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頒獎結束後,
到《再見瓦城》的慶功宴時;已坐滿了人。
媒體朋友、前輩導演、同輩電影人、
訂了七桌,最後來了一百多人。
這一百多人裡,台灣和中國的朋友各一半。
媒體朋友一直為《再見瓦城》打抱不平;
但我說:
「任何電影和任何人得獎, 我都不感到驚訝或不公平,這就是金馬獎」。就跟我在台上講的一樣:「台灣的多元、自由、謙和是會讓奇蹟發生的地方。但在宣佈男女主角的時候,我對於把柯震東、吳可熙的許多得獎場的戲剪掉感到抱歉,下次若他們還願意,我會繼續找他們合作。」
感謝金馬獎給予《翡翠之城》最佳電影配樂,
那些音樂的素材全都是我在緬甸老家錄的「緬甸傳統樂器」的素材,再由林強大哥電腦編曲而成,沒有緬甸腊戌傳統音樂協會以及蠻埃寺僧侶的佛經(也是音樂素材之一),不可能有這樣的音樂,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最佳電影配樂獎。感謝緬甸腊戌傳統音協會以及腊戌蠻埃佛寺全寺僧侶。
感謝金馬獎給予「台灣年度傑出電影人獎」,完整得獎感言如下:
"我從小的夢想一直跟「生存」相關的;
從來不敢有過「生存」之外的夢。
我最大的夢想一直都是致富;為母親蓋棟房子。
但自從16歲那年如同中樂透一樣地來到台灣後,
整個命運翻轉。
在台灣
高中、大學、研究所以及後來遇上的老師等貴人
再因為種種巧合…
更因為台灣的自由、多元、民主…間接地直接地把我推向了電影。
我不是唸電影的,我是唸設計的。
在金馬電影學院侯導教導我拍電影的方式,
不,是我偷學了他的一招半式,
才敢三個人、七個人去拍了五部電影,
到《再見瓦城》已是二百個人的電影。
感謝我的母親,
她一輩子不識字,沒唸過書,
但她不管怎麼窮,都堅持讓我唸書;讓我來到台灣。
感謝《再見瓦城》裡女主角的原型;我的大姐,
她的台灣夢自己沒實現,最後讓我來實現。
感謝《再見瓦城》的劇組以及那些_
從我一個人、二個人、三個人、七個人拍片時…
一直與我站在一起創作的電影伙伴。
我們一直在土法煉鋼、特立獨行的拍電影,
但台灣電影在這個嚴峻的市場以及艱困的環境裡,
從我的前輩李行導演、侯孝賢導演、蔡明亮導演…
再到現在的我們…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都是土法煉鋼、都是特立獨行。
感謝台灣這些一直堅持、永不放棄的電影人,
不管多困難的環境,
他們都引領著我們勇敢地走下去。
感謝台灣電影!
感謝台灣!
如果我今天站在台上…
如果我趙德胤…
一個出生在鄉下從不敢有過生存之外夢想的小孩…站在這裡拿到這個…「台灣年度傑出電影人獎」是一個勵志故事的話;
那台灣是世界上讓這個勵志故事發生的地方。"
繼續!前進!拍電影!
Midi Z
27 November 2016
各顯神通電影 在 林宥嘉 Yoga Lin Facebook 八卦
【好專訪】睡前閱讀放空:宥嘉與敬騰
文字/GershwinChang
不得不說,蕭敬騰與林宥嘉兩個人「很像」,但兩個人又非常地「很不像」。這段話聽起來突兀,但實際想想,兩者卻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他們兩個的「很像」,在於對於音樂的執著、對於表演的堅持,這是屬於音樂人的一種對「完美」的追求與期待;他們兩個的「很不像」,則是屬於音樂人創作的獨立面貌,兩人的出發、交會,以及在各自領域的精益求精,讓他們在音樂的領域中各自發光,也讓台灣的樂壇產生不一樣的刺激,呈現不一樣的風貌。
