
整理了一下,原因有以下幾點
1. 樣貌醜陋、懶散、愚笨且性貪婪,看我們罵人就知道了,「豬」是常常當作罵一個人的代名詞
2. 骯髒,且生活環境欠佳,各種泥濘與蚊蟲相伴,吃相難看且什麼都吃
3. 亂倫交配,豬在發情期時,是會對生出他的母親進行交配的,光這一點就可以讓各大宗教撻伐死豬這傢伙了
4. 再來我們明代的醫聖,本草綱目的作者李時珍也曾在他書中提到
『豬,吃不擇食,臥不擇埠,目不觀天,行如病夫。 其性淫,其肉寒,其形象至醜陋,一切動物莫劣於此,人若食之恐染其性」。
又說:「南豬味厚,其毒尤甚。」意思就是說南方的豬超毒的啦!所以,這自然會使人們聯想到在其它地方的豬也是有毒的!
從以上幾點來看,我們來想想,200多年前,在沒有冰箱的情況下的中國南方地區,他們在殺了豬之後,會是怎麼樣的狀況
蚊蟲蒼蠅到處飛,攝氏30幾度的酷暑下,豬肉不知道在這樣情況擺了幾個小時
且豬隻來源也搞不清楚,豬隻吃什麼,有沒有生病,是如何被屠宰的,屠宰後的狀況如何,這些細節,其實我們一概不知
再加上很重要的一件事!
「冰箱的發明」
冰箱,是在1834年由一個叫做雅可比·帕金斯的美國人,他發現了冷卻效應對於食物的保存是有幫助的,所以間接導致了之後一個蘇格蘭人在1862年做出了第一台冰箱
但你想想,就好比萊特兄弟做出的第一台飛機,如果你當時被邀請去試乘,你會去嗎?(笑
當然會很客氣地回答說
「哦 it’s ok 林杯先look一下就好!你們慢走啊!」
「記得回home吃dinner喔!」之類的幹話(笑
你不難想像當時第一台冰箱的樣子,肯定是又大又怪又不適合家庭使用的吧!
爾後呢,在1879年一個厲害的德國工程師做出了第一台「家用型」冰箱
同理,好比台灣進口的第一批汽車一樣,你覺得會是一台好開且一般家庭負擔的起的車嗎?
當然不可能
所以,一直到約1920年代,冰箱才開始在美國「普及化」
普及化這過程,我猜,少說也得個十年吧?!
而且這是美國啊,強大的美國啊!
你能想像第三世界國家的冰箱「普及化」時間嗎?
——
到現在2020年,冰箱不過普及100年而已
但冰箱的確是個偉大的發明啊,冰箱所衍生出的一系列科技與發明
直接的影響現在餐飲業的催生以及發展!
也可以說是你現在能吃到很多不同食物的最大原因呢!
拿鮪魚來舉例,在江戶時代時期,當時鮪魚的呈現方式是吃所謂的赤肉,且用醬油重重地醃製,為了去除且掩蓋鮪魚濃厚的魚腥味
日本的《古今料理集》記載,「鮪魚,賤魚也,不供品嘗。」
鮪魚,洄游魚類,跟一般魚一樣,得從鰓過濾海水獲得氧氣,但悲哀的是,鮪魚跟鯊魚一樣,無法自動控制他們的鰓
所以他們從出生到死亡,都不能停下來的一直游動,尤其是鮪魚,他們游動的速度相當快,平均時速達60-80公里之快
搞清楚這原由後,你就能想像當時日本漁夫捕到鮪魚後的窘境,高速游動下的鮪魚體溫是極高的,且魚肉含血量極高的鮪魚,在死亡後,如果無法迅速降溫,其肉體內富含的大量氨基酸將加速魚肉的快速腐化與酸化
所以也導致鮪魚在當時是種沒人愛吃的魚種,更別說現在大家愛死的鮪魚肚,根本是最容易腐敗的部位
根據小川顯道的著作《塵塚談》記載,享保19年間(1734年)的大條鮪魚半條帶頭附骨,224文,根據當時的米價與貨幣值換算,約莫是現在的5000日圓
5000日圓,買半條大鮪魚啊⋯⋯300年前的日本隨便補都是幾百公斤的鮪魚吧(笑
到現在2020年,東京豐洲市場舉辦的第一場鮪魚開標會,第一隻鮪魚(276公斤)以1.9億日圓(約新台幣5400萬)的價格標出⋯(一公斤約20萬新台幣)
這一切的一切,都歸功於冰箱以及相關冷藏與冷鏈系統的產生啊!
#真是太謝謝冰箱了
——
欸耨,回到豬肉
講了那麼多,豬肉到底能不能吃七分熟呢?
我的答案是可以,也不可以,端看你豬肉取得的來源而定
如果你現在是在環境較艱困的第三世界國家,那當然,吃七分熟豬肉是絕對很危險的一件事,不要做!!!
但國內現在自產豬品牌逐漸做了起來,各家大廠都很願意公開且透明化他們的養豬流程,且提供完整的生產履歷與各種機構的認證,加上台灣現在冷鏈系統與屠宰規章與條例逐漸完整化,其實很多豬待的環境都不如你想像的那邊骯髒
某些豬,如品牌豬,其實都養在每天會有人幫他洗澡,幫他洗地,餵食的飼料也都會挑選過,經過高溫處理,以免有任何寄生蟲的感染,且在屠宰時全程保持在無菌且低溫的狀態
那麼這些豬肉,我個人是很願意拿來做七分熟食用的
(養在乾淨的環境,所以幾乎不會出現寄生蟲,且吃的飼料也乾淨,屠宰的時候低溫且無菌,怎麼想都很尊榮啊!)
像是柔軟卻低脂的豬腰內肉,煮至全熟其實就會乾澀且難以咀嚼
經過簡單的鹽糖水醃製半天後,去除多餘且不必要的血水後,不管是拿來煎拿來烤還是拿來炸,我都是會將這塊豬肉的中心溫度烹調到約攝氏62度的狀態(也就是七分熟)
之後靜置1-3分鐘,讓中心溫度達到攝氏65度
這樣狀態下的豬肉一切開,肉色粉嫩,且流出透明略帶粉色的肉汁,一口咬下,柔軟多汁,絕對是吃豬肉的一大體驗!
講了那麼多,現在國內慢慢開始有能體驗到七分熟豬排的店家,一些日本來的炸豬排品牌店,提供伊比利豬的店家與餐廳
對於豬肉口感與肉汁體驗有興趣的你,不訪找時間做點資料後,挑戰自己一下
(特別強調,本粉絲團沒有在打廣告,或是慫恿你們去吃生食豬肉,若吃了之後有問題不要來怪我嘿!自己做的決定要自己承擔喔!)
以上,是我關於豬肉是否可吃七分熟的⋯簡短分享(顆顆
感謝你們花時間觀看,我們下次再見 <3
#廚師漢克
#七分熟豬肉
#豬肉的安全性
——
發摟我的IG看更多廚師故事
rockhankroll
咀嚼狀聲詞中文 在 象聲詞|動物的叫聲|學中文 - YouTube 的八卦
動物的聲音是怎樣的?我們一邊聽動物的聲音,一邊學習象聲詞吧!象聲詞或擬 聲詞 即是模擬聲音的詞語,寫作時可以加入這些詞語啊!1.小狗汪汪叫。2.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