他們倆的不同,其實其來有自,從他們對封面拍攝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從態度來說「不同」,並不是說「用不用心」的差異,他們的用心程度是相同的,但對封面拍攝的「觀點」,兩人的「起始之處」似乎的確有些不同。說一句實在話,要把兩人(不管是哪兩人)拉在一起拍攝封面,基本上都是自討苦吃,因爲時間、團隊的企劃與溝通是整整兩倍的工作量,而林宥嘉與蕭敬騰兩人又都是大忙人,要找到他們可以湊在一起的時間,更是困難;在差點要放棄的時刻,我們突發奇想,想像如果兩人在同樣場景,呈現不同的個人風格,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火花?於是乎,這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不同的時間環境下,展示屬於自己的生活風格,其實也是一種隔空對話,是種蠻有趣的呈現。
*內外的互補
拍攝、訪問兩人,其實感受也大不相同。拍攝蕭敬騰當天,天氣陰陰的,有時可以在雲層的間隙中看到一片藍天,對於當天我們沒有受蕭敬騰「雨神」稱號影響,心中存有一絲疑惑,或許是因為被攝影師的太陽神屬性所中和了。不過,蕭敬騰仍是活力十足,甚至跟在剝皮寮剝皮寮的學生們親切互動,也十足展現了他個人的親和力;而他與攝影師鏡頭用肢體語言的「對話」也充滿活力,那種爆發力的確是「老蕭」的搖滾風格,很有力量,也有自己的風格想像,我總覺得在攝影鏡頭下的蕭敬騰是坐不住的,隨時隨地充滿活力想要嘗試完全不一樣的思維。
至於林宥嘉,則是完全不同的典型。拍攝當天是陽光普照的天氣,而面對林宥嘉,我總感受到一種屬於「哲學」的氣質—那是一種無以名狀的氣氛,你好像在他所身處的空間中就不自覺地「寧靜」地「凝結」;鏡頭下的他也是如此,在攝影師的觀景窗中,你看到的林宥嘉似乎是無聲的,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漫遊感,感覺似乎輕鬆自在,但卻是處於安靜的空氣中,斯文、有彈性,但卻又形體清楚、意識明晰。林宥嘉對於自己的形象呈現相當有主見,可以充分地感受到他對自己意圖展現的風格有自己的「規矩」,對於服裝、造型與想要展現的態度有些想法,而對於自己所處的環境,也帶有好奇心,想要不斷地嘗試,找尋那最屬於自己的獨特映像。
他們兩人在選秀節目《聲林之王》中形容兩人個性的差異,蕭敬騰像「獅子」,林宥嘉像「樹」,這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也呈現他們對於封面拍攝的思維。但對於訪問時的思考模式,他們倆則是與拍照時截然相反,這是一個觀察到的有趣層面—林宥嘉對於訪談,雖然話語的語調是淡淡的,但言談的內容卻讓人感覺他帶有滿滿的熱力,而蕭敬騰則是字斟句酌,感覺他要回答之前必須深思熟慮才能準確回應,兩人的思考「型態」似乎南轅北轍,但卻異中有同,這樣的互補,挺有趣的。
*獅子與樹
《聲林之王》的確是他們在2007年《超級星光大道》後的正式合作。兩人互笑稱對方是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在認識10年之後,重新站上同一個舞台,其實相當有趣。上一次他們倆「正式合體」,是蕭敬騰在去年巡迴演唱會上合唱林宥嘉與蕭敬騰合作的〈我有多麼喜歡你〉,這已經是他們認識十年來的第一次合體,而這次在《聲林之王》其實更不一樣,他們倆的身分是帶著參賽者一起前進的「導師」,對於兩位一開始都從選秀節目出身的音樂人來說,別具意義。
的確,《超級星光大道》第一季結束後,兩人所走的道路的確完全不同。
林宥嘉一路走來,你可以說他是一直在「做自己」的人,但這個「自己」是不斷地鍛鍊、琢磨,讓自己更為精進,呈現愈趨完善(「不是完美,人不可能完美」,雖然這句話並非從林宥嘉口中說出,但總覺得這是他會講出來的話)、愈發成熟創作的音樂人,他的確比任何人都還要努力地成就自己的音樂創作。從《超級星光大道》開始,他就是與「魔幻」拉上關係的人,很多人應該都記得那首原來屬於李泉,但後來卻成為林宥嘉經典的〈走鋼索的人〉,那種帶著強烈尖銳感卻又深刻迷人的音樂,似乎也成為大家認知中林宥嘉的標誌。但之後的他,更一次一次地逼著自己逼近極限,然後一次一次地突破,成為更不一樣的林宥嘉,而他的音樂在一次又一次地「進化」的途中,不但益發成熟,也更有味道,而且,更多了份「舉重若輕」的存在。林宥嘉說自己其實並沒有意識一定要「奔跑不停」,對於工作,他每年大概只會為自己安排一兩件重要的事,「只要專心把這一兩件重要的事做好,我就很滿意了,對我來說,這就很花時間了。」
而蕭敬騰的道路,似乎就比較「狂野」一點。說自己是「搖滾咖」,做的事情也相當搖滾,除了追求音樂的極致,他也做了不少在很多人眼中認為很「搖滾」的事—首先,剛成為音樂人就跨足電影,從《殺手歐陽盆栽》到《魂囚西門》,我們看到了與一般偶像不一樣的蕭敬騰;2018年的第29屆金曲獎則是另一經典(應該也可以說是給喜歡他的粉絲們的驚喜吧!),除了蕭敬騰的唱功,各種精彩才藝根本傾囊而出,讓大家看到「原來主持也可以這樣做」的驚喜感,讓人重新審視了,蕭敬騰原來真的「沒那麼簡單」。的確,不斷自我突破的個人風格,確實也成為蕭敬騰的招牌形象,這或許是一種求好心切,但同時也代表著,蕭敬騰靈魂中,似乎有一些對於自己不安於室的期待,這種不斷地與過去的自己告別,而同時再一次地向前邁步,好像也成為蕭敬騰本身的人格特質,「我覺得我永遠是一個新人,一個不斷求新求變,而且要把自己做得更周到的人。」不過他自己看待自己其實是一個「想要待在舒適圈」裡的人,對於自己不感興趣或者覺得自己做不到、甚或有壓力的事情,會稍微地想要敬而遠之,但,為什麼還是接了這麼多不同類型的挑戰?「我信任我的團隊,如果他們願意讓你去做這件事,他一定是覺得你一定可以完成,也一定可以完成的很好,既然如此,我可以去嘗試看看。」或許就是這樣的累積,才讓他可以走到現在,成為大家眼中相當不可思議的音樂人。
*交融
其實要說,兩個人都算是「古意」,在各自的音樂世界中各顯神通,確實是頂真音樂人的風格。十多年的改變,讓兩個音樂人的特質、以及對很多事情的想法截然不同,但那種不同並非格格不入,而是更為瞭解自己的特色後的獨特彰顯。
問起兩人,十年後的合作對於對方的看法,其實似乎也反映了自己看世界的態度。蕭敬騰說林有嘉是很特別的音樂人,從出道到現在的「形象」變化並不大,「可以說是一個非常獨特而風格鮮明的音樂人,我覺得非常酷。」至於林宥嘉眼中的蕭敬騰,則是「一開始就散發巨星氣息的音樂人」,「我覺得這不是一般人都可以散發這樣的氣息的。」他形容蕭敬騰過去很「省話」,有些距離感,「現在感覺比較能親近,而且還很有王者風範。」一個外放、一個內斂,兩個不同典型,但似乎可以互補,蕭敬騰在形象上會是帶著大家衝山頭的人,而林宥嘉是大地,深深地在自己喜歡的領域上扎根,這似乎也是兩人在十多年後接下「承先啟後」的導師身分,用不同的角色來帶領音樂圈後進的原因。
雖然在不同的領域各自努力,也學習到不少東西,十年後接下帶領後進啟蒙的導師角色,其實似乎有點殊途同歸,「其實除了帶領後進,我們也從年輕人身上學習了不少東西。」這是兩人對於這件事的共同回應。
的確,新的元素與新的觀點,的確是滋養創作的最佳動力,「就好像是把每一一個時代的經典元素保存下來,再加上新的審美、創意與思想,才能創造新的經典。」這是一種新的刺激,也可以說是一種新的反省,他們說這或許是個契機(「好像緣份就這樣到了。」林宥嘉用「緣份」來形容它),讓他們覺得可以稍微分享一些經驗,也可以把自己對音樂的審美觀與態度帶給喜歡音樂的大眾,「分享就是一種快樂,」這也是兩人的共同觀點,「很棒的一件事情。」
(完整的訪問...你已經看完了,恭喜!連結有一些照片)
https://www.prestigeonline.com/tw/people-events/people/echo-of-heart/
各顯神通電影 在 李怡 Facebook 八卦
(失敗者回憶錄0825)
五六十年代的香港人
寫了許多個人成長、親屬關係,特別是與中國、與左傾思想有關的事,也許該講講香港了。
香港在中國近代史上有過重要角色:孫中山革命思想的起源,革命的醞釀,對中國歷次革命和抗日戰爭的支援,中國革命者、抗戰和戰後文化人,選擇作為避風港……。香港對中國的影響和作用很大。但是,作為香港普通市民,無論是土生土長,還是大陸移民,都並不關心中國的事。關心中國的,主要是部分知識人:從大陸來的學者,從事新聞出版業的人。一般市民會關心自己在大陸的親屬,但不會關心中國的政治和社會狀況。
1945年香港只有50萬人口,那時對大陸來港的移民沒有任何限制,內戰激烈的1948、49年,來港移民激增,1950年香港人口達220萬。那時,香港人把所有不講粵語的外省人,通稱為「上海佬」。上海佬把外省經營工商業的資金、管理、文化,帶來了香港,香港經濟開始了躍動。
1948年我來香港時,住九龍城,許多電影界人士都住那裡。從我家騎樓望出去,常見有人在劈木柴,那時香港還是燒柴時代。與我之前生活的上海比較,香港的硬件落後於上海。我記得1957年,香港萬宜大廈裝自動電樓梯,許多市民還好奇跑去看,但上海戰前的百貨公司就有電樓梯了。
來港的合法非法移民,在1950年後持續增加,大約每十年香港人口增加100萬人。大陸來港的人口,成為香港居民的主流。來港的移民與香港原居民一起,在政治平靜和法治穩定之下,過着中國人民幾千年來夢寐以求的安居樂業日子。港英提供的法律,使這裏的中國人能在基本上機會平等之下,得以各顯神通,從而創造出香港的經濟奇蹟。大陸的政治運動與社會主義均貧化對香港人沒有實在的衝擊,但領教過中共的統治強權,又看到英國對香港的統治沒有長遠計劃,因此使香港人在心理上一直存有過客心態,認為我們在香港的福氣,是「借來的地方、借來的時間」的非永久的福氣。香港是一個跳板,許多人總想着藉此跳出海外,遠離中國。
自古以來,中國人面對天災,就是逃荒;面對暴政和橫逆,就是逃亡。逃,是中國人主要的求生手段。忍無可忍的時候,中國人也極少會反抗,反抗者也極少有機會獲眾人響應,因為多數人從來就是「走為上著」。
那時的香港人享受著英國法律的保護,千方百計謀生和發展事業,但就遠離政治,既遠離中國的政治,也遠離香港的政治。港英時代市政局民選,但投票率極低。許多人都認為政治由英國人管就好,幾個華人領袖也只是做做樣子,大眾市民無謂枉自操心。五六十年代,香港警察不但貪污嚴重,分贓規則的嚴密程度有過於警察明訂的管理規則,市民也無怨言。英國統治者大概也覺得貪污是中國人的文化,就像採取「大清律例」容許納妾一樣,都聽之由之。在英國洋大人面前,香港華人是否低一等呢?也許是的,比如在公務員升遷上不如洋人。但有什麼關係?比諸在中國人當統治者的地方,許多人還是選擇逃來香港。
報紙是香港民情最真實的反映。在五六十年代,香港中文報紙數量之多,蔚為大觀。五十年代報紙售價一毫,絕大部分報紙的報頭,都以「中華民國」記年,若看到以公元紀年的,就是左報了。暢銷報紙的頭版都是港聞,極少用中國、台灣、國際新聞作頭版。那時有報壇中人概括報紙暢銷三條件:港聞不厭其詳,狗馬「生性」(狗經馬經的貼士準),副刊「滋陰補腎」(各連載小說要有點鹽花,但又不過分)。
港聞最吸引市民眼球,那時沒有電視,一場醫生強姦女病人的官司,各報港聞全版詳細報導,讀者看得津津有味。頭版定大標題的編輯是搶手的人才。最經典的是報壇名人韓中旋,在1961年雅麗珊郡主訪港時為《明報》起的大題:「打炮廿一響,送御妹過海」,帶廣東俗語的「淫詞」,把老板金庸嚇到去華民政務司署請罪,並即時辭退老韓。各報副刊多刊登一個個方塊的連載小說,寫手都是有才識、文筆生動、頭腦靈活又生活多姿多彩的作家,其中高雄、馮鳳三、王季友等都日寫萬字以上。他們寫稿純然為了賺稿費,不留底,不剪報,交稿就算。但實際上大都寫得很好,應有留存價值,真是可惜了。
香港報紙的面貌,正是反映了那個時代香港人的普遍心態,就是在英國法律的保護下謀生,香港話就是「搵食」。但能夠在法律保障下、無需擔憂政治災禍地「搵食」,就是百姓所求的安居樂業。不過香港人和港英政府的這種但求無災無難的心態,在1967年左派暴動後就改變了。(54)
圖1,1948年剛到香港時,與父親和姐姐。
圖2,1959年與麗儀。
(《失敗者回憶錄》在網絡媒體「matters」從頭開始連載,網址:https://matters.news/@yeeleematter)